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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C* j% K0 D" p, ? 晚餐。肖老太太給我倒了一杯酒，我和老爺子對碰了一下杯子，兩人一飲而盡。
, Y) y' y, Q4 T: G: b 肖老爺子：“其實我們在幾個月前就不再找兵兵了，因為，在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和老伴都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夢見我那死鬼兒子兒媳婦來對我們說，他們把兵兵帶走了，兵兵不能沒有父母，他們要把兵兵帶到長大成人，到兵兵十八歲後，兵兵自然會回來的。”
, d# l* J' n5 F* J1 o 我問：“那他們為什麼不讓你去見兵兵呢？”" |: A- x: t ~5 d; r0 M
肖老爺子：“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也不說把兵兵帶到哪兒去了，只是讓我們放心。”
# k+ f1 v, k+ s! q5 I# J “肖老爺子，能告訴我你兒子是怎麼死的嗎？”
- l' R) \; M% w( Y+ L1 i “唉，那只是個意外，我兒子兒媳婦兩人有一天去喝朋友的喜酒，喝多了兩杯，回家把車直接開到山腳下去了。”3 [7 Y4 A. o. j
“真是這樣嗎？不會是被人害死的吧。”
8 V1 |* Z/ G1 U& g" I 肖老爺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兒子可是個好人，從不與人結怨，警方的調查結果也說明是個意外？怎麼了，你知道點什麼嗎？你說你是兵兵的老師，那你見過我兒子了嗎？”
8 }8 u B3 f, y9 F 我聽到這話，心稍稍安定了下來，抿了一小口酒對肖老爺子說：“是的，我見過你兒子兒媳婦，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已不在人世了。“
: ]+ b/ ^, H5 |5 ]' x: P& O 於是，我將前因後果詳詳細細、認認真真、不遺不漏地全倒給了這倆老人。8 n# x+ J/ R& | k& O0 T8 i3 c
最後，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 {9 a c9 q3 w' u2 [8 M 半晌，我打破了沉默：“肖老爺子，你是他們的父親，你能知道他們倒底想讓我為他幹什麼嗎？”; J# r) S' B: E) a- p/ a8 q
又是沉默，肖老太太抹了一把眼睛，默默起身上了樓去了。9 F: G, p4 q1 q% F \' \
良久，肖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說：“孩子，讓我好好想想，今晚你就在這兒住下來吧！”
$ z4 E0 Z. N- O, e$ G" V 肖老太太下樓來告訴我房子收拾好了，並把我領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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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難熬的晚上。& j, J$ L5 ~" |7 H* M2 R3 y
我迷迷糊糊睡了一陣，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0 C: e# d' o& a$ g+ h6 N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依稀還可以看到房間裡傢俱的輪廓。不過也沒有什麼傢俱，因為這隻不過是一間客房而已。
) G7 q1 q1 Q9 @8 n7 L, |3 B2 A 我下了床，穿上拖鞋，輕輕地打開了門，經過一個長長的過道，我來到過道最盡頭的一個房子門口。
1 N# ~7 u5 v- W; b/ E0 w 門是鎖著的，我蹲了下來，掀開地板上的地墊，拾起藏在地墊下的鑰匙，把門開了。+ e) f) \4 u; I' i- S
裡面很黑，我沒有開燈，這個房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撞上我，我竟然很自信。
8 d- G$ _/ h9 x X# f. i$ s 床上的龍鳳被整整齊齊地疊放著，粉紅圓頂蚊帳斜披在一角。
% a2 Z3 D* h5 v S6 j( ^& R( U 床的旁邊是一張精緻的白漆歐式梳妝檯，只是梳妝檯上的鏡子卻已不再了，換成的是一張大幅結婚照。那件婚紗真漂亮，薄若蟬紗，我突然能真切地感受到婚紗的輕盈，滑滑潤潤地貼著我的肌膚。
8 L1 O6 C% d4 i$ N$ |$ F 梳妝檯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檀香木盒子，盒子外面雕刻著好看的菊花，細長的花瓣層層疊疊交錯纏綿著，盛開的花蕊就象照片上那對新人的甜蜜笑容。) x$ {! I3 x7 N; m0 j0 |4 P
我輕輕打開盒子，裡面也有一模一樣的兩個小瓶子，潔白的瓷面上盤著一龍一鳳，騰雲駕霧，嬉戲人間。
* b# v# r/ n# y$ P" d: S; N 瓶子上有一個用紅布條包著的瓶塞，我把它們撥了出來，然後一手拿著一個瓶子，微笑著，仿佛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我將完成一個偉大的心願了，我走到窗子前，輕輕地推開了窗戶。。。. v7 o z9 e) b
只要我把這兩個瓶子裡的骨灰倒出去，窗外隨便那陣風一吹，骨灰將煙消雲散，而三界主宰又能奈我何？我不下界，我也不輪迴，我就在這三界之外，和我愛的人，哪怕是永生永世地遊蕩，只要我們在一起，哪裡都是我的歸宿！為何非要拘泥於一穴地、一墳頭才叫歸宿呢？( L0 o. \5 u0 ?
輪迴轉世，就算轉世到大富大貴人家，卻要我骨肉分離，這榮華富貴對我又有何益？再多的榮華轉眼還不又是墳一堆、冢一座？# w, [' h, c5 q/ { Q- |- o
我要這陽界精灰飛散。
2 w& g; S9 o& z$ F! o. \: I 我敢嘲笑三界主宰。別以為把我早早拖下這陰間，便可拆散我們骨肉。" ?4 f! u, @: h$ ^4 S- U1 O
肖飛、兵兵，我要永生永世和你們在一起！
& {2 T/ u# D$ d% U 我揚起手。。。* ^6 m3 @, m% g0 v% `1 B
$ E+ j! Q) B" _4 ` “不要——”隨著一聲大喝，兩隻大手從我背後把我拉倒在地上，手裡的瓶子也掉落一旁。
8 s, U$ r2 L) R0 R% U' }/ ] “孩子，我知道你回來了，就算爹我求你了，把兵兵帶回來吧，他還是個孩子，長期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會害了他的啊，”肖老爺子顫聲說道。4 V, e5 ]0 b0 V6 K8 x$ e
我怔怔在看著肖老爺子，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這時，耳邊卻飄起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尖細如若游絲的聲音：“爹，媽，我不甘心啊，兵兵還這麼小，上天卻要讓我們分離，兵兵怎能沒有父母在身邊呢？”
0 {4 P5 J3 ^- U. k- k& a “可是，孩子，這是天意啊，你放心去吧，兵兵交給我們，如果總跟你們在一起，他的陽氣很快會消失，你想兵兵也和你們一樣嗎？”肖老太太這時也走了過來，扯著我的手對我說。
! c! O' |( S9 t, [: W$ F0 ^! N3 `/ T 我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還是不行。8 E+ e1 h8 F7 N
那個女鬼的聲音又響了，這回是一聲長長的嘆氣。7 I/ s2 }8 j( e; l/ T7 ]( x' e, {, D
“爹，媽，或者真是天意，明天就去把兵兵接回來吧，我既然不能把我們的骨灰消散，我和肖飛就已經不能再這三界外呆了，保重啊——”, \0 {, B6 v l% T/ {0 U
最後一個重字很長也很遠，慢慢又歸於寂靜。( D- r2 C( R+ r2 l0 t3 O
我發現自己還坐在地上，而二老竟是跪在地上的，我趕緊把二老扶起來，肖老太太手裡緊緊握著一對小白瓷瓶子，生怕它自己會飛走似的。
1 v1 E; H7 p$ j& F( A0 C 我感到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事情，就問肖老爺子：“老爺子，你媳婦是不是從我身上走了？”
& t; x1 K& N$ U& G “走了走了，都走了，”肖老爺子似乎很累，擺了擺手象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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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l1 Z' v2 c6 r+ W: B 肖兵兵被他爺爺接了回去，我送他們上的火車。9 [1 \: O' h! c; I5 j- F% @/ `
我收到校長的正式聘用合同，校長說最欣賞我每天早上的“校門問候”，建議改為值班制，每個老師輪一天，不能讓我獨占了。- X& \* ~# s+ w/ o6 M6 p
梅瘋子在我和萍兒結婚那天也來了，喝多兩杯後她偷偷告訴我說：“減肥太累，她準備直接去抽脂，又快又省事！”- O0 R7 j+ }8 l4 r
那天晚上我是新郎，所以也逃不了要喝些酒，後來實在不行了，找了個機會溜到了後樓梯上休息。, c) P) e) _2 O+ r0 R
正在我朦朦朧朧半夢半醒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紅襖、梳著羊角辮、白白胖胖的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面前，樓梯間的燈光有點昏暗，我使勁想睜開眼睛。% ~# h$ u( t! w8 p" _
“叔叔，你怎麼了？”
; Y) j% R$ Q7 E, K1 U% q “叔叔口渴，”我說。“給你，”小女孩把手從背後伸出來，手掌裡面握著一個青裡透紅的蘋果。 |
發表於 2007-2-7 12: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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