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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一堆短篇故事(十)

養 屍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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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升大三那年暑假,馮伯伯過世了。馮伯伯跟父親是幾十年 的老交情,而我跟馮伯伯的獨子森哥也是從小就玩在一塊兒的,跟哥 們似的,所以那陣子我就跟著父親和那些長輩們到馮家幫忙治喪事宜 ,做些跑跑腿、搬搬東西、打打雜之類的事。馮伯伯去世三天后的晚上,森哥要我到他房裡。「小隆,我有點 擔心。」森哥對我說。「擔心什麼?」我問。森哥指指桌上,我看見 桌上有張紙,上頭寫著一個時間。「咦?這不是馮伯伯去世的時間嗎?」 我疑惑地望著森哥。「你再仔細看看,」森哥說,「你也懂得一 點,有沒有看出什麼來?」我又看了看那張紙,注意到森哥把馮伯伯 去世的年、月、日、時都換算成天干地支,註明在旁。「辛未年?? ??癸酉月???丁卯日???乙丑時???哇!」我看出來了,「 全都是陰的!」也就是說,馮伯伯是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過世的。「 嗯,」森哥說,「這還不打緊,我最擔心的,是他們找的那塊地,風 水有問題。我一直希望晚點下葬,另找塊好一點的地,可是你知道的 ,我媽說什麼也不信這一套,她只希望早點入土為安。」森哥沉沉地 說著,看上去還真的有那麼一點憂容滿面的樣子,不像他平時那副瀟 灑中帶點玩世不恭的模樣。4 g( N: o9 B8 r" L- X" ^9 j
  馮伯伯和馮伯母這麼多年來一直是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偏偏森 哥就是不受他父母的影響,總是對一些稀奇古怪,怪力亂神的玩意兒 感興趣,平時咱們幾個朋友聚在一塊,最常聊的話題之一,就是聽森 哥講鬼故事,他總是有說不完的故事,而且說得緊張刺激,驚險萬狀 。有一天他偷偷告訴我說,他拜了一位師父,現在他可是位修行人了 。問他師父是誰,他卻神祕兮兮地不肯說,問他拜師學些什麼,他說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馮伯伯和馮伯母對這 個寶貝兒子自然是關懷倍至,但是用盡了各種方法,就是無法「感化 」他來相信主,最後也只好由他了。雖然馮伯伯和馮伯母不強迫森哥 信天主教,但是對他滿腦子怪力亂神的那些玩意兒卻非常不能苟同, 所以當森哥說墓地風水有問題的時候,立刻就引起馮伯母的反感,當 然也就更不會聽森哥的建議另找一塊地了。2 a3 Q# i- M* y: C/ v! J5 f
  我一直以為森哥說他拜師修行是在開玩笑唬人的,因為雖然他很 會講鬼故事,可是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修行人,直到我要考大學的時 候,就在聯考前兩天,森哥來看我,我對他表示這次考試大概是去「 陪考」的,考著好玩罷了,憑我這種爛實力怎麼可能考得上。森哥對 我說了些鼓勵的話,要我不要放棄,然後交給我一個折成小小四方形的黃色紙,要我隨身帶著,連睡覺時也要帶著。我問那是什麼東西, 他說那叫「考試必中」符,我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符?你還會畫 符啊?這玩意兒真有用嗎?」森哥拍拍我的肩膀,一副自信滿滿的樣 子,「讓你見識見識本山人的功力,不過你自己不可以放棄啊。」我 心想,剩下兩天,放不放棄都無所謂了。不過既然森哥如此好意,我 就不妨照他的話把符帶在身上吧。
2 ?! Z' m2 Z. R    沒想到我竟然考上了!我那群「狐群狗黨」自然是跌破一堆眼鏡 ,連我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而老爸老媽在接下來那一個月內更是樂 得嘴都沒闔上過。再見到森哥時,他只是對我擠擠眼睛,然後很輕鬆 地說聲:「恭喜恭喜!」從那時起,我才開始有點相信森哥大概真的 在「修」什麼「行」吧。至少我知道他會畫符。2 R8 G( h% F6 ~2 ~& J
  可是他說馮伯伯的墓地風水有問題,難道他還會看風水嗎?以前 聽他講故事的時候倒是聽過不少跟風水有關的,只聽他蓋得天花亂墜 ,說了一堆深奧的專有名詞,反正我們也不懂,他隨便說我們就隨便 聽吧。若是平時我一定損他兩句,可是此時此刻似乎不太適合開玩笑 。「你真的認為風水有問題?那你準備怎麼辦?」我問森哥。「小 ,這件事要請你幫忙。」森哥的態度很認真,從沒見他這麼慎重過, 我自然是拍胸脯保證,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也沒那麼 嚴重啦,只是要你把這些東西暫時帶回你家。」森哥說著就交給我一 個手提袋,提起來沈甸甸的。「什麼東西?」我很好奇的打開手提袋 ,只見裡頭裝著四個羅盤,就是一般風水地理師用的那種羅盤,另外 還有四塊木板,長約三十公分,寬約十公分,上面畫著奇怪的符式。 「這些是要做什麼?」我問,「你聽好,小隆,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家 ,最好別讓你爸媽知道。再過兩天就要下葬了,我要你在下葬那天早 上帶著這些東西到墓地來,記住,一定要過了七點之後才可以出門, 動身前,在你家大門口把這張符燒了,」森哥又交給我一張黃色的符 紙,接著說:「在你去到墓地的一路上,你要注意看看四周,看看會 不會見到出家人,或是懷孕的婦人,或是有狗在打架,記清楚了嗎? 到時我會在墓地那裡等你。」「出家人???孕婦???打架的狗? ??嗯,記住了,可是這樣做是在幹什麼?」我實在很好奇。「沒 辦法,我媽不肯換地,我只好盡力拼一下,不讓那塊地出事。」「那麼這又是什麼法術?」我問。「奇門遁甲,」森哥語氣平靜地說,眼 神卻相當堅定,有種放手一搏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勢。「反正你照 我的話去做就對了。記住,七點以後才可以出門,但是不要太晚到, 那天我們還有事要做。」森哥再次交代。( s2 B4 H+ |; ~7 w' ^/ U* e) i; [
  記得小時候曾看過叫做「奇門遁甲」的電影,裡頭機關把戲不少 ,打來打去的很是熱鬧,可是看了半天還是沒弄懂奇門遁甲是什麼玩 意兒。難道像森哥說的,七點過後才出門,路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出家 人、狗打架之類的就是奇門遁甲?心裡雖然納悶又好奇,但森哥如此 慎重其事,我當然一切照辦。1 k5 [, i5 ]! ?& w( g* U$ h
  下葬那天早上我按照時間帶著那些羅盤和木板來到墓地,森哥已 經等在那兒了。「一路上看到那些東西了嗎?」森哥立刻問我。「有 、有,真的有看到耶!」我覺得真是不可思議,連我會看到什麼都能 事先知道。「好,」森哥說著然後就交給我一把鏟子,「快來幫我挖 。」我四下一看,只見墓地的北方和東方約兩公尺的地方都被挖了一 個坑,顯然是森哥剛剛挖的。接著森哥叫我去挖西邊的坑,而他自己 則挖南邊的。坑挖好了,森哥就把那些羅盤和木板拿出來,然後在每 個坑裡放進一個羅盤和一個畫了符的木板,接著就把這些坑又填了起 來,一切恢復原狀,除了我們兩人,沒有人知道墓地的四周埋了那些 東西。這些事都做完了,我們找了塊空地坐下休息,森哥一直凝視著 那塊墓地,久久不語,忽然聽見他狠狠罵了一聲說:「哪裡不好找, 偏偏找到這個鬼地方!」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他:「森哥啊,這到 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做的這些事到底是在幹什麼?」森哥說:「我要 改變這裡的磁場。」「什麼?」「我說過這裡的風水有問題,簡單的 說就是這裡的磁場不對勁,所以我要動點『手術』改變這裡的磁場, 希望下葬之後不要出事。」森哥說。「會出什麼事?這裡的風水到底 有什麼問題?」我又問。「?????」森哥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你還是先不要知道比較好,等這件事情平安過去之後,我再好好 告訴你。不過,我們今天做的事,你不要對別人說。」「這個我知道 ,不用你交代。」我嘴裡回答著,但心裡癢癢的,因為好奇心沒有得 到滿足。( _5 z+ O) e4 A1 G- V) P
  馮伯伯是在那天下午下葬的。在那之後,馮家好像也沒發生什麼 特別的事,我還是時常會去找森哥,也同時看看馮伯母,陪她聊聊天 。就這樣過了約兩年多以後,馮伯母在聊天的時候,開始會說一些奇 怪的事,她說近來常常夢見馮伯伯回來找她,並且抱怨著,說什麼熱 死了熱死了,外頭的火好大,若不是乖兒子森哥為他蓋了間屋子隔開那些火燄,他早就被燒死了。又說都沒人幫他洗澡,沒人幫他理髮, 他覺得渾身不舒服。還說那房子越來越熱了,快想想辦法????? 聽見馮伯母叨叨絮絮地說著她的夢境,我回想起兩年前和森哥做的那 件事,心裡隱隱約約產生一股不安的感覺。我也注意到馮伯母在說這 些事的時候,森哥的臉色微微有變。接下來的日子,森哥又開始舊事 重提,極力說服馮伯母將馮伯伯改葬他處,說是因為那塊地真的有問 題,馮伯伯在那裡不能安息,所以才會來託夢????。當然,在森 哥的暗示下,我也努力的在一旁幫腔。起先馮伯母不答應,拖了幾個 月,馮伯母還是老做相同的夢,再加上森哥和我努力不懈地勸說著, 最後馮伯母終於點頭了。4 f* ]% t$ Z4 t7 B6 u
  於是森哥一刻也不肯耽擱,馬上找了葬儀社的人來到墓地準備將 棺材挖出,我自然不肯錯過這個機會,也跟著去了。工人們一鏟一鏟 地掘開黃土,棺材漸漸顯露出來,最後完全呈現在眾人眼前。「開棺 !」森哥一聲令下,工人撬開棺蓋--------「哇!」眾人一陣驚呼, 我聽見有人小聲的說:「屍變!」我看見馮伯伯的屍體,下葬已經快三年了,竟然完全沒有腐爛,肌肉皮膚都還完好,但因脫水的緣故, 肌肉緊縮,導致臉部五官有點扭曲變形,牙齒外露,但最駭人的,是 屍體的頭髮、鬍鬚顯然在這三年中仍不斷的生長,以致變得好長好長 ,手指甲也是如此,不但長得好長好長,還彎彎的卷起,像藤蔓一般 ,而手臂、臉頰等露在衣服外頭的皮膚表面可以看見長出了細細的白 毛。「動作快!」在森哥的指揮下,工人將棺材整個抬出墓穴,立即 運往火葬場,森哥決定將屍體火化。後來森哥和我又回到原墓地,我 們要將三年前埋下的東西挖出來,東南西北四個坑一一挖開,東西掘 出來了,可是一看之下又讓我大吃一驚,只見當年埋下的羅盤和畫了 符的木板,全都變得黑糊糊的,好像被火燒過一般,更詭異的是,埋 在東西兩邊的羅盤,剛挖出來的時候,其中央的磁針是指著東西向而 非南北向,約過了五分鐘之後才慢慢回覆成南北向。森哥仔細的檢視 了這些羅盤和木板,然後我聽見他說:「總算處理掉了,再拖下去, 只怕撐不住了。」「撐不住?」我問,「那會怎樣?」森哥瞪了我一 眼說:「會鬧殭屍!」「啊!」「這個地方,」森哥說,「在風水學 上叫做『養屍地』,屍體埋下去不會腐爛,而受到這裡妖異的地氣影 響,久而久之,就會變成殭屍。那天開棺的時候你也看見了,連白毛 都長出來了,如果再拖下去,這些羅經和符咒就擋不住這裡的地氣了 。」
+ z; [# R2 M2 l4 H- f  火化之後的骨灰決定安置在靈骨塔內,那天是森哥和我陪著馮伯 母前往靈骨塔安置骨灰罈的。靈骨塔內狹長的走道兩旁,是比人還高 的櫃子,格成一格一格的小空間,每個格子裡放著一個骨灰罈,上頭 還貼著死者的相片。靈骨塔內光線幽暗,走在狹長的走道上,總覺得 兩旁相片上的「人」一直在看著你似的,讓人打心裡發毛,於是我開始在心中默唸起森哥教我的往生咒:「嗡。阿悲拉吽。堪喳拉。梭哈 」就這麼不停地唸著唸著,直到離開靈骨塔為止。那天晚上,我夢見 我竟然又回到靈骨塔中,一個人在塔內走著,嘴裡不停地唸著往生咒 ,唸著唸著,忽然聽見耳邊傳來有其他人也在唸往生咒的聲音,而且 人數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整個靈骨塔內都迴盪著咒音。「 嗡。阿悲拉吽。堪喳拉。梭哈」然後我看見從一個一個的骨灰罈中飄 出一朵一朵的小小蓮花,白的、紅的、黃的、綠的、紫的????? 各種顏色的蓮花紛紛從骨灰罈中飄出,一直往上升,升到塔頂,此時 塔頂打開一個洞,蓮花就從洞中飄了出去,繼續上升,忽然間一道強 烈的白光直射而下,照得我的眼睛睜不開來,剎那間只覺得四周完全 被白光所籠罩,而整個人忽然失去了重心,輕飄飄的懸在那兒,像個 溺水的人四處找不到依靠,一顆心彷?芬?S涌謚刑?晟G匆話悖?_赴。?」我驚叫一聲醒了過來。心臟還砰砰砰地跳得很快,窗外一片黑沈沈 的,四下寂靜無聲,看看時間,凌晨三點多,離天亮還早呢。
! g3 B& F0 |4 M6 x- F  森哥依舊愛說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們也依然愛聽他說故事,偶 爾他還會霎有其事的告訴你一些讓你分不清真假的「趨吉避凶之道」 。後來他又拿了一張符給我,說:「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連個女朋友 都交不到,不像話!來來來!把它帶在身上!」他說那叫「愛情速至 」符。結果我的愛情的確很快就出現了,而且還不只一次,只不過我 這種情況,根據一般的說法叫做「單戀」。愛情只到我這兒沒到對方 身上,有啥屁用!「喂,森哥,你畫的什麼鬼符,一點用都沒有!嘿 嘿,你是不是破功了?」我故意這麼說,沒想到森哥也不生氣,嘿嘿 一笑,竟唸起詩來:「花開花落春不管,水暖水寒魚自知,水流任意 景常靜,花落雖頻心自閑。」我忽然覺得森哥有點像個「修行人」了

顏面無存

科技的飛速發展,使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迅速縮短。只要你有條件,你可以在一天之內環繞地球。你也可以足不出戶,和全世界的人聊天,這就要通過一個叫做“互聯網”的東西。) @5 q- \  B. j5 Q# I
  在網上,所有的人都在隱藏自己,也都在盡力窺探別人,這個虛擬的空間,比起真實社會來不遑多讓,依然存在著欺詐,存在著罪惡,還有——恐懼!顏曉清是個美女。但美女也有不開心的時候,比如就是現在。情人節,男朋友只送了她一束玫瑰花,而不是她盼了一個多月的掛在珠寶店櫥窗裡的那條項鏈。因為是美女,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把花扔在了他的臉上,然後一轉身就走,任憑他在後面不斷地叫著她的名字。4 F9 K( t  C+ y$ d0 u+ L" e8 Q
  所以現在顏曉清只能在家裡上網,一個人的單身公寓,正適合像她那樣的白領麗人。
* i( [  x& X0 S; x  “嘀嘀嘀……”那是一個叫oicq的聊天軟件發出的聲音,同時伴隨著一個頭像的閃動。
, _  s5 Z% W! D6 D% R" b  “你不去陪老公?還在上網?”找她說話的是她大學同學楊秋萍。0 @) N6 c/ o- E2 e8 Z2 I: w
  顏曉清的玉指翻飛,飛快地輸入了回答:“別提了!我暗示了他一個月要送我那條項鏈的,結果只送了可憐巴巴地一小束玫瑰,真氣死我了!”1 a5 I5 |8 j7 E' K, ?$ m9 Q8 S
  “呵呵,不錯啦!我現在找人送花給我都沒有!”
) L; C9 Y- j4 i4 m* x  “別裝了,你不是有個師弟叫許什麼來著,對你挺好的呀!還不乘機發展發展?”
6 O) F$ @% `; a+ ~$ S6 s  “我跟小飛,那是純粹的姐弟關係,你可別想歪了。我睡了,都快12點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楊秋萍下了線。5 G. b/ ^4 n; D. }# m
  顏曉清又胡亂地在網上逛了一會兒,正準備下機,突然“嘀嘀嘀……”的聲音又開始響起。
5 H1 S$ t( s6 w  w- m3 [  顏曉清點開了消息,那是一個陌生人,頭像是最普通的QQ企鵝,用戶昵稱是“沒臉見人”
- K, N5 }# E7 V  ,qq號碼是00000000?“這qq,一定是出問題了!”顏曉清本不打算回覆,可是她看見對話框裡顯示的是:“美女!要不要漂亮的項鏈啊?”) Q( k) u" y$ f7 n4 w
  “你是誰啊?”顏曉清有些好奇。
1 D6 r0 t) q  d( \0 \  “我是沒臉見人啊!你真漂亮!”1 U1 _6 F" ^( a- H0 z  |
  “你怎麼知道我漂亮?我很難看的!”顏曉清故意裝醜女,這也是美女們的特殊喜好。: z9 F& w" T$ f/ C% t6 B
  “不會啊,你頭髮長長的,眼睛大大的,嘴脣是超級性感!”
& A6 ]8 `" C1 J2 ~0 X8 t  “討厭!這些都是大套路話!有沒有新鮮的?”4 P: Q1 t& l7 z7 @  t5 e' \+ e
  “有,當然有啊!比如說你穿的紅色高領毛衣就很漂亮,還有那對珍珠耳環啦,你的項鏈上的掛飾挺精緻的嘛,是一隻小兔子。”8 R4 U- l: b4 @
  “你!怎麼知道的!”顏曉清有些害怕,所有的一切居然都被那個人說中了。% c" t# z  d* _% b& ^. m
  “我?當然是看的啦!我就在你的背後!”: l+ ~: J5 P7 S: T0 r3 |6 I: a( I
  顏曉清只覺得背上一陣發涼,汗毛都豎了起來。8 f  t  {% [6 y0 }- l* m7 B: j6 B
  “不信啊?回頭看看嘛!”那人又發了一條過來。* `. ]: H3 L( T
  “無聊!我要下了!”顏曉清準備立刻結束這次不愉快的談話。9 c& C. K& Y7 p
  “好吧!要是想見我,就回頭看看!呵呵……”
3 a% Y5 X5 h2 L- ^$ _5 N  顏曉清終於忍不住慢慢地轉過頭去,由於是那麼用力,她的頸骨都發出了“咯咯”的響聲。
9 A; y/ R$ `3 x  沒有人!顏曉清長“吁”了一口氣,把頭轉了回來。2 {2 j/ \! x6 z
  她的瞳孔在瞬間急劇縮小,接著便是漫天的血紅,她的喉頭似乎要發出些聲音來,可是終究是化成一片死寂。+ h- g9 `5 y, {
  第二天,當刑警趕到這裡時,他們全都吐了。顏曉清坐在電腦前面,頭高高地昂著,可是她那張美麗的臉龐不見了,原本白皙的皮膚下面的血肉全部裸露了出來,一片模糊,還帶著些白色粘稠的液體,就像是恐怖片中那些生化僵屍一般。兩顆眼珠由於沒有了眼皮的遮蓋,孤零零地呆在眼眶中,頗有些死不瞑目的感覺。她那雙性感的嘴脣上的肉全部被撕離,牙齒暴露出來,交錯著,帶著一絲絲血花。9 g- Z2 i' q$ c' @3 i& }; c
  一個生命就這樣凋亡,一個美麗就這樣消失。據說凡是見到顏曉清死狀的人,整個星期都在做著噩夢,可怕的噩夢!“打住!”許奕飛叫了起來。( M( G$ b% G* R& z' J
  “怎麼了?”袁雲峰放下手裡的稿子,問道,“這個故事寫得不好嗎?”3 U. u) p' R- J- y6 @) j8 T
  “你怎麼寫我沒意見,不過別把我也扯進去啊!什麼姓許的師弟,又是什麼小飛的,明擺\著是在說我嘛!我可要告你損害我的名譽哦!”許奕飛笑著說。& E# e! R( @# B, V  J# J
  “借來用用嘛!我好容易寫篇鬼故事,你就別那麼挑剔了。”
: S+ o5 Z) M/ _  “我看你還是回去寫你的《如是我見》吧,這是你們家祖傳的任務。哈哈!”
% z/ p! B6 [. |" p- V. i  “寫了,我寫了!你看,上次對付那個轉魂借殼的術士還有怨羅剎,我都寫了!”) |/ g3 ]# O( x$ ?! E
  “是啊!你寫的是小說!你不看看你老爸,你爺爺是怎麼寫的?”
1 k7 D  Y; g' b8 x* t  “他們那個早就老古董了!”袁雲峰一邊轉著筆,一邊說道,“我可不想掰文,而且你想啊,他們一輩子寫了這麼一本書,除了我們袁家自己人誰會去看,萬一有一天沒人願意學這個了,這些書不就全都浪費了嗎?所以啊,從我這一代開始,我要把《如是我見》變成最能吸引人的,最能賺稿費的書!你看上次的《所托非人》在bbs上發表以後,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看的嘛!”
$ o8 c1 }) S1 T. h; q0 i% g  “切!真不知道你老爸知道後會怎麼想!”許奕飛不再理他,順手拿起一張報紙翻看。
, {& C. o. s8 Z4 L. N9 D+ m. N2 O  “別讓他知道不就成了?呵呵,哎,你說那個顏曉清該怎麼安排她的死因啊?給我出點主意嘛!”! Q  Y0 I5 a! B0 }9 W# W! V% \
  “別找我!你自己看報紙吧,絕好的參考資料!”許奕飛把報紙扔到了袁雲峰面前。8 p/ r2 a8 D( i' G& f
  “‘變態色魔行凶,摧花後又毀容’?這個有意思!”袁雲峰來了興趣,“‘今早在廣安路後石頭弄中發現一無名女屍,臉部皮膚被割走,且該女子生前有受暴力侵犯跡象,公安部門正全力偵破此案,有關部門提醒廣大市民晚上外出注意安全。同時對於提供線索者給予獎勵。’唔!有想頭!”! E) y; N2 S; p5 O. p
  “有什麼想頭?”許奕飛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問道。
" b8 _; a. P- M: K6 p' [+ v* q  “你想啊!石頭弄在什麼地方?就在蘭星大酒店東面不到一百米!說不定有什麼聯繫!”
4 t0 A5 W$ T3 g4 T# _) C  “得得得!你呀,神經過敏了。不是每件事都有妖魔鬼怪的!我看吶,還是人乾的——變態色魔!”# @4 s' Y8 R9 _1 I+ E
  “我們要不要實地去勘測一下?”袁雲峰建議道。
' a1 J! m# C1 n8 B" V) e# t! c  “行啊,你這叫不到黃河心不死!就陪你走一趟吧!”許奕飛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整了整衣服。
' U0 Z* C0 G% y: Z+ m  石頭弄。這條弄堂並不長,不過一百來米,整條弄堂兩邊沒有一扇門窗,全都是高墻,這樣的一條死弄平時一定鮮有人至。弄堂的西端出口正對著蘭星酒店的大門,隔了一條寬闊的馬路,東端卻是一個死角,放著一個大垃圾箱,那女子陳屍就在此處。此刻屍體早就已經被刑警搬走了,地上只留了片片已經發黑了的血跡。1 P  A& q/ Q$ V# O  B
  許奕飛掏出羅盤,在血跡附近來回走動,羅盤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看吧!我就說沒有妖魔鬼怪的,連靈氣都勘測不到!”
$ y7 q/ e! v5 f, {& b* F  袁雲峰拿過羅盤,也來回走了走,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走吧!看來還是警方的任務了!”
- l8 W! B% P1 C* M1 e  “那把羅盤還給我啊!”許奕飛伸手道。
) {- ~1 s$ `& k; {/ r  “你這羅盤估計壞了,我拿回去給你檢查檢查!”袁雲峰把羅盤緊緊攥在了手裡,不肯交出來。
( G/ A* O& L" {: ]  |9 }* F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弄堂口,袁雲峰突然一震,把手張了開來,掌心上的羅盤指針飛快地轉了起來。* ]. V) d' E' p& t" i% X' a9 {
  “這……真的有事!”許奕飛喃喃地說道。
3 I  z& ~1 }$ U  p  “哈哈,我說過嘛!雖然不是每件事都有妖魔鬼怪的!但只要我袁雲峰出馬,那就一定和妖魔鬼怪有關了!從指針的轉動的跡象來看,靈氣的來源就在正前方,那裡應該是……”
; G3 W3 L4 G! \  兩人抬頭望去,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蘭星大酒店!不會吧?”
# J* o5 s: V2 ]6 q& I8 r0 L8 q  蘭星大酒店是一座三十六層的大廈,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座普通的高樓,但實際上這是一座鎮妖塔,在它的地下便是有名的眾帝之台,封印著一個上古邪物。袁雲峰與許奕飛曾在那座大廈中有過一場生死歷險,但最後還成功\地戰勝對手,將眾帝之台又重新封印了起來。7 x0 ^! a: M/ t, T& D
  而現在,從大廈中居然有源源不斷地靈氣散髮出來,似乎預示著不祥。袁雲峰後退了幾步,羅盤立刻停止了轉動。
9 Q- Q7 f7 y; \7 D3 Y; F  “鎮妖塔裡的靈氣只到弄堂口就停止前進了!”袁雲峰皺了皺眉頭,“這裡肯定有什麼東西擋住了靈氣。咱們好好找找!”
9 y0 C+ _' s" V! _  當下兩人四下搜索,可是一無所獲。靈氣到了這裡就好像碰到了一道無形的墻壁,無法再前行半寸。可就在這條靈氣無法進入的弄堂裡,卻發生了慘不忍睹的命案。
2 u4 U. O' O" p/ G9 o1 ]' O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袁雲峰揉著太陽穴說道。
- e$ W/ t8 c6 g2 d2 @  “既然找不到阻止靈氣的東西,”許奕飛指了指蘭星大酒店,“那麼我們就去找靈氣的來源吧!”4 }- t0 b! [1 P/ M, N7 Z' E
  “嗯!有道理!我也想知道謝熙暉死後誰入主蘭星,說不定我們還要再出手一次呢!”
; s3 x  H6 s: R2 ~: c  袁雲峰笑著說道。
* h$ d: @2 d! W' @  兩人走進大廳。
" y1 Y1 t# I5 O3 Q7 h: t' o  “請問兩位是要住宿嗎?”服務生的笑臉及時地出現在他們身旁。4 D' D+ D: _0 w) a  q0 k2 G
  “呃,我問你,你們現在的老總是誰啊?”許奕飛問他道。$ D# U0 L, P, {! C: l0 p
  “哦!我們新任的總經理是……”服務生剛要回答,忽然臉上露出了敬畏的神色,低著頭走了開去。0 N  P' o& ], `/ `7 u
  袁許二人轉過身來,這才發現在他們背後站著一位美麗的小姐。
9 K# x$ v' }+ E5 T  “你們好!我是蘭星大酒店的總經理——顏曉清!”她伸出手來,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8 X( Q+ T, s, F% r6 a+ H+ }7 Y# t
  袁雲峰立刻伸出了手去握,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好!我……叫袁雲峰,他……是我……的朋友……許……許\……” 他的手一直在搖著,那個“許”足足說了一分鐘之久。; z* n+ V# m0 s" N
  “我叫許奕飛!”許\奕飛白了袁雲峰一眼,也伸出了手。
2 e9 X: C  n7 T  K* ]  那位小姐從袁雲峰那裡用力地抽回了手,和許奕飛也輕輕握了一下:“兩位來這裡不是為了住店吧?”1“你怎麼知道?”許奕飛驚奇地問道。
# Y. C# z. h( h# H$ r% E: j  袁雲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笑著說道:“那顏小姐認為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呢?”6 H1 a" @: E( I% H2 G8 a  C
  顏曉清微微一笑,猶如花兒在微風中綻放,“兩位一進門就像服務生打聽我,我還以為……”  R* ^8 ?1 h* Y( q  N. e7 Z( U& Q( d& b
  “還以為什麼?”袁雲峰及時地接了一句。6 P" m5 j& c1 }- A
  “我還以為兩位是專程來找我的呢!”
6 u& R- Y: b9 L' \! e0 x  袁雲峰笑道:“其實說專程來找你也對!實話說,我是會抓鬼,我看這座酒店有點不幹淨啊!”7 n" S2 P: ]4 }$ E7 z3 u
  “哎呀!真的!你真是太神了!我辦公室正鬧鬼呢!那就麻煩先生幫我去看一看啦!”/ N; I4 Z9 G4 W; V' e% \" P$ Y/ ~
  “好好好!別急。小飛,你跟我上去嗎?”' x5 v7 ^( C" L) z% F
  許奕飛搖了搖頭,他可不想摻乎進去,多半是那個小姐自己嚇自己,袁雲峰這小子,看見漂亮妞就死皮賴臉的,抓鬼?是騙錢騙色才對!“那你在下面等著,我馬上下來!”袁雲峰說完,笑嘻嘻地跟著顏曉清進了電梯。
: N; p9 }8 l: b) X5 n3 ]" h4 D" f  許奕飛望瞭望四周無人注意他,便走到電梯邊上的消防箱旁,咬破中指,將一滴血滴在了玻璃櫃上,然後念道:“萬般虛幻,速顯真形!”7 {  O" M( x  E3 j
  在別人看來,這個青年的如此舉動真是近乎荒誕。可是對許奕飛自己來說,眼前的消防箱已然變成了一扇雕著鬼頭的桃木小門,上面還貼著兩張黃符。9 R1 ]6 T, j2 v  L1 G7 |
  “嗯,沒有問題!封印沒有被破壞,靈氣不是從眾帝之台散髮出來的!”許奕飛松了一口氣,抬頭朝電梯看去。" @7 c5 O" q4 i9 Y
  那一排指示樓層的小紅燈是滅著的。不可能!許奕飛清楚地記得剛才袁雲峰與顏曉清一起上去的時候明明是亮著的,難道電梯出故障了?許\奕飛上了邊上的另一部電梯,他打算去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看看。
" Z4 j3 k/ [. ~+ l. D8 j; c  電梯平穩地上升著,一層又一層,一直到了頂層。門開了,許奕飛一愣,原本掛在電梯口的那幅由無數珠寶鑲嵌而成的全體星圖已經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敦煌飛天的木刻壁掛,刀工精細,精妙絕倫。
1 ?" ~5 \# V% x% J2 ?; Y  走廊上也已經粉飾一新,那些佛像和經文都拿走了,改成幾幅齊白石的花鳥魚蟲的小畫,襯著雪白的墻壁,格外有意境。/ n: |4 c" s% O
  按常理來說,總經理辦公室外面應該有一張秘書台,專門負責接待事宜,上次許奕飛來的時候就有那麼一位女士,可是如今那裡也已是空空如也。總之一切都已經大變樣了。
- n) B( D) o& s  許奕飛走到辦公室門前,把耳朵貼到了門上,裡面靜悄悄的,顯然沒有人,袁雲峰和顏曉清根本就沒有上來。4 E% i' P  P* R7 K) @* M$ {6 N
  許奕飛快步跑到那架停止工作的電梯口,使勁地摁著那個向下的鍵,可是電梯還是悄無聲息。他有些著急,用力地拍打著電梯門,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接著只聽得“嘎嘎嘎”地一陣響,電梯又開始重新運作起來了。+ x' o& Q5 K: O+ {5 A0 o
  “24……25……34……35……36”。電梯到達了目的地,那扇鐵門緩緩分開,正如許奕飛擔心的那樣,電梯中空無一人,袁雲峰與顏曉清兩人消失了。/ c, C8 T( ^. P8 K
  “他們一定是中途出了電梯!”許奕飛安慰自己道,“一會兒,他們就會上來的,沒事兒!”; `$ S* N2 r& U  W7 y9 I, w
  許奕飛走進了那架電梯,視線立刻落在地上的一樣東西上。他彎下腰,把它撿了起來。
( j2 X9 t, e! f/ z  羅盤!是那個袁雲峰一直握在手裡的羅盤!此刻的羅盤指針正急速地轉動著,顯示有大量的靈氣充斥著這個空間。
# c& `, x. i( ~% O  到底他們去了哪兒了呢?!許奕飛有些焦急,也有些擔心。他在電梯裡四處敲敲打打,希望能夠發現些什麼。鐵壁還是鐵壁,依舊是那麼一個狹小的空間,可就在這個空間中,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不見了!許\奕飛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怪事,何況又是發生在自己好朋友的身上,關心則亂,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許奕飛靠著墻壁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決定進總經理辦公室搜索一下。顏曉清既然說她辦公室鬧鬼,不管是真是假,先去看看,或許\能有所發現。0 U* K2 w+ K% S( P
  辦公室的門是鎖著的,但這並難不倒許奕飛。他飛捻北斗,腳踏坎離,伸手一指,只聽得“嗒”地一聲,門鎖開了。這是術士們常用的脫鎖法,但往往被壞人用來做行竊的手段,因此師父傳授此法時必先要考察弟子的品德,人品稍差的便不能傳授。許\奕飛自八歲上從父親那兒學得此術,今天還是第二次使用。7 t7 E' w& ?( p; X* y
  許奕飛悄悄地溜了進去,反手把門鎖上。房間裡黑漆漆的,厚厚的窗簾把陽光完全擋在了窗外。許\奕飛不敢開燈,只點著了打火機。藉著微光他看見辦公桌椅還是原來的擺放位置,想想不久前他曾在這裡大戰怨羅剎,還中了謝熙暉的催眠術,差點喪了命,現在怨羅剎已入輪迴,謝熙暉自嘗惡果,物是人非,只有這鎮妖塔依然聳立,靜靜地守護著天下蒼生。許\奕飛感慨了一會兒,走到辦公桌前。桌上胡亂地堆了些文件,還有一台筆記本,小綠燈還亮著,說明機器正在運作中。許奕飛將顯示屏翻了起來,看來顏曉清正在看一篇文檔,上面只寫了一行字:“長生鉤 多情槍 霸王刀 孔雀劍 碧玉環,離別翎 拳頭!”
3 F, E4 b( o) W  j  “什麼亂七八糟的!”許奕飛看過古龍的小說,知道這些名稱除了最後一個外全都是張冠李戴顛倒錯亂,但轉念一想,“會不會裡面有什麼含義啊?還是抄下來回去慢慢研究!”
0 Q" U, }8 N% l% ]$ n  想到此處,他順手拿起正蓋在鍵盤上的一張紙,從筆筒裡取了一支筆把這七個名稱按次序一字不拉地抄了上去。“反正她也失蹤了,我拿她一張紙應該沒關係吧?這個顏曉清古裡古怪的,連秘書都不要,整層樓就她一個人,不見鬼才怪呢!”許\奕飛一面想著,一面把紙折好放入口袋。1 G- h5 a* }5 K
  他拿出了羅盤四處檢測,指針有輕微的反應,看來這裡有些靈氣的殘餘。“這裡只有顏曉清一個人在,那麼這些靈氣一定是她的,看來她也不是普通人啊!她到這裡來當總經理,不會是在打鎮妖塔下面那東西的主意吧?雲峰法力不高,會不會有危險?!萬一那個顏曉清是第二個謝熙暉,那就太可怕了!”許奕飛想起當日之險,不由得心裡惴惴不安起來。& A, K# F) ~( ]4 V& D  J+ y& ^8 Z2 f3 B/ c
  辦公室裡再也沒有新的發現了,許奕飛也不收拾,任由被他翻亂的東西散落在那裡,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將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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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許奕飛便開始研究起那七個名稱來。“長生鉤?應該是長生劍才對啊!然後是多情環,霸王槍,孔雀翎,碧玉刀,離別鉤和拳頭。她這樣顛來倒去,是故意如此還是真的不知道?哎!雲峰在這裡的話,他一定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我就是有十個腦袋都想不出來啊!”許\奕飛長嘆一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4 M) w9 I3 {9 E
  “小飛……”一個若有若無聲音正在喊著許奕飛的名字。
: s/ R/ l. |9 E$ I! d( P* l+ x9 F  “雲峰!是雲峰!”許奕飛跳了起來,卻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廣大的虛空之中,四周圍是團團迷霧,袁雲峰的身影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5 ~9 @) B8 O8 \6 d; I  “雲峰!你在哪裡?!”許奕飛朝四周大聲喊著。4 I4 Q2 V! a6 I/ W# w8 l
  “小飛,我現在被困在一個奇怪的地方,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回來的!”袁雲峰的聲音從迷霧中傳了出來,“我現在很難跟你聯繫上,你自己要小心啊!”" y* E3 {; w; S8 j( k: L
  “小飛!是不是顏曉清?是不是她把你困起來的?”許奕飛追問道。
2 }3 y( O) y  v( N, J  “是……”袁雲峰的話還未說完,忽然迷霧中伸出了一隻利爪朝許奕飛的面門探了過來,許\奕飛大叫一聲,醒了過來。6 q+ I" b, z7 y
  “雲峰果然被顏曉清抓了起來!我一定要救他出來!我這就去找那個女人!”許奕飛結束停當,帶上了三寶,便趕往蘭星大酒店而去。
6 Z: ~* K2 p' I8 H5 f6 `0 M  f  車子還沒開到酒店,許奕飛就連羅盤都不必用就已經能感覺到靈氣大盛,那種靈氣十分強烈,是他生平從未遇到過的。
% m, T. ~3 o: a2 Z' P: m6 r  許奕飛立刻下了車,一手握著竹簡,一手拿著銀針,腰裡別著帛書,慢慢地朝鎮妖塔走過去。剛走到石頭弄口,就覺得靈氣如同巨浪般朝他涌了過來,許\奕飛斜退了兩步,竹簡一封,飛出七張黃符,在弄口布下了北斗玄樞陣。
3 ^. N/ E/ x) ^  北斗玄樞陣是基本鬥罡陣的一種,是利用北斗星之力設下阻擋的陣勢,罡\圖只有北斗七星,雖然簡單,但威力不弱,可以禁制鬼神,破地召雷。許奕飛按鬥宿之象,由天樞開始一直踏到搖光,旋鬥歷箕,躡\行周天。忽然一股靈氣以巨大之力衝破了封印,吹了進來,許奕飛帛書展開,金光射出,將缺口補上,那股靈氣被隔絕在陣內,盤旋了一陣,四下消散。" w$ x+ e2 H0 T2 m
  這時靈氣更加洶涌,一浪接著一浪,連綿不斷,吹得那七張黃符幾欲飛去。許奕飛一看不妙,若是黃符飛散,那麼陣勢根本就要被毀!他腳下一變,已踏出破地召雷罡\,這種罡步能夠破除陰氣,發雷誅邪。果然竹簡頂端立刻射出道道電光,朝靈氣直劈而去。靈氣一遇這種罡\雷,好比紙遇到了火,立刻消散殆盡。
) [* q! S5 C& d1 I6 h  靈氣的攻勢慢慢弱了下來,許奕飛也是大汗淋漓。這時只聽一個女聲喝道:“還不快給我讓開!”霎時靈氣猶如海嘯一般撲了下來,許\奕飛的電光只能消散掉很小一部分,更多的靈氣已經將七張黃符吹散,北斗玄樞陣頓時被破了。
1 o, D) x+ d* t2 h7 t  許奕飛雖敗不亂,藉著三寶護體,將靈氣逼開一尺之外,同時側身躲避。此時他只覺眼前一花,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形在他眼前掠過,飛進石頭弄中,接著在弄堂彼端就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之聲。* X, }" Z7 O- f
  “糟糕!”許奕飛連忙朝弄堂深處跑去,終於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倒在了垃圾箱旁,臉皮已經被人揭去,那女子一時未死,正在地上滾動呼號,其狀慘不忍睹。而在她邊上,正站著那紅衣女子,手裡拎著一樣血淋淋的事物。
1 |  E4 }) L; a; T8 w  “妖孽!受死吧!”許奕飛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了,竹簡一揮,便朝紅衣女劈去。紅衣女一個轉身,輕輕巧巧地避過了,月光將她的臉照得清清楚楚,不是顏曉清還會是誰?許\奕飛怒不可遏,想不到如此美女居然會是行凶之人,他催動掌心雷,就要把這惡魔當場轟成齏粉。顏曉清對許奕飛的進攻卻是毫不放在心上,一掌擊下,已將那位垂死的女子立斃,然後將手中事物往地上一扔,雙掌一錯,便朝許\奕飛擊來。: [) Z* \7 s' F$ u( U
  許奕飛竹簡挑出,光刃刺向她的掌心。顏曉清使的卻是虛招,身子一側,已從許\奕飛身邊滑過,猶如閃電般奔出石頭弄去了。許奕飛眼看追趕不上,只好放棄,轉身去檢查那名受害女子。那女子臉部血肉模糊,身上道道傷痕,象是被野獸的利爪抓過一般,許\奕飛撿起顏曉清扔下的那團事物,果然是一張女子的臉皮,看來這名受害女子生前頗為艷麗,算是個美女,而此刻顏面無存,一張臉比最恐怖的惡鬼還要可怕。
& \( x1 U- R- J  許奕飛焚了一張黃符,想把這名女子的魂魄招出來,可是毫無反應。看來顏曉清那一掌不僅將那名女子殺死,還將她的魂魄也擊散了。如此的法力,即便是許\奕飛的父親也略有所不及。看來袁雲峰已是凶多吉少了!許奕飛本想直闖鎮妖塔,可一看到顏曉清的身手就知道自己如果前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r8 f+ Y% K& o8 A
  他也深知自己易衝動的性格往往會闖禍。所以這次他極力按捺了下來,暫時先按兵不動。6 v9 F) U$ X( g/ }) Y+ j& @  H9 h
  許奕飛回到家中,剛打開房門,卻發現顏曉清正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拿著那張他從總經理辦公室帶回來的紙。
0 y* }: ]% o, e- S, ]5 F& q% o  “你!竟敢擅闖我的住處?!”; Z  k+ [$ B% P+ f( Q' R2 B
  顏曉清微微一笑,揚了揚手說道:“你也還不是一樣?擅闖我的辦公室,還拿走了我的東西。”/ P% }1 v% t0 t: b( B
  “你快把雲峰放了!否則我就是拼著一死也要和你戰鬥到底!”許奕飛怒喝道。
* D# [# g7 f3 q: s) M9 \2 S& B  顏曉清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黯然道:“雲峰不是我抓的,我也想把他救出來,可對手太厲害了,我拼盡全力也只能做到全身而退。”
# ^/ T- ?% {: g+ g  “哼!你騙誰呢?雲峰不是你抓得還會是誰?那些無辜的女子的死難道都不是你下的手?!還在這裡假惺惺地騙人!今晚發生的一切難道不是極好的證明嗎?!”
6 Y( x0 o5 o2 Z3 r- S, Q  “你……憑什麼說是我下的手?”顏曉清低聲說道。6 p1 k- Y0 t: A" M! w
  “難道不是嗎?我親眼看見你一掌將那女子震死,還把她的魂魄打散,讓她不能入輪迴超生,簡直是太可惡了!”許奕飛大聲說道,額上青筋暴起,顯然已是激動萬分。
  p! e2 z! p4 `( c6 ]( d2 H9 z7 W  “我有我的苦衷的……”顏曉清忽然臉紅了起來,“你……有沒有……仔細檢查……”
4 i3 ]- h9 l  ?' V' U' i  “我當然檢查過了!手段之殘忍,心腸之毒辣,除了你還會有誰?!”1 T8 E9 I& L3 K: E5 g, d1 [) ~2 `
  “不是……我是說……你有沒有檢查……那裡……”
: n3 P" ~$ N: w& ?, a  “哪裡啊?”許奕飛有些不太明白。
9 a1 _, P( E) S6 K  “就是那裡啊!檢查她有沒有……有沒有……受到性侵犯!”
# V4 o' G4 }$ b9 h0 F' Z0 h8 v  “啊?”許奕飛的臉“騰”地也紅到了耳根,他從小練道,講究的就是收斂心神,摒除六慾,對那個裸女的身體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更別說是檢查那裡了。“沒……沒有……”
: m# r( V- D0 q  “你也看到了警方說的,被害者身前有受暴力侵犯的跡象,我是個女的,怎麼能夠……”
+ \" E: |. \& o0 I( {" E  說到此處,顏曉清低下頭去,臉漲得通紅,已是嬌柔無限。
. d9 g6 K5 V+ m! a  許奕飛心中一蕩,有種古怪的感覺在心頭滋生,他偷偷地朝顏曉清望去,發現她也正抬頭望著自己,兩人目光相撞,許\奕飛連忙將視線移了開去,紅著臉說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將那女子打死?”& U2 U6 e0 ]! I
  “她那麼痛苦,我這是在幫她啊!”顏曉清回答道,“她被魔物侵犯,已經沾染了魔氣,若不將她魂魄打散,到時候她變成怨羅剎可怎麼收拾?”& B+ ^7 g( b8 u
  想不到顏曉清也知道怨羅剎的事情,真是出乎許奕飛的意料。不知怎的,他相信顏曉清所說的話,那是一種出自真心的信任,毫無理由的信任!“那雲峰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又怎麼會有如此高強的法力?”許\奕飛繼續問道。
9 t* z8 B3 l' Q  D! g' r  “許先生,請你跟我回蘭星,我把電梯監視的錄像放給你看,把我所知道的全告訴你!希望我們能夠找到些線索。”( }$ C2 j4 q5 N  @0 _
  兩人來到蘭星酒店頂層的辦公室。顏曉清調出了電梯監視記錄,從她和與袁雲峰進電梯開始。袁雲峰的臉上一直帶著笑,不停地跟顏曉清說著話。
8 k9 p# d+ _0 C- p- ?; B  X( R  “這個袁雲峰,話可真多!”顏曉清給許奕飛衝了一杯咖啡,笑著說道。
) @& Q, T, @( W  忽然,圖像抖動了一下,電梯裡的兩個人就全都不見了。( z# {! c4 X  d2 ]9 b& z" u,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遇到了什麼?”許奕飛驚訝地問道。* A0 V: Q0 I/ e. |8 f
  “就在昨天,我晚上回家,經過石頭弄時,發現裡面傳出陣陣戾氣,當下就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看見了一具被毀容的女屍,她的魂魄正在吞吐魔氣,我當即出手將其擊散,然後檢查屍體,發現那人生前被侵犯過,身上還布滿了道道爪痕,象是某種魔物所為。: a. Y% L, {7 Q0 q5 ?1 }' Y* P
  “後來我一直試圖想進入石頭弄,可是每次靈氣一到弄口就被擋住,象是有人在那裡布下了十分厲害的封印結界。而今天早上,我又收到了一封的奇怪的電子郵件,內容就是你看到的那七個武器的名稱,還有一行英文字母,似乎是一串密碼。正巧你和袁先生也發現了石頭弄的異相,我就想請二位幫我來想想。我本來是想跟袁先生開個玩笑的,乘電梯到一半我就讓電梯卡住,弄點小法術嚇嚇他,誰叫他對我心懷不軌呢!“可是電梯卡住後,他反而笑了起來,還跟我說其實他早就看出我的心思了,只不過是配合我一下而已。然後他就問我那凶案是不是我幹的,我當然否認了。突然電梯就不見了,我們都到了一個充滿迷霧的虛空之中,袁先生說可能是那個凶手乾的,然後我們倆合力打開了一個出口,我先逃了出來,他剛想走的時候,突然伸出一隻大大的鬼爪將他攫了去,出口也被關上了,我後來又試了幾次,卻再也打不開了。”- Z( M2 ]- T' X- A6 Y
  “虛空?迷霧?鬼爪?”許奕飛想起他做的那個夢來,“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9 N: l& [+ j; \# H# k2 z  顏曉清繼續說道:“我出來後決定今晚再去石頭弄,希望能夠見到那個凶手,但想不到你在弄口布陣,耽擱了我好一會,等我進去的時候,那個無辜的女子已然遇害,臉皮被生生地扯了下來,掉在地上。我依舊沒有看見凶手的身影。”
9 g  E) @4 O- r/ p, }% }  許奕飛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是幫了倒忙,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顏曉清卻擺\擺手,說道:“許\先生你也不必太過於自責了。你一片俠義之心,術法高強,我倒是極為敬佩啊!”
4 ]$ A$ e6 R+ F: o6 k5 t  “顏小姐法力比我高出何止十倍,不知是哪位高人門下?”許奕飛恭敬地問道。- k0 O8 i( L* d  u
  顏曉清掠了掠耳際的一縷秀髮,笑著道:“那可不能說。對了,你別顏小姐顏小姐的,叫我曉清吧。我聽見袁雲峰叫你小飛,我也跟他叫吧?”
1 {) s4 A( V. ?7 ]3 v4 p6 c  “行啊!顏……曉清!”許奕飛臉又開始紅了,“你說那封神秘電郵到底是怎麼樣的呢?除了這七種武器名稱外還有些別的話沒有?”" V  l) B! v+ M" \; v2 U
  “啊!對呀!差點忘了。你看……”顏曉清調出了電郵的原件,“‘長生鉤 多情槍 霸王刀 孔雀劍 碧玉環,離別翎 拳頭’,下面是一串英文字母:‘BSWWHULQFUQKGCTNNFNK’,最後是幾句話:‘中有玄機,若已破譯,當速速遵從;若不能從,書原文而焚以告吾。" U' D& v* n  q) n: {1 }
  ’看來這段密文是一句命令,讓我們破譯以後遵從它,要是我們無法遵從,則讓我們把原文寫在黃符上焚化,這樣就能通知他了。到底是誰發的呢?”
& P) n6 x) a* S1 F$ l  “你看了發信人的郵箱地址沒有?”許奕飛問道。) a. h+ b, \" B9 G  d6 {
  “這個郵件沒有發信人地址。”顏曉清點回到收件箱,果然發件人地址欄是空白的,“這並不奇怪,有很多軟件都能夠隱蔽發件人地址。他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 D3 T+ A0 b& g  “或許應該把上面的中文字和下面的英文字結合起來看吧?”許\奕飛試探性地猜測道。
; N9 X# J; j' M+ i* d  b  “怎麼結合?一個對一個嗎?字數倒是對了,可是有重複的字母啊!”顏曉清搖了搖頭。, B$ a3 M0 O+ k$ F0 O
  “其實應該是多情環,霸王槍,孔雀翎,碧玉刀,離別鉤和拳頭,他故意寫成那樣是不是要讓我們糾正過來?”許奕飛又出了一個主意。( u, u( {6 }/ v1 G
  “就算糾正過來又怎樣?那英文字母……等等!說不定是這樣!”顏曉清把那一串的英文字母中的幾個換了一下次序。“你看,長生鉤對應BSW,那就是說鉤的代表了W,同樣槍是U,刀是F,劍是K,環是T,翎也是F,最後的拳頭不變。然後我們按正確的順序把字母填進去,那就成了BSKWHTLQUUQFGCFNNWNK。”
: p0 g/ M0 W4 U  “這是什麼?還是一串無意義的字母嘛!”許奕飛道。& d" F, D+ E$ O2 _" t" ]
  “不!那個人為什麼要用電子郵件通知我們,就是說這串字母應該放到電腦上去解,你看……”顏曉清打開了一個文檔,用五筆輸入法將那些字母輸了進去,“BSK是阿,WHT是修,然後是羅,將,至,快,避。連起來就是……”
3 Z( O/ v( ], e; P  “阿修羅將至,快避!”許奕飛大聲地念了出來。“阿修羅?不會吧?”. X4 U0 _7 U: e7 }
  “阿修羅?”顏曉清也開始沉吟起來,“要是真的是阿修羅的話,就憑我們這幾個人決不是它對手。而且它好戰喜殺,所過之處皆成人間地獄,稱之為‘修羅場’。如果它真的出現在此處,那麼這座城市一千六百萬人全都會生靈塗炭,這千里沃野轉眼就要變成焦土……我們決不能一走了之!”0 C) U/ j( `  E
  “那我們該怎麼辦?”許奕飛問道。+ s. `  e) p  `% Y+ ~3 k; f& M% w
  “我們先聯繫那個發給我們郵件的人吧,他既然通知我們預先閃避,看來也是正道中人,我們應該找他商量應對之策!”( Y; M2 H5 N# W
  顏曉清拿出一張黃符,在上面寫上了那七個字,然後將黃符朝煙灰缸裡一扔,黃符自己燃燒了起來,須臾間已經焚盡。
" N  B0 G& j& u5 o) K0 ?  “我們全都按那個人吩咐的做了,看來剩下的只能在這裡等了!”顏曉清長舒了一口氣。
7 ?' g- p3 `! N! i  P  “我還是很擔心雲峰的安危。”許奕飛望著窗外的夜空道。
# d, Q( v% u# n6 n- \  Y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兩人都嚇了一跳,現在快近午夜了,會是誰呢?“請進!”顏曉清鎮定地說道。  A5 i( V; i& l4 n
  門緩緩打開了,許奕飛手中握著兩張轟雷符,蓄勢待發。可是沒人進來,許\奕飛走到門口一看,門外空空如也,沒有人的影蹤。他正感到奇怪的時候,忽然有隻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 B+ ]) [) e$ b2 i  許奕飛知道決不會是顏曉清,因此出手毫無停頓。一個後肘便向後擊去,他斷定敵人離他不到一米,因此這一擊它使上了全身的力氣,務必要求一擊而中。可是他手肘居然擊了個空。
& L2 s4 U" g0 b9 p9 o2 [3 ?  e  他一擊不中,身子便向旁邊閃開,順勢轉了過來,雙掌交錯護在胸前,以防敵人乘機進攻。3 z# T5 `( K# m4 g: a6 L' L
  令他驚訝的是,拍他肩膀的人居然是一個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長的蠻清秀的。只是左額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像一片樹葉,十分怪異。想必他對這道傷疤十分在意,因此便留了長長的劉海蓋住了額頭。他左耳上戴著一個銀耳環,眼神中透著一股傲氣,仿佛一切都看不上眼似的。他抱著雙手,笑著說道:“反應夠快!嗯!不錯!” 他的普通話十分怪異,帶有濃重的方言的痕跡。
, ^4 g, H( g2 g5 c* t  許奕飛上上下下打量他,怎麼看這小子都不像是好人。那道傷疤和文身使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黑社會的混混。
4 q( l; V; m: w9 n  “你是誰?!”許奕飛大聲喝問道。2 C4 a2 x9 H6 I0 z- v
  “我叫藍烜,”少年帶著微笑,自我介紹說道,“不是選擇的選,是‘雨以潤之,日以烜之’的那個烜。”' ~9 h  U# l+ c' N7 c# T. [2 m
  “藍兄弟身手好快啊,剛才我眼一花,幾乎看不清你的動作啊!”顏曉清走了過來,笑著說道,“我叫顏曉清,這位是許奕飛。不是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 i- A  g  k; u6 ^9 y) k3 s
  藍烜側著頭說道:“不是我要來的,是你們叫我來的呀!”
. E, b, g( M+ s* T. ~8 k8 X! u  顏曉清臉色一變,失聲叫道:“你就是那個人?!”
# T8 l$ N# c% R  “是啊!呵呵,你們真不賴啊,居然在這麼短時間裡就破譯了我的迷題,嗯!不錯!都是可造之才啊!”藍烜老氣橫秋地說道。' V* _0 O% S: o1 l6 p: [
  “你說阿修羅將至,是真的嗎?”許奕飛問道。
3 n, x( V) P7 _* Q! w; F  “當然是真的了!沒事我開那玩笑幹什麼?”藍烜反問道。
/ G" a* T8 {+ m5 M9 q  “藍兄弟是哪一派的?!”顏曉清問道。
; [: M5 c' V+ Z7 r* j  藍選嘻嘻一笑,卻不回答,攤開了手掌,掌中是一個小小的玉雕,刻成一隻小鳥的樣子,回首翹望,嘴裡還銜著一條蟲子,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 \: i7 f  h5 n( r1 q, O* D
  “這是什麼啊?”許奕飛好奇地問道。6 W2 [. w; |1 u- a
  顏曉清臉上卻露出了驚訝之色,顯然她是認得此物的,“你……真的是……?”9 C* U2 o# z6 X5 R8 C6 r# \/ t0 ^7 ~
  “怎麼?不相信嗎?”藍烜笑著說。" Z9 W9 c) M; b4 R' ^3 w
  “峨眉派清玄師太座下大弟子顏曉清參見法主!”顏曉清一面說著一面跪了下去,把許奕飛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 {5 I0 s3 t3 x7 y! N( ?  “什麼法主?”許奕飛悄悄問她。! e4 k  Q5 X' e4 @7 L! R
  “你別多問了,說名號拜見就是了!”顏曉清一拉許奕飛的衣襟,示意他也跪下參拜。9 P6 G9 S* b. V5 Q) O0 C' t- G
  “好吧,許家第五十四代傳人許\奕飛參見法主!”他只鞠了一躬,卻不下跪。  V' f( W7 T3 A( `7 [5 p
  藍烜嘻嘻笑道:“你不知道就算了。此次我前來正是要對付那阿修羅的,現在正缺兩個助手,你們兩人法力還不錯,又有俠義之心,我想讓你們護法,你們可願意?”. w+ \/ B4 x2 Z* d& o0 g0 m) p* B
  顏曉清道:“能入法主慧眼,曉清真是愧不敢當,但憑法主吩咐!”( ?% T" s7 X" }
  許奕飛卻低著頭不說話,他不明白顏曉清為什麼對眼前這個少年人居然如此恭敬。藍烜看了看許\奕飛,笑道:“他好像不願意哦!哈哈,我不強人所難了,我找別人去……”說完大踏步出門而去。/ b0 K; ^& y  e8 n8 w, ^2 b
  顏曉清急忙追了出去,可是走廊上早就空無一人,她只能悻悻地回來。) d. X1 R  D' H0 \. _* X% }4 @7 y8 m
  “曉清,那個叫藍烜的小孩子是誰啊?你怎麼叫他什麼法主?”許奕飛撓著腦袋問道。/ {0 Y+ k9 Y' Q( ^& I5 }' x
  顏曉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說道:“都是你把法主給氣走了!要不然我們就有辦法把袁雲峰救出來!藍烜他應該是第三任法主,也是苗疆隱門的現任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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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奕飛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全都是他聞所未聞的事情。; f# E% Y% U+ m$ c) \# Z
  “你呀!除了練功還會什麼?回家問你老爸去吧!”顏曉清氣呼呼地說道。
( e! C7 f; x$ E+ Y  許奕飛知道此時顏曉清正在氣頭上,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急忙告辭回家。
' Z- ]; S+ j  l7 o  回到家中,許奕飛急忙跟他父親通了電話,向他詢問“法主”到底是什麼?父親嘆了口氣,緩緩說來,直把許\奕飛聽得是大汗淋漓,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字後面竟然還藏著一個塵封了六十多年的秘密。& z6 C2 j% k7 w
  那是在1937年12月,當時江湖上所有的術學門派,無論是象江西龍虎山,四川峨眉山等道術大派,還是象專殺僵屍的驅魔馬氏,以斬妖驅鬼為己任的許家,以相學堪輿為主的諸葛家等術法家族,甚至是象茅山,祝由等近乎邪道的教派都接到了一張請帖,邀請各掌教掌門傳人到太湖仙島上聚會,落款是苗疆隱門藍雲天。& Y) O% o% a" e8 I+ I
  幾乎沒有人聽說過隱門這個門派,再加上當時日寇已經占領南京,太湖成為戰火繚繞之地,因此前去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龍虎山張天師,峨眉山道圓師太,馬氏傳人,許家傳人等寥寥十數位。
" |/ _2 e+ ]- \) r. L7 \  大概過了一個半月,前去的各派掌門,只有為數不多的人活著回來了,但個個帶傷。在這短短的六個星期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每個倖存者都是守口如瓶,不透露一絲一毫。而且以張天師為首,聯合了馬家許家,通告江湖,從今以後奉苗疆隱門掌門為法主,代代相傳,凡各大術派傳人見到隱門信物翡翠黃雀,如同見本門前輩。由於張天是在江湖上的威望,再加上兩大術學世家的支持,各派也就同意了這個提議。
/ M7 e, S0 m8 U3 g9 I7 f  不過隱門掌門至此再未出現,漸漸地“法主”這個名稱就成了江湖中的一個傳說了。許奕飛的曾祖也參加了這次聚會,回來時右臂折斷,吐血不止。但他始終沒有說出在太湖仙島上做過些什麼,只是在家中立起了藍雲天的牌位,時時焚香祭奠。, u* y8 k" o/ E! K7 t$ z+ }( x
  後來他臨終前交給了許奕飛祖父一個層層封印的密函,說是裡面記載的就是當年發生的事,但要等六十年後方可打開,祖父臨終前又將它傳給了許\奕飛的父親。一轉眼已經是六十多年了,許奕飛的父親早已將太極標記和許\家三寶傳給了許奕飛,連同那個密函和許\多術法之書。
; i3 [, Z" R/ k1 T! B7 B7 I, M* g/ j  經父親那麼一說,許奕飛才想起來的確見過那麼一個小小的錦盒,記得小時候父親每年都要在它上面封一張符,他問過父親裡面裝著的是什麼。父親說等他長大接任許\家三寶的時候就可以打開它了。& v2 a8 ?2 |" c7 ^; {
  可是那次他對付水鬼受了傷,在醫院裡躺了好幾天,所以交接儀式是在病床前舉行的。, O9 x' e& Z; Y% w7 x, w
  然後他就擁有了那一個房間的書和法器,連同那個錦盒,雖然他早已經忘了那個錦盒了。4 ?7 i/ q" h; ~; X
  許奕飛在箱子中翻出了那個錦盒,上面重重疊疊,一共貼了60道黃符。許奕飛恭恭敬敬地朝錦盒磕了一個頭,說道:“曾祖在上,六十年期限已過,曾孫許\奕飛特請開此函!”1 T# i1 i9 v  h" D. e' Z  `5 H
  然後拿了把小刀,輕輕地將黃符割破。
, ^* V( o5 g7 j+ d. O  錦盒裡面放著一本像賬簿一樣的冊子,封面上有幾行字,工工整整地寫著:此冊只准許家傳人閱\讀,外姓之人,雖親如妻、女,亦不準閱讀一字,否則列祖列宗,九泉之下,死不瞑目!”話說得極重,顯然裡面記載的事情非同小可。
& ?6 ?  j5 x  g/ r2 t+ j9 ^/ q  許奕飛鄭重地把冊子取了出來,雖然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紙質也有點微微發黃,但上面的字跡依然十分清晰,講述一個在戰火紛飛日子中發生的異事。
( i1 x& t4 }: w  那是一篇篇的日記,是從許奕飛曾祖接到那張請帖後寫起的……12月13日驚聞南京淪陷,生靈塗炭。彼獠在我中華橫行無忌,實乃吾等積弱使然,命也運也!今有苗疆隱門藍雲天者,邀吾前往太湖仙島一聚,商討關乎天下蒼生氣運之事。吾雖從未聽聞此人名號,但事關蒼生,雖刀山火海吾亦往矣!12月18日泛舟太湖,雖水天一色,風景極美,但念南京百姓無辜慘死,吾幾欲怒發衝冠!張天師與道圓師太亦收到請帖,雖路程遠近不同,時間有異,但竟於同一日到達太湖仙島,諸掌門盡在藍雲天算計之中,此人心機深不可測。* W# |- g3 H+ W5 q
  12月19日藍示吾等金陵地圖,上標日獠屠戮黎民之所,由燕子磯,上元門,經下關,三叉河,中華門,至雨花台,上新河等處。吾等皆拍案而起,發指上冠,須發皆張,睚眥盡裂!吾等皆痛斥日獠之暴行,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藍卻道日獠暴行卻有更大秘密隱於其中,讓吾等再細觀此圖。2 ?! V% G' H; R# T2 g
  12月20日吾等皆發現燕子磯,上元門,下關,三叉河,中華門,上新河六處枉死之人最多,每處皆過萬人之數,且此六處連綿而成南鬥之勢,“北斗注死,南鬥註生”,莫非日獠行萬靈血祭之邪術?其中以下關草鞋峽最為甚,日獠盡屠五萬四千餘人,而上應星相,下關為鬥杓與鬥柄相連之處,位當要衝。諸葛氏亦云近日南鬥間有戾氣彌漫,竟現妖氛。藍曰此乃上古邪術,命為南鬥重生術,以萬靈之血布陣,催動星辰,可改形換命。日獠此舉究竟何為?12月21日藍雲天者,苗疆隱門掌門。苗疆地僻,與外界絕少交流,故能保存上古遺術。藍多年在中原遊歷,見識甚廣,彼雲曾以絕頂道術夜探日獠大營,見其寇首名松井石根者面帶煞氣,麾下名谷壽夫者邪紋生面,皆已入魔道,正商討以萬靈血祭復活阿修羅之事。彼欲立誅之,終因日獠魔氣太盛而事敗,無功而返。彼亦知單憑一己之力不足以抗之,故廣邀天下術士攜手,戮力同心。但來者只區區十數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何以擋之?12月22日藍欲布天魔大陣以抗之,此陣乃上古蚩尤所創,為黃帝所禁,故中原各派無人通曉,只苗疆尚有殘餘。蓋此陣一經催動,方圓千里之內邪氣皆聚集於此,藍籍此以耗盡萬靈血祭之氣,但自身亦有可能成魔,喪失本性。故請吾等前來,一旦魔氣失控,則合眾人之力戕之,則無害矣。善哉,此等捨身為蒼生之舉,實在令吾等感動。; c& z* B1 e5 \0 R3 U  L3 E% W) ?! c
  12月23日天魔大陣已然催動,藍夜夜在陣中步罡踏鬥,聚集魔氣。吾等為其護法,只見仙島上空戾氣雲集,日月無光。
' [" N8 d; ^) ], X- ~  z9 J. @  1月27日今日乃第三十六天,藍散髮袒肱,須發盡赤,目眥盡裂,狀貌已生異變,目若電光,齒如戟刃,筋骨盤蹙,身盡青色。吾等皆拔劍按刃,蓄勢待發,只待藍魔性一起,即合力殛之!此刻金陵方向魔氣大減,南鬥重生陣指日可破!1月30日今朝為臘月廿九,今年牛肖小年,,明日即是虎年初一,為虎頭日,百鬼潛隱。 藍正盡力克制魔性,火吻電眸,盼顧左右,數次欲奔出,皆自返而坐。余皆夜不敢寐,以防不測。& U; M- P! M0 T9 v1 u7 b6 t
  1月31日今日白虎衝煞,藍魔性少退,急喚張天師與道圓師太入陣議事,余在陣外見三人似起爭執,天師連連搖首,道圓師太臉色慘淡,似有為難之事。
* a! T! L9 v* z* N  2月1日藍已完全入魔道。獰目電燮,吐火噴血,跳躅哮吼,破陣而出。時又有日獠一隊包圍仙島,料想彼寇首已知吾等在此行天魔大陣,遂派部隊而來,荷槍實彈,欲將吾等立斃當場。
- T- Y$ P+ q9 y% u& {. Z2 E, f* a  日獠攜帶兵器上島而來,適逢藍躍出,恰好衝啼,藍奮起,大吼數聲,裂人馬啖食,血肉殆盡。吾等驚怖汗洽,為之惴慄,幾欲喪魂。幸張天師以五雷天罡擊之,藍稍稍畏懼,吾以家傳三寶布玄天大陣,方始擒獲。: Q5 m4 _# Z0 L2 |) W! P; I* X5 \
  2月2日張天師告知吾等,天魔大陣本應持續七七四十九日,如今還差七日,而藍已無法支撐。/ L2 Z7 J# z" j. j5 \( Z
  且除彼之外,再無人通曉此術。其情知不可免,欲借峨眉派寶鏡暫鎮魔氣,勉力繼續。但魔氣雖暫不顯露,卻將深入百骸經絡,膠結纏繞,縱使大羅神仙,亦唯有搖頭嘆息耳。故張天師遲遲未允,吾等亦不願屆時對其下手。百般無計,輾轉難決。
6 G# D2 n; P8 R0 X" M  2月3日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吾等亦應舍小利而趨大義。道圓師太用寶鏡暫鎮其魔氣,藍繼續行法,化解萬靈血祭。3 I+ Z; R+ z9 Q0 G. K& e- E
  2月7日今日應為功成之日,亦為藍殞命之日。吾等皆心下凄切,不忍視之。時已近夜半,吾等各持法器兵刃,嚴陣以待。今日一戰,或成或敗,皆由天數。諸葛氏曾起一卦,為困象,辭曰:“小凶,無咎”,姑妄信之。
' n4 w- [: {3 J& t5 K" B  2月9日天意如此!此戰橫生波折,竟起異變,實在吾等預料之外。倖存之人皆立誓永不言此事,若要記述,則於一甲子後方可予後人觀看。吾等皆崇敬藍之為人,感其之德義,無不唏噓,莫不感仰。就以張天師之議,尊隱門藍氏為“法主”,代代相傳,吾等家中亦設藍之靈位,時時祭奠,以托哀思。藍曾言及隱門掌門信物為一回首銜蟲翡翠黃雀,吾等當以此為記,見信物如見本派長輩耋宿。此次亡故之道友共計九名,具開列如下:峨眉派道圓師太,諸葛氏傳人諸葛清源,……日記寫到這裡就完了。許奕飛合上了冊子,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這篇記載講述的是關於江湖上的術派聯手抵禦復活魔神阿修羅的經過,其中還牽涉到一個隱藏在日寇南京大屠殺中的秘密。藍雲天,這個苗疆的術派掌門,為了天下蒼生,不惜犧牲自己,這等捨生精神,實在是令人欽佩無已!但在2月7日到9日這三天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最後一戰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日記卻語焉不詳,只是以“橫生波折,竟起異變”八個字輕輕一帶而過。藍雲天第一次成魔的時候,馬上就被諸位高手制服了,但到了最後一戰,卻有半數以上的人陣亡,如此差別決不能以多吸了七天的魔氣來解釋。而且日記中也提到了在預料之外,看來這場戰鬥是極為慘烈的,即便是像峨嵋掌門那樣高手也未免於難。
$ @3 s8 z4 p& o* }( _# q: o  陽光透過窗戶正射在許奕飛的臉上,原來不知不覺間,天已經大亮了。許\奕飛把冊子放回了錦盒,這一夜先是和顏曉清鬥法,後來又連續看了那麼久的書,許亦飛覺得有點累,便上床歇息了。
+ ]; g9 K6 t0 u5 E5 g9 L  剛睡了不到兩個小時,電話鈴就把他吵醒了,許奕飛有些惱火,不過他還是拿起了電話:“喂。哪位?”! I0 r% R- P6 ^( v  V! P0 |
  “阿飛嗎?我是曉清啊!”電話那端傳來的是顏曉清的聲音,“我找到法主了!他在石頭弄裡,快過來啊!”
2 G( h. K: G- i; Z% H* x( R9 ^  許奕飛的睡意一下子跑了個精光,他急忙起床。略微洗漱了一下,就趕往石頭弄去了。
! E1 S1 f# N( z4 N" W% j" r' |  警方正在處理現場中,弄口拉起了一道黃繩,圍滿了看客,一名警察正在維護秩序:“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晚上出門當心點!”8 v" @- f2 R# d
  顏曉清遠遠地站在廣安路的對面,身旁站的一個少年,正是法主藍烜,他臉上依然帶著笑容。許奕飛跑了過去,他既然知道了藍雲天的事跡,那麼對眼前的這個少年也充滿了好感。他鞠了一躬,說道:“許\家第五十四代傳人許奕飛參見法主!”語氣非常誠懇,決不是昨天晚上的那種不情願的樣子。
' O7 o( a  J8 V$ r9 c. {' X- J; D  藍烜笑著說道:“你們許家肯定留下了記載,對嗎?”" u4 a1 H8 O- f/ |0 m( a
  許奕飛點了點頭,一旁的顏曉清卻好奇地問道:“什麼記載啊?”
0 `6 U+ H2 v. r/ d* m  許奕飛有些奇怪顏曉清會不知道那件事,他反問道:“你師父沒跟你說法主這個名稱的來歷嗎?”! w& Z) k1 g2 c  V* ^
  “沒有啊!師父只是告訴我見到了翡翠黃雀就如同見到本派前輩,一定要恭恭敬敬!其他的什麼都沒說啊!她說她的師父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好像是當時術派的一個聯合公議吧?”
8 E6 `8 p9 Y( N) O  X6 F% M9 V  “差不多啦!你要是想知道的話……”許奕飛剛想說“我給你看”,但馬上想起了冊子封面上的話,急中生智,立刻改口道,“我可以講給你聽!”這樣不算是違背祖訓,許\奕飛對自己這個主意有些得意。
9 G0 f& h5 P' c* P- W* q6 X0 E4 w  “對了!法主答應讓我們作他的護法了!”顏曉清高興地說道。& R6 t) s+ W6 X' `
  “真的!謝謝法主!”許奕飛非常高興,也覺得十分光榮。( @& u- A5 C% v8 ]) A& f
  藍烜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們得把你的朋友想辦法救出來先!”% o: C& r0 p; S5 ]: O
  許奕飛一拍腦袋,對啊,忙了那麼多,居然把袁雲峰給忘了,真是該死!現在有法主藍烜幫忙,袁雲峰一定會安然無恙脫險的!“那要我們做些什麼呢?”許\奕飛問道。
; m4 q/ N" J5 x8 M6 B  “嗯!你幫我找把有法力的寶劍來吧,”藍烜開始分配任務,“顏姐姐就去幫我準備黃符硃砂和清水,今晚九點我們就在蘭星大酒店頂上準時開壇!”8 d6 Z& }' p8 f$ `
  許奕飛把袁雲峰的那半把斬魔劍帶了過去,藍烜和顏曉清早就布置停當。正當中放著一張神案,邊上按八卦方位豎起了靈幡。藍烜拿出兩張黃符交給許\顏二人,吩咐道:“待會我劈開通往虛空的入口,你們就將黃符貼在裂口兩側,由我進去救人,你們行法不要讓裂口閉合就行了!”( o8 |, B- T$ N
  藍烜交待完畢,朝正北方磕了一個頭,說道:“弟子藍烜,特請借九天諸部星辰之精!”
7 R- L2 U' Y: A" R  然後焚了一道黃符,披髮仗劍,按二十八宿方位踏罡而行,一面咒道:“玉清敕素,大梵分靈。元罡\流演,星珠冠周。疾!”) Z$ W2 J1 h: }  T: c
  許奕飛仰天看時,只見近南方的星空,也就是東方七宿所在處,有幾顆自東到西,距離相當遠的星星,突然發出了一種異樣的光芒,那種光芒又細又長,攸然射出。七股光芒的顏色不同,細得像蛛絲,但是在那一霎之間,光彩不但奪目,簡直驚心動魄。同樣南方,西方和北方的七宿所在之處也是如此。# {7 Z4 M9 s1 \0 @6 ]8 o
  這二十八股星芒,射向同一個目標,也就是說,二十八股星芒從不同位置的星辰射出,但是二十八根直線卻射向一點,在這一點上交匯。眾星芒交匯的一點,正是許奕飛他們頭頂正上方的黑暗的星空,那裡看不出有什麼星星。然而,就在星芒交匯那一剎那間,許\奕飛又清楚地看到,在那交匯點上,迸出了一個星花,猩紅色,紅得如此鮮艷,如此奪目,所以當這一點紅光一閃,連同那二十八股星芒一起消失,他的視網膜上,還留下了十五分之一秒的印象,就像是有一滴鮮血,在漆黑的黑空上,忽然滴了下來,這種景象,真令人心頭震動,駭異莫名。這一切,用文字形容,相當多形容詞,才能說出一個梗概,可是實際上,這一切發生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十分之一秒。
: ?( C& b; i8 y* m2 f- A  當那鮮血也似的一滴,在許奕飛視線中消失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轉頭向藍烜看過去。
% ]' v* G2 y% y/ R9 k2 R5 g5 O  只見藍烜手中的半把斬魔劍此時發出盈盈紅光,那種紅極為鮮艷,就跟剛才許奕飛看到的那個星花一般,難道藍烜他真的將二十八宿的精華聚集到了劍上?藍烜大聲喝道:“群星聚華,開我天門!”一劍便朝眼前的空氣劈了下去。由於他的速度極快,所以在許\奕飛看來,劍鋒過處似乎還殘留著一道紅色的軌跡。但是很快他就知道這並不是視覺暫留的現象,因為那道紅色的軌跡卻不消失,而且還越來越濃越來越亮,漸漸地向兩邊擴散,在虛空中形成了一道裂痕。
6 `( A# h9 Q) L% P' J1 W  許奕飛知道虛空的入口已經被劈開,急忙將手中的黃符朝裂痕打了過去,那張黃符赫然懸空地停在了裂口的一邊。顏曉清也把黃符貼了上去,兩人催動法力,黃符上的硃砂字漸漸發出了紅光,和裂痕的光芒交融在了一起。
4 \; ^; G* H+ f! {: D5 R4 b, N  \! R6 H  藍烜縱身一躍,跳入了裂痕之中。從許奕飛所站的位置望過去,隔著裂痕那端布滿重重迷霧,阻擋了視線,藍烜的身影早就沒入迷霧之中,看不見了。
+ Y* K' D8 _6 z" }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從裂痕中跌出一個人來,正是袁雲峰。只見他雙目緊閉,臉色慘白,不省人事。緊接著藍烜也躍了出來,身上的衣服被撕破,嘴角還掛著血跡,他一出來就大聲喝道:“快撤符!”: P) Q6 _- `/ H& z2 }) d1 k
  許奕飛與顏曉清同時收回法力,裂痕的光芒頓時黯了下去,且開始收縮起來。突然從裂痕中伸出了一隻漆黑的鬼爪,朝藍烜直抓來,藍烜斬魔劍橫劈,那鬼爪手腕一沉,避過劍刃,同時一掌打在了劍的無鋒面上,藍烜頓時拿捏不住,“當”地一聲,斬魔劍落在了地上。他雖敗不亂,先用打出數張黃符封住身前,同時身子急往後退,百忙中還不忘把地上的袁雲峰拉開。* [% X/ `0 R, e1 z; e) W; K, G' p1 Q
  “嗤嗤”數響,那隻鬼爪將黃符撕得粉碎,可就是那麼一遲疑間,藍烜已經布好了北斗玄樞陣,將袁雲峰,許奕飛和顏曉清全都護在了陣中。這個陣許\奕飛也曾經擺過用來對付顏曉清,可是在她的強大靈氣衝擊下被擊破。而此時由當代法主施展開來,威力當然是不可同日而語,那鬼爪一碰到陣法邊緣就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不得而入,只得不斷地向空抓著。
+ K  ]5 Q, x* j- k! |( y  v  裂痕終於閉上了,那隻鬼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掉在了地上,接著化成了一團黑氣消失了。. l  T* J0 b, I8 V  l
  藍烜這才松了一口氣,撤了陣法。許奕飛快步跑到袁雲峰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1 _9 h0 K# J- H5 H# U6 _. T  “他是被阿修羅之影封了三魂七魄才變成這樣的!”藍烜在一旁說道。
/ D5 r& @. C5 z/ b( {  “阿修羅之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顏曉清驚問道。9 H! x* P; s: m- l4 G* u* Y
  “這件事說來可就話長了。我們先想辦法破了袁雲峰身上的封印吧!”藍烜吩咐道。
/ M2 [+ {  M8 k/ `& }# w7 ]  當下三人把袁雲峰抬到了顏曉清的辦公室,將他放在了辦公桌上。藍烜檢視了一下,說道:“要解封印雖然不是很難,但需要一件法器,這卻有點難辦!”! T$ k6 I9 f0 L: P( ]
  “什麼法器?”許奕飛與顏曉清異口同聲地問道。/ T$ h; O6 A9 I' K, L' D8 G
  “虎威!”
' v$ ]. m. J5 z, v  “虎威?那是什麼?”許奕飛問道。6 o, a0 j: u2 P6 @
  “我聽師父說過,虎威是老虎目光的精華,是非常罕見的寶物!”顏曉清說道,“我們峨嵋派以前好像有那麼一塊,是太師祖道圓師太護身之寶,後來太師祖死後那法寶就不見了。”& u* O4 y( R/ X  O! }8 y
  “道圓師太?”許奕飛記得這個名字,“她不是在仙島一戰中犧牲了嗎?”! R% ?$ @/ {0 q/ R- }0 z
  “仙島一戰?”顏曉清問道,“是什麼啊?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X6 R4 r) [# F6 u7 @( p9 z2 [
  “你師父沒有跟你說太師祖是怎麼死的?”許奕飛問道。
1 |( g/ @* A3 J  “沒有啊!這件事好像是本派的秘密,從來都沒人提起。我只知道太師祖手裡有一塊虎威的,至於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9 h, a% {3 a+ W0 W: `. t
  “哈哈,奕飛,你把當年仙島之戰的經過講給顏姐姐聽吧!”藍烜笑著說道。9 h- H. g  d) P9 L1 r; g
  許奕飛於是便從諸派掌門收到請帖開始講起,一直說到江湖上決定奉隱門藍氏為法主以表示對藍雲天的敬意,末了他說道:“至於最後一戰到底經過怎樣,我曾祖也沒有寫出來。
# S/ {% ?+ C$ ~! R" I  你太師祖道圓師太也是在這一役中魂歸道山的,至於虎威下落我倒不知道。”  _/ g9 A- S) B8 J9 P" {
  顏曉清也被這段往事鎮住了,只見她瞪大了雙眼,半晌說不出話來。' T! p/ F5 {0 v3 F8 p' P/ X
  藍烜突然說道:“其實你們想要知道個中詳情,可以去一個地方。”/ O& q$ {" r3 n# r  l8 L8 n
  “什麼地方?”
6 L9 U; ?8 N2 C, |# w2 I: H  M  “太湖仙島!也就是最後一戰所在之地!或許峨嵋派的虎威也會在那裡!”藍烜肯定地說道。8 p; _  S. r9 |7 t; [) S$ M
  “那石頭弄的命案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女子遇害吧!”顏曉清問道。
/ j1 J6 ~; ^+ G* ]* W0 }; K  “阿修羅之影和我一戰,消耗了不少法力,最近這幾天它應該蟄伏不出,調養生息才對,我們只要在它恢復之前趕回來就行了!……”藍烜說著說著,忽然突出了一口鮮血,搖搖晃晃幾欲跌倒。: }$ H! B" E1 l) P! Y/ m% `- d- t. s
  許顏二人大驚,急忙搶上扶住了藍烜。8 X  ]. b+ v" h% g' k- a
  “呵呵,沒事兒。”藍烜臉帶笑容說道,“休養幾天就可無礙,只是我不能陪你們去仙島了,你們自己一切要小心!我在此監視阿修羅之影的行動,你們速去速回!”當下叮囑二人應做之事。兩人朝藍烜磕了個頭,這才離去。" z7 B. }+ G- ?& K
  太湖仙島,原名三山島,為太湖七十二峰中著名的一山,位於梅梁湖中,與黿頭渚遙遙相望。兩人上得島來,只見林木蔥蘢,山徑深邃,景觀開闊。只不過遊人如織,熙熙攘攘,到處都建起了仿古樓台,實在是大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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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人,恐怕不太方便吧?”顏曉清悄聲問道。+ T5 P) M3 O* s, `3 f( c2 I$ R) \
  許奕飛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嗯,咱們晚上再來!”兩人找了個僻靜之所躲了起來,一直到最後一班客輪開走,島上立刻安靜下來。4 V* {' w6 W% q, g6 u* k
  “好了,我們快去找當年大戰的遺址吧!法主是怎麼說來著?”許奕飛問道。
  v# W6 H/ E$ }- b" ~4 L# S  由於當年那場大戰實為慘烈,因此戰場上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無不受到正邪之氣的感染,殘留有當時的影像信息。如今只要找到遺址,施展逆時元光術,或可激發殘留的氣息,重現當日大戰的情景。
, @* h$ Y& c& x8 l  \4 R/ K  兩人藉著羅盤指示,找到了戰場的遺址。那是一座小小的山峰,高度才十來米,還不如說是一個土堆更恰當些,上面綠草如茵,四周長著幾株參天大樹,暗合九宮八卦之象,倒是個理想的布陣場所。5 \$ U$ I, t2 _% m. g4 A9 }, l
  其時烏雲掩月,島上更無半點燈光,許奕飛和顏曉清打著手電慢慢走上了山坡。忽然顏曉清說道:“你聽?好像有老虎的吼聲!”' C6 ]* K$ h& B% X7 a$ u
  許奕飛側耳細聽,果然隱隱有虎嘯之聲,但十分沉悶,象是隔著很厚的障礙一般,“法主說得沒錯!虎威果然在這裡!”5 H( w# O5 y2 c/ N
  “那快施法吧!看看虎威究竟落在了哪個地方?”顏曉清催促道。
6 d' J( R7 _- J  G! C" x  許奕飛退開一步,手捏印訣,按照藍烜所授的咒語和步法,步罡\踏鬥,施展逆時元光術。
8 K6 V% Y5 o3 q; @$ N) ^. ]" q  元光術,或稱圓光術,據說是神仙流傳世間的上乘法術,是運用法壇、符咒等來預測、預知未來和事情發展規律的法術,又分為神光、壁光、紙光和掌光四類。而藍烜所授的逆時元光術則是利用當地草木殘留信息來回溯昔日場景,屬於神光類,能使人身臨其境,如同親歷。5 m' m2 M( s9 l- g1 f% u
  果然,沒過多久,四周的景物就開始象水紋一樣抖動起來,又好像透過了熱蒸汽在看東西,一切都是飄忽不定的。# [4 U1 v# ~+ Z- B( P
  抖動越來越厲害,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不斷地變幻著顏色和形狀,到後來什麼也看不清了,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 \6 g$ m0 n& b) K. D  “小心了!我們馬上就要回到1938年2月7日午夜!最後一戰即將開始!”許奕飛提醒道。
8 \) l: z. I) f( r0 c  接著四周的景物又開始出現,從飄浮到抖動,再漸漸穩定下來。
' }/ ]7 H! {. C& [2 _+ P  顏曉清驚訝地望著四周,眼前的景色變了,或者說,景色變得虛浮了。山坡周圍的樹木和野草都似乎是兩個影像的疊加,大樹中套著一棵小樹的幻影,虛無縹緲。8 q2 j/ o% q; G# |  d$ F
  “這應該是這棵樹栽1938年時的樣子吧,這麼小的一棵居然能長成那麼大!”顏曉清望著那棵小樹的幻影感嘆道,她伸出手去想觸摸那棵小樹,可是她的手被那棵大樹擋住了。; M' |# A7 e+ K+ r  e6 }$ |
  “別玩了!那全都是虛像,是逆時元光術造出來的。快看,那裡就是天魔大陣!”許奕飛指著前方說道。8 \; D& u+ }$ G3 h% T; P1 h0 E
  顏曉清抬眼望去,只見在離他們大約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著高高矮矮十來個人,手裡都拿著法器兵刃,如臨大敵。兩人走了過去,卻不停步,那些人的身體仿佛是一團光霧,許奕飛和顏曉清輕飄飄地就穿了過去。
6 U' s" A2 K+ I4 ^; n; B  j  原來在人群的後面豎立著八道靈幡,想必就是天魔大陣,有一個人正在陣中施法,邊上站著一個中年尼姑,手裡拿著一面小鏡子,發出銀白色的光華,正罩住那個人。: N& d$ ]5 v% ?
  “那是我們峨嵋的寶鏡啊!這位師太一定是我太師祖了!”顏曉清叫道。
' Y7 Q- N0 o$ b  “嗯,那個人一定就是藍雲天!”許奕飛說道。正好藍雲天此刻轉過身來,與他們兩人正面相對。/ ?; A5 S: [& L5 C  |, @  i7 f
  許奕飛倒抽了一口涼氣,那是個人嗎?真的就像他曾祖的日記中所記述的那樣——“目若電光,齒如戟刃”,“筋骨盤蹙,身盡青色”。“太恐怖了!”許\奕飛噓了一口氣說道,一面朝顏曉清望去,生怕她一個女子看了如此魔物會受不了。
. W0 T4 _7 L+ n* e& \  哪知顏曉清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仿佛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一般,她眼中甚至還有淚花閃現,過了一會兒,她嘆了口氣,輕輕說了一句話。許\奕飛卻聽不大清楚,只聽得似乎有“美女”、“皮”等幾個字。; y0 ^8 o3 U' p% J/ a1 E  q
  “你剛才說什麼?”許奕飛問道。
4 F8 h+ g9 @) n  W7 p/ l+ I/ S  “沒……沒什麼!”顏曉清搖著頭說道,“時間快到了吧?”$ Q/ }- |$ k+ K' C
  “嗯!還有五分鐘就到12點了!”許奕飛抬腕看了看表,“他們馬上就要合力擊殺藍雲天了!”說到此處,他心下竟有些慘然。
/ |" N. N3 p: C( y" j: P  正在這時,顏曉清忽然指著天上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 P1 k+ i; r1 |  L4 n5 c% b  許奕飛抬頭望去,只見天魔陣上空忽然出現了一團淡淡的黑氣,不斷地在盤旋。再看看其他人,正全神貫注盯著藍雲天,根本沒人注意到頭頂發生的狀況。
  q0 B/ d$ w) t6 B( o0 M& H% I  “這——大概是被天魔陣吸來的邪氣吧?”許奕飛猜測道。. a& h2 W& j5 E: x' ^* i) g! E
  那團黑氣翻騰了一會兒,忽然直朝陣中的藍雲天只撲了下去。藍雲天大吼一聲,發出一道掌心雷,那黑氣忽地凝聚成一隻布滿鱗片漆黑的爪子,閃過了電光,卻朝陣外諸人抓去。9 z' Z2 y$ S- L) f% l3 s# n
  “阿修羅之影!”許顏兩人一起叫了出來。( c. H7 ~2 Z5 a" l. {" @  N
  不錯!那一隻鬼爪與他們在虛空中所見到的一模一樣。只見它所到之處,眾人的法器兵刃紛紛折斷破裂,更有人躲閃不及,被截斷了臂膀。
1 |, O4 F) w" ~" @  那鬼爪衝突了一陣,傷了幾位掌門,又折了回來,朝天魔陣中的道圓師太撲去。/ ?3 I' ^- g, e$ _; g* }# k6 N
  道圓師太畢竟是峨嵋掌門,法力高深,反手抽出了背上的倚天劍(滅絕師太?)。別誤會,事後顏曉清告訴許奕飛,峨嵋派掌門的兵刃真的就叫倚天劍,不過和金庸沒關係,和曹操也沒關係,廢話少說,言歸正傳。道圓師太的倚天劍寒芒吞吐,電閃星飛,推送而上,那鬼爪已被那把劍從中剖開,分成兩瓣,落在了地上(還是滅絕師太!)。
; e. C1 O7 |% f0 d  藍雲天突然躍了過來,一掌正擊在道圓師太胸口,把她直震出陣外,當即吐血不止。眾人大駭,一個身穿鶴氅的中年道人舉劍刺來,劍尖隱約有道紫光射出。那道人鶴氅漲滿如鼓,那道紫光竟似有質之手,到藍雲天面前一尺即凝於空中微微顫動,仿佛一條蛇一般。
# V% g3 C+ _& b) d; i- `6 C, W) g' d  “那一定是張天師了!”顏曉清說道,“除了他沒人會使紫電青雷這一招。”, `4 z# h3 ]" d/ G, |
  許奕飛點了點頭,朝顏曉清看了一眼,目光中盡是敬佩之色。顏曉清微微一笑,卻把頭轉了過去。許\奕飛愣了一下,只好繼續觀戰。/ l1 U$ {( J) l9 S! e
  只見狀若夜叉的藍雲天拱手行禮,不知在說些什麼。逆時元光術只能重現影像,卻不能再現聲音,因此雖然戰況激烈卻是寂靜無聲,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張天師聽了藍雲天的話後若有所思,過了半晌,那道紫光竟然轉向,刺進了道圓師太的胸口。
$ a) \% w8 v$ g8 a& S) H  “啊!……”顏曉清當即叫了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殺死太師祖的不是阿修羅之影,也不是成魔的藍雲天,而是正派術士的領袖——張天師!但是緊接著她就明白了張天師為什麼要那麼做!道圓師太的屍體突然直立起來,揮劍狂殺,眾人猝不及防,劍鋒到處,肢殘頭飛。張天師欲用紫電青雷抵擋,怎奈倚天劍太過鋒利,道圓師太本身法力極高,又被阿修羅之影附體,已成魔屍,青鋒過處,紫電青雷竟消於無形,眼看劍鋒就要刺入張天師胸口。
% J% N- I5 G) I" q& W  藍雲天飛身而上,伸手抓住了魔屍的肩膀,硬生生地將它拉了回來。魔屍反手一劍,已將藍雲飛的左臂削斷。藍雲天極為硬悍,雖然傷口處血如泉涌,依然揉身而上,右臂回環,從魔屍腋下穿過,將它的雙臂鎖住,回頭朝張天師喊了一句。
/ x. M9 f/ B6 D4 q. D# L% U3 k  張天師雙掌齊出,將藍雲天和魔屍打入了天魔陣中,同時腳踩七星,雙手捏著引雷訣,使出五雷天罡,引下九天之雷。
/ f. R, e0 t& ?+ ~  就看見一道青色電光從天而降,正劈中魔屍的天靈蓋,頓時將它擊為焦炭,藍雲天與魔屍成肉搏之勢,自然未能倖免,阿修羅之影與藍雲天就這樣同歸於盡了。
5 p' w6 \( R# L5 n" E" R- z* x. v  X  張天師催動電光,將天魔陣外的靈幡一一擊斷,將天魔大陣毀去,所有的倖存者都坐倒在地上,臉上猶帶驚懼之色。這時眼前的幻象才漸漸消散,逆時元光術的效力已經過了。
' S  o0 @4 \" I+ c* j  這一戰直是驚心動魄,許奕飛看得是大汗淋漓,顏曉清卻不知什麼時候起緊緊地抓住了許\奕飛的手腕,只到現在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慌忙把手縮了回去,可是許奕飛的手腕上早已起了四道紅紅的指印。7 H; A9 s6 V% z( k/ b- e
  許奕飛只作不知,指著一處說道:“法主說虎威遇土即入,淪陷二尺方止。剛才你太師祖就跌在此處,虎威多半也已經鑽入土中了,我們把它挖出來吧!”& T. I& }  R: l
  顏曉清紅著臉,取出了兩把摺疊小鏟,給了許奕飛一把,兩人就開始挖了起來。剛挖了兩三下,忽然從土中竄出一道白氣來,化作一隻黑紋白虎朝他們二人撲了過來。( ]! f: `& B1 Z- f* e+ R" f9 t) ], P
  許奕飛想也沒想,一把推開了顏曉清,舉起鏟子就往虎頭上打去。那虎身形極快,許\奕飛一擊不中,已被白虎撲倒在地。顏曉清舉鏟就往白虎尾部插去,白虎放開了許奕飛,轉身便朝她進攻。$ v; h4 V$ a& V! ^
  許奕飛大急,連忙爬起身來,卻看見顏曉清四處游走,速度之快卻在那白虎之上,那虎幾次伸爪欲撲,均被她在間不容發的時刻躲了過去。許\奕飛這才想起顏曉清是峨嵋派大弟子,道行還在他之上。
* f0 o! f2 X2 y& f  P' d( k  顏曉清又游鬥了一會兒,那虎忍耐不住,一聲長嘯,居然化身為三,已成包圍之勢。顏曉清此時也不再奔跑,雙手一揚,三張黃符分別打向三個虎頭,同時叫道:“快布玄天陣!”
8 W& x4 l6 \* T# A5 I# {  許奕飛不敢怠慢,當即取出三寶,催動光網。白虎們見到黃符,紛紛大吼,縱身躲避,正好落入玄天陣中。許\奕飛一面運功維持陣法,一面朝顏曉清叫道:“你快把虎威挖出來!”0 ?+ i# w" e' l' A* D/ c
  顏曉清拿起鏟子用力地挖了起來,沒過多久,她發出了一聲驚呼,彎下身去從土中拿出一物。只見那東西象是一隻用琥珀雕成老虎,也就手掌大小,十分可愛。3 }5 t. N3 e# a5 j# z# g
  那困在陣中的白虎們起先一直在奔騰跳躍,連連吼叫,這時一看見顏曉清手中的虎威,立刻全都安靜下來了,又重新聚集為一隻,低著頭,象是在朝拜一般。
& q. \8 c' t8 [/ k; O+ ~. d$ y1 d5 O  許奕飛又驚又喜,撤了法力。顏曉清走過去撫摸白虎的腦袋,那虎搖頭晃腦,顯得十分愜意。
: D, }0 m6 K5 @5 F$ @5 r  “看來這隻白虎就是這虎威的守護靈了。法主說虎威是虎的目光精華所聚,可以辟百邪,雲峰的封印也要靠它來解呢!”顏曉清說道。! m0 p* G# Z( ^
  “嗯,不錯啊,你以後多了一個寵物嘛!當心點,可別隨便放出來啊,要嚇死人的!”+ q0 v& L- M& D7 J! F# ?$ x# G
  許奕飛笑著說道。
$ T  K! m1 N7 `7 p( P  顏曉清低著頭問道:“阿飛,你剛才為什麼要把我推開,一個人對付那老虎?”  r: d( u: n) m! A  l
  許奕飛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對啊!你的本事比我強,我根本用不著擔心的。”$ V4 Y0 f# f/ D; D+ @
  “傻瓜!氣死我了!”( e- ~* a2 P7 z& H! _1 a  ?
  “哎?好端端的怎麼生氣了?我們快回去吧!”( j$ y  E, @0 A4 O
  “哼!等我先把白虎收進虎威裡再說!”' X- F, A/ [* F* k- K: F4 T
  “對了,現在是晚上,沒有船的,看來我們要等到天亮了。”
* d. i7 ]6 B$ z3 s  “@#$%^!!!”2 a) v* ~8 x0 W
  第二天下午,他們二人就回到了蘭星酒店,把所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都講述了。藍烜聽罷,長嘆道:“原來此中竟然有這麼大的隱情,難怪當時倖存者個個都守口如瓶,這也是為了保全峨嵋一派的百年清譽啊!”4 ~2 ?; Q. Z* c8 G! G- S
  顏曉清黯然道:“只可惜藍前輩為了制住魔屍,跟它同歸於盡了!”0 p& ~$ t9 y9 J7 L9 z/ A
  藍烜低聲說道:“為了天下蒼生,縱使隱門一戰而亡,亦不足惜!”
( C( Y3 j1 V, m' v/ B5 B1 g  顏曉清掏出虎威,說道:“我們已經找到虎威了,就請法主施術解救雲峰!”' M& o$ [" v# t4 @1 E: O
  藍烜接過虎威,將它置於離袁雲峰頭頂大約一尺遠的地方,然後雙手按住,念道:“神虎嘯命,破幽誅邪!”辦公室中立刻起了一陣強風,那隻白虎從虎威中躍了出來,長嘯一聲,一口便朝袁雲峰的肩膀咬去。
9 B& p8 v7 U2 h. e  許奕飛大驚,剛想出手,卻被顏曉清一把拉住了:“你幹什麼?!法主這是在救他!”
) X0 z& H0 C/ x# ?/ N) E% J  那白虎一口咬下,卻沒有血濺出,只有絲絲黑氣從傷口逸了出來,白虎眼中射出金光,將黑氣全都打散。袁雲峰“呀”地一聲,睜開眼來,正看見白虎的虎頭在眼前晃動,那尖牙離自己的臉還不到一尺,當即嚇得一骨碌從桌子上翻了下來。
1 T2 O- L  G8 X) O  z  藍烜嘻嘻笑著,將白虎收回了虎威之中,再交給了顏曉清:“這原是你們峨嵋派的寶物,如今終於物歸原主了!”! @9 k+ G2 \, e/ @8 D$ N/ x
  袁雲峰爬了起來,扶著肩膀,向著許奕飛問道:“這小子是誰啊?怎麼象個小混混?”1 y! ]/ o! w5 C  F, d
  許奕飛連忙捂住了他的嘴,悄悄說道:“他是當今的法主,就是他把你救回來的!”當下把這幾天來的大致經歷告訴了他,把袁雲峰聽得一愣一愣的。3 ?) {5 ?' U8 v& G: A- E" W3 v2 v
  顏曉清問道:“那阿修羅之影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望法主見告!”
+ e$ M  y* I( h( P. B* d$ M  “阿修羅之影是魔神阿修羅的一股意念,起先並無實體,為一團淡淡的黑氣。阿修羅好鬥貪淫,法力極高。它的起源就要追溯到上古之時。
6 a4 _8 ^5 X) s  “以天來說,天是無所不包的,但是綜合起來,不過‘陰、陽’二字。日間就是陽,夜間就是陰。和暖而帶生氣的就是陽,寒冷而帶殺氣的就是陰。所以天上的神祗,亦分兩類,一派是陽神,一派是陰神。陽神的主張是創造,滋生萬物;陰神的主張,是破壞,毀滅萬物,而尤其痛惡的,是我們人類,定要使人類滅絕而後快。這兩派如水與火,如冰與炭,絕對不相容,常常在那裡大起衝突。自無始以來一直到現在,那衝突沒有斷絕過。, W/ s; L" q3 N2 ?- T
  “陽神一派,是以天帝為首領。阿修羅則是陰神一派的首領。但是因為天道不能有陽而無陰、人間不能有晝而無夜、生物不能有生而無死、萬事不能有成而無毀的原故,因此阿修羅與天帝兩派勢均力敵,不可缺其一。人世間自有歷史以來,一治一亂,總是相因的。
8 O0 n) y1 v2 L( M+ F3 t. @7 Z  “後來天帝對阿修羅之女為之傾心,娶為嬪妃。不料天帝婚後喜新厭舊,阿修羅女將委曲告之父親,引發前所未有的一場大戰。. c( _8 k0 p9 B# t8 w
  “阿修羅王率兵攻入天庭,天帝不敵,逃往下界,阿修羅亦追了下去,共工氏的決水,蚩尤氏的殺戮,都是受了阿修羅控制的緣故。後來天帝在眾仙合力之下,持無極大咒,將阿修羅王的身體焚成了飛灰。
9 Q: ?4 a$ m% w% K+ s  “阿修羅王肉身雖毀,元神不滅,天帝將其封印於離恨天修羅宮。阿修羅王郁憤不平,那股意念殘留在了世上,就化成了阿修羅之影。經過千百年修煉,終於凝聚成鬼爪之形,附在當時的日寇首領身上,欲借萬靈血布南鬥重生大陣復活阿修羅的肉身。2 H: l% C* R9 v+ [3 T9 i9 T. K% z
  “可惜被我曾祖發現,召集了許多術派掌門在太湖仙島布天魔大陣吸噬萬靈血氣。直到最後,終於逼得阿修羅之影現身一戰,但未料被它附身在峨嵋派掌門身上,這才造成了如此慘烈的結果。後來張天師以五雷天罡\擊焚魔屍,阿修羅之影借雷霆之力與天魔大陣,破開了虛空之門,逃逸了進去,這才避過了被消滅的命運!”2 r0 I: m. Q1 u; r/ K. E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袁雲峰呆了半晌,嘴裡蹦出個問題。
! L3 e) N3 ]2 z7 ~  “呵呵!”藍烜伸手撓了撓頭,“前半段是我看書看來的,後半段是我根據他們二人看到情形和最近發生的事猜測的。所以我也不能保證事實就一定是這樣。”
  L! e0 D# |3 w! c: j0 }  “那現在的兩起案子……”顏曉清問道。5 V0 O/ n# \9 {3 V; k
  “那兩起案子都是阿修羅之影乾的!它在虛空休養了六十年,幻化人形!而且還秉承了阿修羅好色貪淫的性格,那兩名無辜女子就是它的犧牲品!”
- [' c  ?& |2 i! r  “那為什麼還要撕下她們的臉皮呢?”許奕飛問道。% C- s; L' ]- R& E( d
  “你們聽說過千面皮囊嗎?”藍烜問道。
. I/ Y0 @. x9 c' N! G7 g( X  “千面皮囊?”三人一起叫出聲來,這個名字一聽就令人極不舒服。' Y3 E- I4 f- U$ m" e8 {6 m
  “不錯!千面皮囊是以千名女子的臉皮縫合而成的魔物,極為淫邪,因此可破諸般仙術道法。要是被它煉成,恐怕世上再無人能治的住了!它現在身處虛空,卻能化身到這裡來殺人,法力已經在你我之上了,若非我那日先出手偷襲成功,恐怕絕不能那麼輕易就將雲峰救出來!”
3 E* E) l. z- z2 V5 }( z$ e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許奕飛問道。  G5 Z( i. v- x0 X4 ]/ k
  藍烜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此刻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芒灑遍了整個城市。“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它一定要在石頭弄裡行凶?難道那個地方有什麼問題?”
& U9 {9 `, T# x# l& Y% x  “沒什麼問題啊!”袁雲峰說道,他們袁家最擅長的就是看陰陽宅,“除了地氣薄弱了一點,又是終日不見陽光之所的死胡同,在風水這上叫做陰龍斷首,是大凶之地。”
# \9 r: [$ C8 Q3 |# f0 n  “嗯!陰龍斷首?”藍烜開始沉吟起來,“難道是為了……?糟糕!奕飛,雲峰,顏姐姐,我們今晚就要行動了,遲則生變!”% b, i! W- l) c/ x0 Z: G
  晚上九點,四人悄悄來到了石頭弄,卻看見幾名便衣正埋伏在弄口。! f" E- x3 a2 b7 \$ B& B5 K
  “糟糕!有警察!怎麼辦?”許奕飛低聲問道。
' F( M( [: s8 n  “笨蛋!”袁雲峰在許奕飛頭上敲了一下,“當然用催眠術先把他們搞定啦!瞧我的!”
# J. T0 y7 t% `  袁雲峰嘻嘻笑著,走了過去,假裝跟一個打扮成小販的便衣買煙。那個便衣收了錢,正要把煙交給袁雲峰,無意間抬頭望了他一眼,眼神就再也離不開了。袁雲峰悄悄附過身去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那人立刻轉身走到其他兩個便衣身邊,三人交談了一會兒就一起離開了。1 W7 N1 i% V) A. V! `2 i9 ]2 @
  “雲峰,你剛才跟他說什麼了?”許奕飛問道。
4 G2 g' R* v% `4 [. D% a  “沒什麼,我跟他說上面有命令,讓他們改去積香弄執行任務而已。”8 o0 N" @3 F( ?
  “積香弄?離這裡很遠的!”* `/ @; f; F) t7 P3 z; v7 {
  “對啊,所以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在他們趕回來之前展開行動!”袁雲峰笑著說道。
$ K; C7 D; I! Y$ ]  e  “我考!I服了U!”藍烜笑著說,雖然他是當代法主,可是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有時也會那麼無釐頭地來一下。“時辰快到了,咱們進去吧!”$ Z  p! a- P, z+ a; K" x) R2 w
  四人走進巷中,在兩面的墻上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貼上了黃符。然後藍烜布好了北斗玄樞陣,將四人護在陣中。3 s' N3 u1 G, @$ O! J4 E' a, k2 P
  等一切都布置好了,許奕飛這才問道:“法主,究竟出了什麼事?”
- S5 j* d5 I8 r' e9 z1 E2 _/ Z  “唉!千算萬算,我居然沒注意到石頭弄本身的特殊性,幾乎鑄成了大錯!”藍烜嘆道。; P* y/ Q, E+ w  n1 p$ _4 s
  “這石頭弄原是陰龍斷首之勢,但自從鎮妖塔建成以後,陽氣日盛,陰陽相通,為‘泰’卦之相,《易經》稱之為‘天地交而萬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虛空在此處最為薄弱,隱隱有相通之勢。尤其在晚上陰盛之時,阿修羅之影便籍此跨越虛空,剝人臉皮,此乃其一,我們早就知道的。但我沒想到的是陰龍受鎮妖塔陽氣感應,已漸漸長出頭來了!阿修羅之影就是在這裡等地龍長成,想集其地氣,借此增強法力。它被我刺傷,一直在此吸取地脈精華,我們就在這裡收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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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片刻,眾人眼前的空氣中慢慢顯現出一條淺淺的縫隙來,慢慢擴張,阿修羅之影果然來了。就見一道黑氣從裂縫中冒了出來,藍烜發了一個掌心雷,催動兩面墻上的北斗黃符,頓時結成一張氣網,將它罩在了其中。7 f- {) |9 x: u2 J: s- n
  阿修羅之影連連往外衝突,藍烜衣袖皆張,身子搖搖晃晃,顯然已經是竭盡全力。許奕飛見勢不妙,催動三寶,在外面又加布了玄天陣。沒想到兩道陣法齊加依舊壓不住阿修羅之影,許\奕飛只覺得眼冒金星,頭昏腦脹,幾乎支持不住。9 `4 x- V2 l3 y( g4 @0 z
  突然許奕飛只覺得似乎有一把大鐵錘重重地在自己胸口砸了一下,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仰天跌倒。再看藍烜,步履凌亂,往後急退,嘴角邊一縷\鮮血沁出。阿修羅之影已經衝破了禁制,化成鬼爪,朝他們襲來。# O' r% z5 J- L
  顏曉清上前一步,放出白虎。那虎直朝鬼爪撲去,阿修羅之影一掌擊出,正中它的額頭,力道巨猛,竟把白虎向後擊出近丈,才猛地摔落下來,如同一灘爛泥,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9 m- ^; ]6 r; d' D
  藍烜就乘著白虎那麼一阻的瞬間,已經盤膝坐下,展開了北斗玄樞陣。此刻不比數日前在鎮妖塔頂,石頭弄中陰氣極盛,阿修羅之影的力量比在塔頂強了數倍,只片刻間,七張黃符搖擺不止,眼看就要被吹走。: ]; c' u" g" E/ |. l* U- J, Z4 Y
  藍烜退後一步,喝道:“快把地龍逼出來!”/ T6 s* U( i$ s7 o, z3 |
  “什麼?地龍是地氣,又沒有實體,怎麼能逼得出來?”袁雲峰驚訝地問道。
7 |+ M4 A7 T  e6 M( ~  “我說行就行!快,在升位,豐位和無妄位各貼一張黃符,每人鎮守一處,然後在明夷位打開地脈!”藍烜急速地說道。
! X8 ?: Y! O; W4 c. B; e) q: R/ K  許、袁、顏三人分別站到了藍烜所說的三個方位,貼上黃符,然後三人合力,齊發掌心雷,正擊在明夷位的地上,一聲霹靂,將青磚地面震出了一個大坑。- W' ], @* M# x9 E: S
  接著,從坑裡面有絲絲白氣升起,氤氤氳氳,蜿蜒盤旋,竟成隱隱形成一條龍的形狀,只是頭上無角,顯然是尚未長全。袁雲峰看得都呆了,嘴裡只喃喃地說道:“我們真的把地龍逼出來了?”
7 c, V% m( W: L  [, f  阿修羅之影一躍而起,朝正在空中盤旋的地龍撲去。藍烜一伸手,亮出了翡翠黃雀,將它塞給了顏曉清,急聲說道:“快進鎮妖塔!”顏曉清身形閃動,已經朝蘭星大酒店掠了過去。那條地龍仿佛被翡翠黃雀吸引住了一般,也飄了過去。阿修羅之影正想追上,藍烜雙掌齊出,擋住了它,同時朝許袁二人喝道:“你們快走!”2 n* B5 u9 F  Z) ^) y# Y
  二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遵從命令,朝鎮妖塔退去,等他們跑到門口回頭望去時,石頭弄中黑氣沖天,已經根本看不見藍烜的身影了,兩人不由得流下淚來。* |% A! Y( `$ l) U
  顏曉清手裡拿著翡翠黃雀,那條地龍正繞著她的身子盤旋,見到二人回來,連聲問道:“法主呢?!”
- ^7 P1 s. @; F  “他……”許奕飛強抑悲痛,哽咽著說道,“他留下來獨擋阿修羅之影,好讓我們能夠撤回來!”
8 e0 W( [2 Y9 P% X, x  “啊?”顏曉清大吃一驚,朝門口望去時,只見石頭弄中的黑氣正鋪天蓋地地朝鎮妖塔涌了過來,“法主他……他……”
8 T0 ]% G" {) k1 v5 f, u+ \  “為了天下蒼生,縱使隱門一戰而亡,亦不足惜!”藍烜的聲音仿佛再一次在他們耳邊響起,隱門前後兩代掌門都捨生赴義,實在令人不由得不痛心!黑氣涌到大門前,被鎮妖塔的罡氣所阻,不得其門而入,劇烈地撞著玻璃,發出“砰砰”
1 ^: Q# F3 Z$ b3 @3 H  之聲。$ n+ p- g; x" p- x- W4 `
  大堂裡的服務員們有些奇怪,紛紛議論道:“今晚風怎麼那麼大啊?”“你看,經理和那兩個人在一起幹什麼?好像還在哭啊?”“難道是三角戀?”眾說紛紜,八卦不休。' d- g7 s0 V! i# k
  顏曉清擦了擦眼淚,問道:“怎麼辦?我們難道躲在這裡一輩子不出去嗎?”
9 Z! B  M9 P3 I" E! J! k# Z; C  許奕飛也不知如何是好,朝袁雲峰望去,只見他眉頭緊鎖,似有極為難斷的事情。, K( c$ M) R; m
  “雲峰!你點子多,快想想辦法吧!”許奕飛說道。
: B% K5 S( C& r. x6 l4 |9 n  “辦法倒有一個,但是太冒險了!萬一失敗了,恐怕結局會更慘!”袁雲峰看著門外的黑氣道。/ }8 i; T7 O% O" |2 n) c, e  ^) P
  “別管冒不冒險了,先說你的辦法呀!”顏曉清急著說道。
" Y4 p7 s0 @$ q, ?* C! y  袁雲峰伸出一個指頭,指著大門道:“我們先把它放進來!”
) ?" \& n0 U4 M" r  “你瘋了嗎?!把它放進來?這不是引狼入室嗎?!”許奕飛大叫道。
5 L2 p8 L; S: t- T3 m5 R  A  “等等!阿飛先別急,聽聽雲峰的辦法再說!”顏曉清說道。7 z+ @. Z# Q4 N! w3 E
  袁雲峰一指電梯旁的消防箱,笑著說道:“我們就用它來對付阿修羅之影!”9 R% W+ H5 @! @4 |  a
  許奕飛眼睛睜得極大,臉上露出的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說……”8 }' y4 p, @% Y% p' b* v* \$ m+ v
  “不錯!鎮妖塔下就是封印上古魔物的眾帝之台,我們就借用它的力量來對付阿修羅之影!”& z0 I& K& ]6 p  `5 U$ U- r
  “那萬一讓封印的魔物逃逸出來怎麼辦?”許奕飛擔心地問道。8 S* b" v4 h( D) F+ ^8 C' h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袁雲峰嘆道,“要是真的讓魔物逃出,那我們就是千古罪人了!”  l1 y3 e) y! x& S  H; F) u" P1 p
  顏曉清望著那個消防箱,說道:“我來的時候就看見那扇小門了,上面的封印是你們布的吧?想不到居然會直通眾帝之台!我覺得雲峰的辦法可行,死馬當做活馬醫,要是讓阿修羅復活的話那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咱們拼死一試,大不了咱們三人和阿修羅之影共同葬身於此,法主為天下蒼生犧牲了自己,難道我們還做不得嗎?”雖然她是女子,但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英風豪氣,絲毫不讓須眉。5 ?2 m/ o1 {( w( e/ z0 u; k! |
  許奕飛和袁雲峰對望了一眼,心中暗暗欽佩。三人伸出手來,緊緊地握在一起,胸中均是熱血沸騰。5 G0 ?; S' N0 K; L
  三人又密密計議停當,顏曉清先遣開了大堂裡所有的人,然後許奕飛與袁雲峰將小門上的封印揭開,讓顏曉清與袁雲峰先下,那條地龍自然也跟著顏曉清手中的翡翠黃雀飄了下去。許\奕飛估計好時間,一把打開了酒店正門。
( {$ v0 f2 i  N% y, e! C0 {3 w  頓時一股強勁的氣流涌了進來,將他掀翻在地,黑氣在大堂中盤旋一陣,果然就接著衝進了小門之中。許奕飛快步跟上,反手關上小門,又加上了兩道封印,這才朝下跑去。
0 l1 u! X' q: ]. u: t, f3 S6 _/ P  等他跑到眾帝之台的小房間中,卻看見顏曉清與袁雲峰俱摔倒在眾帝之台上,阿修羅之影正和一團血紅色的事物鬥在一起。
, q% _* y: c5 d9 s" o  許奕飛悄悄摸到台上,扶起了顏曉清,小聲問道:“曉清,你還好吧?出了什麼事?”; [- }0 k' ?! k: U/ U! G
  言語中大有關切之意。
+ a/ ~( g3 @# _% f/ L- `# B  袁雲峰艱難地支撐起半個身子,笑著說道:“喂,我還在這裡呢!別當著我的面那麼親熱嘛!”
* ?/ J) ^/ N  S2 ?+ \' [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許奕飛斥道。
0 g- J% h0 e. @# A. f  “阿飛,這個房間裡有……血,都是血!”顏曉清輕輕地說道。
! D8 r! I0 H% o3 A7 {# Y  “上次怨羅剎的那滴魔血和謝熙暉殘餘的血肉結合在了一起。我們進來的時候,整個房間的地上全都是蠕蠕而動的血紅色肉芽。”袁雲峰說道。! M6 e. |6 H5 `/ o* T. n; b: j
  “我們進來後,那些肉芽就馬上聚攏在一起,變成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法力極強,我們都不是它的對手。後來阿修羅之影衝了進來,那團血肉就和它打了起來,一直到現在!”
: z0 \. E1 n0 h5 R! O1 [8 a9 @  顏曉清接著說道。% J0 o2 }% ]/ K! N8 ~/ ~
  “你們沒受傷吧?”許奕飛問道。7 ^" y- X7 _) }& s: c
  “我還好,只是有點閉氣。雲峰倒是受傷了……”顏曉清說道。
- U' g2 t. B, m5 v  “沒事兒,只是斷了條左腿而已。”袁雲峰笑著說道,許奕飛這才發現他的額頭上早已布滿汗珠,顯然他正在極力忍著疼痛,強顏歡笑。
7 x- c1 f9 X# m  那團血肉不是阿修羅之影的對手,沒過一會兒就已經被撕得粉碎,變成了一團一團的肉塊,散落在了地上,阿修羅之影正在慢慢吞噬那些肉塊。
3 ]( Q/ `; X0 u0 w6 j) l/ c  “快!把眾帝之台劈開!”袁雲峰叫道,一面掙扎著跳下了高台。
% C& f' H2 O* O) |5 z  三人合力發雷,將高台從中一分為二,下面是一個大洞,黑漆漆地不知道有多深,冒出一股股的腥味。那腥味漸漸越來越濃,顯然底下的魔物正在往外逃竄。; [  B3 J  m1 A0 J
  袁雲峰一把搶過顏曉清手裡的翡翠黃雀,朝著那個洞中扔了進去,那條一直在房間頂上盤旋的地龍,也一頭扎了進去。阿修羅之影恰好食盡肉塊,一躍而起,朝三人撲來。* t5 d" N7 z9 m9 Z
  三人沒想到它居然沒有中計,只好閉上眼睛,引頸就戮。可是半晌卻沒有動靜,許奕飛睜開了眼睛,房間裡空盪蕩的,阿修羅之影終究還是落入了圈套,追趕地龍去了。只聽得洞中傳來一陣陣吼聲,整個房間也開始搖晃,顯然兩個魔物在地下正在大戰。
3 B( n1 b$ R" m( x3 j3 n& u  “不好!他們這樣打下去,會引發地震的!”顏曉清焦急地說道。) b9 s( r4 D2 b
  幸好震動不久就漸漸平息了下去。“快!把眾帝之台重新合上!”袁雲峰急道。
4 y+ Y; o. C) s: K) h( [  “那麼大的石頭台,怎麼合啊?”許奕飛為難道。
3 B8 b& H9 P; _3 p  “我來!”顏曉清推住一半的石台,緩緩用力,只聽得“咯咯”之聲,那塊巨石竟慢慢移動了起來。顏曉清推過了半尺,又把另一半的石台推了過來,正好將那個大洞蓋上。& U" \: I8 ]# L; L$ z! Q# x+ t
  “嗬!顏小姐的力氣也太大了點吧?”袁雲峰笑著說道。“要不是你長得那麼漂亮,又是峨嵋派大弟子,我還會以為你不是人呢!”: W( V: A2 I7 w( i& }4 j8 h
  顏曉清聽得這句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許奕飛急忙打圓場道:“雲峰他愛開玩笑,曉清你別放在心上!我們還是給眾帝之台上幾道封印吧!”說完狠狠地瞪了袁雲峰一眼。
8 u& H" o& p1 J% j  袁雲峰吐了吐舌頭,把自己的腿骨接好,“喂!借你的竹簡用一下!”% [# C9 j: a1 s+ Y
  “幹嘛?”
6 w6 z, l: E+ m; F" T  “斷腿需要硬的東西固定嘛!”
. G% Q5 t9 x- ]' y& _9 V  “去死!”/ F# t) }2 E* _9 [) m# }
  “啊呀!我好容易接上的,你看,又斷了!”9 `+ a& Y/ S/ [4 f
  ……三人互相攙扶,慢慢地走了上去,回到了大堂。此刻已是凌晨五點,轉眼間便要天亮了,這個城市依舊是那麼平靜,大多數人都在家中安然而眠,誰也不會知道,他們其實已經避免了一場驚天的浩劫。8 M8 @9 ]: m$ A+ b: q+ x
  “法主!”顏曉清突然說道,“我們快去石頭弄看看!”/ |0 E& v4 V5 O
  三人趕到了石頭弄中,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藍烜。許奕飛慢慢走了過去,先摸了摸他的臉龐,一片冰涼,他不死心,再試了試他的呼吸,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藍烜真的已經魂歸道山了。' a0 s- T  W6 w0 N% d
  許奕飛一把抱住了藍烜的屍體,眼淚\奪眶而出。/ a/ r& r$ n! R1 n: S" h
  “他真的死了嗎?不會的!他不會死的!”顏曉清哭著說道。
% r7 S0 U0 N' C% n% ]  袁雲峰卻低著頭說道:“未必!你看他面帶華光,額上伏犀貫玉枕,不像是早夭的命啊!”% m0 d% q0 w* ?, E. S4 i/ B4 x3 p9 b' f
  “你胡說些什麼啊!你什麼時候又會看相了?!”許奕飛一邊哭一邊說道,“他呼吸都斷絕了,你還能怎麼樣?”4 m) k5 _6 T4 ^0 F8 A
  “呼吸斷絕又不代表一定是死了!你摸摸他的脈搏是不是還有跳動?”
& K8 N) i& x. \- P  許奕飛凝神把脈,只覺得似乎毫無脈象,又似乎隱隱有極為微弱的跳動,實在感覺不出來。
" x7 S. V$ ^1 ^/ ?; w& z0 G% Z+ _$ e  袁雲峰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阿飛,你試試他的耳朵,看看有沒有呼吸?”
. f7 t. F3 ~3 x( u0 V  “你有病啊!耳朵裡怎麼會出氣呢!”許奕飛一面罵著,一面還是忍不住把手伸到了藍烜的耳朵邊。“真的有氣!他真的在用耳朵呼吸!”4 e8 K/ d7 M3 _( u3 _: i; r
  “哈哈!怎麼樣!還是我見多識廣吧!這招叫做龜息!”袁雲峰得意地說道。* W7 Q$ L8 _; ^$ ?4 p; E" x* C
  “你怎麼知道的?又是你們袁家的《如是我見》上有記載?”許奕飛問道。! A) O% [, ?& o% i
  “Bingo!答對了!而且是先祖袁天罡親筆所著的《如是我見》!哈哈,正好我被翻到過!”
: Y3 O0 T' Q: d# ~  “那怎麼叫醒他啊?”
, c6 y, H5 {' S. M  “你用銀針扎他一下不就成了?”袁雲峰笑著說道。
5 j6 e; R1 Y/ G4 s% G4 K6 F+ M  “快說!別騙人!”顏曉清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袁雲峰的肩膀。- I: S1 K/ {* z& p
  “啊呀呀!你那隻老虎咬的傷口還沒好呢!”袁雲峰痛得齜牙咧嘴,“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叫醒他!我只知道,龜息之法以龜為相,一旦運用此法,猶如化成鐵甲玄龜,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我看著多半是胡說,要是拿針來扎他一定能醒!”5 A. S$ N# w) G) a
  許奕飛取出銀針,試著朝藍烜的人中扎了下去,沒想到銀針碰到藍烜的皮膚居然刺不進去,仿佛貼著藍烜的身體有一層保護層一般。- [' o3 \3 a3 k0 _0 f
  “你看!我說吧!”袁雲峰一攤手掌,無奈地說道,“看來我們只能等他自己醒過來了!”3 h* `% G$ m  O: d# ]
  忽然,在許奕飛懷中的藍烜動了一下,接著就慢慢睜開眼來。三人大喜,許\奕飛和顏曉清連忙紛紛擦去眼角的淚水,高聲歡呼起來。7 f4 F. X% ~# I) T9 p* Y1 Q+ J, t! X
  “你們……阿修羅之影呢?”藍烜一片茫然。! a$ h4 S; z" s  L0 s
  “已經被我們消滅了!”許奕飛當下把在眾帝之台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袁雲峰是怎樣將翡翠黃雀扔入洞中,引誘阿修羅之影進去的,顏曉清是如何推動巨石,重新封印眾帝之台的。
# |6 a/ \6 O5 s# V! L8 e+ r  藍烜連連點頭,對袁雲峰說道:“你小子果然厲害!”
2 P+ D  W% I, w. F8 W( P* c- h1 u  袁雲峰正高興著呢,藍烜又加了一句:“就是法力差了點!”接著他又走到顏曉清身邊,跟她低聲交談起來。只見顏曉清不時點著頭,還朝許奕飛那邊望來,似乎他們正在談論許\奕飛一般。最後藍烜說了幾句,顏曉清卻搖了搖頭,接著一轉身跑掉了。藍烜嘆了口氣,走了回來。
/ S& U# v1 U' g5 S" `  許奕飛笑著迎了上去:“法主,你們剛才在談什麼啊?”) H8 K: K( i* ~" c; j/ I; G7 l
  藍烜拍了拍許奕飛的肩膀說道:“我送你十六個字,你要記好了:‘情深不壽,強極則辱。今生無緣,何妨來世’。”
+ T- K+ w: E5 t3 s8 y& Q. {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今生無緣,何妨來世’?法主,那是什麼意思啊?”許奕飛有些不明白。' v6 y4 x/ |  _
  藍烜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唉!都是命啊!我也要回苗疆去了,你們各自保重吧!”此刻正逢旭日初升,朝霞滿天,許奕飛看著藍烜的身影消失在街的拐角處,心中感慨萬千,但是他始終都不明白藍烜所說的那十六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 D5 J( z( e  e4 v* \/ k  袁雲峰過來拍了拍許奕飛的肩膀說道:“別管人家法主了,先管管你自己吧!你是不是很喜歡顏曉清?吶,我們是兄弟,我就不跟你爭了,你請我吃頓飯算是報答,怎麼樣?”
& r6 E& ~: ?8 k1 g# X) H1 x  “去去去!什麼你不跟我爭了!還向敲詐我一頓飯?沒門!”許奕飛笑著說道。2 v+ c2 W+ ~  v
  “我可以教你幾招泡妞大法呀!你看你大學四年不談戀愛,人家還以為你是玻璃呢!”4 C) I) m" B* U# y5 q0 a5 C/ |
  袁雲峰嘻嘻笑著,“還不去追她?今晚請她去吃燭光晚餐,浪漫點!別忘了先送朵花!!”7 I( T" ^" t$ F6 F7 L  o
  許奕飛紅著臉走進顏曉清的辦公室,卻發現顏曉清正在收拾書籍等東西。
6 I+ [6 i- J' u; ~6 k% X/ E. `2 P  “怎麼啦?”許奕飛關切地問道。
- T5 A3 z9 }& I/ K, l( `5 q  “沒什麼,我已經遞了辭呈,明天就要走了……”顏曉清平靜地說道。: q2 j7 |, U1 L! @( s
  “為什麼?!怎麼好端端地就辭職不幹了?”許奕飛追問道。2 [7 ]4 f3 L, _$ u; [7 Q2 J2 B
  “不幹就不幹了唄!”顏曉清似乎有些生氣,“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8 l  H0 G% J8 b, ?8 Q5 F  “我……”許奕飛不知道那裡激怒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 y" G# W6 C  Z9 r! j  顏曉清一聲不吭,將要帶走的東西都收進了一個小箱子中,然後拎著就往門口走。% Z1 M  a& b# d6 D1 W' g
  許奕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留下來,好嗎?”0 e2 h* C! N$ J8 s. H
  “拜託給個理由吧?”顏曉清腦袋一側,斜眼望著許奕飛。
6 j) c0 V# ^* }; g! ~2 g, }; ?  “我……”許奕飛的心臟此刻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臉漲得更紅了,他從未向女孩子表白過心跡,此刻那三個字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吐不出口。; a& B' K7 M* m: W" ]
  顏曉清甩脫了許奕飛的手,繼續朝門口走去。
4 @) s: p% S) a& I- ^$ L  許奕飛再也摁捺不住,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她,說道:“因為我愛你!我要你留下來!”3 W! W4 o5 |( h0 n8 |8 [! e, ]
  他可以感覺到顏曉清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P! C: j5 S+ k: [
  過了半天,顏曉清掙脫了許奕飛的懷抱,望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我——不——愛——你!”
9 T" @6 J/ Q  @$ ~% v  “不會的!”許奕飛就是再笨再沙也看得出顏曉清說話時的言不由衷,“我知道你的感覺,你也知道我的感覺,為什麼你就不承認呢?!”此刻他根本想都不想,話猶如流水一般直衝了出來。4 y' ]& I! f8 ]. K* W
  顏曉清愣在了那裡,接著許奕飛看見豆大的兩顆淚\珠涌出了她的眼眶,順著她美麗的臉龐直流了下來。看到她哭泣,許奕飛有些慌張,笨手笨腳地從兜裡掏出了面巾紙,輕輕地給顏曉清擦去了淚\水。“算了,你走吧……”許奕飛輕輕說道,“別哭了。你知道嗎,一見到你哭,我的心也開始痛起來了!”$ v- h' d3 H4 O) B* x+ b/ K
  “阿飛,你知道嗎?我們是根本不可能的!”顏曉清輕輕說道。
2 V( R7 r1 s5 G1 Y0 W; ~5 E$ o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你要像你師父一樣出家為尼?”
  u" ]4 S8 j% }  顏曉清搖了搖頭,許奕飛大聲叫道:“我不會讓你出家的,我要跟你在一起!”$ L# Z9 o% F5 T7 J/ y9 a
  顏曉清沉默了,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今晚你到樓頂上來,我在那裡等你,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8 e7 q1 n, f! Q  E& R8 h. Z" v6 ^
  許奕飛如約來到了樓頂。滿天繁星,銀漢當空。顏曉清穿著一條紫色輕紗長裙,正在抬頭仰望星空。夜風輕拂,將她的秀髮輕輕撫摸。: o* q2 n: _" d& \# S5 Y
  “你來了……”顏曉清背對著許奕飛,淡淡地說道。" F: U6 Q5 z5 i, J6 b
  “嗯,我來了!你要給我看什麼東西?”許奕飛問道。" n% w+ M+ M4 i( t; X  V( T# E
  顏曉清轉過身來,輕輕地褪去衣衫,露出雪白而又光滑的胴體。許奕飛急忙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一面說道:“曉清,你……你這是幹什麼?”! F  O, C, J" M. l. z: U6 u
  “阿飛,你說……我美麼?”顏曉清忽然幽幽地問道。/ r$ x) a1 H3 u  U, B* _  T
  許奕飛一直緊緊地閉著眼睛,生怕一不留神就看到不應該看的東西。此刻聽見顏曉清的詢問,連連點頭道:“嗯!你真的很美!你快把衣服穿起來吧,呃……小心著涼!”
, x1 E& B. ~, X4 G: h, h9 j  “我要你看著我!”顏曉清的語氣十分堅決,不容許反抗。3 |: F0 s" g' d7 v
  許奕飛偷偷地將眼睛細開一條縫,眼前的顏曉清秀髮披散,像瀑布般遍灑在她那白皙的胸膛上,他不敢再往下看,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出醜。% ~; ^; R8 J8 e8 F" T% u$ y
  顏曉清後退了一步,黯然說道:“你可要看好了!”說完身子一轉,又脫下一層東西來。
, H5 f% J2 b2 a6 X: t4 s' t  是衣服?不!顏曉清已然赤裸,何來的衣物?那掉下來的居然是一張人皮!眼前的顏曉清赤發蓬然,兩目如電,那樣子與魔化後的藍雲天倒有七八分相似。
) X1 B% W% \2 a7 ?1 w. a* k  在那一剎那,許奕飛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的臉上一定是露出駭然的表情。
" |" O- l; g; m* g* [4 N  顏曉清彎腰撿起那張人皮,仿佛穿衣服一般將它披在了身上,一轉身,又回到了那個美麗得讓人心動的女人。1 ]2 s7 K9 S* H2 B6 Z$ N) A% P
  顏曉清緩緩穿好衣服,笑著說道:“現在你還會愛我嗎?”
! b5 w8 Z0 F; k: a+ {% g' m9 H  許奕飛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不停地搖著頭,仿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7 [4 D$ P" Q" c
  “我不是人。”顏曉清望著天上的星星說道,“我是一個飛天夜叉。你也看到了我的真身,是不是和藍雲天很像啊?只不過他是為天下由人變成魔,而我則是為了自己而化妝成人。那些貪戀我的美色的人幾乎都進了我的肚子,除了一個姓王的書生……“或許是前生的緣分,或許\是月老的安排,我愛上了他。於是我每天都會很用心的畫這張皮,我要讓我的眉眼,我的容貌永遠印在他的心裡。
# Q2 F/ b+ L+ C8 {. ]* P$ \/ E  “可是當他發現我不是人的時候,他居然去找道士想要殺死我。那一晚,他將道士給他拂塵掛在門前。我不敢進去,因為那個道士是龍虎山的張天師。我在門外不停地徘徊,一直在回憶我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時光,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我拚著身受重傷,終於扯碎了拂塵,闖進了他的房間。那個男人一直不停地向我磕頭,哀求我放過他。我冷冷地看著他,我忽然發現他是那麼地陌生,仿佛我從來都沒認識過他一般。我掏開他的胸膛,想看看我究竟有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了影子,哪怕是個模糊的剪影!“張天師來抓我時,我根本沒有反抗也沒有逃避,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就在張天師要用天雷將我焚為焦炭的時候,峨嵋派的妙雲師太救下了我,讓我在峨嵋金頂懺悔我的罪業,她說當我的罪贖清以後所見到的一個人就是我的師傅。/ \6 X$ O$ k+ v
  “我一直都在懺悔,為被我所殺的一百二十七個男人超度。當最後那個男人重入輪迴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百年。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清玄師傅,當時她還是一個新入庵的小尼姑,我拜她為師,成為了她座下的大弟子。師父把那張畫皮交還給了我,沒想到過了三百年,它依然保存得那麼好,眉目依舊。”說到這裡,顏曉清輕輕撫摸自己的肩頭,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一般。
$ N$ p2 ]$ B; O+ }. B5 f7 v  “後來我下山了,好好學做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女人。但是每次午夜夢回,在我眼前出現的,依然是他的臉,他的笑容……我將他的容貌繪了下來,雖然我不能永遠留在他的心裡,但是他永遠留在了我的心中!顏曉清從衣服兜裡取出一張小畫來,遞給了許奕飛。那是一個少年的小照,長相頗為清秀,和許\奕飛倒有七八分相似。5 H7 g+ _, w# Y! z6 a
  “他……我……”許奕飛望著那幅畫,不知該說些什麼。
  N& [/ \% I9 M  “我有時真的把你們兩個搞混了。你還記得我們挖虎威的時候,白虎竄出,你一把推開我,保護我。在那一剎那間,我真的還以為你就是他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愛一個人,我根本沒有愛的資格,我只是一個飛天夜叉而已……”顏曉清居然開始抽泣起來,許奕飛卻只是呆呆地立在那裡。
5 e" I$ Z" g2 X  顏曉清慢慢拭乾腮邊的淚水,說道:“我回峨嵋去了,咱們來世有緣再見面吧。”說完身子一縱,仿佛一道紫色的電光掠過,已經消失在了這夜空之中。
3 H  Y6 }7 _8 E3 R: _8 X% ]3 l: C8 ~: u  星夜依舊,清風依舊。顏曉清的話言猶在耳,就連方才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也還末散去。( Q, O) a$ }  x4 z
  只是伊人芳蹤已杳。
- D0 G1 f# f( p% w1 \7 W  x0 v  靜靜的夜空之下,許奕飛的心中悲怨交集,楞楞地跪坐在了天台之上,好一陣子也不曾改變過姿勢。
6 p" d6 m& K* B1 b  A2 h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今生無緣,何妨來世。”許奕飛嘴裡一直在念著那十六個字,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藍烜說的話的含義。3 T8 A# e' `& X9 g7 L9 C! ?( R
  許奕飛回到住處,袁雲峰早就等候在了那裡。一見到他回來,急忙問道:“約會情況如何?”
# ]. ^% }9 a% J  許奕飛搖了搖頭,頹然坐倒在了沙發上。. H1 k& W/ U; H9 i! U0 O
  袁雲峰湊過來,笑著說道:“我的小說又有新的構思了!我把女主角秦綃言改稱顏曉清怎麼樣?我覺得這個名字超好聽!我的修改打算是這樣的,顏曉清,也就是故事的女主角,她其實不是人,而是個夜叉,但是她卻偏偏喜歡上了人類……”2 p8 r) }9 b6 m: G0 {& B
  “你!”! X4 P/ M- t6 ~7 O3 D8 ?  e
  “唉喲!有意見就提嘛,幹嘛打我?!你看!我的腿又斷了!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 B* Q. n$ v: U) w
  “你怎樣?”
3 |; H4 b2 U5 ~, e  “沒什麼,沒什麼。別生氣,別生氣。我先回家了,你一個人慢慢玩啊……”
' S1 a8 M! {" e1 ^4 u5 G9 ?  後來。, Y- S9 p: |7 m8 Y
  許奕飛給顏曉清發了無數電郵,顏曉清一封都沒有回。他親自去了一趟峨嵋,她也避而不見。兩人東西永隔,如同參商一般。
: d2 ^# N& u. Z, ^  三個月後,許奕飛突然收到了顏曉清寄來的一封信。那是一張她自己的小照,一筆一畫,栩栩如生。上面題的是宋代樂婉的《卜算子》的下半闕:“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 u6 O; t6 F3 C" |: @! Q+ ]: |6 h% a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 N6 z' C+ h1 }* ?  許奕飛望著畫像,心中感慨萬千,一時間竟分辯不出是何種滋味……(全文完)後記看了大家的意見,呵呵,有的蠻中肯的。對於女生的服飾問題,我向來是很少研究的,感情戲實在寫得我頭都大了。
  f9 b7 ~( P6 R# _  其實剛開始想安排顏曉清死翹翹的,但又於心不忍,就筆鋒一轉,寫成了如此。本來就是一段一段寫的,寫完了再看前面發現或有脫漏,或有誤筆,或未作鋪墊,或重複羅索,這都是難免的。或許以後結成一篇的時候再修改吧,更有可能把這個結局也改了。
$ _$ l, L8 j$ D  仿佛是三月裡的午後,一陣美好的夢醒後,一切終將成為泡影。許奕飛是否能夠接受一個夜叉,我覺得是不可能的,畢竟是非我族類。不過還是可以做好朋友的,絕不會變成現在東西永隔如參商的樣子。但就在現實來說,分手後還能繼續作好朋友的戀人又有多少呢?據袁雲峰透露,許\奕飛最近愛看《聊齋志異》,而且經常只看《畫皮》這一篇,並且還是常常眼睛裡充滿著晶瑩的淚花……“情深不壽,強極則辱。今生無緣,何妨來世。”個人認為這十六字說得極好。4 T+ h; y. c+ z/ R; \9 y! n) f
  那首詞的全部是這樣的:卜算子 [宋] 樂婉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A0 {; ?& H% V
  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0 f3 T. i, A2 b( H1 f: F6 X4 m
  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9 ~1 ~1 O* s% Z4 {) I0 m: ~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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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村水鬼

暮色行近,一艘大船停泊在海中間,船沿上圍著一群人。站在高處一點的那個男人是漁村裡德高望重的村長。在揮揮手平伏了人群的喧鬧之後,村長舉起了右手朝地上一指,高聲道:“把這兩個姦夫淫婦沉入海里!”……
+ p! l2 i) Y( V' b) ]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一聲凄厲的喊叫仿佛要撕開人的胸膛,久久不息的餘音如同冰冷的海水滲進到人的血液骨髓裡,一張被凌亂長髮遮擋,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臉扭曲得令人心寒。在掙扎中兩隻豬籠在翻動中從大船上掉進了大海,剎時把平靜的海水攪開了一陣劇烈的水花,接著從水底撲撲的騰上來一連串白色的水泡,傾刻又回覆平靜。
0 T! E  i: Y# G3 H" S$ D  海其實不是平靜的。在永遠見不著光線陰暗的水層下面,有水草隨著暗流如水妖一般猖獗地舞動,傾吐著百年千年不變的怨毒。
7 V' u' G' o- |+ X( }  相比之下,映著桔紅朝霞光澤的海面總是令人感到美好。在新的一天開始的時候,這個小小的漁村裡便有漁船沐浴著金光揚帆出海了。 ' v' ?/ n. X  L) ~; Z
  這個漁村只有百十戶人家,祖上是明朝時候從福建一帶遷來的,民風一直都很淳樸。清朝光緒年間村中有兩戶人家給自己的孩子訂了娃娃親。女方叫徐靈兒,男方叫張遠惠。兩人成年之後,便由家中主持著完了婚。婚後的日子本該幸福美滿,不料有一年張遠惠駕船出海,竟遇上颱風不幸身亡。徐靈兒年輕守寡,終究奈不住寂寞,與村裡的未婚青年徐佰暗暗地來往。不想一次好事竟讓村人無意中撞見,事情被捅了出來。這無意等於在村裡掀開了捍然大波,村長驚聞這樣的苟且之事不免震怒萬分,即刻令人將兩人擒來,拷問一番,即行村規,將其浸了豬籠。
  J" v5 H" u& A7 q& P  海水一如既往地拍打著岸邊。
- R+ b5 @% |+ {: _$ \  梁小明看到夕陽從海平線的那頭一點點地消失,然後轉瞬即來的黑暗便吞沒了這個海邊的小漁村。聽得見海鷗在頭頂偶爾盤旋過而發出的叫聲,在沉悶的潮聲裡顯得有些凄厲。夏夜的風裹著令人窒息的氣味迎面撲來,不遠處昏暗的燈光看起來就好象是在海水中漂浮的紅燈籠。
, _4 n+ }5 C3 U! f- l; _1 r% W  梁小明的女朋友阿芳在不遠處呼喚他,並沿著沙灘朝他這邊漫步走來。
- R5 x+ T; u8 \% _( o9 p* w  每年的這個時候,梁小明都會與女友出外度假。今年是第四個年頭了,過了今年,按照雙方家裡的意思,他們倆就該結婚了。
  s7 n8 p3 i( I( ^7 g1 S9 u  阿芳的步伐由走漸漸變成了跳躍,最後一下抱住了阿明。阿明張開雙手環住了阿芳,倆人的步子開始往海里退去。在不由自主的呢喃聲中,阿芳感覺到海水漫過了自己的腰;在不由自主的喘息聲裡,阿明看到海水泛起的光映上了阿芳的臉。他倆的激情在這刻無法抵擋的溫柔裡陶醉,最後又象巧克力一樣融化進幽深的海水裡。 8 n$ \% U; H0 l6 c/ |
  一九九五年盛夏的某個清晨,村長徐叔在一覺醒來之後,發現從城裡來的阿明小兩口竟一宿未歸。
! g" x1 }' Q# S( t* @) m  村子地處偏僻,很少有城裡人來此地度假。阿明剛來,徐叔便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開朗的小夥子,因此邀請阿明上自己家去住。老伴去世好多年了,與阿明年紀相仿的孩子工作在外地,很長時間才回來一趟。雖然村裡人都很尊敬他,但是徐叔的生活不免顯得太寂寞。與阿明倆人吃晚飯的時候,徐叔的心情一直很好,一連喝下了好幾杯的酒。久違的開心過後,徐叔建議倆人去海邊走走,自己卻因為有些不勝酒力,早早地睡了。
4 x, r: ~# v; d" Y9 i* n% r  徐叔心裡有些不安,早飯顧不上吃,便去了海邊。沙灘上的腳印被一夜的潮水衝刷得一干二淨。茫茫的大海一望無際。沿著海灘尋找了一圈的徐叔依然孑然一人。轉眼已經近了午後,心急如焚的徐叔確信阿明兩人已經消失在海里。徐叔回村裡叫了不少人出來,紛紛上了自家的船出海搜尋。一天很快過去,大家都一無所獲空手而歸。 . \$ w3 i" x% H2 w
  次日,徹夜未眠的徐叔又領上一些人出了海。船在水裡慢慢地行進,船鉉上系著一根長長的細繩,繩子的另一頭奇怪的系著一隻西瓜,任其在海面上漂浮。村裡原來有老人傳言:西瓜可以幫助尋屍。於是徐叔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一大早讓人在船上系上了西瓜。這時眾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這隻西瓜上,時間仿佛變得靜止了。過了良久西瓜任不見動靜,卻沒人敢張口打破這緊張的氣氛。徐叔起身點燃了三柱香,插到船頭,表情肅穆,迎空拜了一拜。
' S. y! H# G6 B7 j1 {' H0 Q* Q* [  船在海上游弋了好一陣子了,大家都有些動搖,有的人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看!”一聲帶著顫音的驚呼又將大夥的注意拉了回來。只見剛才那隻西瓜隨著船到了這一片海域便突然無聲無息地往海底沉去!“快,快!”“跟著西瓜下海!”徐叔話音剛落,有兩個水性極佳的小夥撲通一聲鑽進了海里。不大會工夫又從海里冒出頭來:“徐叔!在!在!……他們……在水裡……找找到了!” 4 k# Q) R8 b7 |1 c% P6 o( X! ?
  阿明和阿芳現在雙雙躺在了村中的祠堂裡。徐叔站在他們的面前,神色有些悲傷。嘴裡喃喃地道:阿明啊,是我害了你哇……徐叔從眼眶裡掉下幾滴濁淚,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徐叔在嘆息中腳步蹣跚\慢慢離去,背影顯得有些蒼老。祠堂裡亮著昏暗的燈光,還有忽明忽暗搖曳不定的燭火,莫非他們就這樣安息了麼? . Q& }7 U4 u, I! V
  不知道為何,徐叔在回去的路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奇怪?怎麼阿明兩個人就這麼突然死在海里了呢?那天晚上也沒有大潮,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的平靜。徐叔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耳邊明明吹過的是風,可聽起來總像是有人在冥冥中幽幽地招喚,陰森森的。
0 D% N& j5 ^: k# L* r  夜已深,徐叔躺在床上,好象是睡去了。這個時候只有祠堂中仍舊亮著燈火,被烏雲遮擋的月亮也隱去了光明。風聲不止,樹葉沙沙,黑暗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恍然間,竟有火光在夜色裡穿梭!近了近了!竟是朝著祠堂方向走來!門吱呀一聲打開。猛然一聲驚叫:哎呀!堵住門檻的不是昏暗的燈光,是梁小明的身子!直立著,臉色蒼白,腳下竟還不停地滴著水,已經濕了一大灘。來人大駭,嚇得倒退一步,手裡的燈籠也失手掉在地下。一個聲音仿佛從地獄裡冒出來,緩緩地,冷冰冰的:“——徐——佰——徐——佰——”火光一晃,阿芳出現在阿明身後。頭髮披散,目光炯然。僵持間突然發出尖利的鑷魂的梟笑,雙手放在頭上,緩緩的把自己的頭擰下,放到來人的面前。來人哪經得住如此恐懼之事,撲通倒在了地上。 ; m6 _6 R' _# c# F
  天色漸明。祠堂圍了不少的人。因為大家一早發現,阿明與阿芳離奇的不見了。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徐叔趕來了。他也覺得此事十分蹊蹺,便支使人去了鎮上報了案。鎮上很快來人了。是兩個年紀稍長的警官,一個姓馬,一個姓何。在詢問了一些詳細情況後,又現場勘察了一番。入夜之後,兩個警官就在村中徐叔家住下了,說是一切等明日再說。 : w; t7 a- K/ Y# Y
  砰砰砰!有人敲門!誰呀?屋裡有人問道。屋外邊沒人回答,仍舊只是敲門。門開了一條縫。“哦!是你小子呀!怎麼也不吭氣呢?嚇我一大跳。”徐平雨望著門外的徐子風,“打牌來了吧?正巧,我也睡不著,要不把阿雲和阿軍叫來?你進屋等著啊!”不一會,徐平雨領著兩人進屋的時候,徐子風已經在桌子前坐好了。擺\好了一切陣勢,幾個人議論了一下今天村裡發生的事後,便開始了牌局。徐平雨道:“阿風,你昨天怎麼沒來?怪沒意思的。去哪了?”阿雲打趣道:“他小子肯定去找相好的去了,哪記得起咱們來啊!哈哈!”阿軍也說:“阿風,你陰沉著臉幹什麼?這裡又沒人欠你錢。怎麼不說話呀?” , m  z7 a& i% v/ p5 Y3 y$ A6 t
  外邊忽然起風了,不一會又下起了大雨。盛夏的雨來得猛,一聲滾雷在屋頂炸響,把幾個人駭了一大跳。媽的!阿軍罵了一句。閃電交加,樹影在一剎那的電光中顯得有些猙獰。哎呀!屋裡進水了!徐平雨停下了手中的牌,正待起身。卻突然眼盯著徐子風。噫?你的手怎麼在滴水啊?聽他這麼一說,其他兩個人也朝徐子風的手看去,滴答滴答,桌子已經濕了一小塊了。阿軍有點好奇,伸出手指輕輕地沾了點徐子風手裡滴下來的水,放到嘴裡舔了一舔,“鹹的?”阿軍突然神色一變,猛然僵住,頭上隱隱有冷汗冒出。半晌,抬頭看看徐子風,徐子風的眼神已經變了,變得冷酷,並且渾身開始滴水。阿軍這時一把推翻了桌子,後退了幾步,手指著徐子風:“他!他!鬼上身了!”一聽此言,大家一時手足無措,趕緊跳開。徐子風站起身來,嘴角無聲地裂開,露出血紅的嘴,目光望出窗外。“徐靈兒,你來——”這一聲招喚穿透了雷雨聲,在小小的空間裡顯得如此清晰。阿軍只聽得血管暴縮,頭皮發麻,雙腳竟不聽使喚,三個人一時愣在了原地。未曾等他們反應過來,有身影破窗而入。三人定睛一看,竟是阿芳!阿芳形如鬼魅,與徐子風欺身前來,剎時阿軍與徐平雨不經意間被他們雙雙掐住咽喉,兩眼暴突,轉眼已經倒下。阿雲一見此情形,雙腿仿佛恢復了一點點知覺,奪門狂奔。邊跑邊喊:“鬧鬼啦!鬧鬼啦!”大雨滂沱,阿雲在慌不擇路中一連摔了幾個跟頭。
2 p' r0 A* m6 x4 \* r+ W  徐叔家仍舊亮著燈。阿雲狼狽不堪地衝進了徐叔家,砰一下把門關緊。頓時攤在了地下。徐叔與兩位警官還在屋子裡低聲商量著什麼,見阿雲如此陣勢都圍了過來,扶起了阿雲。阿雲壓抑不住自己劇烈的心跳,手哆嗦著指向門外:“鬧鬼了!鬧鬼了!阿軍……平雨他……們都完了!鬼上了徐子風的身了!”一聞此言,徐叔和老馬,老何都緊張起來。阿雲又接著說:“徐子風還莫名其妙的管叫死鬼阿芳叫‘徐靈兒’,剛才我聽著聽著腿肚子就老不聽使喚了……”
' G3 H# n. h6 p4 l' i; [  “徐靈兒?!”徐叔恍然中好像想起了什麼。徐靈兒?……對!對!族譜中記載,曾有個叫徐靈兒的女子,與青年徐佰偷情被沉入海中之事。村裡自古只發生過一件這樣不光彩的事,所以徐叔很容易地想起來。莫非百年之後兩個冤魂又俯上人身索命報復來了麼?徐叔越想越驚,越想越怕,後脊梁一陣陣地發涼。老馬與老何不清楚內情,可看徐叔的臉色,知道也好不到哪去。連忙把隨身帶的槍掏了出來,將子彈推上了膛。 . y% Y/ `& g' @
  雨勢不減,並越下越大。 0 G5 E) P4 L, G5 b- S* j+ w
  門外傳來咆哮聲。
$ G0 v% R, ~: _$ k8 ^& T' U: U1 E  兩隻鬼竟匿聲而來。
) @8 A4 s6 @( O! v& s  M  徐叔發出命令:快!將桌子抬來,把門堵上!幾人沒有絲豪猶豫,迅速用桌子堵住了門。隨後又用其他的重物堵上了窗戶。四人圍成一圈,退到屋中間。老馬手平抬著槍,眼睛一動不動盯著門窗方向。阿雲冷汗汨汨,不停地打著牙戰。突然一下猛烈的撞門聲!砰!整個屋子都好象晃了一晃,屋頂沙沙地有灰掉下。砰!又是一撞!桌子被撞得退開了。快!頂住!徐叔反應過來,搶上去用力頂著桌子。“老馬!你守著!”阿雲與老何也同時上去頂著桌子。又是幾次猛烈的撞擊之後,一時沒了動靜。阿雲早已經是大汗淋漓,不住地喘氣。老馬也剛想松一口氣,冷不丁窗戶傳來一聲巨響,窗子已經被撞破,兩個身影同時從黑暗的戶外跳了進來!阿芳與徐子風!口裡淌著涎水,眼睛血紅,仍在不住地喘息,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顯得特別可怕。“還我命來!——”阿芳揚起兩手,一步步朝他們逼近。說時遲那時快,老馬回過神來,扣動了手中的槍,子彈嗖的一下穿過了阿芳的身軀。阿芳猛然震了一下,腳勢卻未緩。徐子風嘴裡呼嗤有聲,噴出的腥氣幾乎把徐叔幾人逼到了墻角。阿雲看見阿芳的身子中彈處裂開了一個大洞,死魚般的肌肉已經翻了出來,還隱隱透著暗綠色。阿雲幾乎臨近崩潰,口大張,卻發不出一點聲來。“徐——靈——兒——,我們復仇了——”沉重的聲音帶著一腔怨毒,彌漫在空間裡面。徐靈兒發出刺耳的狂笑,叫人不禁毛骨悚然。懵然中徐叔想起了什麼,硃砂!就在身後的墻上掛著!徐叔朝後看,伸手取了過來,扔給了老馬。“硃砂彈!”老馬接住之後,霍然明白,連忙低頭退彈。徐靈兒這時已經到了眼前,老何擋在老馬前面,卻被徐靈兒一口咬向了咽喉。徐叔想上去分開老何,只見徐佰雙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往前一拽,一張血口暴張,似乎要將徐叔一口吞下。徐叔死命用手擋住他,頭低著,不敢直視他的臉。阿雲面對如此情形,想幫忙又幫不上,想逃跑又硬不下心,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老何就快不行了,徐靈兒鬆開了老何,把臉轉向了阿雲。阿雲心一縮,緊緊地抱成一團,不住地哆嗦。徐靈兒的手冰涼,已經觸到了他的喉嚨,阿雲把兩眼一閉,只好聽天由命了。這時徐叔大叫一聲,將徐佰推出幾步遠。自己卻也因為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下。徐靈兒聞見動靜,回頭一瞧,怒得眥牙裂嘴,狂甩了一下頭髮。徐叔想爬起來,又踉蹌著倒下。緊要關頭,槍聲響了。在徐靈兒的胸膛上又炸開了一個洞!接著開始冒雪白的煙,並吱吱作響。隨著一聲撕聲裂肺的慘叫,徐靈兒灘在了地上。徐佰仰天一聲悲呼,閃電般地欺上前來,拍去了老馬手中的槍,兩手直直地插入老馬身體,將他頂在了墻上。老馬睜圓了雙眼,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腿腳還兀自蹬了幾下。槍,就掉在離徐叔不遠之處,徐叔掙扎著撿起了槍,用盡氣力抬起,對準徐佰開了一槍!又是一聲沉悶的撕吼,徐佰倒了下去。兩手仍舊朝天直豎著,一股白煙騰起,整個屋子頓時充滿了濃濃的腥臭味,久久不散……
* H2 j) X: C0 w7 A  仿佛做了一場大夢,阿雲從昏迷中醒來。天色已經發白,揉揉發痛的眼,他看見徐叔躺在屋子的中間,老馬和老何也分別躺在了地上。屋子的地上漫開了不少的水,只是不見了阿芳與徐子風,他們象是憑空蒸發了一樣。阿雲站起身來,走到徐叔身旁,使勁搖了搖徐叔。徐叔緊緊閉著雙眼,隔了好一會才悠悠醒來,睜開眼睛看見是阿雲,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阿雲似乎仍心有餘悸,抱著徐叔突地哭出聲來。徐叔伸出手拍拍阿雲,無言地笑了。   H9 y# @+ E8 P0 b" @1 _, [& x
  海風漫過這個古老的漁村,象一隻柔軟的手撫過一個未經世事的孩子。百年的時光只是其中的一個停格,再多的留戀,也經不住撫過後落寞的凋零。
3 l5 s0 C7 g: R7 I7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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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婆婆的笑

人一輩子。要犯很多錯誤。有些錯誤可以改正。但有些錯誤。永遠也不能改變。她象是一條冰涼的蛇。總纏在你的心裡。叫你一輩子也得不到安寧…… 8 [/ ?0 `3 \; M; ]+ X
  那年。我剛上初二。我們那裡發生了大地震。學校休假兩個月。布置了很多作業。讓我們回家做。我趁此機會。去看我的表叔。他在一個深山裡的採礦場工作。 8 z  n) G/ c9 x% e
  表叔。那裡離城很遠。坐十個多小時汽車。還要走五個多小時山路。才能到那裡。 # K: q4 v1 S. F
  孤零零的採礦場坐落在一個山坳裡。四周大山上全是濃密的黑松林。一到晚上,山裡的夜風象一隻怪獸。有松林裡打著旋。發出嗚嗚的怪叫……怪嚇人的。 ; M' G% C6 m/ j  j: J- j
  表叔。對我很好。但他很窮。也很忙。沒多少時間陪我玩。我一個人在表叔家裡待不住。於是我經常去礦上與其他工人玩撲克。 6 p5 [* w! T$ m$ r% E6 |
  礦上的工人其實大多數是附近的山民。工人們每次閑下來最開心的娛樂就是打撲克。後來我撲克中的升級。拱豬,。就是那時學會的。 5 Q* Z& g+ B9 K& q& f2 W& z
  有一天下午。我做完了作業。看了看鬧鐘。才三點半。於是就去找礦上的工人玩撲克。表叔的家離礦上還有一段路,要走三十多分鐘。穿過一道山梁。到礦上要經過一片雜樹林。 8 I9 c* [, p  w, H2 K
  山裡秋冬的下午。總是灰沉沉的。每次走走過這片雜樹林。我總要唱著歌。給自己狀膽。因為那片樹林後。有很多的荒墳。如果不發出點聲音。的話。樹林裡有時山風輕輕吹過。枯枝和敗葉發出的嗤嗤聲響。你會以為是誰躲在墳的暗處在冷笑呢。 9 m% g: z8 y, {( W7 R
  走進這片樹林。剛想唱歌。突然看見山道邊有一個老婆婆。佝僂著腰。在顫巍巍地拾著柴禾。看見有人在。我心裡放鬆了許多。因為前天。走這裡過……我也看見了她。 8 d0 @% N  }# f) |8 e
  老婆婆回頭看了我一眼。/埋下頭。繼續拾她的柴禾。我大步走過她的身邊。又往前走。
) B* G, X9 T! d' N  “強強。''''''''當我走了幾十步。我聽到好象背後。有人在喊我。不會吧……是誰呢?
, m- v1 O. t0 ^5 P2 x  強強。“聲音又響了。 - ~9 U; w7 H( b1 V3 ^' i* X9 N3 }
  我停下腳步。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回過頭去。背後只有剛才那個老婆婆。
; |8 Q% W/ d5 j' P2 Y  奇怪/.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 v7 S& A( F0 F  我仔細地打量著這位老婆婆。老婆婆頭上戴一頂線織的黑色小帽。上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棉襖。下身很單薄。一雙小腳上一雙老式的布鞋。看起來。很乾淨,整潔。她雙手拄著個柴鈀,正看著我。
$ ^6 C% B4 t6 G  我走了過去。婆婆。是你叫我嗎? ; M8 ^/ N& V) x' ~
  她點了點頭。
% F1 E2 l$ q: |6 n0 e, p! {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有點好奇。
1 {' B. ], e* D( \- o1 U, s  我是這礦上的人。怎麼不知道。''''''''她說話很慢。喑啞的聲音順著山風傳過來。
4 Q1 Y9 G4 y. ^) G0 n% N0 M  走近的我。看清楚了這位老婆婆。蠟黃蠟黃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和黑斑。下巴微微翹起。失去光澤的乾癟嘴脣。似乎合不攏。她用一雙混濁無神的眼望著我。
1 {& w/ ?* v" i( U  我突然覺得她瘦的好可憐。我心裡面。有一股想陪陪她的感覺。孤苦無依的老人。這麼大的年紀。還出來拾柴禾。她的兒女可真不孝啊。我決定與她聊一會。
9 N5 v1 e2 H: k' n  W8 r* X' c3 N  老婆婆。你姓啥呢?
, M1 t, L, M7 T9 w; a# x7 f% a  我姓陶。你就叫我陶婆婆。
9 X* y4 ~! ]0 Q/ j6 ]  我改口了。 ) \. v7 M; `* m+ D' h9 \2 r5 u
  陶婆婆。你這麼大年紀。兒女為什麼要你出來拾柴禾?
! z$ C5 d% ^5 B6 x$ {. s3 m  陶婆婆笑了。所有的皺紋上下分為兩層。深深地擠成地堆皺皺的皮。那張乾癟的嘴。顯得更乾癟了。
1 t! ]7 Z7 Z, L  真是個好孩子。婆婆沒有兒女。陶婆婆用手撫摸我的額頭。我感到陶婆婆的手被凍得好涼好涼。
' r! P+ _" z4 a) t( \4 ^% B  我突然想走了。也許黑子哥他們正在等我打撲克呢。 : u3 h$ q, N3 [5 D- I
  陶婆婆。你慢慢點。我要走了。“強強你等等吧。婆婆給你點好吃的。
$ f9 Y4 w& G% o  K' }7 D8 k  陶婆婆轉過身去。似乎在柴禾背婁裡找尋什麼。
8 W5 p( S* O* E$ e! Q6 {  我看到陶婆婆後背上有好些塵土。於是我討好的給她拍了拍。陶婆婆轉過身來。卷曲的五指,一下打開。手中顫動著兩枚紅紅的山果。
0 S3 B1 _; m7 s2 {5 `  這個。你吃一顆。
4 w( p$ H1 ?( w2 q$ `5 G  陶婆婆說完。自己用手撿了一顆。放在沒有牙齒的嘴裡。咂巴擠壓著。下巴一開一合。一絲鮮紅的汁液順著她的嘴角淌了下來。 & @8 L5 `7 N4 R) b5 |' X
  我從她手裡拿起一顆。放在嘴裡。
8 c8 n8 i. @7 A) g7 A8 V7 E  真的很好吃。!
( \' P) v2 s+ f4 r# W) A1 _) ?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山果。微微的甜酸。果實的口感很綿軟。水份也很多。我感到有紅色的汁液從我的嘴角流下來。 ; n( I7 r2 ?; B! J$ {" P
  我用舌頭把流在嘴角外的果汁舔乾淨。 & C, x5 ~8 n& p3 l  w
  我不懂事的問,。陶婆婆。還有嗎?
& ?2 C' o7 t( o  陶婆婆用手掏出口裡另外一顆。只是微微有點壓破而已。 0 D/ a- B, S' [
  我當時。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非要吃下另一顆。我抓起那顆。一下塞進嘴裡。
! k+ R/ q* d0 ~/ H# O" V* O$ K  看我吃得很饞。陶婆婆用一種空洞無神的眼光看著我。似乎很憂鬱。
3 U4 I5 n2 Y: c" R0 F+ e. P  她慢慢地說:強強。你要記住。不要給其他任何人講婆婆的事……婆婆喜歡安靜。婆婆等過一段時間。果子長出來。再給你吃,好嗎?
  P* W' ?6 n7 r0 F2 q5 W  我使勁點點頭。 ; V/ c) _% U: k; V& j3 O0 k
  你一定要記住。強強。 + H/ g1 |% h* V/ y4 \/ p. }
  我伸過手去。你放心吧。婆婆。我們可以拉勾。“陶婆婆遲疑了一下。我的手與陶婆婆一隻青灰色的手指勾在一起。我發現。陶婆婆手指甲好久沒有剪過了……好長。 ! E# G% ?3 C; K, b
  這下你放心了吧陶婆婆。我發誓不給其他人說。!
2 R+ ^5 }$ ~' p2 Y5 W% U3 o  強強記住你的話,我要去打撲克了。告別了陶婆婆。我走了好一段路。回頭一看。陶婆婆還在原地遠遠看著我。
5 u( }7 S/ L$ g" `  黑子他們果然在等我。我那天手氣特好。給黑子他們貼了好多紙條做成的鬍子。
! G* n. M- ?) y3 U5 L3 q9 q- o  第三天。我揣了點軟和的糖果。想送給陶婆婆。可是在路上沒有看到她。 0 p; F" W# Y9 ]8 C  r8 c
  我只好走了/.到了礦上。黑子他們已經找到人打牌。我只好在旁邊看了一會。沒有人讓我位子。我閑的無聊。隔壁是礦上一間堆雜物的房子。我走了進去。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 @6 }: ?5 ]3 e0 R' E( C$ @
  前幾天。我在裡面找到一本破舊的連環畫。很過癮。 ' v, D6 D3 P, E) A! k* y" `: o( H
  我看結滿蛛絲的墻上。有一個發黃的像框。一縷光線。漏進來。像框有點歪,似乎馬上要掉下來。 9 ?1 b0 v+ e& ~( a( h/ t
  我上前。取下來。吹了吹灰。照片上有七八個人。左邊第一位站在一個熟悉身影。一頂黑色的小帽,癟癟的下嘴皮努上來。是陶婆婆特有的笑。 ) y; A; o8 g2 [
  我擦乾淨上面的灰塵。照片。下面寫著1965年10月留存。黑松林礦區後後勤處。全體同志。
( S4 J4 `" \  n! c  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雙手。矇住我的眼。同時啊的一聲怪叫,我一驚。像框落在地上。
( t# X- `) P6 |% U' i$ W2 u, ^" {  我回頭一看。是黑子。黑子笑嘻嘻地看著我,。怎麼。沒有嚇著你吧。在看什麼? % ^/ O8 R* L- F6 @. v% R
  我從地下拾起像框。用袖子擦著上面的灰。 2 \+ [# c( z$ ?7 i" i  o2 F0 s, E
  我在看陶婆婆的像。
* q9 l* J. p% o  S: T3 }  黑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 B4 X9 ^) b* Q/ O0 j3 i  陶婆婆你怎麼會認識?已死了兩年多了。
% W( _. k5 z0 B  什麼?!!
+ a" M5 e* d) L5 D' K1 a  我驚恐的看著黑子。他的臉不象在說謊。我一把抓著黑子。 ' l8 \$ l& [6 S) M/ }
  你說什麼??   l* X% f: U5 Y: e7 F6 |
  “我說。陶婆婆已死了兩年多了。好象是左頸下面長了兩顆瘤子。冶不好。死的。她以前一直給我們工人做飯的。''''''''黑子不解地推開我抓得他發疼的手。 : K0 s. z' C! W! ^2 N: k; t
  不可能。!我驚懼悚然道。
/ _' Q. O0 d  s& r: S# p  我前天還看到她。! ) \5 ]# Q8 \4 o4 H8 h. F0 s( x- z
  我又抓住黑子的手:。你不要騸我。!! % X& [1 K4 Q! h: P$ r2 t* ^
  嗨。強強。我騸你做啥>礦上的人都知道。我看你是中邪了。
/ c# v$ U' g- e/ K' ?7 a) V# l% o3 q  黑子甩開我的手。嘟嚨著。走了出去。 / a# e8 d! c  n/ E# H% k
  不可能。世上沒有鬼。!我顫抖著從地下重新拿出照片。玻璃碎了。照片左側那個老人。她臉上那種下嘴皮努上來的特有的笑。正定定地對著我。
0 e2 u5 Z8 e% |/ ^  天啊,。的確是陶婆婆!,給我吃東西的陶婆婆。隔壁還在打牌。這間無人的雜物間。我不敢再待下去。 5 F9 _% n( \8 [# d5 g( B6 Q  b
  我驚悸地扔下像框。發出一聲尖叫,衝進了滿是煙味。酒味。腳臭味的房間。 6 v2 K5 }/ I) x+ ], u0 @$ L
  門檻有點高。我撲倒在地下。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
$ A; ?; c5 a' q4 y' c  黑子。求求你/.不要騙我。
+ g3 C: C: }  K0 J0 B# Y  我的恐懼只有吼叫出來。不然我肯定會瘋。我發覺我已經瘋了。!
3 C$ ^) J/ S1 F+ P0 v% e; X  滿屋子的人驚呆了。大家都立起身,。我看到各種各樣胖的瘦的奇形怪狀的臉。湊成一個圈。同樣驚懼地望著我。 : }3 T, j: ]# u6 f- p7 a" z
  坐在地上的我。語無倫次地說完一切。我暈了過去。
2 p( k* E2 _. r" o- N  不知過了多久。多醒來了。睡在裡屋的我,聽到外面有隱約的說話聲傳來。 , W+ p2 t" ~/ n- n
  這樣吧。明天。我們到墳上去看一看。也許強強見到的是真的,。因為我幾個放牛娃上過月也看到樹林有個穿一身黑的老婆婆。\\\\\\\\是我表叔的聲音。
7 x# S7 R1 A0 }# S  噢。陶婆婆生前沒有子女。本來就喜歡孩子。是不是想得發瘋。爬出來。也是可能的事''''''''一個不認識的婦女的聲音。 4 V/ U# M4 P+ I+ K3 ^' Y% `
  完了。一定是把陶婆婆埋在養屍地裡了。埋在養屍地的人,身體是不會爛的。那是礦上看門的老大爺發出的聲音。
8 P. }6 w- o6 Q) D# o  養屍地? + {/ C/ h5 j9 k6 u
  對。養屍地。!就是地下陰氣最重的脈絡上。如同我的採礦場的礦脈,一樣。地下陰氣聚成一團。就是一個密閉的養屍場。死人埋在陰氣團裡。屍身是不會爛的。!!看門大爺又說。 7 {$ K* Y! S* A
  “不要多說了……我們是共產黨人。都要破除迷信。明天我們去墳山看看。反正。國家提倡火化。要不要開墳火化。!?
! v7 c- p% F; Y0 t) d7 w2 j' f  是礦上趙書記的聲音。我在裡屋大叫。表叔快過來。表叔衝進屋。 9 D; v0 u/ |9 j  T+ M
  今晚上……你陪著我睡。
0 T: v; l/ H3 B! D7 ?  第三天。趙書記。帶上十多個膽大的工人。去開陶婆婆的墳。做為破除迷信的事跡往上報。陶婆婆沒有兒女。親人。也不會有誰出來阻攔。 $ I% J- [( i; e# {$ m; x
  我沒有去。我不敢去。   G* ]1 i' l8 l* V. f2 |
  回來黑子對我說。棺材裡面只有一付骷髏骨。燒了三個多小時/.把墳包也鏟平了。 9 P0 N  o: ?: n, ~8 `
  放心吧沒有事了。 / D; R1 h0 M( ]% s
  我心中還是害怕。因為我的眼前老是浮現著陶婆婆那一雙憂鬱空洞的雙眼。我想起了對她拉勾時說的話。陶婆婆你放心,。我發誓不給其他人說。“!
( X* O1 b% E. z) {$ `" ?7 Z  想起我還拍了拍陶婆婆背上的泥土。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到了,當時拍在後背上發出的噗噗空響。! : i% k3 y% s" d8 I8 {
  過了幾天。一切都無事。我心緒慢慢靜下來。就算陶婆婆是個鬼吧。可是骨也燒成了灰。墳也鏟平了。應當沒事了。
# m' n% \/ i! B  晚上……我點上汽燈。到隔壁廁所裡解溲那天晚上。風好大。風把我打開的門。吹得吱吱做響。好象是誰在暗處使勁磨牙。我聽到表叔在隔壁咳嗽的聲音。我剛剛蹲下。拿出手紙。
8 O6 Q7 w- `/ L6 o+ [  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但不知。是從那裡發出的……我撿起一段小木棍。用棍敲著汽燈外殼。
: a- B4 ?' c& N* M4 f3 F  叮。叮。叮。
; G8 t/ N5 |. \0 y9 C+ _# h  我潛意識想製造一些聲音。但沒有辦法。我的耳朵裡還是關注那奇怪的聲音。 6 \& S$ |, A: w  f( q& l& _
  我聽清楚了。! ! ^! v2 w# N5 t0 F
  那奇怪的聲音是從地下發出來的!!一種斷斷續續的哭聲。,……
1 [0 s* F" _3 o. W$ W5 i# z  有人在哭泣!!!! 5 g: O; v* b" u
  我不想在廁所裡再待下去。我要走了。!
& j" |8 e) ^5 ]2 H2 v  但就在此時。我低頭看到。一雙卷曲燒焦的手。不知何時從廁所裡蹲位下伸出,!!!!!!
& q, e5 J- e; n( f  強強。你發過誓。為什麼要騸我?!
. q7 b/ T2 H& f; A$ A  我喉嚨裡發出有史以來最大的聲音。!!我來不及管其他的。我衝出了廁所。我的腳踏翻了汽燈。
; m% b8 ?/ p4 [# \3 w' p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被嚇死?!
5 v/ L6 h0 D  e7 k4 c# [8 n4 B  我衝進了表叔的房間。廁所裡汽燈點燃了柴禾。我燒掉了表叔已經破敗不堪的家。! ; z8 d% C- X9 i$ t4 W
  我要走!!!! # ?5 G- _) ]# f3 B1 @
  我要回到城市!! & J0 n, h6 l- p  W- T+ G$ P
  我永遠也不要再來這裡。!!!!
: F4 @$ o* V: ]4 o8 c  我要走了。黑子來送我。他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趙書記。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跌進了山後那口老池塘。淹死了。 0 G: i* B. U. ?0 M' S: j* _
  坐在汽車上的我。突然想到陶婆婆給我吃的山果。我嘔吐起來。我恨不得把腸子都摳出來洗一遍。因為我想到了陶婆婆的死因,是左頸下面長了兩顆血般的瘤子。!!!
/ ~3 x7 Q# Z$ R4 T8 X2 g  二十多年來。我怕每一個黑夜。我不敢晚上上廁所。我總覺得陶婆婆就在某個暗處。注視著我。但時間也會衝淡恐怖。我已能直面一切恐懼。我記住了。做人要信守諾言。那怕再困難。因為我們的心中永遠有一個心魔!! 6 g  T: Z: [0 f) w3 [. f% b: c# @
  我們公司裡有一位漂亮得出奇的姑娘。追她的人都比我有財有勢。但不知為什麼他獨獨看上了我。在追了我三年後。
( I  D  ^6 {) V) A" I4 p2 c( i+ b8 h  我們結婚了。
8 T6 }8 R$ }+ W- ]6 `  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剛好。是她24歲的最後一天。
3 E" Q6 z. F9 g  ^$ A2 Z8 R$ G8 `  送走了親友。我去抱我美麗的新娘。她躲開了。 $ p* S2 W0 u; z( y3 _. v
  老公。過了十二點。我就滿二十五歲了。我要給你一個全新的我。! & B3 g4 l! K" Y9 \& G0 h7 X4 C
  我的新娘好浪漫。
, v  `* C; _6 {7 K% B4 C7 r  我把生日蠟燭插在蛋糕上。再過五分鐘,就是十二點了。我可以抱我的新娘了。!
* `% V% h6 _# R0 {) v# g  燈關了。整個房間裡,只有那二十五隻蠟燭照著我漂亮的女人/! " Q! ~. f: @$ j1 R2 @, V
  她坐在桌子對面。笑吟吟地看著我。新房裡暗淡的燭火下。我們深情地看著對方。
# T7 E3 M5 e  M& X7 s  “當” !!! . ?5 n+ l+ d& f; ~5 a
  十二點的鐘聲響了一下。她從蛋糕裡取出兩枚紅櫻桃。伸過手來遞給我。我突然,覺得。她癟著嘴的笑。奇怪的陰森。
8 }/ g  c# I6 a! O! h0 F6 ~! g  這時,。她把一枚紅櫻桃放在口中咂巴著。我看到有鮮紅的汁液從她的嘴角流下來……
5 o  f/ c. T+ S/ w& d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陶婆婆。!! . W! ^& d) q* i! E
  挖墳燒陶婆婆也是冬至這一天。剛好也是二十五年。 5 N( A% ?3 T* \! c, @; j+ `
  還有她敞開的左頸下。有兩顆並列的美人痔。!!
2 E8 n' U0 N+ ^6 `1 e' O1 I, A  我要逃。!! + I* ?' d) V  [. s2 v* N
  我立起身來。雙腿打顫。在昏暗的搖晃的燭火中。我突然看到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我的新娘是長髮。而墻上分明印著一個佝僂的身影。頭上戴著一頂奇怪的園帽。
. h; h5 U- E' D+ j3 M9 J, N# }  這時。我的新娘。阿紫詭異地笑著對我說。
" d" k0 T: m  u# l# f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發誓不要對其他人說。!! * V3 l$ @* H) @9 T+ G$ R0 J' @5 v3 [
  我眼睛從眼框時幾乎要跳出來/!我嘴巴大大張開。我用力抓起那把切蛋糕的刀。!!
0 G3 {# b7 V  d- M  天啊。是陶婆婆。!!!!
! s1 a2 b% U0 ~' Y0 I- T  我的新娘是阿紫!
* V3 G/ h) V0 ?: [8 n- u* B  阿紫就是陶婆婆。!!!!阿紫張開癟癟的嘴。對我笑。我全身毛髮根根豎起/!!!!!
  o2 d* P$ }. ]0 i  我發出近乎崩潰的哭喊聲。,,向阿紫的嘴上刺去。!!
+ j4 f8 l- i5 v  q# f  啊______________!!!! ! L5 |( ^  M  P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 ]! l$ I( t9 @  “當”十二點的鐘聲剛好敲完……我清醒了……!!我打開了燈冷靜地看著這一切。阿紫臉上有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血口。如果還能叫臉的話……鮮血汩汩地流出來,我過去把她一顆被擠出來的眼珠放回眼框裡。在她的手上有一頁紙飄下來。我漠然地撿起來上面寫著早孕試驗;呈陽性。我殺死了我愛我三年的阿紫。!!還有腹中未成型的胎兒。! ; X& v, N: Z2 m# w) F9 Z) P
  陶婆婆在二十五年後。殘忍地報復了我/!!!!!至到今天我仍然認為我沒有瘋!雖然現在我還被關在這裡度過了二十五個春秋……
/ H* X& L3 o0 v) J0 C- @  我警告每一個發過誓的男人,。女人。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因為在你的心靈深處,有一個結滿蛛網的角落。在你的每一句誓言中都站著一個佝僂著背陰森森笑著。隨時準備撲向你的陶婆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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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迷宮

作為女人,有什麼比覓得如意郎君更重要和幸福的事呢?所以,羡慕我吧,我現在已經基本跨入這類美滿女性行列了!我快結婚了! 6 o: @" k3 M# r" Q- k' }
  偉是我千挑萬選之下終於塵埃落定的準丈夫人選,以前我總喜歡依畏著他甜蜜地喊他偉哥,但很快我要改口叫老公了。一想到這我就開心羞澀地忘乎所以……由於本文不是愛情小說所以恕我不能把我們間的相遇相交相愛相許過程一一道出,大家大可親身去經歷去體會來寫紀實文學。我就省省吧。
* D9 _3 z: G$ ^% {. ~8 ^  我要說的是,我在婚禮前的奇詭遭遇。 ' @& `& \& V7 [7 G7 [, i# S0 u# B5 z
  即將大婚的我和偉成日如膠似漆,我們都各自請了大假來籌備婚禮及婚後蜜月。偉的父母給他留下了巨額遺產,加上偉出色的事業和能力,他完全有能力一手包辦整個喜宴。
: v5 M1 I: y5 H; w/ F  比如,他在僻靜的郊區那裡私人擁有一棟豪華而古典的大別墅。面積如此慷慨綽綽有餘的地方不拿來搞個大型節目實在是種浪費,於是它順理成章地成為我們的第一選擇。我們的新婚之夜就將在那裡度過,那兒就是我們醞釀美好未來的搖籃,是新生活開始的起點站。
6 v7 o! j: Z1 Q4 G3 v0 x  至於布置會場的工作則已基本接近尾聲。現場的裝飾自然十分喜慶,溫馨洋溢,甚至有點極盡奢華之能事的感覺,因為一生一次有紀念意義嘛,就縱容自己一次吧。如此美觀大方的樂園,叫人看了就覺得不虛此婚。 4 h2 g5 g1 u! Y9 y8 I5 |) \' D* `" ^
  那一天晚上,我們在別墅流連忘返到了很晚。
/ k7 z/ K& O! \* h  夜深後,那些看似為我們實則為薪金的勤勞工作人員陸陸續續離開了,我們也偃旗息鼓,開始過二人世界。這麼晚了再回市區去太麻煩,所以我要在這別墅裡留宿。由於我和偉都是很傳統保守的人,所以我們一直到結婚前都彼此自重守身如玉不越雷池半步。我們分別睡在兩個不同的房間。 . g) T9 p/ K- a7 N- Y9 u* S
  這間別墅實在是太大,房間多到可以開旅館! " |& l; [+ ^" p5 H) J
  臨睡前,我還在為即將和偉共結連理而感到由衷的驕傲。和許多戀愛中的女人一樣,我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相信他也是這麼看我的。一對情人間若不這樣評價對方,就說明愛得不深。我感覺我們的愛情比太平洋還深。
+ n8 o. A/ _2 H6 |3 r, v. D# |4 `  睡下後,不知過了多久,我鬼使神差地醒了過來,四周黑得像非洲土著,看看表,才一點,竟然這樣快醒來。我起身去洗手間,為接下來的漫長睡眠做長期抗戰準備。 2 Y# L( X8 ^6 r- |
  這別墅雖然是偉的,但交往以來我已來過不下十次,早就熟得和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沒兩樣了。偉的房間就在我隔壁。我們近在咫尺。 4 p% y4 i2 y0 Z
  走出門時,我不由萌發了一睹他睡得可好的想法,比如看看他被子蓋好沒,好比天下母親的心態。看來男人娶妻是一種變相追求母愛的說法也不無道理。 7 {. B9 \8 y1 ?. v9 b1 q
  我輕輕地打開了偉的房門,含情脈脈地向裡一看,我呆住了。
& l" J. w/ t8 f' a$ X7 X  門後,是一條走廊,不是什麼臥室,更沒有偉的存在。 5 B. c, K' Z' |$ p! h% z4 O/ c
  走廊很長,越向裡越黑暗,看不清通往哪裡,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但更重要的是,我沒有記錯,這裡應該是偉的房間啊!怎麼回事? - r" D' O* Q* @: @% h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想再看看仔細,是否我夜半睡眼惺松而導致的可笑幻覺?我真的這麼做了,看清了,的確,那是條走廊,而在我的印象裡,這別墅裡沒有這樣的一條走廊啊!
1 B# h9 ], T  G3 J  我感到恐懼,有憑有據確確實實的恐懼。我面向著那走廊倒退了出來,我只能懷疑自己是在夢遊,邊做夢邊行動的那種。 9 @' u' ~5 X0 [2 A: K
  我就那樣倒著走出了房門。才慢慢轉過身來,又一震撼襲來! 5 v% N! T6 _3 z. u' O8 C
  我身後的樓層,已不是我剛進去前的樣子了!我才不過進去那奇怪的房間一會兒,外面竟變得面目全非!本來我置身的這層樓有著許多的房間,過道兩側皆是大大小小的門。但現在,它成了空盪蕩的一層!四周看去,一間房間,一扇門也看不到,包括我自己的房間——我剛才還在那兒睡過啊!從我離開床到現在,前後還沒有五分鐘!
8 n$ \' J& j" A! @1 V* w0 b  我變成了屋內原本缺少的一尊雕像,呆呆站在原地。如今屋子顯得更大,更空曠,隱隱約約聽得見夜風在古怪地呼嘯,引得屋裡到處響起輕輕的回聲……呆了很久我才變回人,我應該去找出路。 " S; l" T6 u' C5 a, Y# |( B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遇上了什麼事,到底真是夢境還是真實……我竟無法分辨。人在特殊狀態下往往能和白痴劃上等號,不論他原先智商幾何。 6 R- W! W& x$ P7 G6 e4 k5 l* N" A% K
  我開始機械地跑,無論如何,我要先找到偉,我的未婚夫。他是我的希望之星我的力量源泉。我覺得只要和他一起,世界末日也無關緊要。 0 T4 N; x, ~% ]
  想不到這樓層不僅變得空曠,而且還很漫長,簡直要以光年計距離。我跑了好久好久也沒看到頭,大概已跑了四百多米了吧!世界上有這麼遼闊的一層樓嗎?怎麼回事?
+ A# r7 F: n, I8 @/ Q  到處都變得單調,變得陌生。
+ Q- a" S6 H- [8 j, W' l2 H4 a7 S; T  比如,我清楚記得這一層起碼有三個拐彎處,有我最初要去的廁所,有花架,有陽台,……現在一切都變了……我置身於一個古怪的……迷宮!對,迷宮。一個沒有盡頭,沒有曲折迂迴的迷宮! 3 }% j& a1 M$ I/ R
  我開始確信,我怎樣跑也到不了盡頭。迷宮暗無天日,甚至沒有縫隙讓光線透進來,我混亂地想外界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要是有溝通外界的窗戶,我會毫不猶豫跳出去。我開始想回頭,回原來的地點,就是我以為是偉的房間但開門卻看見一條走廊的那地方,我就是從那裡出來後失去了原來的世界而進入了這個迷宮。再去那裡也許能令局面改變……
7 Y1 Y$ Y- n+ V; F) Y+ M. N$ v  我沒力氣跑,慢慢踱著向前走,又過了很久,怎樣也該回到原地了,沒有,沿途我沒有再看到唯一的那扇門。
' Q8 _' ]( C5 Q% g  我不知道再來要怎麼辦了……我在黑暗中散步,摸索著能改變前途的希望,但我失敗了。我不禁哭喊起來,聲音圍繞整個屋子循環傳播,經過加工的立體聲效果我本人聽了都毛骨聳然。
9 r1 r9 l+ W$ h* a; L0 A# j  邊哭邊走撒下一路淚水的我終於靜了下來,忽然,黑暗中我踩入了一個凹口,要不是走得慢我一定就這樣跌了下去,我蹲下摸索著,是下樓的樓梯!沒有扶手,印象中,下樓樓梯不是這樣的。 & Y% h0 b' {! g0 D& l
  這突兀出現的樓梯擋住了前面的去路,猶豫一番,我只能選擇走上它,下樓。往下似乎更加黑暗,暗得我幾乎疑心自己是否真實存在。我要去哪裡? 2 @- c0 r- @4 G# y; v0 A8 W5 Y6 _2 H
  樓梯綿延不絕向下延伸,我猛然想起在許多恐怖小說裡看到過的“永遠走不完的樓梯”正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心寒得打退堂鼓,我想找到出口,但我不想走想更危險的所在啊!我快結婚了啊! 4 _& J* |1 W5 E$ I# j
  我想回頭再上樓,不知為什麼,我竟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向後方伸手——我背後竟然什麼都沒有!以至於我所踩的樓梯仿佛建在空中般,我剛剛才走過的梯級全消失了!黑暗讓我的視覺廢棄,我只能應用觸覺探路。要不是先試探了一下,我剛才一定一頭就栽了下去,跌進不可知的所在,甚至可能永遠飄浮在無邊的暗界。
0 ?: N7 l: W, J3 R% i" i' Z1 ]1 g  我分析了自己剛才為何有那般聰明謹慎的舉動,結果是:因為這一切都太不可測,人退化了的在險境中保持警惕的自然本能就漸漸復甦了。
9 ~1 g# ]0 X( t" p1 L  Z9 w4 n  我沒有了退路,我只能向前——向下。 * K. N. d7 ^% n! Q( ~
  一路上我也注意著身後,我發現,我每走完一級,樓梯就消失一級!於是我變得只能不斷前進。我有強烈的感覺——這路在逼著我去到一處地方,我沒有反抗的權利。去到哪裡?面對仍通向下的樓梯,我想到了兩個字——地獄!這樓梯,通向地獄!
; ^. k$ Y+ q# A  C" p3 [! a+ O9 h  我越來越害怕,甚至懷疑自己會一直走到累死為止……那時還未走完。但就在我這麼想時,我發現,我到底了!
4 T8 u) }% j; k2 E  是的,再向下的梯級沒了,與盲人無異的我靠手看到前方是一扇無依無靠孤孤單單立著的門。這大出我意料。我在門前遲疑,接下來該怎麼做……偶爾回頭,發現身後已一無所有,仿佛從來就沒有過那道古怪的樓梯……我現處一個深不可測的境地,我只有鼓足勇氣,推開了那扇門,進去…… 5 _7 w( M. h+ F; Z
  一個富麗堂皇光明磊落的房間像蹦出來似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對門後環境的可怕程度做了種種可能性的誇張推測,如今反而無法接受看到的一切美好景象。甚至以為是忽然接觸久違的光線而引致的強烈幻覺。稍微鎮定一點後,我注意到這豪華房間裡還站著一位女性。她穿著得體大方,樣貌出類拔萃,是個不擇不扣的美女。我呆了。 + Y& A7 G* [2 D" {( G8 j) Q
  “你好。”她對我打招呼。
" q0 R! a, h8 o; E7 ?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一連串奇遇令我忘記了身為淑女應表現的彬彬有禮,竟迫不及待地反客為主後發制人將滿腹疑惑倒垃圾般倒向她。即使這樣還有大量疑問作為候補蓄勢待發呼之欲出。 , i" O- F$ Y9 [( ?; V# c6 O0 _
  “你是……偉的……什麼人?”她打量我後無視我焦急等待答覆的心態不甘示弱地反問我。
9 P8 x2 Z6 v* }# v2 I  我對眼前著忽如其來的陌生人會認識偉感到詫異。我猜疑著她究竟是什麼角色,而且我認定自己擁有問題的首發權。於是我又問,她也又反問,口氣裡還帶不容拒絕的催促。無奈我先回答,不然只怕我們要這樣搞到海枯石爛:“偉是我未婚夫。你認識他?”問著,我又想起了我的偉,老天,我多想現在可以投入他的懷抱尋求他的保護,向他撒嬌,讓他呵護,讓他疼……
$ g% U8 C- A1 Y' \) W2 P  “未婚夫……呵呵,又是一個無知的女孩……可憐,可憐……”那美女搖頭嘆息起來,她的動作很美,卻撩起了我的怒火。我生氣地叫道:“你胡說什麼?” ! I. `% z  Q  }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忽然話鋒一轉。
5 L% F( h# H& C4 [  “誰?” 0 N8 E, T, Y/ E
  “偉沒有告訴過你……他以前有過女人嗎?” 9 Z, ^. a9 a4 a% M# A6 |
  這話給我的震撼甚為猛烈,聽她的口氣,她就是偉的那個“女人”,我頭腦一下亂了……等等,是又怎麼樣?偉以前不能交過女友麼?我以前也交過男友啊。這麼想著我又冷靜了,而且沒好氣地道:“你是他前女友嗎?那又怎麼樣?”
) N* }& o, }: \; J+ ]: r& _  “我只想告訴你,他絕對不是個好男人,開始時你們會很恩愛,過一段他厭倦你後就不會再對你留戀了……管你是未婚妻還是妻子……我就是他厭倦的其中一個……”她哀怨地說,如泣如訴,“他不但花,而且還狠心腸,惹了他……”
/ f/ E& S: f/ {* I) A% f  “住口!”我忍受不了有人這樣侮辱我心愛的夫君詆毀他處女般純潔的名譽,斷喝道,“你這人!你快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 c& w0 @* U- P2 f; Y  E) g7 k5 @  “我說過偉不是真的愛你,你還不信……他告訴過你,這別墅裡有地下室嗎?”那女人仍冷冷道,我只覺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 S( Q+ {6 G4 ?6 }1 h  “什麼地下室?哪裡有什麼地下室……”我喊著,忽然看見一派刺目的光明,我抬起頭,我從床上坐了起來! " X. Y- \- j( s' |% b$ G
  原來,一切是一場夢!我全明白了,難怪如此莫名其妙!是夢,就合理了! # @! l  r' e6 q; e' p
  時間已是早晨七點,我躺在床上不起,還是覺得很疲倦,我琢磨著那過分真實的怪夢,覺得又好笑又奇異。竟然做這種夢。我想我是不是患上婚前恐懼症了?對偉沒信心嗎?不可能。
8 M4 ]0 b8 J) x. S0 g+ {  t  偉在敲門了,用他那一貫溫柔的聲音叫我:“小懶蟲,還不起床嗎?”
/ }5 Y/ i0 h, J7 O( N- M+ Q  接下來,我迅速起床,準備和偉上演一場甜蜜蜜,早餐後還要繼續安排我們的婚禮天地。 ; g- a' f" w. d% D; p
  出房門時,受到夢境影響的我仍不免向四周看了看,當然沒有再看到什麼古怪。而不多久我就忘記了那個夢,繼續我真實的世界。
; n% t4 F6 A2 x  工作人員不久就會來到,這之前我和偉在設計改良一些細節。
" r8 U& h9 t3 m/ k. ~) ~- F  ]7 j  我單獨地踱到了客廳一角,端詳著還具潛力可以再錦上添花的環境,忽然,我發現墻角處有嚴重損壞。奇怪!怎麼這樣?要知道裝修工作我們做得可是一絲不苟,因為以後打算常來這住或招待朋友,所以進行了相當徹底的重新整頓。全過程也都以監工的身份在場,實在沒理由出現豆腐渣工程…… 5 a/ J' W# O& P1 `$ ^: T
  我未叫喚偉,先自己審查起來,很快發現墻角的裂縫紋路蔓延得很奇怪……一直裂到地板,並裂成一個方形……看著地面上的裂紋我忽然想起什麼。我大叫:“偉!我們的別墅裡有地下室嗎?” . b* g8 z  A. s1 @
  “沒有,你以前也問過,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正忙著的偉頭也不回地遠遠答道。
, r, K4 @8 [( h1 m$ O  我盯住那地板上的裂紋——它就像是地下室的門一樣,這令我想起了昨晚的怪夢。我沒有再說什麼,默默把手按在那上面,真的很像是入口啊……而,當我手一觸到那塊地板,它竟向上緩緩升起!就像常看見的地下室門打開的方式!只是竟全自動? 0 I( h9 y/ ^+ L  }8 \- v7 N' Y
  地板下,果然現出一道樓梯,地下室!偉騙了我?為什麼?真有一個地下室……和昨晚的夢裡說的一樣!那真是夢嗎?昨晚的遭遇情節此刻漲潮般一併涌上心頭。 # V  {7 g  t. A( h2 s8 Q
  我鬼使神差地擅自走了下去,沒有多加考慮,也沒有通知偉。
1 n$ f) {7 f( B& Q  我感覺我就是走在昨晚夢裡那道樓梯上。不同的是我走到底了也沒看到有門,只有一面冰冷的墻壁。而身後的樓梯也並未像昨晚般消失不見。這時,我身後傳來了慌亂的腳步聲,是偉。
4 `) z; f, e; ~6 h! C# r( p8 ~  “你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偉的口氣慌張而惱怒,是那種秘密被揭穿的表現。
$ U3 E% g9 H' b5 L# C: V% T  “你為什麼騙我?你不是說沒有地下室嗎?”
) h( e; n* i3 n9 R( z/ i  “有沒有有什麼關係?這地下室早就廢棄了,你看這裡不是什麼也沒有嗎?我想這沒什麼了不起,所以才沒告訴你。” 4 I3 b. D4 H9 Z8 m  K
  他說得合情合理,但我卻固執地認為,這裡該有一扇門才對……我不知為什麼這麼想,我不斷回憶起夢裡女人的話……句句驚心,我甚至相信要是有門,進去後又會來到夢裡一樣的所在,見到她!我這麼想著,手輕撫著墻壁。
  c& |) T' f) S3 ^) h5 I  忽然,墻上沒來由地現出一道血痕!嚇我一跳,血痕開始伸展開去,血邊竟在壁上勾勒出一扇門形!然後門——一塊墻壁自動地裂開來,像開門似的。塵土飛揚。偉和我都目瞪口呆。 + |2 p, x! E$ s2 U  E# |6 O8 m
  地下室裡本就昏暗無光,那門裡的房間更是徹頭徹尾什麼也看不見。引起人強烈好奇心。 9 d, q' \2 Z3 K, U( |# S- `: f. n
  “我想進去看看。”終於可以在這怪現象面前鎮定下來後,我第一句就道。
  @* H4 q, i3 a3 T. ^  偉緊張地大聲阻止,說了大堆話勸我放棄,我固執,用女人的不講理脾氣與其抗衡。我們簡直是在吵架——我們從來沒吵架過。發展到後來偉已經緊拉著我硬要我離開了,我心裡愈來愈懷疑和驚駭,我不肯理他,掙脫開他的束縛不由分說地衝了進去。
' n3 v# X# d$ u4 l7 u/ ]! a! z# e  “我想起來了,這地下室不是什麼也沒有,原來好像有個小房間,好像是堆雜物的……後來被封起來了……我父母留下的屋子我也不太清楚……沒必要進去……”當時偉如是說。 ( D: I  m' o) q: R" R7 c, X
  進去後我著亮了隨身攜帶的小型電筒,照射著,裡面不但暗無天日而且塵埃遍布,實在是人間地獄的最佳寫照……我舉目所觸的也的確都是雜物垃圾,我開始有點相信了偉的話,但卻無法解釋那怪現象……這裡當然和夢不同,沒有高級房間和奪目美人。 . s& m& M- y" Y. u0 N, f+ y
  我強行進來後,偉就一直獄警般杵在門口,我回頭抱歉地對他笑了笑,他好像忽然變得很陰沉,在生我氣嗎?我準備打道回府了,這時我無意踢到了一件東西。 5 c$ t* O) |, _( G- V- N5 w; m* a
  一個很殘舊的電飯鍋,我覺得沉甸甸的,裡面有什麼?我正要打開一窺究竟,門口的偉忽然怒吼一聲:“不許打開!!”嚇得我手一松,電飯鍋墜地,裂開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滾了出來,我用電筒一照,險些嚇昏——那是一個人頭!
# Y  c- g/ L2 v( ^5 F7 e8 l  壯起膽子仔細看,還能辨認出那是個女性的頭,從那腐爛不堪的模糊輪廓上,我竟看出了夢中美女的影子!一定是錯覺!但……越細看越像……!! % }9 D- S, P, q' n8 v- W9 z
  我顫慄著回頭,儘管光線條件差,我仍很明白地看到偉的面部扭曲地很難看。他見我看他,用很不自然,很生硬,很激動的嗓音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真的……”
) `9 Z& d- O* J6 j& N  我的頭腦像經歷了無數場重大戰役,混亂得無法形容。從驚異到恐懼到現在的憤怒……我用很冷淡的語氣說:“我們都快結婚了。你還有什麼想要瞞我?”
, w* i! ?' E; i: G1 n0 R! @( g  “不要再呆在這裡了……我們離開……我是愛你的,我們要結婚了……”偉不停地揮舞著手說著。 2 d! f! c% x/ g2 Q' H" @: a
  “算了,這件事,警方應該會知道……”我忽然感到很疲憊,我一字一句地說這段話,“是不是要等警方來,你才肯說實話?” ( _0 S* u. T( o2 W4 _+ U
  偉聽到我的話,猛地發出了厲聲咆哮:“你要報警?”然後,他,竟面目猙獰地向我奔了過來,全身的殺氣暴露無疑,他要幹什麼?不言而喻。這就是我慶幸能結識的好男人?這就是我決心廝守一生的未婚夫?
- D' ^% x, m2 y& m3 L  就在我大受打擊動彈不得的時候,就在偉的魔爪快將抓上我脖子的時候,這改變了三個人一生的地下室裡驟然響起了凄厲的笑聲,我們一起再度大驚失色,我勉強尋找聲源,天!竟是那個人頭髮出的!
$ U' I9 Y8 _& R. `% d: p% i  “傻女孩,我昨晚和你說的沒錯吧……哈哈哈……”那個腐爛怪異的人頭抖動著殘破的脣骨以我熟悉的女聲說道。 , B/ w- K' L# X' h! d4 e" I. \
  我的承受能力達到了極點,大腦組織體貼地命令我以昏迷來逃避進一步更強烈的打擊。
. e1 c8 ]# u# Z  我是被來上班的裝修人員叫醒的,他們發現我一個人躺在大廳裡。
) c  X  P1 W: ^" p! ?- j- ^  我顧不上回答他們關於我為什麼會席地而眠的詢問,馬上去那個墻角處看那地下室入口。墻角沒有任何裂紋,更別說什麼入口了! 8 E" R7 ?" \* ?. C2 [
  在我那近乎瘋狂的軟硬兼施的強烈要求下,工作人員同意挖掘那地方,我堅信我可以找出那神秘所在!
5 {2 N5 S* N3 |1 l, ^  挖地三尺的行動是徒勞無益。結果顯示,這別墅裡根本沒有什麼地下室存在!
/ W" r& X  h# M  而偉,從此人間蒸發了。 7 a/ @" y8 w: M8 s3 ^  M8 a0 K
  也因此,圍繞在我身邊的麻煩從那時起源源不斷,這是可想而知的。 1 |. y& m9 v% w0 X" c7 G
  走出了夜半迷宮,我卻跌進了現實世界一個更大的迷宮,它由人所匯聚而成,更加迥異,更加沒有方向,沒有出口。
% f/ ~2 B. v; \- H; ?$ ?1 @  最後我要告訴大家,之後我又做過的一個夢,夢很簡單:在那個我到過的房間,那個我見過的美女捧著偉的人頭,對我微笑。一直微笑……而偉的人頭,表情定格在肝膽俱裂的驚怖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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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路

去大牛屯的途中,我走得心慌慌的,天越走越黑,路越走越長,已經一個小時的行程中,泥濘的道路上沒有出現過第二個人影,我開始後悔不如早點出來。 4 X. o& s* b: z
  為了給三姑祝壽時候證明我已經是個大小夥子,我拒絕了往年那樣和父母同行,而是一大早就執意隻身前往地理偏僻的大牛屯,爹特意追出來執拗了半天,最後叮囑著:“娃啊,那地界背,你可一定太陽落山前趕到哇!”
/ k0 X% O% x7 R/ h  我含糊著,走了幾步那些話就成了耳旁風,終於自由了,我也不是小孩!我一邊慶幸一邊摸著口袋裡的鈔票,肆意地在縣城裡耍到了黃昏。東走走西轉轉,我總是合計著時候還早,看著一趟趟卷著塵土開往大牛屯的汽車,心裡想,反正有車,我還識路,怕他個鳥! & q3 o# _: Y; D
  終於玩夠了,我坐在末班車上還得意著,多虧沒聽爹的,要不那麼早巴巴地趕到大牛屯那鬼地方,還能有什麼好玩的,那裡有那麼多貨郎嗎?那裡有那麼多景致嗎?那裡人連親嘴都得半夜裡躲進被窩,一個個土得掉渣!
* c8 d% P: Q8 i3 e5 ^& A* b# f+ z1 c6 h3 E  隨著車的顛簸,我迷迷糊糊地瞌睡著,一邊想著車還得開兩個小時先眯一覺,一邊回味著白天縣上的見聞:那個擔茶的小菊還是長得那麼水靈,不知是誰家水土養活了這麼鮮活的妮子;那個烤串的猛子還是手藝那麼精湛,就是每次都撒忒多的胡椒,嗆得嗓子難受;還得說那個看相的老錢,總是那麼能白話,黑的能說成白的,死的能說成活的…… $ o* G1 Y0 ]0 M" H
  對,死的能說成活的,老錢今兒不就趁著沒活,給圍觀的大夥兒講鬼來著嗎?什麼走路的秀才撞見墳地裡夜鬼哭冤,什麼回鄉的狀元夢到棺材中怨鬼告狀,辦完事還紛紛投胎還願以身相許,都是他媽的書生和他娘的女鬼的老生常談! ; T. G& \& y# i9 O# d1 E6 ?" P
  正和著汽車老牛般顛簸的節奏咂摸回味,車子猛的一停,司機點著煙敦促拎著大包小裹的乘客,“快下,快下,收車了,大傢伙兒都抓緊點!”
/ q6 D; A7 W. h& z( p3 ?$ m  我睜開朦朧睡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愣了,急忙衝司機嚷著:“錯了錯了,師傅沒到地兒呢吧?!”
8 N9 o' U# h7 J  司機橫著的眼睛翻白了一下,不耐煩的朝我擺著手:“快下去,說你呢!哪那麼多廢話?沒坐過車是咋地?!”
1 i; E3 t" F3 V# Q+ M  我稀裡糊塗地跟著大家下了車,望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片麥地,聽著汽車調頭後轟轟地晃悠走了,越想越納悶,看看天是不早了,太陽像個血葫蘆似的斜掉向西邊搖搖欲墜,朔風追趕得麥田嘩啦啦地響成一片,我來不及再多想,只好順著小道跟在同行的人們身後,一步一步的走著。
2 ?# d( G: `1 x. A- _  c  “娃子,奔哪兒呀?”身邊一個叼著旱煙,皮膚比旱煙葉子還皺巴的老漢伸過半張臉,眨著小眼睛問我。
& Y0 w: M4 _1 j: H9 \2 y  Y# x  “大牛屯。”我頭也沒抬,一邊走一邊答應著。
- g+ d* L* X) G) X8 ]  “遠哩!”老漢把另外半張臉也湊了過來,“照直走,也得倆仨鐘頭的路程哩!”
4 E& ^5 l$ }( h, |1 E" t3 m  “有車就不遠!”我沒好氣地應付著,“往常車不是開到大牛屯的嗎?今兒咋開到臨河莊就不走啦?”
' U+ d  [1 @! B  “咳,這娃,俺看你就是城裡來的吧?”老漢嘴裡噴著煙說,“你說的那是頭午,日頭足,來往多,車才跑那麼遠,你往常指定沒坐過收班這趟車,這車就跑到臨河莊,然後人家就往回兜啦!”
( r( C* z; D; P. b  我“哼”了一聲,沒言語,心裡暗罵自己糊塗,沒事前打聽明白。 & w) w1 {/ R/ `: R: U
  老漢又說:“大牛屯道遠客稀,哪有人日頭落了還朝那兒奔的,人家怕賺不回個油錢,你說是這個理不?”
4 B# K+ V& c! a/ @) e  “唉……”我輕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走唄,道還不是走出來的。”
6 d7 |; i6 g2 m; Z- F6 G7 P: J  “走?那麼遠的地兒咋走?”老漢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訝,“走不出一半去,就黑燈瞎火啦。――娃子,要不你跟俺回家歇一宿吧,家裡就俺和老伴,有你住的地方。”
/ \( M4 f, i: z$ k  F  “你家?”我打量了一下他幹澀的皺紋,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鈔票,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不了不了,我快點走,三兩個小時也到了!” $ ]/ N7 `( B& {/ B6 U# Z
  “哎,哎……”老漢在身後吆喝了兩聲,沒追得上我,叨咕著,“這娃子,還真倔搗!” ; t' o' V. ~: i/ v! H* c  s
  我頭也不回地快步走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走出了連接臨河莊的最後小道,身後陸續轉彎歸去的人們被我越甩越遠,終於在回頭看不到半拉人影的時候,天漸漸黑了下來。
. n' H8 [+ f7 n% o: n, L2 x; z  一路上,沒有夥伴,甚至連個動物都看不到,只有兩邊無際的麥田,中間彎曲的小道,我一邊走一邊敦促自己,快走快走,啥也甭合計,快走!
6 G/ L' y1 @0 d  越想著不要胡思亂想,腦子裡想的事情越多,白天當作笑談從老錢那兒聽來的書生女鬼越是在我強烈的壓抑中越是執著地往外涌動,逐漸清晰地如同放著電影,我不由得暗罵自己平時引以為豪的想象力,一邊支離破碎的放映,一邊盡量把目光避開兩邊黑瞿瞿的麥浪,聽著嘩啦嘩啦的聲音,告誡自己趕緊轉移思路。
% @8 x, F/ f2 p# j( M& Q# m  想點什麼呢?對,想想學校的事情吧,學校裡的氛圍要輕鬆多了,寢室裡大家總是有說有笑的,即便是關了燈了晚上也很熱鬧也很溫馨……媽的,怎麼又想到晚上去了,想白天想白天! 1 u. @! x" r, f7 g5 U
  白天,白天我們一堆大男生總喜歡課餘時間逗那些女孩子,有時候實在逗不笑,就惡作劇的嚇唬她們,哈哈,真有意思!放假前記得和老於一起,添油加醋地講個故事把班花蔓清都嚇哭了,好玩好玩,那故事是怎麼講來著……對!
; u2 F0 W" j( J- m% B0 \! S0 c* J9 F  說的是一個女大學生宿舍,半夜時候一個女生起夜,本樓層的廁所不知道被誰給鎖上了,只好去樓下的廁所,結果發現樓下的燈一閃一閃的,飄飄忽忽,女生壯著膽,推開一個寢室的門想找個伴,結果發現屋子裡空盪蕩的,女生更加害怕了,但是實在內急,只好硬著頭皮鑽進了廁所,剛方便完,發現廁所的燈也開始一閃一閃,飄飄忽忽,女生趕緊離開便池,正要走的時候,聽見水龍頭滴答、滴答地流著水,因為這個女生節約意識比較強,就順手把水龍頭擰緊,然後三步並成兩步地跑上了樓,剛要進寢室,發現自己樓層的廁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女生好奇地走近,發現一個人背影正蹲著,女生以為又是個起夜的,沒多尋思,瞥了一眼就準備離開,這時候她又聽到裡面水龍頭的水流聲,滴答、滴答……,女生出於習慣,進去把水龍頭關了,剛要離開,水龍頭又傳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音,女生的犟脾氣上來了,又去關水龍頭,手才伸出去一半,猛然發現剛才還蹲著的背影不見了,這時候就聽見水池下面傳出一個聲音:“別關啊你別關啊,我渴……”   c) C$ c5 d9 U* x
  ――這是一個流行於校園的鬼故事,當時把蔓清聽得直捂耳朵,我想著這事情心裡好笑,正得意間猛一抬頭,一個路口,一口水井正斜在前方,風吹得轆轤吱拗吱拗的擺動著,偶爾,懸掛著的木桶磕在井沿的磚壁上,?啷?啷的聲音,我趕緊閉上眼睛繞了過去,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靠!我驚魂未定地罵著自己,報應報應,這到底誰嚇唬誰呢?!   G$ M* }7 T! f% g
  好容易遠離了水井,我定了定神,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他媽的世界上哪有鬼啊,都是人嚇唬人,人嚇人才嚇死人――呸呸呸,怎麼又合計到“死”了,不想這個字不想這個字…… ! g, F1 U0 G3 X/ W; b# \
  孤零零的又走了一段,腳板都走硬了,“有個伴兒可多好啊!”我合計著。――走過夜路的人可能都有過這種心理,一方面總是擔心路上猛然出現陌生人,因為不知道是好人壞人而擔驚受怕,一方面又總是盼望出現個伴兒,好相互藉著壯膽,矛盾來矛盾去,最終常常是期盼的心理占據了上風,便開始幻想著早點出現個人供你一路同行。 ( n' w1 T+ W+ R; Q/ D
  現在這想法已經成為了奢望,要是剛才在車上的情景就好了,車上有那麼多的人,想起來都踏實,儘管當時車上吆五喝六的幾個小青年攪和得大家不安生,非常討厭,但是現在哪怕是他們,也要讓我倍感親切了!
3 s( c: O" j! Y$ d" Y  }% M: z+ Q1 W3 ?& Y  車!一想到了車,一個耳熟能詳的故事像春天的草一樣,不顧我下意識地迴避,拼命地鑽進腦子,又讓我遐思起來…… 2 H' r# `# k7 ]. q0 A9 v
  那個故事是從什麼書上瞧來的?記不得了。講的是一個人半夜做夢,夢到自己走路,走啊走啊走了好遠好遠,都累得快走不動的時候,忽然身邊開過一輛車,車上滿滿地坐滿了人,車子開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司機冷冰冰地招呼他:“你來呀,你來呀……車上還有一個位置!”那人望過去,心裡一個激靈,因為司機的面色蒼白,毫無表情,那張恐怖的臉讓他不敢靠前,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更加害怕,因為這輛車泛著幽幽的月光,分明就是一輛――靈車!他趕緊告訴對方,不!不!!不!!!我不坐我不坐……車子開走了,叮呤叮呤的,車上的風鈴唱著歌,消失在他的視野盡頭……――第二天,這個人一夜惡夢醒來,上班差一點遲到,好在他急衝衝地緊趕慢趕,追上了即將關閉的電梯。“您抓緊,現在還有一個位置。”電梯管理員微笑著督促他,他猛然發覺管理員長得和夢中的司機一摸一樣!“不,不,不,我不著急,我不坐了……”他喘這粗氣說,“我還是走樓梯吧。”――結果他才走下了一層樓,就聽見一陣慘叫,緊接著“轟”的一聲,他慌忙跑下去看,嚇得癱坐在地上――電梯莫名其妙的墜毀了,裡面的人無一生還…… ' _3 p& p! B' Q$ E3 @5 o
  ――這個故事的恐怖之處,是據說這是真人真事,也就是說它並非杜撰出來嚇人的,而是真切地發生過!冥冥之中,當這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時候,任誰聽了,也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 U9 R& @7 A3 L% G4 R  d5 z2 B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我發覺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估算著時間,路怕是走了一半了,雖然說到了地方,一切畏懼都將煙消雲散,但是還有一半的路,也恰恰說明我所處的地帶――前後左右,是幾乎相等的寧謐,一分寧謐中透露出萬分的蕭清,連同我一起籠罩在夜色中――更加危險!
" D9 A- j1 {; n! e  半爿月亮歪歪地郎當在斜上方,不時被一片陰沉的雲彩遮擋住原本不甚明亮身軀,寒秋子夜,連個會叫的蛐蛐都沒有了,儘管我大氣也喘不勻,但是四下裡,好像還只有我正喘著氣。
7 A. y- j5 P5 P: x3 b  “大牛屯,大牛屯……”那原本讓我不屑甚至鄙夷的窮鄉僻壤,忽而成為我內心的福地,我不斷叨念著安慰自己,走,走,走,每走一步,就是距離大牛屯近了一些距離! 5 F" O7 M, J! E0 r
  想到大牛屯,我多少輕鬆了一些,眼下想起來,那裡雖然貧困,畢竟民風純樸,老少爺們除去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時日,總是有餘暇聚攏在大楊樹下,嘮嘮收成,嘮嘮年景,嘮夠了互相逗悶子打哈哈,也饒有風趣。
; N$ J/ r  R/ q* T8 m  我一邊小心地走路,一邊回憶在大牛屯呆過的時日的幕幕見聞,大牛屯的人雖然土得沒幾個人走出過屯子百里方圓,但是他們集成了祖先多少輩的智慧,講三國論水滸,都能有板有眼,特別是不分男女老幼,就算即興講點什麼,也是維妙維肖。 ( d7 S" B* ]! {9 h0 ~2 V
  印象深刻的,比方牛伯講過的三王鄉王虎子晚上上茅房,正蹲得如痴如醉的時候突然茅坑裡伸出一隻手來……再比如牛嬸講過的張家村二寡婦半夜睡覺,感覺有人撓她腳心,一起來發現是她過世三十來年的老頭,結果二寡婦沒隔一個月,就蹬兩條腿咽一口氣,緊隨著去了……我三姑也很會講這樣的故事,那次她講她自己曾經因為和三姑父吵架,大雨瓢潑跑到外面生氣,結果被過路的狐仙附體,平日滴酒不沾的她回家接連喝了二斤老白乾,才讓大仙滿意離去…… * q- A6 Y5 q: L9 q; ?
  想著想著,一下子醒悟,大牛屯這些父老鄉親,都講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當時覺得繪聲繪色有滋有味,現在一回憶起來,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竄了上來,不由得冷得我牙齒打顫……
1 {  t* X% p1 \# G  腳下機械的走著,腦袋裡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一切與鬼怪有關的思想,我算徹底明白了人有多賤,怕什麼,什麼反而能扎進你靈魂裡,糾纏得死死的! * n# M) [% G2 Y0 u
  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大牛屯的輪廓,估摸一下,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儘管大面上屯子裡漆黑一片,但是仔細辨別,到底能影影綽綽地看見幾家燈火。我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松弛了下來,幾乎小跑起來地沿著越走越寬的路奔躍。
+ }/ _. t) p  [' n* C  忽然,我在道前方看到了一個人影,立即大喜過望,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終於看見了一個搭伴的對象,雖然距離得不算近,但已經能恍恍忽忽地辨別出他的方位,也是朝著大牛屯去的,我高興極了,立即使出最後的力氣大步大步地跑著,這一刻,大牛屯裡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條狗,也能讓我倍感親切! ! C& @' w; ~. s0 @  D
  可能是距離得太遠了,他始終在我眼前晃動,怎麼也追不上,我就想著爹說過的他年輕時候經歷的一段軼事。
) u/ I  M2 u! E5 I3 N% [/ ?  那時候爹也是走過一次夜路,是到內蒙插隊時候走過一個叫太平鎮的地界,因為內蒙的環境更差,走夜路都容易遇見狼群,所以爹抗著槍,摸著腰刀,卻也走得心驚膽戰。好容易走到了有住戶的太平鎮,已經是後半夜了,爹突然發現前面有個人影也在走,急忙追趕。――爹年輕那會兒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飛毛腿,可是他追趕那人影一直追到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攆上人家,正當爹遺憾沒搭上伴兒的時候,抬頭一看,不知不覺的追逐過程中,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營隊。爹沒多想,便鑽進了自己的帳篷,一進去,就看見和他同一帳篷的趙叔坐在氈子上嘩嘩淌汗,一瞧我爹回來,趙叔帶著哭腔後怕說:“李哥啊李哥,兄弟剛撿了條命回來――才剛我經過太平鎮,後面一個大漢抗著槍拎著刀攆我,要不是我借了條腿似的撒丫子死跑,非交待在他手裡……” 4 G$ |% {' m' K, P
  這事兒爹從我小時候講到了我長大,每次講都樂,說你趙叔當時揣了二百塊錢,以為遇到劫道的了。每次趙叔來家喝酒,爹總是臉喝紅後哈哈大笑地埋汰趙叔,老趙老趙你個螞蟻膽,那年月怕是嚇得把棉褲都尿濕了吧…… $ }6 _! v; Y! d. i- R
  所以我這次在大牛屯的追逐,也頗有當年爹的豪情,雖然跑了好長的路,那人影還是在眼前晃動,覺得距離並未拉近,但是我心下總算安慰了許多,心想兔崽子你就跑吧,最好讓我直接追到三姑家,明天早晨再挨家打聽是誰累了我半死! + m& |1 E  p2 m, |" N7 V- P
  事兒就照著我的話來了,跑著跑著跑進了大牛屯,我都看見了那顆大楊樹,那個人影還在不知疲倦地奔著,我停下腳步不再追趕,心裡突然海闊天空起來,屯西頭的三姑家近在咫尺了,我望著屯東頭隱約的大楊樹,啐著依舊趕路的模糊人影,心想看方位八成是二嘎家那片的,都熟,趕明兒一早我就去攪和他們! : x! w" L7 [, q6 m4 n, V/ [1 q
  敲到狗汪汪的狂叫,三姑父終於點亮油燈,給我開門了,一見我驚訝了半晌才急忙把我讓進屋子,三姑連忙從炕上穿好衣服,和三姑父圍前圍後地擔心,“娃子,這三更半夜的你咋來了,家裡出啥事兒了?!”
* p: R+ ^2 K# d5 _( Z3 {$ [  看著三姑焦急的表情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地解釋了半天,終於口乾舌燥地讓她老人家相信我家裡什麼事情也沒有我爸媽後天一早準到給她過生日我只是自己提前來了因為不知道坐車規律耽誤了事才走了三個多小時的夜路好在終於安然無恙地到了。
1 j. |) l% q: r+ h4 T6 U) m, P  三姑就趕緊點火一邊說乖乖這娃子隨他爹傻大膽多虧沒出啥岔子,一邊給我下雞蛋面說娃子餓了吧快趁熱吃暖暖身子,三姑父從櫃子上開了一瓶老酒遞我說娃子先嘬兩口壓壓驚! , ]* m: z$ z& T! v* Y
  我連吃帶喝,總算到家了,瞅那兒都舒坦了,三姑父也擺上酒盅陪著我,還問,娃子了得啊你是從臨河莊外墳地那條道過來的?我問:墳地?三姑父說你不知道嗎就是岔路邊有口枯\井的那地方……三姑連忙打斷他說別瞎說什麼墳地不墳地的他早先都是坐車到屯子口他能知道麼老頭子你少嚇唬孩子! ) p! t! N; o2 [, B3 K% Q
  我吁了口氣暗自慶幸多虧不知道,表面裝成沒事人兒似的說我怕什麼啊我一個大小夥子怕偷還是怕搶啊我什麼也不怕我自個兒走三個鐘頭呢直到屯子口才遇到個走路的還沒等搭伴就到你家了……
5 ?& t4 _- t6 |6 k+ x+ x4 m+ {. K  三姑就給三姑父使著眼色三姑父就沒再提那話把兒,喝了幾兩酒我也困了,三姑就一邊撿碗筷一邊說不早了都快十一點了娃子累了早點上炕歇著吧。 3 ]# W) x" }& k6 Q: U
  夜,我很快進入了夢鄉,一會兒夢到我成為狀元,在枯井邊聽著漂亮女鬼哭述冤情,氣得拍著驚堂木大罵,把害她的人犯帶上來!一會兒夢到在教室裡糾纏著不斷躲閃的班花蔓清,嘿嘿地說我給你講故事我給你講故事講一個帶血的辮子……
9 l/ A, m( i8 O) o5 s$ g' |  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因為夢到了一輛馬車停在大楊樹下不斷招呼我上去而驚醒,再也睡不著了,眯著眼心裡開始盤算一會兒就找二嘎他們好好玩玩,要是他妹子春妮也在,我就知道怎麼琢磨這小丫頭了…… 6 ~/ u/ W  j$ _, i, C
  正尋思著,門“吱呀――”一聲輕輕開了,我從被縫裡瞥到三姑父搓著手進來,正納悶他什麼時候出去的這麼早我都沒察覺,就見三姑父把嘴湊到三姑的耳朵邊小聲卻憤懣地說著:“天殺的,鄉長這披著人皮的畜生!” : k, ^& f7 E1 U% O
  三姑惺忪著的睡眼一下子睜圓,壓低聲音問:“咋啦,鄉長遭你啦?” - ?1 Y# R, g8 m5 m  }
  三姑父聲音裡帶著神秘:“鄉長昨兒喝了大酒,跑顧老五家占了人家媳婦一宿!”   r+ M, x7 X( ], W# C/ ^
  “顧老五媳婦不是跟村長相好麼?”
. c8 h3 \; p& o3 c. T  “鄉長跟村長來的,還睡了顧老五的閨女!” ! @1 n/ w: M: C7 k. h
  “遭瘟的,別說了,別讓娃子聽見!” 9 X: J. T% _! o6 q
  三姑說著伸脖子看著我睡覺的方向,我趕忙閉緊眼睛,裝出睡熟的樣子緊了緊被子。
0 _6 s6 b$ C" G6 g- K  三姑父重新上炕,那壓低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顧老五冤吶,扁屁也沒放一個,就給人家挪窩了。”
) W! [& e5 m7 C( X% A" t- J3 q2 D5 e  “這男人,連老婆孩子都護不住,窩囊,忒窩囊!” ! i1 O5 D0 @" u5 C
  “誰說不是,換了俺,還不得和那幫兔崽子玩命?!可顧老五這娘們兒家家的……”
% P! |8 l. \) `6 {7 O- r8 ]  “咋啦?”
' @0 E3 U+ h! n+ I  “一口氣咽不下去,夜裡尋了短見,就在屯口的大楊樹掛了一夜,吊死了……” : K: Y4 r* J$ }( L
  …… 
' h. y+ c2 x) k  ——朦朦朧朧的回籠覺裡,我仿佛又走起了那段夜路,枯井邊一個接著一個的人披頭散髮地爬出來,追我……我拼命跑著,跑著,終於跑到了大牛屯,猛看到前方那一個伴兒,我努力追著,追著,驀然看得仔細——大楊樹下,那個人影哀哀地吊著,掛滿霜花的身子被風吹得一晃一晃,好像在趕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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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空

秋深,晴日,微涼。
# T, i& u, f  X' {5 x% K  他坐在街凳上等車,手中有報紙,薄薄的幾張。他讀得很仔細,眼鏡很斯文腔地架在鼻梁上,鏡面上映射著一行一行模糊的鉛字,遮了眼眸。 9 G# p" o! y9 I& @- ^' |$ P
  他應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就算他沒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也已經有一副好身架。 2 s5 c6 u" m6 Y
  蕾這樣想,帶著一廂情願的快樂。 . q# G( N3 `, H+ F3 C1 H4 @
  天空如洗,不染一絲雲塵,青澄澄地包裹著這個世界。   A, l- U, v+ Y6 ?% A
  應是一襲青衣,奴將去,將去了。 ( |0 f7 s6 y' M3 ?& L+ j
  樓上有女人緩腔慢調地壓著嗓子尖聲唱道,揚揚地音韻在涼爽的空氣中穿梭。
' W: T9 [+ Z/ ~0 _2 X. h  應是一襲青衣,奴將去,將去了。
- i% o  Q) s/ f/ b6 j  蕾跟著哼,小聲地,她的聲音只在自己的耳邊掠過,馭風而消。
2 x2 Y/ T2 f7 D0 b  他的頭仰起,朝街對面的樓望了一下,躲在三樓陽台上的蕾笑了,雖然她確定他不會聽到自己的聲音,當然他更不會因為她而舉頭相望。
/ s. ^1 I& t8 o& E- E  不及幾秒。
4 h& o& r# N2 a* T; A  樓上的女人的聲音嘎然而止,如琴弦崩裂,兀的散了影蹤。
  z1 P. ]! Z3 V3 @  他或許看到了,或許\什麼也沒有看到,一個著青色睡袍的女孩,半個身體俯在陽台上,用白白的纖瘦胳膊支著臉,笑得清清淡淡的,象深秋的風。
7 h. x' W* C. }6 L- X  他的目光如流星般劃過大範圍的空間,最後停頓在街盡頭,並站起了身,放下報紙,整了整衣衫。
" X" k4 I3 r% W6 E0 x% q/ s  車來了,載去了人,他的報紙留在椅子上,在風中微微顫動。 + k* l6 s3 ?. W2 ~0 k2 P1 v
  樓上的女人又開了腔:應是一襲青衣,奴將去,將去了。尖柔而細糯的聲音象根羽毛鑽入蕾的耳膜,在上面撓著,發出嘶嘶的回聲,蕾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向天空望去,一片美麗而迫人的青色。
5 [6 ^& w8 }0 q. E  女人繼續拖著綿軟的腔調唱:秋來者,吾心凋似花,撒了一地任人踏呀任人賤。
5 l; z- k$ e% T" \. N  蕾決定走下樓去,她轉身進了屋,屋內空得很,四壁剛刷過,白晃晃地囚著光線,空氣中有幹燥的石灰味。蕾想起自己有一套粉色的秋裝套裙,去年參加朋友婚禮時買的,很漂亮的粉色,襯得蕾象五月燦爛的薔薇。 8 ]% V) P! @7 [- D: N4 t  A6 l
  可惜蕾怎麼也沒有找那套裙子,她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沒有找到自己放衣裝的櫃子,她有些煩燥,想不起來那隻乳白的櫃子會去了哪裡。 / G7 ^5 F# J3 p. e4 k, S
  那就這樣吧,穿著睡袍,赤著腳走出去,小心地掩上門,緩緩地跨下了樓梯,蕾忽然轉過頭,瞥了一下自己的門,門上貼著一張小小的長條紅紙,上面寫著兩個字,可惜,沒有看清上面寫的字,也不知道誰貼的,刺目的紅色很不諧調地粘在那扇漂亮的櫸木門上,很難看,蕾決定回來的時候要把它撕掉。
1 ?* V1 g  D# t4 I" v( [  風輕,日暖,天青象她身上的衣袍。
+ v: R9 I$ d: ]3 A  蕾的身體在陽光下微微發燙,有點不舒服,也許是衣服的關係,不過她不介意,赤著腳走在路面上,沒有聲息,麻沙沙,冷冰冰,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在大街上走怪好玩的,如果被媽媽看到,她會怎麼樣說呢,會不會哭?好多年了,想不起母親的眼淚\怎樣從空洞的眼窩裡滾落而下,帶著沒有意味的遺憾,只在記憶中留下一灘淡淡泛黃的水跡。 ' P6 Y1 {* @( z1 u
  當然這早已是不可能的了……她不在了,在三年前。蕾站在街頭,有些惘然,低頭盯著自己白得近於透明的腳發愣,三三兩兩的人從她身邊走過,沒有人理會她,甚至沒有人向這個身著青色睡袍,披著長髮,赤著足站在大街上的女孩看過一眼。每個人都很忙,忙著消耗自己的生命。 3 R+ Z. [1 p; u* q: {: f0 }
  前面有汽球,五顏六色的一大蓬,一個棕色的卡通熊牽著它們,分發給沿路走過的孩子,孩子們圍著卡通熊快樂地笑著,稚嫩的小手指紛紛指向自己想要的汽球,歡顏如花,燦爛了許多漠然的目光。 # T, E; @  ?% }
  蕾羡慕地看著,她也很想要個汽球,艷紅色,珠光的,牽在手中,如牽著一輪暖暖的太陽在手裡。想罷就跑過去,她想她得快點,只有兩個紅色的汽球,其中一隻已經捧在了一個小男孩手中。 + a3 m6 _% i! Z) ~7 i$ Y
  “熊先生,你能給我一個汽球嗎?” 0 N. M; V- L1 ]* `# y! M
  輕輕搖晃的汽球,不多會兒出現在街頭各個角落,紅的,白的,藍的,綠的,粉的,紫的,橙的,每一個都凝結了嬌柔而歡喜的目光。 ' b  D, \3 G8 m0 |# p( H
  蕾伸出的手定格在空氣中,僵硬著。
7 |4 ?! t4 p- x, `( F* M; O4 h  熊繼續發它的汽球,一隻一隻地分,一雙一雙的小手接著。 7 J3 {) C+ m1 C
  汽球沒有了,紅色的汽球也沒有了。 7 x3 ~/ g8 ?4 X. I2 n4 P
  熊揚著胖胖的纖維絨手掌和孩子們道別。蕾的手還在伸在空氣中。
4 j; X6 |- C5 l  人群已經散開,熊也沒了蹤影。蕾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紅汽球,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睛裡緩緩流出,跌落在地上,卻沒有痕跡。 4 l: ]5 M2 R2 X( X8 c7 @% ]/ {
  她站在街頭,默默地流著淚,蹲下身體,抱著膝蓋\。
+ Z# }; |/ _% C" s* E3 `  有細碎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有人在看她,她抬頭,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手裡牽著一隻鮮紅珠光色的汽球,神氣地佇立在她面前,然後,他把手伸到她面前,兩個小指頭捏著一根白白的細線,線的一頭拴著是她想要的紅汽球。
2 S, }! |" G+ U/ o' I  她笑了,搖了搖頭,小男孩固執地伸著手,不耐煩往她手裡一塞,轉身欲跑。 9 j% [9 {0 q) r& E* h
  “啊——”輕嘆後卻是失望。
& E$ o; t; K% P  蕾剛擁有的快樂沒有維持一秒鐘,汽球沒有停留在她的手裡,拖著細細的白線飛上了天空。小男孩回頭望瞭望,沮喪地離開了。 " S. F+ A- N, o# D
  紅汽球飄呀飄,在蕾上空搖晃著它的牽線,緩緩地向前飛去,球身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著溫暖的光澤。
4 F3 \+ E! \1 R! R4 \0 Z  “別走……”
# V0 E4 m5 ?* l: R% A  蕾舉起雙手,邊走邊跳,試圖去抓住那根線。可惜,汽球越飛越高,越飛越快,漸漸成一個鮮亮地小紅點,襯著青空,搖搖擺擺\地向前移去。 1 ]; w9 k' k6 U" ]4 D
  蕾跟著汽球跑,赤足在大街上努力地奔跑著,沿街一撮撮行人,迅速在身邊倒退消失。蕾覺得自己的身體輕快而靈活,好象與空氣混合成同體,游淌在其中,乘風而行卻沒有碰觸到任何人。
6 O3 }8 ]7 t1 S2 [* @  快快地跑啊!快快地跑啊! + `1 ~  N" c+ f$ d
  蕾笑了,盯著小紅點如飛般地奔馳,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心似乎也浮蕩在空氣中,她聽不它的跳動聲。
& n6 w2 N2 }; |, s  小紅點總是在她的上空飄浮著,等著她的腳步相隨。
' N6 S! d1 O/ U7 ^  不知跑過多少街,飛過多少路程。蕾不知疲倦地跟著紅汽球。
' H) R1 I2 |- n- G  最後,他們終於止住了腳步。紅汽球掛在一棵大樹上,對著蕾微微笑。 8 i, ~% J1 S) E6 h5 N
  蕾與它隔著高高的黑色鐵鑄圍欄。樹在欄內,蕾在欄外。
; Z$ i% {, R* j+ ~1 h  要不要進去? 6 y- p( b, G5 R
  裡面是一片沉寂的墓園,靜穆地立著一排排白色的碑。蕾輕柔地從鐵欄的空隙間擠了進去,在白碑間穿梭著,朝掛著紅汽球的大樹走去。走著走著,她記起一件事,媽媽在這裡啊。
2 u8 m) T- U( q3 Q& V" J9 {  媽媽啊。 7 h& ^, P* W2 L. J
  蕾停在一塊白碑前,做了個怪臉,碑上照片裡的人對她神經質地斜視著,嘴邊掛著一絲若有所思地笑容。
+ |' Q4 L* Y+ h& n7 T  “媽媽,你快樂嗎?”蕾輕聲問碑上的人。 9 \) I/ F( k4 w# x% A# I6 j
  搖了搖頭。
/ {% |8 T! _0 b  D  “為什麼你總是不快樂,以前不快樂,現在也不快樂!”蕾生氣地責問道。 8 z* z3 ?7 w# M
  碑上人笑容有點愁眉苦臉。
4 [- w3 i0 n* v7 d* v) d9 u) G  “你總是不快樂,所以你弄得大家也不快樂,爸爸還有我都不快樂,我不要理你了!”蕾別過身體決定離開。
+ c4 @/ A- V8 K  碑上人的眼睛黯淡。
( H5 Y: ]1 [* b% a, B  蕾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纏在樹枝上的汽球,輕輕地說:“媽媽,你知道嗎,我已經離開爸爸了,因為他不要我。誰都不要我,連你也是,為什麼我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理我,你知道嗎?沒有人理我了,誰都不跟我說話,你說,這倒底是為什麼?”
" _3 J' d  |" |  涼涼的風,輕輕地拂過蕾的臉,她青色的睡袍微微飄動。
! s& M# n8 O% d9 F# ?" u1 V5 v  紅汽球繼續在樹枝上搖搖擺擺\。   E6 A) a; G. w& e0 k  o2 |. R
  “媽媽,我好冷啊,你能不能抱抱我?”蕾彎下腰,注視著碑上的人。 . Z$ x3 u  m+ {% ^  Y! M. q
  碑上的人對她慈愛地笑。 / e" W$ x4 y: s* r: N8 p
  “媽媽,我跟你說一件事,”蕾伏在碑上,悄聲低語,“我喜歡一個人,他每天會在家樓下的車站換車,早晚一次,我可以每天看得到他兩次呢。” ! K- S3 |8 `" a: h$ X8 d$ ^& a, r, |
  碑上的人無語。 0 ?1 k' K. T* C6 E7 f* w" R
  蕾的臉泛著粉紅,她頓了頓:“他長得好好看哦,真的,不騙你。” ; R9 I4 I; [. |3 Y/ J  P
  “我第一次跟人說這件事,你不許笑哦。” ; ^& V0 F8 x7 x- Z. e( h4 k
  碑上的人沒有笑,卻是憂愁的。
! [6 ^9 j+ i0 j5 j/ z6 v  蕾抬起身體,看了看紅汽球:“我要走了,等一會兒還要去看他換車呢。” ; H) A* x3 k; I4 L; L
  她衝著白碑擺了擺\手,輕快地向著紅汽球奔去。
  S6 h) K- \0 a0 v# n$ U  忽然又揚起一陣風,刮斷了紅汽球的細線,它又搖晃晃地向空中飛去,越升越高,不一會兒,連小紅點也不見了。 0 T2 G8 [0 T/ i9 d3 t4 D( Q+ p
  蕾氣惱,無奈地往回走,她想,快到他回來換車的時候了吧。
9 T2 A% `( v4 Y  這樣,她心情又好點了。
0 L" n3 e: v9 @; o2 Z& U' K; [  街邊車站。
! `6 @& P' ]/ h2 t  他走下車,卻沒有如往常一樣繼續等車,徑直走向街對面的一幢樓。 , Y0 k0 Q# u" B7 x7 ^- T
  一樓,二樓,三樓。是這兒了,301室。帶著一個小小陽台的套間,他新租的住所。 9 b* W% X7 t5 g5 ?  y2 M! I' C
  考慮了很久,他才決定在這兒租間房子,這樣不用換車了,而且這兒的租價又特便宜,地方又熟悉。 ) ?  b5 x4 t1 E) Q0 A
  漂亮的櫸木門上貼著一張小紅紙,上面寫著“待租”兩字。他一把撕去了它,扔在地上,掏出了剛領到鑰匙開了門。
$ K2 ~8 c0 X. U. s4 Y+ p  什麼都沒有,空盪蕩地,四周的墻壁象是新刷過,還有石灰味。地方不錯,蠻幹淨。他很滿意,打開通往陽台的門,陽台小小的,他伸出頭,俯望了一下樓下的風景。他看到街對面的自己每天換車的車站,椅子上還有早上自己丟下的報紙呢。
2 I3 D1 b0 w7 ~0 N: a: b) H: j5 f  應是一襲青衣,奴將去,將去了。 4 ~8 J  ~/ J5 y; J: ~, x7 G& E3 |
  熟悉的唱腔聲從門外傳來,從上而下,停留在門口。
" A/ }- Y5 F) y: e& i% j  他記得,每天早上,總會聽到這個聲音。 8 w# B5 w) Y! D+ t
  “咦?這裡有人嗎?”聲音開口衝屋內叫著。
# W0 T% s3 x2 T% F: }3 }% n7 X  “哦,是我,這兒的新住客,你好,”他走到門口,看到一個纖細的女人,穿著一襲紅色的旗袍,“以後,請多多關照了。” ! z: B  q$ E- H: M( \: ^- ]
  女人抿嘴而笑,朝屋內望瞭望,卻並不走近一步:“嚇我一跳,這兒空了許多時候了呢。” 9 H/ R+ I7 Z) [+ d' P& P) j! C
  “哦,是嗎?我租下了,過來看看,東西還沒有搬來呢,你是住樓上的吧?”他也笑著,衝著這個美麗的女人。 1 U' s' q" V6 R. G9 x( y: u
  女人撇了撇削薄的嘴脣:“我還以為這個屋子租不出去了呢。” ! A  Z* q2 x! l- @$ w
  “哦,我知道一點,房東跟我說這屋子死過人。不過,我是無所謂的,而且房價特合算,撐死膽大的。”他笑著解釋。 ( w* f) G, p, n3 q1 H  w
  女人也笑了,指了指樓上:“是一個女孩子,自殺的,幾個月前的事。我住樓上呢,有空再聊吧,我要去買菜了,再見。” . ?! p7 ]0 p0 P6 F8 |
  “再見。”
4 f9 I( h, i" X+ B6 D3 m: B  他目送女人一扭一扭下了樓梯。
: \/ Z" s6 B4 Y( Y3 V  b  回到陽台,他繼續俯視著周圍的環境,不經意間,他發現那椅子上的報紙不見了。
' E  f; E( L- D" \; r6 F3 N+ g1 R  蕾拿著他的報紙,有點悲傷,她錯過了他的換車時間。
$ h8 v& x, e" @6 [  她走到自己的門前,發現門上那張難看的小紅紙不見了。
8 X: h' q" ^/ ]1 h% v  n  門關緊了,她無法打開。
6 ~! @4 R+ @7 f  低頭一看,小紅紙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上面兩個字落入她的眼睛。 : j6 U2 W5 y; ]: c# b9 q/ H9 u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
6 h, e' b( ~9 f  他仰頭看了看天空,一隻漂亮的紅汽球慢慢地飛過,同時,他好象聽得自己門外,有一聲輕輕地“啊——”,似是慘呼,又似嘆息,側耳細聽,卻又是什麼也沒有,他打開門,空無一物。
9 E: I' `: l& ^$ X/ `  “天,瞎想個什麼?”他自嘲。 $ h* k0 e+ m( Q5 j& D4 G* m
  青色的天空,一個紅汽球悠悠飛過,多麼美麗的風景。   g% ~1 L$ w! n4 v
  可是,有多少人會看見?
4 n- ?9 T( C1 P& a, W0 D% x& G[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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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獸貓最高

道士撫著長髯訓示徒弟說:“春節期間為師要回故鄉一趟,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要勤加修煉,好自為之,知道嗎?”
9 O" r6 `4 Q. A  x  “是,師傅!”蹲坐在他面前的一隻黑色的大貓鄭重地回答。
; _5 X( ~+ e8 p3 V  “黑冰啊,你原本是一隻普通的野貓,竟然能獲得六十年度的帝流漿的機會化身成妖大為不易,要知道現在城市中的家畜過於弱小,能夠修行的萬中無一了。所以你要自重身份,勤加努力,不要再讓自己墮落到和野貓混為一談,為師不在身邊的日子也不可懈怠,明白了嗎?”
1 l3 a0 w7 l& N. o  “是,師傅!”黑冰挺起脖子,大聲回答,心中頗以自己成了妖怪為傲。
* e; I  q6 i/ P& N4 V  “好了,為師去了,節後我便回來,你自己保重。”道士說完身體化為煙霧消失了。: A& B# i! e' B2 {! E1 m# e7 g' [: I
  黑冰注視著師傅消失的地方良久,心中充滿了敬佩和羡慕,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師傅這樣的道行呢?它站起來驕傲地把尾巴豎得筆直,邁著標準的貓步走了出去。' c, v/ m/ j  b
  “喵嗚,喵……嗚嗚……”咖啡大聲叫著,死命抓著主人的名牌時裝不放。
; R' v' p- u1 q, x" f  X9 }) A: D  “好咖啡,乖咖啡,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沒法帶你坐飛機啊,你就在寵物旅館住上幾天吧,我三天就回來,會好好補償你的!”主人溫柔地哄勸著愛貓。& C/ |1 m: q& L1 D$ }
  “喵嗚……”咖啡見使性子沒有作用,轉為了情感攻擊,它用含著淚水的大眼睛看著主人,哀哀地叫,用頭蹭她的手,“喵嗚……喵嗚……”8 P$ c' Y5 t7 Q! v
  “咖啡!嗚嗚……”主人也忍不住哭了,“我對不起你,可是,可是……”
/ v* P6 R& Q3 D: q7 R  “小姐,您不是說要趕五點的飛機嗎?”寵物旅館的服務人員對這種飼主與寵物生離死別的場景已經司空見慣了,禮貌地提醒她,“您放心,小貓咪在我們這裡會得到最好的照顧的。”
1 f3 ?/ q$ x/ L. j; h8 Y5 M  “我真的要走了……”主人看看掛在墻上的表,含著淚把咖啡從衣服上摘下來,遞到服務員手中,“咖啡,我會想著你的,嗚嗚……”她咬咬牙,捂著嘴哽咽著跑了出去。
; j9 d0 c. u0 U. e; _! y$ v- v, ?  “主人……”咖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背影,被人放進了籠子裡都沒有察覺,“主人竟然真的把我丟下了,喵嗚……主人自己出去玩把咖啡丟下了,喵嗚……哇……我不幹,喵嗚,我討厭主人,喵嗚……”它在籠子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8 V  B8 ~; u: h2 o; r4 L6 ?
  時值春節,居住在大城市裡的人們很多要回到各自的故鄉,回到親人身邊過節,他們當中路途遙遠的無法攜帶上自己的寵物,所以在這段日子裡,寵物旅館的生意異常的紅火。店裡一排排的籠子中都住滿了各種小動物:貓、狗、鳥、倉鼠甚至兔子、烏龜、刺蝟,應有盡有,這些被主人寄放在這裡,本來就都惶恐不安的動物們被咖啡這麼一哭鬧而更加不安,紛紛嚎叫、哭喊起來。8 }2 S) @6 u$ Y# A7 e! ~
  咖啡好不容易哭累了,睡上一覺,醒來接著哭,累了又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終於冷靜了下來,嘆著氣,整理著自己的皮毛,雖然十二萬的不甘心,但是現在也只能等著主人回來接自己了,主人……嗚嗚……主人……) H- e- r; u( v) ]
  “這隻貓真是特別麻煩,”一名服務員打開籠子給咖啡放進水和食物來,一邊對同事這麼說著,“每次都是它帶頭鬧,而且給它換了好幾種食物了,它都不吃。”' F4 f% @* K& S. x+ E' K0 t
  “喵嗚!”咖啡怒氣衝衝地看著她,等她要是再敢伸進手來就給她一爪,但是她和同事說笑著,繼續給其它動物分發食品,走遠了。“哼,我怎麼會吃這種東西!喵嗚!主人都是給我吃魚、蝦和雞肝,喝牛奶的,喵嗚!”它不屑地掃了一眼那盤貓食。
' @  J. p( y4 P  “主人為什麼把我丟在這裡呢?喵嗚,為什麼要把我留給這些壞女人欺負?喵嗚,她們想要餓死我!喵嗚,想要渴死我,喵嗚,竟然讓我這樣的淑女和狗住在同一間屋子裡,喵嗚,我實在是世界上最可憐的貓,喵嗚……”它在心裡把自己刻劃成可憐的受虐動物,於是就加倍的傷心了。& Z: p+ P1 G3 O$ P2 g8 H. x
  當服務員們熄了燈相繼離去之後,咖啡一骨碌從籠子中爬起來,它下定了決心,大聲說:“我不要在這裡待下去了,喵嗚,我要出走,喵嗚,我要去做只流浪的野貓讓那個壞主人著急,喵嗚!”
1 l7 E6 U! B+ w/ W  它雖然不是什麼神通廣大的妖怪,但是吃了帝流漿之後早已不是普通的家貓了,身上或多或少有了一些異能。只見它把爪子按在籠門上,用人類的語言說:“打開,喵嗚,打開,喵嗚。”當它念到第四次,門鎖一聲輕響,籠門“啪”地打開了——它早就發現了自己有這種開鎖開門的能力,並且常常用它溜出門去玩或者偷冰箱裡的東西吃,這次終於又派上用場了。
( E- A( f' W& N  咖啡從籠子裡輕巧地跳出來,走到店門前又使用了一次那種能力,寵物旅店的捲簾門開啟了一條縫隙,它鑽了出去,大搖大擺地踏進了城市的夜色。
$ w9 V+ H7 B6 ~  咖啡對於被主人撿回家撫養之前的日子記憶很模糊,而且它在主人家裡過得是養尊處優的日子,在它學會用法術自己開門之前除了屋子裡,它只去過樓頂的平台散步,所以剛一看到外面的世界感到很新奇,它用貓類天生的謹慎小心打量著周圍:車流不息的道路,霓虹閃爍的店鋪,來往不止的人類……這一切乍看是挺新鮮的,可是看了一會兒也就膩了。% F) P$ s+ _$ ^7 c1 {* |
  “咕咕,”肚子叫了幾聲,咖啡從路邊綠化帶的冬青下鑽出來,準備順著一股飄進鼻子中的食物香氣去弄點吃的。1 u  `5 |  j8 G6 s+ f/ L& H  o4 q
  “哼,臭主人,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喵嗚,你看著吧,喵嗚,我已經聞到炸魚的香味了,喵嗚。”它信心十足地向那家炸貨店走去。
3 K7 {2 I  C* P6 Z' {6 V  黑冰坐在高架路的護欄上,用深邃的目光俯視著下面匆忙繁亂的人類世界。% Y9 Z9 Z+ ?: E" K5 A7 a: ?! T5 C
  黑冰原本是出生在寵物店中的名種貓,出生後一個月便被買走,在它還是幼貓的時候也曾經倍受主人寵愛,並且還因為它全身黑色,四爪雪白的特徵為它取了個名字叫“黑冰”。但是當小貓漸漸長大,個性不再那麼嬌氣可愛之後,主人也漸漸厭倦了飼養它,於是趁著一次搬家的機會把它用繩子套在了樹上,沒有帶它一起走。當時黑冰拼命叫著,想引起主人注意,又苦苦等待了一天兩夜,希望主人、至少是它最喜歡的小主人突然出現,來帶它回家,可是到了第三天,黑冰在漫天大雪中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咬斷繩子之後,它已經不再想以前主人的事了,想的只是即使是隻靠自己,它也能活的下去。- Y! ]% s2 A1 A" }3 ?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學會了做一隻野貓的全部技能,自由自在地過起新的生活,直到那一天那個滿月當空的晚上,發生了那件改變了它一生的事。" [' T1 ~  k# O
  現在黑冰已經知道了,那個東西名叫“帝流漿”。
0 ?. J1 ~7 u- l8 x) G9 I  “黑冰,你已經不再是一隻動物了,而是比人類還要高級、聰明的妖怪!不要做出有失身份的舉動!”當它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把身上生出的特別的能力當作覓食和與別的野貓爭奪地盤來用時,師父突然出現在它面前。他問了黑冰的經歷,對已經覺察到他不是人類的黑冰說了那番話,“我們妖怪連人類都不屑一顧,豈能和野貓爭食!”
) p$ n+ c+ J& l3 S  “比人類還要厲害?還要聰明?”黑冰一陣頭暈目眩,在它的意識中,人是這個世界上的主人,是可以掌握世界上一切事物的、象神一樣的存在。
& l. b0 d1 I- e4 Z& b6 t6 q9 z  “對,我們妖怪——你現在已經是妖怪了——比人類更了不起!”! x' m6 h; U9 c! [
  “我比人類了不起!”黑冰有種口乾舌躁的感覺。6 j7 I8 Y  o! b1 o4 L
  “你可以比人類更了不起,但不是現在,你想要成為真正了不起的妖怪還要學習很多東西,還要經過很艱苦的修練,我可以教給你這一切,而你,願意吃苦嗎?”
( D: b, e. c: W/ U+ C  “是!”黑冰興高采烈地叫。- ?1 f) N$ g& c+ |
  跟隨師傅修練也快半年了,黑冰學習著各種基本的法術,吐納練氣,吸取日月精華,自己覺得自己在這段日子裡象脫胎換骨了一般,但是它可不敢因此自傲,深知離一個真正的妖怪還差得遠。, B  Q- h% z5 n2 K7 w1 c
  “也許一百年,也許\二百年我才能修練出一個人身,可是你們……”黑冰看著人類喃喃自語,“你們連一百歲都活不到,人類也不過是世間的匆匆過客而已,我以前竟然會把你們看得那麼了不起,真是太愚蠢了。”
7 _& A/ _. V: K7 m  黑冰懷著身為妖怪的傲氣觀看著人類的繁忙,良久,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才準備去找吃的。現在的它當然不屑於去吃垃圾箱裡的剩飯,雖然只會初步的法術,人類的食品店已經可以來去自如了,它想起了很適合自己口味的一家炸貨店,決定“今天去吃點炸魚和雞翅吧。”
4 k* u5 M% P* R0 K  “這個太鹹了,喵嗚,這個太老了,喵嗚。”咖啡邊吃從炸貨店裡偷來的炸魚和炸肉邊說,“唉,如果不是真的餓了,喵嗚,我可吃不下這麼粗糙的食物,喵嗚。”
/ `; N4 q6 A5 R- r& L  幾隻野貓不知從什麼地方象鬼影一樣躍出來,圍在四周向咖啡逼進,從喉嚨深處發出威脅聲。& `& f* Z0 H! [8 g
  “你們要這些東西,喵嗚,”咖啡看著自己吃剩的食物,“給你們吧,喵嗚,我已經不想吃了,喵嗚。”它高傲地豎著尾巴,準備去找更適合自己胃口的東西吃。8 n1 M# D" {2 u
  “呼呼!”野貓們發也低吼聲,依舊向咖啡圍過來。5 G$ V$ T* |2 F$ n3 ]
  “淑女是不會和野貓打架的,喵嗚。”咖啡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 V0 o" K! o' y1 i* Z+ U  野貓們各自擺開了攻擊的架式,準備教訓這隻擅自闖入它們地盤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貓。
3 S5 K9 G' p8 a, c  “滾開!喵嗚!”咖啡嘴裡忽然傳出了人類的聲音,把野貓們嚇了一大跳,“滾開!死貓!不然要你們好看!喵嗚!”它每次遇到向它挑釁的同類都會用這一招,而且每一次都很奏效。- F. f$ E7 q! K) {2 \% Q
  果然,多疑的貓們聽到人類喝斥的聲音,略一猶豫便各自跳到了角落裡。
! `" l$ I. A) H# I$ K& a% n1 K9 f8 u  “哼,我可是大家閨秀,喵嗚!”咖啡伸展一下自己的爪子,“打架可是會弄花指甲的,喵嗚!”它扭頭向著這條小巷外走去。% V8 c8 e  o1 f0 g2 {* w; I
  黑冰弄到了自己想吃的東西,正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享用,卻看到了巷子裡奇怪的一幕,它原本以為是一場野貓之間的大戰,後來發現被圍在中間的是一隻脖子上系著蝴蝶結的、嬌裡嬌柔氣的家貓,它心裡想,這隻家貓這下要受到教訓了。曾經它也為自己是這一片的野貓之王而自傲,但是現在它對所有的貓都一視同仁,自己已經是妖怪了,當然不會再去管貓的事。" ]" p" \- n0 d$ c
  可是當它要帶著食物離開的時候,卻驚訝地聽到了咖啡用人類的語言訓斥那些野貓。- v: n( T7 O2 C' c" O# Q
  “它不是貓!”黑冰看著大搖大擺走著的咖啡,雖然只是淡淡的氣氛,但是黑冰覺察出來了,“和我一樣,它也是貓所化成的妖怪,是我的同類……”黑冰除了它的師傅和師傅的一個侄子之外,從來沒有見過其他的妖怪,這次竟然可以遇到一個種族、道行都和它一樣的妖怪,實在讓它感到驚訝。貓和貓之間的關係本來永遠是淡淡的,但是黑冰已經不是貓了,它很想和這個妖怪認識一下,開拓自己在妖怪們中間的交際圈。
" a/ H/ [  @# s: v9 `* I* O$ n  它把食物丟在地上,用莊重的步子走到咖啡面前,點著頭用人類的語言說:“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黑冰。”; S4 b; {0 t/ t2 H
  “喔,”咖啡看了它一眼,論理來說淑女是不應該接受在路上遇見的異性搭訕的,但是這隻黑貓長得還挺帥,而且也很有家教的樣子,“我叫咖啡,喵嗚。”咖啡矜持地回答。心想自己今天沒有洗澡,漂亮的蝴蝶結剛才也沾上了油跡,形象看起來一定大打折扣,唉,真是倒霉,遇見這樣的帥貓應該在自己剛剛洗得乾乾淨淨,撒過香水,魅力十足的時候才對啊。/ ]+ `- r8 T$ g$ w1 \
  “你也是剛剛化成妖怪的嗎?”黑冰問,“我是在上次帝流漿降臨時成為妖怪的。”9 {% d% b" Y6 U& q' h. U
  咖啡猛地往後一跳,躬起腰,豎著尾巴,擺出攻擊的架式:“原來你是妖怪!喵嗚!竟然裝成貓的樣子來騙我!喵嗚!”
% P7 f& k; i# Y* A4 U) ^" H9 S  “在說什麼啊,你不也是妖怪!”- [! R! f) z' ^" ^) c' g
  “誰是妖怪,喵嗚!”咖啡猛衝上去,迎面給了黑冰兩爪子,又迅速跳到了安全的地方,繼續戒備的姿態——咖啡最恨的就是被稱為妖怪,黑冰偏偏冒犯了它這一點,一段剛剛開始萌芽的友情就這麼掉進了谷底。
  H" W' r- R1 C4 Z  無緣無故地被抓了兩爪,黑冰頓時也生氣了:“你居然敢抓我!”
0 [  J/ f$ z& E. [  “臭妖怪!喵嗚,我最討厭妖怪了!喵嗚。”
- n: ~$ N  {+ R- {+ S# ^  “討厭妖怪?你自己又是什麼?”% d3 X& ~& P3 _0 |2 r
  “你看不出來我是一隻貓嗎!喵嗚!”
7 }' y1 ~7 X3 d% H! a  I  “你以為說著人話然後每句結尾加上個‘喵嗚’你就是貓了!你哪裡不是妖怪!還不是和我一樣!”5 H+ |' y0 k2 D. B! j! b" Q% V
  “臭妖怪!誰和你一樣!喵嗚!”
& O) V5 J3 H% K  a$ m, |  “竟敢辱罵高貴的妖怪,死貓!”
  o" ]! [6 x$ S; \9 \$ P$ c* `  “妖怪就是怪貓,喵嗚,就是可怕的怪物,喵嗚,還敢說什麼高貴,喵嗚!我們貓族才是最高貴、可愛的動物!喵嗚!”: E/ X, C* M% @/ k+ \
  “貓,動物、家畜、低等,想和我們妖怪相比,再過一萬年吧!”
+ [# {( g4 s4 {% r5 a  “呼!”! Z8 c, T  k, G" [
  “呼!”1 C7 c' S& U6 R! `. k
  引以為豪的種族遭到侮辱,它們都生氣了。
3 M& ~$ T7 a/ r+ X! C9 o  黑冰亮出了爪子,咖啡也開始甩動毛蓬脹起來的尾巴,相互注視著,發出威脅的聲音,準備大打出手。它們相對著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卻誰也沒有先動手。終於黑冰先說:“算了,我可不想用法力對付野貓。”
* Y* |4 F; i9 S3 T5 k  “我也不想弄花了我的指甲,喵嗚。”咖啡也表示了退讓,如果它們的對話到此為止,那麼這兩個有著相同命運的同類即使作不成朋友,到也不至於成為了敵人,但是偏偏咖啡又加上了一句:“我這樣尊貴的貓,喵嗚,是不屑於和妖怪鬥的,喵嗚!”3 m2 A- V7 p. [1 s, O
  “你說什麼!竟然敢說貓比妖怪尊貴!”
4 b  z) R. @# ?$ m- |6 _) I* \  “那還用問,喵嗚,看看我和你就知道了,喵嗚。象我這種氣質高雅的貓怎麼是你這種低俗的妖怪可以相比的,喵嗚!”
( z' P/ e- R5 |  “死貓……”黑冰“呼呼”地叫著,“我要好好教訓你!”7 M* G9 n1 A1 V3 B9 d' f
  “怕你嗎?喵嗚!”
" t5 W9 e) a. q& v0 G  “那麼依照妖怪的規矩,決鬥吧!”黑冰鄭重地說。
( N' Y+ ]- r5 ~5 H0 f/ z: |  “那是妖怪的規矩嗎?喵嗚,那是貓的規矩吧!喵嗚!”
, w/ r- Z  y8 F9 {) r  “你怕了!”1 u. l5 _, B% P; R
  “誰怕!喵嗚!決鬥吧!喵嗚!”
1 X% [4 ?9 }2 o6 [9 @  “好,三天后的早上六點,我在動物園門口見面,決一生死!”
4 `! t( |- c- E1 ~: P9 [8 R8 F  “哼,決鬥就決鬥,喵嗚!”咖啡氣勢洶洶地說,“到時候你可別逃走!喵嗚!”* G& b7 K/ b. G8 U5 m+ c' _$ c0 \
  “彼此彼此。”黑冰冷冷地掃了咖啡一眼,轉身走出了巷道。6 ^' i" I! E( c
  “臭妖怪!喵嗚!你等著,喵嗚,我會好好教訓你的,喵嗚!”咖啡還在它身後躬著背大聲叫嚷著,“我要讓你知道貓比妖怪高貴得多,喵嗚!”
, u, G8 u, e2 [. R* b6 l  R  不過話說回來……當黑冰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後,咖啡發熱的頭腦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思忖著:它可是個妖怪啊,一定也會那些古怪的妖法,我要怎麼才能打得過它呢?憑實力我是不怕它的,我可是從來也沒打過敗仗的貓(它從來也沒和別的貓打過仗),可是妖法這種東西……說起來,我也認識幾隻妖怪呢,那隻妖怪的話,應該比這隻貓妖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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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 D6 k& o8 q$ E4 I9 y  “砰砰砰!”2 P/ h( z, m1 Y, J4 Z$ _; N/ s
  大年三十的一早林睿便被敲門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e; Y; Y4 W9 |" ~) _6 _
  敲門聲一直響著,“媽媽怎麼還不去開門?”林睿迷迷糊糊地想著,“對了,媽媽一早就去買年貨了……”他不甘願地爬起來,抓過毛衣套在頭上,拖著鞋子去開門。
8 a7 v8 H- r  ~  “誰啊?”媽媽是交待過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一定要問清楚,不能給陌生人開門的,當著媽媽的面的話林睿是絕對會這麼做的,只是反正現在媽媽也不在家,這些麻煩事就省了吧。可是打開門之後,門外卻沒有人。9 m2 }1 F3 c' R. s& j/ c* g
  林睿抓抓頭,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了,“好久沒來你家了,喵嗚,裝飾的還是這麼沒有品味,喵嗚,”咖啡已經從他腳底下大搖大擺地進了屋。8 H; M# E3 y) b# n  T- t& q+ R
  “咖啡貓?(林睿和火兒給咖啡起的外號)”他好久沒有見到這隻堅持自己是貓的妖怪了,“你來我家幹什麼?幸虧我媽媽不在家,如果讓她看見你這樣的貓的話,我一定宰了你!”物以類聚,林睿越來越象他的朋友火兒,睡著時被吵醒的話脾氣就很糟。$ N. x& e; V& Y
  “喵嗚,”咖啡拿出它拿手的撒嬌本領,在林睿腿上蹭一蹭,“我餓了,給我東西吃,給我牛奶喝吧,喵嗚。”/ k) X! v; i' r2 X
  林睿看這隻嬌生慣養的貓身上髒兮兮的,倒象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便給了它一杯牛奶。% Q1 b+ S* Y6 R
  “那麼,你教我法術吧,喵嗚,”咖啡喝完牛奶舔著爪子說,“我大後天要和一個妖怪決鬥!喵嗚。”
6 k6 A0 j2 D0 _9 I' l: N+ ^2 c  “噴!”林睿把喝到嘴裡的一口牛奶全噴了出來,咧著嘴看著它,“你?跟妖怪決鬥……”
0 U; {* @, w" T9 Y  林睿手裡拎著努力反抗著的咖啡來到五樓,他只敲了兩下,門就自動打開了,屋裡的男人背對著門口坐在沙發上,正在茶几上擺弄著什麼,頭也不回地問:“狐狸你來幹嗎?拜年的話嫌早點吧?我可是不會給你壓歲錢的。”8 A& B7 F( x0 }& z4 E- l7 d! Q
  “火兒呢?周影呢?為什麼只有你在這裡?”林睿東張西望地問。
# S" }! t1 k- p% q* B  “瑰兒非要慶祝新年,拉周影出去買東西了。火兒去僵屍那裡,據說有新鮮的妖怪提供。”劉地懶洋洋地回答,“而我在替他們看家。”
# n' K* W, E4 v& ^; _) v6 d  “都不在,沒辦法,那就你吧!將就著也能用。”林睿無奈之下,只能作出最壞的選擇了,只能怪咖啡運氣不好了。
  ^' M( Q& ^& u4 u/ D  “幹什麼?我聲明,我忙著呢,沒空!”劉地一直沒有抬頭,忙著在那裡連寫帶畫。. I# k3 o$ w: {; L. N' {
  “你在幹什麼啊?”林睿好奇地趴在沙發背上,探過身去看,見劉地正在一張紙上連寫邊涂一些人名和時間,也不知什麼意思。
9 T  K6 d8 h4 G/ t$ d$ n* }  “我在安排春節期間的約會次序啊,小孩子是不懂的,去,去,一邊去跟你的貓玩去。”
+ `9 x2 z' f9 B; w2 B' e1 K, r8 b- e  “這些全是你的女朋友啊?”林睿頗感興趣地翻翻那些紙,看到那幾張紙上最少有五十個以上的女性名字,簡直是人妖不限,老少不限,國籍不限,應有盡有。/ }/ X: r5 Y% |; J2 k
  “怎麼可能!”劉地叫起來,“我的女朋友怎麼可能只有這幾個?!這只是春節期間邀我一起過節的幾個而已,我正在安排約會的時間順序呢。”( {% |5 l- a5 I) ?3 }' V8 v: E/ B
  林睿聳聳肩,岔開話題說:“我有件事拜託你喔。”
+ o/ H" d* Z4 S  “不是說了嗎,沒空,我這幾天要馬不停蹄才行!……你說初三下午四點是約阿美好呢?還是約阿麗好?”' T& h' U1 |' B
  “只是教這隻咖啡貓一點法術,用不了多久吧?”林睿把咖啡拎起來給他看,“而且……它的主人我見過,可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呢。”7 J% k7 ^- A) R+ s" H1 \
  “女人?還年輕漂亮?”劉地終於肯抬起頭來正眼看一下他們了。7 K& i6 |8 ~7 X
  “那就這麼說定了,把它交給你了!我要跟媽媽去姥姥家過年,沒空管它了!拜拜了!”林睿趁機把咖啡向他懷裡一丟,一陣風似地卷出了門出去。
6 I  o8 i' B6 b: C  劉地看著林睿已經消失的門口,再看看膝蓋上的咖啡,眨眨眼,“怎麼了啊?”他用手彈彈咖啡的鼻子問:“喂,貓妖,你和狐狸在搞什麼鬼?”
' Q5 S' i5 |' B; w  “誰是貓妖!喵嗚!”“唰唰”兩爪,劉地英俊的鼻子上多了咖啡的幾條“指紋”。
& X$ v8 N1 L  |( \3 d  “死貓,你活膩了!”劉地一拳把它打在沙發上,“說,是不是和狐狸串通了來破壞我的約會的?是的話剝下你的皮送給女朋友做手套!”
( P( s) X' l; R' c- g  “死妖怪!喵嗚!”咖啡毫不示弱,躬著腰咆哮,“快點教我法術,喵嗚!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了!”
" x  j( J- J  w2 G  “教法術?”劉地抓抓頭,“好象剛才也聽見狐狸這麼說過……你想跟我學法術?”/ |% R4 P' C/ w/ ^8 t
  “對!快點教!喵嗚,我後天就要去和那個妖怪決鬥了,喵嗚!”0 w6 h% `% j1 F- D  C$ K7 l
  春節的前一天,商場裡的人群簡直擁擠到了可怕的地步,劉地站在門口喃喃自語:“我是知道這個城市裡的人很多了,可是怎麼就多成這樣?好象買東西全部不要錢似的!”他對被施了隱形站在他的肩上的咖啡說:“喂,可別掉下去,掉下去就被踩成貓皮了!”
" @' w0 y8 `' g0 v$ {  “喵……嗚……”咖啡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聲音都打顫了,四爪牢牢地抓住劉地。' V" j# T1 ^) O+ k8 W2 r, }' s3 ]
  “好!瑰兒一定拉著周影在這裡買東西,我們衝進去!”劉地用手一點,一個人類眼睛看不見的小小光球出現在眼前,飄浮著向商場內而去,這個小法術可以幫助他們在人山人海中找到周影,然後劉地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式,衝進了商場中的人群。
- u' g0 K0 A9 f4 `6 V4 c+ f  進了商場的大門,劉地越發為一個建築物中可以塞下這麼多的人感到不可思議,他現在根本不用自己走,只要調整好方向,人潮就自動會推著他走,他這麼被“推”上了自動電梯,再推上了二樓、三樓……“咦,這麼多人也有好處嘛!”劉地自我感覺良好地這麼想。+ ?9 `9 j9 y9 Z2 b) M
  上了五樓,這裡是買電器的地方,人相對樓下總算少了些,劉地憑著高高的個頭從人群上看過去,遠遠便看見了周影坐在角落那一排給顧客休息的長椅上,他身邊坐滿了一樣被妻子或女朋友押出來逛街的男人,也和他們一樣,腳邊大包小包推滿了袋子,乖乖地在那裡等著妻子、女友來認領。
7 j' S, w" T  k9 d8 C  “撲嗤!”劉地一看周影臉上那個和周圍男“人”一模一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 H. f: ]+ K* s: ]# {% ^2 L  “喔,是他嗎?喵嗚。”咖啡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邊,直覺地發現到了周影——它或許不知道,作為貓這種動物,天生就有可以看透異類的眼睛,天生就有可以感覺周圍一切變化的能力,而當它已經成為了智力、能力都至少和人類相當的“妖怪”之後,這些天生的本能自然也跟著提高了,或許\從這一點看來,貓實在是一種很適合成為妖怪的動物啊。
; b: P0 v) m* [2 H% Y5 V  B  “他,哈哈哈哈……”劉地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抓下肩頭上的咖啡用力晃著,“你看到了嗎?他那個樣子?哈哈……”
$ ]1 \' c3 c6 ^) p) [6 }. x+ q  “喵,嗚……嗚……”咖啡在他手中用力掙扎著。
5 c1 |# ~) n4 b; @- q& K  在旁邊的人看來,這個外表英俊的男子則完全是個神經病:兩手虛空亂抓亂晃,還在放肆地大笑,前仰後合。兩秒鐘之內,原本擁擠不堪地電梯口便以劉地為中心出現了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一位富有社會責任感的中年婦女已經開始熱情地招呼起商場的保安了。
3 x/ i4 E$ \$ X3 n  周圍的人這樣一散開,劉地更清楚地看見了不遠的櫃檯上,瑰兒正在挑選相機,不時拿起一台來,向坐在那邊的周影瞄一下,每一次她這麼一比劃,周影就無奈地向她苦笑一下。這種情形使他們看來實在就象一雙人類的情侶。7 n3 z" u1 e! ]5 g; q  x
  “南羽就很危險了……”劉地抓著下巴這麼評論。
: E* z6 T+ \$ D1 _0 u  “那麼,什麼時候學法術,喵嗚!”咖啡好不容易從劉地手中掙脫,又抓著他的衣服爬上他肩頭,不耐煩的問。" ?) m( g" G7 r
  “這就去!”劉地在它鼻子上彈了一下,向瑰兒走過去。沒走了幾步,他卻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目光。6 [% r6 L( o3 P! s
  “走啊,喵嗚。”0 p8 s' E% G% J/ h: P; r6 V
  “……”5 {0 P. @8 o. o7 }+ D: V
  “走啊!喵嗚!”. _0 x3 q5 _9 F+ R" b# b+ [! R
  “……”5 W) T1 ^! H6 C5 ^1 s' w; z9 x
  “走不走!喵嗚!”% S" p* X6 o) X/ ?( O
  劉地又邁步開始走,走向的卻是和瑰兒、周影相反的方向,他一直穿過人群,經過時在一名男子身上一拂,別人不知覺間,十幾個錢包已經從男子身上掉在了他的口袋中。“我可沒有偷錢包,我只是從偷錢包的人身上拿他偷來的錢包而已哦!”他這麼嘟嘟囔囔地向咖啡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M& D5 d! ]3 U" s8 D- T* {/ f6 i
  張倩在一個櫥櫃邊挑選著MP3,一直和另外兩個女孩子嘰嘰嚓嚓地說著笑著,根本沒有覺察身邊擁擠的人群中,劉地正隨著人群靠近她。
# g: D5 m; m" R2 K8 G! g7 P" h4 g  “這個,是你的吧?”9 R; s$ L, C1 t4 f  V
  張倩回過頭來。# M- q$ ~1 ^7 q! N
  劉地手中拈著一個錢包,笑著給她看。  C. R2 X1 c+ \0 ~9 q  u1 _  D6 l
  “啊!”張倩抬頭看著他,確實應該是不相識的人,可是他的面容,他的神情,甚至他那麼懶洋洋的口氣,為什麼都這麼熟悉。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錢包,眼睛只是盯在劉地臉上,旁邊的朋友忙伸手拽拽她。
6 F1 s  V8 E; E6 T% T  “我知道自己英俊的一塌糊塗,可也不至於比這個還有魅力啊。”劉地晃動著手裡的錢包。& S5 X/ R& }! L& e
  張倩的臉一下子紅了,訕訕地接過那個錢包,“這,這好象是我的,可是,我的錢包,我的錢包……呀,我的錢包!”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的皮包被劃了一條很長的口子,裡面的錢包早已不見了。
1 W, R  A, Z2 T  “看,是你的吧!”劉地俯下身,側著頭看著她說,“我決不會看錯的,這麼精美,有品位的東西,就應該是象你這樣氣質高雅的美人來使用的嗎。”/ \! V, g: ]+ Y  i7 Z; O) b
  “謝,謝謝。”張倩接過錢包。不知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討厭劉地的舉止言談——她不是應該最討厭長得太英俊、舉止輕浮、喜歡向異性搭訕的男子的嗎?”我要怎麼謝謝你呢?”1 Z/ `6 r, v8 t; o0 C1 `  l* L& S7 B
  “那就跟我約會吧!”劉地貼過來說,“還有請告訴我你的住址、電話、三圍、愛好、有無男朋友……”6 y  q$ n# p% l6 z2 s" l0 G
  “張倩,快走!”原本還對帥哥有幾分好感的兩個朋友一左一右,拉起張倩就跑,一邊還在告誡她,“你別和這種人說話!說不定就是他偷了你的錢包,然後借機來和你搭話呢!”7 C5 E! Z% w3 [8 f- f- V5 [8 u, Z
  “就是啊,仗著有一張好看的臉!”' ?4 r% b/ e+ U: s! ^. q" m: k
  “這年頭可是什麼人都有!我們這樣的美少女一定要小心!”9 u) p. ?( P+ j* ~. |5 Z. p
  “他為什麼惟獨沒有問我的名字呢?”張倩一邊聽朋友們絮叨著,一邊忍不住回過頭來向劉地看了一眼,劉地還在那裡,靠在那個櫃檯上看向自己這邊,只是當他和張倩眼神交匯的一瞬間,臉上的嬉皮笑臉已經淡淡的、柔和的微笑代替。1 J! g5 _/ y9 d8 i5 Z0 o& ~1 |, x
  “原來他有那麼溫柔的神情……”張倩這麼想著,在臨下電梯的一瞬間最後一次回頭,看到他一直那樣注視著自己,嘴脣輕輕張合著,仿佛在無聲地念出自己的名字來:“張倩……”
$ f  O% Z1 K  ~1 B9 _  “張倩……”
6 r/ ]2 f7 k5 j4 Y  “死妖怪,你到底在幹什麼!喵嗚!”咖啡狠狠地一爪抓醒了劉地。
; l( J1 q& u) \. ~' C- x  “死貓!你敢抓我!”劉地立刻還了一拳,一點都不怕背上虐待動物的罪名。
) [9 T; ^: ?) F+ a8 D  “你到底在幹什麼!喵嗚!那兩隻妖怪已經走了,喵嗚!”咖啡氣呼呼地叫。: t! R" X+ P5 o" ?( n. w* {
  “什麼?”劉地抬起頭來,發現周影和瑰兒果然已經不見了。
# d, k1 x6 h, F# y' m0 R4 _  “白痴妖怪!喵嗚!”0 T- D! _  E; e; ^6 P, F0 ?0 p
  “死貓,怎麼不早說。”) L2 ~" N& n$ {; z1 m0 W
  劉地好不容易從人潮中象擠牙膏一樣把自己擠到商場門口,這裡的周影和瑰兒果然已經不見了。“呼……”劉地長出了口氣,“又是縮地術,死周影,口口聲聲說學做人,這種時候就忘不了要用法術!”9 S, D) P) ]1 z: I$ R% _
  “我怎麼辦?喵嗚!你快點給我教法術!”咖啡從他肩上跳下來,用力抓他的腿。它被林睿丟給劉地,又被劉地帶著走來走去的急於脫手,心中已經十分不滿了。+ v: {; b8 c6 J7 {) p) H$ W# _
  “這城裡妖怪多著呢,你急什麼!走,帶你去醫院……”劉地看著遠處樓房空隙間可以看見的紅十字標誌,盤算著去市立醫院的路程要比去周影家近多了——他現在已經急於把這隻貓丟給其他人了。& `6 b+ r! R( g# V
  劉地依舊把咖啡放在自己肩上,搖搖晃晃地走,走在路上,路邊的一棟建築卻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片新建的居民區當中的一棟樓,在新穎、時尚的建築上,不知為什麼卻有一個一個的洞,就象把一塊塊磚抽掉了一樣,拳頭大的洞,整整一座七層的建築全都布滿了。5 _4 w% Z& C! w8 O6 ?7 R6 T
  “好新奇的建築風格啊,”劉地感嘆,“住在裡面的話,夏天蚊子一定很多吧?”
2 b" P  Q; y: b( x7 M& B  “我想那是適合我們貓居住的,喵嗚,這樣出入就會方便得多了,喵嗚。”咖啡發表它的意見。
" z- H+ A, N6 k1 v0 _  “都說要愛護動物,愛護成這樣也離譜了吧?”劉地抓抓頭。) e1 `, {( X! b4 U: g/ `& g" `
  人類的建築物上為什麼會有很多洞,這不關貓的事,也不關妖怪的事,所以他便這麼人一句我一句地胡說八道走了過去,當他們走過的時候,劉地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一下子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咖啡也直視著樓區,背上的毛不知不覺地都炸了起來。良久,劉地聳聳肩:“不關我的事。”他帶著咖啡繼續走他的路了。而在這片居民區的另一座樓上,一個洞也突然出現,一雙閃著光亮的小眼睛在洞後眨動了一下消失了,一個個洞又用很快的速度出現了起來。
. u' Q8 L0 @$ e! J" d5 D  當劉地門也不敲,大搖大擺地穿墻而入,南羽不知把什麼東西快速地收進了抽屜裡,抬頭問:“你來幹什麼?”/ u$ p5 o  f7 g* o
  “別這麼拒妖於千里之外啊。”劉地涎著臉湊上來,“我來給你拜早年啊,讓我看看,你剛才藏了什麼?是不是給我的禮物?”
; Q% @# W$ z( J' s7 [" u- l5 k  南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W; X/ X9 u3 a9 h. M, M  “這麼小氣……”劉地咕噥著在桌子上坐下一,他知道再靠上去的話,保不準南羽會一劍刺下來。
* G) ?3 t. \/ ]0 G- t) W  “你到底來幹什麼?”: ~1 s1 K/ v1 Z  M. i, D
  劉地拎著咖啡向桌子上一丟,“送隻寵物給你玩。”( t2 R0 ~' J/ j! K: |
  南羽說:“我還不至於要養妖怪來作寵物。”% }/ {- @; y6 y5 l. l" Z2 B
  因為劉地當它是禮物而在向他攻擊的咖啡立刻轉向南羽,一爪抓下來:“誰是妖怪啊,喵嗚!”
& M1 d: l5 d2 H6 O3 z: T0 A  南羽一抬手,咖啡被她擋了個跟頭。當咖啡再次想撲過來時,南羽從旁邊拿了一支一次性針筒擺在面前,咖啡立刻跳回劉地肩上,雖然還是不服氣地叫著,卻不敢再過來了。: @2 j7 \* s- A' z# b( m1 [
  “你不是獸醫吧?怎麼這麼會對付貓?”劉地拍著咖啡的頭問,咖啡趁機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把對南羽的氣出在他身上。- k6 E" x( h. }3 _# H
  “你到底來幹什麼?”
: }) ]: V. ^( [0 {6 u  “來找你教這隻貓的師傅啊……”劉地把林睿將咖啡莫名其妙地丟給自己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聳聳肩說:“我的日程可是已經排到初七了,如果我抽時間來教這隻貓的話,可是會令五十多位女性度過傷心的春節的哦。你最愛助人為樂了,怎麼樣,你來教它吧?”
% ^% x! j; X# l9 J3 y* @) B( e  “不行,我的法術不能隨便傳授。”南羽一點都沒有同情心地說。
. Z0 r% T  [& |1 R+ R  “不會吧!這麼小氣!”6 C# V/ ]. d% c# p# a& W0 q
  南羽不再說話,輕笑著看著他。
/ ^; t  Q0 F* E+ K0 L5 j5 q+ r  “唉,算了,算了,當我沒說,”劉地也知道南羽說的是實情,只好站起來說,“我還是去找周影吧,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還是朋友好啊……對了,春節期間有什麼安排,周影和瑰兒已經在籌備著過節了,而我也很樂意陪伴美女一起歡度佳節的哦!”" T2 a" }6 D6 s, w* B! o
  “我值班!”南羽冷淡地說。
! y' i" O. Y* U+ q4 [4 X  “真是的,都過節了病人為什麼還生病呢!”劉地理直氣壯地說著,又伸手拎起了咖啡,向南羽擠擠眼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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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走後,南羽取出了抽屜裡的東西,苦笑一下,搖搖頭。她手裡拿著的,是一條絲巾,她正在上邊刺繡一副“山鬼”的圖畫,這一份繡品開始的比較晚,所以剛剛完成了三分之二,既然其他的已經都準備好了,還是把它完成了吧……南羽又開始刺繡,卻不知為什麼有一瞬間的恍惚,停下針線,呆呆地看著窗外……
; L7 I' B! ]+ L( l5 d. T- v  周影家的門口已經裝飾一新,掛上了兩個紅燈籠,還貼上了對聯: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橫批:萬事如意。只是現在對聯中那個“人”字被用口紅打了個“X”,在旁邊改上了個“妖”字。' d* T# b% ]4 J4 t# @
  “天增歲月妖增壽,”劉地念了一遍,“不錯,挺押韻的。”他話還沒說完,門“砰”地打開了,幸虧劉地敏捷地向後一跳,才沒有被門打在臉上,火兒翅膀上卷著一隻筆衝了出來,它理都不理劉地,用翅膀向對聯上一拂,“人”和“妖”這兩個字都消失了,然後它用大筆一揮,原來那個“人”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靈”字。它在對聯上改動了一番,然後搖頭晃腦地念:“天增歲月靈增壽,春滿乾坤食滿門,萬事如意——真是好對聯。”# P9 f! E& M6 G
  “靈增壽也就罷了,食滿門……”劉地正想踏進門的時候咧了咧嘴。
1 J0 W# c: @; Q  ~7 s4 K  進了屋子,發現自從瑰兒回來之後已經大變了樣的房子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屋子裡搬了幾盆鮮花,茶几上也多了插著鮮花的花瓶,原來瑰兒在電視機櫃上擺的F4的明星照片換成了周影和火兒的合影(哪個攝影師這麼大膽,敢給他們拍照?)照片上的周影直直地盯著鏡頭,一副不知道手腳怎麼放的樣子,火兒站在他頭上,笑得卻燦爛的一塌糊塗。床罩和沙發座套也換成了喜慶的顏色,屋子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地,一台新買回來的音響正在放滸歌曲,廚房裡鍋鏟交響,大概瑰兒正在做飯,而周影還是坐在窗前的陽光中修煉。5 o, s* p) ~, ~9 y5 a# z
  “終於象個家的樣子了。”劉地評價著。  ?. A+ I) l6 G% T/ H/ N% r- h
  “是嗎。”周影對這些事永遠沒有自己的意見。
1 d" o5 ?# H* r. I  “給你一隻貓。”劉地把咖啡塞給他,“再加上寵物就更象了——不對,你們家有火兒了,它一定不準別的寵物來爭寵!”
7 P$ q$ n0 I% i4 Y+ V% p  “誰是寵物!”火兒飛過來給他一下。
$ X7 S; R' P7 ?+ e  “你來的正好。”劉地揪住它:“這隻貓是狐狸帶回來的,你是狐狸的朋友吧!那它應該是你的責任才對!”& m+ j) B$ F+ I9 X6 i7 n
  “要給我吃的嗎?”火兒打量一下叫起來,“這不是咖啡貓嗎!”7 t8 D) `  e5 G
  “喵嗚。”咖啡盯著火兒拍來拍去的翅膀,克制著自己撲上支部交一口的衝動。; F' X9 ~3 B* i2 _3 @4 i, ^+ r
  劉地把咖啡要學法術的事又說了一遍,火兒立刻搶著回答:“我,交給我!”它拍著咖啡的頭說,“你運氣真不錯,我是這個城市裡最厲害的,跟我學就對了。我保證讓你成為最了不起的妖怪!”: m5 I2 p  g, C6 y
  “我不想做妖怪!喵嗚,我只要打敗主那隻該死的妖怪就行了!喵嗚!”
! S. k' L, U8 h: P  “都一樣,都一樣!”火兒躊躇滿志地說,“那麼,要從哪裡學起呢?我先來擬定一個教學計劃!”它常常聽林睿吹噓自己的母親是一名教師,教師有多麼多麼了不起,現在得到了機會,它準備好好過一下教師的癮。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副沒有鏡片的眼鏡架在臉上,火兒咳嗽一聲:“跟我來,我們上課了。”; z- ~" o2 @$ l
  “是,老師!喵嗚。”咖啡被它唬住了,老老實實地跟了過去。
' g2 s  |9 y$ g% k6 |: W( J! w  劉地一攤手:“解決了。我要去約會了!”( }3 {& u6 j& |$ f0 z3 P9 r- M9 v
  “劉地!”瑰兒從廚房裡伸出頭來叫住他,“你今天晚上要來吃年夜飯啊!我弄了三十多個菜。”' e( p" Y$ q8 A
  “三十多個菜?”劉地抓著下巴說,“可是我也約了三十多個女人啊。”- i, y  e7 W# s  ?0 j6 o- E1 v
  “重色輕友!”瑰兒扔鍋子過來,“如果你今天不來,以後就別再來了!”. O) }$ D+ o+ Y8 i0 v5 M' Z
  “你也想要我來?”劉地見周影也在看著自己,便向他問,“那麼……”他在權衡周影和女人哪一個重要,“女人還有五十幾個,周影卻……而且瑰兒也在,再把南羽拉來的話……”劉地盤算著,答應下來,“我晚上會來的,現在先去約會!”/ n, _  |8 [: F! |) Q2 ~
  “上課了!”火兒清清嗓子。
9 ^2 f% Y2 ?, |% h# k  “是,喵嗚。”
& o! w) Q6 K0 `  “首先,你要選定一個人作為目標!”火兒用筆在它充當黑板(白板?)的墻上畫了個人形。8 q. [) o- A& l! Q2 P9 y
  “選定一個人做為目標,喵嗚。”咖啡認真地聽著。
7 C% l' s- Y9 w$ Q( s  “然後,你要分析他屬於哪一種類型。”; i8 m+ w3 i- |' ~
  “分析類型,喵嗚。”) e4 O2 E& C8 u# C; ^
  “人有很多種,想要分析他們的沒有捷徑,唯一的辦法就是累積經驗,多吃!”
- k; W) l* A# y( ?& Y# q4 F0 M9 o  “累積經驗,多吃飯,喵嗚。”可是累積經驗和多吃飯有什麼關係?咖啡開始聽不懂了。' V1 g6 a/ g- J* C7 b2 [( O! `& a
  “吃人的時候要注意,有一部分人是根本不好吃的……”, w* W& \% ?% I
  “吃人的時候要注意……喵……嗚……吃人?……”
( E0 t# b8 `7 g& }$ O  “人最好吃的部分是內臟,但是有一部分人……”火兒講得口沫橫飛,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學生趴在地上不動了。“呼”他身上的火焰一下子灸烈起來,“上我的課也敢睡覺,太不把我火兒老師放在眼裡了!給我起來!”向著咖啡一翅膀拍下去。
( L% Q) s( T! H6 u2 m1 |  “哇!嗚!”火兒剛一靠近咖啡就一下子蹦了起來,嘴裡嚷著,“吃人了!喵嗚,吃人了!喵嗚!”開始在房間裡上躥下跳,順著窗簾爬上去,又跳到衣櫥上,再跳上吊燈,再跳下來落在電視機上,又踩著周影的頭跳上了沙發,把頭埋進一大堆墊子下面,一邊發抖一邊叫:“吃人妖怪……喵嗚……吃人了……喵嗚……”
1 g, p% p. W7 t& E8 Y) g0 B; [  “……”瑰兒聽到客廳裡的吵鬧,端著鍋子跑出來看,“火兒,你的學生怎麼了?”
1 Q' A+ x1 ^+ Y# n( x  火兒不解地說:“它好象聽到我教給它的功課以後就暈過去了。”8 r! F/ K& Z& o! f1 J% X2 S; T
  “你教它什麼了啊?”瑰兒把咖啡抱出來,小心地哄著它,“好了,好了,小咪咪,沒事了,好可愛的咪咪啊,沒事了喔,乖乖。”咖啡毫不客氣地蜷進她懷裡,“咕嚕”“咕嚕”地撒著嬌。8 U  R1 N; a7 K
  “寵物……”火兒不屑地撇撇嘴,“教個吃人就這樣了!”它揮揮翅膀,“我把你逐出師門了,懶得教你這種白痴,”它興味索然地拿下鏡框一丟,飛到周影身上,把頭埋在翅膀低下,準備睡上午覺了,根本不理瑰兒在心疼地叫:“我新買的墨鏡,鏡片哪去了?”
* u8 `- k' \5 P; j% v( X: y9 W  瑰兒一邊做菜一邊切了幾片魚給咖啡吃,也幫它倒了牛奶,溫柔地問它:“小貓咪你怎麼了啊?為什麼一定要學法術呢?”1 k$ L3 Q4 |6 n' B0 h5 D4 n7 d
  “好溫柔的妖怪,喵咪……”咖啡這兩天來好不容易得到一點關心,都快哭了,“好象我的主人啊……喵嗚……”+ ?! M$ d6 Z- R7 {
  “哦,是這樣啊。”瑰兒聽了咖啡說的理由之後又在它盤子裡放上幾個蝦仁,“小貓咪好勇敢啊,連妖怪也不怕!”) T& m4 R; M% r6 q: [9 m% {: x2 g, n
  “當然,喵嗚,我可是最了不起的貓,喵嗚!”咖啡的心情變得好了起來。
8 T. x% K4 a$ p5 u  W9 S  “那麼我來教你吧!”瑰兒把煤氣關上,解下圍裙拍拍手。7 Q$ s6 T1 U, X: k+ Y% X9 p
  “真的?喵嗚!”咖啡驚喜地問。$ }% \5 e2 V1 L. A! R
  “當然,我可是很厲害的!”瑰兒難得有在別的妖怪前吹牛的機會,自命不凡地說,“來,我從攻擊的法咒教起。”! U+ z1 Q5 I+ I0 [
  “是,喵嗚。”$ N6 [# b% p# f3 z2 O1 J5 i0 M
  “首先,要選定一個目標。”& r. a  u3 p% U
  “首先選定目標,喵嗚?”不會又是選一個人吧?咖啡不由提起了心。
" N5 K6 ]+ ^; [4 i% G' Y  瑰兒東張西望一下,拿起一個蘋果說:“就這個吧。”7 b$ K% v( _" b: b0 Y
  “呼……”咖啡偷偷出了口氣。& e# m0 f! v% q( C) f& i" U
  “然後……”瑰兒把蘋果擺在了桌子上卡著腰說,“你要調整身體裡的法力,把力量凝聚起來,凝聚在指尖上……”* k4 a3 B! C+ Z0 w
  “把身體裡的力量凝聚在爪子上,喵嗚。”咖啡抬起一隻爪子凝聚力量,指甲都因為太用力而伸出來了。
( s' `# I6 y4 Y3 H, L; h3 j: m9 q  “然後對準目標,一指!”瑰兒對準蘋果點去,大喊一聲:“疾!”
+ A/ @1 y( B) F: W5 w  咖啡緊張地捂住了眼,等著法術的奇跡。
- e' ^: S6 x: O# o- f2 b" O! k  一秒,三秒,十秒……# A4 `& v5 N' h( H% V% w* @+ n
  咖啡從爪子後面露出眼來問:“蘋果死了嗎?喵嗚!”9 ]8 e( ?& P( n7 G) C
  “哈哈……”火兒在周影懷裡打著滾笑,“哈哈……”
/ v2 y9 `+ F) z9 z; Z  瑰兒臉一下子紅了,訕訕地說:“這麼高難度的法術本來就是很難成功的!”她使足了力氣,又向蘋果一指,大喊一聲:“疾!”2 Z: D* h6 i  i7 B1 |+ ]2 h- n+ ?
  一聲巨響,頂上的吊燈整個落下來,向咖啡當頭砸下,咖啡全憑著貓類的敏捷才及時鑽進了沙發底下,撿了一條命。吊燈重重落在地上,“嘩啦唏哩!”碎片亂飛,這下連一直閉目修煉的周影也睜開了眼,不知所以地看著地上的碎玻璃,再看瑰兒。
7 Q, ?6 B  @9 K% A. w  瑰兒的臉更紅了,向著蘋果連連點去,口中吆喝著:“疾,疾,疾!”
* v" M# V; ~" s& |" z0 `+ ?+ z1 \  “砰!”玻璃茶几也在劫難逃。0 N8 J+ `- N5 Z3 [3 r2 y
  “砰”周影一抬手,擋住了打向自己的法術。
4 P  L& i& D& X1 s/ D4 B! y+ q  “砰!”咖啡整個兒飛出去,一頭撞在墻上,頓時頭破血流。
. L3 W- U2 @7 s& T. Q  “啊,小貓咪!”珠兒尖叫著衝過去救它。不等瑰兒靠近,咖啡連頭上在流血都顧不得,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周影身後,周影把咖啡拿起來,用手在它傷口上一拂,在咖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它頭上的傷已經消失了。( l  F4 ?) ~3 x: |+ i
  “這裡只有你是妖怪吧,喵嗚,他們都是別的東西偽裝的吧,喵嗚。”咖啡死死抓著周影,再也不肯放開爪子。, L6 s6 e, j6 X
  “小貓咪,我還可以教你別的法術啊。”瑰兒溫柔地說。! Q1 ]' p1 j0 a( S6 g
  “喵,喵……喵……”咖啡死命抓住周影。
6 {, Q4 X3 E; M4 o  瑰兒失望地嘟著嘴,回廚房裡去了。! H; e' Q- L) @
  “學法術的話,應該先培修元神和肉體。”周影把咖啡放在陽光充足的窗前說,“我先教你怎樣吸取陽光的精華。”2 r/ W  V' O& B+ [" S* V
  這次終於不是聽見“首先,找一個目標”這樣的開場白,咖啡松了口氣。- q1 c8 h4 S/ `3 {  g
  “日月之光中,包含著天地的精華,我們妖怪從中吸取這些精華所在,提升自己的法力。現在你用心看……”周影把手放在咖啡頭上,引導它去看陽光。
' I! N1 ^* q4 q, d% S  “一個,一個小小的……喵嗚。”咖啡驚奇地看見了天天都曬的太陽光中的小小的金色顆粒。; e% `8 s( @3 n: O5 ?& ?" q
  “對,就是這個,現在,放鬆呼吸,隨著自己的呼吸把落在你身上的東西融合進自己的身體中。”( [/ `* B# j, @# J
  第一次讓陽光的精華進入皮膚進入血液的感覺仿佛是全身都要燃燒起來一樣,但是又讓身體十分舒服。“這就是法術,喵嗚……”它有些感動地向周影問,但是這樣一說話的當口,陽光中的精華卻不見了,在它眼中出現的,又成了普通的陽光。“沒有?喵嗚!怎麼沒有了?喵嗚!”咖啡急張地抓住周影叫起來。  d& E* W$ y% g6 \
  “剛剛開始要全神貫注,不然是看不見的。時間久了,你的法力提高了,身體也習慣了,不用眼睛看一樣可以進行這種修煉。”周影認真地解釋說。
, U5 @* H! L! [6 O8 e4 l  H  “是嗎?喵嗚。”咖啡認真地注視著陽光,那種東西果然又出現了。0 D: s1 J9 C3 I4 Y; y/ t. f  l
  “堅持不懈,必有所成。”周影鼓勵咖啡,然後自己重新開始了修煉。
2 R  r( J6 U8 ^8 e  “這倒不錯!”咖啡這麼想著,曬著太陽便可以長本事,很適合貓!它認真地收取著日光的精華,開始了平生第一次修煉。# m( o. E7 S0 \; r5 s) T
  “有二十個小時了吧?喵嗚,我的本事現在有多大了呢?喵嗚。”4 a" G( w2 M& J2 K# y
  “該吃飯了吧?喵嗚,我聞見香味了,喵嗚。”# J% K0 U$ @) F0 U+ J
  “我站了有幾天了?喵嗚,為什麼太陽一直不下山呢?喵嗚。”
' \1 u5 f  E0 p5 ]+ B  “連尾巴都僵硬了,喵嗚。”" `  b$ z  U- {; R- H: K
  “想睡覺,喵嗚。”
& |& Z% q' Y9 r$ b$ k, G: ~/ {  “……”
  U/ M7 C7 z! c/ t4 c7 \. H  咖啡認真待了沒多一會便不停地胡思亂想著,終於偷偷睜開了眼睛,瑰兒還在廚房忙著,周影還坐在一邊修煉,火兒翻著身,肚皮朝天,在周影膝蓋睡得正香,睡夢中還砸著嘴吃東西。咖啡看看表,二點二十分,自己才修煉了二十分鐘。“難道已經是好幾天以後的下午二點了?喵嗚,不知道耽誤了決鬥沒有?喵嗚。”咖啡雖然這麼想,但也知道這不可能。# T, Z6 N/ }" T% i9 ]/ i
  “還是先試試我多厲害了吧!喵嗚。”咖啡興衝衝地站起來,對準瑰兒放在那裡的蘋果,用爪子一指,大叫:“疾,喵嗚。”
) n* ^8 R% g2 }$ g: B* T! Y1 |* r  蘋果對它毫不理睬。
+ p+ f4 L% A0 X% y) |8 A  “疾!喵嗚!”$ r* ^$ h& t- {! a% R0 r$ G0 N
  ——瑰兒至少還打破了一個吊燈,一張茶几和咖啡的頭,可咖啡什麼都沒弄壞。* v4 w! d) o) n- z5 Z
  “你這個騙子!喵嗚!根本沒有用!喵嗚!”咖啡氣憤地向周影撲上去,用爪子撓他的臉,“快教給我真正的法術,喵嗚。”
# \1 e; e: }, R! P: Z: Z% T* L9 b  “這就是最基本的法術。”周影皺起了眉頭,“連基礎都沒有打好,怎麼學別的呢!”; L+ O# \/ G/ o1 C& H
  “那為什麼一點用都沒有?喵嗚!”3 j) d8 ~5 ?+ B. y: _& u( Y$ A
  “你才煉了這麼一會,這種法術要持之以恆才行。”
: D- c# @7 I) a& `& H5 h* b& o  “多久?喵嗚,一天?喵嗚!”' U* P/ M# t# S! T4 w3 q. C
  “兩天?喵嗚。”
! I7 R$ T- W7 `9 r$ C" s  “難道要十天?喵嗚!”
$ a( n- R. o3 ]" |  周影一邊聽它的問話邊搖頭,終於說:“大約一百年吧,就能看出顯著的成果了。”- o$ t7 e+ o  c& Z9 y  l0 ?1 ~
  “一百年……喵……嗚……”咖啡覺得自己象是要再次昏倒了,“一百年是多麼久,喵嗚……”自己現在一歲半,一百年就是六十多個自己的活的時間,就是……( T2 H- {: n5 T+ g4 h' L
  周影奇怪地看著它——它真的連基本的時間觀念都沒有,不知道一百年有多久嗎?/ P+ j/ F: n0 v
  “有沒有快一點的法術,喵嗚……”咖啡幾乎是哽咽著說。% W& o/ W! Q2 m& E+ S
  “快?”周影對於現在吃不得苦的年青的妖怪一點也沒有辦法,“如果吐納和吸取日月精華相結合的話,五十年就能有小成了吧。”——你要十分認真的話,周影在心裡加上這一句。
& k* A% [. }' @" r, J7 Y  “……”咖啡這次真的昏倒了。“我大後天就要去決鬥了!喵嗚!要再快!喵嗚!”
1 }, \- m4 V& O2 u5 h+ h+ \! o  “三天學會法術?”這次輪到周影昏倒了,“這怎麼可能!”/ J2 e5 T% w1 I3 {' j4 c4 ~: `& O' W. k
  “你不是妖怪嗎!快把最容易學會的法術交出來!喵嗚!”咖啡張牙舞爪地,快要發狂了。) i. h* K2 J/ B! d  U' l6 M
  “沒有,”周影實話實說,“法術需要長時間的修煉和累積,你想速成的話也只會象瑰兒剛才那樣,弄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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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兒在廚房裡一邊切菜一邊豎著耳朵聽周影對自己的評價,不由嘟起了嘴,但上馬上又笑著搖搖頭,把手中切好的菜倒進鍋裡,哼著歌兒開始做下一道菜。
/ T% e( j9 a" b! k/ [: u* @  客廳裡咖啡還在威逼周影:“快想,喵嗚,想不用那麼多時間就學會法術,喵嗚!”
( J$ A: Y% k: ]# Q& f  周影咬著嘴脣認真地想:“五行之術,至少要五十年;御雷術,三十年;御五鬼大法,三十年;太極八卦,妖怪學起來比人類更耗時間,至少五十年;煉一個法寶,一百年左右才能成形;煉丹制藥,要十年功力……”
0 V4 b5 G  d0 u- k$ ?  咖啡聽得頭昏腦脹,問:“還有嗎?喵嗚……”6 b+ O$ L$ h; r& v
  周影為難地搖搖頭。
& `! @- s0 z) d1 s6 h  “哇……你們這些沒用的妖怪,喵……嗚……連這麼點事都做不好……喵……嗚……哇……”咖啡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哭聲。# K. ~3 {. O) P% C
  “世上沒有可以一蹴而就的事。”周影試圖這麼安慰它。; w$ a* Y- R" q1 S! Q7 P- W; o
  可是這對傷心欲絕的咖啡不起什麼作用,它用爪子抓著周影的腿大哭大叫:“我要輸給那隻妖怪了,喵嗚!我要丟盡貓的臉了!喵嗚,我要成炒妖怪的食物了!喵嗚!都是因為你們這群笨妖怪,喵嗚,明明自稱妖怪卻什麼都不會,喵嗚!”+ M9 e+ _- m( ]$ \6 O* c9 f0 K
  周影手足無措,拍著它的頭試圖先把它從腿上弄下來。咖啡的爪子隔著衣服死死抓住周影,一邊“哭”一邊偷看他的反應——平日它出這一招的話,它的主人早就妥協了,可是周影象感覺不到疼似的。這下咖啡真的氣哭了,“要我在決鬥上丟臉我寧願不活了,喵嗚!我要去死,喵……嗚……”
4 C9 Y' A1 y& w9 z: P6 W  “吵死了!”火兒原本睡得香甜的覺被吵醒了,一肚子火氣地從周影腿上跳起來,“我現在就吃了你吧,竟然敢打撓我睡覺!”$ }7 C+ Y& j7 Y: x8 u
  “嗚嗚……你們這些笨妖怪,喵嗚,不能教我法術就想殺貓滅口,喵……嗚……”咖啡上竄下跳地衝著火兒大叫,“卑鄙的妖怪!喵……嗚……沒用的妖怪!喵……嗚……”6 @' p% ^3 e" [- w. _
  本來還只是想嚇唬它一下的火兒真的生氣了,向它衝了過去。咖啡在這種時候卻又很機靈,鑽到了周影胳膊底下,用周影擋著自己繼續鬼叫。
. U8 |. o. h0 o+ p  火兒怒衝衝地叫:“我非吃了你不可!出來!”7 Q6 ]5 o9 e- [2 C& S
  “不!喵嗚!”
) P1 b" E# Z1 w6 a6 p1 `  Q  “不我就沒法子嗎?影讓開!讓我火燒妖貓!”火兒衝過來,把翅膀伸到周影胳膊下掏貓。
/ C! {6 i' p' Z$ @8 ?+ F9 [( ~  “嗚……殺貓了……喵……嗚……”咖啡拿準了周影不會讓開,扯著脖子叫。: G- D8 s( m6 r/ h  w  ^
  “火兒!”客廳裡的吵鬧終於驚動了瑰兒,她看到這種情形大喝一聲,揮鍋向火兒拍下來,“你為什麼欺負可憐的小貓咪!”# k; m2 o# D1 |& t2 y
  “我欺負它!”火兒瞪大了眼,“我還從來沒被妖怪欺負過呢!它竟然戲弄我,我非吃了它不可!”6 o+ ^: J! y' E$ b' A- A
  瑰兒想把咖啡抱過來保護,火兒想把它弄來吃掉,可咖啡理智地知道周影比瑰兒更能保護自己,死命抓著他不放,口中繼續叫嚷:“殺貓來口啊……喵……嗚……”屋子裡吵鬧成了一團,加上盤子、鍋碗聲和火兒氣憤引起燃燒的沙發,瑰兒鍋子中飛出的熱油,周影名符其實地陷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b: q+ \  J4 L8 y! ~
  ——劉地抱著一大包東西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形。+ R0 C9 X; D1 b; t: a- j1 \
  “喔,喔!喔!”劉地瞪大了眼,“今年最後的戰役啊!”他在那張沒有著火的沙發上坐下來觀看,拍著手鼓勵說:“加油!加油!”也不知道他在給誰鼓勁。; h- r: z) }' \1 _. Q/ Q
  “因為你帶來的貓……”周影看著他解釋。能在如此的混亂之下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實在非周影莫屬。
2 b" W' t* z4 ^8 l  “喔,這樣嗎?是我的責任啊,”劉地不是會逃避責任的人,他過來拍拍瑰兒,“什麼東西糊了。”% P. @3 h  q7 N$ s
  “啊!”瑰兒叫著衝進了廚房,“我的宮爆雞丁!”7 o) n4 C" \+ W/ K7 W# z: t8 e
  “喂,那隻貓是狐狸帶來的喔。”劉地又拍拍火兒。- W. U- F9 y3 B2 }! c: f4 i
  “小狐狸……”火兒停止了和咖啡的撕扯,“他帶回來的應該是他先吃才對,我不能搶朋友的食物。”——當然是因為貓並不好吃,好吃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8 H1 e' J5 i+ i; y0 `  “好了吧?”劉地對著終於能從紛亂中站起來的周影說。
3 z; t1 A, M( K  周影把咖啡拎給他:“還你,我們教不了它。”
  P3 A: X) k; L% V" l  “不會吧!你和火兒也算城裡數的著的啊,一隻貓都教不了,太丟臉了吧!”
' z' e0 t7 }. |  “你教吧。”周影又把咖啡往事前遞了遞,他到不覺得教不了這隻貓有什麼不對或丟臉,畢竟它的要求實在難以滿足。
* R+ P5 a9 M9 b5 [* S. E  “我是來吃年夜飯的,哪有空?”, p( l& P! U8 ~6 y4 R' W
  “騙子,喵……嗚……妖怪全是騙子,喵嗚……”咖啡又開始扯著啜子假哭,“欺負可憐的貓啊……喵……嗚……”因為它發現這一招對於妖怪和主人一樣有用。- W' s" }0 u8 _4 ?% p! k
  “受不了了!我還是要吃了它!”火兒用翅膀捂住頭,大聲叫著:“它象個警車一樣吵!”
& C7 y9 j; p' ?+ i$ u  “還給你。”周影也皺起了眉頭,向劉地遞還這輛“警車”。  J9 F( }. o1 n7 J: @5 j9 [
  劉地看著四肢亂刨,發出大約難以想像地聲音的貓,禁不住向後撤撤身:“非得我接手?”
/ q2 A% R  |4 l1 r! |7 L  “本來就是你的!”火兒衝過來,“快叫它閉上嘴!”
( s# P- }* f+ C2 f$ M  “行了,我來教你!別嚎了!”劉地張著手叫。" M7 @) D) v" f/ S- C4 v# d5 V7 t
  “真的,喵嗚。”立刻一滴眼淚也看不見了。
+ F3 j# l( b7 T0 A0 q) M  “真厲害!”火兒佩服地低語,“下次影不給我滿意的答覆,我也用這個法子試試。”
3 v% g3 R3 g+ o  咖啡還在那裡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劉地,“不是又教我‘吃人’吧?喵嗚。”
" t6 y+ O; N0 c" g  “不是,你以為你學得會嗎!”
, n8 l* o3 V8 n) P( |! j  “不是假裝教我,喵嗚,其實是用吊燈砸我和打破我的頭吧?喵嗚!”
8 Y" B( N5 H! D8 H- K# N3 e  “……我又是不是瑰兒。”. `) C" a- Z$ B! n* D
  “不是要用什麼一百年吧?喵嗚。”. k9 Q4 @- K, D% [$ V. R9 R
  “當然,馬上就行。”8 |8 h* g5 [9 V' P9 y$ n( V3 p! k
  “你早教我不就完了,喵嗚。幹嘛轉一圈找三個白痴妖怪,喵嗚。”咖啡高高地豎起尾巴,驕傲地走到劉地面前。
# F0 h3 l2 ^4 T% B3 [  夕陽半沒,瑰兒把屋子裡的燈打開。瑰兒正在收拾桌子,布置酒菜,她整整心活了一天,準備了二、三十道菜,擺滿了一張大圓桌。劉地帶著咖啡從另一間屋子裡出來,也不知道這幾個鐘頭他在裡面教了咖啡什麼,只看到咖啡一副得意的樣子,自信地一塌糊塗。) M) [+ s7 g; S  Z5 E. U
  “準備吃飯了?”劉地先俯在桌子上聞了一圈,“瑰兒的手藝實在沒得說的。”& B6 [1 `2 o' q9 ~
  “那當然。”瑰兒放好最後一副碗筷,得意地說。" P4 s- d3 C2 c/ A. n% x
  “一、二、三、四……八副碗筷?”劉地不解地問。: ~2 Q* v. ^9 t( A. r; ^: d: b2 L
  “是啊,”瑰兒掰著手指數,“周影,火兒,你,我,小貓咪,南羽和小文,小赤,是八個啊。我聽說林睿去了外婆家,所以沒打算請他。”
. R, y/ M1 ~1 }' x  U4 [1 P1 Y  “是嗎?”劉地本來正在盤算怎麼把南羽也弄了來摻和一下呢,他真的想不到瑰兒會請南羽,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請了南羽?”5 d6 A3 X8 u$ x6 M
  “周影已經去請她了啊!”瑰兒理所當然地說,“大家都住在城裡,她又是周影的朋友,一起過年多熱鬧。現在……”她把桌子全部擺好以後,張開雙手,念念有辭地說,“把小文和小赤叫來吃飯。”
2 E5 m  J) W6 _: G  瑰兒念過咒語後十秒,二十秒,一分鐘……什麼都沒有發生。
5 }5 Q4 A/ ?0 S" v) `& k  c  “十次才成功兩次的法術你也好意思用!”劉地“哈哈”大笑著說。8 Z5 Q$ b+ U1 W, S* s5 f
  “可她今天已經召喚了十一次了!”火兒一邊偷吃一邊說。它對於同為靈獸的赤豹、文狸不屑一顧,絲毫也不願意它們出現在自己家裡,恨不能瑰兒永遠不成功\。  H* M& Y4 g- _6 O
  “哈哈……瑰兒,你的紀錄又刷新了!”劉地興災樂禍地笑著,一邊也和咖啡加入了偷吃的行列。% w6 k6 M: w- D5 I$ I2 K; h3 v
  “不!準!吃!”瑰兒大喝一聲,揮動鍋子把他們三個從桌子上打下去,她乍著腰站在桌子前面,“小赤和小文沒來之前,誰都別想吃!”# C& p: D6 J) o8 c
  “嗚……`那要到明年了,我們要餓死了!”劉地裝作虛弱的樣子倒在沙發上。
  K% G7 ~/ x# x/ M4 I( Y! i  第十二次召喚;9 C; h+ s6 |4 F* R% y
  第十三次召喚;! h6 k- {! m" w8 T- U+ O
  第十五次召喚;( U3 T4 M  A2 v
  第二十次召喚……  e0 d( M; j1 H
  瑰兒堅持不懈地努力著,劉地開始裝睡,咖啡打著吹欠,火兒飼機又偷吃了幾口。
2 P6 S0 u( {- q: b! j6 E  第二十二次召喚;7 a/ Q% Z& h% H: @$ M. j/ I
  第二十五次召喚……
% @9 }, g( h$ u3 I" [  瑰兒嘟著嘴甩甩手:“一定是今天做飯做得太累了。”
; D) f, O# K8 C/ k4 R  第二十六次召喚;
, ?; |: }) p7 ^6 u0 k: ^& }3 Q  第二十九次召喚……
' G3 m$ q2 k% n& J* n4 E/ a  周影推開門走進來,身後跟著南羽。$ F0 M. |; z4 `, K+ _2 W/ _* Z+ R
  “喔,這就是召喚靈獸的法術嗎?我第一次看到。”南羽看著瑰兒,新奇地說。
& ~. l1 ~: t# j& X7 `  瑰兒臉微微一紅,全神貫注地念出了第三十次召喚。房間中的空間開始扭曲,產生了一團團的波統計表,先是一隻文狸,接著是威武的赤豹跳進了屋子中。& S9 y) d6 {& V& G; G$ J4 S
  “小文,小赤!我好想你們啊!”瑰兒撲上去,抱住它們的脖子了邊親了幾下,“我來給你們介紹我的朋友們……”瑰兒向兩隻靈獸指點一屋子的妖怪,“周影,我最好的朋友兼鄰居……”
; K( u  j6 W+ n2 ^1 c$ A$ E. T  周影向它們點點頭。
, ^) Z, j3 S- w& x4 u2 [  “火兒,它也是靈獸,很可愛吧!”( {& v; g- f* C4 _! x4 `* |( e- _
  “哼!”火兒不理它們。
( Z; E) l. i2 [0 S' y; k  “劉地,最聰明的妖怪!”/ F9 R) _1 U. X4 h2 f6 {0 k
  “哈哈……一不小心就讓大家知道我的優點了!”劉地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R, C4 m5 V# B; v& i7 O7 s' H
  “南羽,她是這裡最有道行的妖怪。”
, B% O- a! {  q: v/ n  “能夠見到兩位靈獸大駕,南羽十分榮幸。”南羽是這屋子裡唯一知道“禮貌”這種東西存在的妖怪。! o# @1 r3 U9 B2 j- I" e
  “對了,還有小貓咪。”瑰兒把咖啡舉起來,“看看,多漂亮的,摸起來毛茸茸的。”! i/ |$ a7 Y9 _" [
  “喵嗚,”咖啡緊張地盯著赤豹,小心防範著這隻過大的“貓”。% K3 i+ V0 ^) E3 R  q- F" w: [
  其實屋子裡的妖怪們,包括看起來不可一世的火兒在內,大家都在心中繃著一根弦,面對著這一雙靈獸,文狸和赤豹雖然不是必方那樣強大的靈獸種族,但和兩隻成年的靈獸站在一個屋檐下,還是不由他們不緊張。$ R' {7 U9 }' z1 F3 Q% w2 l  ?
  靈獸們也在打量他們。
" r2 X. p1 T  e# l) s  “各位,”赤豹先開了口,“瑰兒還是個孩子,而且過於天真,我們又不能常常跟著她,所以今後要麻煩各位平日多多看顧著她些!我先謝謝各位了。”說著它和文狸一起向大家鞠躬。
5 W( j/ [) X1 _$ }4 x& L  周影他們連忙還禮。
3 S5 b4 G/ ~, K  s8 X3 \7 J  大家已經明白了,這兩隻靈獸與瑰兒之間的關係和周影與火兒完全不同,火兒是這個家裡的孩子,小霸王,它生活的重點是撒嬌、任性和被寵愛。而赤豹和文狸則是瑰兒的父輩,它們看她長大,曾經和她母親一起照顧她,教養她,它們關愛她並為不能時刻跟在她身邊而擔憂。這裡站著的不是兩個強大可怕的靈獸,而是一雙關心子女的父母。想到這一點的妖怪們紛紛松了口氣,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下來——萬一來的是兩隻“火兒”,大家現在不再為這個曾經令他們不寒而慄的念頭擔心了。
4 U* _1 ?9 b) B  “準備吃飯了!”瑰兒興高采烈地宣布。她一整天努力的成果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稱讚,這令她頗為得意。“大家快坐下,我把酒打開!”瑰兒撤除掉施加在飯菜上為飯菜保溫的法術,“我買了香檳、啤酒和可樂,大家喝什麼?”
: P6 ~8 I; X1 G  妖怪們,靈獸們圍著桌子坐下來,雖然其中的幾個認為這頓酒席還缺少一些關鍵的東西:比如烈酒和以人類或其他妖怪為作料的菜,但是絕大多數的參“吃”者都已經認為這是他們曾吃過的,最豐盛、美味的一餐了。: w( g1 s6 r" D! s% J  [
  桌子上擺滿了美味的飯菜,電視機裡插放著春節晚會,遠處的夜幕中升起耀麗的煙火,襯上“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雖然多年前已經頒布了禁令,可是總有一些認為沒有煙火、鞭炮的春節太寂寞的人們堅守傳統,兼為別人帶來娛樂,為警方帶來忙碌的——即使坐了一屋子的妖怪,這看起來還是一個標準的人類春節。4 {/ w# j8 j" R% o
  劉地在座中誇誇其淡,調動了所有的氣氛,周影則是最認真地聽眾,南羽剛剛向大家分派了自己帶來的禮物:數副精工的繡品。火兒的是一副繡了一只可愛火鳥的手帕,瑰兒的是一條繡著徐悲鴻《山鬼》的絲巾,劉地得到的也是手帕,但是上面只繡了個篆書“地”字,沒有其他花紋,簡潔大方。只有周影自己一個就得到了一大堆——一套可以套在車座的座套,上面精心地繡了山水。
7 W' c+ N2 V8 O- F  “你在可兒把它放在車上。”周影靜靜地接過去時,南羽這麼說。  i* k; D# _0 c) W  O0 Z0 E
  “好象差極遠啊……”瑰兒進廚房去為大家端菜時看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語,“我連針都不會拿……不過……她眯著眼睛對著不鏽鋼鍋子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笑,“我也很可愛對吧。”她端起最後一道菜走出去,宣布:“各位,菜上齊了!晚飯是水餃,然後我們也出去放煙火——我全準備好了。”) e! N6 I4 }1 L% }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給大家留下美好回憶的節日,因為瑰兒精心的準備和打理,因為劉地一段段精彩的演說和一個個笑話,因為周影總是能認真地傾聽每一個人,因為南羽的大方舉止和才憶,因為火兒的無理取鬧(?)和文狸、赤豹的穩重大度,當然因為還因為有毛茸茸的可以抱在懷裡的可愛貓咪。妖怪們明白,自己一定會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一直清晰地記得這個春節的。
. @, `5 w5 g  F  午夜十二點鐘聲響起,南羽趕回醫院值班之後,文狸和赤豹也告辭了(都市裡的空氣和秩序都令它們不舒服),喝了一箱酒的劉地雖然一直聲稱自己沒有醉,但是也已經伏在沙發上睡著了。送走了瑰兒,周影和火兒也回臥室去休息了,只剩咖啡自己坐在窗台上,看著黑暗中亂七八糟的屋子,又看看外面依舊有煙火升起的夜空。2 x' F7 W& S. P! M
  “主人……”7 u% X% {; {2 r/ \1 k2 x
  這個晚上確是過的很愉快,在主人身邊不能永遠也不會有可以飛行在空中放煙火和坐在桌子上吃飯的機會,可是……. x* G0 ]9 n- x, _4 w6 [
  “我還是想和主人一起過節……”咖啡眼眶裡滾下淚水來,它拼命用爪子“洗”著臉,可就是不爭氣地流著淚\。“我想回家,我想和主人在一張床上睡覺,我想吃主人煮的牛奶蝦仁……”5 G3 @* S0 ^( C
  主人這時一定在什麼地方愉快地過著節吧,而自己有家難歸,以後就要和這些妖怪們一起生活了嗎?”我被拋棄了……主人不要我了!”咖啡一忍再忍,終於哽咽了起來。“我以後再也不偷吃,不在沙發上磨爪子,不撈熱帶魚,不刨花盆,不咬主人的手機,不亂出門玩,不自己開電視,不爬窗簾,不欺負鄰居家的孩子和狗了……嗚嗚……主人不要不要我啊……嗚嗚。”它哽哽咽咽地哭著,終於下定了決心,決鬥之後要回家去找主人,只要自己表現的乖巧一點,可憐一點,主人一定不會把自己扔在外面的。“嗚嗚,我好想回家……”在家裡天天睡在主人身邊,睡在溫暖柔軟的床鋪上,而現在卻要在冰冷的窗台上過夜。火兒正在床上熟睡,邊睡邊從這頭滾到那頭,連周影也被它蹬到了角落裡,如果咖啡敢上去,多半會被它踢到窗外去,而劉地伸長了四肢占著沙發,酒氣沖天,就算求咖啡也決不去靠著他。" K$ h. t; j  P! z; n
  “嗚嗚……”咖啡低聲哭泣著,終於也哭累了,慢慢進入了夢鄉,做起了一個主人帶著美食來接它回家,並且向它陪禮道歉的美夢。& D: a9 p( _3 E4 v
  大年初一整整一天,劉地放棄了所有的約會對咖啡進行魔鬼訓練,他們在屋子裡關著門,也不知道他教了咖啡些什麼,只知道教得起勁,學的賣力,連早、中、晚三餐都是瑰兒敲門之後,他們自己拿去在屋裡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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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兒開始還在睡覺、看電視、玩遊戲、吃東西……乾它喜歡的日常事物,可是當太陽漸漸落山之後,便開始把好奇心轉移到劉地和咖啡待的房子中。它趴在門上聽了一陣子,只聽到咖啡在扯著嗓子“啊啊,唔唔”地叫著。
' `5 V" s8 a% L! @1 Y1 J  \  “那頭狗到底在教什麼呢?難道他教的比我還好?”火兒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來了就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它現在就打算把門一腳蹬開衝進去。
; u4 [$ @7 [) r1 m3 M) N9 T  “火兒?”周影看著它的古怪舉動,第三次叫它。, b: u1 x# T) e  |& B7 ~8 m- d
  “幹嗎?”百分之三百不耐煩的回答。0 x# m8 A; z$ L& A! M2 o
  “我要走了,你今天跟不跟我走?”
  P0 m8 u5 f# C+ v: t7 H- j7 W: a  “走?”火兒一拍頭,是,周影工作的時間到了。它在陪周影和好奇之間猶豫了二秒鐘,便飛到了周影肩上。“走吧,走吧,打獵去了!”——周影每天工作的時間便是火兒狩獵的時間,遇見不順眼的乘客,按照它和周影的約定不論對方是人類還是妖怪都要強迫他們以肉抵車費的。火兒已經一個月沒有遇見合適的獵物了,所以急於再去狩獵。- |. n( a, R- A, @5 d! `4 O8 Q$ e
  “大年初一還去工作!”正在向刺繡挑戰的瑰兒舉著扎了十幾個針眼地手問。
7 B. f9 O) C% Y( A' Q8 H( H9 p  “嗯。”周影答應著,走過去幫她把傷治好,囑咐一句,“我不在家你就別扎了。”便走出了門去。: e* n' J3 w4 r" a2 k
  “什麼別‘扎’了!人家是在刺繡。”瑰兒咬著指甲嘟起嘴,“我是沒有人家那麼多才多藝,也不用這麼說我啊。”她抓起繡得亂蓬蓬地作品看看,咕噥一句“抽象派作品。”便丟在了茶几上。她自己坐在屋子裡,眼珠轉來轉去,終於也落在了劉地他們待的屋門上,“喔……學法術啊,”她躡手躡\腳溜了過去,趴在門上聽。
4 Q! S) N% A1 E* k9 Z  “喔,喔,喔!”咖啡正大叫著。
: ?8 x+ ~& \0 m' v; `6 u& J, |  瑰兒嚇了一跳,忙向後一閃。" ~: g; H* n9 X1 e0 b
  “啊,啊,喔!”聲音隔著門也隱約可以聽見。* l, f' `* o; ]& G0 z
  “不是說練法術?這不是在練發聲嗎?”瑰兒不解。
7 Q% o. m! M, E4 D& H5 D$ n  周影一般會工作到天亮,火兒當然也是那時才會回來,瑰兒自己看了一會兒電視,有些無聊,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等她再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卻看到劉地他們已經從屋裡出來了。
4 a7 z" N2 \7 D% z: X" ?% \9 p  “現在我們開始實戰演習。”劉地吩咐著,“你先用我教的第一招!”" J. E' K& c1 ^2 F; Q5 B
  “是!”咖啡大聲答應著,大吼一聲向桌子上擺的一樣東西撲去,“刷”“刷”兩爪,“皮毛”紛飛。9 k" s9 b/ X+ G- q
  “呀!”瑰兒尖叫著跳起來,“我的‘兔子’!”被用來做咖啡的練習對象的,正是瑰兒心愛的毛茸玩具,當瑰兒的目光落到那間做為教室的屋中時,又有更大的聲音叫了一聲“我的小熊,我的鱷魚、我的小豬!”她收集的幾乎所有毛茸玩具都躺在那裡,一個個支離破碎,裡滿的棉絮飛散的那處都是。& j/ ^  ~- e! M2 Q" ]: c
  “再用第二招!”劉地還在大聲訓練著咖啡。, i) o1 A0 m% U. q( d! Y
  “是!”咖啡大叫一聲,撲向玩具兔子,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牙齒狠狠地陷了進去,咖啡“唔唔”地叫著,用力甩著頭,把玩具兔子撕爛。
; \" e" @/ [4 T1 d4 E( \3 h+ ?  “你們在幹什麼!”瑰兒衝過去搶救自己的兔子,和咖啡爭奪著,“你們竟然把我的寶貝們!把我的寶貝們!”  J' [  n! f0 v8 S/ G
  “好,現在用第三招!”劉地指揮若定的說。- w. J# v+ \3 L2 m
  咖啡向瑰兒迎面一抓,接著後腿猛蹬,借勢在空中翻了個身,又張口咬下去,一串動作一氣呵成,足可以得9.99分。瑰兒好不容易躲過了這些襲擊,不由站在那裡發呆。% g& A5 y% p! Y& `% k4 M3 I3 f
  “哈哈哈哈,我教的怎麼樣!”劉地洋洋得意起來。
( m7 R# b2 Z) N* R7 ]6 v# C& X  “哼,這哪算什麼法術!這還不是打架!”瑰兒不服氣地說。8 k3 {* t  x7 i, A
  “在兩天之內把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傢伙教會法術?這神仙也做不到吧!這不如教它怎麼用自己的本能去決鬥。”劉地把鼻子翹的高高地說,“另外我也教了它法術啊!咖啡,露一個給她瞧瞧。”8 Z! D8 A( o. z; b$ C, P3 k' [. ?
  “是!”咖啡答應著,鄭重地擺出一個架式大聲叫“啊,窩,餓,一,烏,淤……”" z2 t- I& H) @3 j. o
  “原來是在學小學語文,難怪聽起來象發音練習。”瑰兒眨眨眼說。
, L, C. r+ A. L  “不對!”劉地沖咖啡大喊一聲,“念咒!”
0 f; x# o( Q+ G/ n5 Y  “疾!”咖啡一揮爪子叫。& x/ d' G; ]) |: `4 g/ _; z' I+ r
  瑰兒嚇得一閉眼,可是咖啡喊過之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7 C: o' v4 v3 j/ o. L
  “很好!”劉地稱讚說,“再來,下一條法術!”
+ z6 M% Z1 l/ g& _  “劈!”: Y2 h* @( L% V: X6 F# ?
  “不錯!繼續!”0 j2 b$ G5 T8 S& s
  “震!”$ `& S* e! d3 a8 X/ b* p
  “好,這次不錯,以後就照這個樣子去做。”
, k  h) \! U  g1 r1 r  瑰兒滿腹狐疑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明明只是教它大喊大叫而已,這叫什麼法術!”
# R! z( @$ c: _6 f/ }  “大喊大叫而已!”劉地大喊大叫起來,“你以為教它容易啊!你知不知道光是讓它不說那個‘喵嗚’花我多少功夫!還而已!真是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
, v+ E2 ^4 P7 @, @/ y  “對喔,我說是覺得不對勁嗎!”瑰兒終於找到自己從剛才就感到的不同是在什麼地方了。原來是咖啡每說一句都要加上的那個“喵嗚”沒了,“我說怎麼聽到你們在做發聲訓練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啊!可是即使這樣,它也還是不會法求啊?只會吆喝有什麼用!”
, K: l* |* {; S, c' Q  “會吆喝就行了。”劉地一下子從空中交出三張咒符來。“到時候把我的畫貼在它身上,只要它會吆喝,就能用。”- [: I% \" o4 J; ?- K1 n
  “原來是這樣……”瑰兒點著頭,“要用作弊的辦法去贏,不虧是劉地,也就你想的出來。”
  T' U: j. w; P8 h  “那當然了!哈哈哈哈,”劉地馬上接受讚揚。他伸個懶腰說:“行了,訓練到此為止,明天帶你去實習,後天就可以決鬥了!現在去睡覺。”轉向瑰兒張開手,“瑰兒,我們也睡吧!”
" a+ }! _. d4 D: P; Y  “砰!”一聲巨響之後,劉地出現在了茶几底下。瑰兒打個哈欠:“我真的要去睡了——你最好盡快把我的寶見們修好,要不然我們明天早上就吃蒜蓉狗肉。”說完,背著手走出門,回對門自己的家去了。
% _1 ^# O+ y( w# e) A: |  咖啡因為牽掛著要去“實習”的事,天亮沒多久便醒了,在屋子裡緊張地走來走去,又一遍一遍的演習自己學來的招式——這時瑰兒已經把她的寶貝玩具全藏好,它只好在那裡對沙發靠墊下手,弄得滿屋子棉花。劉地卻若無其事的呼呼大睡,一直到吃了午飯還不肯起來。
2 R4 m& g' B: C0 Q3 g  “他能教你什麼!”火兒兀為自己咖啡在自己的課上“睡覺”的事耿耿於懷,一邊吃劉地的那份飯一邊說“你決鬥時一定會輸,然後就被對方吃掉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再吃了那個妖怪給你報仇的。”
* b  s7 @4 f) L) ~  “我偏要贏!喵嗚!”
* }5 d# T7 I/ X- L4 |& h" K3 y  “不準加”“喵嗚!”劉地在睡夢中丟了只鞋過來。; H" I; J) L5 |: p0 j8 [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去‘實習’!”咖啡急著問。. n% O# L, l6 }  j* K3 O. z# k$ r
  “美女……唔……”劉地翻個身,抱著枕頭又睡著了。9 Z3 M+ x  ]& f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劉地終於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半沒,周影和火兒要出門去的時候了。. H) p0 e8 N9 a/ A5 ]  k" O
  “你說要去‘實習’,竟然睡了一整天!”咖啡憤怒地叫。
* O. \' C+ D( h  A3 Z  “我教了你一夜,當然應該睡一整天!”劉地吼回去,“你一分學費都不交,毛病倒不少!周影,送我們出去‘實習’”。: Y. D& \. T9 K/ j# R! S$ O/ h. L% A
  坐上了周影的車,火兒忍不住問:“你們去‘實習’什麼啊?”
) z% K0 c% N* l& d+ |/ E) i$ n  劉地淡淡一笑:“捉妖。”
! g" [& S6 _- d/ e  周如的車停在一片新建不久的居民區旁邊,這片居民區有一個與眾不同的顯著特點——這是劉地和咖啡親眼見過,周影在收音機聽過,火兒在電視新聞裡看過的——就是樓體上有一個一個的洞。現在這些樓上的洞比劉地和咖啡看到的時候更多了,分布在這個居民區的十幾棟樓上,使這些樓看起來象一種叫做“篩子”的物品。! u7 I4 n& p1 \, b& p4 S* q
  “來這裡幹嗎?”
! e! E# U6 p3 }/ r6 h+ e  “捉妖!”
3 _( S- O7 ^; v# P: y  本來正和周影開車要走的火兒聽到了“捉食物”這句話,立刻豎起了耳朵(它有耳朵可豎嗎?)逼著周如把車開了回來。它掃視周圍一眼,問劉地:“食物在哪裡?”
  ?5 g3 v" [0 e: k2 h  劉地一指樓群:“這些洞決對是妖怪所為的,咖啡,捉住這個妖妖怪就算你出師。”4 z, `3 Y* t4 i# s: ?# O
  “我去找來吃!”火兒立刻向樓群飛去。劉地一把揪住它的尾羽:“這是給貓的‘實習’題目。”* h* z" G/ Z% `+ d4 Z: o- K
  火兒把臉貼進他,瞪著眼說:“可是我餓了,我想吃!”: k2 Z$ s. l4 i8 m
  “你剛吃了晚飯!”
+ Y0 G: `% T# }+ T( I3 Y: ?  “這是宵夜。”( g3 ^. t7 `: E) V$ _* O
  “貓是狐狸留下的!你這個沒義氣的傢伙!”  b4 n  B; R, O
  “好吧,”聽到是林睿的委託,火兒只好讓步了,“讓它走,但是捉回來歸我吃。”咖啡正在地上拼命洗臉,一邊發抖,火兒在它背上蹬了一下,“快去!”; l  d7 o( B! D+ ~0 S  {6 B5 n% ~
  咖啡一下子蹦起來,抿耳朵看著黑呼呼的樓群,好不容易開始邁步,卻是在一步步地向後倒退,一直退到車邊,鑽到了車底下。5 c3 R' x  H# O: e6 n
  “給我去!”劉地拽出它來向樓群中一丟,“這是最適合你的了,抓不到它別回來見我!”+ n5 q% l6 |! O
  咖啡小心翼翼地在樓群中挪動,在它看來,每一個陰影,每一塊磚頭都象隨時會撲上來的妖怪一樣。它夾著尾巴,貼著耳朵,用無聲無息地步子走路,準備逛上一圈說“沒見什麼”就回去交差。$ Z; y9 N! V) X* P7 z1 l+ X
  事情卻偏偏不稱它的意。
" x2 `" }" `$ W  剛剛轉過一座樓,便聽見“咔嚓”一聲,有什麼走了過來。
" ~$ [/ O: h8 i. q( l3 g' `# O  “妖怪!”咖啡在心裡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鑽進了最近的樓道中。
- i8 q- Y' d& L; P& y3 r  幾團亮光慢慢移進,漸漸傳來了說話聲,腳步聲。7 H$ }! @5 ]* S
  “這究竟是什麼質量問題?!”為會麼剛蓋好不到兩個月的樓會這樣!買主們都在吵著退錢並要求賠償!你說該怎麼辦!\"
, N6 c* |. E) M8 H8 s8 h  “這……這確實不象質量問題啊。”5 O5 G- c* n3 ?7 A0 k, l
  “那是什麼問題!人為的!天然的!風化了!”
. h. d  [8 i$ s. t4 v* x) c' R5 T  “這……這……”' k- O( {4 {& X% {7 U0 n
  “你不用在那這了!如果弄不清原因,保險公司不賠的話,你賠?我請你們公司來蓋樓,不是簽了質量合同的!”
4 N! m& @  ^+ e1 J5 U9 h; @6 _8 {. }# q5 B  “等一下陳總,這怎麼能算質量問題啊!”
; w" M, X6 ?! L0 m, B  “那你說是什麼!”' N5 D  h( [, l6 K+ s* \& l
  “……”' O* h: B# l4 O. B7 t) {
  說話聲漸漸遠去,“原來是幾個人類,”咖啡“呼”地長出了口氣。
) e' }1 B( s' {  “呼……”另一個吐氣聲從身後傳來。% N$ G0 O1 \  S  Q% h
  “誰……”咖啡扭動僵硬了的脖子去看,一雙幽幽的小眼睛也正在看著它。“妖——怪——出——來——了——”咖啡覺得自己連舉足逃走的力氣都沒了。5 u" R/ @* }5 q/ V
  “啊——”那雙小眼突然發出了一聲怪叫,轉身就跑,不小心在樓梯上摔了個跟頭,爬起來接著跑。
. n9 e1 o' S) p# ^  “它逃走了!”咖啡不信地眨眨眼,“它看見我就逃走了!”它鼓起勇氣,點燃鬥志,舉起爪子向逃走中的妖怪大喊:“疾”劉地留在它身上的符咒立刻發動,正好命中那個拼命自樓上逃竄的妖怪,使對方一個跟頭摔了下來。7 f) N/ W+ U7 x7 s7 ~% h- q# k' I
  “成功了!”咖啡歡呼一聲,“原來我這麼厲害!”它信心百倍地撲了上去,口中大叫著:“貓爪!”“貓牙!”“貓蹬腿!”三記絕招招呼過去,那隻妖怪慘叫一聲,癱倒在地。咖啡已經看清對方是個瘦小的“人類”男子模樣,它想都不想地又上去一頓爪牙攻擊,咬住對方甩著頭,“呼呼”地叫。
" V0 y/ l# t) i  “啪啪啪!”劉地拍著手走過來,“乾的漂亮!讓你對付這隻老鼠果然是最佳選擇。”
+ m. p: d  k: F; \6 T; k& A/ t  咖啡本來還在為自己的初戰得勝得意非凡,聽到這句話,斜著眼向自己口中的對手看過去——對手已經在它的攻擊下顯出了原形,那是……
# \# ?% h/ D- E  “老鼠啊!”咖啡怪叫著把對方丟了出來,“肥皂,溶液、消毒水!”它叫著跑起來,“老鼠啊,細菌啊!”$ Z5 m4 y! T+ |, U
  “你到底是不是貓啊!”劉地接住那隻老鼠,看著用自己外衣用力擦著嘴的咖啡。" ]* @0 h; p. r3 p2 G
  “貓又不是捕鼠的工具!”咖啡氣呼呼地叫,“主人說了,老鼠身上有很多細菌,絕對不可以碰!你居然騙我去咬這種東西!啊,髒死了!髒死了!我要得病了!”
& c( R( T- \/ \1 @0 ?  “真是什麼主人養什麼貓!”——這是劉地唯一的評價,他拍拍咖啡,“那不是老鼠,是妖怪!”" y# y4 f% P6 |  ^8 Y
  “妖怪!”
9 r; q  E2 h, D7 G! \- R; I4 T  “你沒咬老鼠,咬的是妖怪明白了吧,現在你已經能對付妖怪,你出師了!”
! a  @! D1 M) m) z) z6 U  “我,打贏了妖怪……”咖啡看看地上的老鼠,再看看自己的爪子,漸漸明白過來,“我贏了!哈哈哈哈,就是的,妖怪算什麼,還是貓厲害?!”
/ j' `5 _$ i; B$ q' \  老鼠妖怪漸漸甦醒過來,又漸漸化作了那個又乾又瘦又黑,鄉下農民模樣的人類,在三個妖怪,一隻靈獸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N- }" U# b8 Y
  “我是說過要吃不錯,可是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不好吃呢……”火兒愁眉若臉地說:“你們不會逼我非吃了它不可吧?”
# z; }4 M' n. o4 U  “……誰會逼你幹這種事,”劉地拍拍還在用爪子拽著劉地衣服擦嘴的咖啡,“實習結束,你畢業了行了吧,可以放開我的衣服了嗎?”
8 N3 q3 R% T; O  “可是我咬了老鼠啊——嗚嗚嗚——”咖啡提起來就傷心。! y5 j; v6 S' {, B4 n. ?
  劉地聳聳肩,拎起咖啡來向周影,火兒說:“走了。”# R% W2 l$ Y9 L/ S+ I$ r' L
  “那它怎麼辦?”火兒雖然不想吃,浪費了又不甘心地看著老鼠。2 {% Z- o, \0 W3 ^3 E- |' m( b
  “讓它走吧——真是奇怪的妖怪,天天在這裡打洞玩。”劉地真想不通為什麼這隻老鼠一定要堅持不懈地在這裡打洞打了好幾天。' ~0 o) y2 V2 r; g7 m+ n
  “哇嗚——嗚——各位大爺,可憐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老鼠終於弄清楚了發生了什麼事──自己被一群厲害的妖怪抓住了,它雙膝往地上了跪就開始磕頭,邊號啕大哭,“各位大爺,行行好啊,小的上有100歲老母,下有3歲的兒女啊!各位大爺大發慈悲,不要吃了小的啊,各位大爺……”- f; [. m3 a: J) N
  火兒的眼睛跟著他的磕頭頻率上下,一會就覺得頭都暈了。+ D% P0 s& N( L7 F- a* u
  “各位大爺行行好,各位大爺行行好,千萬別吃小的啊……”
- c  _$ k' D; H# Q0 m  _8 K- ]  劉地不由自主地把手伸進了周影的口袋,拿出了錢包來,口中解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聽見人家叫‘大爺行行好’我就想掏錢。”
  f* x0 Q: N$ O  “那為什麼掏我的錢?”周影雖然這樣不解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說:“原來妖怪也有以乞討為職業的,我從來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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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嗎!”劉地把錢遞過去後說。
3 ?) P' m0 T( w" m6 c) p/ K/ i; y  “錢……”老鼠顫抖著手接過那張百元大鈔,“這位大爺不但不殺我還……”它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至少可以給老娘買件象樣的衣服回去了……”. c6 }  J0 N, g& F
  “你……是妖怪對吧?怎麼這麼象逃荒的呢。”劉地皺著眉頭問。- Q; Y9 Y- A& m; V* b
  “小人不是逃荒的,確實是妖怪,家住濰縣的鼠妖張二十七,本是前來這裡打工,無奈遇雇主不良,昧下小的一年的工錢,以至無法歸鄉,滯留於此……”他說的聲淚俱下,“小人一家今年的年節也就泡湯了……”7 r1 c: F: x: G+ F$ I
  “……”劉地聽得嘴都咧到腮了,“真是苦大仇深的被剝削者啊,可你好歹也是個妖怪吧?至於這樣讓人類欺負嗎?”
1 r& Z* q6 h1 }/ ^! Z; S  “小人出身卑賤,種族名聲狼籍,是以自小人祖父輩起便發誓堂堂正正做妖,數代以耕種、打工為生,實在不敢做出欺人殺生之事啊。”老鼠眼眶紅紅地說。看來他對那個騙他工作一年卻分文不給的雇主也痛之入骨,卻還是忍了下來,沒有把對方怎麼樣。
: Q" X9 _1 d% e- C1 a' J& `+ r* G  “所以你就來拆他的樓泄恨!”劉地有點明白了。
" w/ n# O- T; B( u) F  “不,不,不,小人不敢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老鼠慌忙說,“這些樓皆是小人蔘於修建的,即然沒有拿到應得的工錢,小人就想把自己做的工收回。”
) v" r. L* T9 ]0 m: G  “把自己做的工收回?”劉地打量那些篩子似的樓,“就是說,把你幹的部分拆掉吧?”
' K0 O. r( i7 y: l$ W$ ^  “是,是,別人辛苦建造的部分小人是萬萬不敢破壞的,小人只是拿走自己乾的部分而已。”老鼠說。4 e2 D( p5 w9 l8 e4 t
  “有道理!”劉地點著頭。
4 y: a) y6 i. x3 I! _( P7 X: U  周影對著那片樓群,總覺得哪裡有點“沒道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3 _6 C) V0 I& `( z1 L  D+ J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繼續在這裡收回自己的勞動成果?”
' R7 P' H, L  t3 ?  w' E4 w  “不,不,小人自己修的最後一塊磚剛剛也拆下來了,本來小人準備再去找一份工作,多少掙幾個錢再說,不然,不然是無顏回鄉了。可是現在這位大爺給了小的錢,”他用顫抖的手舉著那張鈔票,“有了這一百元,小的就,小的就……可以多少買點東西回家了……”4 k2 _( @! V2 @$ F# C( f* J
  “太可憐了!”火兒忍不住揉著眼睛,“我從沒看過這麼可憐的妖怪,竟然被人類欺負成這樣,太可憐了!來,我把這個錢包給你!”它大方地把從劉地身上弄來的錢包遞過去。
  g3 V- j% h/ ^% X; [4 Y, V6 a1 `8 ~2 U  “那麼我也把錢包給你!”劉地一把抓過周影的錢包也遞過去,狠狠地瞪了火兒一眼。
, \7 o- q2 d% c$ u9 O  “我把這條銀項鏈送給你!”火兒一把拽下劉地脖子上的項鏈。
& i; a" @& F* d3 O) F) x0 f  “我把這件外套送給你!”劉地馬上剝下周影的外套。
# f. c$ @- ^$ I0 U9 d; h  “這件風衣送你!”
# l% Z; q* N: X% o  “這件羊毛衫送你!”
1 \( C  M4 U; w) |! z/ |3 ]" S  “這個手機送你!”6 B2 ?8 l: L# u
  “這支手錶送你!”
- P; P) r* p1 Y  Z% T1 |2 R  “這件襯衫!”3 Z  Z# C3 ^; y- X# k6 F
  “這條褲子!”
# Q6 s, l3 ?$ ?1 K  “皮鞋!”- X8 s; v* o7 I( H$ C9 e7 L7 C
  “襪子!”+ r: i2 Q! a# r% a
  “……”
+ }* j) I0 F' Z" ?; G0 U; B& k  老鼠手裡很快就抱滿了東西,“各位大爺,你們實在是大善‘妖’啊……我今天是燒了高香才遇見你們啊……”他感激涕零地哭了起來,“各位大爺,你們的好心會感動老天爺的,好心有好報啊……”這場募捐的最後,他抱著兩個錢包(共計五千五百六十三元七角),兩套衣服(不含內褲、背心),皮鞋、襪子各兩雙、手機、手錶、戒指、項鏈、墨鏡各一,千恩萬謝的離去了,剩下兩個只穿著背心、內褲的妖怪站在冬夜的風中……
% r0 s7 Z0 K1 m: a0 \  “實習還沒有結束!”劉地惡狠狠地宣布,“那個該死的建築商!害我損失了最喜歡的一條項鏈!”他不能向火兒發泄(他自己的行為也沒好到哪裡去),於是把目標轉移到了無辜者身上,“咖啡,你對付過妖怪了,現在敢不敢再去對付一個人?”
0 R# X; Z$ z% \& X/ ?  “人?”咖啡睜大眼,它還沉浸在戰勝了妖怪的喜悅之中,一拍胸脯,“人算什麼!貓才最厲害!”  j9 }) F: L0 k  G" A* m) I/ C8 A2 o2 G
  “那好,我們走!”劉地一回頭,“周影送我們去……”卻看見周影已經上了車,正準備開走。“喂,你去哪裡?別丟下我們啊!”' l3 y( ^* d9 K1 ^# b8 ]
  “回家穿衣服。”周影把自己的樣子指給他看。( }, {6 p% K. v+ k: q
  “這叫健康美!走走,先去××公寓。”劉地鑽進了車裡,“暖風開大點。# e) m, `: m" ]4 s
  “我來幫你開!”火兒“嘿嘿”地冷笑著揮動翅膀,“你想開到幾成熟啊?”劉地身上頓時冒出煙來。
) q9 @7 L0 P: X* C  大腹便便地建築商躺在浴缸裡,看起來有點象泡漲了的饅頭。“呸呸,”火兒在他上方吐著口水,“今天晚上盡看見難吃的東西。”% e. {  a6 l3 U7 E/ |
  “誰也沒求你去吃啊!”劉地抓起桌子上的香煙,不客氣地就著火兒點上,“咖啡,上!看你的了!”: v4 [5 \1 v( R( ~
  “是!”咖啡大叫一聲,向建築商撲上去。浴缸中的男人正在為新建的樓群變成篩子的事煩惱著,突然見一隻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惡狠狠地撲向自己,他用浴巾向貓抽過去,卻被貓靈巧地躲開了。
5 T  G, u8 r4 g  “吃我貓爪!”這隻貓用人類語言大叫著,“再來一個貓牙!”
: p3 R( F6 l6 \; }3 R# u  “貓……在說話……”被咖啡連抓帶咬地疼痛還不及貓會說話帶來的衝擊大,“妖怪啊……貓在說話啊……”
  V3 _4 r; L3 q5 B- R6 I* A% C8 }  “誰是妖怪!”咖啡衝上去又是一擊,“再吃我一記貓蹬腿!”
( z9 x$ R$ s4 o4 ?  “妖怪……救命啊……”建築商顧不得自己光著身子,向門外逃去。0 L0 ~' j& P+ t8 g
  “你是我的實習作業,哪裡走!”咖啡咬著他的腳踝拖回來,一頓爪抓牙咬,直到他倒在地毯上再也不動了。“哈哈哈哈,還是貓厲害,人類算什麼!”咖啡爬上他的身體,擺一個勝利的架式。' F6 M4 o) f! z5 d% D4 @
  “不錯,不錯。”劉地正從保險箱裡往外大把大把地拿鈔票,敷衍了事地說:“你畢業了,你厲害。”他很有良心地分了幾百張鈔票中的一張給周影,“我們走吧,免得被人看見。”5 i7 N/ K: w7 O3 [( ]' ^
  這時聽見樓上呼叫聲、打鬥聲的建築商的家裡人正衝上來,但他們看見的只是赤條條暈在地上的建築商和一地的水跡而已。這名建築商不久後便因為遭受到巨額索賠和出現“貓妖”的幻覺兩重打擊而精神衰弱,入院醫治,而他的公司也因為這次事件,在幾個月之後宣告破產了。
$ @  K6 c9 V" X5 K! p* B  當然罪魁禍首們不管這些,他們正坐在車上,討論回家穿衣服還是去百貨公司拿衣服的問題。
' K% F( r3 r; x$ ?: V& U  冬日的早晨,陽光微弱地穿過雲層落在大地上,數片殘破不堪地枯葉在地面上翻滾而過,發出“沙沙”地聲音,樹葉捲過之後,現出了那隻貓的身影。它的眼中閃著堅毅的目光,義無返顧地踏進了公園大門。
& g- G" K4 v( c2 x1 m) ]9 y  “沒想到你竟沒有逃跑,真的敢來!”黑貓站在樹枝間問,問罷縱身一躍,靈巧地落在地上。- _% j  M) e: Q& ?; _, E" k: {
  “彼此彼此!”花貓昂然地回答。/ q7 @# w8 Y9 e& r1 f+ E/ J: u: S9 a4 x1 U
  “那就走吧,”黑冰搶先向動物園中走去,它站在一面指示牌下說,“就按這個路線,先活著走到後門的,就是勝利者。怕死的話,現在退出也不遲。”* l7 \7 l5 j7 [
  “哼!”咖啡一豎尾巴,“那你就快夾著尾巴逃回去吧。”7 J  z9 t1 a6 K( I9 U$ l+ j
  “走!”黑冰一躬腰,箭一般地衝了出去,咖啡生怕落後,緊忙趕上去。
" t+ }, z! }' ^5 H  在指示牌上劃著的路線是:狼籠、野豬圈、猴山、鱷魚池、長頸鹿館、虎山……跑了沒多久,兩隻貓便接進了第一目標,狼籠。
- t+ Q' ^) X/ N, p  籠子裡或坐或臥地關著七、八隻狼,當兩隻貓跑近,它們立刻全站了起來,露出獠牙,死盯著對方。不過這也只是它們身為動物的一種本能而已,這種在動物園中出生,被人類飼養長大的動物已經失去了太多野生同類擁有的東西了。至少在野生環境中,動物們會直覺地分辨出誰更強大,不論是獅子老虎,還是熊,它們是決不會招饒“妖怪”的。它們都會明白,“妖怪”是一種比人類還有奇特而且強大的東西。而這些動物園裡的狼卻在黑冰和咖啡大搖大擺走進籠子之後,向它們包圍了上來。
) {" Y' z% S0 ]# k1 ~  “死狗!”
( ?; b! i# M* r3 X# x1 s; `  D  “我最討厭狗!”  ~3 |% s) |, v. Y
  難得妖怪和貓有了一致的觀點,於是兩隻貓象一陣風似地卷過去之後,留下了一堆癱在一起的“狗”。+ E1 f- W5 c7 x1 {  e
  咖啡拼命地往前跑,生怕落在黑冰後面,但是整天待在家裡,運動少的可憐的它跑步怎麼可能是野貓出身的黑冰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被甩開了一段距離,當它到達野豬圈的時候,只看到被法術炸開的圍欄和半趴在地上的“烤”全野豬。“可惡,要讓它搶先了!”咖啡踩著野豬的頭衝了過去。
! i) b1 h1 \$ ?' ~6 l; Y  猴山的猴子們剛剛醒來,開始吵吵鬧鬧地度過一個祥和的上午,先是那隻黑貓從高達幾十米的外墻一躍而入,開始是一隻猴子想拽拽貓的尾巴,然後兩隻、三隻、十隻……猴子們全圍了過去,想把這隻從來沒見過的動物當作有趣的玩具。" V' N4 e5 F  P8 s9 P
  “急急如律令!”黑冰大喊一聲,圍著它的猴子們橫七豎八地飛了出去,其它的猴子都嚇住了,不敢再往前走。黑冰深吸了一口氣,調節一下呼吸才又往前跑。其實它的法力有限,一天之內可以使用的咒語也就有限,但是養精蓄銳好幾天,為的就是今天來對付咖啡,讓它知道貓和妖怪之間的差距多在,所以一定要保證一開始就遙遙領先才行。1 ?- e& t, L/ ]: ?6 ^* P
  咖啡跳進猴山時,黑冰造成的混亂剛剛有些平息下來,聰明的猴子們已經知道了“貓”這種東西不是玩具,而具有危險性,所以不再圍上來,而是採取了在遠處向它扔石頭、果核等東西的戰略。# D/ A. Z( @) [" v/ Q
  “滾開!”咖啡用嚇唬貓的辦法嚇唬它們,“給我滾開!”但是猴子們根本不怕人類語言的恐嚇,依舊向它毛東西。石頭砸在頭上好疼啊!咖啡氣壞了,而且那隻妖怪都對付地了這些猴子,難道自己會不如它。
5 Z7 v, w3 |: @0 ^. O9 d- T  “震!”咖啡躬著腰大叫一聲,發動了劉地給它的第一張符咒。" j5 w  g1 T, D) e; T% {
  整個猴山一陣地搖山動,象地震了一樣地晃起來,猴子們被亂拋亂丟,假山上的石頭也向下掉落,果然不虧是地狼畫的地動山搖咒,這一來不僅黑冰驚愕地回過頭來觀看,連動物園的管理人員也被這場“局部地震”驚動了出來。
# K# A% ~  d. H( s5 V2 c1 l' v+ d  “狼!狼怎麼跑出來了!”
) s) ^0 `& H& f$ ]  “還有野豬!野豬!”
! K+ b- z: Z* p& B( G- Z% g6 m  “快,打電話報警!準備麻醉槍!”, B3 \3 M& Q) E9 u5 j  A( q
  “先回屋裡去,回屋裡去!”
; a$ {% B2 Q$ K9 L( W8 P: y; B% u9 W  “掛出停止營業的牌子!別讓遊客進來!”# S- |- y& E  n2 l' _
  “救命,狼啊!”8 N0 }* E5 c+ q" F( y
  人類在後面大驚小怪地聲音並沒有打撓兩位決鬥者,它們一前一後,已經到達了建在室內的鱷魚池。1 y  ^) l4 W5 g1 |* l2 K
  “這裡真熱。”黑冰這麼想著,踩著鱷魚露在水面上的身體徑直過去,“還要住有空調的房子,住在這裡的全是些嬌氣到不得了的傢伙吧?”當鱷魚無聲無息地向它游過去時,它已經邊搖頭惋嘆著現在這些動物們的軟弱,邊跑出門去了。0 n) n0 x3 w0 v  {1 x3 W* ?) [  F( [
  第二隻貓又進來。
7 P/ i3 {' H& P$ R$ p5 R  鱷魚們已經紛紛游向站在水中間石頭上的咖啡,惡狠狠地看著它,它們不會再忍受一次當踮腳石的經歷了。$ Y( g& A, B3 u; O
  咖啡正在東張西望,根本沒理鱷魚們:“魚在哪裡呢?老實說昌魚、鱒魚、梭魚、黃花魚我統統吃過,我還真沒吃過鱷魚,”它舔舔嘴脣,“聽名字還不錯,可是怎麼沒有呢?難道被那隻妖怪搶在前面全吃光了?”
' K! i0 k: U0 T% M: y  “嘩啦!”一隻鱷魚從水中竄出來,一口咬向咖啡。. g& s7 b* p  w9 Z2 W
  “啊……”咖啡一聲慘叫,連跑在前面的黑冰都聽見了,接著一聲巨響,鱷魚館的墻塌了半片。咖啡濕淋淋地跑出來,用力抖著身上的水,口中還在抱怨:“鱷魚館裡沒有鱷魚,卻有那麼一大群著大牙的傢伙,害我全身都濕透了,真是倒霉。”
4 H. ^: k' q' o3 u6 A+ f  長頸鹿。
2 B: E7 i2 d) J- P" L1 x  黑冰一邊念叨著這個名字一邊進了這個高大的建築裡。長頸鹿的話,就是脖子長一點的鹿吧?它這麼想,可是這個很大的建築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 N, P+ L# A7 n4 k  “明明有動物的味道。”黑冰吸著鼻子,小心地伏低身體,“這裡一定有什麼,為什麼我卻看不見!難道……”左看有隻大蹄子,右看也有隻大蹄子,“難道……”一雙巨大的眼睛眨動著,伸到它面前。
$ u$ W) ?# M) t3 d7 t8 d  “啊……怪物啊!”
! _1 R; _4 r# A7 t3 ^, ]& y; o  這次是黑冰的一聲慘叫劃破天空,接著長頸鹿館“轟然”一聲,墻上出現一個大洞,黑冰連滾帶爬地衝了出來,鑽進草叢裡心有餘悸地大口喘著氣。, l* Y, P7 s' \
  “長頸鹿,我見過這東西。”咖啡頗有自信地想,因為它的主人一個大大的長頸鹿毛茸玩具,咖啡常和它一起玩(其實是單方面的撕咬、破壞),“那是種吃草的東西,沒什麼了不起的。”咖啡知識豐富地想。
( E7 k- s& a5 w* Z& @$ F  “吃草……吃草的……吃草的為什麼長這麼大啊!”咖啡看見真正的長頸鹿後腳才開始發軟,簡直好象能吃大象的樣子(它也沒見過大象,就知道大象因為非常大才叫“大象”的)。
* [3 E0 k! U% `/ B" w$ b, m  長頸鹿們已經被黑冰嚇壞了,都縮在一角眼睜睜地看著咖啡,咖啡雖然四肢發抖,但還是努力地往外爬,往外爬,十分鐘之後,終於成功地從黑冰炸開的墻洞中爬了出去。
" k* d, O# }" e" z5 X6 ?* L, T' f  “呼,沒有被吃掉。”咖啡長出了口氣,確定長頸鹿沒有追上來吃自己後,敢地抬頭看向著方,“只剩下老虎了!那種東西就是隻大點的貓,一點也不可怕,那隻妖怪恐怕早就穿過去!它要贏了!”咖啡知道自己已經落後了很多,恐怕是再也追不上了。“哼!哼!哼!”咖啡下定了決心,只要追上去見到了黑冰,就算它已經贏了自己也要使用剩下的一個咒語對付它,然後暴打它一頓,用武力讓它認輸。0 O. J1 P8 f) o2 V1 g
  虎山那片傳來黑冰的一聲慘叫,接著是法術爆炸聲。
' l  ~3 j+ s8 U  F- b9 u' e  “它把老虎打了一頓過去了。”咖啡心中這麼想,但是當它到達虎山時,看到的卻是另一種情形:黑冰被一隻老虎銜在口中,身上血淋的,看起來已經昏過去了。另一隻老虎蹲在旁邊,正舔著舌頭,仿佛在準備和同夥一起好好享用一餐。8 l9 v! s3 M# W) R' G+ a) i6 v* z. o' s
  “怎麼會,你是妖怪啊,怎麼輸給老虎?”咖啡大聲叫起來,可是黑冰只是顫動了一下四肢,沒能張開眼。“怎麼辦?”咖啡東張西望,它看到這個樣子,自己也嚇得不敢跳過去了,“如果它死了,我就算跑過去也不算贏啊!”它咬咬牙,躬起身對著老虎大叫:“疾!”, m3 o# T4 F+ r
  最後一道符咒發動,把兩隻老虎打出了老遠。, h' _% Z1 y- V
  咖啡幾下竄到黑冰身邊,用鼻子拱拱它:“喂,妖怪,你沒死吧?”
- c7 K: o, o: [8 K8 x2 Z  黑冰掙扎著睜開眼,看到咖啡站在身邊。它作野貓時曾經經歷過好幾次生死關頭,卻沒想到作了妖怪也會這樣,“小心,小心……”它用盡力氣撐起身體向咖啡一頂。( L: T" R! H: _" h, [9 F& p
  一陣疾風撲來,咖啡被黑冰推開,黑冰卻又被一隻老虎撲在爪下。
+ w# C3 u: Z$ D, O% Y6 E5 j% n  原來這個虎山中飼養的老虎是三隻而不是兩隻。
* d0 Y' y# R0 F1 Z& ?; u  這隻老虎身形比另外兩隻小一些,但是神情更加剽悍,威風凜凜地用爪子按著黑冰。這是一隻從野外捕獲之後關入動物園的虎,它和那些人類飼養長大的同類不同,有著豐富的捕獵技巧和逃避危險的本能,剛才就是它先利用另外兩隻虎引開黑冰的法術,然後偷襲成功的,但是想對咖啡使用同一招卻因為黑冰的一撞不能湊效。
$ m) u1 u/ T7 q( w  “怎麼辦?我已經沒有法術了!”咖啡有想轉身逃走的念頭,但是看到奄奄一息的黑冰,它又不忍心反它留給老虎吃。“怎麼辦?打老虎,對了,打它,我還會一套貓拳。”
! s& r, V  Q% {: U$ |! L+ B  “吃我貓爪!”咖啡大叫一聲衝上來。2 M8 ^6 v. F" M, @
  老虎沒想到這隻小東西不是逃走而會撲上來,反而吃了一驚,它躲過咖啡這一爪,抬爪向咖啡拍過去,但是爪拍到咖啡頭上方象被什麼推了一下似的,落了個空。咖啡又轉回身來張口咬下來,“吃我貓牙!”老虎又是一爪落空,被咖啡在爪上撕了一條大口子。它分明是不把這種小東西放在眼裡的,可不知為什麼身體象被什麼捆住了一樣,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戰鬥。" q1 v2 e8 C) T3 V7 z1 K
  “貓蹬腿!”咖啡大喊一聲,把老虎蹬了個跟頭。它發現老虎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反應也很遲鈍,便來了勁頭,發出了一連串攻擊,“我抓,我咬,我蹬,再來個連環攻擊!”老虎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被它一頓暴打,終於渾身傷痕的暈了過去。
4 i/ n. J; t; T) u, C  I1 L  “死老虎!死老虎!”咖啡得勝不饒人地繼續拳打腳踢。
2 ~3 Z; t0 d$ h/ B9 e4 t5 V4 F  “行了,行了,這好歹也是國家保護動物!”一隻手把它拎了起來。咖啡回頭,看見劉地站在身後,“我看看,這就是和你決鬥的妖怪?看起來也是隻貓嗎!”他用手在黑冰身上一拂,黑冰身上的傷口瞬間合攏了,雖然看起來還很虛弱,但是張開眼,爬了起來。; E- h) H2 z; {5 K  v$ H
  黑冰看看劉地,再看看地上的老虎,剛才它雖然受了傷不能動,周圍發生的事還是知道的,它看著老虎沉默了片刻,走向咖啡低下頭說:“我認輸了。您不僅救了我的命,還教給了我一個道理──即使成了妖怪也不要過於依賴法術而忘記了自己天生的力量,您用法術之外的力量戰勝了老虎,也使我明白了應該怎樣做一個妖怪,我心服口服地認輸了。”
, b) M6 ]  O( ]) ]5 @( A; g  “你認輸了……就是說我贏了!”咖啡睜大了眼睛,“哈哈哈哈,還是我贏!不管他是人類、妖怪、老鼠、老虎,還是貓厲害!”8 z$ C# N0 \2 a+ g. }
  “是,您是最厲害的。”6 |. _: r& o- H# D0 W& P
  “哈哈哈哈!”咖啡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 S& z/ J! N# V9 D$ Y7 `( F7 N  “贏了就走吧!”劉地拍它的腦袋了下,“你們把動物園弄了個亂七八糟,被人類捉到剝了你的貓皮。”4 i- h- c0 Y3 T8 v* L# Y
  “你怎麼知道我們幹什麼?”咖啡心想,難道他一直跟著自己。, c9 q% N! o; f7 S6 x. d, O+ K
  黑冰充滿敬意地看著劉地,知道這個一看十分強大的妖怪一定就是咖啡的老師,見他的目光從咖啡身上轉向自己,忙端正自己的姿態,鄭重地自我介紹:“在下黑冰,見到您很榮幸。”
( U- W" e# z; U' l4 |! f  “喔,這隻貓真有禮貌,比你好多了。”劉地用手捅捅咖啡,咖啡回頭就向他手指頭咬下來。
- G+ l. o! w: u2 [2 X  “是家師交待,對待長輩們一定要恭敬。”
+ {4 B- L' L* M0 i- U* X  “老師?你的老師是誰?這城裡的妖怪我可都認識。”劉地開始想誰這麼有空閒,收只貓做徒弟玩。9 r# }1 f9 I) F* T' k6 D$ r
  “家師姓鹿,名諱叫為馬。”黑冰說。
2 ~7 s* j) o4 ?/ S+ d  “鹿為馬!”劉地一下蹬大了眼,“你是鹿為馬的徒弟。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放聲大笑起來,“你是鹿為馬的徒弟……哈哈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哈哈哈……”; i  C# p5 w( V# \  @/ ~
  黑冰不解地問:“您認識家師?”4 a* U! Z, u( Q% I
  劉地用力點著頭,“認識……哈哈哈……當然認識……哈哈哈……”
" n8 v% D, B7 Z' |9 q+ j  黑冰和咖啡對視一眼,不明白他怎麼了。2 R$ x7 s2 C" m2 t* ^
  人聲漸漸傳來,看來是人類沿著它們破壞的軌跡檢查過來了。“快走,別磨蹭了!”劉地一手拎起一隻貓潛入了地下,當人類趕來的時候,看到的當然只是三隻昏過去的老虎而已。
( ~$ ~) I! V4 q7 N# {, V% _4 g  一直到了動物園大門外,劉地才從地下鑽出來,把它們扔在地上,“行了,小孩子快回家去吧,可別再給我找麻煩了!”他囑咐一句,準備走開。$ U, d" U2 e5 j/ l8 n
  “你……“咖啡看著它,驚叫起來,“你的樣子!”- {% x4 W3 V- Z; W+ y$ Y
  這時的劉地已顯出了原形,他看看自己問,“這是我的原形啊,怎麼了?”# Y% Y: [1 `. }$ e
  “你是一隻狗!”咖啡慘叫了一聲。
5 {- L; {, g( ]+ r  “誰是狗!”劉地給了它一爪子,“我是狼,地狼!”
; F( Y: m$ |+ ^4 h0 f* G  “我……居然……跟一隻狗學法術……”咖啡覺得天旋地轉,“一隻狗……”它放聲大哭起來,“貓的恥辱啊!終身的污點啊!我居然跟一隻狗學本領了……嗚嗚嗚……天啊……”! x' ^" x1 `: ~! m
  “再給我‘一隻狗’來‘一隻狗’去的!”劉地又給它一爪。& t1 L0 {0 X( T
  “死狗!吃我貓牙!”咖啡瘋狂地向劉地撲上去,“吃我貓爪。”
. m1 S) `: {! K7 L" x5 q  劉地一抬爪子按住它:“你瘋了!想咬我!”它戲弄似得拍拍咖啡的頭,正想教訓這個欺師滅祖的徒弟幾句,背後一陣風起,黑冰撲過來向他抓了一爪。“你們兩隻死貓!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 U0 i/ v. g* l- U3 M. J3 x  a3 d* A  “我們決不接受狗的恩惠!”
' U6 u1 a! r" s0 x! e8 e6 d- m  “對,決不!”
4 q% x7 L/ E# x% q& J' Y8 ]  “死狗!”
5 s+ d& [4 ?0 }, [: v$ F  “我們和你拼了。”) K/ G: S" A7 {# B$ n# T6 O" k
  “決鬥!”# h/ K) V: [  X6 `
  兩隻貓同仇敵愾,一起向劉地叫囔著。
* G* A8 \  A5 o0 b/ h7 @6 l1 C" Z  劉地的目光卻穿過樹叢,看向路邊:商店前站著一個年輕時尚女子,正在打著電話,“單身美女!”劉地眯起了眼,“我已經浪費好幾天時間了,今天運氣不錯。”
: L/ Q$ W  _. h7 ]3 H# k4 r  “臭狗,決鬥!”
& @! a. q; _8 A* T7 Z5 b  “我們不怕你!”
+ M* }) J0 f% G  咖啡和黑冰還在叫著,劉地卻不見了,它們東張西望,卻沒看見已經恢復成人的劉地正站在路邊,擺出極帥的姿態向女人搭訕。7 a4 E2 w& }; ]/ j% m2 F
  “他逃跑了……”5 P. n5 H: [6 S5 g3 v  u
  “我們贏了!”
7 G7 k7 X+ h% y/ f( X4 l' _2 u  咖啡和黑冰對視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還是貓厲害!”
9 p# I9 L: r0 e, b& j% I: u$ a5 D6 |  “咕咕咕”一陣肚子的叫聲傳來,折騰了這麼久,它們都餓了。咖啡看著不遠處的那片公寓,想起了什麼,對黑冰說:“跟我走,我主人幾天前在冰箱裡放了大蝦,我們可以弄來吃。”
7 `3 |1 o# O* ~  領著黑冰進入樓道,咖啡涌起一種想哭的感覺,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熟悉,簡直好象還殘留著主人的味道似的,可是卻……唉,主人卻不要自己了,以後就和黑冰一起自由自在的當野貓吧。
  w1 Q7 i# _7 R6 C  走到自家的樓層,看到門口有一口箱子,順著箱子向上看,主人常穿的外套,主人的髮型,主的……' l% u; R, N0 U! p" Y
  “喵嗚……”咖啡試探著叫了一聲。
+ `  T' Q( o9 G/ m  “嘩啦!”女人把正在開門的鑰匙掉在地上。“咖啡!”她驚喜地叫著撲過來,把咖啡緊緊摟住,“咖啡,我的寶貝,我的咖啡!你要嚇死我了!聽到寵物旅店說你丟了,我馬上坐飛機回來了!我可憐的小寶貝!”她的眼淚嘩嘩地落下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咖啡好可憐啊,一定吃了很多苦,我對不起你!我可憐的咖啡!如果你真的丟了,我永遠不原諒自己!”
4 D& g: h* U+ D$ g  “喵嗚……”咖啡趴在主人懷裡,終於明白過來了,主人沒有不要自己,而且,而且她在向自己認錯了!“喵嗚……”它用力蹭著主人的臉,“喵嗚……”9 l& M6 f! H& s. [$ G( O' M- J
  “來,快回家,我要給你吃最好吃的飯,我要幫你好好洗個澡!”主人用力拍了它幾下,抱著它站起來。" s, ^" D3 i' ~
  “對了,還有黑冰!”咖啡向黑冰看去,“你也來我家吧,主人是最好的主人,她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1 ~  C, ?) }2 c( W& E  “我是妖怪!怎麼能被人類飼養!”黑冰驕傲地回答,它向咖啡點點頭,轉身走下樓去了。
) ^8 ?5 W3 Z. `- t  “咖啡你要吃什麼?”* `% ^, G* f/ Q, r6 ]' l3 a
  “咖啡你喝哪種牛奶?”; g% Q7 ]: k$ E+ ~
  “咖啡用哪種浴液?”! [% G6 w  q+ g# }/ v
  “咖啡的蝴蝶結,”
  Z9 R- {7 L* g  “咖啡的……”
) g3 v: F( K5 @0 }- {: u* U$ s  當在主人的服侍下洗了澡,吃得飽飽地,躺在床上曬著太陽的時候,咖啡已經把這向天的經歷丟在腦後了,它一邊“咕嚕”“咕嚕”地向主人撤嬌,一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果然還是家裡最好,真幸福啊……
) T4 W0 s2 f$ A' ^  今天正好是初三,天氣又如此晴朗,“一雞二狗三貓四鼠……”也就是說,今年會是一個可以讓貓過的很幸福的一年呢,咖啡的幸福日子,將會這樣繼續下去嗎……
. x5 O6 \6 `5 }$ @! q[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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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獵靈者

總會有那麼一天,拿著一把大鐮刀,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黑長袍的死神會來到你的面前。對你說:“喂!該走了。”到了那個時候,聰明的做法是大大方方的接受現實,依他所說的放棄對這個世界的依戀。不然的話……你也許會遇上比那個土裡土氣又愛裝模做樣的死神可怕上一百倍的傢伙。$ p! Z* c& o, _3 \; `3 w0 W) o  o
  葉封的一場春夢正到了“關鍵時刻”。刺耳的電話鈴卻毫不識趣的響了起來。
" j, S! I5 P5 \: y- B5 K  碰上了這種情況,恐怕脾氣再好的人也要忍不住厭煩。葉封在用被子矇住了腦袋幾秒鐘以後,終於受不了的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把手摸向了聽筒。0 D( Q; Z! G$ f* O/ c  K" k9 w
  “喂!這裡是殯儀館,現在還沒有上班。聯繫自己身後的各項事宜,請在兩小時後……”
; C& h, p& S- j8 T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片刻,接著傳來了一個“過分”溫柔的女聲:“葉封呀,難得一起床精神就這麼好!”& w* E. I- C/ q& u
  這是一個葉封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它使得的葉封所有的睡意都一掃而空,渾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倒豎了起來,趕緊把聽筒拿的離耳朵遠了一些。3 s: |$ K# w8 p+ Y, j2 G
  如果不這樣做,他的耳鼓一定會被接著傳過來的氣急敗壞的尖銳女聲震破。! Q/ g3 _( j( U" G# H- ]
  因為已經是初冬時節,所以儘管已經是七點多種,天也沒有大亮。北風一直在刮著,這使得天氣顯得更加的寒冷。不過,還及不上現在葉封面對著的女郎的冰冷視線。1 c( _/ k4 \. ^& v% K
  他的名字叫薛冰,和葉封一樣,今年也是26歲。長得不能說不美,只是輪廓過於鮮明的臉使得她似乎缺少了一點女性該有的溫柔氣質。" |+ s  a3 F& T9 D: M6 ~
  “那個……小冰,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呀。”葉封一幅嬉皮笑臉的樣子。
5 P5 P' c% D( X  “真是這樣?不是應該穿上壽衣來跟你聯繫嗎?”
, F$ w" z  b" e2 \1 D- E  看到對方顯然還在在意電話的事,葉封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呆呆的站著。不過似乎薛冰也不願意一直看著那張傻臉。主動的把話題岔開了。4 f1 ^) e6 |5 ^9 _& I: K: m
  “有委託了,現在我們就去現場。”不等葉封會話,薛冰就一個轉身,走向了路邊停著的白色保時捷跑車。
4 d  A  \) N, O& ~* R1 n' [$ S' l  葉封趕緊向公主的侍衛一樣的跟在後面。
" z0 U/ M8 v$ B# t/ y  \' A# [6 e7 R  由薛冰開車,坐在副座的的葉封先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位美女是否還在生氣,在確定了問題不大之後,這才張口問道:“這次的委託是什麼事?”
4 e# S; u* q9 L) L6 q  “皇朝酒店的下水道裡面,最近出現了大量的老鼠……”) I7 H4 t! z# C! ^# Y! D
  “什麼!”薛冰漫不經心的回答讓葉封把兩隻眼睛都瞪圓了,“我的工作是‘獵靈’可不是負責對付老鼠這種東西的,你接受這種委託為什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不行!這份委託我不接受!”! c- Y5 J4 ?0 F; b9 t# u
  “沒問題。”薛冰的語氣十分的平靜,但看向葉封的眼睛裡卻露出了壓迫性的眼神,“只要你把欠我的幾個月工資付了就行。”; |8 G) [8 \% ^( ?5 ?
  強烈的挫敗感令葉封馬上無話可說。目前,自己的經濟狀況糟糕是不爭的事實。但為什麼會因此被自己雇來的助手指使呀!2 l# H/ l1 ?8 b
  “獵靈”這碗飯並不好吃,雖然每次委託對方支付的報酬在一般人看來都是天文數字。但幽靈事件並不時常發生,所以,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委託的,幾個月沒有工作是常有的事情。而且,幽靈這種東西並不是晃兩下拳頭嚇唬嚇唬就會乖乖就範的。“獵靈”所用的工具,比如符咒、靈視鏡等等的價格都是貴得嚇人。所以,景氣不好的時候,不但沒有收益,“獵靈師”們也往往會背上債務。因此,“獵靈師”們在沒有委託的時候偶爾也做做副業,主要也就是替富豪們進行占卜,看看風水之類。
' z; T, v" P2 u; k  a! U  不過,倒是沒有聽說有人去捉老鼠的。
4 P9 `- K" ]! B' S1 d1 {  “皇朝酒店”,店如其名,在整體的裝潢上是極盡奢華。在許多沒有必要的地方,卻用上了昂貴的裝飾材料。但也因為這樣,給人的整體感覺並不是高貴華麗,反而有一種過於做作的俗氣感覺。因此,事實上並沒有什麼真正的社會名流會光顧這裡。住客大都是一些商人,或是出來旅遊的暴發戶之類。但即使是這樣,經營狀況也一直很好。
# e/ A) K" I2 f  L2 u$ {  然而,眼前的光景完全是另一個樣子,整個大廳空空盪蕩的,給人一種冷清的感覺。一位三十多歲,有些謝頂的男人迎了上來。薛冰認識他,就設這次事件的直接委託人,皇朝酒店的保安部經理。
% A; f- t5 O* V. h9 C$ h  從和這位保安經理的對話中,葉封也大致了解了情況:事情原本非常的簡單,僅僅是有住客向酒店方面投訴說發現有老鼠。出現了這種事情,當然會對酒店的聲譽產生影響。但並不是嚴重到不得了的事情。皇朝酒店擁有自己的一套龐大的排水系統,從酒店的底部直通地下河道,在這樣龐大的下水道中,有老鼠生活著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有個彆強壯老鼠順著衛生間或是盥洗室的排水通道逆行而上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幾天之後,這種情況有愈發嚴重的趨勢,老鼠已經成群結隊的出現,以至於再沒有什麼人敢來皇朝酒店了。
4 }1 C/ N9 N8 }( K5 L8 c  出現了這樣的局面,最傷腦筋的自然是酒店的總經理,然而最倒霉的就是這位保安經理。總經理對付老鼠是外行,對付屬下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找來了保安經理大罵一通後,對他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一星期內這些老鼠不消失,那麼你就給我消失。”
7 E$ h! v1 u2 Q& c& I4 u; P- b  雖然酒店內的老鼠是不是應該歸保安部門負責有待商榷,但總經理說話是一言九鼎。關係到飯碗問題,保安經理那敢不盡力。可這些日子辦法用盡,也沒見有什麼效果,老鼠依然肆虐。眼看一個星期大限將至,工作即將不保。可憐的保安經理在絕望中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找到了“獵靈師”。, ^3 G# t4 Y. f0 `% h
  看著保安經理焦急不安的樣子,薛冰眼睛一亮,借機會抬高要價。乘人之危的做法自然引起了保安經理的不滿,卻又苦於現實殘酷,氣勢上差了一些。片刻間,兩個人為了討價還價的爭論就讓薛冰占了上風。
0 V9 n) w4 Q9 p8 g! T4 o8 m4 A  對於談報酬的事,葉封一向是交給薛冰全權處理。當初雇用薛冰,也正是看中了她的精明強乾。只是最近她有越來越專制的傾向,自己也常常吃到她的苦頭。也正所謂:“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n: o" m2 L6 w. \0 V  [9 i
  突然間,一個黑點從葉封的眼前一閃,反映奇快的他迅速的下手一捉,拿到了一團毛絨絨的東西,不用看也知道是老鼠。但仔細的一瞧,卻還是嚇了一跳。只見那老鼠的良眼因為充血而發紅,臉上卻是無比凶惡的猙獰面貌。
! e' l- U% S" a, w. F2 _: Y. d/ D  “小冰,你看。”葉封想讓薛冰也看看老鼠的異狀,卻引發了一陣緊張的情緒,薛冰發出了可怕的驚叫聲。完全不象平時的薛冰所會發出來的,葉封不禁有點驚慌,趕緊把那老鼠拿開。
6 D9 l" U' T* A- W  既然那麼怕老鼠,為什麼還要接受這樣的委託呢?葉封看著驚魂未定的薛冰,心裡這樣想著。7 j+ e  ~  b) H6 a( k0 C
  剛才已經和保安經理談好了價錢,現在當然要盡盡人事。而且從剛才的那隻老鼠的形貌來看,葉封感到這件事情決不是單純的老鼠鬧事那麼簡單。2 F! K3 w6 o# O5 G# c; t* R
  “那麼,經理,我們想到地下水道那邊去看看。”( S9 h" u, g/ s' I9 z
  經理沒有什麼,但薛冰面有難色,看來她是對下水道裡的大量老鼠是頗為忌憚。葉封看見了她的樣子,推她說到:“小冰,你還是留在這好了。”這倒也並不是單純的憐香惜玉,而是看到薛冰那麼怕老鼠,恐怕就算和自己一起也幫不上忙,弄不好還會礙手礙腳的。
$ ~3 t: ^4 q6 H, b: ]  薛冰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不用,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好了。”
4 j. B' \- z( f  葉封也無異議,說不定一會兒這個美人就會因為害怕撲進自己的懷裡,那樣就賺到了……2 C7 G: `" W/ ^! T/ ^2 m
  皇朝酒店的排水系統就像一條地下河,兩側為了檢修的方便安裝了照明系統,但有許多的燈泡因為年久失修壞掉了。光線顯得異常的昏暗,中間的水道中的污水泛著暗紫的色彩,散泛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葉封的眼光只是掃視了一下水道,就向著排水系統的中心處走去。後面鐵青著臉跟著的薛冰儘管被兩旁不時竄過的老鼠嚇得心驚肉跳,但好歹有些心理準備,也不至於有太過誇張的反應。
& [0 W* F4 W! L- S  越往裡走,葉封越感到一種凝重的寒意,他知道這是幽靈的波動造成的。回頭看看後面的薛冰,見她也是一臉戒備的神色。看來這個美女助手的“感靈”能力也越來越強。突然,薛冰的目光凝滯在了一點,葉封趕緊把頭轉回來。看見了一個富商樣貌的虛影,一動不動的“站”在水道的邊上。
0 b5 N# Q  _' [* k. x  是縛地靈!3 r2 y; ?3 `; Y# c" _( C" }) U
  所謂的縛地靈就是由於死後過強的意念而不能升天,而被“釘”在了地上的幽靈,雖然不能像浮游靈一樣隨處移動。但因為往往都是帶有強烈的怨念,所以靈力也較為強大,是比浮游靈更難纏的對手。( s( j; `( ^8 A9 ^- Q$ q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葉封手拿符咒,念動咒語,手中的靈符立刻化作一束火光,打向了那個縛地靈。縛地靈不能移動因此也沒有辦法躲閃,火光從他的身上穿過,留下了一個大洞。然而這卻不是決定性的一擊,縛地靈的身體很快的重新凝聚成型,就好像從來也沒有被擊中過一樣。
7 t+ I( f3 Q7 T7 ~  葉封知道,這是因為靈力不夠,不能給縛地靈決定性的打擊。迅速的和薛冰交換了一個眼神,薛冰心領神會,催發靈符,攻向縛地靈。她的靈力比起葉封又是遠遠的不如,符咒根本傷不到縛地靈的身體。而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掩護葉封而已。葉封乘機手提著桃木劍,衝到了縛地靈的身前。% O6 |+ A/ t# @0 D" S# M3 ]
  桃木劍因為承受了了葉封的靈波而發出了淡淡的白光,葉封舉劍刺向縛地靈。但他感到了一種無形的阻力,那是縛地靈的靈力在保護著本體。局面僵持了幾秒,葉封和縛地靈的靈力在一柄桃木劍上激烈的交鋒。但很快分出了高下,葉封想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飄了出去。那柄桃木劍也在一瞬間因為呈受不了過強的靈力而粉碎。& v, f. `* P6 ^
  好在這柄桃木劍承受了所有的靈力,否則葉封也絕不可能象現在一樣只是被彈開,卻毫發無損。不過,這個縛地靈的靈力是出乎意料的強,葉封開始後悔沒有把一些重型的裝備帶過來了。
, E. ^" s6 P% _  這時卻傳來了縛地靈葉封凄厲的聲音:“你們是他派來對付我的麼?”5 ?  O+ q" U' T4 t! u
  “什麼?”這話聽葉封得莫名其妙,也不知從何答起。9 f1 p7 [4 i  L  }
  “該死的是他,忘恩負義……”縛地靈對葉封看來是沒有什麼興趣,更像是自言自語了起來。
; [/ U* O: S5 `( B4 n( \& k$ @  從縛地靈有一搭沒一搭的話中,葉封和薛冰聽出了頭緒。這個縛地靈原來是這個皇朝酒店的老闆,而現在的經理那時只是一個無業的青年。老闆收留了他,誰知他卻殺死了老闆,搶占了皇朝酒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由於縛地靈的話說一句就要夾雜大段的詛咒現在的經理的言語,也沒什麼邏輯。具體的細節也不得而知。
# o# Y6 C. q% ?3 m  “你說,他是不是該死!”縛地靈衝著葉封問道。
6 g0 ?! |! i& K9 M; r+ R* O& J' L  “是,他的確該死!”葉封冷靜的答道。, B4 ~5 H7 ]8 s1 _' p
  縛地靈發出了狂笑的聲音。幽靈的笑聲,顯得格外的恐怖。; l. y4 v$ }. ^, v) v$ @9 Y
  “他不到這裡來,我殺不死他,但我要讓他傾家蕩產,這些老鼠會幫搞垮他……”2 ~( ]) F$ t' ^5 r" O
  雖然幽靈的表情會一直保持死前最後一刻的樣子,但薛冰確實感到這個縛地靈的臉在這一瞬間扭曲了。葉封的靈符貼在他的身體上。7 [$ ]0 p$ l, v9 {
  “為什麼!該死的是他!”已經開始瓦解的縛地靈發出了最後凄厲的吼叫。: O2 l  H  R0 z
  “也許該死的是他,但對不是人的幽靈,本就沒有人道可講。死後不去升天,那是比什麼都重的罪!”葉封的露出厭惡的表情,“而且,我最討厭囉囉嗦嗦的,人和幽靈都是一樣。”
5 c3 I- e  f: d$ h  最後的一句話有一半是說給薛冰聽的,葉封故意在諷刺她早上在電話裡的一通發脾氣的話。不過,薛冰好像並沒聽出來,她側著腦袋,一幅疑惑的樣子。; ]$ ]$ Q1 Q5 J1 T, t: c& @
  “他怎麼靈力一下子變弱了呢?”5 K6 s% [8 ?+ ]- d2 B# f
  “幽靈的力量,來源於意念。他的力量便是源自怨念,他為自己報仇而得意,怨念自然減弱,靈力也就弱了。真是個愚蠢的幽靈。”* v  f8 t" c+ _+ i7 i* A% n) ^
  “你在對付幽靈的時候還真是怨念冷酷可怕呢!”' L! j8 d7 v! t) p! B
  你在對付我的時候也一樣呀!葉封的心裡,這樣的吶喊著。0 m( ~3 u" B: a# f9 H
  “這麼說起來,皇朝酒店那些老鼠,都是因為他才出現的吧?”0 h' `# O+ d. ]6 s( H
  “說起這個來,恐怕不是這樣的。”葉封低著頭,一幅沉思的樣子,“首先,這個下水道裡本來就有這麼多老鼠,這是環境造成的,和幽靈沒有關係。另外,象他那個級數的幽靈,也控制不了動物的神經。那些象老鼠發瘋似的,恐怕是因為那個的原因”葉封用手指了指中間的水道。3 K( ^' N! b) G8 h" y# _" B
  “水?”2 ~4 n# E6 O( J4 a
  “對,就是水,我一下來就注意到那些水的顏色,那裡面是有大量毒素的,肯定是皇朝酒店用了非法的含毒消毒劑,然後把大量有毒的液體排入下水道。老鼠喝了那些水,神經系統遭到破壞,就像發了瘋一樣了。”
8 w9 x) A3 W# R  F" ]  “把那些水導入地下河,那不是犯罪嗎?”薛冰繼續的追問下去。; y) \+ B& ^! v% d, j
  “說起犯罪,這皇朝飯店的老闆至少還涉嫌一起謀殺,可是我又不是警察,那傢伙沒死以前的事,還不歸我管。”( m3 ?9 t$ w0 A
  “壞了!”薛冰突然叫起來,把葉封嚇了一跳。“這樣我們豈不是拿不到酬金,你只消滅了那個縛地靈,但老鼠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呀!”/ f9 Q0 q& s- D( @9 C& q
  “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葉封自信滿滿的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8 P8 k: G, d: d  S' e* }
  “你們真的消滅了那些老鼠了嗎?”保安經理的眼睛裡,閃爍不相信的目光。
8 v/ f. d& l! @  “沒關係!”葉封拿出了對待顧客的表情,“本公司一向顧客至上,十天之後,你沒有見到老鼠的影子,再向我們付款。”. c* g/ u- }& J, l" x* x" g
  “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保安經理如逢大赦,臉上因為飯碗得保而難掩興奮的神情。
+ i; ?% h% Q; p9 n  剛才,從下水道上來之前,葉封在總的排水口上下了一道咒符。那符咒的力量可以完全的讓老鼠一類的小動物不敢靠近。說起來,動物對靈力的感覺比人類更靈敏。& V1 K/ F+ c3 [- P7 d- F0 f
  只是,葉封和薛冰都知道,那符咒是有時間限制的,充其量也就堅持二十天左右……
/ U2 i% W: B+ O% R9 z7 k+ }  其實,即使皇朝酒店之後來找他們的麻煩也沒什麼可怕。掌握了現任老闆殺人和污染水源兩大罪狀。葉封覺得,自己沒去敲詐他已經是太便宜他了。
) d* F; z: ~0 O" p; A% G9 C  當晚,葉封的好夢再度被電話鈴聲打斷。" R& A8 K4 e5 P
  “喂!這裡是殯儀館……”剛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教訓,馬上換了一種恭敬的語氣,“我是葉封,請問您有什麼事!”
9 O3 @9 `/ _* U6 D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片刻……8 i) e6 A8 B6 z; K- K! _* A
  接著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
; z: [/ h3 x! U' K9 r/ N: ?  說的是……) {% E9 K8 }2 p9 C
  ……
6 a) d6 {. b9 K# I$ [  a  “對不起,打錯了!”$ f8 B' Q& O8 a, n3 X2 Q&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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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不會說謊

為了能夠看到自己的容貌,人們製造了鏡子。鏡像是虛幻的,我們看的到,卻永遠也摸不著。但鏡像卻也是最真實的,他總是原原本本的反映著實在的世界。你要記住,鏡子是不會說謊的,即使你從它裡面看到的東西現在還沒有發生……, q5 A. r8 E7 J3 m5 ^1 K7 p, j
  林薇是一個16歲的女孩,長得算不上是很漂亮,但也是相當可愛的類型。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大概沒有一個不愛打扮,稍有些姿色的,更是喜歡一個人在梳妝鏡前孤芳自賞。林薇也不例外,每天在梳妝鏡前的半小時。是他無論多忙,也要擠出的時間。5 O& e( H! L+ M% }# D3 v0 H
  林薇房間裡的梳妝鏡並不大,是很普通的類型。但林薇總是把它擦得一塵不染,這使它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成了最顯眼的傢具。甚至讓人覺得,顯眼得好象和整個房間不太相稱了。
: D/ X* W7 p- G) h# P3 R1 O+ ^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林薇回到了家裡。高中的課程很緊張,每天都要到晚飯時間才放學。, Z/ R  T' ?  c: |
  “快去洗手,吃飯了!”廚房裡傳出了媽媽的聲音。
# E$ b9 B- n) k& z, H+ d  “好嘞!”林薇快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間,放下書包,就要去洗手。但在經過那面梳妝鏡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照了一下。這一照不要緊,林薇遇上了她長這麼大以來遇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那面鏡子裡映出的竟不是自己的臉……; |3 R! u+ S# r, @+ j' g
  那是他們一家人圍坐在餐桌邊的情景:爸爸象是在大發雷霆,不時的用手拍擊著桌面。媽媽很不高興的樣子,在和爸爸吵著什麼,自己這在一旁發呆……
6 v# S& L: b& T( L& n" i$ W  就這樣看上去,場面有些滑稽。但在鏡子裡面出現這樣的鏡頭,卻怎麼也不是件令人感到可笑的事。林薇擦了擦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鏡子裡的影象是那樣的清晰,沒有任何的電視、電影能比得上。一時間,林薇被這種只有在怪談裡才會發生的事情驚呆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緊緊的抓住了她的心。這也難怪,任誰看到這種事情也會害怕的吧。3 n# Q$ E: J4 W8 Q1 H" |0 y; K
  “小薇,吃飯了聽見沒有!”爸爸不耐煩的叫聲把林薇從呆呆的狀態下驚醒了過來。此時,鏡子裡再沒有那些景象,只有自己的臉孔。6 L# a8 H. J# K; E
  看來,只是幻覺吧!林薇心裡這樣的想著。不過,剛才的那種現實感,至今仍清晰的印在腦海里,這麼也不想是幻覺的樣子。
: f% @2 u6 _$ ~7 [  反正怎麼想也不可能想明白的,只有先放一放了。林薇出了自己的房間,走到了飯廳。早坐在餐桌旁的爸爸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看見林薇過來,怒氣像是從臉上爆發了:“叫你吃飯!磨蹭個什麼勁!”3 [, E% @- b7 J' c; u
  “不就是這次沒提上副經理嗎?”看見了爸爸罵林薇,媽媽可看不過去了,“你也犯不著拿孩子撒氣吧!”
/ Q1 W- N% e) y! \2 ~  “不就是沒提上副經理!你說得可真輕鬆”媽媽的話更加大了爸爸的火氣,伸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震得上面的盤子和碗不停的顫動,“那個××有什麼本事,就是會拍領導的馬屁!”
8 @$ V9 }& Q, h, f  ……
4 p# ~: G, R+ L6 Q9 C. b5 k  眼前的這番情景,簡直和剛才在鏡子裡看到的一模一樣!林薇根本沒注意到爸爸和媽媽在吵些什麼,滿腦子裡都是鏡子的事情。! ^/ E3 `' U' n. X' Y9 L4 U
  三個人誰也沒有心思好好的吃飯,晚飯很快的就結束了。爸爸似乎還在生氣,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不說,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煙。媽媽則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催林薇快回房學習。雖然一個人有些害怕,但要是跟媽媽說自己在鏡子裡看見了什麼,他一定又會罵自己不好好學習,整天的看恐怖小說。不得已,只好一個人回房。
6 P; n5 i) @' p! O5 e  今天,林薇可不像平時一樣,晚飯後先照個十分鐘鏡子。而是徑直的坐到了寫字檯前,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參考書。儘管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那梳妝鏡。越是緊張害怕,好奇心也越旺盛。最終,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感,她又湊到了鏡子跟前。" C# {3 U$ t1 @9 }# B
  一切正常,沒有問題,鏡子照出的是普通的情景。林薇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她是放了心的成分居多呢,還是失望的成分居多。可僅僅過了兩三秒鐘之後,鏡子就又發生了變化。林薇剛剛松弛下來的神經馬上又緊張了起來。4 j3 z! f' C5 m" L! Q8 ~. D7 p( Q! O
  好像是學校的樣子……對!是學校!還有自己,老是把自己叫上講台,下面的人在鼓掌呢……因為沒有聲音,所以林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但從表面上看來,應該是好事吧。
$ U8 e2 P; s: v4 W: X- S. L; q9 ]  看到這個,林薇心裡的恐懼感全部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雖然有點怪異,但其實要真是有面可以預測未來的鏡子也不錯呢。
6 \0 |8 w" I( ~7 w% s! X% P  只要是看見了好事,碰上了再怪的情況人也會樂意接受,這就是一般人的心理特點。林薇瞪大了眼睛,想繼續看看後面會發生什麼。但鏡子在這時卻又恢復正常了,再也沒有後面的景象……
' s' p$ a2 ]# P7 l  “今天,我們來公布這次考試的成績。”老師手捧一摞卷子走上了講台。每當這個時候,都是學生們最緊張的時刻。有的一動不動的盯著老師,有的則閉上了眼睛,低著頭,雙手抱在胸前。3 `; [( o0 C* P- X
  林薇也很緊張,但這裡面所包含的成分卻更多的是興奮的期待。這次考試她感覺發揮得很好,應該是會有不錯的成績的。1 E! O' S, [6 G; e3 K2 q
  果然,這次考試中,林薇位列全班第一名。高中生之間的關係說複雜也很複雜,說簡單也真是非常的簡單。學習好的人,尤其是考第一的人理所當然的會受到大多數人的尊敬,成為同學們的中心。當然也不排除會因此而被一些人嫉妒,不過,畢竟大家的年齡都不大,還不至於因為嫉妒幹出什麼太出格過火的是。在這種前提下,其實被別人嫉妒未嘗不是一件讓人很舒心的事情呢。
6 p7 I% e# `5 p3 e  N- Y# y2 ~/ l& [  “那麼,現在我們請林薇同學給大家講講她的學習經驗。”老師用那種溫和的目光看著林薇。對於那些學習好的學生來說,老師總是和藹可親的。
+ e3 V& G9 X5 a! q) V  在同學們不知道是不是發自內心的掌聲中,林薇有些飄飄然地走上了講台。這個時候,她滿心都是得意的歡喜,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情形和昨天鏡子裡映出的完全相同。
: F) `0 J* u; b- n2 N0 m) f4 j  人一得意起來,往往就容易忘形。放了學後,走在回家的路上。林薇就完全的不考慮會不會有人相信,而和幾個要好的女生嘰嘰喳喳的議論起昨天鏡子的事情來。當然,裡面的內容不乏她自己誇張的成分。可能是天真浪漫的女孩子本來就容易相信這種故事,一個個聽的是目瞪口呆的,還不停的追問後來怎麼樣了。正當林薇饒有興味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後面卻傳來了一個男生毫無掩飾的大笑聲。
8 v3 s& N1 t$ H- K* w  那個男生叫方軍,因為長得挺英俊帥氣,說起話來又一套一套的,平時很受女生們的歡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一直以來就和林薇不大對付,經常鬧點小彆扭。當然,兩個人也還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 R" ?6 A& e: t8 a* a- E7 y  “林薇,你是不是夜裡睡得迷迷糊糊,所以看見鏡子裡會演電視劇啦!”
3 ]. E% P' [0 ]" ?8 z  “沒……沒有的事!”儘管林薇說的話大部分是事實,但被方軍這麼一說,卻還是羞得滿臉通紅,“你……你居然偷聽我們說話!”; J% Z# N; v- L' d$ P  X
  “偷聽?拜託!講得那麼大聲,全中國人都聽的到啦。”
1 `) n! G; \2 J) \' j7 v% T1 N  “我說的都是事實!”林薇真的急了,大聲的對這方軍喊道,“不信的話可以到我家去看!”3 E1 ~$ e% B0 w8 O! n5 N5 R; I9 l/ Z
  “我可沒工夫陪著幻想狂一起做白日夢!”不管嘴裡的話多難聽,方軍臉上一直是那種嬉皮笑臉的表情,這讓林薇更覺得難受。“你們這些女生也真是,這種話連幼兒園裡的小朋友也不會相信的。好啦,我走嘍!拜拜了,林薇!”話一說完,方軍蹬上自行車,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 h2 A+ ~" R+ l5 w1 v  到最後還強調我的名字!被氣的臉色發白的林薇對著他的背影狠狠地來了一句:“小心別讓汽車撞死!”. a3 V% @6 l* x& K: V# u4 r5 `
  可方軍這麼一來,林薇就覺得周圍的女生都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也再沒有人向他追問鏡子的事情,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林薇低著頭,只盼著能早點到家。
4 h9 z4 [& \% T0 R4 V4 W* s6 u  “都是方軍這個混蛋!”林薇現在是一個人坐在梳妝鏡前生著悶氣,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在鏡子前對著自己訴說。2 i$ U9 E0 |; N$ R! o( [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裡的氣還沒銷,又多了點委屈,“我明明是真的看到的嘛!”她伸手去摸摸鏡面。可就在她的手觸到鏡面的一瞬間,鏡子上又映出了新的景象。林薇趕緊縮回了手,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
. s0 T9 ]$ _3 j+ M  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幾乎是一張靜止的畫面:一輛被撞得不成樣子的自行車,地上還有一灘殷紅的血跡。
8 p% S: p6 j* k  L$ f0 t" A/ I  面對著駭人的情景,林薇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恐怖的漩渦要把他的身體整個吞沒。那輛自行車……怎麼也像是方軍剛才騎的那一輛。% o0 a# d( N) b* u# ^7 z
  “不!不會的,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可沒真的想你會被撞到,不……不!”. W/ C1 f6 I% y1 Q& b1 h( x
  林薇想給方軍打電話,但已經抓起了聽筒,卻又把手放下了。他怕方軍沒事,又要因此嘲笑自己一番,但她更怕聽到方軍出事的消息。3 q6 }8 C/ j0 k  g! l/ D1 |7 p& _; _
  “不,沒事的,方軍說得對,不會有那種事的。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產生幻覺,我要休息,睡覺……對,要睡覺!”林薇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床邊,一頭倒在了床上。% K& T' _2 Z& [& P
  女兒連晚飯也不來吃就睡覺,臉色還變得如此得不好。父母哪有不擔心的,幾次想送她去醫院。但林薇就硬是堅持自己沒事,只是要睡覺。父母也沒有辦法,只好由著她了。
' i! {7 A) r8 R0 k1 O$ u. \  第二天,林薇起得很早,她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有沒有睡著過。但兩個黑煙圈證明了她至少是睡眠不足。媽媽雖然很擔心他現在這個樣子,但卻不肯說讓她在家休息的話。學習這麼緊張,隨便的請假可不行。% Q" N, D: E- R  D2 G1 G+ m) e7 t/ n8 o
  林薇出了家門,心事重重的向學校走去。突然,一輛自行車在她的身旁停下,上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毫發無損的方軍!6 y* I/ x0 e. H' V. Q3 ?  L2 e
  “方軍!你……”
: O1 B1 c. i' I7 C4 R6 T4 m  “喂!喂!那種眼神太嚇人了吧!我雖然昨天得罪了你,可現在也是專門來向你道歉的呀,你也別太小氣了嘛!”9 I( D* I/ U( P9 \/ |/ v6 z
  “我就說沒事的!”林薇的表情激動得就像是自己得救了一樣。+ y1 O7 O9 ]( j9 W0 Z
  “你真的不要緊吧!”方軍被林薇搞的是摸不著頭腦,“臉色這麼差,還一直在說胡話。”
  {" ^( S, D6 E3 F& ]% Y  誰在說胡話?難的人家這麼為你擔心!恢復了精神的林薇又開始對方軍的口無遮攔有些不滿了。
; o. U7 R; k3 `  “那麼,上來吧,我帶你一程!”
* J7 @5 S& P) y  “那就……不!”林薇突然大叫起來,她想起鏡子裡並沒有表明出事的時間。方軍被嚇了一跳,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林薇。
) Q7 {1 `1 m5 L5 A2 @  “我……我是說,不用了!你一個人走吧,還有……方軍!”# C9 [) J  i( |" p! P; c+ k; d8 h
  “什麼?”" u( K( b5 W6 x/ a" q5 J1 U
  “一定要小心汽車!”2 b8 t& M& X: y% q8 A
  方軍搖搖頭,她實在搞不清這個林薇是在想什麼。好像是精神不太正常了。這樣的人,還是不招惹為妙。於是,他自己上了車。而林薇覺得,他是一個人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i) L" B; c) @
  到了學校,林薇望向了方軍的座位,自己是走路,而他是騎車。如果他平安無事的話,現在應該是早就到了才對。
; y" H* i9 H8 ~  而他的座位是……空的!3 l/ b8 ]2 E# W6 ]. q
  上課的鈴聲已經響過了許久,而老師卻一直都沒有來,同學們已經開始議論紛紛。林薇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不,現在已經不能算是預感了,事情肯定已經發生了。極度的恐懼深深的攝住了林薇的心,滿眼都是方軍倒在血泊中的景象。方軍……方軍一定是出事了。+ i- G2 ?9 E5 s' x  l+ y; r0 S
  終於,神色凝重的老師出現在教室裡。“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今天早上,方軍同學在上學路上,被一輛汽車撞傷。現在,醫院正在全力的搶救之中。各位同學一定要吸取這件事的教訓,更加的注意交通安全……”
6 N# i: i5 I  n1 r  後面的話,林薇已經聽不見了。他面如死灰,整個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方軍真的出事了,是因為自己的詛咒!不……不!自己也不想那樣的。一定是……一定是因為那可怕的魔鏡,對……就是因為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消滅它!
" N) U9 n) q* V( q3 m, J, @  林薇站起來,現在她已經感覺不到周圍人的反應了。現在,她心裡只有一個意念,就是要把那面鏡子砸爛!9 Y6 Z, a# Z" n3 {! X5 p5 Z% e
  他發瘋一般的跑回家,從客廳的茶几上一把抄起煙灰缸,跌跌撞撞的進了自己的房間,正要一下砸去,那面梳妝鏡上卻又顯現出了新的鏡象:那是一間靈堂,裡面的人都是自己熟悉的。頭上纏著紗布的方軍,表情嚴肅的老師,神色木然的爸爸,還有,哭得已經昏了過去的媽媽……
; j% t% s' j# K4 ?1 b3 R6 B% ?  ……
( I1 w' J* h! g. q' J+ d[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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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10天的時間

8月12日(農曆七月初四 第一天)' G3 m( F9 \6 K9 e1 o9 }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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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曆7月是什麼日子,相信各位都知道。很不幸,我在晚上去了一個我不該去的地方……2 a5 y* x* j6 z* s+ Z
   凌晨一點,夫人已熟睡。習慣性地打開電腦上網,點Outlook收E-MAIL,死機?屏幕一下全黑了。還未反應過來,嗒嗒嗒嗒跳出--
4 U8 R0 O$ c4 x% N. f% g    “您相信異度空間嗎?想了解您自己是什麼嗎?請點擊:http://www.centurys.net/這裡有令您意想不到,並改變您命運的東西。請按Enter鍵”黑底白字,十分耀眼!% e3 U! g* X+ D, H9 g
   病毒!誰這麼討厭發了這東東。: m; G/ ?- C) z$ z# l5 C$ Z$ o2 Y
   按Esc沒反應;按Ctrl+Alt+Del沒反應;按重啟也沒反應;關機,關不了;關電源,同樣關不了!8 Z8 ~& t% }# Y7 }
   “別浪費時間了,您還是按ENTER吧……”屏幕上嗒嗒嗒嗒又跳出了一行字來。
5 c/ s! [5 w$ g7 E  w; G, c   什麼病毒這麼高明?電源也切不斷!好,我就按Enter看看會怎樣。
9 J& _7 A4 K4 I   按下ENTER,電腦正常了。熟悉的IE,隨著右下角那兩個小屏幕圖標的閃動,一張慈祥的臉占滿了屏幕。
) A$ Q0 d6 u% @- U5 [9 c   “感謝您光臨本網站,您是第4434個登錄本網站的孤魂,請在10天內再找10位朋友登陸本網站,您將得以超生,記住您還有10天的時間!謝謝您!”8 _% ~2 {1 ?3 c# u
   又是一行莫名其妙的文字!還謝謝呢?點擊關閉,馬上進行殺毒!
1 P# }+ t0 a: c   “恭喜您,檢查了325468個文件,沒有發現病毒。”
* C+ O/ V) y* o3 T   真搞笑!還沒病毒呢!再次打開Outlook查閱剛才收到的郵件,收件箱0個郵件。藏哪去了,剛才那郵件?關機重啟!
5 q% x5 m- u0 ?+ g7 G2 k0 c0 ^' L9 J- \   藍天白雲的開機畫面,進入WINDOWS。一張慈祥的臉之後,“您是第4434個登錄本網站的孤魂,請在10天內再找10位朋友登陸本網站,您將得以超生,記住您還有10天的時間!謝謝您!”  [+ w  S3 P% ?! R! c! d
   又是它!繼續關機,進入DOS殺毒。沒病毒!再重啟,照樣!) ^- q" k5 C! S' v" H0 s
   何不請教一下朋友?打電話,剛拿起話筒一個蒼老的聲音慢悠悠地說:“您是第4434個登錄本網站的孤魂,請在10天內再找10位朋友登陸本網站,您將得以超生,記住您還有10天的時間!謝謝您!”* G' h9 K+ d- z1 G- Z
   撞鬼了??身上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叫醒了夫人,“你聽聽電話裡有什麼聲音?”
8 v; J' s& M, G; \   “大半夜的,搞什麼名堂。什麼電話?”夫人十分不情願地拿起電話。9 C9 Z/ h! L7 N
   “什麼也沒有呀?神經病!”
) }4 E+ n3 c# e. Q   “真的沒有?”除了“嘟嘟”的撥號音沒有其它聲音。
; C0 c* Z7 ?1 k   “哎。怪了。等等,你再看看電腦。”
% ?4 f5 ?, G2 o8 _) O) R   “看什麼?三更半夜的。”奇怪了,剛才那行字不見了,重啟也不見了!我跟夫人說了剛才那怪事,夫人說:“我看是你中病毒了,明天還要上班,還鬧什麼。睡覺!”& r! _9 P. ^$ v1 ^! X/ P
   我遵命關機去睡了,剛閉上眼那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記住!你還有10天時間!”+ k% X) K( Z' Q" Q; y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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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晚上都沒睡好。那張臉那個蒼老的聲音一直在似夢非夢中盤旋。早上剛起,我就跑進了書房開電腦,登陸畫面過後--一張慈祥的臉,嗒嗒嗒嗒一行字:“記住!您還有10天的時間!”
5 f0 m8 E7 K  v  n4 {+ l& T   “老婆,他又來了!”我驚叫了起來。
. N  k* f$ F/ B. t- S* b( ~% q   “什麼又來了?”夫人一邊刷牙一邊嘟嘟囔囔地說。
& x1 C4 n2 E& \* |, g5 I   “電腦,昨晚那張臉,你快來看!”$ j# Q, V; z& B. X$ _) x
   夫人剛進書房電腦又正常了。她用手摸了我一下額頭:“你到底怎麼了?沒發燒呀,眼睛瞪那麼大幹嗎?”
# Y. v( M& M5 o7 x& i' f8 ^   “你來開一次機,看看好嗎?”我幾乎哀求地說。
1 I9 l& S; Q( w' W7 O   重啟,一切正常。“別裝神弄鬼了!關機,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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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中午約了在銀行編程序的小強,到家後說明了昨晚和今早所發生的一切。小強笑著說:“那不是病毒,是惡意程序,我幫你清除它。”“不會吧,如果是惡意程序那我老婆開機它怎麼不出現?”“有這事?可能它設定了一個固定的時間,碰巧那時是你在開機,你現在開機看看。”2 y7 W: f; y+ s' y
   咦?真的不見了。“可當時我要給你打電話時,確實是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呀。”1 M+ y7 [0 D% d+ \, y8 P5 M
   “那是你電腦音箱裡發出的聲音吧,別急,我現在讓它現身。”- ]7 _  a+ T4 T
   小強打開了Outlook,上網接收郵件,屏幕果然黑了:
0 R# j' }% Q8 t2 w! g' C7 s) d   “您相信異度空間嗎?想了解您自己是什麼嗎?請點擊:http://www.centurys.net/這裡有令您意想不到,並改變您命運的東西。請按ENTER鍵”黑底白字,十分耀眼!
8 m3 _. A$ R! C3 d* g' B   小強等了一下,什麼鍵也不按直接把電源插座給拔了。之後進入DOS,鍵入:deltree c:\windows\outlook迴車。開機,重裝了一個foxmail說:“好了,它走了。”
' d3 x( F) ]# P& I, G   晚飯後照例上網,一切正常,中間還特意重啟了幾次,沒有什麼意外的發生,高手不愧高手。不經意地想起小強臨走時說的:“哪有那麼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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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3日(農曆七月初五 第二天)
5 ?; t: R6 }0 A/ Z5 t   0點了,在常去的幾個論壇轉了幾圈,在鬼魂幽夢論壇寫了幾個帖子,寫好後剛想點“發表”,那光標不聽使喚了。它自動跳去了IE的地址欄內鍵入:“http://www.centurys.net/1 U  A, y2 L! i8 a
   屏幕上慢吞吞地出現一雙緊閉的眼,接著是一張滿臉是血的老人的臉!之後那眼睛慢慢張開,那流血的嘴動了一動,陰森森地對我說:“你還有9天的時間,今天你去做了嗎?”
$ f1 P: H3 w5 b! n7 ~5 y4 y* T   他又來了!我後背一涼,感覺血往頭上衝。我呼地站起迅速把電源插頭拔掉。
0 C) G- F5 Y9 G! ^2 B6 I8 J2 }' L" D5 o* G( D   撥通了小強的手機,這次還好電話沒有那蒼老的聲音。小強那邊回答說:“可能它感染了另外的程序,你幹脆把硬盤格式化重裝系統。更保險的就是把硬盤重新分區,這樣它就無處藏身了。”3 G2 e( C9 V( J9 c5 `: t
   折騰了一個小時,系統裝好了。機子重啟,一張流著血的老人的臉騰地跳出!“你還有9天的時間!”這次更好,windows也進不了!DOS啟動,也是那張流血的臉,DOS也進不了!拔插頭,開機。重複了幾次,一切依舊,同樣是那張流血的臉,那雙幽幽的眼睛!“你還有9天的時間!”由強變弱,由弱變強,重重複復……( E: v+ I, f3 x
   “你又在這發什麼呆!”夫人何時進了書房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告訴了她剛才見到的。她隨手啟動了電腦,正常!windows進入了!“在等哪個jjmm吧,也用不著編這躄腳的鬼故事呀?”“我所說的一點不假,哎?10天后到底是什麼日子?”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8 M! z9 |' f( Z   “什麼?10天后是什麼日子?”
2 i3 F5 E$ F7 B6 d4 A( B$ M   我和夫人同時看了看墻上的掛曆,數了數。10天后8月22日,農曆七月十四!
8 k4 M1 h* k( A: I/ ]   “啊?!七月十四!鬼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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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0 v, a- n! w. x) W. l   看了看掛鐘3:30。外面下起了雨。
3 |: A% o- L, F8 E- f9 m   “整天鬼魂似的泡在網上,我知道你遲早會有一天撞鬼。七月十四去你那靈異世界報到吧。”夫人在一旁數落著。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只想著那張臉和剩下的9天了。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有鬼?難道真的有異度空間?難道我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5 q; W* m* W+ d8 M
   “嚓、嚓、嚓、嚓”好像有人上樓。我這單元的臥室緊貼著梯間,聲音聽得很清晰。
9 B2 q5 ^9 K6 K6 n9 O% _0 h   “嘭、嘭、嘭……,嘭、嘭、嘭……”有人敲門,我輕輕地走出臥室,站在門後。“誰?”
# g" q% g$ a, t# D& o( H   “我--,記--住--你--還--有--9--天--的--時--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外慢悠悠的響起。
8 y0 y" {1 e% H: M4 V* O   我整個人快散架了,倒吸一口氣後猛地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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