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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一堆短篇故事(十六)

一個讓我不可思議的夢- R! z7 X2 W$ }; Z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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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u' L" M: b+ C" Y  x" {夢境  p, q' p4 m6 P( x: d
時間2005年6月20號下午3點
0 B, |- m1 Y& L/ G9 a起初我來到一家撞球館跟著一群人打麻匠,打著打著我發現到有國中的女生開始在撞球間裡走動聊天,緊接著有位在打麻雀時認識的男子,理著平頭穿著及說話口氣了像極了高中生,他,我稱它為"甲"好了甲並不會打麻雀,就因為他不會玩的緣故與我發生了口角,我拿出我的光碟包跟他說,不如玩電玩的賭博遊戲你比較好學,當我翻開光碟包時翻著翻著我想起了一件事,整個畫面突然轉到一個空間,我看到一個女孩子一位很美的女孩子,他穿著白色洋裝留著一頭長長的秀髮面貌姣好,時常帶著令人醉心的笑容,但是我卻開心不起來,因為他在我的眼前死去,我難過極了,但是我卻喊不出他的名字,因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給我的感覺像是我最深愛的一位女人,畫面又突然的轉變,我又看到他下了地獄,他又跟我說要我救他,但是我卻毫無能力的幫助他,我看著他化身為一隻小白兔用鐵鍊綁住脖子,帶到一個像是廚房的房間地板上污穢不堪,她被栓在靠近門的一角落,他拼命的要我救他,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綁住,那鐵鍊沉重的壓在她身上,我一心想去救他但我辦不到,此時畫面整個不見,連我也忘了他的存在,畫面又突然出現了,我發現我出現在一座廟中,但是我卻看不到任何人,那時我又想起來我是來救他的,我走了一個很長的階梯看到了一個門9 Z. j' H7 Q8 c" d. V
,一個大鐵門,那是向左右拉開的鐵門是,正當我伸手去推開那道鐵門時,有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沒有穿著上衣皮膚是紅色的塊頭還瞞高大,那時我心裡想著他好像是守著這大門的人員,這時剛開的門自己又突然關上的,那個高大的怪人開口跟我說,如果想進去就得自己推開那道鐵門,但是當我走進那門裡時就不可以出來了,當我推開那道鐵門,看到一隻兇猛的的黃色惡犬坐在門口,他對著我吠像是警告著我不可以進去否則我將會有危險,那時我靈機一動對那隻狗吹了口哨,沒料到那隻狗竟然荒張的跑了出去,我走進門時看到往下的樓梯,於是我往下走了下去,走著走著我走了大概4~5層樓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隻小白兔被人栓住了,那時我想起了是她,我抱著他還有鐵鍊,拼了命的往上跑我的腿好酸,但是我深怕那個守門人員走了進來,我跑著跑著看到了門口,我推開了門看到了光,我原本是抱著一隻兔子,但是當我走出那道門時我發現牽著我深愛女人的手,我看到門口外有一群人排成隊伍,而站在隊伍前面就是那守門人員,當我走出那廟時,那女孩子跟我說了一句話:還記得我幫你洗的最後一次衣服嘛?那時我也跟他說:我現在有一個女友,我要跟他先說分手........當我說完了那句話時我醒了過來......起來時我發現我的腿有點酸...對這個夢我也忘不掉,對那個女孩子我卻有莫名的感傷~~~~~~結束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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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老鷹死了剛好一個月了,也就是說,今天又是十五月圓之夜。1 z$ K$ Y+ W1 z1 t! ^; w
  英子認為月圓之夜吸血鬼會比較餓,也就比較容易顯形。
; J  F) o# R& m, w  當然我是個例外,我早說過,我吸血並不是因為餓,而僅僅是因為愛情,這個理由說出來其實我也有點臉紅,但事實就是這樣子,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 K& X1 F4 V+ s( ^$ K  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個孤獨了八百年的吸血鬼而已。
% g" Y* \; m% |: D( c& r: Z: d  英子的計劃就在今天,而我也決定了要協助她。( E3 `# a0 ^1 x6 v* C$ D
  雖然我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我仍然決定陪英子玩下去,八百年來我還沒有和哪個女人玩得這麼開心過,並且我們之間是沒有愛情的。
2 X/ [' A( ~  @' x) v2 S  是不是因為沒有愛情所以我們才開心呢?
& U+ B- z: n1 F  那八個已經融入我身體血液的女人讓我激動、讓我沸騰,讓我狂野,讓我沉醉,卻沒有一個真正讓我開心過。) K  W4 S& }9 b8 `
  我想,有時候我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開心而已,那怕是一個意外,一個懸念,一個狡辨。
; _- O: u- a. I6 M& b' |7 v8 O1 u% u  我用一百年找到一個愛情,然而我卻用了八百年才找到一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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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6 \) [; t  按英子的計劃,公司明天會有一個年度考核會議。而我們的準備資料前兩天就已完成了,但我必須在今天藏起其中兩份重要表格。然後在下午下班以前宣布表格不見了,當然我還得按計劃接受同事們包括英子的奚落和白眼。最後齊宣王會不得不宣布全體加班把表格趕出來。' {! D- H- f. x. H* y* @7 ^( T
  而英子在計劃中的任務在早上上班前一小時就幹完了。
+ k4 ]3 r) M5 W, E+ e  她負責把辦公室的窗簾架子螺絲擰松,以保證在月亮出來後,她一個“不小心”就能扯下窗簾,讓月光照進來,從而達到逼出吸血鬼真面目的目的。5 [3 j# Q  w  Y' r- I# b+ \4 {
  英子的計划不錯,我們進行得也不錯。
/ [7 e' _9 O; l) b. Q5 e2 v  下午,表格果然不見了兩份。
3 F! B* w1 c0 y4 |, ?& B+ W( i  我剛說出口,同事們就一致對我口誅,最大聲最生氣的是英子。
; B4 |* b0 H" k7 B+ s" e) p! y& K7 ^  我低頭認錯,由於認罪態度較好,還是英子帶頭首先原諒了我。既然最大聲最生氣的那個小姑娘都原諒了我,其它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t( W. M. Z8 L5 \
  全體加班。6 ^3 g9 W1 \) ]% }3 w0 @6 n
  估計最起碼要加到十二點以後吧。
$ C9 k) j( o9 `2 `5 e) k( `  我們都埋頭幹活,我還注意到英子時不時在看表。
0 w' Z: F0 P2 H: q# O( y  我也看了一下表,才九點多,還早著呢,按計劃是十二點正行動,這是我的建議,我告訴英子吸血鬼在月圓之夜十二點左右抵抗能力最差,而這個時候的月光能量又最強,被月光一照就很難不現出原形來。
! G& b( C9 {' B. [5 V/ u& i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相信對於英子來說,今晚的時間是特別難過的。- n1 e4 [) H& J# ?$ |
  從十一點開始,英子就頻頻上廁所,我想她可能是緊張的原因。5 A/ j, q% ?2 C: B3 l
  我突然想起我還準備了一件東西要給英子的,差點忘了,於是在她上廁所的時候,我也跟在了她背後。
0 l5 J0 O7 @2 K  \  Z* \0 k) I  我在走廊上叫住了英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紙包給她,吩咐她到廁所裡再看,按紙上寫的去做。+ ~) v1 k% _7 ~- f8 P. V* _
  為免人懷疑,我裝模作樣到男廁站了一會再回來繼續工作。
) M8 B) J* C5 d6 W( c  很快十二點就到了。/ L2 x  d" p# c! ^: d
  英子緊張地看了我一眼,我對她笑笑點了點頭。示意我已經準備好了,然後我就走到大門邊,裝作查日曆,因為那裡正好掛了一本日曆,而日曆旁邊是這間辦公室的電門總開關。
6 J% M; J2 N/ N/ z( B1 ~9 p  於是英子站了起來,手裡拿著杯子裝作要去茶水間,走到拐彎處只見她把杯子一松,咣當落地,然後蹲下去佯張拾杯子,接著用極快的動作把拖到地上的窗簾帶子一拉!
/ ?) Q4 p2 ?/ k( ^/ e) K  我同時也把電門往下一扳,然後急步走到英子身邊。
8 I% W; l, h0 _. N- J% T: N  這時整個辦公室突然漆黑一片,窗簾並沒有按計劃掉下來。四個老鬼哇哇叫了起來:# N  a( L6 q6 \* Z9 T1 l8 }4 I3 I; l
  “怎麼搞的,停電了?”5 c+ ]/ `) j( f* e
  “怎麼會停電?”; ~9 j5 g  r* k. k7 o# S# e6 M
  “誰有電筒?”
7 f! j% X/ ~' h1 U; F* j' R  “他媽怎麼幹活啊!”
% q0 p- R  S/ n% j- V6 [+ ^9 C  我已經來到了英子面前,她趕緊緊緊抱住了我,我感覺到她身上在發抖,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然後眯起眼找到剛才英子拉的那條帶子,我把帶子在手上繞了一圈,再出力一拉,只聽“嘩啦”一聲,窗簾一下子全掉了下來,大片銀色光芒如水銀泄地般灑了進來。
4 R! ~( x9 _. M6 H, e: P& j1 O9 U  頓時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1 x. X- a# m' }7 W: u$ C  英子緊緊抱著我的身子,我笑著看了看她,只見她拼命睜大了眼睛望著前面,眼裡滿是驚恐和期待。
0 W: t, y% Y( ]- {  h  王、羅、張、古四人此時都還在各自的座位上坐著,頭卻趴在桌面上,月光覆蓋著後背,只有肩膀不時在抽動著。
- w$ L7 J5 D4 p7 D+ c" k# y! p2 j. t  突然,四人同時頭一揚,唰一下齊齊站了起來,瞪著綠綠的眼珠子一起射向我們這邊,臉色慘白,嘴邊露出兩顆長長的尖牙。$ S8 N$ C7 u: I, |6 l
  “啊——”英子剛要叫出聲,我早有防備,趕緊用巴掌捂住了她的嘴,這時我的手感覺到了異樣,低頭一看,她竟忘了戴上我剛才跑出去給她的假虎牙,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吸血鬼總會被牙齒迷惑,因為吸血鬼對於自己這兩顆長牙非常自豪,也非常自信,因此它們只要見到也有這兩顆長牙的人就以為是同類,而不會再加於傷害,所以往往自信過頭了就會變成愚蠢。. ]/ b8 T" _! A) W) L' }
  我瞪了她一眼,用手指了指我已經伸出來的兩顆虎牙,英子這才醒悟起來,急忙從口袋裡掏出假牙來,戴上一隻,在戴第二隻的時候由於心急,手一抖竟然把假牙掉了,這麼黑的地面一下子滾出去了老遠,一時半會也找不回來了。
1 {3 E+ e# @& L  英子急得眼淚汪汪地看著我,雙手緊緊抓實了我的衣領,差點把我勒得背過氣去。
8 c( l  F6 e  H- L$ Z# y* V" t  這時候我感覺到那四隻吸血鬼已經包圍了我們身邊,抬頭一看,八隻血紅的眼睛正死死瞪著我們倆個。# g) y$ X6 ?7 w$ u* ~& L
  我心想不好,吸血鬼在這個時候是認不出人來的,它們此時眼裡只的人和鬼的分別,除非我把窗簾再掛上,擋住月光,也許可以讓它們恢復人樣,這樣他們認出了英子,也就不會再對她怎麼樣了。
, z" }$ h, |( e8 g4 Q  可是這個辦法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老王那已經變形得象枯樹枝的手指已經伸到了英子頭髮上,英子渾身抖動得厲害,我的衣服也給扯得更緊了,我感覺得到英子是在拼命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 {% v) y+ \- V1 Z2 A  突然,我靈機一動,用手抓起英子的頭髮一拉,英子的臉就露了出來,不過我只讓她露出半邊臉,另半邊緊貼在我胸口。四隻鬼看了一眼英子的臉,再看一下我,我衝它們張嘴一咧,露出我漂亮的虎牙,四隻吸血鬼見此嘿嘿笑了幾下轉身走了。" c3 t( L) d; L4 D0 i; L8 V
  原來我露給它們看的英子的半張臉剛好是戴了一隻假牙的那半邊,沒戴的半邊被我的胸口騙過去了。- i: h  |, `" F8 ]) O
  英子和我都松了一口氣,這小傢伙竟然危險過去十秒都還不到,就恢復了精神,還馬上踮起了腳尖來看那四隻轉身離去的吸血鬼。
: B6 c2 z7 x# F- ]) b' Q1 k  四隻鬼正慢吞吞一搖三晃地向經理室走去。9 j! Q8 p9 x* X8 w% v# U. F. y
  英子趕緊拉拉我的手臂低聲說:“快快快,去救經理,他們要去吸經理的血了。”- l. u  v/ @$ B; G2 J; z
  這時候,經理室的門卻開了,齊宣王背沐著銀光,傲然立於門口,嘴角赫然長出兩隻虎牙。& F0 Z. `, @( H; z
  我轉過臉笑著對英子說:“呵呵,我忘了告訴你,辦公室裡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是吸血鬼!”

TOP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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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V- M1 u# H+ ~, L2 H0 W  英子說今晚要上來我家,還叮囑我一定不要走,因為她不想提很重的東西走來走去。3 W  i. Q( `) c( M
  “很重的什麼東西?”我問。
2 h! s: ^& ^' l) |& y6 \4 e  “到時你就知道了,”說完她就掛了機。
7 I/ H1 U8 @0 s" n1 Y  我已經能很適應英子無時不在的懸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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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Z' Q8 h  M& V8 h1 c4 e  移步窗前,推窗望天。
4 C( H# T+ y+ B+ _8 R" {5 O' w  天在慢慢變黑,從白天到黑夜,其實中間還有那麼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天空是灰的。
( k& J4 `' N& F. v( N  這是從白天到黑夜必然的過渡,只是沒有靜靜地等過天黑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 l1 B% {" c! Z; d. G  我在每一個黃昏中等待著天黑的來臨,已經八百年了。
* A4 n' t" c; l- r  x7 C/ q3 A' ~  在八百年裡,只有八個女人愛上過我,最終,她們全都在愛上我的那一刻死在了我的手裡!
% R) p4 y% T" `* g  我相信,只要她們真心愛我,那麼她們的血就應該和我融在一起。$ s# O8 ~# @, d( l: Q4 V! m  P
  如果她們是真心的,那麼她們就不應該感到痛苦,真正的愛情,是要融為一體的!. N# r4 ]6 J" [. B/ Q
  但是,如果她們並不是真心愛我,那麼,我不允許她們的血玷污了我的靈魂。
5 i% \) C: A1 G" K: X; Z+ \9 g  八百年前我就知道,我和其它的同類不一樣,因為我吸到的血並不是流到胃裡,而是直接流進了我的血管裡,和我的血液溶在一起。% h- N  G; B% m7 J# A+ s: T1 o+ z
  英子看我的眼睛太安靜,我看不到她眼裡有屬於愛情的火焰跳動。' r7 N* ^) Z. `# t+ I. k- a
  並且,她的血流動得好緩好緩,她的心跳也很平靜,沒有被愛情燃燒得沸騰起來的血我是不會喝下去的,那只會令到我的血液不再純潔!6 R9 E, J4 d' l) u' h) @
  “如果那一刻我愛上了你,你真的會吸我的血嗎?”英子問我。
) k2 S5 f# v. ^6 z  我已經收起了伸出嘴脣的虎牙,無奈地看著她,點點頭。
. U" u: p: Q0 m1 E3 @  英子不出聲,看著我眨了幾下眼睛,一會就有眼淚流了出來。
2 z4 i+ h) g$ V% q) I( y  “你害怕了嗎?”我冷冷地問她。. |4 y. d6 X/ L
  英子搖了搖頭,幽聲說:“這世界上真的有純粹的愛情嗎?”
$ H6 N" a0 E% s6 Y5 s! r8 i+ H  我點頭。) d* }4 p* `/ j* `
  “那你活著就為了等你的純潔愛情嗎?”英子的聲音帶著抖動。( |  @. G) l7 l& v2 d& d
  我看著她再點了一下頭。' S% e/ O# J' P3 r0 t
  “可是,你多久才等到一個純潔的愛情呢?”英子讓淚水放任地流著。
" j# ~3 K. Z. S, _6 v# A% A  “大概一百年左右!”我慚愧地說,因為一百年才被一個女人愛上的男人實在是一個失敗的男人。! N( c- n$ I* B' u
  不過這個傻丫頭看問題的角度卻很特別,她聽了我的話淚水流得更歡了,
' T7 e8 K4 h3 z2 a$ |: s8 M7 \  “好感動哦,竟有男人為了一個真正的愛情等上一百年!”
& ~- D) q# b# n9 y- q) h  我汗顏,因為這個也並非我的本意,實情是我自己也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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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C! F+ Z2 ]0 A  C% x  英子已經到了我家門口,如打鼓般的敲門聲不用問也能猜到是她,這個沒有懸念。% c5 y5 V7 [0 E( I; @
  她背著一個大黑包,這就是她說的很重的東西了吧。
4 Q7 O" a5 @4 ~) m- w  “你真客氣,來就來唄,還帶什麼禮物,”我幫她接過了包。
, ^9 b5 A! z, j/ Z3 l  “少臭美了,這不是給你的,我帶來有用的。”英子扁扁嘴說。6 V: c+ ?4 R% B0 r5 b1 C
  “呵呵,”
8 U& A0 c; {$ b/ }8 B  這兩聲真是無處不可用。: z" [, q, S- k4 g  g5 Z8 d; f
  “告訴你,這是望遠鏡,帶架子的。”
) d& u7 Q- D- W) U1 ^  “有什麼用?”我不解。. c: `, g! g5 Y; o
  “你上次不是說你的窗口能看到老鷹辦公室的窗口嗎?”
2 I* s* p7 N- e) F, B' c. Q  “是啊,不過我不用這個,我的鬼眼比這個好用。”
$ G0 y; P4 U% d' h! R  “是我要用,從今天開始我要天天觀察,說不定哪天那個凶手就會再出現!”英子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掏出了那些傢伙在組裝起來。突然又轉過頭來問我:“老鷹真的不是被你吸的血?”
6 P+ G3 ?2 d0 @  我感到好笑,點了一根煙,看著煙霧在空氣中慢慢散開,然後才回答她:“如果我吸了她的血,那麼那天我也一樣會吸你的血,我已經說了,我和它們不一樣。”
# {4 b- A8 @- B; Q, t  “好啦好啦,信你啦,不過現在我也算見過真正的吸血鬼了,所以我也不怕吸血鬼了,我下一步就要把行凶的吸血鬼捉出來!”
7 y: b( H3 S+ F- |& M! M9 @  “你認為你能捉住它嗎?”我好奇地想打聽一下這小妞的計劃。3 a, ]! W; ^4 v; f4 b% D( S
  “捉不住我也要看看它是誰?因為我知道它肯定就在我們公司,那天老鷹晚上加班,而晚上沒大門鑰匙的人是進不去的。”英子分析得頭頭是道,連我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 e/ M# k, ]% h, v5 i  “它們可跟我不一樣,你不怕它們發現了你把你的血也吸了嗎?”我問。  J3 h6 M" d9 B  G3 X1 Z# x+ L
  “不是有你在嗎?我都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住你這兒了,你要保護我!”英子說著從黑包裡扔出一個小塑料袋,“我換洗衣服都帶幾件上來了。”
0 S7 x! D) e' K  u  “啊?”這回真讓我吃驚不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和一個吸血鬼一起住?”* J3 L8 m2 q. v) H
  “是啊,”英子頭也不抬說:“因為你是個好吸血鬼嘛,只要我記著不要愛上你就行了,沒事的!嘻嘻。”
8 G# q% V0 c. H2 Y# ~% R  我感到頭暈,她竟然在反過來安慰我說“沒事的”???5 T0 ?4 G  }% z* B/ y
  現在的社會是什麼社會?
# v( j; Y% G1 Y4 x  z  y! m9 e  現在的女人都是什么女人?
- G/ ~% ], F1 b5 x# P  真是八百年來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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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J: v5 m3 x+ ?! n# n9 C  英子好不容易裝好了她的望遠鏡,並用架子支在了窗子前,然後低著頭眯著眼在調試。我靠在墻壁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一邊抽著煙。3 E: H7 d$ G+ X6 Q. i4 |3 G
  “問你件事行嗎?”英子背對著我說。
& }: ~; S/ U( U5 `( R: [+ Y: U' ~  “說吧!”
& [' A, j8 w9 c9 B; C5 W7 b' E  “你要說實話的。”6 u( N  i& k! D
  “好的。”
' s9 o. x8 \6 m; D% g3 O) A  “還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 I1 n4 f# m* ^1 ^6 E, }7 S  “你還問不問?”我實在拿這丫頭沒辦法,八百年的修養也要生氣了。
6 N; I+ i! V: a3 S: `  “好了好了,都八百多歲的人還這麼沒耐性,真懷疑你會等一個女人等上一百年。”, c0 y6 Z/ j, `
  唉,我無言,
, {1 S: J7 j% w7 i8 s  可憐這八百年的道行,竟要毀於一個丫頭之嘴了。( x; O" S4 K- n9 Z5 K/ E
  “據我所知,”
4 j% H6 D% V0 M0 t" n, O% t  英子轉過頭來嚴肅地看著我,終於開始切入正題了,
4 N4 A" I5 O* `* w+ L8 b  “老鷹幾乎每晚都會呆在辦公室,至於到幾點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你卻天天呆在這屋,還說你能看到辦公室的事情,那麼——”英子說到這兒頓了一頓,看著我。
0 ?7 ~  H7 Y) M' {  我誠惶誠恐地看著她,決定讓這位愛玩懸念的小姑娘自己揭開謎底。
8 ^# y4 B1 G. S; ^4 X' J5 \' f0 ?  “那麼你都看見了什麼?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事實啊,正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英子說話間還兩手輓到了背後,在我面前踱起方步來,儼然審犯。
" k  ^9 z4 |! h8 [  “是的是的,長官,我一定坦白,一定坦白。”6 h3 B4 C" ^0 u) [$ O
  我點頭哈腰,一心要和英子把這戲演下去。
5 g) m4 O" z7 `7 Z3 e, H  @$ s6 a  “那,你就快說吧,呵呵,”6 v# h& q3 g  m7 d: {3 L* I3 {* l' D
  英子大度地對我揮了一下手,打了個哈哈,惟妙惟肖。- V8 E" z+ u, d! \4 Y  N0 e
  “這就說,這就說,”7 m3 D6 R) a! `
  我再哈了兩個腰說:“其實長官有所不知,小人今年八百有餘,老眼昏花,啥也沒瞧見,”最後一句我學了張哥的東北腔。$ t( n. i% `0 [8 K' J" \
  英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馬上換了一張笑臉過來扯扯我的手說:“哎呀快說吧,你不想知道誰是你同類?”6 C1 V' i( [; I' K
  其實周圍的同類我是知道的,我們都彼此心照不宣。
, |) G# W6 \. e, c# o4 @# s; ^# U  但我卻不能告訴她,一是怕嚇壞了她,再就是讓她自己慢慢找出真相也好,反正很多事情真正的享受都是在過程中間,一下子到了結果反而就無味了。
0 S7 R, D' A8 D$ Y! V: |& T  M6 i  比如泰山的索道,一廂情意地剝奪了別人爬天梯的快樂。$ z4 p) Y( t' Z8 d/ ^1 W: }- D
  不過我卻很願意告訴英子另一些我所見到的事實。& P2 [6 _6 S" `: ?( r0 L, L- i- c
  “英子,你知道辦公室除了老鷹之外,還有誰也喜歡加班嗎?”' E2 a4 h9 ?- _& t! S
  “不知道,”英子茫茫然地搖頭。
# H0 p; C* k  ~  g& d  “告訴你吧,我們辦公室只有你和我不加班,其它每個人都加班。”
* }1 a+ _1 ]2 V- t  英子聽到我的話睜大了眼睛。0 W- c8 y/ t2 L- B$ n. f0 g3 n5 Q
  我繼續說:“只不過老鷹是天天加班,而那四個老男人每天只會有一個加班,他們好象有什麼約定,順序排得很好,時間也很有規律。”4 ]! `! p& ~! ?$ a
  英子的眼睛張得更大了,嘴巴也張了開來。) s& J/ U/ P7 w6 c* O# q) Z1 p
  我不再說話,只是笑看著她。
* B; v$ Z+ ]& \# {  “你是說,老鷹和他們四個都有那個?”英子似乎對自己已經說出口的話也不太肯定。7 p1 C5 ^: D) ^( e1 t, C& s
  我讚許地點點頭,肯定了她的推測。% ^5 U0 T$ J/ o$ b
  “天啊,這怎麼可能?”英子雙手拍打著頭說。
' n; D& \* k* s- T5 |, U9 I/ T6 H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平靜地問。" b' X: U4 f. _- m" ~
  “那四個傢伙這麼噁心,而老鷹這麼漂亮,”英子仍然不能接受,在作最後掙扎。* G; ?1 D: I; C
  “呵呵,事實並非都是人人能接受的,但事實就是事實!”
* {& \  ]+ n( ?+ t  “天啊,天啊天啊。。。”英子有點語無倫次。/ k# B0 |: L+ C5 @5 S) E
  看來這種事實太過於成人化了,對於剛成人的小姑娘而言還是太洪水猛獸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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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子用了好長時間在我屋內走了好多的圈子,終於她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了。
, N0 }2 l, r5 S+ ?2 Y  “那好,我問你,老鷹是不是讓他們中的一個給殺了,他們中的一個是吸血鬼,是不是?”
! E  |. ^1 v4 `0 \+ A  我攤攤手說:“這個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親眼見到。”; z% y7 |! f8 }: U1 m
  我說的是事實。
, V/ ^. a* q0 T  “這還用見到嗎?你知道那天輪到哪個老流氓去加班就行了,肯定就是那個了,”看不出這小姑娘急起來還不忘記保持清醒的邏輯能力,這可很不簡單了。4 T& Y3 _* w$ P& R6 e2 p
  “所以說推理並不等於事實嘛,事實是那天晚上我親眼見到張哥和老鷹完事以後,張哥就先下樓走了,我還看到他在樓下上了出租車呢,所以肯定不是他,而且他也沒動機啊,”
4 K7 i* @+ n/ k  “我查了,那天是十五,月圓之夜,哼,這就是動機!說不定他走到半路讓月光一照,肚子餓了,想一想就回頭去把老鷹的血給吸了。”英子振振有詞。
* M  B. x. T$ k# {5 a( J2 v8 ~  “有道理,”我讚許地說,“不過按你這樣說,其它三個也有可能是凶手了,只要他是吸血鬼就成,讓月圓之光一照,肚子這麼咕咕一叫,就上去把老鷹給吸了,”我帶點誇張地比劃著說。
3 i% I' ?0 e/ I* S  “當然,四個老色狼都有嫌疑,”英子乜眼看了我一下說:“嚴格一點的話,你還沒有完全脫掉嫌疑的。”) B6 ~4 n3 a5 g# {* j8 `- G& ]8 ]
  我啞然失笑說:“呵呵,當然當然,不過我認為你還是破不了這個案子。”2 A/ C  \/ {% C) P7 \/ ]( [
  “為什麼?只要我能找出誰是吸血鬼就行了,那個肯定就是凶手了!”0 r% h! v0 M, s( a: i7 J
  英子一付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
; n: u9 U  B, T! A3 N0 B( W- q6 D  “呵呵,我看不一定。”
) a4 H2 F! `- L: n$ R# `  “少唬我了,你說幫不幫我嘛,其實你也不用怎麼幫我,只要你跟在我後面保護我就行了,老實說我並不想給吸血鬼吸死,尤其是老流氓吸血鬼。”5 [1 [& H8 [2 E+ q' H$ M& b
  英子扯著我的衣袖說。) j' R/ U% G6 I5 t4 u( U5 v1 i1 a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說吧,你有什麼計劃了嗎?”
# r4 I8 `1 t, j2 e, i9 s, r  “嘿,這回是天助我也,我有一個絕妙的計劃。”7 b! E4 C& I& m) ]7 Z
  英子一貫的欲言又止的伎倆又來了。
+ b0 u4 {1 W9 I  我雙手抱胸耐心等她自己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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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W6 p% b8 S2 {! v, A+ G$ M
    f' |2 ?5 R( f' l, B" ]
  公司最終從外面招聘了一名新的計劃部經理進來。在老鷹死後的第七天正式上班。這樣,我們這個辦公室又有七個人了。. a: o; h' f1 N* r. k& A) n. K
  為什麼又是“七”?
! y, n1 k/ e; H# r  老王、古建明、張哥和羅成都第一時間對新上司表示了熱烈歡迎,他們不約而同地帶了小禮物或是鮮花來到公司,然後放到經理桌上,當然每個禮物或鮮花上都附有一張名片。% _7 x  f8 X% X" l7 m0 t/ Y
  而我卻居然想不到這一點,空手就來上班了。; u8 B4 V+ T5 ^9 I1 ]
  英子也沒想到這一點,但她卻想到了另一點。
1 f3 S4 w; |, D" }. ?  她要了我的名片,連同她自己的名片一起偷偷放到了羅成都買的最大的那束花上面,而把羅成都的名片放到了老王的那個彩盒上。從盒子的大小看來,估計老王送的是水杯,不過現在就成了王、羅二人合送的了,呵呵,這兩個小氣鬼。
3 H6 B1 Y6 H. G* L, S8 [  新上司遲了半個小時才由老總帶著出現在了辦公室,讓人喜出望外的是新上司依然是個女性,雖然沒有上一任嫵媚,但似乎從第一眼看來,應該會更好相處。原因是她有一張圓圓的臉,彎彎的眉毛,厚厚的嘴脣,說話也是不緊不慢,自我介紹說她姓齊,名叫仙婉。瞧,多溫柔可人的名字。
) }4 ~! F/ r1 C! d2 I* {' {  不過英子就不這麼認為了:“齊仙婉齊仙婉,該不會是齊宣王吧,荒涎無道哦!”1 u1 u6 v" K, j: S7 P" d
  “你是說她可能是好色女上司?”老王說著伸頭望瞭望經理室的玻璃說:“嘻嘻,日本卡通的故事喲,我喜歡!”5 ~9 V  F9 A6 G5 L) S
  “原來你是個變態色狼,”羅成都瞟了一眼老王。
7 V, M* U6 R- G4 J+ |0 \$ \  “還是個老色狼,”英子也不屑地說。6 \6 b5 }$ d; E4 A7 }
  “不過真是那樣也不錯啊,”羅成都又加上一句。4 Y$ G2 q3 W' Q% i8 p
  哈哈哈。。。
. J- a6 P  f1 D9 K  歡樂的辦公時間!
3 e7 f* X. q: s! Y; ~  “我還以為你們當中有誰會升職呢,原來又是個女人來管我,”英子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y% n- ~0 z$ F& z
  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互相瞧瞧對方的臉,馬上又調頭各自忙去了。0 b- V# y4 o6 G2 u$ `$ t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起身往廁所走去,想到那裡去好好笑一通,憋著太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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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4 i. y8 L% |" [, J. Y9 u5 m  z
  
  |9 `+ F+ E$ h$ ~* A4 w4 ]3 }$ h  這頓飯吃了很久,我們沒再去酒巴,直接就回了我家。
/ T: G1 C3 h/ ^# Y' z) ^, h# u  英子有點醉,但還能自己走路,當然我更願意扶著她。
; C3 |/ I. j: S" Z  進門後我伸手在門邊按開了燈。# G  s+ u. U- S% d/ _
  英子馬上伸手關上了燈。然後用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小聲說:“好美的月色!”
( _9 k& J* b; j, o9 C  A& N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5 D$ {8 o  `( _7 @/ f! y
  我們在門邊並看不到月亮,但今晚的月亮確實很清很亮,因為我的窗子夠大,窗簾拉開了一半,從外面射進來的月色幾乎給這間屋子的每一件物件都鍍上了一層銀色。這是一種很柔和的光,柔和得在光和暗的邊緣仿佛起了一層毛剌。
( r/ N% d4 b' D7 @/ H  我的屋子裡其實並沒有多少物件,連椅子也沒有,櫃子也沒有,甚至象樣的床也沒有。
3 b* r$ M( B( d- N/ @  但是地上鋪著一張明黃色的波斯地毯,真正的波斯地毯,也忘了它跟隨我有多久了,反正我搬到哪兒也會把它帶上。地毯中間繡著非常規則的圖案,那是一個又一個旋轉的黑色線條,也許它們代表了什麼意思,不過這個就只有創造它的人才知道。
& r. R! I: @: j  我曾經也想知道這些旋轉的線條倒底是什麼意思,但後來放棄了。因為我在每個時期、甚至每種心情看到它們時都會有不同的感覺,這個很奇妙,它們既象一個個結,卻又象一個個解開結的鑰匙,或許,這就是它們本來的意思。& K% G3 _: D8 i# w
  地毯就是我的椅子和床。床邊是許多的書,書旁邊是一台很小很精緻的組合CD。再旁邊是黑黑的一台手提電腦。
/ [7 }; I8 r) X  這些東西大部份是黑色的,可我卻從來沒認為自己喜歡黑色,不知為什麼買回來的東西總是以黑色居多,這可以解釋為巧合嗎?7 g4 ~/ @- ^. @3 J3 W% h4 J: w
  “這麼好的月色,今天是十五嗎?”英子問。" H- ?4 A8 o: H6 H- I' b" Q
  “不是,十五過去五天了,”我很肯定地回答她。# B! |$ r) K& }( X# \
  “哦,”英子口氣低落下來。
7 M) v( Y( A4 G& M3 ]3 F  “怎麼了?”5 a- a: V- i0 N" L  d
  “電影上說月圓之夜吸血鬼就會出來的,”英子幽幽地說,一邊走到地毯上坐了下來。
6 d$ u8 V* f9 L, l  “你就這麼想見吸血鬼?”我笑著問她。
) }, ]" _/ z. ]5 Q+ M. p9 c  “你的地毯好軟,”英子用手輕輕地摩莎著地毯讚賞地說,一會又抬頭問我:“你剛才說什麼?”
+ d( A6 `1 I* Z+ A+ ~/ W  “沒什麼,你想聽音樂嗎?”我沒等她回答已經打開了CD機。一陣激昂的探戈舞曲突然響起,英子似乎嚇了一跳,我衝她笑笑,一把牽起她的小手,用力一拉,英子的身子就飄了起來,同時我另一隻手往她腰間一抄,右腳也同時向前滑出一步,接著扭腰甩頭,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完成了探戈標準開場動作。; F8 M2 W/ [4 b6 r5 k5 q
  “哈哈哈。。。”英子被我突然其來的舉動逗樂了,趴在我懷裡大笑起來。
& ~  S: F5 w, w6 h0 g# W# T  “不行不行,我不會跳舞的,”她一邊掙脫我的手說:“我們換一個抒情一點的曲子吧。”
! u) U4 F& R% v  “好吧”我只好又換了一張中國古箏曲。2 U5 r% p) M  \$ Z/ y- g
  “這個好聽,我從來沒聽過,”英子抱腳坐到窗台邊。
2 w3 [: }6 C% `  ]* j, B! H/ p  “這是古曲,很難找到的。”
3 p7 S$ E0 n' P3 s. j. s7 E2 g4 ~& b  “你過來看,那些雲好奇怪,”英子仰起頭看著窗外的夜空。1 u# _- A2 F2 [0 u
  我走到英子身後坐了下來,伸出雙手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腰,下頜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氣息正好對著英子的耳朵。( J% }9 }) Y* F, I7 j! ?
  英子似乎感覺到了耳朵的呵癢,微微把頭揚向了另一邊,同時把我的手緊緊地握在她的手心。
% G0 A8 j; t$ f# D! H; C  “我又在戀愛了嗎?”英子象是自言自語地問。: b/ u1 u% f$ K" l7 E! A$ A% F
  “也許吧,”我淡淡地說。/ M6 w4 T+ }4 g! n  H1 ^. z7 F
  “為什麼是也許?”英子依然望著窗外的夜空。
/ d, c, F3 O& ^* I  “那你心中有愛了嗎?”我看著窗子的玻璃上映出我和英子暗暗的影象。3 e  D& V' K4 R/ G2 g8 f
  “不知道!”英子幽幽地說,身體一動不動。
4 U; d6 }! U- L0 ~  “那你又是否知道,愛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我冷冷地說,眼睛移向英子的耳朵下邊,那是一快白嫩的皮膚。
! P: I, `4 [1 s6 K  “如果我愛了,我會付出我的一生去愛!”英子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
5 \/ W* F# ]1 p& u& p  “你不後悔嗎?”我感覺到兩顆虎牙已經伸出了嘴脣外了,但我想聽完英子回答這個最後的問題。
4 ?; Q  V: w3 }* p  英子沒有再出聲,只是身子發出極細微的顫動,我慢慢地把眼睛移向窗台的玻璃,我看到了英子的眼睛正定定地盯在玻璃上看著我,眼睛睜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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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N2 z, R, d( K! Q& M  
# n0 j- l" K& S, O  z" m! |  這兩天警察方面只來了一回,在老鷹房的門窗地板上敲敲打打搗鼓了一陣後就再沒露過臉了。
9 V. W  t  B/ a2 k  除此之外一切照舊,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影響,也就是對英子影響最大了,因為我們的文件有需要領導簽名的一律送上七樓交副總代簽。那麼,英子是助理,這個跑腿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 {0 a5 d9 C; a- B8 _6 S  第三天英子從七樓抱著一疊簽過名的文件下來的時候,也帶下來了一條大道消息和一條小道消息。
% T% R" E; x! p5 @* d. L  大道消息是老鷹的辦公室正式解封,明天會有施工人員來把裡面的物件通通搬走,下一任新主人很快將會進駐。" ]  v3 ~4 h  |1 b
  小道消息是:" q$ A2 A6 _2 v
  “你們猜猜老鷹的解剖結果是什麼?”英子用說悄悄話的表情大聲說。
6 ]) U4 f) r/ }6 I  她立馬成了十隻眼睛的焦點。
' R: {: Q3 F2 I) P  “你們可要保密喲,這是老總秘書馬姐告訴我的,她本來讓我保密的。”英子眨著眼睛說。
, x, Q4 ^( ?. T& D3 _' i. I  “保密保密,當然保密,”老王說。/ A( h0 B- o& n; b. R( U2 n
  古建明故意壓低嗓子說:“如果真的需要保密,我們只好不讓張哥聽了。”" G7 h: N" C3 t) f4 c7 S+ X. c& e
  “說啥啊你,”張哥在旁邊推了古建明一把,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h% w8 ?/ f" g/ k+ b& N
  於是,六個頭重新聚到了一起。
) ^* {, k- \; Q* U" J7 |  “解剖報告說,老鷹是死於突發性心臟衰竭,原因是由於突然大量失血。”
6 u4 g, t$ W* ?) ^0 h5 C  英子說完停住看著大家,大家也看著英子,等著她說下去。
, c+ D, `; K4 t6 n  “完了,”英子說。) b- z6 {. ^. U) ^/ ?
  老王:“完了?”, |; E. A7 C8 L
  英子:“是啊,就這樣!”# e- Z' w5 U3 s* z- |, A
  羅成都:“就哪樣啊?不清不楚的,怎麼會突然大量失血呢?”
4 c: i7 X: Y, M( a$ T: G  英子:“這個沒說,我也就沒聽到,要不我再上去幫你問問?”
) ?2 ?/ D+ A# V5 {& k2 M  羅成都白了英子一眼就去做事了。; }4 Z8 }. D2 i: r0 b
  老王打趣英子說:“這麼說,真是吸血鬼?”
8 r& d  Z% h& ?: N  “我看就是,我真的看到老鷹脖子上的牙齒印了,和電影上的一模一樣。”6 i  g4 w( c& |+ g9 f1 B+ M& F5 ?
  大家散去,我拍拍英子的背,對她笑一笑,表示理解,然後回到我辦公桌。
3 f' @' s: d4 P$ F: P  
' V9 [1 }" z1 W2 q& X& ]3 [; ~5 v  四. i: I; M9 Y1 T. |* ^; ]+ J
  ! d) W# T6 I8 A: ?$ K1 b* N
  第四天來了五六個工人,由英子帶著把老鷹的辦公室搬個一干二淨,英子則負責整理老鷹的文件資料等等,因為她一直是老鷹的助理,自然比較熟悉。
6 T  @/ q; _1 Q  第五天上午經理室搬進了全套嶄新的辦公傢俱,王、張、羅、古四位都對新傢俱表示了自己的意見,反正再新再好都總會讓人說出點不盡人意的地方。而我認為這傢俱不錯,不過擺設的方位應該在窗子邊,這樣看文件累了可以看看窗外的風景。由於我的意見比較新穎和對健康有益,結果被一致採納!7 G. z* N( p4 t+ Z' C4 e. a
  下午,英子跳過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說好啊,不過是不是算約會?1 U8 h  n. C3 A% L
  她說隨便,如果不算約會那就AA,如果算約會那就得我買單。- O% I+ q# ~9 i' M" k
  我說買單沒問題,但如果不算約會那我們就吃完拜拜,如果算約會那吃完就要去泡吧跳舞然後一起回我家。
& c. ]' Q2 R* y8 b  英子嘻嘻嘻笑了幾聲說,你想強姦我?0 `5 K& F) b9 ?' }
  我正色說,不是強姦,是誘姦。
1 @8 n; n3 l5 b) i/ c3 V  X  她想了一下說,好吧,如果你誘得到我也就沒問題!& Y+ [5 h4 [3 f5 W. A( G- [" G
  
- r( @7 R% [( }* Y  K4 R2 f; d  華燈初上,我和英子坐在一個街口大排檔涮羊肉。
; W- \  s. K, v! F5 v  “你喝啤酒嗎?”我問。
' k; ~9 h! [; C  h  “不,我只喝白酒。”  _* M  {5 R$ I8 A% C
  “哈,這麼拽!我以為女孩子只會喝點紅酒之類的。”" V9 a4 n0 \- V5 i4 m6 X# e, n
  “錯!我從不喝紅酒,因為我喝紅酒一喝就醉。”+ O7 g- q3 J# j3 M' W# W
  “哦?還有這事?”這個小傢伙總讓我驚奇,教我如何能不喜歡她呢!8 {8 V+ @8 z8 b! _3 c* c: k
  我們一邊喝一邊還聊了點別的,但很快就開始聊她的吸血鬼了,似乎她對於這個世界存在吸血鬼深信不疑。
+ b- M- C* C1 e2 S5 @6 i( U  “你真的以為會有吸血鬼嗎?”我笑笑問她。
3 {/ Y% Q, _& V4 ~3 r+ Y. H  “當然有,而且我還感覺它可能就在我們身邊,”英子說得很鄭重。6 R9 t& s7 X( P" b
  “這麼可怕?呵呵,”我最近總愛用這種笑聲,也許是上網多了。& Z" E0 ~# v- T) i& x0 v1 d* j/ e
  “有什麼可怕的,你看過《吸血迷情》嗎?裡面的吸血鬼真的好帥好帥,而且還能永遠不死,”英子一臉嚮往狀。& W" W+ `: X+ i' y3 ^+ M+ A
  “那是電影,吸血鬼哪能都長得帥啊。”* A0 V+ g. Y( {3 l; S
  “你見過嗎?你怎麼知道它們不帥?”
. F, L( n+ @9 r  英子不高興我潑冷水。
8 a9 n: s- V$ n( X5 z9 Z8 d  不過我的冷水是潑定了:
+ a3 |$ e# d% d1 f; h1 w) L  “電影裡哪個男主角不帥的?現實中可能嗎?你真幼稚得可以啊。”7 Q  J+ C8 Y4 @2 z7 R/ n6 C
  “我才不幼稚呢,你說的我當然知道,只是我不願意去知道罷了,為什麼什麼事情都非要想得清清楚楚呢?給自己留一些夢想不是挺好的嗎?有時候真想傻一點!”英子說著說著黯然起來。
) l1 s- I3 q+ A7 y- I: Z' [4 h  我也黯然,因為我被她的問題難住了,這種問題一般沒有正確答案的,只要沾點哲學邊的東西是越模糊越朦朧就越好。
8 m) [8 q' c8 L/ x, W  “呵呵,”我突然發現這種笑聲簡直是世界上最淡而無味的表達了,然而用途卻是最廣。
, s& p" m4 Z5 Q, X* |! [( i  “呵呵,”英子也回了我兩聲乾笑,她竟也精於此道,又是一個意外。8 e6 X9 U) ]. E9 s1 q# h0 a
  “英子,”
# w/ Q: C: o9 i8 B, [5 F2 f5 D* q  我決定說點什麼以顯示我年長的優勢:" W$ Z1 ~/ D- Q0 b
  “你才多大?語氣怎麼象是飽經蒼桑似的。”
+ d7 ]. k3 G; z  c8 A! d  “我是飽經蒼桑了,一個人的磨難不能用年齡來衡量,是不是?”$ m, K$ d5 t; k/ n$ I2 w
  “說是這麼說,可是就你這年齡,深圳都特區了你才出生,能經歷什麼磨難呢?”我又好奇了,事實上英子每時每刻都讓我好奇。
7 p  q( U3 q: `" C  “心靈磨難算磨難嗎?”英子非常深沉地說,這回眼睛好象沒眨。
5 v. g( \1 u$ n2 l4 C9 H  “撲滋,”我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趕緊找了紙巾抹抹嘴角。
' [1 z6 ^3 M: ^  “你幹嘛?”英子瞪著眼睛看著我。
( |5 L2 d" `  y4 z7 i# h  “我說英子,你們這些小女孩,總是戀愛一回就想要驚天動地,失戀一回就以為曾經蒼海,再有個兩三回就說自己看破紅塵,洞察人世,呵呵,知不知道人生在世還有多少事情可乾?你那些破事我八百年前就看透了,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嗎?”我很認真地說。/ U8 K/ g8 m' ]
  “你也大我不了多少,還八百年呢,你這些大道理啊,姑奶奶一千年前就聽過了!”英子很不服氣我說的話。
3 e# W% x; n  i% B  “算了,算了,過幾年你自己會懂的,現在說了也沒用,這種事要自己去經歷了才會明白,”我舉起杯子伸過去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杯沿,然後先一口喝盡。% X: `1 x! U9 S7 V
  英子也拿起杯子喝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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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上午我一點胃口都沒有,點心做得很精美,然而我卻覺得胃裡脹脹的。同事們不知為何情緒高昂,從股票到車價,從小肥羊到流星雨,海天闊地無所不談。
. p7 a* e- t9 g  遲來的英子到底蹦了一句人話出來:“其實老鷹也挺可惜的,這麼能幹的女人。”) j& O0 z" J  ~. E3 J
  全桌剎那間安靜下來,剛才還豐富多彩的表情突然全歸於一個表情,如同剛把一盤活蹦亂跳的蝦一下子倒進了滾開的湯裡。
0 B" J# _: x' c+ |5 H  “雖然,”英子嚅嚅說:“雖然她是有點刻薄尖酸,可是我們部門能每季考核都排在第一也多虧了老鷹的功勞啊!下一任如果從我部門裡提撥經理的話,我們六個人中有誰會坐上老鷹的位置呢?”# D0 m. X" x+ B
  我滿意地看了看英子,她的問題很及時啊,逝者已逝,眼下這問題可是誰都關心,唯獨我和英子可以置身事外。英子只是個辦公室助理,我呢,新人一個,那麼我們倆是絕對沒有資格談到爭奪老鷹的位置的了。
1 P  p* n% q$ y- n& v2 ?! I+ z  沒有資格的另一種意思也就是沒有負擔。  ?/ a2 s9 [+ H3 M. G8 ^
  我和英子沒有負擔,我們倆開始吃點心,而另外五個年長同事卻都停了筷子。
& i* u; a* c  T( c, \) E  “老王年紀最大,資格最老,應該老王上吧,”又矮又胖的古建明先開口說。( m0 l4 }: ~2 D4 m' h8 x
  “哪裡哪裡,現在可不是講資格的年代了,小羅文化最高,機會也最大嘛!”老王接口說。
  Y8 G% Y- i" ]; a  羅成都老家四川成都,普通話也帶點成都味,英子說是焦鹽味。他聽到說起他了,也再坐不住,趕緊開聲說:“不行不行,怎麼也輪不上我啊,公司講的是業務,張哥是業務標兵,他才是理想人選啥。”
+ b$ Q: ]) ?; }4 G+ E' Y) T  說話音量最大的張哥是東北人,奇怪的是,他卻沒有東北人的那種高壯身材,反而更象是長在南方水鄉,又白又瘦,八百度近視,上脣留的鬍子屬於一撇一捺型,中間沒有連上,不過看情況這輩子是連不起來了。還有一個奇怪的是張哥嗓門絕對是東北人的本色,又響又厚。都說中國歌壇唱民族唱腔的多是東北人,看來水土還真是有點關係,也可能是跟當地語言發音有關,那種腔調出來的人中氣特別足。算是跟拉丁語區盛產男高音一個道理吧。2 L% X6 ~2 G8 U1 b' R2 j& @
  張哥說話沒那麼多轉彎抹角:“古建明上,他跟上邊關係最鐵,他不是跟董事長一疙瘩出來的嗎?老鄉好說話!”
. ^7 w( w- Y: e1 J7 E% D' [' Y  “你——你說什麼?”古建明臉突然緋紅,仿佛真做了賊給人說穿了似的。
, T# g7 I; F- Q+ J2 ?  “哎——大家開開玩笑嘛,來來來,吃點心,”老王趕打圓場。- P$ m' n. s8 O+ b( N
  “嘻嘻,反正你們現在都有機會做我的頭了,到時候別把我炒了就是了,”英子嘴裡鼓著一隻蝦餃說。
/ @( |0 V3 w0 w* k  “當然不會!”四個人同時說道。
3 Y/ O$ I4 H0 Z9 e1 {; g! }  馬上那四人都愣住了,英子也驚愕地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我,滿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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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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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h/ H; e  我在這家保險公司上班的第七天,公司就出事了。  S5 D5 w) k0 e; v" G" Z
  這天早上,我準時到達公司,打卡機顯示在我工卡上的時間是八點五十九分。放好工卡後,我來到電梯口。
1 M; `7 z5 X3 S6 p0 F  電梯口人不多,因為象我這樣總在最後一分鐘到達公司的人畢竟不多。眼下經濟不好,誰也不想冒這三兩分鐘之爭而被扣獎金。8 ~) M3 m$ ^+ O5 i
  而我就願意被扣獎金嗎?呵呵,當然不是,只是因為我就住在公司旁邊,我家的窗子甚至可以望到公司辦公室裡的人影,所以上班只需步行,時間盡在把握之中。
2 V$ `& m1 u4 d5 `5 X  公司所在的這棟辦公樓高七層,外面還有很大的停車場。事實上,這七層樓加停車場全是我們公司的。我一直納悶,為什麼是七層呢?如果錢不夠就蓋六層也行,否則就蓋八層,為什麼偏偏是七層?
1 G) n" C6 G; i8 l0 d; K6 _5 L  在我看來,“七”這個數字總是沾點鬼氣。什麼七月初七,七月十四,七朝還魂,七七四十九輪迴等等。
! ^  ], B% k2 Z$ K  x* z) D  好在我辦公的地方在五樓,七樓全給那些一肚子鬼計的決策層占滿了。  P7 j7 m; e6 p, Z5 R
  進電梯時只有我一個人,然而出電梯的時候我卻看見了人山人海。& u; Q# n% @% O1 n: p: i+ M0 r
  計劃部的門口站滿了各個部門的同事,除了交頭接耳的就是東張西望的。我努力想擠過去,卻有人在故意不讓我過,並且還用挖苦的語氣說我,擠什麼擠,就這麼想看死人啊?6 W- i$ M& z/ Q+ _# r, ^
  死人?我頭皮麻了一下。
; ^! X9 i3 k, m+ `1 J# C  誰死了?誰死了?我趕緊問。9 C, F/ \6 b+ r7 u& l+ h% X' Z3 B
  沒人理我,可是沒人理我我也要問,因為我就在這個部門上班,整棟大樓我認識的人也全在這個部門裡。9 M6 W* F; p/ e2 D
  這時,我的胳膊被一隻手抓住一扯,整個人就順勢被拖到了一邊。
% f' @/ c6 R- L8 x  我定睛一看,是助理英子。: A0 t) j6 a( M& E% \
  “別擠了,你進不去的,警察在裡面。”英子說話總愛使勁眨巴著她的一雙大眼睛,頻率大概是每說兩個字眨一下,最妙的是,話說完了,眼睛也不眨了。) O/ J& \; w! |. S
  “誰死了?”我還是那句。' U* }1 `6 g9 ~  u. U  [& H
  “老鷹死了,好嚇人啊!”英子語氣帶點誇張,眼睛眨了四下。
) q$ H; X/ S: j8 b' D+ w  老鷹是我們的部門經理,四十歲的未婚女性。我進這家公司正是她親自面試的,四十歲是英子說的,開始我以為是三十歲,由於還未生育,身材保持極好。至於老鷹是個外號,那是在除了“汪經理”之外的最普遍呢稱。這也是英子告訴我的,她說汪國英四十歲,她巫英英才二十歲,因此,她是小英,汪經理自然就是老英了。我驚奇地說敢情這外號是你取的?英子表示歉意說,在她進這公司以前就有了這外號了,她說的解釋只是她自己新編的一個版本而已,那是巧合。
2 U$ @/ O# ?, ]7 P/ i  其實我對這家公司的了解有九成來自英子。除了老鷹,因為對這個頂頭上司我有自己的另一個了解,那是英子和其它人都不知道的。
# t% B) F& d9 w( Q' z  雖然我才進這家公司僅僅七天。, t  x/ m5 Z5 l
  我定定地看了一會英子,似圖從她臉上找出點悲傷來,結果沒有!我只找到了驚恐,還有一點點興奮。這讓我悲哀,她們同事已經有一年多了啊!: i$ F7 G3 _5 R. g3 }
  “怎麼死的?你看見了嗎?”我淡淡地問,本來我挺喜歡英子的,單純、好奇、熱心和可愛。. X0 I" c, E6 i! I/ d* d
  “是我第一個發現的,我早上一來就要先去老鷹的辦公室打掃。剛進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麼?”英子在這個時候竟和我玩起懸念,真讓人哭笑不得。
0 [# D" x2 P$ q% G6 S" \6 f  “看到老鷹的屍體唄,”我答。
' t9 g; O/ g8 i: D" O" a4 u' M) }  r  “錯!”  @7 `9 I) G' E+ A
  英子帶點得意繼續說:“我剛進去時什麼也沒看到,我就拿起吸塵器吸起地來,吸著吸著吸到大班椅後面,這時候我才看到了老鷹的屍體了。”
5 B3 [7 a" Z$ v6 D  我如釋重負似的松了一口氣,真怕她又再玩什麼懸念出來。
# G2 ~: c+ r2 W6 s) M! {  “當時老鷹的臉色好可怕,整張臉全塌了進去,眼睛張得大大的,臉皮白得象紙一樣,嘴巴也張著,那表情就象看到了什麼東西讓她非常吃驚一樣,想喊又喊不出來。”英子的眼睛快速眨著,雙手同時在半空比劃以增加描述氣氛。
! I8 c. g5 Z. O' t- D* h  “我一看到這情形腳都軟了,叫也叫不出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只覺得胃裡一陣陣噁心,早上剛喝過的牛奶一個勁地往上涌,你猜後來我怎麼著?”
+ k& {2 q* o; ]' ?* R& F, ?  “吐了一地?”我快速搶答。
- ~3 f$ j7 W; r% y  “錯!”4 c( z! A6 G, d- O3 c9 q! v
  英子猛眨了一下眼皮說:“我勇敢地掙扎了起來打了電話報警。”
8 P+ N3 u, b& K; n+ G' y8 a  “好樣的,”我不禁輕輕地拍了拍掌,也不知是為了她的勇敢還是為了她的精彩描述。# p8 V' k, x0 U' o
  “後來有幾個同事來了,我壯著膽子再看了一眼,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2 l7 C& X. r$ |3 {$ \  “不知道,”我學乖了。
' c& R# y% ~5 a7 x) I- V1 |  “死——因!”英子一字頓地說。* G2 ]! _. J2 _4 n/ o4 w+ L
  “啊?!?!?!”我啞然失笑,佩服之極。' R. |3 F: m! Z1 B6 _
  “就一眼你就破案了?了不起,了不起!”* e- w3 e" f. b- y; B
  “你別不信,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英子不滿意我的態度。
9 `4 M* Y: b: B8 Z$ @  “那你說死因是什麼?”我收起笑容,正色地問。2 k+ a* U: O0 M7 n
  “老鷹是被吸血鬼殺死的!我看到她脖子上有兩個紅點,還有一點血絲呢!”英子眨著眼說。( m9 x% _( j' a! ^
  這時,同事老王擠了過來對我們說:“還站在這兒?今天上午不用上班了,警察要調查現場,英子,他們剛才找你去錄口供呢,你去看看吧,小李,走,我們去喝茶。”8 t/ [6 {# p1 K* \
  “不用錄口供了,英子已經找到凶手了,”我笑著說。. X: N: F5 c/ Q
  老王一臉納悶地看一下我又看一下英子。
) w4 z/ F4 v( S! \+ a" ~  “她說凶手是吸血鬼,”我又說。/ f5 x0 b8 h7 R6 y* }
  “哈,瞎說,”老王一樂說:“我們快走吧,同事們都先去了茶樓了,難得白放半天假。”
; E! p/ Q0 r3 B+ D  老王最後一句話讓我一愣,這麼說老鷹死得還有點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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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h/ J7 w) H) U
    D* _0 \: t8 F" h% z
  晚餐。肖老太太給我倒了一杯酒,我和老爺子對碰了一下杯子,兩人一飲而盡。
0 ]& P: z+ A* f0 z  肖老爺子:“其實我們在幾個月前就不再找兵兵了,因為,在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和老伴都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夢見我那死鬼兒子兒媳婦來對我們說,他們把兵兵帶走了,兵兵不能沒有父母,他們要把兵兵帶到長大成人,到兵兵十八歲後,兵兵自然會回來的。”; Q6 ]* @5 x% j* ?% _2 \& V
  我問:“那他們為什麼不讓你去見兵兵呢?”% z% ~& m5 \. {* u% z* [; \  a
  肖老爺子:“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也不說把兵兵帶到哪兒去了,只是讓我們放心。”9 V" X/ T; e9 ^" C9 d& ]) z! s. V
  “肖老爺子,能告訴我你兒子是怎麼死的嗎?”) m% X$ c3 J' N
  “唉,那只是個意外,我兒子兒媳婦兩人有一天去喝朋友的喜酒,喝多了兩杯,回家把車直接開到山腳下去了。”
" E( W0 W- V& I8 n  “真是這樣嗎?不會是被人害死的吧。”
" h+ P# D0 a& }  `  肖老爺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兒子可是個好人,從不與人結怨,警方的調查結果也說明是個意外?怎麼了,你知道點什麼嗎?你說你是兵兵的老師,那你見過我兒子了嗎?”& K  ?3 M3 z* a. ^$ S2 t
  我聽到這話,心稍稍安定了下來,抿了一小口酒對肖老爺子說:“是的,我見過你兒子兒媳婦,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已不在人世了。“0 v0 s9 X6 |; ]/ N
  於是,我將前因後果詳詳細細、認認真真、不遺不漏地全倒給了這倆老人。
/ a& z2 a% D: w( G  最後,我們都陷入了沉默。4 T$ J9 T0 E8 t- O, B  Q* e
  半晌,我打破了沉默:“肖老爺子,你是他們的父親,你能知道他們倒底想讓我為他幹什麼嗎?”
+ v+ Z* m, @/ ^  F  又是沉默,肖老太太抹了一把眼睛,默默起身上了樓去了。
* M! v) s0 C6 A  K  良久,肖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說:“孩子,讓我好好想想,今晚你就在這兒住下來吧!”
% s; L# j9 ]# f. N% T/ j  肖老太太下樓來告訴我房子收拾好了,並把我領上樓去。
# E- N! q4 `: I& C9 F  
9 K. X* }) W+ H8 L7 `& e. g& n  這是一個難熬的晚上。3 H6 o0 g' a. h2 F
  我迷迷糊糊睡了一陣,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 V1 U2 F/ G2 A3 }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依稀還可以看到房間裡傢俱的輪廓。不過也沒有什麼傢俱,因為這隻不過是一間客房而已。: v  F, G3 W  V+ f$ ?; [7 C
  我下了床,穿上拖鞋,輕輕地打開了門,經過一個長長的過道,我來到過道最盡頭的一個房子門口。7 A8 O+ i) {! g
  門是鎖著的,我蹲了下來,掀開地板上的地墊,拾起藏在地墊下的鑰匙,把門開了。
8 n% l* t; n( Q/ C6 @# Q8 l  裡面很黑,我沒有開燈,這個房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撞上我,我竟然很自信。
( V$ p# |% Y: ^3 p& o  床上的龍鳳被整整齊齊地疊放著,粉紅圓頂蚊帳斜披在一角。
, K; m  J% {4 m  床的旁邊是一張精緻的白漆歐式梳妝檯,只是梳妝檯上的鏡子卻已不再了,換成的是一張大幅結婚照。那件婚紗真漂亮,薄若蟬紗,我突然能真切地感受到婚紗的輕盈,滑滑潤潤地貼著我的肌膚。
8 K) g( j+ {& I" g" k6 h) l  梳妝檯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檀香木盒子,盒子外面雕刻著好看的菊花,細長的花瓣層層疊疊交錯纏綿著,盛開的花蕊就象照片上那對新人的甜蜜笑容。
+ Z8 p. V: Q! M" W) ?* j  我輕輕打開盒子,裡面也有一模一樣的兩個小瓶子,潔白的瓷面上盤著一龍一鳳,騰雲駕霧,嬉戲人間。
5 g: D; F1 q% {# Y1 E2 O. Z  瓶子上有一個用紅布條包著的瓶塞,我把它們撥了出來,然後一手拿著一個瓶子,微笑著,仿佛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我將完成一個偉大的心願了,我走到窗子前,輕輕地推開了窗戶。。。- W+ @. N  u( p! T; V5 }/ L
  只要我把這兩個瓶子裡的骨灰倒出去,窗外隨便那陣風一吹,骨灰將煙消雲散,而三界主宰又能奈我何?我不下界,我也不輪迴,我就在這三界之外,和我愛的人,哪怕是永生永世地遊蕩,只要我們在一起,哪裡都是我的歸宿!為何非要拘泥於一穴地、一墳頭才叫歸宿呢?
, T  ?' U6 Z; E! s( M( }% Z5 O  輪迴轉世,就算轉世到大富大貴人家,卻要我骨肉分離,這榮華富貴對我又有何益?再多的榮華轉眼還不又是墳一堆、冢一座?, h9 ?- d8 \2 p' D( V0 M
  我要這陽界精灰飛散。
) X  m* Q0 ?4 e2 X  我敢嘲笑三界主宰。別以為把我早早拖下這陰間,便可拆散我們骨肉。9 M$ n% h2 G2 q* H( h5 M/ Z
  肖飛、兵兵,我要永生永世和你們在一起!( q) i$ a" E+ X9 T! q- N/ c
  我揚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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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隨著一聲大喝,兩隻大手從我背後把我拉倒在地上,手裡的瓶子也掉落一旁。
. q) {7 C9 V7 \" |2 \) U% g  “孩子,我知道你回來了,就算爹我求你了,把兵兵帶回來吧,他還是個孩子,長期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會害了他的啊,”肖老爺子顫聲說道。" x3 }; d; T! X9 b8 O
  我怔怔在看著肖老爺子,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這時,耳邊卻飄起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尖細如若游絲的聲音:“爹,媽,我不甘心啊,兵兵還這麼小,上天卻要讓我們分離,兵兵怎能沒有父母在身邊呢?”1 u! T0 K0 c% O% |- z3 @9 h7 a
  “可是,孩子,這是天意啊,你放心去吧,兵兵交給我們,如果總跟你們在一起,他的陽氣很快會消失,你想兵兵也和你們一樣嗎?”肖老太太這時也走了過來,扯著我的手對我說。
; @" u& r$ a  t9 r4 U) O2 r  我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還是不行。
3 F2 k; y1 P" o8 L8 Q  那個女鬼的聲音又響了,這回是一聲長長的嘆氣。! X! X8 ~2 C5 }' p8 g
  “爹,媽,或者真是天意,明天就去把兵兵接回來吧,我既然不能把我們的骨灰消散,我和肖飛就已經不能再這三界外呆了,保重啊——”* c7 ]# A& h3 ]% l1 q; R& Q7 `
  最後一個重字很長也很遠,慢慢又歸於寂靜。# n4 j1 V* p5 J0 K$ \! B
  我發現自己還坐在地上,而二老竟是跪在地上的,我趕緊把二老扶起來,肖老太太手裡緊緊握著一對小白瓷瓶子,生怕它自己會飛走似的。3 r5 k# `% q5 R' {0 d3 ]9 i
  我感到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事情,就問肖老爺子:“老爺子,你媳婦是不是從我身上走了?”
& y8 ?+ o8 S% j, m+ s+ ?; ?  ]: y  “走了走了,都走了,”肖老爺子似乎很累,擺了擺手象在自言自語。- N/ \) r8 O( m( A. w
  / t. c! z; |( ]
  十( Q5 c: t7 N" T3 V5 U" C
  
0 x3 q& M, S1 |& o  肖兵兵被他爺爺接了回去,我送他們上的火車。
7 F+ U# V* b1 j! M+ h4 s! _3 d  我收到校長的正式聘用合同,校長說最欣賞我每天早上的“校門問候”,建議改為值班制,每個老師輪一天,不能讓我獨占了。# z- `' ?- K3 r" I" O3 d* F
  梅瘋子在我和萍兒結婚那天也來了,喝多兩杯後她偷偷告訴我說:“減肥太累,她準備直接去抽脂,又快又省事!”8 H. R# a& @  W! e8 M* \& ]1 J
  那天晚上我是新郎,所以也逃不了要喝些酒,後來實在不行了,找了個機會溜到了後樓梯上休息。) U" ^; O" f" e9 W6 C2 x
  正在我朦朦朧朧半夢半醒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紅襖、梳著羊角辮、白白胖胖的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面前,樓梯間的燈光有點昏暗,我使勁想睜開眼睛。  o* M/ z2 K  @1 n* c* a: o9 f$ E
  “叔叔,你怎麼了?”
9 t7 V( y8 N# g9 Q7 I% J5 k  m7 k  “叔叔口渴,”我說。“給你,”小女孩把手從背後伸出來,手掌裡面握著一個青裡透紅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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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c$ j$ m- w# ?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感覺昨晚的睡眠質量不錯,反正起來就神高氣爽,仿佛冬眠了千年,突然一朝醒來一般,迫不及待地就要衝出室外,所見一切房子人群花草樹木皆親切可愛,象久違的老朋友。
6 T# {9 j* c8 Q# Q  我想我一路走到學校肯定都帶著特別燦爛的笑容,雖然我也意識到我今天早上是不是有點過於輕快了,不過我蠻喜歡這種心情的。好心情不會常常有,難得沒由來地有了好心情,我決定如果可能就讓它一直好下去。( S* b* z) R9 v9 q7 _& g
  這次王老頭剛起來,拿著牙刷和水杯站在水龍頭前,還沒開始刷牙,所以他可以口齒清楚地和我說早上好了。
. o# f# T0 @6 K5 y  早上好,王老頭。' G% A! ^8 ?0 T8 X. p5 m1 a
  早上好,同學,% ?  Y- s9 X; g$ p& r0 _
  早上好,張老師。! v+ q) Z3 H6 G) G
  早上好,開心的早晨!
- [# T6 w' `, M" F) X  
+ ]5 C$ H3 l/ \) c7 e  這個上午我只有一節課,中午我吃過飯後就在校園內溜達,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學校禮堂,我聽到裡面有雜亂的鋼琴聲,於是推門進去,原來是一個年青女教師在用拙笨的指法彈著一首應該是小夜曲,不過琴聲太亂,不容易分辨出來。+ [& `+ x+ Q7 d: t) O2 h7 o
  我站了一會就走了過去,拍拍那年青女教師的肩,示意她讓一讓,然後我坐了下來,想也沒想,雙手就自然而然在擺放在了琴鍵上,而我的手指,仿佛已不再是我的手指了,我的眼睛只是怔怔地盯著我那熟悉了26年的手指尖們,看它們如何熟練地在琴鍵上敲擊著。& ~, j  R* ~, h
  我知道我彈得很好,很流暢,但我專注的卻是欣賞我那已經失控的手指尖們,它們是多麼的靈活而富有生氣啊,如果不是左手背那塊傷疤,我還能認出它們來嗎?8 [5 ]1 O( @, F* i) c! w
  一曲終,我站了起來,那年青女教師早已用潮紅而且仰慕到極點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她正努力想找點語言出來表達表達她的心情,我也知道她暫時還找不出好的語言來表達,於是,我很理解地用手輕輕拍了拍刀子的小臉,對她作出如長輩般的鼓勵笑容。
$ A! s2 w/ R+ I& R4 B1 c  然後我就走了出來。1 T7 r5 ^# [+ U1 a8 b* q1 l
  門口竟然站著一個人。$ ^1 x. n/ N0 i2 E
  一個小小的人。
2 U# |  v. v0 u' q' I: b& j  肖兵兵!?!7 y$ t' z2 u2 _% |
  “你在這兒幹什麼?”我關切地問。7 V' i9 I) d6 P" o! n8 b
  半晌。
9 @/ F- y7 Q: L% f7 ?2 N, ?6 x  “你彈得和我媽媽一樣好,”說完他轉身離去,走得不緊不慢,恍若夢遊。
9 k8 J$ X2 U" M5 F; j* X4 t+ I1 n1 f4 ~  而這句話就象是突然襲擊而來的一陣高壓電流,我剎那間腦海一下子涌進了許許多多的影像。梅風子,對,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了梅風子昨晚的話,而這竟象是找回了失卻了一千年的話一樣,可這僅僅是昨天才說完的話啊,怎麼會這麼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呢?
  [  N. o, r* L1 L7 r9 [* F  我不再作細想,快步就往辦公室走去。
; z. c& ^, A5 j  我抽出了所有肖兵兵的資料,他是這學期才轉學過來,根據資料顯示,他原來就讀於鄰近一個省的省會,轉學原因是遷居。這很正常。+ h; r. q3 ?" E( v7 @
  真的很正常嗎?9 I# g/ {3 O& u* |
  我撕下了肖兵兵資料上的照片,把它放進錢包裡。
! a; M) a3 [; W$ [& z: I& f# F/ K  我匆匆跑進校長室,我需要幾天的假期,因為明天是星期五,接下來是禮拜,所以只需要一天假期就夠了,校長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看得出,這老頭開始對我有好感了,甚至也不問我請假的原因。
5 o3 L( B- ?* U4 z  a: `  我給萍兒掛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我要離開幾天,如我所料,她非常擔心,這讓我感動,但我安慰她說沒事的,我只是出差而已?代課老師也要出差的嗎?是啊,代另一個老師出一趟差罷了。: J- S' H0 O) i( V$ U, {
  我奔向火車站。$ Y% H4 Y7 I2 e3 d% C1 b
  買票上車。
" W9 A: E, q) u# d  w# b  車廂人不多,我找了一張長椅子蒙頭睡覺。; I4 m  L  J% g+ h
  第二天一大早,火車到站,出站,路邊吃早點,打聽當地公安局,到公安局,找到負責尋人啟事的那個同志。
( \6 k& k' W6 n0 H( Z2 O" w+ n  我從錢包裡掏出肖兵兵的照片遞給那位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木無表情,或許是職業使然。
% q; p% _! `8 I: C8 @2 j9 ~  不過這位警察同志的效率還挺高,噼哩啪啦敲了一陣電腦,就找到了我要找的東西。
  S/ X% ?' x6 y  那是一張半年前的尋人啟事,要找的人就是肖兵兵。
7 G; {) O1 n5 t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警察同志問我。8 i4 R$ p! g& n8 j$ X. F
  我生平第一次欺騙了人民警察,我說:“我也是在找肖兵兵,我是他舅舅,這張尋人啟事是誰發的呢?他祖父是嗎?”1 i6 w- e+ l: A2 _; z) f
  “是的!”5 l4 c6 Q( j7 w
  於是我記下了尋人啟事上的聯繫電話,然後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走出了公安局。
2 H' S- W7 B: }4 @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M& o- O8 U6 ]  e0 g; a% z0 m
  其實在人的世界裡我還算得心應手。+ e4 ]+ W% Z* L. {4 v& \6 o
  只是我現在自己也搞不清我還算不算一個人?或是一半是人?
6 k1 H% m$ t$ d$ X9 @  半人半鬼的滋味真不是滋味。0 b6 y  t9 k4 P! s/ n4 P' r1 N
  
% l$ ]2 g/ _1 q& R9 \8 u  我在一這個城市的郊區一座小洋樓前下了車,出租車司機告訴我,這就是我要找的地址,地址是電話裡肖兵兵的祖父告訴我的。
  p8 r! n% k7 N6 l, K  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動作還算利索。9 k9 A* l# Q: f! r- d# |7 ]% g
  這個小樓裡面出我意料地充滿相當的書香之氣,一幅氣勢恢宏的下山猛虎中堂畫掛在正中。畫紙質地泛黃,墨跡粗且乾,這說明它幅畫絕不是印刷品,而是一幅真跡。全屋的明清木製傢俱,青花瓷器,石雕花窗,無不顯示出它們的年代和價值。( Z0 {4 R( [/ |
  老人並不急於問我什麼,只是客氣地先招呼我坐下和倒茶,不過我從老人略帶微顫的動作中看出他是在克制著自己的急切,也許這就叫作修養吧。
  x% B: m7 o* H+ i! \  我不忍讓老人受急切之苦,開門見山地說:“肖老爺子,我知道你孫子在那兒,這半年我是他的老師。”
- j+ O0 _( m  K5 `/ f, {7 v  “咣當”老人手裡的茶杯失手掉在了地上,茶水灑了一地。2 Q) r3 S! O1 H
  我趕站了起來,這時老人啷嗆了一下,我剛好伸手扶住了他。! A5 h1 A2 j! b$ M. H4 }% C
  這時,客廳一側的門開了,出來一位老太太,想必是肖兵兵的奶奶了。; l# Z- S  `; Z) O
  老太太看著我,老淚縱橫。2 O, c& u) n7 L/ O: d$ F
  客廳此時一片死寂,只有彼此的喘氣聲在此起彼伏。
6 Z& E: p8 B* F* z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扶肖老爺子先坐下來,老爺子目光呆滯,嘴脣微微哆嗦,似乎欲言又止。
2 G; Z5 Q1 h7 d# F1 `3 u  我又過去把老太太也扶了過來坐下了,老太太的表情和老頭子如出一轍。7 D1 v3 N! [$ ]( c& I. c$ w
  我此時有點後悔,後悔剛才的話,也許我應該說得委婉一些吧。
, |; K/ o! F! n$ b# e# ?: ^: ~% V  可是話已出口,後悔也沒用了。; z" ~9 N* m) R
  我掃視了一下這偌大的廳子,看到門背有一個掃把,把趕緊取了來打掃地上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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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U* L; N" ]. }( U( K
  梅風子走後,我想了半天,還是最終給萍兒打了電話,對她說有急事趕緊回家。
% c' s2 G: {, ?* q1 N- H3 S  萍兒果然匆匆趕了回來,我涎著嘴說,我是怕你打麻將太晚明天沒精神上班,女孩子睡眠不足很容易殘的。2 n3 X" i  b6 T  p- U
  萍兒被我哄多兩句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衝了涼就上床睡覺。
7 m* a# ^" ?6 B4 n0 s- t  我看了一眼掛鐘,正好是十二點過一刻,於是我關了燈,把手摸摸索索向萍兒身上伸過去。. t; {, |- P( {2 W, l/ L) A  j
  萍兒迎合著翻了個身位,讓我更就手,可是我卻心裡涼了半截,明顯我的手雖然觸著萍兒最私處,卻是機械而麻木的,除了巴掌心的那點手感以外,全身上下竟沒有一點反應。' X% q3 f" y$ W2 R
  這時候,萍兒有點不耐煩了,翻了身過去說“算了,你是不是改了一晚上作業太累了。”+ w5 O9 h( Q, r) f2 q7 y
  我頹然地縮回了手,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突然,耳邊仿佛從很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鋼琴聲,琴聲悠悠婉轉,如空靈山谷、鳥鳴蟲叫,一會又似高山流水,湍急而清脆。: O# i9 h% b, S$ B- J
  我好象從未聽過這麼美妙的曲子,但卻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和著這曲子哼了起來。
* i# C6 Q1 p1 o9 u& H  原來我竟然是熟悉這曲子的。
! Y6 N1 Z; ?, p& ^  我爬下床,慢慢走到窗前,拉開大窗簾。$ U4 [$ t7 @2 i: ]
  窗外是寬闊的草地,草地上有一顆大按樹,清亮的月光透過樹葉灑在草地上。/ n% X+ T/ J# h/ [3 I
  我慢慢地睜大了眼睛,因為我又看見了她。
' _" k/ q. N( g6 @  按樹底下,一襲白裙。
* d2 m& u$ d, f  z! Y/ V  就是那架白色的鋼琴,是她,肖太太。
& W: A/ A/ [4 I& }, T& F  她正在神情專注地彈琴著剛才那首曲子。1 g( b  \/ `6 v0 a& W, n" T
  潔白的月光照在她潔白的裙子和潔白的鋼琴上,整個人和琴的周圍泛起一圈迷朦的光暈。如同神話故事裡的仙女。( \  I2 ~+ X6 K0 F2 F: I, j
  % s# v9 A% ^6 E$ Q8 s
  這時候,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影,從樹的另一頭緩緩走出來,一隻手裡拿著一個什麼東西,正試圖偷偷接近到肖太太的身後。
$ D; U; [' D0 A# R5 H& V7 I  不好,是梅風子!
8 X7 ~% i! p$ ~  眼看她就要接近到肖太太了,我一急,脫口就喊了出來:快走!
8 B+ K) R/ s$ }5 i* M8 X0 I  瞬間,肖太太和鋼琴同時消失了,大樹底下只剩下一臉懊惱的梅風子。/ O" |8 O5 J* Z( V& n  Q
  “怎麼了?”萍兒被我一聲大喊驚醒,揉著眼睛坐在床上問。
" N7 Z  _& ?: B" I# V  “見鬼了,”我沒好氣地說。
* t8 p2 p" H1 T1 B, ]1 X  “你說什麼啊,”萍兒只當我是開玩笑。
* h2 t+ a6 ^+ J6 L9 K& Q9 F  我剛要回答她,門鈴響了。
; B8 t7 p& k6 Y0 s4 ^$ m  來人當然是梅風子。
9 C: W* i8 U* i$ x3 K( M: w  “有沒有搞錯,我是在幫你啊,眼看就能收住她了,卻被你一下子驚走。”梅風子一進門就大驚小怪地興師問罪。4 B# T" y+ C. B, H( o6 b
  我也沒話好說,只好又去取可樂。
; V4 g* `3 |) C$ s  b  “能不能換成啤酒?每次來都是可樂,煩不煩啊?”梅風子說。
4 d. T6 n; j; R$ e2 }. Y  當然,我趕緊給她換了啤酒。
* R, o+ s- c3 J! c  被我們這麼一折騰,萍兒也睡不著了,睡眼惺松走了出來。4 C" g4 U: Z) C2 M& A; z5 P
  “你現在信我的話了吧,”梅風子說。; N+ Y/ `0 R+ O" i* e5 Q6 Q
  我沒出聲,表示默認。- d% M- w  p/ [; }  Q4 p5 c
  “上次見你我一眼就看到你印堂發黑,天庭泛綠,已知你被鬼氣入侵,不過你卻不肯說出被侵緣由,令我無從化解。”梅風子看得出來一說到上次的事就來氣。
1 i' P! f: t% m  c  “那。。。那。。。怎麼辦呢?他會不會死的啊?”萍兒倒是替我焦急起來,扯著梅風子的衣服問。% ~$ Y& l2 E8 K
  “通常說來人有人氣,鬼有鬼氣,這鬼氣入人體多數是因為那隻鬼有事要托陽世之人代辦,辦完即收回鬼氣。受託之人一般無生命危險,但就肯定會折陽壽。”
' F: n0 B3 J( {  “那怎麼辦才好呢?”萍兒急得快哭出來了,我只好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好象現在受害者倒不是我了。
# J( z5 b. L- P1 @9 O3 C  “唯有兩個方法可行,一是找高人收了那隻鬼,打散它的魂魄,這鬼氣也就自然消了。再就是盡快幫它辦完所托之事,那隻鬼就會自動收回鬼氣。因為如果鬼沒了鬼氣,是不能投胎的。”
( O" I5 V6 C2 B  \6 Z; L  “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她想要我辦什麼事啊?”我說。
7 P( K9 B5 n# p& J  “你先和我說說剛才那隻女鬼的事情吧,”梅風子看著我說。
4 s! ?% S$ ?) G  “快說快說,”萍兒急得猛扯我的袖口說。9 ]1 y* p, D7 g0 ~4 [
  於是我就把那天家訪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可是我並不知道她是女鬼啊。”* z) U1 w9 d/ M8 a3 i
  “那你是不是吃了她給你的東西?”
+ r3 ]. B+ B4 F  K6 H) d6 M  “對,是一隻蘋果。”我想起來了。
4 C+ b0 a+ y. L# u  “這就對了,不過按你所說,那個家裡一共有三口,其中小孩子肯定不會是鬼了,因為他能在白天出來,那兩個大人就很可疑。”
% W' H" U" V1 k; U. Q  萍兒突然害怕得緊緊抱住了我。
5 E' q6 f9 [" x5 Q  我一想到那天面對著兩隻鬼在談笑,一想到肖兵兵整天和兩隻鬼生活在一起,不禁全身檄稜一下,雞皮豎了起來。
: s+ r, N* X: }  “可惜我師父不在,不然我們可以上門去收伏了他們,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 w. O9 K' z" q$ H( G7 F- E  “這樣不好吧,我看他們好象也不是什麼壞人,哦不,也不象壞鬼。”我說。
; d: ]# ]( A5 H  梅風子站起來,在客廳踱著方步,似在努力想著什麼事情。突然猛轉過身來,指著我說:“剛才我接近那女鬼的時候,感覺到她的氣息很散,不象一個新鬼,本來人死後最多在陰間七七四十九天就一定要投胎,否則很難再世為人了。”
; r: D3 b2 B$ ~$ ~; O  “乾脆我現在去她家直接問個明明白白吧,反正我見過他們,也不是很嚇人嘛,我這就去,”說完我站了起來。0 j* l8 L6 x5 o. a' ?  s3 E+ c
  “你去也沒用,她的鬼氣已侵入你體內,你慢慢就會和她合二為一,因此,她也不會再見你的了,不如我們先搞清楚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吧,”梅風子說。
# p) s4 I$ l# I  “咦,既然會慢慢合二為一,為什麼我現在卻還可以和你這麼說話,我那一半鬼氣呢?”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3 R8 H" k; H) D
  萍兒聽到我的話嚇得突然鬆開手,跳到梅風子那邊去了,兩隻大眼睛驚恐地直打量著我。' `; p0 i, Y3 {" B, K
  “你這不是鬼上身,你只是讓鬼的潛意識進入了你的思想,你還是你自己,不過你的很多觀點、習慣就會慢慢受到這隻鬼的影響,你自己可能並不察覺,但周圍的人就感覺得到。”梅風子說完還轉頭看了看萍兒,直把那萍兒嚇得又尖叫起來。
. Y; s2 {: t- O, c  “我明天辦完蘇萍公司的事就要趕回香港,況且我的道行還不足於對付他們,按你所說,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我是怕他們如果是死於冤屈,想找你替他們報仇,那樣子你就會不自主地成為殺人犯了!”梅風子繼續說。
- U1 s$ ?7 n% x7 C, t- H" n/ L+ l  “那可怎麼辦?”萍兒使勁搖著梅風子的胳膊著急地問。
; a6 j2 W9 t( ?9 g$ U: y3 n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沒辦法。”
  v* P, ]6 G6 u6 H  “這有什麼,我天天不出門就是,誰還能逼我殺人?”我並不信此說。3 L# ~0 j/ g- C! B5 @. e
  “哼,”梅風子冷笑一聲說“你以為到時由得你嗎?我勸你最好在這剩下的五天內趕緊找出他們的死因,如果真有冤屈,那就盡快化解,不能化解的話,只好再找高人幫你打出鬼氣了。”6 g3 |4 h: F6 s
  “為什麼是五天?”我問。+ m( w: c7 h( k. ?( Z! n8 y
  “鬼氣侵人要七天后才能完全在你體內聚集,你已經過去兩天了,所以還有五天。”, ~" z, G  U2 z: N/ |% |
  “那你怎麼不早說?”我一聽竟也急起來。6 B- G; N$ m4 ~" r" {% x; E
  “早你相信我了嗎?”梅風子反嘰。
$ r9 x' u! T/ C4 }  “算了算了,五天就五天吧,明天我就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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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5 f4 G( i, C. c: h  
% u& i6 O) A/ A" @- p; y" c& x  我把下午的測驗卷帶回了家,我必須連夜改好卷,並且要做好明天的講義。
* ]  e# l3 Q( o' w7 t+ ~  我不明白萍兒竟會因為我帶了工作回家而生起氣來。她說我本來可以陪她去看電影的。既然我不陪她了,那她只好去隔壁打麻將。我聳聳肩,只說了半句話:萍兒,其實你也可以在家學學英語。。。
7 A# d" V7 M  ]* B7 ?  話未說完,她已摔門而去。+ j+ r. X7 z0 [
  這樣也好,難得清靜。
- G1 R0 J7 ?( L3 x' W  我批卷速度很快,不到十點,我連講義也備好了,剛伸了個懶腰,準備弄點吃的醫醫肚子。4 q1 C8 V' m0 |0 L; Y4 A
  門鈴響了。
' V! E* ^$ G. v7 V+ [( H- T, Z  這麼早就輸光了?我走出家廳去開門。# P7 ]9 R1 L5 r7 I
  門口站著的是梅風子。
8 }2 b; [8 q3 [! R  “蘇萍不在。”我懶洋洋地說。4 A6 W3 e+ N) k0 J
  “我是找你的!”8 a! @: Z( }. h8 h2 s
  “哦,有事嗎?”我不知為何,一見這個女人便在體內自覺產生出一種強烈的抗拒感。
- m1 ?0 j( B9 X) u5 [2 L# M4 K  “你要讓我先進來。”梅風子的口氣不容商量餘地,說完她已擠身進來了。
3 G6 Y0 S% o+ I  我望著她那兩條細腿,生怕她支撐不住她那龐大的上半身。看樣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梅風子走進路來還真象一陣風。
+ o& h* @; Q- k6 ~7 o  我想了想,沒有關上門。
$ O7 d2 J! y5 x0 ]$ G3 O  出於禮貌。我從雪櫃裡拿出一罐可樂遞給她。
3 j1 h" P/ [- O2 ^6 g5 z. y; l  “你坐下來,”梅風子今天的口氣似乎又和前兩次不同了,這次是用一種長者般的語氣和我說話,每一句都不容我拒絕或還價。0 @  E( y3 a- B- ]
  我坐了下來,就在她對面。
, W$ s! k  \4 @/ Z% M6 T, j  她就穿著一件低胸毛衣,雪白的胸口,深深的乳溝就在我一尺距離內。然而,我的眼睛始終沒有落在她胸口,想也沒想過。
% e9 z( R9 Q0 @6 I6 _- c& ?  我此時心裡竟然升起一個近乎聖人才有的想法:一會她離去時,我要借她一條圍巾,不然她要著涼的。
. o( L7 b5 s5 L7 ]  “你現在在想什麼?”梅風子問。
# J' a$ p/ h# d5 I- ~  “我借你一條蘇萍的圍巾吧,不然你要著涼的,”我老實地說。
  t  R2 u8 U! V3 E+ C0 s  “哼!”梅風子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嘲,“你認為你現在的想法真是你自己的想法嗎?”
4 W8 P: n6 X* u  ?7 D  “當然,我就是這麼想的,”我非常肯定地說,但我也有點不耐煩了,這個女人總是讓我感到不安。
5 Y, P' r4 B, O, p5 L  “那麼,你現在又想些什麼呢?”梅風子站了起來,迅速地拉開了毛衣的拉鏈,裡面什麼也沒穿,碩大的乳房呈現在了我的眼前,“看著我的身體,然後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 e. X3 C7 `; Y8 ?$ W) [$ i# V, L  “你應該去健身和減肥了,因為你已經開始出現了下垂跡象,”我依然平靜地說。: [) _/ I& H; p) G+ k
  梅風子臉一紅,迅速拉上了毛衣,正色地對我說:“你只有一半是你的想法,而你的另一半思想已經受到別人控制,你第一次見我時的眼神和你剛才的無動於衷告訴我,你的另一半思想正被一個女人控制著。”7 U" z* t* v6 E( B6 f9 E2 s
  “莫明其妙,我就是我,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控制了思想呢?該不是你想控制我吧,”我故意挑釁性地說。5 E8 F4 U( ]' D/ V5 x4 |
  “哼,”她又冷笑了一聲,“你當然不會感覺到,因為她已經溶入了你的思想,平常生活中,男女的思想是沒有什麼很大區別的,但在一些特別情形下,就很容易區別開來,比如剛才你看著我的胸部,如果你是百分之一百的男人,你就不會無動於衷。”6 M' O" ^  d' ]  [+ |! M! ^2 C. ?% g
  “笑話,因為你只不過是蘇萍的朋友,我只對蘇萍有感覺的,她才是我女朋友啊!”
+ N. ]$ ?/ Y) d% C7 _  “哼,”梅風子仍舊是先冷笑一聲再說話,“控制你一半思想的是一個來自陰界的女人,尤其在晚上她的氣就更盛,因此在你身上女人的思想就會強一些,如果你不信,晚上十二點到一點是她氣最盛的時候,到時你可以試著去和蘇萍接近,到時你就明白了!”) j; R# o1 l# Z$ _: U
  “如果按你說的那會怎麼樣呢?”我被梅風子說得也有點隱隱擔憂起來。
3 V4 v) |6 [5 V- p6 Z1 ~. C  “怎麼樣?你可以想想啊,一個女人怎麼會對一個女人感興趣呢?除非那個女鬼是同性戀,我看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因為剛才已經試出來了。”
2 a' h4 K  ?0 u$ ]* R0 Q  “那你說的那個女。。。女人,她也可以裝一裝的啊。”
5 d( J9 b$ y; `  E  “她控制的只是你的意識而已,並不是你全部的思想,所以,這是沒辦法裝出來的。”1 z/ w( n; S* D& N# m0 m
  “我還是覺得這有點太那個了,這怎麼可能?”我實在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就有一半成了女人,豈不是變成了“東方不敗”?人家還練成了神功,可我什麼也沒有。. G9 V: @* E/ {: y
  “你晚上姑且按我說的去做,是不是你自己心裡就會有數了,我還會再來找你的。”說完,梅風子轉身就走。
9 m8 Y  j0 x! T  p& x! V  “你還要不要圍巾啊?”我突然記起這事,追出門去她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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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z' {5 f6 ?% G/ A  由於昨晚休息得不錯,第二天精神特別高爽。
9 }$ R8 o% O2 W: ^. f  b  我可以說是第一個到學校的。看門的王老頭還在刷牙,我和他打了聲招呼,看到他忙不甚地咬著牙刷在嗷嗷說了句含糊不清的話,我想應該是早上好之類的吧。我對王老頭笑了笑,然後徑直走到校門口站直了身子。
0 h9 w7 i( ~) X' Q  n5 B6 |  這時候早到的學生也陸續到達了,我面對著學生們,向每一個走進校門的學生微笑和彎腰說:早上好!5 g7 K7 s- b8 w2 e8 d
  每一個學生都用幾乎相同的驚愕表情看我一下,然後迅速轉換成笑臉向我彎腰鞠躬說:老師早上好!8 X) z5 L4 I9 s5 o( n( z
  第一天總會讓人帶點驚訝的,不過我對學生們的快速適應能力還是很滿意的。我對自己說,以後我將每天都堅持向每一個上學的學生親自問好,我要把這種做法成為學校的傳統!
. K8 u& A; U1 r3 {1 {) b  驚訝的當然不止是學生,更驚訝的其實是那些老師們,當所有學生老師都進入學校後,也就是王老頭敲起第一節課的鐘聲時,我轉身向教學樓走去,這時,我望見了出現在教學樓三樓辦公室陽台上的張校長,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金邊眼鏡正向我點頭微笑。
$ k) z6 r1 a6 i  回到辦公室我才想起,今天上午我沒有課,本來可以在家睡一上午的。9 y/ {6 K- ?9 j' u+ l- Z
  於是,我準備用這個上午好好備課,或者出點小測驗的試題什麼的,總之,我不能讓時間浪費掉。, v0 ^% r' c% V( o8 D' x6 ^
  “小李老師,好樣的,是不是化悲痛為力量啊?”同級的男教師顧明走過來拍著我的背說。$ P& B  A4 u2 R8 [* g3 B) R2 X
  “什麼化悲痛為力量?”我不解。
0 e8 e3 X, k& H; y5 J" s# g  “你不是失戀了嗎?”
1 X* i  H# P3 V# l$ t7 @  “失戀?你聽誰說的?”
1 p0 I9 U: k; j: g/ T  “沒有啊,看你突然這麼反常,我以為你失戀了。”1 C& S( |6 p% m& {4 Z4 ]! \
  “呵呵,要失戀了才能這麼做嗎?我只是想讓師生關係更密切起來。”' L+ c9 e4 @! E7 Q- Q/ G: O; w# W
  “不單是這個啦,你今天上午沒課,平時可是不到午飯你是不會出現的,反正你只是代課而已。”顧明似乎很了解我,可是我卻記不清我原來是這樣子的了。* E; W, T- a& b0 f$ h/ E
  “是嗎?我原來這麼懶啊,呵呵,那以後就不能再懶了,雖然代課,也不能誤人子弟嘛!”我樂呵呵地說。
! A5 h) T% ]& _7 H) Y& ~, K! s: N3 f" N  顧明轉到我桌面前,彎下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審視犯人般審視了我好一陣,又伸手掌在我額頭上碰了碰,然後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恐怕還在潛伏期,建議你及早上醫院檢查檢查。”
8 W, L( V" I  j/ ~  我笑著瞄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從抽屜裡取出一疊文件來。
; ~9 J: m6 `+ `' i7 N+ Z  ' {' P' l% a0 S! k1 u& u" j& E
  下意識地,我翻找出了肖兵兵的資料,裡面是他這半年的所有答卷和作業。我稍事整了整,便從頭細細看了起來。4 X3 C% F  M& S: u1 r+ P
  " t5 p0 M$ H8 J# d  B, Q" h9 N
  下午第一節便是我的語文課了。
  c0 d- D* s* E' R" w/ R  我象往常一樣夾著講義走進了教室,剛進門,教室裡就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z& {1 @- j  m# |4 _4 A: s& B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因為這是自發的。
* s, P! C1 a! J. Y8 L* a  我有點感動,甚至鼻子都有點酸了。4 t7 u4 R: h' B& ]3 O4 F
  我只不過是作了個很尋常的禮貌行為而已,也許就是因為我先尊重了學生,很快地,我馬上就贏回了學生的尊重。
" _* c. _3 H; I( |0 v  因為起得早一點,發現世界真美好!/ M6 P4 h6 K% X7 q9 j; l
  
( B* Y2 P0 Y  z% p+ a# m. a' z( ?2 S  這節課我要做個測驗,我上午精心準備了一份測驗卷。因為我在查學生檔案時發現其實我對自己的學生學習狀況是很模糊的。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我記不起來我以前是怎麼帶學生的,連翻一下以前的講義時都讓自己羞愧得臉紅,那根本不叫講義,簡直亂七八糟,講義後面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夾了一張美女泳裝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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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 T4 s  i% y! O0 }, V0 {% N
  晚上車流少的緣故吧,我回家甚是順暢。開門進屋,便發現萍兒還沒睡,因為家裡還有一位客人。7 Z. e) W! I9 n6 M
  波波?我差點叫出聲來。4 J$ ]7 ^6 H5 B2 D9 r5 v2 X
  “老公,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從香港請來的玄學大師,梅風子梅小姐。梅小姐,這是我老公。”萍兒起身介紹說。
  X! }; @1 r; Z0 a0 L( {. Q; s  我勉強地笑了一笑,對萍兒說:“我們昨天已經見過了,梅小姐來找過你,我忘了告訴你了。”
' Z& [: b8 D+ t. w2 V  “是嗎?你也真是的,梅小姐,對不起啊,讓你又多走了一趟。”; ]; d& r. ~  r1 L5 j, h) k3 T4 _
  “沒事!”梅風子笑著坐了下來,眼睛卻一直古古怪怪地瞪著我看。
: g0 x5 J2 }) Q2 A$ Q  我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便趕緊脫了鞋走進裡間,準備衝涼。& }& d; L0 y6 I2 P8 X
  萍兒跟了進來,她一邊幫我找衣服一邊說:“公司的樓盤後天舉行開盤典禮,就請了梅小姐過來給客戶當場解答風水疑問。聽說梅小姐在香港名氣還挺大。我和她就特別聊得來,剛才她還給我算命呢,說我今年肯定肯定能結婚,嘻嘻!要不一會你衝了涼也出來讓梅小姐給你看看吧。”" G5 A- R/ [5 C& R. l2 W
  “看什麼?”我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心裡卻被剛才梅風子的眼神搞得心煩,那個眼神和昨天晚上回眸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剛才的眼神有一種悚人心神的穿透力。3 A2 A4 \) W1 u4 A/ l' ~
  “她說我今年可以結婚,你就去看看你是不是我結婚的對象。嘻嘻。”
1 `8 E# {5 L- |2 S6 l6 x& ]* K  “神經病!莫明其妙!”我無名火起,扯起萍兒遞過來的內衣轉身往衝涼房而去。& z! W; j' w9 f3 ^+ `3 v
  真正莫明其妙的是我。# M3 `4 S6 T0 `+ @) ^) m2 p+ d: x
  任由水龍頭的水用力地拍打著我的全身毛孔,衝刷著身上的每一寸污穢,然而,梅風子剛才那悚人的眼神卻怎麼也衝刷不掉,反而是越來越清晰。
( ]1 Q) [+ k/ K% f  我心裡知道此時梅風子在我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了昨天晚上的那種色情念頭,今天的她是一個天外來客,對,一個古怪的天外來客,這就是剛才匆匆一面的感覺,時間短暫,感覺卻是那麼強烈,這是全所未有的事。
1 [9 H' E& L& D, o  這個梅瘋子!
4 A5 k, ]6 ^' B6 o  b  我在心裡狠狠咒罵道。& P9 ~$ q9 \4 d1 w) I# U! A
  
6 |6 S0 ?) U; D- W  走出衝涼房,我一邊用浴巾抹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直接就進了房間,我不想再走出客廳了,因為不想再看到那讓我心驚肉跳的古怪眼神。那種感覺仿佛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z4 L: H; k1 S* Q2 c7 |& c6 n  U
  剛抹完頭髮,突然感覺到身後一動不動地站著一個人。
* }" g, D) l  A! G7 K7 s, i( J  我嚇得浴巾都掉到地上。
* i- z6 x6 c9 S" u  原來是萍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 j" J  C* c% N* ]) t- F  “有沒有搞錯,走路連個聲音都沒有,人嚇人嚇死人的!”我一邊拾起浴巾一邊責備說。) |! R' u5 F" W9 v# |' x1 q
  “你才搞錯呢,這個家除了我還有誰會走進我們的臥室啊?我一直都這麼走路的啊,怎麼了?是不是今天做了什麼虧心事了?驚神怕鬼的?”萍兒張口就連珠炮轟了回來。
+ M2 g: J) ]% ^  我也不理她,找了個梳子對著鏡子梳進頭髮來。
8 _+ R# G* D0 J* p9 G+ a2 R9 O  “快快,穿上外套,跟我出去,梅小姐說要給你看看相。”
) i/ v$ p- e( ~  l7 B, d  “不看,你煩不煩,還大學生呢,都成封建老太婆了。”我揶揄道。) L) t3 N; }5 k* T
  “封建老太婆又怎麼樣?反正今天你怎麼也得出來,要知道平時想請她都請不來,這個機會我可不想錯過了!”萍兒伸手就來拉我。$ w5 V5 L; F" i
  “好好好,別拉了,我就出去看這瘋子有什麼要說的。”1 U0 M/ g$ L9 E4 a) Q9 E
  
% b. V! `1 s1 ?7 V  客廳。& R3 ]6 i: H% |3 r. @. E6 i8 a1 Y8 @
  我故作漫不經心地坐在了梅風子的對面,也不看她,就把左手伸了過去。: `+ `0 s  }4 I/ i
  “呵呵,我不是給你看手相,你把臉抬起來看著我,我要給你相面。”梅風子淡淡地說。
3 ?; L" h$ v# v/ G/ L  我抬起頭,眼睛剎那間又接觸到了她的雙眼,從她眼睛裡迸出來的依然是強烈而懾人心魄的光芒,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躲,想立即躲開梅風子的眼神。+ G1 g; ^7 `7 D$ [# w! @
  然而,這次我失敗了。6 X* _/ u/ x8 w
  我的雙眼就象被梅風子的眼睛吸住了一樣,完全不由我的控制,我只是意識上想躲開,而我事實上是一動也動不了了。& R/ Y7 L' a9 F  l2 q: P! n
  她的眼睛好象在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深,裡面有一個紫色的光環,光環中間有一個玻璃球一樣的東西在轉,轉得很快,紫色光環在它的旋轉下幻映出來的影子不斷地快速變換著圖案,那是一種絢麗非常的圖案,讓人炫目。。。
5 y% s0 J% q' \4 E+ ?7 f  我有點頭昏,感覺很困,於是我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9 \# }2 U) M3 \' V$ c! F9 k8 ^
  
  e" O- k+ I+ G% k- x  我做了個夢,一會是肖兵兵的母親在對我笑,一會是梅風子,惡狠狠地瞪著我看,我不想見到她,一轉眼又換成了肖兵兵的母親,那個東方蒙娜麗莎。。。/ v' V; l- N+ V9 t2 z  Y; E- v- D
  不幸的是,我醒來了,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東方蒙娜麗莎,而是梅瘋子!
6 S7 I2 I) \+ r( q* B4 a$ G  還有一臉關切的萍兒。( u- O8 K' k. w$ w2 N
  “我怎麼了?”我發現自己正躲在沙發上,滿頭大汗。4 Z( v! k: q/ k& N; k/ s% Q2 @- F5 U% a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天都吃了些什麼?”梅風子的眼神不再悚人,而且變得柔和非常,象昨天晚上一樣。
3 D7 Q+ U9 B3 j1 T6 z6 f  “就是吃飯吃菜啊,我天天都在學校食堂吃的,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我問道。# f) v& B- x  A  Y) G
  “你好好再想想,除了學校食堂以外,你還在其它地方吃了什麼嗎?或才有什麼陌生人給你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嗎?”梅風子再一次細聲地問我。& c2 D. W! k" z1 N+ T0 j
  “沒有沒有沒有,”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暴怒起來,“你們是怎麼了?是不是我生病了?可是我感覺挺好的啊,為什麼一直問我吃什麼了?平時吃了什麼我今天就吃了什麼,沒什麼好問的了!”我騰起身來大聲吼完這一通話後轉身就進了房間不再出來。
4 t; ~' p3 g* y: S  T; y  說來也奇怪,剛才還暴怒的我一進房間竟然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感覺了,反而非常好心情地找了一張CD放進碟機裡,這是一張經典爵士樂,然後在這陣悠揚浪漫的薩克斯曲子中安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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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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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j- }. k  我在學校食堂吃過晚飯後,先給肖兵兵家掛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尖細的聲音,我一時不能辨別出倒底是肖兵兵的父親還是母親。我說明了家訪的意思後,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我趕緊進一步說明家訪是學校和家長之間必要的交流,對準確地掌握學生的學習生活狀態是很有幫助的。# V6 v/ ~% j. w- ?: g
  “那好吧,我們在家裡等你。”隨即電話啪一下掛了,我對著長鳴著占號音的話筒苦笑,這真是有趣的一家人。5 A( ?! Z8 ?( _
  
4 H0 u" f1 K) d+ j; l) w  根據肖兵兵的資料,他家在福田新區的一個住宅小區裡,我倒了兩次車才到達。
  j" C9 t9 X% }) Q% T: c  這是一個嶄新的住宅小區,幾十棟八層高的多層住宅小樓錯落在巨大茂盛的大葉榕中間。這些老樹是開發商別出心裁的一招,從外地買來幾十年上百年樹齡的大樹植在這裡,營造出溫馨濃厚的居住氣息。的確,這些樓房看起來建好不會超過半年,那未曾褪盡的灰漿油漆味道竟然就被這些經過百年沉澱的老樹吸得乾乾淨淨。+ D& [$ j  z' U0 `8 g$ _  F
  小區還沒完全住滿,有一部份陽台還是空盪蕩的,不過開發商也算有心,到了晚上把空房子全都亮上了燈,遠遠望來,倒也熱鬧呈祥。7 D5 t! L- n" p- ^2 T- L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肖兵兵的家,這是最靠裡面的一棟樓,而且還是最高的那一層,雖然我只有26歲,但長年趴桌子爬格子,嚴重缺乏鍛煉,這一趟爬到八樓真是夠嗆。要不是心中有著一股作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強烈自豪感支持著我,我想我早就打退堂鼓了。
4 v, P5 c  N0 c" E+ A4 B  其實光是這個不著邊際的自豪感我想還是不夠支撐我虛弱的身體的,更主要的應該是好奇心多一點吧,21世紀的深圳沒有電視的家庭對於我的吸引力絕不下於昨天晚上來找萍兒的那個大胸脯女同事。8 j  p& q, d4 w0 `- V
  沒有電視的家就在上面,我只要一步一步邁上去就能到達。而目前我更需要的是讓萍兒的大胸脯女同事趕緊清晰一點地進入我的腦海,把周身血液都流到下半身去吧,好讓我兩隻腳更有勁,要不,我非倒在五樓雙腳抽筋不可。楊編輯的話還是有點道理嘛!/ ?9 a& Y; r2 O5 t
  
/ o& H# p; d- t, f8 m' D; o  x  對了,那個萍兒的女同事叫什麼來著?紅紅?麗麗?梅梅?糟糕,實在想不起來了,萍兒不在,她只是喝了一杯可樂就走了,出門的時候,我搶先一步要去開門,不小心卻用肘子狠狠地撞了一下那個巨型胸脯。奇怪的是,她竟然對我笑了,更奇怪的是,我的臉沒有紅,也對她笑了一下。那一刻我們象極了一對剛偷完情的狗男女。- H. _/ T7 A4 K3 S/ W% X. M
  不過最奇怪的事在後來,我和她雙雙忘了說拜拜了,她走出兩步回眸一笑,我就一直在她的背影裡納悶,有一對這麼大胸脯的女人可惜偏偏生了一雙又扁又平的窄臀,造物主這是叫公平呢?還是叫不公平?1 _" z+ A8 T$ m4 I
  我決定按我的叫法,就叫她波波,港產片波霸女星常用的名字。我還決定以後只想她的正面上半部,下半部不管正反面都不去想它,一個人民教師總想著陌生女人的下半部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即使我只是個代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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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八樓也到了,按門鈴,開門,問好,握手。- X2 s5 L: D( C& ?& w' `" o
  好冰涼的手,而且還很生硬。我不太自然地迅速從肖兵兵父親的手中抽出手來。雖說現在還是冬天,我的手其實也是冰涼的,因為我剛從外面進來,但我冰涼的手都能真切感受到的冰涼,想想那是何其的冰涼。
8 z$ ^' D- |" Z9 y7 g) C  無疑肖兵兵蒼白細膩的皮膚是源自遺傳。因為他的父母無不比肖兵兵有過之而無不及。肖父剪的是小平頭,削瘦的臉上有濃黑的眉毛,高直的鼻子,稜角分明的嘴脣,只是這張稱得上英俊的臉卻有著令人很不舒服的表情,我琢磨了半天才想到,讓我不舒服的原因來自於他那雙小而深遽的眼睛。可能因為他眼睛太小的緣故,我只見到黑黑的一片,根本分不清裡面的眼白和眼眸。
3 }# _3 z4 H# t7 L. y  我盡量不去迎視肖父的那張臉,這時,肖母端著一個果盆從廚房款款出來。肖母是位讓人第一印象就是非常優雅的女人。就連走路也是沒有聲音的。肖母穿的是一身暗紅金絲長裙,裙擺一直拖到地上,蓋住了雙腿。我想那裙擺裡面真不知是一雙何等美妙精緻的小腳啊,竟然可以走得如此輕盈!! r( ^; u# H; ^, P$ n9 |
  肖母一頭烏黑如煙的秀髮披肩而下,前面是一絡稍長的劉海,半遮半掩地恰到好處遮住了美麗的雙眼。她最動人的地方是那飽滿、線條極具美感的脣,兩邊脣角微微朝上翹起,仿佛天生就掛著一副永恆的微笑。! }3 q) y5 J  B% M
  蒙娜麗莎也不過如此吧,把萬種風情長掛嘴角邊的微笑一輩子見一次也就足夠了。
( y5 V' T$ X/ B  w  可惜的是,這個絕世嘴脣卻保留了這個家的特色:蒼白、毫無血色。' G; [4 q( l: M# k3 t! U9 z9 z# C
  我是在肖父的一聲咳嗽聲中把眼睛從肖母嘴角拉回來的。/ K3 M& S! {" B
  “啊——我這次來呢,主要是要作一個家訪,家訪內容呢,就是這個,這個。。。”我略帶點慌亂地在幾個衣服口袋裡摸索了一陣,最後才想起肖兵兵那張作文是放在公事包裡。! G2 y  v/ f3 r6 b4 |  x
  “這是肖兵兵的作文,老實說,文筆不錯,語句通順流暢,是個好苗子,不過這內容嘛。。。你們過過目吧!”我把作文紙遞過給肖父,趁這個機會打量起這個家的擺設來。
! {! J1 w6 w8 k- f  正面墻上一幅大油畫,看得出,油畫裡的俊男美女正是這個屋的男女主人。那時候他們應該還很年輕,臉上的笑容也很陽光、甜蜜。( f: y: g5 T0 a" {
  左邊墻是一個大的紅木書架,這種書架我在一個古董傢俱店看到過,價格不菲。書架旁邊是一個大鏡子,橢圓形狀,可以前後活動的那種,這也是一個很懷舊的設計了。# c1 f9 T% x2 h2 y
  右邊墻正中間是一架白色鋼琴,靠墻放的那種,鋼琴蓋上擺放著一本翻開一半的琴譜,這說明屋主人經常使用它,而不光是把它作為一個擺設。. ^# S* Q9 y" M+ Q4 i# T
  鋼琴旁邊有一個很大的,用鐵絲精心編織的花藍,花藍裡插著一大束百合,簡約的造型也造就了這一角的寧靜氣氛,其實這個房間的一切擺設無不透露著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氛,這也就無聲地揭示了主人的品味。這種過於追求簡約和寧靜的品味卻讓我感受到刻骨的距離感,仿佛我置身的不是一個居住的家,而更象是正在拍懷舊電影的片場。誰會住這樣的家呢?三十年代的張愛玲也許適合住在這兒吧,我想。
! O2 Z$ S# Z. {: F  突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麼,皮膚一下子收緊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覺頃刻布滿全身。* k' g4 M8 C6 V, E# C; M+ @: [
  3 p" n3 U! |) p0 `
  果然,那是真的!  O3 r8 d6 N* l/ a: v
  這個房間裡沒有電視!
3 f! J0 ^6 Y6 X  我再次抬頭看墻上的那幅油畫,準確來說是看油畫上的那一對屋子主人,這是一對什麼樣的人呢?連電視也不屑看的人嗎?
, M/ e$ D9 E  ]) o  這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陣尖利的笑聲,我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來,看到發出笑聲的是肖父,這笑聲使我想起來了,下午聽電話的就是肖父。只是他現在說話的聲調卻又降了不少,幾乎是標準的男中音了。
* Y+ q- z6 P0 M. ~- e" W3 z  “兵兵這孩子,想象力是越來越豐富了,好好好,這就是音樂培訓的效果嘛!”肖父還有一副整齊潔白的牙齒。
( Z! I. e8 N2 ?  “音樂培訓?”我說著望了一眼那架白色鋼琴。
! s. v/ _1 H/ I/ K. `7 _  “沒錯,他媽原來是鋼琴獨奏演員,兵兵從小也喜歡音樂,都說音樂能激發人的想象力嘛,哈哈。”肖父笑著說。
6 ^$ v- d( ]  }5 Z6 A  原來如此!
3 n9 B0 m) l* H- O. U# s  我疑惑頓解,也陪著笑了一下,拍了拍坐在旁邊安靜了一晚上的兵兵,正欲起身告辭,肖母這時遞過來一隻剛削好的蘋果,我看著那如玉脂般的手遞過來的蘋果,竟然連客氣話也忘了說,木然地接了過來,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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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F8 J- F6 n4 l% b* L/ n  * {1 N6 \& f) W- B! |
  肖兵兵在班上算是發育較緩慢的一個,身材明顯比其它同齡同學矮小,加上他皮膚尤其細白,是那種白到能清楚看到裡面的墨色血管。
& E  k: m+ x( p9 l5 T* X, q0 T+ I9 U  每個小學生在老師面前都會很老實,但肖兵兵的老實就不是裝出來的,他就是那種天生的靦腆。平時我也發現他總是很難和同學打成一片,課間的時候,總愛一個人趴在欄桿的鐵花上出神。我曾經有一次特意觀察了這個落群的小傢伙,才發現他在整個課間的十分鐘裡竟然也是一動不動的,直到鈴聲響起,才有氣無力似的慢慢走回教室。
* s6 U/ T6 h9 J9 K; a  另外肖兵兵還有一件令我留意的是前一段深圳受冷空氣侵襲,著實寒冷了幾天,那幾天一到下課後,所有教師同學都自然而然走到操場上曬曬太陽,而只有肖兵兵一個人卻躲在角落的欄桿上,仍舊是一動不動地出神。
! N( I, k# D' F1 J: m% g* e2 O  z) p  “這孩子真奇怪。”旁邊一位老師說。* L. r& o, ^' ?: x% g
  “不過他挺聰明的,我教過他的數學,”另一位老師說。) }- [4 Q& L/ g
  “他一直是這樣嗎?”我問。
! M3 K* G1 z8 u! `* J  “不知道,他只不過轉學過來才半個學期。”
& i: O: h1 ], ^1 L- T# `  肖兵兵現在就站在我辦公桌面前,微微低著頭,看著地面,不時無聊地用腳尖扭動著地板,我知道他是在等待我先開口。* ^0 t3 o2 ]" v0 |, V3 E
  我決定先不開口,靜靜地看著他,我只是對他出奇的平靜感到好奇。一般孩子讓我叫到辦公室,多少都會有一點害怕或是慌亂,不管是否有做錯事。$ L5 P; ]/ L7 [& e# k  b
  良久,肖兵兵沒有等到我開口,就奇怪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也正好在看著他,他便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研究他的鞋尖。  u) l' B- d% Y2 n1 H/ j0 W
  算了,我今天算栽在這小傢伙手裡了,於是我抽出他的那張作文,對他說:“肖兵兵同學,這篇作文是你寫的嗎?”$ o8 G8 I8 K+ h6 |4 L7 q
  肖兵兵抬頭瞟了我一眼,仿佛這是一個非常荒唐的問題。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u7 r3 H- B* T% b" s
  “咳,”我必須改變這種處於下風的形勢,畢竟我是老師,是上級,“肖兵兵同學,”我略提高了一點聲調說:“那麼,你寫得都是真的嗎?老師可是說過這次作文主要是要寫實。”8 P9 l. F8 g7 o3 Q2 |
  一陣沉默,肖兵兵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貫蒼白的臉色竟然漲得緋紅起來。他毅然抬起頭看著我說:“我就知道你們不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 A  r$ J# H2 G8 _2 Z1 j0 N
  “你——”我竟語塞。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回答我。我讀書至大學本科,古今中外名著野史幾乎無所不讀,我今年26歲,好歹從北到南也跨越過幾千公里,見過黃河和長江,登過長城和泰山,如今,就在這間三面玻璃的辦公室裡,被一個年僅九歲的小學生面對面地戲弄。( o  D' V7 @! r4 }( Z1 |
  我不知是急火攻心抑或是六神無主,一時竟想用馬克思唯物主義來和這位可敬可佩的肖兵兵同學大大辨論一番。0 Q- L  n. h2 [7 N* `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盡可能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盡快思路清晰。% S+ }$ F) Y3 U5 E2 x: ?. B9 I0 [
  “肖兵兵同學,你平時都喜歡看什麼書或電視啊?比如超人,你是不是很喜歡啊?”我決定迂迴誘敵。( @( }; l* [" ~6 h% @! D( n
  “不喜歡!”口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9 Y/ Z4 a: o  C. w/ Q
  “那蜘蛛俠,IQ博士呢?”9 x7 `% {7 @# @  @
  “不喜歡!”
; J2 D2 P) K" T" e( C, o  “你不會從來不看電視吧,”我耐著性子說。
9 z! F: e7 [  h9 n; A  “是的,因為我家就沒有電視!”肖兵兵的眼神不易覺察地掠過一絲涼氣。8 P; f) k  W$ I0 g% y- |* P$ |; g
  不行了,我又要喝杯水先了,喝完水之後,我先使勁乾咳一下,這是我遇亂定驚時的習慣一招。8 a, s8 b8 @$ q
  我認為無法再交流下去了,於是我使出殺手鐧,擠出一絲笑容說:“這樣吧,下午放學後我去你家做家訪吧!”
. t. {; R3 c! F+ x2 O# E! A) n  肖兵兵面無表情看著我,我只好揮揮手說:“你先去上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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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課老師 [另一故事]

一,
, [; ~! I9 u! a! D& l4 y  我在這間小學代的是語文課。做代課老師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堂堂中文系本科畢業,冒父母親之大不韙扔掉內地的機關鐵飯碗,只為了一個輕率的承諾就隻身跑到深圳來了。一節課只有50元,萍兒說那就不錯了,如今學文的在深圳等於一個高中生。當然我還可以寫稿投到雜誌,只是採用率不足兩成,楊編輯說得很婉轉:4 M5 d8 r& u! ^6 S
  小李啊,你的文學功底不錯,如果筆調再細膩一點,內容往下半身壓一壓,管它裸奔還是裸泳,如今的雜誌文學只要你大膽地去想象,然後不結巴地寫出來就行了,多用形容詞,少用感嘆句。多寫晚上,少寫清晨,多點通姦,少點戀愛,多進房少出廳,明白了嗎?; o* t# A0 l' e7 K1 a
  我茫茫然點點頭,其實我更糊塗了,不過也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後只能一心代我的課吧,投稿事可免了!' O# M2 r" P9 C6 \$ a
  萍兒的銷售工作搞得不錯,從一天到晚不停在響的電話鈴聲中可以感覺出來。不過就在一年半以前,她還沒用上手機,她是用磁卡從她做營業員的店鋪門口那台公共電話亭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8 ^# d6 D5 v" O5 A4 K  “我好想你。”9 _$ y) K4 t% a+ J- D
  “我也想你。”9 I+ ]) R- W9 H! m7 h# _
  “這裡城市好大,我誰也不認識,我害怕,我老哭。”: f. r7 z! o$ T! `6 O
  “別哭,萍兒,還有我呢!”: t4 `) j% {4 Y- f
  “你會來這裡陪我嗎?”+ I+ k5 |5 r) P5 _; _  d
  “會,我一定會的,我過兩天就來。”
. C0 b3 y) r& d; z  @5 j  
6 s/ |3 S4 g0 r/ I  O  過了兩天,我真的就經過了兩個機場,進了一個關口,出現在了萍兒六平米的出租屋裡。
7 m6 h, V  S( f* G4 j; u  
2 [% z5 ~6 M6 y3 [" F  生活中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路走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三思,有時候甚至考慮都懶了,反正都是你沒經歷過的事情,想那麼多幹嘛,當時開心就行了。- D8 V3 q+ W- R9 q9 i$ I
  就算是當時開心有時都挺難。我代的只不過是小學語文而已,卻也會讓一個小學生難倒。換一種說法吧,當我第一遍看完肖兵兵的命題作文《我的父親母親》時,第一反應是我可能發現了一個天才。' q# P0 C/ ~; f# u" ~; ?$ j" Z
  “我的父母很疼我,我也愛他們。可是,他們卻不能帶我去公園和遊樂場,因為,他們白天都不出來的。不過爸爸就會在白天陪我玩電子遊戲,他總是贏我,我不服氣,他就拍拍我的頭神氣地說,小子,別不服,我是爸爸啊!我當然不服氣,誰規定爸爸就一定會贏的?" H! K4 x# X& @* D8 H7 g" r, M
  媽媽天天給我做好吃的飯,可是她自己卻不吃,每次都只做我一個人吃的菜,然後爸爸媽媽就笑著看著我吃,我要他們一起吃,可是他們總是說不餓。真奇怪,我的爸爸媽媽好象永遠也不餓。4 Q8 }, O7 f) E5 u3 N
  我爸爸很厲害,他的功夫天下無敵,有一次晚上帶我去看電影,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工地,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上面工棚裡掉下來一塊大石頭,本來是要砸到我的,好在爸爸把我一推,石頭就砸在了爸爸頭上,那石頭比電視機還大,卻好象能穿過爸爸的身子似的,最後掉在了地上,而爸爸連衣服都沒有碰髒。
3 b8 e3 B- A) K  媽媽更神了,上個月我吃完晚飯正在做作業,媽媽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不小心滑了一跤,後來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我看到水果刀正插在媽媽的手臂上,而媽媽一點也不知道痛,我不告訴她她還不知道呢!
, y, ]0 U& b, Y7 \7 Z& {$ k2 t  我的家很幸福,可是自從兩年前搬到現在這個地方以後,我們家的親戚好象突然全都不見了,爺爺奶奶也不再來看我們了,我問爸爸,他說他們都出國去了,可是他們為什麼連電話也不打給我呢?我真想念我的爺爺奶奶,不過今天的作文是隻寫爸爸媽媽的,我就不能再寫爺爺奶奶了。”5 X1 Q* l; h' I5 _0 \+ k
  這就是一個九歲小學生的作文,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真是匪夷所思。我給辦公室幾位老師看後,每個人都哈哈大笑,只當是看一篇幽默小品文。然而我卻犯難了,我不知道該如何給肖兵兵打分。說實在話,三年級的小學生能有如此流暢歡快的行文,如此結構緊密的文字組織,確實非常難得。只是,他的內容卻完全偏離了我的命題思想,因為我當時布置作業時明確表示了一定要寫實,允許抒發情感,但不能杜撰,我不想讓現在的孩子重複我小時候每逢作文就一味杜撰讓座啦、扶老太太過馬路啦諸如此類的事情。  p5 }8 m; \# `8 F; [8 N3 U7 F
  最後我決定找肖兵兵好好談一談,讓他重新寫一篇作文上來,我相信,他是完全有能力在我這裡拿到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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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嚇到您了”
3 M8 G5 D! |) `' P0 z( z. x$ ]& }+ b  我猛的轉身,站在門口的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胖乎乎的圓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 J4 R  {, z" O0 ^  “沒關系,你是?”
- j3 V/ T0 P5 @. C+ Y  “我是醫院的義工,是專門為你們理發的,免費哦”   S3 n# }9 f9 G( Y. i- Z- [6 e
  “下次吧,謝謝”
9 Q5 K( ~! s9 L  “那打擾了”年輕人說著准備關上房門。
8 F; @4 d2 p0 e) y  “等一下,你們是換人了嗎?”我問道。 5 d  D2 X: N. s$ v- k( E
  “沒有呀先生,這家醫院一直是由我一個人服務的,我已經干了兩年了。”年輕人答道。 ' s0 d/ j5 Z8 C, Y/ ~
  “那前几天......” ; ~# @1 c/ i1 {  i, S+ q/ g* G
  “哦,前段時間我家里有些私事,因此請了几天假,不好意思給您造成不便了。”
- v2 N' _8 m( U2 _1 x# F% b* L1 H  “不是不是,我是說前几天還有一個理發師來過的”年輕人臉上充滿了疑惑,“不會吧先生,我和醫院簽了合同,不會不和我打招呼就換人的,而且我請假也是主管部門允許的。”
- K+ M: \) h$ y. y  “哦?有點奇怪,有人冒名頂替你?” 9 d" h4 Z1 ]" @, s7 C
  “我也不清楚,不過您可以去找服務部問問,看是不是他們臨時請了別人。”
4 a# ^+ U  p" ]8 U  “好的,那下次來我再請你幫我理發吧,快出院了,確實要剪剪頭了。” ) i3 X8 t! y  C6 n
  “沒問題先生,不打擾了,請休息。” 0 p/ T" d1 b  P8 q8 ?9 Q
  ...... 6 i4 m1 ~5 s" D) q
  夜已經很深了,我依然躺在床上無法入睡。剛才服務部長對我說的話又一次在我耳邊響起。
- l9 E; H$ _- b4 u5 E8 X3 E* R' i  “不會的先生,這段時間我們沒有請任何人來為你們理發,而且大堂的警衛也沒有發現有象你描述的人進出過,我也問過了其他病房,他們都沒有見過那個理發師。” ; g0 A6 b& A: K" t* D
  “但是......”
9 M3 r( C% P' M2 ?, a, R$ n) N  “我理解您的心情,住院的感覺是挺悶的,但這個玩笑并不很好玩。”
' H7 B! H2 [! T  b  S. |# l' M' Q  “可我說的是實話呀,我真的看見了!” : Y3 o: E& A) [" q. |; S
  “可能是您在做夢吧,醫學証明壓力影響使很多人會將夢境當成現實發生過的事情,您可能是精神太緊張了,我會讓護士為您准備安眠藥的,請好好休息一下吧。” . W; z0 C) D4 w! \
  “算了,我睡的挺好,不需要藥物。”
4 Z9 @: d5 X5 o/ r' N+ I  “那祝您晚安。”
3 g. M0 }. h  l" u  “真該死,醫院的人都不相信我的話,可奇怪呀,如果說這是個騙局那為什么連病人都說沒見過呢,沒道理呀?” % v* i( z- ?, R3 A/ ?
  “難道這真是我在做夢,不!不可能,我不可能連續兩次做同一個夢,而且那感覺絕對是真實的。”
: J6 b' ~# x- I. {6 X$ w  “既然這樣,這個神秘的理發師和死去的兩個病人之間有什么關系呢?難道是偶然嗎?可我并沒有看到他從隔壁的房間出來呀,但留下的痕跡分明是說他在那個房間,難道他會隱身?” - J) i! E: |$ o: p
  “對了,那塊泥土,現在的証據只有它了。”
+ R' c; |8 H# l, `: m( C! ~: T) O& Y  我翻身下床從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塊黑土仔細的審視著。看來這不是附近帶來的,在我可以出去透風的這几天,我几乎轉遍了整個醫院,印象中沒有看到哪里有這種黑色的土壤,而且也不可能是附近,這里是靠近市中心,除了花壇很少有裸露的土地,即使有也應該是黃色的。
" ^. M$ \" }9 t( X; G  “看來,要找到答案只有看這泥土是從哪里來的就可以了,對,就這么辦!” . _2 U  [% e# l. e6 n- @: }
  轉天一早,我一吃過早飯就給我的同學打了個電話,他是個法醫,我請他幫我化驗一下,找到這塊泥土的出處,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了。同學雖然很奇怪,但在我送他几個高帽子后便欣然答應了。 / d! p% A+ I' U6 ?/ x) M4 d
  此后几天過的很平淡,醫生為我檢查了兩次身體,說我康復的很快,順利的話星期五就可以出院了。“呵呵,看來可以和女朋友過個愉快的周末了。要好好准備一下,等那個胖乎乎可愛的年輕人來了先剪剪頭吧。” 這種愉快的想法暫時沖淡我等待結果的焦急心情。 . v+ X% A. `; o/ `2 q4 v8 m8 \
  星期四這天,吃過晚飯,我正半坐在床上閉目享受著柴可夫小提琴協奏那優美的旋律,突然一只冰涼的手猛的卡住我的脖子......
' o( r& b2 X' j/ v, m  “啊~~~~~是誰!!!!” 我猛的睜開眼睛。 % q! r1 s& _2 v
  “哈哈哈哈,你的反映太強烈了吧,以前經常開這種玩笑的,看來還沒把你膽子練出來。”
5 N7 [0 B: B" k0 S) D  原來是我那當法醫的同學。   J& }' B9 X7 ?0 O
  “拜托,現在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容易快出院了,你還要害我再住一個月呀。”我大聲的抱怨著。 1 n. ^' i1 A% g# x7 o0 M$ Z
  “那個東西研究出來了?”我問道。
' P9 r2 O6 f8 r% H$ m. H+ r  一聽我提到這個,同學的臉上突然嚴肅了起來。 # D5 o8 v9 t0 t7 I
  “能告訴我你是從那里找到這個的嗎?”
' ?' o' z- ?4 t( Y7 k; J  “等會我會告訴你的,那塊土是哪里的,很特別嗎?”   Y" \0 k/ K  ~
  “是有些特別,你看看這個。”說著他遞給我一張表格。 & N& C7 P7 O' ]: X' h) |3 l. E
  “還是聽你講吧,我喜歡直觀。” ! a0 X8 z% O  q
  “土到是很普通的泥土,但我在它里面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 P2 e6 C% n9 i' [
  “哦?是什么?” ( {" O* F( f& q( P1 y( H
  “類氨基酸......” 6 a, G$ ?! r3 j* x6 a
  “這有什么奇怪的,肥沃的土里都富含這個,尤其是黑土,我想知道我們附近哪里有這種土。”對同學的回答我有些不以未然。
3 a% X1 o; P0 C+ g9 u# ~  “抱歉,這個我沒有查出來,在我們城市周遍地區都沒有這種黑土,我們這里多見的是黃土,還有少量的紅土,對了還有棕......” % {: r/ B; r7 [; R& f
  “好了好了,我不是聽你做報告,你到底查出來什么?”
6 g* k" H0 L- Q" A: w, D! N1 k, m  “恩,很奇怪,經過我的DNA檢測,土里所含的類氨基酸是人類的。”
0 Z# C2 ]4 J) C4 T. d1 d0 \6 B  ......
' u9 w. _- o& r  “你說什么?”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7 e. q% N% K" P
  “我說你給我的土壤里含有人類的類氨基酸,而且年代很久遠。” ' K! O0 y& Y9 Z: i* `
  “這說明什么?” ' f% e& c, l, Q1 T5 |
  “這說明在這土中曾埋過人類,如果更確切點說,應該是已經死亡的人類......” $ W, m, c$ a: _' S3 h8 P
  “你是說這是從死人身邊帶來的!那年代久遠是怎么回事?”不等同學說完我連忙問到。
4 W- c% D5 w% ?6 q( F  “哦,因為它的時間,你知道氨基酸的氧化過程需要時間,我們可以通過其氧化程度推算出死亡時間,可我的數據結果非常離譜,電腦竟告訴我是三百年前的,由此我得出個結論。”
, `! e4 q2 v9 ~! `+ y  “什么結論?”
$ j7 \- Z  L7 P3 _  “這塊泥土是從一個墓穴中挖出來的,而且應該是個古老的墓穴......” * J8 ]9 p# o  A9 I( h( l) {
  ...... ) h3 ~2 _. D$ I+ r( W' V1 [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從哪里弄到它的嗎?”同學的問話打斷了我的沉思。 . I9 y+ l: ?7 Z) q5 c( e* d
  “我最近遇到了件很奇怪的事情......”
$ B, v! S  o% t. y6 V  我正准備把我所經歷的都說出來,突然同學腰上的傳呼響了起來。 & V5 ^: V' S2 J( h4 E# N
  “有任務,看來我得趕快歸隊了,你最好把這塊泥土的來歷詳細的告訴我,我也認為你一定遇到了什么怪事,對不起,因為關系到死亡的人類所以我必須存檔。”
% q0 |9 k# A! ^' ]# O  “好的。” 6 S3 Q1 [  Y+ ~7 ?8 P
  “那我明天再來,我也很好奇。”說完同學匆匆離開了。 % L! A! z# n- K- b$ p5 u0 S* D1 l
  關上房門,我躺在床上苦苦思索著。 4 h) B9 `: Y9 W9 z
  “這竟是塊墓穴里的泥土,是那個怪人帶來的,天!是我要發瘋了嗎?” & Q0 m: K4 o1 P! \! i% T
  “呵呵,三百年前的古墓,不可能,常識告訴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看來我同學還挺重視,也難怪,他們警察對死人是最敏感的了。”
2 v* i  i4 m# V  天越來越黑了,好冷呀,我打開台燈搓搓手,又拿起同學給我的檢驗報告。 9 ?/ g8 W  Z5 q7 ~5 o3 J" U5 N$ m
  “人類的氨基酸......墓穴......接連死亡的兩個病人還有那恐怖的死亡場面,這么說那個怪人應該不是人類了,哦,我明白了,他好象是在以理發的名義要完成某種契約,只有在同意接受他服務的情況下才能進入房間做他高興做的事,看來是這樣的。” / T7 p4 J  X5 _% M1 ]
  “您需要理發嗎?”我正在回想著同學的話,突然聽到門口有人說話。 : o* S+ N" n& T# f( j/ z
  “好的,我正需要呢,明天就出院了,我要去見......” 5 y% a2 [+ }. h( Z
  不對!這不是那個胖男孩的聲音,還有這種讓人不安的感覺,我慢慢抬起頭。果不其然站在門口的正是那個干瘦的怪人,此時他正慢慢的將門關上。
5 L8 A' Z5 @, [0 t  V  “等等!你到底是誰......不!我知道你是......”
) m* _# C2 i! p( i" T' L  不等我說完,那個人轉過了頭,低低的發出一陣滿足的冷笑。 7 v9 T, z( {  s# E
  “你很聰明,不過是你讓我進來的,不是嗎?”說著他開始結開了那個長長的黑色編制袋。隨著他緩慢的動作,我覺得好象有一只無形的手正狠狠的握住我跳動的心臟,越來越緊。 5 u) ]/ d% I! E7 q4 O; O" N
  “啊~~~~~~”一聲充滿痛苦和絕望慘叫在空曠陰暗的樓道中回蕩。
7 E0 @# d0 C4 W1 Y" H1 J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如絲的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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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課老師

下雨了,黃昏中外面的景物在綿密的秋雨中變得更加模糊,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無聊的看著窗外的街景,突然身上感到一絲寒意,不禁打了個冷戰,于是轉身重又回到病床上躺了下來,并隨手拿了本雜志,以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6 h) @6 ^7 Q5 E
  我的體格從小就一直很弱,是個藥罐子,就象這次,由于氣溫驟降,公司里感冒發燒的不少,可只惟獨我得了感染性肺炎,沒辦法,只好住院了,公司對我不錯,特意安排我住進了傳染病醫院的特護單人病房,環境是不錯,可就是太清靜了,而且因為病情緣故不能隨意走動,讓我很不適應,天天苦盼著能夠早點出院。還有兩個星期,我的天啊。
! O9 u) u! M$ B8 E; t& t% ?! a9 S  胡思亂想中,身上的寒意更濃了,“今天怎么這么冷”我邊想邊拉過被子蓋在腿上。
# W" A+ s. k3 n0 L! o  “您需要理發嗎?”突然門口傳來說話聲,讓毫無思想准備的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敞開的房門口站著一個人,身上穿著醫院義工的蘭色工服,一只手拿著個長長的黑色編制袋,里面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么東西,干瘦的臉上一雙小眼正充滿期盼的注視著我,“不用不用!你下次請先敲下門好嗎?我記得是關著門的!”對他突然的造訪我有些生氣。“您真的不需要?是免費的。”他不理會我粗暴的語氣,繼續追問,“我說過了,不用!謝謝你請把門關上,我有點冷。”說完我低下頭繼續看著雜志,決定不再理睬他。突然身上有一種如坐針芒的感覺,一抬頭看到那個人正以一種嚇人的眼光冷冷逼視著我,“真是沒禮貌!”我也同樣緊盯著他,過了一會,那個人猶豫了一下,臉上流露出很失望的表情,然后轉身離開了。“可惡!還得我自己去關門”我翻身下地走到門口,正好看到那個人正走入斜對面的房間,并關上了房門,看來有病友接受了他的服務。我故意很響的關上門,“不知道醫院是怎么想的,請這樣的人做義工。” 我邊想邊回到床上重新捧起雜志,沒看几行字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尖叫,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的尖叫。 & W1 \8 U$ M2 `- U& H2 q3 M
  “發生什么事情了?”我大吃一驚,接著聽到樓道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開門聲,不久一個聲音慌亂的喊道“快去急救室,准備起博器!”然后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看來是有人病危了,准是有人看見后嚇的大叫。”我不禁苦笑一下。 7 z- E. p7 Q6 n( p3 Z
  轉天早上,護士送來了早飯,“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我好奇詢問道。 0 m  `7 O4 X* p; K/ P& a5 y
  “哦~~~恩~~~~~沒什么~~~~~是21號房突發腦血栓,來不及了,你知道顱內出血 很快的~~~~~” $ T3 i! w' V, V. x' R6 h
  “21號,就是我斜對面呀” 8 H) n- ^4 Q1 m0 I3 ?
  “是呀”。
3 C( p8 }7 R8 p  S& a/ _0 ]! p  “他昨天還理發來著,真是沒想到。” 1 x8 \9 v/ O) G( E9 y
  “哦?”護士臉上有些疑惑,但很快又露出職業的微笑。 4 E5 K1 l0 }9 [, {3 s
  “好了,不要再想了,對了,醫生說你康復的很快,可能要提前出院呢。” ( w. j- i- q9 f; S6 T) Y/ l5 d! l
  “這真是個好消息。” ( |3 c9 R" _; c1 u! a! x" k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去外面透透空氣了,不過小心不要著涼。” ! h& D* n2 [! q5 l; r5 J
  “謝謝。” & Z% ]5 q: k( u6 A: Y
  我終于可以暫時擺脫“監禁”之苦,愉快的心情也使我很快忘記了那晚的不快。就這樣過了兩天。這天是周末,本來同事說好要來看我,可誰知道黃昏天空又飄起了細雨,“都說秋雨綿綿,看來不假,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見鬼,怎么又這么冷了。”我裹緊身上的被子。突然,房門無聲的打開了。 % }- {/ @4 L: R! m, R7 h# {) }
  “您需要理發嗎?” 又是那個人。“不要,我頭發不長!”不知為什么,我從心里很厭惡這個人,可能是他給我的第一次印象太壞了的緣故。他站在門口,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免費的。”......我沉默不語。失望再一次浮現在那個人的臉上,但他還是固執的站在門口。我干脆翻身躺了下來并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我感到一陣涼風吹了過來,刺骨的寒意從腳下蔓延到我胸口,我睜眼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人已經走了,象上次一樣,房門敞開著。
- V! d+ u: z1 p' N  “天!那個人住的地方一定都沒有門,怎么連這最起碼的禮貌也不懂呢!” ( r/ o6 r0 @! }1 k, [: [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來到門前,突然看到門口的地上有個濕淋淋的腳印,傍邊是一塊烏黑的東西,我好奇的揀了起來,原來是一塊泥巴,并且發出一種腐臭的氣味。看來是剛才那個人鞋上帶來的“惡心!”我隨手扔進了床前的垃圾桶。 - d# J; z$ [+ q( X
  “啊~~~~~~~~~~”突然的一聲慘叫把我嚇得一抖。 : A3 `$ w. C7 ?% g! ~
  “又怎么了?!” # q) v3 m1 m6 M, C! ]; {2 C/ e- m& ^
  聲音好象是從旁邊的病房傳出來的,我趕忙跑了過去,猛的推開緊閉的房門。一股涼風扑面而來,激的我不禁喘了一口大氣,隨風傳入我耳中一陣壓抑的冷笑聲,一種揪心的恐懼感促使我本能的掉頭跑回自己房間,一屁股癱坐在床上。
: ~) y$ Y9 _8 k+ Z3 c8 S  “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 z: E! @  v/ A5 X. X  我安慰著自己,可我剛才分明看到,伴隨著奸笑,病房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正痛苦的用痙攣的手緊抓著胸口,原本蒼白的臉上逐漸變成青紫,那雙几乎要從眼眶中爆突出來的眼球布滿了血絲,嘴巴開閡著,象是在發出痛苦的無聲的慘叫,“見鬼,是誰在笑?可房間中只有那個可憐的老人呀,是我太害怕了嗎?誰看到那個樣子都會害怕的,是我的幻覺。”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几個護士和醫生慌亂的從我敞開的門口跑了過去,不久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和嘈雜的竊竊私語,其他房間的病友也紛紛聚集了過去,好奇心慫恿我又一次來到隔壁。護士正推著一個蓋的嚴嚴實實的人從房間里出來。 * s6 {% V& q# C, p' v7 G& V
  “大家都回去吧,請讓一下,不要驚慌,只是突然發病,我們要馬上搶救。”
/ g2 P3 B+ Q* A/ i/ g" ^  門口的護士努力勸導著讓大家離開,人們逐漸散去,我正准備離開,突然我發現房間窗前的輪椅下有一個模糊潮濕的腳印,傍邊同樣有一小塊烏黑的泥土,我彎腰拿了起來。沒錯!和我房間里的一樣,有一股很怪的臭味,“看來那個討厭的義工來過這里。可我剛才怎么沒看到他而且也沒看到他離開呢?” + W, F* Y! f8 r. P, z& v6 Z* ]
  “先生,您沒事吧?”護士看到沉思中的我詢問道。
" z% x# [- r1 c0 c“哦,我很好,不過可以跟我說實話嗎?”
; R( i9 j5 {! P  “什么?” . @) v: r* L* x% @6 B3 V
  “那個老人真的是發病嗎?”
4 L1 L4 q* q1 d* I  “......是的,這在醫院是很正常的呀。” 4 y3 c$ F9 L8 r# t; E( e
  “我剛才是第一個來的,我全看到了,他的樣子很可怕,是什么病可以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
/ Y" r7 C* B1 l: x! d  “對不起,我是護士,這要等醫生的診斷!” ! N3 L7 M4 R+ ^
  “哦,對了,你知道你們這里那個給病人理發的義工嗎?”
7 H( N  X7 Z  ?5 c; ?' c  “抱歉,義工有專門的部門管理,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沒問題可以回房間嗎,我要鎖門了。”
+ Z& B4 j. U8 l) H9 B  看來從護士的口中是問不到什么的,就這樣我帶著疑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轉天,因為女友的到來,讓我暫時打消了想一探昨晚究竟的念頭,很快愉快的一天將要過去了。黃昏,送走陪我一天的女友,我正准備上床休息,碰碰碰,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 p$ n1 q9 G! p) Q9 ~$ b. J
  “請進。”
) H2 Z' g5 W* m, R6 h  房門無聲的打開了。
1 h! z" l$ m. Z' d& {) K# ]. E  “您需要理發嗎?” 0 Z2 N2 y. V. F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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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理髮嗎

下雨了,黃昏中外面的景物在綿密的秋雨中變得更加模糊,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無聊的看著窗外的街景,突然身上感到一絲寒意,不禁打了個冷戰,於是轉身重又回到病床上躺了下來,並隨手拿了本雜誌,以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 w# C( y$ }* `6 s6 o  I" n: x! w4 R  我的體格從小就一直很弱,是個藥罐子,就象這次,由於氣溫驟降,公司裡感冒發燒的不少,可只惟獨我得了感染性肺炎,沒辦法,只好住院了,公司對我不錯,特意安排我住進了傳染病醫院的特護單人病房,環境是不錯,可就是太清靜了,而且因為病情緣故不能隨意走動,讓我很不適應,天天苦盼著能夠早點出院。還有兩個星期,我的天啊。
/ O- f/ H1 t# R# Q  x. {& e  胡思亂想中,身上的寒意更濃了,“今天怎麼這麼冷”我邊想邊拉過被子蓋在腿上。
; o' y( c) J3 r8 M* n& |% `# D  “您需要理髮嗎?”突然門口傳來說話聲,讓毫無思想準備的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敞開的房門口站著一個人,身上穿著醫院義工的蘭色工服,一隻手拿著個長長的黑色編製袋,裡面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乾瘦的臉上一雙小眼正充滿期盼的注視著我,“不用不用!你下次請先敲下門好嗎?我記得是關著門的!”對他突然的造訪我有些生氣。“您真的不需要?是免費的。”他不理會我粗暴的語氣,繼續追問,“我說過了,不用!謝謝你請把門關上,我有點冷。”說完我低下頭繼續看著雜誌,決定不再理睬他。突然身上有一種如坐針芒的感覺,一抬頭看到那個人正以一種嚇人的眼光冷冷逼視著我,“真是沒禮貌!”我也同樣緊盯著他,過了一會,那個人猶豫了一下,臉上流露出很失望的表情,然後轉身離開了。“可惡!還得我自己去關門”我翻身下地走到門口,正好看到那個人正走入斜對面的房間,並關上了房門,看來有病友接受了他的服務。我故意很響的關上門,“不知道醫院是怎麼想的,請這樣的人做義工。” 我邊想邊回到床上重新捧起雜誌,沒看幾行字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尖叫,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的尖叫。
7 L( W" Z4 {0 j. r+ [8 [- |. }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大吃一驚,接著聽到樓道裡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開門聲,不久一個聲音慌亂的喊道“快去急救室,準備起博器!”然後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看來是有人病危了,準是有人看見後嚇的大叫。”我不禁苦笑一下。
6 l' g! S5 y, x/ M  轉天早上,護士送來了早飯,“昨天晚上出什麼事了?”我好奇詢問道。
( H1 g" d* M( P% ?9 K* u6 K$ Q  “哦~~~恩~~~~~沒什麼~~~~~是21號房突發腦血栓,來不及了,你知道顱內出血 很快的~~~~~”
( y% b7 Q8 w# N: X# J# P3 Q! h$ m. E  “21號,就是我斜對面呀”# Q- }2 W8 ]! W( q# {% }. D
  “是呀”。; G* h; Q* X8 C( J
  “他昨天還理髮來著,真是沒想到。”4 f& F% x2 o7 f" ]' I
  “哦?”護士臉上有些疑惑,但很快又露出職業的微笑。
1 \/ i9 s, `% t. z  “好了,不要再想了,對了,醫生說你康復的很快,可能要提前出院呢。”6 U; d( Z4 V* a! H' k
  “這真是個好消息。”
- E8 w+ I: q1 k  T3 X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去外面透透空氣了,不過小心不要著涼。”# J) e3 o- X" E( L% Q5 A0 F
  “謝謝。”) S. i! L0 l% b
  我終於可以暫時擺脫“監禁”之苦,愉快的心情也使我很快忘記了那晚的不快。就這樣過了兩天。這天是週末,本來同事說好要來看我,可誰知道黃昏天空又飄起了細雨,“都說秋雨綿綿,看來不假,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見鬼,怎麼又這麼冷了。”我裹緊身上的被子。突然,房門無聲的打開了。# O) U. {) {: j0 g0 `* X
  “您需要理髮嗎?” 又是那個人。“不要,我頭髮不長!”不知為什麼,我從心裡很厭惡這個人,可能是他給我的第一次印象太壞了的緣故。他站在門口,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免費的。”......我沉默不語。失望再一次浮現在那個人的臉上,但他還是固執的站在門口。我幹脆翻身躺了下來並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我感到一陣涼風吹了過來,刺骨的寒意從腳下蔓延到我胸口,我睜眼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人已經走了,象上次一樣,房門敞開著。
# z# \! |6 u* _0 \  A9 P  “天!那個人住的地方一定都沒有門,怎麼連這最起碼的禮貌也不懂呢!”
7 o# y1 D$ A$ P% @& N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來到門前,突然看到門口的地上有個濕淋淋的腳印,傍邊是一塊烏黑的東西,我好奇的揀了起來,原來是一塊泥巴,並且發出一種腐臭的氣味。看來是剛才那個人鞋上帶來的“噁心!”我隨手扔進了床前的垃圾桶。6 w, p, l4 i  r" b# s" h- s$ _* \
  “啊~~~~~~~~~~”突然的一聲慘叫把我嚇得一抖。
* ~. ~9 x: N3 P- H; p  “又怎麼了?!”
8 U; d. {  i1 a% N5 y  聲音好象是從旁邊的病房傳出來的,我趕忙跑了過去,猛的推開緊閉的房門。一股涼風撲面而來,激的我不禁喘了一口大氣,隨風傳入我耳中一陣壓抑的冷笑聲,一種揪心的恐懼感促使我本能的掉頭跑回自己房間,一屁股癱坐在床上。3 {' Z& L8 F% m
  “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M/ o; m  T! P- e
  我安慰著自己,可我剛才分明看到,伴隨著奸笑,病房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正痛苦的用痙攣的手緊抓著胸口,原本蒼白的臉上逐漸變成青紫,那雙幾乎要從眼眶中爆突出來的眼球布滿了血絲,嘴巴開閡著,象是在發出痛苦的無聲的慘叫,“見鬼,是誰在笑?可房間中只有那個可憐的老人呀,是我太害怕了嗎?誰看到那個樣子都會害怕的,是我的幻覺。”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幾個護士和醫生慌亂的從我敞開的門口跑了過去,不久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和嘈雜的竊竊私語,其他房間的病友也紛紛聚集了過去,好奇心慫恿我又一次來到隔壁。護士正推著一個蓋的嚴嚴實實的人從房間裡出來。
4 N) ]0 V9 R) E  “大家都回去吧,請讓一下,不要驚慌,只是突然發病,我們要馬上搶救。”
7 u" O( c- R4 s1 k  門口的護士努力勸導著讓大家離開,人們逐漸散去,我正準備離開,突然我發現房間窗前的輪椅下有一個模糊潮濕的腳印,傍邊同樣有一小塊烏黑的泥土,我彎腰拿了起來。沒錯!和我房間裡的一樣,有一股很怪的臭味,“看來那個討厭的義工來過這裡。可我剛才怎麼沒看到他而且也沒看到他離開呢?”
/ ?! F! x7 |3 t, t( U* X  “先生,您沒事吧?”護士看到沉思中的我詢問道。
4 Z1 f; P( x/ _  n8 k3 R+ K  “哦,我很好,不過可以跟我說實話嗎?”
$ _% i  Y4 t5 d2 @; D( I  “什麼?”9 E/ T5 T0 c' w) F: p
  “那個老人真的是發病嗎?”
- R# E9 r' q: H/ y/ ?7 O  “......是的,這在醫院是很正常的呀。”
" {/ U* S% K  F/ P! q  “我剛才是第一個來的,我全看到了,他的樣子很可怕,是什麼病可以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w( p6 C' |3 l) I
  “對不起,我是護士,這要等醫生的診斷!”
, I% W& C, V7 O  “哦,對了,你知道你們這裡那個給病人理髮的義工嗎?”
0 D, ^, Q- X) }% i. D1 d  “抱歉,義工有專門的部門管理,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沒問題可以回房間嗎,我要鎖門了。”7 L) E% Z: }% q$ N, e% V. H  O
  看來從護士的口中是問不到什麼的,就這樣我帶著疑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轉天,因為女友的到來,讓我暫時打消了想一探昨晚究竟的念頭,很快愉快的一天將要過去了。黃昏,送走陪我一天的女友,我正準備上床休息,碰碰碰,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 j) m) V& u4 f) L2 n* s  “請進。”  B0 P! e: n  |$ ]  n0 _
  房門無聲的打開了。9 \; _& w) K1 s) j
  “您需要理髮嗎?”
0 v7 k3 ?) O9 i) @4 n9 n8 z  “恩?!”7 f$ Y+ e) n* Q2 n
  “對不起,嚇到您了”
6 [4 d* o% }/ V, k6 h2 Y) \  我猛的轉身,站在門口的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胖乎乎的圓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 v) r$ a, Y+ o" ?5 @1 A  “沒關係,你是?”7 g7 u, s. j4 L6 X' L. O
  “我是醫院的義工,是專門為你們理髮的,免費哦”
! Y$ G5 H  u4 F+ ^; M. w' E  “下次吧,謝謝”
8 s/ j0 h  W. ^' y! x- A  “那打擾了”年輕人說著準備關上房門。& j2 R6 U# g" h, p  b: I, \" q
  “等一下,你們是換人了嗎?”我問道。5 S% o& U5 C9 ^) }/ h
  “沒有呀先生,這家醫院一直是由我一個人服務的,我已經乾了兩年了。”年輕人答道。# W, u$ a0 a$ s1 \
  “那前幾天......”
) Y! U0 l1 m) a  “哦,前段時間我家裡有些私事,因此請了幾天假,不好意思給您造成不便了。”, C" x- o6 k8 e" M- h0 c
  “不是不是,我是說前幾天還有一個理髮師來過的”年輕人臉上充滿了疑惑,“不會吧先生,我和醫院簽了合同,不會不和我打招呼就換人的,而且我請假也是主管部門允許的。”
, l" P5 r# V2 P5 H5 C+ s; \+ p$ M$ C  “哦?有點奇怪,有人冒名頂替你?”
" ~# @. e- ?+ b. d3 P( E  “我也不清楚,不過您可以去找服務部問問,看是不是他們臨時請了別人。”
0 g( C  J: }4 u  “好的,那下次來我再請你幫我理髮吧,快出院了,確實要翦翦頭了。”; o- k6 P! ]! ~# N( A) A4 J3 q
  “沒問題先生,不打擾了,請休息。”
' G% E0 n8 h. t0 M  ......' P8 B+ W' G. p  W
  夜已經很深了,我依然躺在床上無法入睡。剛才服務部長對我說的話又一次在我耳邊響起。
- W& [$ R9 `2 ^# \  ^# g5 X. Y6 d  “不會的先生,這段時間我們沒有請任何人來為你們理髮,而且大堂的警衛也沒有發現有象你描述的人進出過,我也問過了其他病房,他們都沒有見過那個理髮師。”
" \% m8 }+ P/ i- i  e6 V  “但是......”3 D  K. ]" u& P, n2 u; m
  “我理解您的心情,住院的感覺是挺悶的,但這個玩笑並不很好玩。”* H* N% `* e& O: q
  “可我說的是實話呀,我真的看見了!”
# ]. O* O3 w+ J# J; {  “可能是您在做夢吧,醫學證明壓力影響使很多人會將夢境當成現實發生過的事情,您可能是精神太緊張了,我會讓護士為您準備安眠藥的,請好好休息一下吧。”
% y9 G( J" t4 M9 @  “算了,我睡的挺好,不需要藥物。”! C4 {6 G5 k! U* M" A4 @
  “那祝您晚安。”" b: E4 r: v" n. ^3 @4 _# x
  “真該死,醫院的人都不相信我的話,可奇怪呀,如果說這是個騙局那為什麼連病人都說沒見過呢,沒道理呀?”2 T* M. l3 v0 ~
  “難道這真是我在做夢,不!不可能,我不可能連續兩次做同一個夢,而且那感覺絕對是真實的。”
/ R$ j" W! w1 X7 V  “既然這樣,這個神秘的理髮師和死去的兩個病人之間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偶然嗎?可我並沒有看到他從隔壁的房間出來呀,但留下的痕跡分明是說他在那個房間,難道他會隱身?”
! E7 i% E1 J0 i( _9 n  “對了,那塊泥土,現在的證據只有它了。”
" p" l# ^: r6 T, p  我翻身下床從垃圾桶裡找到了那塊黑土仔細的審視著。看來這不是附近帶來的,在我可以出去透風的這幾天,我幾乎轉遍了整個醫院,印象中沒有看到哪裡有這種黑色的土壤,而且也不可能是附近,這裡是靠近市中心,除了花壇很少有裸露的土地,即使有也應該是黃色的。- R" s$ [" o* c' F" f
  “看來,要找到答案只有看這泥土是從哪裡來的就可以了,對,就這麼辦!”9 t1 H- S5 \$ F; \' Y( |7 J
  轉天一早,我一吃過早飯就給我的同學打了個電話,他是個法醫,我請他幫我化驗一下,找到這塊泥土的出處,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了。同學雖然很奇怪,但在我送他幾個高帽子後便欣然答應了。
* g0 H: Q* b+ Q- Z& z" g+ Q& I  此後幾天過的很平淡,醫生為我檢查了兩次身體,說我康復的很快,順利的話星期五就可以出院了。“呵呵,看來可以和女朋友過個愉快的週末了。要好好準備一下,等那個胖乎乎可愛的年輕人來了先翦翦頭吧。” 這種愉快的想法暫時衝淡我等待結果的焦急心情。& {1 |3 U2 L" }5 e
  星期四這天,吃過晚飯,我正半坐在床上閉目享受著柴可夫小提琴協奏那優美的旋律,突然一隻冰涼的手猛的卡住我的脖子......
& C. \- [) W) C# G3 f  “啊~~~~~是誰!!!!” 我猛的睜開眼睛。
7 K0 A0 ], d1 |6 c# Z; L2 r  “哈哈哈哈,你的反映太強烈了吧,以前經常開這種玩笑的,看來還沒把你膽子練出來。”- r( I8 G( @: x) J' ]
  原來是我那當法醫的同學。9 T7 t% g0 G; r$ z; Z
  “拜託,現在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容易快出院了,你還要害我再住一個月呀。”我大聲的抱怨著。
5 q' {8 O' u9 ~. k7 }7 b  “那個東西研究出來了?”我問道。
( b0 i- y4 c  h& |2 D; }  一聽我提到這個,同學的臉上突然嚴肅了起來。
2 b, |/ Y4 ]% e- T9 {% U  “能告訴我你是從那裡找到這個的嗎?”
9 @% @9 [9 j3 _2 |* x) I8 h  “等會我會告訴你的,那塊土是哪裡的,很特別嗎?”
) `; n* ], K# A% t' \  “是有些特別,你看看這個。”說著他遞給我一張表格。
+ F8 s! |) u; Y8 q+ O  “還是聽你講吧,我喜歡直觀。”" a" a2 O+ D3 K% e
  “土到是很普通的泥土,但我在它裡面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A+ o4 w9 \7 P0 S) l
  “哦?是什麼?”
& S& l% [2 x) U5 Y- j- r  “類氨基酸......”
6 W+ S% f- l2 k% V  “這有什麼奇怪的,肥沃的土裡都富含這個,尤其是黑土,我想知道我們附近哪裡有這種土。”對同學的回答我有些不以未然。4 R; B* J$ r* G4 O, H9 m
  “抱歉,這個我沒有查出來,在我們城市周遍地區都沒有這種黑土,我們這裡多見的是黃土,還有少量的紅土,對了還有棕......”# y. w9 a4 E4 W: l+ t! \/ n( l- }
  “好了好了,我不是聽你做報告,你到底查出來什麼?”* E) W' [" Z  F9 t& O
  “恩,很奇怪,經過我的DNA檢測,土裡所含的類氨基酸是人類的。”
4 u. X- Y* t; n' ?  k  ......& u  @8 p. \( K4 X2 t
  “你說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5 Z: J" _. z, w% M6 ^) Q3 Q  “我說你給我的土壤裡含有人類的類氨基酸,而且年代很久遠。”4 o; u3 T0 q4 k& j. D5 \! Y! u
  “這說明什麼?”4 p, L8 b2 Y# D8 t
  “這說明在這土中曾埋過人類,如果更確切點說,應該是已經死亡的人類......”9 ^( B" J' r$ ]
  “你是說這是從死人身邊帶來的!那年代久遠是怎麼回事?”不等同學說完我連忙問到。
  S$ T( D4 k6 j1 Y1 t( N/ A  “哦,因為它的時間,你知道氨基酸的氧化過程需要時間,我們可以通過其氧化程度推算出死亡時間,可我的數據結果非常離譜,電腦竟告訴我是三百年前的,由此我得出個結論。”% `  e9 o) h" p" V+ y
  “什麼結論?”3 q  v( Y- t6 ]9 ^
  “這塊泥土是從一個墓穴中挖出來的,而且應該是個古老的墓穴......”
4 {, m$ k; U: r9 R$ l  ......* V- H8 l! T7 D4 [8 d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從哪裡弄到它的嗎?”同學的問話打斷了我的沉思。
0 j7 W1 Y! O, d/ w6 q1 @2 ~  “我最近遇到了件很奇怪的事情......”
/ H; Q/ @5 \% F/ z/ Y) V/ f  我正準備把我所經歷的都說出來,突然同學腰上的傳呼響了起來。' [9 f" y3 v9 H( z/ p
  “有任務,看來我得趕快歸隊了,你最好把這塊泥土的來歷詳細的告訴我,我也認為你一定遇到了什麼怪事,對不起,因為關係到死亡的人類所以我必須存檔。”
4 }. s( B' ]5 ^% e& F* J+ o  “好的。”
4 d. Y: ?/ E% Y: p6 s) ?  “那我明天再來,我也很好奇。”說完同學匆匆離開了。
+ n: e9 R: M: \/ j- c7 J- F' f  關上房門,我躺在床上苦苦思索著。9 y+ H  w; i0 _; z( I
  “這竟是塊墓穴裡的泥土,是那個怪人帶來的,天!是我要發瘋了嗎?”
* s) r! @6 e9 V# ?  “呵呵,三百年前的古墓,不可能,常識告訴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看來我同學還挺重視,也難怪,他們警察對死人是最敏感的了。”" c  F' L2 v5 Y/ x: i
  天越來越黑了,好冷呀,我打開檯燈搓搓手,又拿起同學給我的檢驗報告。; p. |- k: E- e) \7 j3 j7 L3 |
  “人類的氨基酸......墓穴......接連死亡的兩個病人還有那恐怖的死亡場面,這麼說那個怪人應該不是人類了,哦,我明白了,他好象是在以理髮的名義要完成某種契約,只有在同意接受他服務的情況下才能進入房間做他高興做的事,看來是這樣的。”) O' E6 c1 X8 j7 c! J* \% A9 C. j
  “您需要理髮嗎?”我正在回想著同學的話,突然聽到門口有人說話。; ?7 u, g! _0 r7 K0 m  w6 z- v. m& Q
  “好的,我正需要呢,明天就出院了,我要去見......”
+ P3 ?, t, e+ A0 \1 i  不對!這不是那個胖男孩的聲音,還有這種讓人不安的感覺,我慢慢抬起頭。果不其然站在門口的正是那個乾瘦的怪人,此時他正慢慢的將門關上。6 g/ e3 I. K/ w
  “等等!你到底是誰......不!我知道你是......”4 U) f: s, Q  Z3 K! O
  不等我說完,那個人轉過了頭,低低的發出一陣滿足的冷笑。) Q6 H! R; @2 L5 \. t, o
  “你很聰明,不過是你讓我進來的,不是嗎?”說著他開始結開了那個長長的黑色編製袋。隨著他緩慢的動作,我覺得好象有一隻無形的手正狠狠的握住我跳動的心臟,越來越緊。, q% N* e8 k- n  l/ d% ?
  “啊~~~~~~”一聲充滿痛苦和絕望慘叫在空曠陰暗的樓道中迴盪。
' M; t$ o1 v1 p  f; X! b5 V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如絲的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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