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 M6 t& ~. T; k: I! W5 j 這個夜晚是迷離的。 V0 R0 C: h" O& a" B' A
我陪她在綠德酒吧喝了許多酒，酒精暫時麻痺了我的意亂心麻。她竟然比我還能喝，我只喝和3 大杯扎啤，而她喝了大概有5 大杯。結帳時我身上帶的錢不夠，我們一起付了。出來我就裝了一百塊錢，這還是老媽剛給的。一杯40，一共320 ，真TMD黑！她也沒帶多少，我們倆的錢加一塊勉強正好。摸摸兜裡只剩了幾個一圓的鋼蹦兒，這讓我感到慚愧。沒想到這苦不堪咽的東西會這麼貴。
1 V! w. C& a* h* ~6 e$ a% U9 b1 ? 沒錢別喝，這誰都知道，可如果我不陪她，她似乎有喝死的念頭。她那從未見過的姐姐畢竟也是她的親人。9 q7 v% U5 n+ u; e [9 Z
觸及靈魂的一切都是敏感的。6 @! q- j9 V( ?1 x4 c( f
離開酒吧，夜很深了，大街上看不見一個行人一輛車，就連霓虹燈也帶著倦意閃閃息息。我們相互攙扶著，像從地獄走到天堂一樣漫長才來到她家的樓下。
) Q& N6 W W6 H0 j' F 我的腳已經麻得走不動，站都站不穩了。我說走了，她說急什麼再陪我一會。就這樣我第一次夜深如淵的走進了一個女孩子的家。該死的電梯已經停了，我們吃力地爬上樓，她還有力氣開門，我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現在我只想有個床——哪怕是水泥板兒也好，倒下痛痛快快地睡一覺。我覺得難受極了，肚子裡的穢物在翻江倒海。跌跌撞撞進了廁所，今夜進肚之物如數吐得罄盡。吐過之後，喝了一大口涼水，衝走了滯留在嘴裡的苦澀。我有點膽怯，感覺苦膽都被吐了出去。
3 h1 N& ~7 P2 g. S! F 從沒有像今天喝的這麼狼狽過。1 ^; F% c) D$ G( l! t) q& T
我倒在她的床上，聽著步我後塵的她在廁所裡嗚哇嗚哇的吐著。迷迷糊糊感覺睡著了，突然什麼東西沉沉的砸在了床上——我睜開眼，是她，蓬亂著頭髮倒在我的身邊，那張美麗的臉蛋距我不足半臂間。是的，只要我能再擠出一些吃奶的力氣就能將她樓在懷裡。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顆耀眼的小星星眩目著我。0 G, z+ M8 f2 L8 h- F: B
酒能亂性，我終於親身感受了。我放肆的吻了她，她沒有反抗，而是溫柔的接納了。我不感有再過激的行為，我很膽小。我的靈魂飄飄然的，像懸在空中一般。
$ J& F# ~" ?9 l 我在做夢嗎？可有什麼東西硌在胸口，很難受，又不像是夢。睜開朦朧睡眼，雪盈斜趴在我的身上，睡的酣沉。我不感用手去試探是什麼東西硌著我，因為那樣會冒犯她的玉體；她脖子上帶著什麼東西，壓在我們的胸膛之間。難受就難受吧，臭小子，知足吧。我的心在嘲諷我。是啊，知足吧。我又昏死過去。
' G* d2 f* j3 ^0 \ 迷迷朦朦中，我遇見了雪盈，她赤裸著身子微笑著投入我的懷裡。我們激情的撫摩著熱吻著。她吮吸著我的舌尖，突然，她猛地咬了一口，我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撲——她吐了一下，血糊糊的東西飛落在我的面前。我的全身被疼痛麻痺了，漸漸冰冷；我要死了，僅有的知覺告訴我：你的舌頭沒有了。她冷笑著，張開嘴，沾滿血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然後用纖細的手指沾了沾舌尖的鮮血，由眼角輕輕滑落到尖尖的下頜，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緋紅的血印。她還在冷笑，看著我漸漸放大的瞳孔和嘴裡涌現出的血沫，還在冷冷的笑。, `2 o- L. r; e5 l# {
她是雪盈嗎？! O* m* H* G* i* T( C& K
我冒著冷汗，驚醒過來已是清晨。我驚恐的張開嘴伸了伸舌頭，還好還在。
1 n; Z1 b- v0 i% `7 e; c5 x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是個夢。, q+ W; J* ~7 c
昨夜我吻過她。這是趁人之虛，她會不會責罵我……1 F& [+ U, u; L- @: _1 g1 Y
雪盈從屋子的一個角落出現在我的視野，“醒啦？”' V% k5 R1 v; Z7 Y' J
看著那熟悉的笑容，我心有餘悸地驚恐起來：“啊——你是誰！”。
& F2 l$ R8 W) t( c* n 她走過來，“我是雪盈啊！你傻啦？”/ @& a' B3 |* a, g
“別，別過來！”我怕她真的走過來吻我，然後咬下我的舌頭。8 U( ~7 p. C+ P' z: n
“你怎麼啦？是不是發燒啦？”: r2 @1 Q( w1 A1 N5 u
“你真是雪盈？”/ P' Y+ ~7 h" {/ [: b4 o$ o; [3 X
“哎呀，你這是怎麼啦！？”
, ]! w) E, J5 S “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們在夢裡接吻，然後你咬掉了我的舌頭……”" U2 ^$ J; \, z5 h n$ c0 b& S* V8 d$ x
“哈哈哈哈……”聽到我的話，她笑彎了腰。
4 f5 }* P4 z1 _, {0 r" @% | “笑什麼？”
2 f% G( _5 q/ e" [+ h% |# e, | 她蹲在地上，還在狂笑，“呵……呵呵……我看你真的是喝傻了。快起來吧，洗把臉清醒一下。”9 h1 B, l+ s" P+ X( O i5 O
“我，你……”我支吾著。
, b5 }' m8 d0 x3 q$ a! B6 q0 @ “我什麼我。昨夜你不是……吻過我嗎？怎麼，你的舌頭沒了？”
8 }' O. ~0 v! E- U0 b, b 難道她一點都不在意？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蛋火熱，“哦，沒，沒……”
0 V8 N) c' t5 ]6 ]- b( { “過來吃早飯，”
( y. C# G6 j; t2 { t' D; r “哦。”
4 ?$ i# E l R4 K# i7 a5 G, z 我從床上爬起來，感覺全身酸痛。, ]" d4 Q9 N5 ]6 c
和這個女孩坐在岑寂的屋子裡一起吃飯的感覺真是奇妙。她總是用奇特的眼神看著我，讓我的目光來不及掩閃。然後我就埋頭呼呼的喝粥，喝完了就低著頭對她說“再來一碗好嗎？”她看著我不自然的樣子，忍俊不禁的笑。, U8 g( E, E2 n
我不認為她不在意就是放蕩的女孩。我們之間有一種默契，神來的默契。, n5 B& Q& u0 T
我想我喜歡她了。
' ^% b/ P5 {7 E0 t: b 這是我第一次夜不歸宿，而且是在一個女孩家過夜。老爸老媽問我昨晚上幹嘛去了，我說在外面玩了一宿。他們沒再多問，再問我還得撒謊。我一點都不慌，因為我習慣了和謊言打交道。% r, s" B: c# |* O9 {5 \4 D
（二十三）7 p0 c, Z" I1 E" t
我一直再想，那個墓地的入口在哪裡，為什麼阮勁國一直沒能得到墓穴的財寶。那次進地道時就覺得很奇怪，那股花香……" V: \, c7 V2 J R
也許墓穴就在地道裡。2 w. _8 L$ k' f0 }
今天是世紀末的最後一天，在過去的一周裡，我和雪盈幾乎天天都要見面。不知我們現在這樣是不是談戀愛，因為我們誰也沒提起過。我只知道我們在一起很快樂。. T( J6 c9 l; }( ^( a
我把和這女孩來往的事告訴了老媽，媽媽很高興，要我邀請她今晚來家裡玩。本來雪盈的公司晚上也組織了狂歡晚會，一聽說我媽媽邀請她到家裡做客便藉故推委了。帶她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美滋滋的想，老媽一定會誇我找到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可事實確實卻令人措不及防。當媽媽和雪盈目光交會的那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緘默無言。
; J! a6 t _/ T6 o “媽，媽——”我有些擔心，“你怎麼了？”
' V$ K( c6 J1 j3 o L 媽媽回過神來，“哦，沒，沒事……”$ {" i( R; A& q# U1 A# g% \5 B1 Y# w( `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老毛病又犯了呢。對了，媽，她就是雪盈。”3 q8 M$ n% l9 Q, M+ }- @
雪盈走過去和媽媽擁抱了一下，“阿姨您好。”
9 w# Y( }2 T: e" S" ` 媽媽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好，好。那，遙佳，你好好招呼一下雪盈，我去做飯。”1 H3 a" [$ l' U9 x1 u+ ?5 G* U" m
“哦。老爸呢？”
% }& o7 B) B$ a: @3 D: q “加班，不回來了。”
/ @# ^1 C6 V4 B0 h 我覺得今天媽媽怪怪的。還有雪盈，她怎麼顯得不太高興呢？
# c; V9 H f, c) E+ W# G “雪盈，你怎麼了？”1 l( r1 F( S/ r* ~( o2 P
“沒事啊，我只是太高興，好久沒有享受家的感覺了。”% |% ?9 @' I; X0 @7 f
對了，她現在是個孤兒了，本來她應該高高興興的為自己的媽媽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共享天倫之樂。我要做的是讓她不再有孤單、寂寞，現在看來，我沒有做到。
4 S1 _$ N2 Q; H- A1 i' E “雪盈，對不起。”/ e/ [6 c4 D4 Q
她笑了，“傻瓜，幹嘛說對不起啊？”3 v" I M) @( I( o8 x
“我發誓，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真的，不再讓你有不快樂的時候。”0 _7 ~- W% w/ L4 s. g
這句話是我從肥皂劇中學來的，今時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 |# |* u( n& V' i: a. G “傻瓜，我現在很快樂啊。”
1 z6 S8 k! |% b! P2 P. d “說謊都不會，今天你都很少笑。”
9 {* ]. P$ y* U7 b/ J “嘻嘻”，她調皮的偽笑著，“那是我老對你傻笑，你習慣了，難道見了你的父母也那樣笑個不停？他們會以為我有病的！”: `$ o# F! {8 Z/ A0 _7 Q. Z6 e E+ x
我撅了一下嘴，色眯眯地盯著她，“呵呵，說的也是。”$ Z9 s. U! v/ X9 P
“幹嘛這麼盯著我？”! }1 k( G7 Y6 W) ^8 q5 \+ {/ \) ~- {$ E
“噓——別動，”& P$ K- a6 e4 j4 U4 m6 ^( e j
“什麼？”
/ d3 S% M n, ?" z 我貼近她的臉，“別動啊，”: y: T) V8 q$ u0 n @
“幹什麼呀？”
3 @7 l4 b& s4 E9 U- v 我吻了她一下。她推開我，“哎呀，讓你媽媽看見，討厭吧你！”
& i$ B4 N0 _% M% l( d& V, G; E “呵~ ”我淫淫的一笑，“沒事~ ”
8 r* d8 G+ Z- K& v) }0 l: f 遙佳——媽媽叫我。
* x/ G+ _$ N1 [" o “哎——”我答了一聲，對雪盈說：“你等我，我去一下。”
1 D2 A$ ~" M2 f5 N: o" l r5 C 媽媽臉色有些深沉：“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n/ r: Z% @& Q2 b
我嬉皮笑臉著，“哎呀，就是‘那麼’認識的。”
. I4 u! i6 a& b! O, x0 o 媽媽拉下了臉，“我可沒和你開玩笑，你嚴肅點。”
1 f0 f4 a: i+ N, s, D$ q “您這是怎麼了，我有了女朋友，您應該為我高興才對呀。”
0 Y# }$ \6 R! M1 |& U K; { “我不是說這個，這個女孩……我總覺得面熟……你對她了解多少？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6 ~4 |' T6 M3 y
“面熟？不會吧，長這麼漂亮的女孩哪這麼多呀；我們了解雖然不多，但我們有著神來的默契，也許就是所謂的緣吧；認識時間不長，一個月。”
* U3 d, P5 k) ^! P# r “孩子，我說真的的呢，我感覺真的很面熟，好象在哪裡見過。還有，我以前一個同事的女兒名字也叫雪盈——不過那個女孩已經死了……”( @) U5 K/ L2 |8 M% P. ?9 t7 Y
“哎呀，媽，不可能，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不也說那女孩死了嗎。別瞎想了，我去陪雪盈了。”% O; s0 K( J7 _. q
媽媽冥想的樣子似乎真的曾經見過這個女孩。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個容貌神似雪盈的女孩，她就是雪盈死去的那個姐姐。5 C- X; |$ F% E& }$ A5 o8 g: e
這一切我並沒有放在心頭。; ~) P4 l# |: w: f8 R+ U1 x, X
吃飯的時候，媽媽一直盯著雪盈發呆。她還在想那件事，老是覺得曾經見過這個女孩。; b* y ~* A% F3 n! J% Q7 l
“雪盈，我總覺得你很面熟，好象在哪裡見過。你姓什麼？你的媽媽叫什麼？”老媽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 V6 M6 M9 Q! ?, I1 l# a “我姓靳，媽媽姓連，叫連敏。”
% u5 b! {# _; s- }. R 聽了這些，媽媽神情突然變得驚恐起來，手中的碗失控地落在了地板上，伴隨刺耳的一聲響，摔得粉碎。
" i! [; R% I# w& } “媽，您這是怎麼了？”
- a$ t+ F' Q. W 媽媽目光凝滯，一言不發。 ]+ v3 m% ~1 b$ `+ |
“媽，媽——”我又喊了一遍。
( _7 ~. e, @) G “沒……沒事，”媽媽疑惑地看著雪盈，“雪盈，多吃點，就當這是自己的家。阿姨有點頭痛，去房間躺一會兒。”
+ o3 q s/ D2 m1 u 今天媽媽神情恍惚，這是怎麼了……
5 u3 r( v6 i* }- H/ T6 K “阿姨，您沒事吧？要不，我和遙遙送您去醫院？”雪盈體貼道。
2 Q2 ?! h4 U. N' ~ “你和遙佳吃吧，阿姨去躺一會兒就好。吃完放著就行了，完後我收拾。”. c" v |, v( w! ?. h+ A
老媽今天是舉動有點怪，這令我困惑不解。
9 o6 z( e- L. X; O 老媽走進房間裡。雪盈悶悶不樂：“阿姨……她是不是不喜歡我？”0 I2 b G5 F; j0 O e
“沒有，哪裡會呢，你別多想了。”
/ N* i* y8 M$ H8 J 我和雪盈也沒有胃口吃下去，收拾完便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平時在我看來極其豐盛的晚餐，此時此刻卻覺得淡然無味。* ?- W! c8 K ?' R
媽媽進去兩個小時了，屋子裡依舊死一般的寂靜。# {, @: f* C" M4 ^" S0 C3 q ^
我心裡不安：媽媽到底怎麼了？
9 n% @. h& f) ?6 C1 i. `0 [ “雪盈，你等我，我去叫媽媽出來。”
3 f- E8 {7 v2 y “還是我去吧。”雪盈說。0 c3 y( Y1 z8 G3 O
目送雪盈進了媽媽房間，隨之而來的就是雪盈的一聲刺耳的尖叫：“遙遙——”. ^/ d, _, m) }& m5 ?5 V. M% }) e0 D
我飛速跑進媽媽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紅。# R2 t' Q$ s2 @0 h
媽媽自殺了。帶著藹然的微笑。一隻手懸在床頭，緋紅的鮮血從手腕順流而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匯集成片。" j5 X0 I* M1 e* A* N
“媽媽——”我大聲哀號著，癱軟在地板上。+ a6 @3 U! n$ }& @+ L" M9 s) e
黑暗再次向我襲來，媽媽死伴隨世紀末的鐘聲，成為了永遠逝去的迷。 （二十四）
; P! h9 h }" R+ v 突來的噩耗，就如瘟疫一樣席捲了我們。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災難會降臨在自己的家庭。媽媽為什麼要自殺？我在心中千百次的問。) I, z" y4 H I$ `& d% N
爸爸已經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了，我現在更擔心他，他有心臟病的，如果他再……我不感再想了。老爺問訊後經不住打擊，住進了醫院。
" a7 r" ?+ t$ E s+ U 三天后正好是一個冥日，媽媽將在這一天永遠的離開我們。爸爸沒有讓老爺一起隨行，因為老爺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爸爸擔心他老人家出事。: ~- U- a0 s# }& z& b+ E# P
參加悼念儀式的人很多，親朋好友加上爸爸媽媽同事共有20多人。置滿花圈的靈堂裡，媽媽安詳地躺在花海中，當那段哀樂響起的時候，我再也抑制不住心海的波濤，失聲痛哭起來。爸爸一直安撫我要堅強點，可是沒有用，這凄涼的曲子，幾乎讓我支離破碎了，它就像一台抽水機置於我的眼底，瘋狂的運作著……爸爸就站在我身邊，強忍著悲痛，顧作鎮定，但我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他的內心在哭泣，我知道他此時痛苦極了。沒有什麼能使我平靜下來，除非我悲傷的死去。模糊的視線讓我看到了童年，在襁褓之中，媽媽悠晃我入睡的樣子……哀悼者的慰藉令我愈加傷感起來，唏噓不止。
6 Y6 Y* D* C q/ }, m/ h, k+ `; ^/ { 綿綿悠長的一曲哀樂過後，媽媽被幾個身著白掛人推了出去，當媽媽冰冷的面容最後劃過視線的時候，淚水再次潮漲。我知道，媽媽即將在烈火中化作一屢青煙遠渡重霄，與我陰陽相隔……我是那樣無助，只是僵直地矗立著，淚眼模糊地看著媽媽被抬上運屍台，漸漸消逝在火眼四射的葬爐裡面。8 K8 ^; L; g! T9 W9 D3 f4 v, Y
爸爸讓我為媽媽選一個骨灰盒，可惜都是木製，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為媽媽選一個金碧輝煌的。金錢的難買舒適，媽媽不喜歡太過奢華。我一眼看中了那個“檀香逸世”，雖然很貴，但我想媽媽是不會埋怨我的。媽媽被葬在了一個廓落的陵園裡。挺聳的異樹，爛熳的百花，噦噦泠泠，媽媽會喜歡的。我相信，媽媽將在暗中庇佑我們；我相信，這樣的夜幕不會再次來臨。
$ h3 V3 r! G( ^. ?/ }# ~/ E& J. E 經歷了這難挨的一天，終於回到了家裡。身心疲憊地倒在床上，含著還未蒸逝的淚昏睡過去。夢裡，我見到了媽媽，不知為什麼我不感靠近她，她只是重複著說，“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去找那張紙條——”
: c7 `" H8 `2 x$ C “媽媽——”夢囈著驚醒過來，面對的卻是死寂漆黑的夜。簌簌的風在敲打著寒窗，像在哀求放它進來。饑渴糾纏著我，我摸黑走到飲水機旁，咕嚕咕嚕地想喝死在那兒。
) Q& j8 u) n# o: |4 B/ _4 n 媽媽……
+ S" o/ C0 v! _! f 清晨爸爸叫醒我，“遙佳，爸去上班，你中午自己到外面買點東西吃吧。
3 q. T# G' U/ l 你這孩子，昨天怎麼睡在飲水機那兒了？“
6 R! ~: t, g7 m" z4 M “我不知道啊。爸，你不休息兩天啊？”我迷糊著。
( w2 w4 f# g- w) l H& B “不了。別惹事兒，我走了。”
, ?, i% ~. ^0 |$ t t 爸爸走後，我又昏睡過去。直到敲門聲響起。! ^$ i5 v3 ?2 }" |2 Q8 q
我暈暈忽忽穿著秋衣褲就去開門。是雪盈。' K( E! e9 b' ^. Q
“這麼早啊。”
8 |& z% ~/ w: ?/ o0 e “早？都12點半了！你沒吃飯呢吧，我買了菜，我去給你做。”
, y$ Y, G- ~2 ?. d+ c; N “不用了雪盈，我不想吃，真的不想吃。我很累，我只想睡覺。”# F! G7 D! n% {
“那你去睡吧，我做完叫你一起吃。”
' |& I& ~1 {& t8 N 她全然不介意我此時的淡漠。我承認，她是救治我身心頹廢的唯一解藥。
9 |' S- X- k& t. @/ }' T1 q 我眯著眼，並沒有再次睡去。我在等待，等著雪盈做好飯後過來叫我；我在想象，過一會兒要裝作怎樣冷漠得沒有食慾，然後她又怎樣溫柔地安撫我；我太想有一個人安慰一下我，所以我要刻意地去做作。我想象的恰好相反。
|; P9 g( K# ]- B7 ^4 Z4 ?1 s 她不喜歡我這頹廢的樣子，所以她厲聲厲色的說：“愛吃不吃，餓死拉倒！”
, l D7 O( P3 c( h. F* F/ i7 F. l 然後氣都都地給我她的背影。我從後面樓住她的腰，抑制不住情感痛哭起來。
; J7 X J6 V9 {% {) J; S4 e 她回過身子，擦拭著我不斷涌出的淚水。她哭了，她心疼我這個樣子。
, J: ]3 p9 B0 Z4 v" W$ Q1 ~+ i5 O 以後的每一天中午和晚上她都會抽時間來我這兒，我給了她一把房間的鑰匙，我想吃什麼她就買來。她做飯我們一起吃，似渾然一家。; _, Y7 [6 B! Y' A/ h6 _+ x% G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重複做同樣一個夢：遙佳，去找那張紙條——我幾乎翻遍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紙條。恍然間，我模糊記得，媽媽出事那天，她的床頭好象是有一張紙條。可我把床底也翻了一遍，怎麼也找不著。2 i8 R5 `6 K* n) f1 v z
是不是爸爸收拾屋子仍了呢？我想到了最後的可能。+ m% C/ `& j4 s2 u4 h& H
還好，那個裝廢紙的垃圾袋沒仍。我翻了個遍，最後找到了一張十分可疑的紙條，上面抖擻的字跡寫著“CHMR-1995J" ，似乎是很吃力地寫上去的。我全然不知這組字碼的含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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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19 11:5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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