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仙人不成？"歐正清驚訝道。, q( {7 ]( _% | j" R4 m
老翁呵呵大笑道："我要是仙人的話，怎麼還會呆在這鬼地方几百年呢！"
- [) e3 b/ t: E- C7 V0 ` 歐正清聽得老翁把這兒稱為鬼地方，不覺得好笑，道："這兒山清水秀，我都巴不得住在此地呢！"- X, ~4 A; V. |9 O$ E* B0 f7 \
老翁擺手道："一年兩年還成，一百年兩百年你受得了？"
' g: L& P- k& n2 I' i7 y 歐正清不禁語塞。老翁帶著他進了小屋，裡面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只有一張小案，除此以外就是墻上掛著的一幅幅畫卷。
% }' P, }: a7 p: E, |# O 老翁一指地上，笑道："也沒凳子，咱們就席地而坐吧。"
- N1 x- {) f$ Z' S8 @. Q/ v. Q3 d: ` 歐正清依言坐下，老翁一揮手，就見桌上多了一把茶壺，兩隻茶杯，一盤松籽。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哆嗦著打了開來。
O8 H+ Q* A0 [) m0 z- U& P3 J 裡面是幾根綠色的茶葉，老翁用手指撮起一根，小心翼翼地放入茶壺之中，加上了點水，然後用手掌緊緊地貼著壺身，沒一會兒，茶壺中就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顯然茶水在老翁手掌炙燙下已經沸騰，同時壺嘴中散髮出一股清香之氣，奇怪的是，那股水汽居然還呈綠色，仿佛一條細細的碧線，扶搖直上，散入空中。
! a! _0 w) X8 P7 _6 q 老翁給歐正清沏上了一杯，笑道："這是千年茶精，絕非凡物，小兄弟，你品一品看。"
; B$ p0 G- g: u9 f, e 歐正清輕輕吹了吹，品了一小口。瞬時覺得口頰留芳，渾身舒暢，全身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讚嘆道："果然是好茶，難怪盧�艀酗炕G'七碗吃不得，惟覺兩腋習習清風生。'喝了以後果真神清氣爽啊！"5 G" l5 K0 N! c+ h$ J
"呵呵。"老翁捋須笑道，"你喝了千年茶精，對功力也大有裨益！"
) h* O6 W' o8 N+ W- ^5 a "是麼？"歐正清也笑道，"可惜沒有千年酒精，否則更爽！"9 k' p# z$ h- ?2 I0 w4 l- B
老翁指著壁上的畫兒道："我也已經許久未飲酒了。那些畫兒就是我幾十年前酒後所畫，杜甫'飲中八仙歌'詩云：'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你看我這畫可有草聖遺意否？"% E9 I8 l* Q. R: i
歐正清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壁前，細細觀看。' N6 P. x U; p5 C8 d
門口第一幅便是大鵬展翅圖，《莊子》中說道："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而畫上的大鵬翅翼遮蔽天日，更是巨大無比。旁書對聯一幅：飛翼乘風許萬里，紅顏灑淚期三生。"3 M ~ R6 q8 P X$ b
第二幅是黃山雲霧圖，蒼松迎客，雲海茫茫，中有一峰卓然聳立，峻險異常。邊上也題著一聯：浮雲起自心底，奇峰生於胸中。
- A, ]' `+ T& t3 C7 s 接下來是鑿壁偷光圖。這"鑿壁偷光"之典出自西漢經學大師匡衡，《西京雜記》上說，匡衡年幼，家貧苦學，晚上點不起燈，在墻壁上鑿一個孔，讓鄰居的燈光從孔隙裡射進來，照他讀書。不過此畫上之人卻做道裝打扮，手中拿著的卻是一卷《道德經》，顯得有些不類。旁邊題著一首七絕：不羡黼黻纏玉帶，卻慕逍遙共悠閑。
. Z. r2 t, }* {. }* v% n% j) S 小子盜光照大道，好上九天謁真仙。4 `+ J8 m, G# l8 \
第四幅是黃帝升天圖。相傳軒轅黃帝與容成子、浮丘公在黟山（也就是黃山），鑄鼎煉丹，功成後升天而去。畫上正是黃帝升天前的那一刻，寶鼎放出五色毫光，空中降下赤龍接引。
5 s6 h7 o$ U. y$ B% ?6 w- B3 R, U7 H 旁邊是四句銘文：天地乾坤，唯君至誠。
/ ~, N, k2 H. P3 x) o) X 風雨散潤，澤被蒼生。
8 v8 L8 U; h7 k; h/ G0 t5 i3 u, s# ?9 X0 T 然後是武侯圖，諸葛孔明身披鶴氅，手握鵝毛扇，站於平原之上，背後映著天際一輪夕陽。書云：豪傑多半生亂世，英雄自古出少年。) @# n- v+ S9 Y! X
革故鼎新扶傾漢，勒銘永記五丈原。: g$ a7 D9 }( N" ?4 h
其後是羿射九日圖，八日已墜，尚余其二，后羿輓弓如滿月，正往天上瞄準。其詩云：金烏炙蒼生，天地烈焰焚。
, A* q4 F* [" ~) i 英雄神弓起，落日定乾坤。! R6 u8 a6 X: ] T9 @
第七幅是九曲黃河圖，洶涌澎湃之勢躍然紙上，其書云：兩岸青山疊涌嶂，一江白浪翻龍形。5 e. k7 Z: Y& F! P3 Z& T1 R
聖人出，黃河清。
& z! W& }8 ~* z3 X! n! g 天下自此享太平。
, S! g3 M" Y- f K( [ 最末一幅是道家三清之一的原始天尊畫像。天尊坐九龍沉香輦，馥馥香煙，氤氳遍地，頂上現出慶雲，垂珠瓔珞，金花萬朵，絡繹不斷。旁有兩句贊詞：慶雲仙客隱，梵天道門尊。
- o* v8 |& V" j9 L 歐正清看了一遍，大是不解，問道："這畫兒倒是不錯，可是上面的詩詞卻似乎有些與題不符。"
2 v8 [. S8 A8 }0 s% s: {" r7 K& w 老翁搖頭道："酒後乘興而畫，現在就是要我再提筆卻畫不出來嘍。事後我也曾細細看過這八幅畫，雖說是我酒後所作，卻也似冥冥中有力量在指點，代我執筆般。我看這畫兒大有深意，竟有些《推背圖》的意思，所以就把他們掛起來細細端詳。可是看了幾十年，依舊不得要領。小兄弟你能看出來麼？"
) `7 F2 J6 ?5 X, y% @ 歐正清又看了一遍，搖頭道："看不出來。要不讓我抄錄下來，回去慢慢參詳？"
1 v! r9 x& R, j! P, L; [ 老翁道："也好，我去幫你找筆墨。"他甫一轉身，怎知"轟"地一聲，墻上的八幅畫兒忽然無火自燃，須臾間焚的乾乾淨淨，連灰兒都沒剩下。$ X7 J$ Y4 h; ~# x( Q
老翁和歐正清面面相覷，都呆住了。
8 p+ w* [; `7 k, G' K 過了半晌，歐正清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7 } E# d" S" d* V5 Y
"這……"老翁望著墻壁道，"掛了幾十年都沒事，你看完後就沒了，難道專門是等你來的？看來小兄弟你不簡單啊！難怪張天師要挑你布純陽罡陣。你且隨我來，我帶你看一樣東西。"
4 V& C5 x1 ]7 h/ l7 ] 歐正清跟著老翁朝屋外走去，沒想到腳卻被門檻一絆，向前撲倒。登時大叫一聲，從床上直坐了起來。再回想夢中之事，早已忘了一大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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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2-10 03: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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