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手狀物笨拙的伸出來，將五指動了又動，靈活起來，然後抓住左邊那手臂狀的柱，上上下下的揉著，那左邊的柱狀物就慢慢變得有形在狀起來，那儼然就一根手臂啊！ 5 w( Q7 _6 k5 F% Z' l# g& f* C
有恆渾身不停地冒冷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惡夢。
( i x3 [, `/ ~ B }6 \8 b v' t 左邊那根柱狀物已經很象手臂了，不！就是一根手臂！女人的那種白嫩嫩，圓圓潤潤的手臂，手臂上還有淡淡的汗毛。 4 [$ m: V0 [7 J8 _9 j, f6 g
然後，左邊的那隻手慢慢伸出去，開始在右邊的柱狀物上揉，右邊的於是也變成了手臂的形狀。
. {$ A, U l% R: ]) M) | W 然後，那兩隻手開始在身上揉，那水袋狀的東西就慢慢變，慢慢變，慢慢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身體，有凸有凹，有曲線優美的臀部，有凸起的乳峰……
" {& T5 ]3 K5 {/ V' t V9 k 那雙手臂一路揉下去，一個完整的女人身體就出現了。 0 X3 L8 \8 L* [& D; ~, W, c. @
只是，在這優美的身體上還頂著一顆看起來軟軟的，象是充滿水的熱水袋一樣。
+ h: |, f3 _4 A 那雙手臂終於揉完了全身，然後開始揉臉。 ) V. H5 o/ c+ w3 X9 V1 c0 G0 G
只見那手在臉上輕輕揉，在該有鼻子的地方就用手指捏著那水袋向上揉搓，要眼睛和嘴的地方就向下揉捏，象是小時候看見做泥人的在做泥人時那樣，一點點地揉搓，最後，一個粗粗的臉胚就出現了。 ; i2 ~! A1 u( k
那雙手從盥洗台上拿起一隻筆樣的東西,在臉上輕輕滑動,並在眼睛、嘴巴、鼻子處輕輕畫，那張臉就越來越精細了。 # B' U* q5 `$ I, Y# {, D
那張臉對著鏡子看了看，好象滿意了。
0 ]4 Y L; P K% g 從有恆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鏡子的一邊，鏡中映出的一個光禿禿的頭，沒有眉毛，沒有頭髮，連睫毛也沒有，光光的臉上只空有著眼睛，沒有嘴脣的嘴巴和沒有鼻孔的鼻子。
6 Y. e) e t2 I, Q: n% \( T 那張臉仔細又仔細地看著鏡子，然後從盥洗台上又拿起一條黑黑的東西，細細地貼在眉頭的位置上，慢慢地貼，一邊，然後是另一邊，那臉上就多出兩條眉毛來。 * Z, |% Z2 f7 }2 ~
那雙手又拿起筆來，細細修著眉，那眉毛就變的美麗的，細細的，如天上的彎月。
# ~, e$ B1 M) T7 E. E7 k& W 那雙手又從盥洗台上拿起個什麼，有恆看不清，只見那手把眼皮翻開，在上面貼著什麼，貼好了，還用手指理理，最後又用筆畫啊畫啊，兩隻眼睛都有了睫毛。
& B/ Y( ~/ m9 |9 D+ G' @7 | 那張臉對著鏡子左照右照。 - @9 `; f" B4 M/ p$ W
有恆幾乎要叫出聲來，那是一張多麼熟悉的臉啊！ : d7 g0 R6 t% d" [" q) M9 f! W6 d
那雙手又拿起另一支筆，在嘴脣的地方畫著，一筆一筆，畫的很細，嘴脣的輪廓慢慢出來了，然後再添上淡淡的紅色。 # B1 |1 _) B s B* e- y
最後，那雙手又用筆在鼻子上磨出兩個小小的孔。
* I: m9 q4 K- `# Y" k. U. J 這分明是阿玲的臉！
% ]- K. |( z0 h! p# a 只是光禿禿的頭上沒有頭髮！
" W( h5 |! p1 z- Y0 F/ R, V# `4 O 那雙手從盥洗台上拿起一個發套，對著鏡子套在頭上，那發套就如同是長在頭上的頭髮，而不是一個假假的發套了。 ; F- m/ |! V3 [
站著鏡子前的可不就是阿玲？一個活生生的，赤裸著的阿玲！
6 n' V; X6 j1 v 有恆在那時終於忍不住地驚呼了出來。
5 K, l5 ]: ]$ Q 阿玲看到有恆，臉色變了又變，她叫道：“有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8 l2 U, H. Y5 A) Q, |( s 有恆想跑，但是兩條腿卻不聽使喚，他看著阿玲走向他，不由地大叫：“你……你……你別過來！別，別過來！”
: U( F9 E' d0 R0 \. u4 t3 }' l6 A 阿玲站在那裡，臉色開始發青，青的象是涂了一層顏料。
7 } g- }# C: h2 A$ g$ u1 m: T 有恆想找個什麼來壯壯膽，洗手間外面的架子上正好放著一把刀，有恆想也沒有想就操在手裡，刀尖對著阿玲。 $ W$ Y, V& d. A. ]* C! z+ c0 x6 M
“有恆，你怎麼這樣對我？” : Z' p& r# {6 l+ m
阿玲說著向有恆走來，眼中無限的悲凄。 . r0 } R* d9 w& q, W
“走開！”有恆有點瘋狂地揮動著刀，他極度恐懼。
0 b+ p _. e4 i* Y7 {7 m( r4 o% U 阿玲沒理他，繼續走向有恆，她伸出手去想摸摸有恆，有恆往後閃了一下，然後，手中的刀就揮了過去，那刀正劃在阿玲平滑美麗的腹部。
# F/ ?, ?( \: o- ~' h 有恆嚇壞了。 ! ^3 k* b6 [, U# r- E4 Z
阿玲猛然站住了，她有點不相信似的看著有恆，然後臉上有種極為恐怖的表情，象臨死前的那種瀕死的表情。
K: p! v9 O# W% g$ A. q3 S' p 有恆手中的刀“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6 d( C. ^6 }8 t2 k 阿玲的腹部劃出一條兩三寸的口子，但是阿玲好象不覺得疼，她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 F% k* z1 E @7 q1 z& Z 在有恆轉身想跑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他難以相信的景象。
5 p( _+ I6 e$ z# U 從阿玲的刀口處流出的竟然不是鮮紅的血，而是，而是，而是一種青色的，有些黏稠的液體！
8 n8 N! c& Q) p- W 那種黏稠的象是膠水的液體。
( U7 |6 z `& O' U 傷口處的皮膚開始往下塌陷！ 9 o& Q! N, Y6 R' V* o: v
隨著液體流的越多，阿玲傷口處的皮膚就越塌陷，然後，看見阿玲的腹部整個陷了下去，而阿玲的臉上一直保持著那種極度恐懼的表情，再也沒有別的表情，好象是定格了的卡通。
# M7 y- n5 C, k2 r3 n, b# z L6 e 那流出的液體慢慢趟到地上，卻好象有生命似的，一點一點的匯在一起，向著洗手間的下水道處流去。
' d( B! E7 t( C+ S$ u 而阿玲卻慢慢地在萎縮，變軟，皮膚慢慢縮到一起，象是被用針刺破了的充氣娃娃。
# M6 g5 |# Q6 q+ H R 有恆嚇呆了，他看著一個他親愛的，最熟悉的人在他面前慢慢消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可是，這個是阿玲嗎？ . t. ]2 [7 I5 p) r1 D, d
阿玲終於軟軟地倒了下去。 / r- w5 c1 d3 r- f$ @
可是，那些液體還是不斷地流，仿佛有生命似的，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處往外流，排著隊流向下水道。
3 I1 U9 v4 r% v5 r* m' `7 b5 t 有恆嚇呆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傷口處流出來的液體。 ; x6 ~7 L# s$ f! @+ W- V" |
有種涼涼感覺，黏黏的。
4 G* C/ a. D; T8 O6 }2 O" ~3 D- E 有恆剛想湊近看一下，那一點液體忽然從有恆的手指上落了下去。 - E: c% T5 g- p! c2 O7 R
很快，阿玲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皮，並且縮在一起，象是被揉皺了的一塊布，或是一張塑料紙。 & |7 i+ b$ X6 _& r
而那層薄薄的皮中，卻是沒有那青色和液體了。 . o6 O; n- g C* l
有恆不由用手拎起那層皮，依稀仿佛還能看出剛才那張臉，而頭上的頭髮，眉毛，睫毛卻又落在了地上。 : j' l* G6 D, g9 a* X# I) k# |7 C
有恆不由地扔下那張皮，拼命在跑了出去。
& m- O& H# b) i7 v: M 有恆回到了父母的家裡，母親有些詫異地給他打開門。
! d. O8 y. k( {5 `* ~) `4 ~ 有恆沒說話，鑽進了房間裡。 2 i7 c* b# s( |' x2 U4 a- K
過了一會兒，門輕輕敲了兩下，父親走了進來，有恆臉色青青地看著父親，父親嘆了口氣坐在有恆身邊。 7 S! h/ B. Z7 K5 O9 J( |2 }
“你聽人家說了，是不是？我就說早點告訴你，你媽就怕你受打擊，說遲一點再告訴你。哎，兒子，我知道你和阿玲感情好，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啊！” 3 G. _/ A' z' y, g+ v. k3 q4 ]
有恆呆呆地看著父親，臉色更難看，他不明白父親怎麼知道阿玲死了。 , s3 P8 t: [; r( O, D! ?9 S
“哎，都怪我，那天要再早點去就好了。”父親自責地說，“我去到你那兒，就看見有人圍著，說你家裡有煤氣味兒，我就想不好，於是叫人踹開門，你躺在門口的地上，阿玲躺在房間。送到醫院，醫生說阿玲早已死了。”
3 ?2 h& \) q( R# f/ o# \+ z 有恆突然瞪大了眼睛，阿玲早就死了，那和他一起吃飯，親熱的是誰？或者是什麼？ & l0 \ g5 u' h
有恆阻止了父親的說話，低聲說：“我想睡一會兒。” # ]) ]9 [2 U& x* t) j X
父親出去後，有恆就上了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翻了多久才睡著。
( y2 R" S% z4 {# r 半夜裡尿急，有恆醒來，想爬起來上廁所，卻發現好象動不了，他用力地扭動身體，才慢慢爬起來。
' Z) a" }7 w8 D' `* ^9 h7 _ 走進洗手間，發現對面樓上的燈光刺眼地照進來。
( S R* Y# b, u) u& \; W 有恆眨了眨眼，覺得眼皮好象粘在了一起似的，不由用手揉了揉，就是外面的燈光照了一下洗手間的鏡子，可是，他在鏡子裡看見了什麼？
/ A9 _5 \* p- S; V N 他在鏡子裡看見一個形狀象熱水袋一樣的東西！沒有頭，只有在熱水袋的中間往下分了兩條柱子，熱水袋的兩側有兩條手臂樣的柱狀物！
1 C. L: p6 [. Y* O/ b3 ]/ ]* Z+ | 有恆不由地大叫，可是，他發現自己叫不出聲，連張開嘴的感覺都沒有！
' v9 Q* h; ~; L6 B7 o 有恆早上醒來的時候，想起昨夜的夢，還出了一頭的冷汗。 $ D8 r+ c* f+ h7 t' L- d- A+ A
他很快地走進洗手間，對著鏡子照著，鏡子中的那個男人英俊高大，哪有昨晚夢中的景象？
1 @. C9 q! t# I: o( K 也許，昨天下午在家裡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幻象？ h+ Z# c$ x! ?
可是，父親說阿玲死了，那，和他生活了一天是誰？是什麼呢？
* x; M5 B0 Y2 r7 p0 m 有恆不由打了個冷顫，忙刷牙洗臉剃須。 * s2 M* O" I9 z9 B, ^9 m8 ]
拿起剃須刀，有恆慢慢地刮著鬍子，他想著阿玲的事，有些心煩，想要不要回去看看，那塊皮是不是還在。 ; ?5 d8 V1 {4 ?9 M
有恆心不在焉地刮著鬍子，一不小心，下巴被剃刀刮了一下，有恆對著鏡子照了一下，刮破了皮膚。
& q* ~4 I) R" ?) F: W% P6 ?* K 有恆習慣地扯了點紙擦了擦，可是，紙上沒有血漬。 0 r2 G+ O, q4 M$ }/ {6 o
不疼，有恆用手摸了一下。
' t) t3 W% e# [ 這時，有恆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面分明有一滴青色的液體！黏稠的！
% @# ]; w q2 V 有恆極恐懼地看著鏡子。 : R' w9 ~' g, p' z/ P
鏡子裡，有恆的下巴上的傷口裡，正涌出青色的液體。 # O" W5 ] y$ y; `& ]# @
有恆想找個東西堵住傷口，可是，他卻一動也不能動。
! y# H7 G+ r% b* ? 有恆失蹤了。 ! h2 i0 [$ F1 r! r- G; P
父母報了案，警察卻什麼線索也查不到。
3 q0 t6 Z8 j G 只在洗手間裡找到一張人皮，完整的人皮，只是在人皮的下巴處有個小得幾乎看不到的傷口。
; W! `4 w( @( q& R0 q9 N: p$ f 在有恆自己的家裡，也在洗手間找到了一張完整的人皮，人皮的腹部有條兩三寸長的切口，洗手間的地上還有把水果刀。 - q0 W: S+ @4 D, K
可是，有恆失蹤了，卻再也沒找到。+ f/ V( k: \$ ^- N: `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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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2-7 12: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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