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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去了一次永生的機會。
- m; D( V1 e* u& Y. x! _ ——你又失去一次永生的機會了。
5 f$ x o6 o: R" a* ? ——你已經沒有永生的機會了。 ' J' c0 U- t1 {+ O m3 t
最近，明常常能夠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清甜的，像薄荷。 9 ~9 {- j6 p' V# T& k' N+ X
“你相信永生嗎？”——這句話，是那個聲音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明清楚地記得。
* J1 T2 `" A7 x& p* B1 Q1 Z 他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回答的了。不過，自從聽到那個聲音以後，“她”，也就是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卯上他了。“她”不說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和他討論輪迴轉生的話題，不厭其煩地。
/ \; a: b8 z6 z2 X+ q) L, x, ` 明把這件事說給女友瑞雪聽。雪看著他的眼睛笑了：“如果你說這件事是真的，那我就相信它是真的。”
& R; v! c- ^: H/ |3 S/ ^, ~ “當然是真的了。”明有些不滿意地看著雪，“難不成你懷疑我幻聽？” * R8 k( R: K# V( L# u, d! x; ]. D' @0 |
“我哪敢呀。”說完，雪就捧著肚子笑了起來。 , v& O+ ~. N7 V; A# V
其實，和明在一起時，雪常常會感到自卑。光是身高就差了二十來公分，人家又是混血帥哥，集多種血統的優點於一身，而自己，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漂亮女生罷了。想想只有像活希兒、李彩樺、林熙蕾這樣既有相貌又有身材的美女才……唉。她只好嘆口氣，看看自己不怎麼好的身材。有時想來，自己能和他在一起，真是天大的星雲。前世修來的吧？她不知道。
7 B3 P9 x8 W+ E, q+ B 當他們漫步在遊樂場中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出現在了明的耳際：“你希望得到永生嗎？” ; D( W( m6 V4 Z" I$ |" E1 v# [
“我只希望這一世能夠過得好，又何必去寄希望於下輩子呢？”明反問道。
) D: X% C7 V4 p8 W 對與她的突然自言自語，雪早已習以為常，也就沒有說什麼。 T) Z4 ^- |. T" j
他們來到了遊樂場中心的摩天輪。
7 Z5 |: K% U4 x! w 雪指著那個巨大無比的摩天輪，興奮地對明說：“我要坐摩天輪！好嗎？好嗎？” 1 u( ` i% O- I
明看了看那個緩緩轉動的龐大傢伙，面無表情地說：“我不喜歡這個。要去你一個人去吧。”
' ]) F1 D% z8 ~/ w' q 雪失望地嘟起嘴：“哼，討厭，不玩就算了！”在她印象中，明一直是冷酷的，不輕易流露感情，她見過他對別人發火，也見過他打人，但他卻從不對她動怒。不過，她清楚地記得，有幾次他吻她的時候，他的脣，也是冰冷的。這樣的他，也許很難接近吧。想想自己能成為他的女友，實在是很幸運啊。
& T# M' O+ v- D7 z* [ 而此刻，明注意的卻不是雪，是他耳畔的聲音：“你失去了一次永生的機會。”
0 T! Z1 g$ }0 R 明無奈地聳聳肩，苦笑道：“何以永生？” - C& u" `1 C0 Z- _. T0 N+ ^1 H
聲音答道：“如果你去乘坐那個摩天輪，當你們來到最高點時，你們所乘坐的那一個坐艙會掉下，你身邊的那個女孩會摔死，而你不會有事。那時，你就得到永生了。”
5 O- ~& P5 W g “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要永生。”他低下頭，看到雪那迷惑不解，可憐兮兮的目光。他笑笑，將他摟在懷裡，輕聲說：“我們去別處玩吧。” " e8 O5 n7 y' q, O
就在他們走出沒多遠時，傳來一聲巨響。
; A& ^' y. I d. l/ z 明循聲望去，就在那摩天輪底下，躺著一具坐艙的殘骸。 4 }7 `7 L$ { q$ W9 N; ^2 R
如果當時我們去坐了，那麼摔下來的就是我們了。——明想著，對雪說道：“我們去別處吧。” ! f/ @9 ^9 I4 J6 d
“嗯。”雪驚魂未定地輕聲應道。 \2 t& ?1 n( m: P
在遊樂場裡泡了大半天，帶著歡樂和些微恐懼的他們，離開了那兒，準備回家了。 7 M _ Z! Y3 q! v M
馬路上車不多，但都開得很快。 ; {* T* n' h% S9 ~
有一位老奶奶正向他們所在的那個街區走來。
% K5 W& p y& N0 B 當她走到馬路中央時，突然腳下一滑，摔倒了。
6 Y1 Y" U& [- \2 x8 q4 l 就在此時，一輛卡車飛馳過來，在老奶奶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時候，將她壓在了車輪下。 5 G% p4 D6 n+ {9 k- `
漫天飛血。 ( v$ o& e5 p$ A* u. d
“啊——”雪躲進明的懷中尖叫起來。 + T6 [& Y- |: S
“你又失去一次永生的機會了。”聲音再一次響起。 ( E, G# `0 b" o- y* q, C
明顧不得什麼聲音了，趕緊安慰雪：“別怕，一場車禍而已，只要你我都平安無事，就比什麼都好。” ' d1 i; J/ C' e. } R6 ^' L
雪在他懷中顫抖著，像只受驚的小貓：“可是，就發生在眼前，好……好可怕！”
+ N' A7 m% H1 M8 P “不用怕，有我在。”他輕拍她的肩膀，“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 \& x0 t% V& Q9 r- t) G1 M
“嗯。”雪抬起頭來，“我還是好怕哦！”
6 o9 k0 h' Q4 n2 R" c& w: u* A$ c “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吧。”明拉起她的手。
7 c n. |- e) r9 f4 h) X 此時，事故現場已被圍得水泄不通了。還有幾個警察，用對講機講著什麼。
. A; ]( ?! Q2 Z2 r- {1 W 他拉著雪的手，擠出吵鬧而擁擠的人群。 " J' u2 E8 z) g- e. H, k
等到了安靜一點的地方，“她”又說話了：“按照剛剛你所站的位置，你應該能夠救那位老人的，可是你為什麼不救呢？這樣你又白白放棄了一次永生的機會！” 5 e! @: X) |) D1 d9 Z
“用一條年輕的生命去換一條年老的生命，我覺得不值得。”他老實地回答。
) |, L! t6 s, C) j9 [9 i" ^" L “你太冷漠了。”“她”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救了她，非但她會倖免一死，你也能藉此獲得永生。可惜啊——” ; U5 o, z. i/ _4 y- [ x2 |
“那我不要永生了好不好？！”他有些賭氣地說。 ! N m1 i, N) u5 `9 K, C9 I, f! `
“她”沒再回話。 . Y1 r" P" n8 A7 k" P
坐在自家花園裡曬著太陽，看著小說的明，忽然覺得很無聊。於是他試探性地問了問：“喂，你在嗎？”
% n. a3 S: F' g “在。”“她”果然聽見了。 ; d* x2 j2 G: f. v9 ` H1 W& M
“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嗎？為什麼會找上我呢？” & H6 q6 j2 v: R. q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只能說，我認識你，而你卻已經記不得我了。”
. g/ P9 J! ^ S “那麼，社呢們時候能告訴我真相呢？”
) |+ f, c9 `% k/ J) V, \+ m “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0 l0 z: F9 G; T& }' r& @. F! j @3 A
…… " _& ^% s& ?- N. ^" F; |) f, g
明發現，在自己放學回家必經的路上，多了一個賣雜貨的老婦人。 ' W1 {* q* E' j4 Q. ]& P& p
當他從這個雜貨攤旁走過時，聽見老婦人的聲音：“買幾顆玻璃彈珠玩玩吧。” 6 }" m0 W' R) ^3 j& c; Q
明無視地走過。 ( ~- l( s# d# a) h4 G" w7 U1 I. O
聲音再一次響起：“你再次放棄了。你已經沒有永生的機會了。”
% x) E& u% R$ k/ f, R 明覺得，這一次的聲音，似乎是從背後傳來的。但他並沒有回頭。 - B0 [ r: S; F) W3 f i
聲音是從那個老婦人的口中發出的。慢慢地，她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把臉埋進手心，開始哭泣。
4 P, V r% k1 f3 K 沒有人在意她。她是透明的。
" g! f+ r1 A" o3 e “你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永生。我們終究還是無法在一起的了……我給了你三次機會，讓你選擇，可是你都放棄了——”她拿起盛放彈珠的玻璃瓶，“剛才那些彈珠裡，有一顆是能讓人重新獲得永生的藥。”她從瓶子裡拿出一顆水晶色的彈珠，在她手心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就是這顆藥了。只要你吃下它，下輩子，我們就又能夠在一起了。可是，現在，已經沒用了，太晚了……”她將這顆藥扔出，眼神迷茫，沒有焦點，陷入了回憶之中——她是明前世的女朋友。在一場以外中，她先他而去了。但由於對他尚有眷戀，就沒有去投胎，而是留在人間繼續關注著他，看者他娶妻，生子，直到老去，死去。但是，她卻沒有遇見他的靈魂。後來，不知又過了多少年，當她再一次見到他時，一眼便認出了他。於是她立刻去尋找死神，詢問她怎樣做才能與他重逢。死神說，屬於明的輪迴已經結束。照理說，他已經沒有來生了。不過，可以給他三次機會，若他選擇了永生，那麼他的輪迴就會修復，他們就能在下一世重逢。條件是，不能給他任何正面的暗示。記住，只有三次機會。死神再次重複道。 * I2 R, V3 ^2 F# L
結果，明還是沒有選擇永生。 " m- y: W8 O# l5 v, ` }8 `, `
他們將永遠無法在一起。
1 K: Q# V" C: O% s 她絕望地哭了。 ; X* O4 T) z' k6 x
想起他將和他的女朋友幸福地走完人生，她就覺得一陣心酸，但又想到他已經沒有來世了，不免又為他感到悲傷。 6 O* A6 `7 L( F+ M
她無法幫他。
2 ^1 y& u, k- _ 又是一個美好的週末下午。
2 d7 L9 {5 Z) B( X* G 明打電話到雪的家，想約她晚上出去玩。 $ j+ }; r/ a$ ]$ n4 N" U _, y
電話撥通了，鈴聲不停地響著，沒有人接，直到自動掛斷。 / Z R& W. p- p; l. V8 g0 R" Z
他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 j. ?) f$ f% j# Y/ X* h
她說過下午等他電話的。 6 v( B/ N7 x$ Q$ }
他決定到她家去看看。
- x7 V% ]+ O+ y/ { Z 按了十幾遍門鈴，沒人開門。
& a1 O* x6 l# g 隱約有一股怪異的氣味從門縫溢出。
6 c( b! r3 O% Z1 l/ W 他撞開門。撲鼻而來的是令人感到窒息的煤氣味。他立刻屏住氣，衝到廚房，關掉已經被湯澆熄但還開著的煤氣。 0 ?1 u& G: J4 Z1 R" P2 y
窗全被打開了。他在雪的臥室裡找到了還在昏睡的雪。
! C5 C6 Z1 q/ j& R/ T+ N r 他忍著難受，背起她。
6 }8 e/ q: }: E) m: e 醫院急救室門口。
# E9 ]" p5 n7 M9 x) w& K 醫生低著頭。一臉的陰沉。
3 V8 ~. F4 X. y/ ? V+ z 明則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動也不動，仿佛定格在了那兒。
* {/ p1 I+ Y5 F, m" } “沒救了嗎？真的沒有希望了？”他用一種極為絕望的語氣說道。 # S) Z$ g* ~2 |3 z
“拖得太久了，所以……請節哀順變。” 1 b4 L' R6 l7 I' K/ C' v
“……”明呆住了，說不出話來。
6 w5 A+ K% ^+ k% Q! S5 F 明的臥室裡，安靜而昏暗。 8 l7 b6 _" x8 H# m1 W) `
他看者安詳地躺在自己床上，已經了無生氣的雪，不禁感到悲涼。 : K) r [' T3 B, m1 o/ \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他無力地坐在床沿。 ) j& p+ S/ S1 t+ T2 m& q+ o6 G
“你想讓她復活，是嗎？”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1 Q1 o4 C2 z" }. F& Z$ d4 F" ?
他直覺地抬起頭。令他驚訝的是，這一次，聲音的主任不再是無處可尋，而是很真實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眼很深，頭髮很黑，沒有光澤，雖然房間裡沒有一絲風，她的長髮卻在不停地飄動著。
" z& E O/ Q( M! k) k" i# ]& ] “這次你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嗎？”他仍不放棄了解她的機會，因為她的神秘。 # F5 f7 l8 r4 {8 ^& ~% H% ^9 l
“先別管這些了。”她遞給他一把短劍，“拿著它，接下來，就由你來選擇自己的命運了：若是你將它刺向我，那麼你將會重新獲得永生；若是將它刺向你自己，那麼她就會復活，但你就會因此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好好抉擇吧。”
0 L2 {! {4 d4 o" J$ n, O( P “我決定了。”他深吸一口氣，抬起眼來，看見了面前的女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 Z4 h4 q1 l( G/ w 他將劍刺向自己的心臟。
& b) H; C( K$ s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取而代之的是一束光，短劍小時在了自己手中。
2 p, }2 Z4 o6 h+ R( R “太好了……”她欣喜地流淚了，“這一次你終於作出了正確的選擇。”
) q- q V" F' A' G" x “怎麼回事？”他迫不及待地問，“她能復活了嗎？” 8 K6 M' ]0 [) k0 p6 v
“別急，讓我來告訴你事實吧。”她說道，“其實，我是你前世的戀人。”他讀到了他眼中的驚訝，沒有理會，繼續說下去，“我想和你在下一世重逢，於是就去了死神那兒。死神說你的輪迴已經結束了。我問他有什麼辦法可以恢復。死神說，給你三次機會，若是你選擇了永生，那麼在下一世，你與我就能夠再次相見。結果，你沒有選擇永生。”
; u& n, n7 D0 G “那麼，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呢？”
" Q1 n- z* ?9 I9 u5 k “為了你，我又去找了一回死神，問他還有沒有其他方法。他說還有一個方法，不過前提是用我的輪迴去交換。我說先考慮幾天，那時，我的心裡真的好矛盾啊……後來，又碰上你女朋友出事，看見你為她難過，我也覺得不好受了。於是我決定了，要給你幸福。我最後一次去找了死神。死神說，要兩全齊美，還得讓你自己來選擇。於是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切。這一次，你終於選擇了正確的答案……你的女朋友就快要復活了，而我，也將永遠小時，連靈魂也不會留下。不過，只要你能得到幸福，我就會覺得很高興了……”淚水埋沒了她的雙眼。
0 n/ T j' [2 V( B) o 他看著她慢慢消失在了空氣中，卻無法作出任何反應，惟有呆呆地坐著，一動不動。 ( g9 Q, f9 B3 @
他想起了還躺在床上的雪。她說過，雪很快就會復活的。 0 h3 Z6 g! r' L8 b3 Z5 W3 i5 A
復活了嗎？他想著，回過頭去。
8 E" V. F3 b, d: X( K, |+ b' _. ] 雪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而後，睜開了眼睛。
; X: y! `0 ?+ R6 ` L- ] 她醒了。 " Q8 F- j; F0 x
他欣喜極了。剛想說話，雪卻已先開口了——你選擇了永生，對嗎？
2 ?0 r4 E+ i/ k; g2 X: j& p' X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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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8-26 02: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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