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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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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們的部隊移防到小金門一個叫青歧的地方,青歧是小金門最大的村落;其實人口少得可憐,大部分年輕人都到台灣謀職,留在當地的,就隻剩下老人、婦女,和小孩。. T. I6 f2 q0 h3 l
3 h3 f6 I, [3 f$ {+ k2 |青歧村原本保有著許多古老的閩南建築物,當年的八二三戰役,把這些古老的建築物炸得體無完膚,大多隻剩斷垣殘壁,彈痕累累;
: r1 E- b: y8 v黃昏時刻,夕陽下的青歧村,頗有幾分戰地淒美的風味。. m) |" j: y' e: q+ {9 G%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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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伯是青歧村土生土長的老人,自出生到現在六十多歲了,從來沒有離開過金門一步;台灣長成什麼樣子,對他來說隻有【莫宰羊】三個字可以形容。
& y% S3 h/ N$ x' Y, g阿水伯在青歧村開了一間小雜貨鋪,還擺著一張花式撞球檯,店裡除了賣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夫妻倆也賣一些小吃,另外也幫附近一帶的營區洗衣物,生活過得還算不錯。8 e3 G$ ^3 [" x7 U: W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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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假日,大部分的阿兵哥都喜歡到阿水伯的店,因為阿水伯就像能言善道的說書者一樣,總會說一些金門地區的鬼怪奇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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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0 d6 Y* d. ?5 M多年來,青歧村經常流傳著無頭部隊的傳說,至於真實情況和詳細經過,則鮮少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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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吃過午飯,我以及連上一個一等兵王成卓和下士陳信義來到阿水伯的店,在我們的央求下,流傳在小金門多年的無頭部隊的故事才終於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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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c! q5 Y, ]- t' P) n7 `那是發生在民國五十八年,我親身經歷的一個感人的真實故事.....* a& Q1 |) Q0 i
阿水伯一聲長嘆,若有所思的說道。
% \& L& ]) T e* E$ Z' M4 C那時候八二三砲戰剛打完不久,局勢很緊張,兩邊的水鬼經常彼此登陸摸哨,一個班據點,或是一個排據點,甚至一個連部整個被摸走是常有的事。$ W! T( ^6 T8 s3 O* ~
國軍部隊為了應付戰事隨時可能爆發,所以每天行軍,出操、踢正步、刺槍,訓練非常的精實。
5 G) z, Z- X) l; @; t9 s# U那無頭步兵連和這個有什麼關係呢?陳信義好奇的問。
! ?0 L* E( v9 u那一年夏天的某個早上,我和往常一樣,清晨六點左右就騎著摩托車到附近的營區收衣服回來燙洗,到了南山連發現大門衛兵竟然不見了,雖然心裡覺得奇怪,我還是直接將車子騎進營區,進入營區後,裡面一片死寂,半個人影都沒有,我感覺不太對勁,心想,就算是部隊出去晨跑,也該有大門衛兵和安全士官留守才對呀!" L) a0 R" H( I: 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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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的往他們住的坑道走進去,突然之間,一陣冷風從坑道內直吹上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當我走到他們睡的寢室時,迎面而來的是令我震驚且終生難忘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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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伯點了一根,經輕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的吐出煙霧,眼眶裡閃爍著淚水。
: `) Q2 k0 ?7 o: |3 f+ Y [3 a% \你發現了什麼? 王成卓急著想知道答案。
; B( S- r% ^$ K! P整個寢室一片血泊,每個人的喉頭都被切斷,左耳全部被割下。阿水伯語帶哽咽。
E6 n& O: C0 Q, l' Q整個連被水鬼摸?走包括連長嗎?
$ U# ^1 K9 T5 R% a4 |. U沒錯,事後師部派人調查結果,全連無一倖免。
7 V) s: G4 ?8 Q為什麼每個人的左耳都不見了呢?王成卓百思不解。
# Y0 d6 ?5 G z0 m+ l3 `因為共匪的水鬼都要拿耳朵回去交差。】阿水伯回答。: m1 S y; M/ k5 @5 y
那這些屍首就是無頭部隊的來由囉?陳信義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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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部隊就是南山連的英魂。阿水伯接著說:
' z: D: o- E+ C. Y那時全連被殺之後,有一段時間,當地沒有軍隊駐守,但奇怪的是,每到深夜青歧村的居民都會聽到南山部隊出操的聲音,有時是刺槍術,有時則是霹霹啪啪的正步聲。有一天深夜,南山連又傳來踢正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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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I; c, t正步...走......,一、一二 一....
9 O) t" o! F: W我和一位鄰居好奇的跑去偷看,當我們悄悄的從營區側門的樹叢往內看時,集合場上飄著一片鬼火,一個連的兵力整齊的排成方陣,立於集合場正中央,個個全副武裝,托槍,一班一班的在練習踢正步,口令由站在一旁的連長發,恐怖的是,每個人的頭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盞盞綠色鬼火。
; @6 n8 E0 r4 r/ i" \這件事情很快的傳遍小金門,軍方請來法師誦經超渡亡魂,希望他們能夠安息,但是沒有效,每到深夜,仍舊可以聽到霹啪啪的正步聲。$ p% X9 _! w% x3 B4 Z* E: I9 s
( B S! o2 O* g3 T# r! |+ r6 w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是他們死不瞑目? 我訝異的問。
, V, ~5 N! v7 b其實不是死不瞑,而是自責。根據法師和他們通靈交談的結果,才知道南山連因為衛兵失職以緻全營被殺,連長認為自己沒有訓練好部隊才造成如此結局,深感愧對國家,於是為了重整軍紀,死後每天操練。; y" C7 n- M1 y6 [4 ~! z- e%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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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我又問。3 v7 Z0 R( d- ]& F2 n2 B
一開始,先是南山連的直屬營長帶著乩童前去安撫,不料因階級太低,無法奏效,回來後還病了好幾個月才復原。2 O) X" ~! l8 u( `, D0 F, `! P! {
接著是旅長、師長等將級軍官前去安撫,還是因階級不夠高,紛紛無功而返。
# `3 [# }; z" Z c$ g# o連將軍都鎮壓不了,還有誰能制服呢?陳信義咋舌道。9 E$ B8 {6 n2 `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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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形持續了將近半年,半年內,沒有任何部隊敢進駐南山;! E8 ?/ P/ p, ^8 A0 D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高賓演習後,這件事情才獲得圓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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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5 U3 |1 @0 x$ Q# N9 P3 c5 t: L什麼高賓演習?王成卓楞楞的問。# M0 V" _. [% g! u) X, `4 e" [
高賓演習就是高級長官巡視金門地區。阿水伯解釋道。9 f$ \1 r" W0 v1 U# X' d1 M
$ `+ ^$ r+ P" n. y那一年冬天,蔣公巡視小金門,當他巡視到南山連時,發現這個重要的軍事據點竟然沒有人駐守,馬上把陪同巡視的小金門司令官叫去臭罵一頓...........
( y ?9 y8 B0 U$ q6 B陳司令官,這裡為什麼沒有駐守部隊?蔣公生氣的問。
% Y4 z( |0 r2 I報告總統,因為........司令官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6 p1 b9 ~. K( N2 c/ r. ~/ [" j到底怎麼回事?趕快說。/ p0 o7 Q, ]( W8 _3 O
在 蔣公的逼問之下,司令官才一五一十的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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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公聽了之後,深受感動,於是取消了當天返回台灣的行程,決定要留下來,親自安撫南山連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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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太陽下山後,蔣公先進駐青歧村,隨行的文武百官數十人,道士法師十幾人,加上好奇圍觀的百姓,擠得水洩不通。
6 X4 m+ u& \5 G4 g' O大家都在等待深夜的來臨,每個人的心情忐忑不安,尤其是隨行的官員,深怕蔣公有任何的差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青歧村的氣氛也逐漸凝重,淩晨一點時刻,南山連終於有了動靜。5 _+ w8 z3 h2 E3 h- C: U! w/ i3 f# L
正步.....走.....一.......一.....,一二一....
$ q9 H+ F* t4 k+ l/ C! l4 f* y: f- u向左.......看.......,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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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剛強有力的回音來自一公裏外的南山連時,立刻引起在青歧村等候多時的民眾一陣騷動。
; I# k* }7 Z% m0 n! o Y( S文武官員想多派道士、法師,以及隨行的人員陪同蔣公一同前往,都被 蔣公一一回絕。隻見蔣公起身帶著一個待從官坐上吉普車,從容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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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0 |4 H5 x6 U$ z# Q南山連的集合場依舊綠光閃爍,無頭部隊精神抖擻的托著槍,秩序井然有序的出操上課。蔣公緩緩的往部隊的正前方走去;
, ~+ I/ ^- v; y- b( B$ y, s此時,無頭部隊突然有了舉動。' r2 c' o; Q& _0 h" k/ v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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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無頭連長發現 蔣公向部隊走出去,立刻下命令,隨後轉身面向 蔣公報告操課進度2 H2 J1 D n7 P& g W! M. \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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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第x師x旅一營南山連上尉李開鐘報告,全連實到,官士兵合計一百三十人,課目,基本教練;閱兵分列式;報告完畢,長官好!3 c: @. n. V( q% r% {" C
6 U# F( A; M$ A* _2 F; h陪同前往的待從官嚇得面無血色, 蔣公則氣定神閒,不疾不徐的對著部隊說:各位弟兄辛苦,為什麼這麼晚還在訓練呢?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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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部隊依舊立在原地;連長沒有下令,沒有人敢擅自行動。
9 @, K6 P6 b; W) a我知道你們很自責,但是你們並沒有對不起國家,生死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們已經盡了該的責任了,國家不會怪罪你們的。 蔣公安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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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o/ `! B: b: R" H全場一片寂靜,部隊依然站立不動,氣氛顯得更加凝重。( V7 {# W5 I/ S3 {. R5 [9 A# |
一旁的待從官則嚇得雙腿直發抖。2 K' U$ ~+ t" F2 d
我是中華民國五星上將蔣中正,也是國家最高的領袖,我代表國家向各位宣佈,剛剛看了各位的閱兵分列式,我非常的滿意,從此以後,你們可以不用再出來練習了。4 C1 T( ?4 ^3 O4 c/ h) `% c; H8 v
, g0 h/ k/ V! q3 _+ Y無頭部隊聽完,突然有哭泣的聲音傳出,嗚咽聲隨即擴散成一大片,現場充滿哀淒。
! ?7 p8 |0 |: A1 a1 j我知道你們很愛國,正因如此,你們更應該安息,好讓新的部隊進駐這,才能真正的保衛國家,你們說是不是?請李連長把部隊帶回去休息! 蔣公此時眼眶也閃爍著淚水。
, @( V' ~9 |9 W5 Z& I聽了 蔣公這重要的一席話之後,無頭部隊深受感動,終於有了動作。 c. u: p% ]3 d. d. ?
無頭連長此時跑到部隊正中央,整理完部隊,向 蔣公行完禮之後後帶著全連緩緩的往集合場的盡頭走去,身上的鬼火也慢慢減弱了,消失,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整個部隊消失在海岸邊的叢林中。; c% W+ i5 Z- _9 r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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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南山連恢復平靜,新的部隊也順利的進駐,蔣公安撫鬼魂的事蹟也深烙在金門人的心中。8 n- g6 P- ?/ ], k. G. N* D9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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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聽完無頭部隊的故事,我們三人都感染了那種哀愁的情緒,愣愣的對望著,不發一語,阿水伯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歎道;, f1 j0 Q- X5 X, ?1 a* O% R6 p! b2 d
9 E# H2 e8 c( a/ N5 e唉!這一切都是戰爭造成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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