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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29 AM | 只看該作者

(轉貼) [中篇] 一幅油畫

第一章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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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六，天氣真好，陽光燦爛，萬裏無雲，雖然

有風，但不大。暖風拂面，將清明綿延至今的淫雨陰霾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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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都將自己的床單被褥拿到外面曬，驅驅潮氣，把幾棟宿舍樓% I2 i8 u4 q) I/ U

間的一排排冬青樹都鋪滿了。床單被罩都是學校統一發的，清一色: b- q2 R. T2 Y, A% z$ ]

的藍綠相間，蔚為壯觀。: f. Z5 `( K, J!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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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雖好，我卻心情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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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還沒起床，手機響了，迷迷糊糊中我摸到了手機，按下了接

聽鍵。“誰啊？”我沒好氣地問。在睡夢中被吵醒的人心情都不會

太好，何況昨晚CS玩了個通宵，頭到現在還隱隱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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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還沒起床？！”對方問道，似乎很生氣的口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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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我迷糊的腦袋立馬清醒了，猛地坐了起來，清了下喉嚨，以0 [4 K) v; K! O$ r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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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異常清醒的口吻說道：“哪有啊，老早起來了。”
　　
老爸的聲音越發嚴峻了：“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啊？都到中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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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睡得住？昨晚幹嗎了？”我心裏發虛，聲音小了很多，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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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已經起來了。爸，您找我有事嗎？”' Y3 X' S5 |* h1 B! e5 y% y7 s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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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余怒未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阿清，你也不小. l3 t. M1 `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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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要老讓我擔心。你都已經大三下學期了，應該考慮一下以後  {4 a% N- g- Q"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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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去向了。你不是說要考研嗎，宿舍裏人太多，會受影響，你還是! j0 Z/ W* i* E$ u5 M2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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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附近租個清淨點的房間，好好開始複習吧。”我只能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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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地附和著。

　　好不容易等老爸訓完，我放下手機，長籲了一口氣，往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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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身子倒回到了床上。
　　
　　“你爸管得真嚴啊。”宿舍老三的聲音從我對面的鋪上傳來，% P; Q0 |  {6 B7 d! \5 K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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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與我組隊打了通宵遊戲，現在也還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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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對我的確管得很嚴。因為以前我們家成份不好，我爺爺被

評為了地主，後來在文革中被批鬥致死，我爸他們也吃盡了苦頭。9 u, J" n"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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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初中畢業要考高中，本來以他當時的成績肯定沒問題的，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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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因為成份不好不讓上學。6 R8 l3 J  O/ b2 _%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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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獨自一人拉扯四個孩子，原來是想拼著命把孩子們都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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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了，給文革時迫害我們家的那幫村幹部看看，可是看到大伯的遭$ k  Z- F' H3 R9 A, o& C. y8 O* p

遇，心也涼了，覺得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是白搭，還不如讓孩子們學. i* B& A7 U$ N' C3 n

點手藝謀生，所以我爸我姑和我叔都是小學沒畢業就退學去學手藝* z: |! d& N! r- L8 X/ ^

了。, D1 p  V& J4 F* Z

　　我爸九歲就去學打銅，跟著師傅走街串巷地吆喝，後來政策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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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了，便出去養蜂，幾乎走遍了全國，受盡苦楚。雖然他以自己的

勤勞、聰明與善良贏得了全村人的尊重，但是對於當年因為政治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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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不能讀書一事仍然不能釋懷。在他的心目中，唯有學優入仕才

是正途，方能光宗耀祖，於是他一直盼望著我們三個孩子有朝一日8 U8 e* R6 K6 \( G1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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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學業有成，一鳴驚人。

　　可是事與願違，我姐和我哥先後走上了經商的道路，我爸生氣

之余，就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所以對我管教特別嚴厲。, G( u' z# z9 Y0 ]& i6 P$ i
　　
　　我的思緒漫無邊際地跳躍著，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

點了，難怪老爸會生氣，他平常總是五點不到就起來的。. B# Q0 J( S6 E$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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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自己很喜歡的作家路遙寫的關於《平凡的世界》的創! k/ F# Y6 E  C4 H  U) C

作談的名稱：《早晨從中午開始》。我這也算是“早晨從中午開

始”了，可人家是因為通宵寫作才起得晚，而我呢？要是我也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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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早逝……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鄙視起自己的無聊來。0 R5 Y  W* k8 i% o5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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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考上大學那會，我也曾發過誓，一定要認真學點東西，怎麼

著也得混幾個三好學生、一等獎學金之類的東東。剛到學校那會確

實也還上了幾回自習，泡了幾天圖書館。可自從大一第二學期買了9 ?4 w, a' P% r. r3 _9 V% T: I

個電腦之後，就幾乎沒再上過自習了，很多課都只上兩次。第一堂

課認識一下老師，最後一堂課聽一下重點，考前突擊一下，竟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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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了，成績總在中遊徘徊，反正大家都不怎麼讀書。我要真背個0 E0 h8 c6 r! i9 `# S

包去自習，也許他們還會莫名驚詫呢。" K( v8 \, y" ?/ D) v#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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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老爸的一番話不禁讓我久已麻木空洞的大腦重新開始考* A3 }8 K!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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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一些平常不願面對的問題。, a7 R9 o; A7 h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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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已經大三了，大學已經過去一大半了，想來真是不可思

議。是該考慮一下以後的打算了。要就這個狀態捱到畢業，我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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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一個。也許考研是條出路。我就讀的學校在全國也就中等偏% D7 i4 [- j2 a# U' Y, |% E

下，除了本地單位願意要我們，在其他地區競爭力很弱。要是就這" a8 h2 A- G9 k/ k4 }) N

麼畢業了，估計也找不到什麼好單位。要是能考個名校研究生，自

己的起點就高了，爸媽也高興。老爸這麼多年累死累活的，不就是. E: f; l0 \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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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個名氣，爭口氣嗎？為家為己，我都該努力一把了。而且整天沈- J! A7 v! }5 S

溺於虛擬的遊戲中，這種生活我也過膩了，很無聊，很空虛。+ {! _/ q7 C) u/ K; Z) o7 Z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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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這麼辦！我想象著自己每天清晨趕在朝陽升起之前來到+ u8 {, N/ |/ O5 O$ N4 {# h, O  ^

空無一人的教室自習，每天晚上在打過熄燈鈴後最後一個走出教

室，頭頂冷月清輝，騎著自行車回到自己的蝸居，洗臉刷牙等待第

二天的再一次輪回。我越想越興奮，不由揮舞著拳頭，大聲喊道：

“我要考研！”

“猴子又發神經了？”剛打完籃球的老二晃著一身肥肉，滿身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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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進來了。他在班裏算是最好學的，一天到晚拎著他那個發黃的仿7 D9 W+ Y$ z8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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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式的書包去自習，幾乎每年都是全年級第一名。最近他瞧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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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一身贅肉很不順眼，總在琢磨著讓自己飄逸起來的方法。從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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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節食、健美，各種法子都試過了，可是那身橫肉還是不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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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光喝水都能轉化成脂肪”。最近他迷上了打籃

球，自習去得也少了。老二打籃球的絕招是向NBA巨星奧尼爾學的，2 H& P  g5 {3 H7 t0 z/ B# g$ j3 z

就是邊運球邊用肥碩的屁股把防守他的人一點點擠到籃筐下，然後4 J% g4 v9 A5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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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投籃。這一招屢試不爽，所以他就自詡為中國的奧尼爾。

　　老二最羨慕的就是我這一身皮包骨頭，在他眼中那可是仙風道; T. Z) S  s) M( e5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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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他給我起了個形象的綽號：“猴子”。雖然不雅，可是每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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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猴子”時，都能聽得出他聲音中掩飾不住的嫉妒。作為回4 F: P! X$ s, g

報，我也給他起了個綽號：“烏克蘭大白豬”。後來覺得太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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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簡稱為“豬”了。8 P% g) ^4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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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真打算考研那就早作准備，不要光說不練。”老二一邊8 i) ~/ `- m9 s: D9 G; ?: Z

用毛巾擦著腹部皺褶間的汗，一邊跟我說道。他曾經說過我最大的

毛病就是常立志，而不立常志，所以終無所成。話雖傷人，倒也切/ E0 \1 d; l, U(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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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要害。. C: J  w! B; z. \5 \9 [! Q

　　“這次不會了，我想好了，不能老這麼混下去，是該搏一搏) f* h, j% ^$ @&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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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重新坐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坐到8 Y9 u% q) k3 M$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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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裏，順手打開了電腦。1 [! W2 w/ r7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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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二瞥了我一眼，帶著開玩笑的口吻嘲諷：“怎麼？又要決戰

CS？這就是你考研計劃的第一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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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電腦啟動的Windows畫面,說道：“你不要豬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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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已經下定決心戒掉遊戲了。我現在上網查一下學校附近有沒" v" y. e& O6 f" G- p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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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房子租。”0 i8 ]& `1 R3 X% f+ u( m

　　“戒掉遊戲？”老二有些不屑地揶揄：“這大概是你第十次發+ r5 Z7 P" @$ F4 L7 R4 _

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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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躺在床上沒聲息的老三忽然發話了：“豬啊，你就不要這2 i' {1 v; _% z2 A( m. s" o8 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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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說人家了，俺看著就不服，難不成就只許你一個人刻苦，人家猴, ]+ k" H-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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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不能也產生些崇高的理想？對吧，猴子？不就是個遊戲嘛，俺

就不信戒不掉，俺也宣布從今天開始俺就不再玩CS了！”自從《天

下無賊》開始熱播之後，老三說話時總是學電影中傻根的語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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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只學會了一個字：“俺”。

　　老二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切，猴子要戒，我還有些相9 X6 b7 a; W# X

信。你也要戒？下輩子吧。”, \7 n2 _: o& W4 y4 L7 ]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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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這麼不相信俺的自制力？俺這就證明給你看！猴子，你3 E  P' R/ {# U8 @! I# q# K

要找房子是吧，你到學校論壇上的‘跳蚤市場’看看，那裏有不少3 s+ d, ]0 c$ w$ 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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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的信息。”老三說完，穿著小褲頭跳了下來，走過來拍著我的; J* C  M9 f5 t' [6 K

肩膀說道：“既然俺們要戒掉遊戲了，為了以示紀念，緬懷俺們的; F8 b; w8 O4 l# O6 E

過去，俺們現在最後再玩一次CS吧，玩他奶奶個通宵！如何？”

　　我挪了下肩膀，撇開了他的手，嚴肅地說道：“我這次真的要

戒了。我不想再玩電腦遊戲了，覺得對不起爸媽。你說論壇上有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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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信息？”& h0 l1 e7 E9 Q  i, c

　　老三看我真的很認真的樣子，也不開玩笑了，說道：“其實要* r% p0 q+ e+ v* _: n4 R

考研也沒必要出去住的，以後我也不玩遊戲了，我也該看看書了，

去年都挂了三門了，再這樣下去，估計還沒畢業就要被退學了。俺4 \% k6 Z8 v+ j/ \: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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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東山再起！俺要拯救世界！”老三剛入校時成績比老二還好，還

拿過新生獎學金。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他倒很少提從前的輝煌。' ~" C2 c# {8 s! s# Y& p8 J8 x+ t: W

　　我一邊打開學校的論壇，一邊說道：“我這個人自制力太差，& i) \. t- d3 Y! b- B( v: I

要是呆在宿舍裏，還會忍不住玩遊戲的，還是找個房子一個人住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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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好，電腦也不用帶過去了，這樣就杜絕了自己再玩遊戲的危: L. N& t$ [. ~3 P& X

險。”  u( U5 E! a; `

　　“哦，那你的電腦就由俺來替你保管吧。免費無償保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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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嘿嘿笑著說道。他的電腦配置沒有我的好，打大型遊戲時老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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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所以對我的電腦已經覬覦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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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開了論壇裏的“跳蚤市場”，一邊說道：“你不是也要戒0 s. b/ ?$ S0 S0 p+ t! a

掉了嗎？放你這裏會影響你的。要是耽誤了您老人家東山再起的宏7 Q0 v1 j9 m" d1 v

偉計劃，我豈不是要抱恨終身、遺恨萬年？算了，為了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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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30 AM | 只看該作者

為了中華民族的前途，為了全人類的希望，我還是帶走吧。”6 E& O7 h  h* i. M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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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一看狡計不能得逞，有些鬱悶地洗臉去了。老二換了身衣  S, F" y8 c3 K! A7 e% h9 }

服，拎著他那個很有特色的黃軍包出去了。而風流的老大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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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女朋友去看通宵電影，到現在還沒回來。我便一個人在“跳蚤

市場”上瀏覽信息。- {; @# d4 b% t) {6 R: y, V' n' G

“跳蚤市場”上信息很多，但都是些轉讓SIM卡、五一回家包車訂票: o. m$ d( q- m& h( d4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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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類的，很少有關租房的。偶爾找到幾個，也都是些“因考研需

要，急於租房”之類的，看不到一個出租的信息。! i4 e+ k, h/ y. J/ M2 b

　　我翻了好幾頁，仍然沒有找到出租的信息，正打算放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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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行字顯現在我面前：“出租房子，一室一廚一衛，雲江2 X' \* H8 Q3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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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 G, A, O( N, g. f1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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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點開了這個帖子。“現有雲江村房子一間出租，一室一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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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衛，一床一櫃一椅一桌，可上網，房間向陽，推窗即可見雲江。: a& l6 T3 \) Q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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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面議。聯系方式：QQ995995995；電話5201437”。

　　發帖者叫“裙裾飛揚”，頭像是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清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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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一襲白裙，笑靨如花，閑坐於堤壩上，恬淡閑適，身後殘霞映$ u. H! i0 ?' ~3 @1 Y

江，碎金點點，幾艘漁船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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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黃昏照的吧，光線有些暗，又是背光，女孩的面龐看不+ K+ X8 X8 o$ T'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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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真切，但是看得出來是十分清秀的。大概是從網上下載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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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 w/ V8 R2 F, i- h
　　她的發帖數只有三篇，也許只是為了發這個租房的帖子才注冊

的，可是注冊時間卻是兩年以前的。4 M; W3 e, r) w$ {8 _

　　不管這些了，我打開了QQ，把她提供的號碼輸入查找，跟她在) Z* e- ~4 i$ Z5 ~4 m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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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上的網名一樣，也叫“裙裾飛揚”。不用驗證就加為了好友，% n0 `7 u; T5 M2 I* _! V+ i8 O

可是她的頭像沒有變成彩色，不在網上或者隱身了。我給她發了個0 i$ }5 x5 {0 r/ G% V6 G

信息：“我想租房子，請收到後聯系我。”1 J3 R7 t# B" [+ Y7 }+ Q. ~)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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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出昨晚吃剩下的面包，邊啃邊瀏覽著網上的新聞，同時等) e7 K; p6 O4 ~$ f. ]

對方給我回複。: c7 Q# \% B& T/ y) B0 X! L7 U!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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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中日關系比較緊張，到處是遊行示威，網上到處充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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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抵制日貨”之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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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跑到反日簽名網站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覺得還不過癮，便

想再簽一遍，可是電腦屏幕上卻跳出一行字“您已經簽過。”我想

用我的網名“冷清笛”簽，可又覺得這樣我們的簽名就有了水份，& J. ~; C2 b; o2 `! b

會讓小日本瞧扁的。我靈機一動，就又簽上了我爸媽的名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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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日本也有著刻骨的仇恨，只是條件所限，沒法上網表達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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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我這也不能算是欺騙小日本了。興之所至我又把奶奶和外公

外婆的名字也簽上了，甚至連仙去多年的爺爺也由我越廚代庖表達

了對日本人的憤怒。8 e9 g- |+ B6 [

　　得意之余，我忽然想到自己正在使用的電腦是日本東芝產的，

不由鬱悶異常，也無心瀏覽新聞了。' A" P: }; U) ?
　　
　　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對方還是沒有回複。我等得不耐煩

了，心想還是打電話吧。9 i6 ]* e5 j; S3 [+ d; [+ p7 _

　　我撥通了她留下的電話號碼，電話通了，“嘟……嘟……”地) F/ K" x# z% A+ B, Q

響著，老半天沒人接，正當我要挂掉的時候，聽到了話筒被提起來; l$ h- ?+ ]. K. x4 p6 K7 G4 f+ z

的聲音了，緊接著對方說話了：“喂，你是誰？”

　　我滿心以為電話那端傳來的肯定是女孩子嬌柔的聲音，因

為腦子裏浮現的是“裙裾飛揚”那清純可人的模樣，誰知道那聲音5 O' m6 v$ v6 a;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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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那般蒼老，光從聲音判斷，對方是個起碼有六七十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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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個農村的老太太說的竟然是一口純正的普通話，真是奇怪。; n/ k# e. p2 ]

　　我顧不上驚訝，心想也許發帖的是這個老婆婆的孫女吧。我把

我要租房的事跟她說了。“你要租房？”她有些奇怪地問道。2 w! U7 l4 D+ q$ l' x* C8 i

　　我說：“是啊，我從網上看到你出租房屋的信息，所以就打電, t9 d" _0 @2 [8 E. `

話給你了。”

　　她似乎有些迷惑：“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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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老人的反應也很奇怪，難道是她的孫女自己在網上發的，

沒告訴她？我便說道：“是啊，在我們大學的BBS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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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逼死？什麼東西？”

　　我不禁啞然失笑，跟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奶奶聊網絡的確有點難" a9 Y, w0 N' {

度，於是便道：“電話裏說不清，總之就是我想租你們家的房子，9 h6 W: ~7 P4 G5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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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您什麼時候有空，我過來看一下。”1 P2 y; ~1 q! w. Z

　　老人猶豫了一下，答應了，把詳細地址跟我講了，說是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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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都在家裏，隨時可以過去看房子。

　　我這人做事總愛往後拖，所以本該早就辦好的簡單事情往往拖, `+ o- L8 B/ M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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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很晚還沒辦。我心想這回不能再象以前那樣，總是光說不練，該# n! z% N4 o' W

做的事想好了馬上就得去實施。所以，我隨便抹了把臉，跨上我那

輛破車，“咯吱、咯吱”地就往雲江村騎。

我就讀的大學位於東海之濱的一個中等城市的郊區與農村的交界

處。一條頗寬的河流繞了個“W”的形狀東流入海。城市名叫雲海1 ~. @" t1 X# h( E) z1 N) V/ B3 j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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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河流名叫雲江，而我所在的大學便叫雲海大學了。雲江將雲海4 [* R/ e* k6 ]* u3 v& V5 O& H

市一分為二，斜穿而過，在“W”的第二個凹彎裏將雲海大學擁在懷% T. {8 y1 R+ G) m4 v

裏，然後流入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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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雲海大學到雲海市區大概要坐四十分鍾的公交車。遠離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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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的煩囂，照理該是學習的好地方，可是年輕人總是不甘寂寞的，9 l1 U4 Q4 b0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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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不住城市燈紅酒綠的誘惑。每當周末來臨，往返於雲海大學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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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區的公交車總是人滿為患。

　　我是從內地外省考到這裏的，當時聽人說這個城市面朝大海、* s3 d8 Y1 l( k8 Z. D* P

環境優雅，而且冬暖夏涼、氣候宜人，這對於我這個生於內陸高原( y* V9 G( x1 D5 }) u

從未見過大海的人自然具有莫大的吸引力，於是便想報考這所大, A! ~6 w2 u( _! c+ t: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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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我的父親之所以同意我報考這裏，則是因為這所城市的經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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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就十分發達，城市雖然不大，但就業環境與生活條件卻不比其他! E- z. p) w  t" W( h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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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差。

　　可是耳聞總會與目睹有所偏差。自今我還記得大一隨著父親來8 x2 ]7 N' L6 r- y' J% P) m4 k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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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到的那個夏天，熔爐般的悶熱令我對這個城市和這所大學的好感6 N& B, ^4 ]6 |! h: u# {# p

蕩然無存。偶起的海風不但沒有稍稍驅散一絲難耐的煩悶，空氣中+ R8 ]' D/ _3 H4 h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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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鹹的味道更是令人煩躁，坐立不寧。; I9 |- |5 n0 h/ S1 t9 `

　　初到這個城市自今已經有近三年的時光了，可是近在咫尺的大/ K5 ]. `0 j9 \  y( B' d(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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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卻從沒去看過。真奇怪高考填志願那會對於大海為何那般渴念。

也許人總是渴望與追求未曾擁有或得不到的東西，而對於已經擁有

或者可以輕易獲得的東西卻往往不甚珍惜，甚至棄之不顧。人其實

都是賤的。
　　+ U. p& I5 @8 |5 w
　　一個大學的存在往往能在當地催生各種相關的服務行業。自從2 a& g: o! H% n8 L+ j9 f0 n

雲海大學在八十年代中期開始興辦以來，附近這些原本頗為冷清的! M( [0 m+ q( Q" v  w; ~
, d. `  Y' o* a+ u
村莊便逐漸熱鬧繁華起來，餐飲店、理發店、服裝店、小商品零售8 t* l$ t# v: ^1 b3 ]

店等各色行業環擁著雲海大學，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尤其是連接學) H8 `8 A9 D8 G3 H0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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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教學區與學生宿舍區的一條原本荒蕪的小路更是變成了寸土寸金

的繁華場所，各色店鋪林立，應有盡有，雖然趕不上市區的檔次，

但種類的繁多卻決不稍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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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近悄然興起的則是房屋出租熱。曾幾何時，大學生校外住5 ]# _6 M" j  d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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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的現象越來越普遍，有些是為了考研、學習而尋一處安靜的所
6 H( y' Y( K7 {, Y5 k' v0 Y( W* b5 q
在，而更多的校外出租房則成為了年輕的大學生情侶的鶯巢燕窩。  t1 B% N'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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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部剛頒布大學生校外“禁租令”時，學校曾經進行大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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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勒令在外住宿的學生都必須搬回宿舍。如有特殊情況確要住- Z- L8 R: V$ G$ a; n) w, ~3 ~

到校外，必須經過本人和家長雙方簽字並報學校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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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曾有學校領導一大早起來，在校門口守了一上午，清點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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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的一對對學生情侶，以佐證校外同居現象的普遍性及其對於學生
' ^  U4 z0 g# K
學習的危害的嚴重性，此事一時成為笑談。大嚴之後是大松，在屢

禁不止之後，學校領導便把這個棘手的任務擱下了，忙乎其他更重, k* J" G# ~* ~% s+ ?9 X) K' @
: G$ [" w6 A3 b9 n5 x; x3 H6 Q: R3 ^% g5 S
要的事去了。

　　如今關於校外“禁租令”的是是非非的討論余溫未盡，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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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現象卻越來越普遍了。這一次虎頭蛇尾的整治運動唯一的後果/ H+ B$ P6 q%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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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同居的男男女女不再象以前那般遮遮掩掩了。一對對小情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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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入對，公然提前過起了家庭生活。

雲江村是與雲海大學靠得最近的一個村子。其實大部分雲海大學的- j- F' G4 {# C& L

地盤原來都是屬於雲江村的。直至現在雲江村與雲海大學的邊界還7 z  J& S, h! G

是犬牙差互，很多地方的歸屬理不清楚。譬如連接學校教學區與學2 c$ q, F2 ?7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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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宿舍區的那條原本破落而今異常繁華的商業街就仍是屬於雲江村* u7 k# p- y+ e6 I

的。學校幾次計劃征用這塊土地，想把兩個校區連成一片，以方便$ e+ e/ Q% x- {, Y1 H
* N/ p( @+ a! {5 f  ?
管理，都因為拆遷安置費談不妥而沒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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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雲江村的村民而言，擁有這塊土地就意味著一生一世不愁

吃喝，隨便在家門口開個小店鋪就能夠財源滾滾。要是自己懶得管

理，就出租給別人，坐著收租金日子過得照樣滋潤舒坦。要是地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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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用了，不論給的安置費有多高，總有用完的一天，管不了一輩子

的飯。所以，他們說什麼也不同意搬遷。於是就這麼一拖再拖，沒

了個下文。. ?: n7 a5 _" V6 q0 `3 ^+ G) }

　　不臨街的村民就把房子出租給學生住，由於需求遠遠大於供
1 n! E1 j) u& }& Z! d
給，雲江村的房租費貴得驚人，差不多趕上市區的水平了。不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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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為了能有更多的房子出租，都在院子裏建房，充分利用每一分空0 a+ ~" y/ z" @# ?

間。村子裏隨處可見一間間又窄又矮未曾粉刷的簡易房，一個個或5 R  N' p% o- \$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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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對男女在其間怡然自得地生活。. P! e) s8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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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騎著車子在雲江村的小道上穿梭。村裏的道路原本就小，如3 q3 t& Q" l2 C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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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更是被兩旁林立的簡易房逼仄得令人憋氣，僅容兩輛自行車勉強

通行。

　　我按照老人提供的地址，七彎八拐，終於找到了目的地。那是4 E, Y7 n& _, ?( A: q

一個不大的院落，一圍青磚院牆，牆上長滿的青苔訴說著它悠久的1 w& H7 g  x; N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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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裏面只有一棟灰瓦白牆的兩層小樓，顯得頗為精致，尤其在1 A8 G# d,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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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簡易房的襯托下，更顯得鶴立雞群。牆頭探出幾莖蔥翠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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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說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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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看到它，我就有點喜歡上這裏了。這個地方不錯，夠雅$ n& y  G) P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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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e* F9 {  \& M) m
　　我來到院門前，輕輕拍了拍，問道：“裏面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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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頗有些年月的木門，上面雕著些簡單的花卉，不過紅漆. a( B$ R( U1 G. @# K6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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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不少剝落了，有點象老嫗冬天皸裂的皮膚。) _9 F( C& w, E7 c8 G+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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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沒有人答應。我耐著性子又等了兩分鍾，還是沒有聲+ G% p/ u! O$ f) 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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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 @9 U& [$ m' J* ]
　　我想也許是老人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沒聽見我的喊聲。於9 {5 {( \) K3 Q) b& O

是我走近前去想從門縫中看看裏面有沒有人。

　　正當我把眼睛湊到門縫的時候，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入

目的情景令我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後退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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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31 AM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入住

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老年婦女的蒼白的面孔。相對於$ b3 y1 a)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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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老人的皮膚算是保養得很好了，只是顯得過分

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大病初愈的樣子。再加上我湊得太近，在沒

有心理准備的乍見之下，不由唬得寒毛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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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了定神，說明了來意。7 k5 X0 V( `" T0 R0 p5 q2 h2 V8 k

　　老人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便把門整個打開了，移開身子，讓" R8 `, b6 H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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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去。

　　等我跨入院子後，老人把頭探出門外張望了會，才小心翼翼的5 I. U& F  y! V4 |- [

把院門掩上，並且上了保險。我在心裏暗笑老人的過分小心，又不

是兵荒馬亂的時代，大白天的有必要這麼疑神疑鬼嗎？畢竟是沒見; P# ~) o4 E, h/ H- r( K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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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市面的村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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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看不出來，到裏面才發現這個小小的院落錯落有致，挺有' N4 Z" Z9 c5 D6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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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次感的。進門右側是一個小小的池塘，一泓春水清澈見底，隱約" h3 [, }& n% j; W. T2 y7 v

可見幾尾鯉魚於其間怡然自得地遊弋。池邊修竹數莖，在微風中輕- H' O6 l% w+ f* v2 e5 n7 s

輕搖曳，竹下植有幾叢幽蘭。左側是一個微型花圃，一圈菊花簇擁1 I7 j% N. h$ q% Q

著一株虯枝微曲的老梅，雖非開花季節，秋盡冬至時菊梅爭豔的情

景卻可以想見。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從池塘與花圃間呈“S”斜穿$ E9 G% e3 \$ Z5 _# `" a' g2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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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直通到小樓的台階下。/ a6 F) V  X' _6 ?* _; `% m/ W4 t

　　驚訝於院子的布置的精巧與雅致，我不由羨慕地說道：“阿# ]& ~+ e' m0 \/ q7 i* O" q

婆，這裏的環境真不錯，是您自己設計的嗎？”1 A; q. ^! ?* h) j7 T

　　老人眉宇間頗有得色，嘴裏卻謙虛道：“哪裏哪裏，談不上設% S. a- A2 j2 u. O

計，這是以前我和老頭子兩個人閑得無聊，隨便擺弄的，讓你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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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0 t0 X, L7 I8 m+ Z. B! c; |. o
　　我聽得老人談吐不俗，不象普通的農婦，越發驚奇了。也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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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是個官家小姐或者是個資本家的女兒吧，也不知怎麼流落到這裏" i1 E! |: I) h1 }6 F" Y, b2 i5 H$ `
: e5 }6 C' x- r! S  Y! x
了。反正我很難把她跟以前見過的本地其他村婦聯系起來。但我心

裏還是有些惦記著學校論壇裏發帖的那個“裙裾飛揚”，於是便裝
5 D4 o1 f3 }$ a7 P( u+ P
作不經意地問：“這裏就您一個人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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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怔了一怔，回答道：“是啊，就我一個人住，有什麼問題- i: q% a- p- W) M7 g4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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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2 C/ K9 e2 z& R6 j0 O

　　我頗有些尷尬，掩飾道：“沒什麼問題，我只是覺得這麼多房& _& y6 Y) J. h/ @7 Y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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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您一個人住太冷清了。您的孩子沒有跟您一起住嗎？”我雖然很, B( p/ w1 X/ ^& I1 [, S

好奇她丈夫為什麼沒有出現，但是我知道不該問這樣的問題，萬一

要是對方已經不在了，那麼我的問題就會顯得尷尬而且很不禮貌; d( W# l6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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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p. r" i$ ~) P" g
　　老人卻沒有在意，直接把我的疑惑回答了：“老頭子這些天生" D' y$ W4 x0 T* Q0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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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住院了，我和兒女早就分家了，他們都不住在這裏。”* p1 R. ?- n* J5 B/ ^8 m2 @

　　我明白老人為何臉色這麼蒼白了，估計是因為丈夫生病操心得3 K( z+ |0 W*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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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力憔悴了。我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有些內疚，便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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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您不用太擔心，現在醫院的條件都挺好的，肯定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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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p3 j# k6 t! n( J( i5 B

　　老人勉強笑了笑，轉移話題道：“要不我現在帶你去看看房. E! ^- r' y: \5 v" f) s8 v

間？”

　　我也急於擺脫尷尬，便忙說：“好的，好的。”我跟隨老人進. X% f) k- M; U7 T$ e& \8 l
+ d# |4 ^' k5 ~, V9 \, S9 h
了堂屋。6 m' g( J' g5 W! R" b2 E
　　2 C9 }* s8 Q1 V7 ~/ e3 q
　　堂屋正中的牆上有一幅《猛虎嘯月圖》。一頭吊睛白額的猛

虎，前足踏山，後腳蹬地，傲視冷月，昂首長嘯，端的是神威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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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我不及細看畫兩旁的對聯，便隨老人自樓梯上了二樓。% F+ g# k. |$ ]3 R/ L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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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告訴我，二樓右側的房間是她自己住的，左側的房間是出4 G, ]4 F* C( j7 j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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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的，而中間的那間也即堂屋正上方的房間擺放了一些雜物。

　　走到要出租的那間房子門口，我發現門上貼有秦瓊與尉遲恭兩$ J; [7 ~8 a( ~

位大唐猛將的鎮鬼驅邪畫像，心中不由暗笑，畢竟是在農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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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還是免不了的。+ H9 u1 |, j, m6 [: v

　　老人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我便緊隨著進去了。 2 r6 s2 a6 q8 j2 x6 s; h5 k% A

這間房子面積不大，房內擺設也異常簡潔：一襲厚厚的深色窗簾遮+ Z7 _" Z1 ]0 M4 p; K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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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窗子，窗邊放著一張陳舊但厚實的書桌，桌前有一把磨得發亮

的藤椅。窗子左側，一張木板床靠壁安放，床腳有一個年代久遠的

立式小木衣櫃。令我感到驚訝的是窗子的右側還有一張小桌子，是/ M0 d; L" P( z7 V) J( v

一張嶄新的電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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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覺得有些冷，也許是因為房間的擺\設過於簡潔了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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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估計是很久沒人住了，積了些灰塵，又拉著窗簾，所以顯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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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我走到窗口，順手把簾子拉開了。: m7 T5 ]6 Y3 i9 n+ z4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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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子一拉開，一蓬蓬耀眼的陽光自窗欞間斜射而入。抬眼望, i2 A4 G, Z  Y9 }2 L! C+ p; g

去，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正是雲江。岸邊，去冬幹枯的蘆葦兀自挺( o5 f: J3 t6 x/ a8 N'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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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今春的新芽卻早已萬枝盡發，隨風搖曳，好一片生機盎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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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仲春時分，又值下午豔陽高照之時，雲江的河面被映照得通體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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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好似一面碎成千萬片的巨大鏡子，煞是美豔妖嬈。船來船往，# d2 P7 c4 f* V/ l$ i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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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的漁船在江面上穿梭跳躍，異常輕靈，龐大的貨船則沈穩地緩

緩駛過，頗有大將之風。8 Y% I" \  F, M+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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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登時被盡收眼底的美景吸引了，興奮地回頭對老人道：“我1 ]) k3 _0 w2 I# z5 G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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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租這裏了。這地方真不錯！太美了！”講完這話，我忽然

“咦”了一聲。我發現正對窗口的牆壁的牆腳放著一幅畫，一幅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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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 k1 j, _' k0 E) M! b9 T
　　
　　剛才窗簾合著，屋子裏比較暗，而且這幅畫放在角落裏所以沒0 F  E/ n3 R+ Y. X

有看到。我好奇地走過去看。這是一幅挺大的油畫，莫約有一平方/ \1 N, i- m, E* O

米大小，斜倚在牆角上。畫中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身著一襲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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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連衣裙，散坐在草坪上，雙手擺弄著垂於胸前的兩根麻花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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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因為陽光有些刺目吧，畫中的女孩眯縫著眼睛，甜甜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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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清純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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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這個女孩十分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於; s- f% _5 D1 G/ d#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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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便拐彎抹角地問老人：“阿婆，這幅畫是誰畫的啊？畫得挺逼真. b0 c( Y7 |4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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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E6 R  l# Q- D% H' Q% l* L
　　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令人奇怪的眼神，好像有些害怕的樣子，- r  P4 |- x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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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沒人要的，沒人要的，你把它扔掉吧。”說著，老人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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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搬那幅畫，可是又好像忌憚著什麼，不敢動手。

　　也許是畫太大了，老人怕拿不動吧。我趕緊說道：“別扔了

吧，這麼好的畫，扔了多可惜。放這裏不礙事的。”

　　老人似乎不願在這屋裏多呆，疾步走了出去。我也只好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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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隨她來到樓下的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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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想起了什麼東西，說道：“那間房子門口的暗門裏有獨立/ j( F; N" \6 p! w9 z

的衛生間。你要是想自己做飯可以合用我的廚房，就是這間。”說1 A" ^5 U  N$ _- d

著指了指出租的房子下面的那間，頓了頓又說：“要是你不想自己% m- G0 Q% K) R  S) Z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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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可以到路邊那家雲江村小吃店去吃飯。”/ Q, p6 h7 ]9 D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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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了聲“哦”，問道：“那一個月大概多少租金啊？”3 L2 {4 O1 C7 V- J% K7 @! L, {$ g1 P

　　老人回答道：“你看著給吧，多多少少無所謂的。”+ l4 O3 a: T' }8 t9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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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發地佩服了，看來這位老人的境界真不是一般鄉野村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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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的。以前我在雲江村村民擺的攤點上買過水果，不僅錙銖必較，

而且還缺斤少兩，令人印象深刻。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過來呢？”我問道。

　　“隨便吧，你要想早點住進來的話，今天也行。不過這樣的: w: Y. d# c! [* n* }; a# x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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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房間可能得你自己打掃了。”

　　我笑了一下，道：“那是當然，要是您來打掃，我還過意不去

呢。就這樣說定了，我現在回去整理一下，晚上就搬過來住。那我( `/ U: d# [7 l  _5 k

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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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院門，互道了聲再見，正當老人要把門掩上的時候，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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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剛才來的時候看到老人蒼白的面孔嚇了一大跳的情景，便對老: R6 d6 m- k6 {, I: D6 @

人說道：“阿婆，您氣色很差，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了。”

　　老人聞言，也不知是對我說還是自言自語，喃喃道：“氣色很0 g& J6 P9 U( j$ a; M; e

差嗎？很差嗎？”' J9 p0 F' S# E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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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同情地說道：“是啊，您的臉色很蒼白，有空去醫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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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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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聽到這話，好似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慌慌張張地把門$ d' J9 V1 G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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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了。: w0 @2 Q  g6 E1 e

　　我不由搖了搖頭，看來老人是有些神經衰弱了。也不知老先生+ w1 }  s+ s.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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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什麼病，讓她如此心力憔悴。' d" \: ]1 a* b, ^$ t" N
　　
　　出來找房子租，竟然只找了一家就搞定了，並且十分合適，所/ v( F8 h, l' j) |$ B; i

以我心裏很開心，吹著不成調的口哨，飛快地往宿舍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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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宿舍，已經是晚飯時分了。宿舍裏只有穿著汗衫和短褲的

老三一個人在邊打遊戲邊啃著餅幹，看到我進來，沖我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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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俺的存糧昨天見底了，百般無奈之下只好向您暫借一包餅幹5 w  q" i2 m8 ~. @  m  A)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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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饑，趕明兒等俺富裕了，俺一定還您十包。還望先生海涵不告擅& ]/ F. W+ e& D5 j5 _+ j$ Y1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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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之罪，小生在此謝過了。” 8 B0 ~) n5 K- c' X7 u( ]

我受不了他不文不白地掉書袋，趕緊道：“行了，行了，別騷包

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要不要我請你吃？”( x5 L: q$ S! U: {/ K/ E

　　“真的？！”老三滿臉堆笑，連手中的鼠標都停止操作了，一9 b1 n; Z& _( G4 z+ H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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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期待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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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呵呵一笑，說道：“當然是真的。川菜館怎麼樣？去不去4 o9 H$ F4 w( Y,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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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e0 V. z( @& p: f& b% B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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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忙不迭地應道：“去，去，去。”接著又有些狐疑地試

探：“真的沒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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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沒有！”我做斬釘截鐵狀回答：“你以為你是哪路美少1 t4 v* t( [  H2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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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啊，難不成我對你還會有所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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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壞壞地一笑，道：“那可說不准，這社會啥事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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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32 AM | 只看該作者

得不定你染上了斷袖之癖，於是乎對俺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嘿4 n. G  m- C* J6 i8 Y$ t" I6 x  @# W

嘿。”
4 y" K; Z  t3 p( A+ {
　　“切，”我有些不屑地說道：“行了，別自戀了。就算我心理/ D( P# I% ]% E5 V% i( W, z+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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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喜歡男人，也得找個威猛一點有男子氣概的啊。再怎麼著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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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把主意打到您的頭上。不然豈不是太沒品位了？”. V7 U6 S/ ?9 N; J/ u) i9 N; y

　　老三聽了作受傷狀：“你的話令俺這顆純潔而幼小的心靈受到

了深深的傷害。必須來一頓豐盛的晚餐才能彌補……”( j% c( p" I& h* D%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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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不了他的騷包模樣，忙打斷他：“對了，老大還沒回來

嗎？”我沒問老二，因為老二很刻苦，白天很少回宿舍，一般都是

在外面吃完了直接回到教室接著自習。要不是因為打完籃球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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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今天中午他也不會在宿舍出現的。老大則向來比較風流，仗著, |4 x+ J$ f: q7 Q7 \1 I, ~9 a$ _

他那張老黑臉到處欺騙小女生，雖然他經常失戀，但總是能化悲痛* Z$ O2 k' v. A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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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力量，總結經驗，積累教訓，重新搜尋到獵取的對象，並以迅雷5 U- P, G9 @% W)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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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俘獲，投入你死我活的生死戀中。由於業務繁

忙，老大在宿舍的時候也不多，但是，每當快到就餐時間，他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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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各種理由從女友身邊溜之大吉。) v9 V6 i* I+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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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驚奇地看著我道：“看來這回你不是一般的發燒啊。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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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老騷牛也要請啊？是不是中大獎了的說？”老大名叫劉振雄，而

老三小學語文沒學好，拼音裏的“l”、“n”分不清楚，所以剛開" q" Y4 P7 E2 V) B" B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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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時老把老大叫成“牛振雄”。再加上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大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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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朋友與其年齡的差距也越來越大，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所以, \5 O" r* a9 n/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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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三就幹脆管老大叫“老牛”了。不過老二和我倒一般都是叫3 ^+ r! m& D' u2 Z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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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大”的。( f, `) E3 _# L  K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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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得中獎才能請客嗎？難不成我忽然被兄弟之情所感動，想* Y6 }+ K2 r- S3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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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們吃頓飯都不行？還非得給你一個理由先？”我一邊說著一邊

往門外走。1 t& @0 y- U&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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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理由，”老三拎了條長褲，急急忙忙穿4 H) Q9 h/ N! n. Z& `

上，追了出來。$ h# |3 K/ t2 Y. w2 z7 K; [8 Q5 }
　　7 {; v2 M- U# l' T, ]
　　在宿舍樓下的自行車停車場，我們遇到了正在停車的老大，穿4 |( T: E1 o% W6 C' M

得胡哩花哨，整得跟個八十年代的不良小青年似的，看到我們後，

老大屁顛屁顛地小跑過來。老大這個人的長相沒有其他的特點，用# h6 O+ @# z/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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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就可以形容：黑！徹頭徹尾的黑！從裏到外的黑！就算跟人" {+ k% y# A* U' v) q- E9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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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純種的非洲人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真懷疑他是人類進化過程中$ O; \% s' Q" V/ c% s( Y9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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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基因突變而產生的異種。

　　老三看著老大的那張紅光滿面老黑臉，酸溜溜地說道：“呦，

老騷牛，您老人家怎麼這麼早就舍得回來了？昨晚的通宵電影看得" R4 @3 i( y' w3 W' d1 e1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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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爽吧？能不能給俺們兄弟介紹一下具體情節？嘿嘿。”

　　老大一臉的不屑：“你小子滿肚子壞水，滿腦子的歪心思，我- ~* A* n& |, S3 a) o( ~. \; X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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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個正人君子，什麼叫坐懷不亂，就像我這樣的，你懂嗎？”

　　老三表示堅決不信地輕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你是柳下惠

啊，看你那德性，還好意思說自己坐懷不亂？只有像俺這樣人到大

三，卻從來沒有找過女朋友的純潔小男生才有資格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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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針鋒相對：“我是長得比你帥了那麼一點點，受女孩歡迎, ?" v8 Q7 V) d' j7 [' H# p

指數是比你高了那麼一點點，你也不用那麼嫉妒吧。至於你沒找女

朋友，是不能也，非不欲也。還自稱純潔小男生，我吐啊，起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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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你純潔多了。”  |# h( P) ?$ k/ }6 B$ n! J% S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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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能叫純潔？女朋友三天一換的，多少朵嬌豔可愛的小花

朵在你面前花開花謝的，還好意思說自己純潔？”

　　“ 我女朋友是換得比較勤，可人家要跟我分手，我有什麼辦  6 O' M! N( O9 n0 ~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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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分了手了，遇到合適的談談戀愛有什麼不對？難不成還要我殉+ I( a5 W( f. ^, i5 ~5 ~) x

情啊？爹媽生我養我多不容易。在人家美利堅合眾國，自殺還是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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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呢。還有，什麼叫嬌豔可愛的花朵在我面前花開花謝？我女朋" l, L9 a2 q7 _- X4 n/ C+ ?

友是談得不少，可從來都是以禮相待，沒占過半分便宜。咱們熟歸1 S$ I2 K4 O( @; K

熟，你再這樣亂講話，我一樣告你誹謗。”周星馳的《大話西遊》' ]+ l7 c) V" f% _  {

曾在宿舍裏火過一陣子，留下了好多後遺症。: D6 a8 r/ k, Q/ Y% [

老大和老三一見面就要鬥嘴，也不知是哪世的冤家。我一看他們又7 L- M6 ]- r( ?. W, d, D% s0 @2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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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爭論個沒完沒了，趕緊岔開話題，說道：“老大，你現在有沒有) Y. f# Q3 O2 }' Z1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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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我請你吃飯。”6 V' u9 p& `+ F  A, \* }, B+ h

　　老大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我，故作姿態地說道：“猴子你要請& j; _6 }0 b5 s( L, p% x

我吃飯？這個，本來呢，是有人已經預約了……”3 V2 w0 M7 @+ l  G' f%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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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馬上打斷他的話，笑道：“既然有人預約了，那就算了，不

打攪您了，我們先走了。”說著作勢要走。

　　老大趕緊道：“不過既然兄弟你要請客，別人當然要推掉了。

怎麼著也得給你面子嘛，你說對不對？可不可以帶家屬啊？”說

罷，嘿嘿一笑。

　　我一臉的真誠，說道：“帶家屬嘛，按理來說是沒問題的。可: }  I. E2 {1 \/ d# ^: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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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大嫂在旁邊，我們說話就不敢隨便了，太累。而且要是小大嫂

問起您老人家以前的風流韻事，我們怎麼回答？不說實話，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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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嫂；要是實話實說，又對不起老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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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想了一下，可能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就不再要求帶" R) a6 m* S: n# O9 N( @%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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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屬了。$ h- [! c, h4 m1 E8 ?0 q) w5 {
　　
　　我們三個人騎車來到學生宿舍區和學校教學區之間的那條商業- {8 C4 a) y: h# Y'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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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雲江街。正是晚餐時間，雲江街上摩肩擦踵、人頭攢動，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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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人。我們下車推行，來到一個相對僻靜點的川菜館，要了幾瓶, R* B0 ^! ~% _6 z4 ^

啤酒，隨便點了幾個魚香肉絲、宮爆雞丁、酸菜魚、回鍋肉、香辣/ p' ]0 @) @& w1 v, l7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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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等傳統川菜，坐著邊嗑瓜子邊等上菜。

　　老大嘴裏不停地嗑著瓜子，一邊問我：“猴子，今天有什麼喜

事？怎麼忽然想起要請客？”3 v/ `$ u" a( F- ~5 }0 n8 a3 y/ P% V

　　我不再隱瞞了，回答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准備今天搬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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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村去住，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所以請你們吃頓飯紀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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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另外，吃完飯後，順便幫我搬一下家，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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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聽完這話，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說道：“後者才是重/ j& K, Z2 Z4 L) X, y

點吧？俺果然中計了。”  I* E; g$ i+ u2 f/ q% Z+ k

　　老大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嘿嘿幹笑了兩聲，意味深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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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搬到雲江村住？猴子你行啊，不聲不響的，進展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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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佩服佩服。有什麼內幕？老實交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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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老三已經發話了：“老騷牛啊，你這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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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了，你怎麼能用你那顆肮髒不堪的小人之心來度人家猴子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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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寬廣無比的君子之腹呢？對了，猴子，人家小姑娘哪個學院2 Y  @  g1 e1 x2 y' K

的？”4 _8 E% T6 p*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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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好氣地回答：“你以為我是你們啊，整天想些汙七八糟的

事情。我是真的打算考研，所以在雲江村找了間房子。就我一個人8 @, N1 W8 E4 L: @1 y* v: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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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4 z& C! y6 j: [% e& Q2 i& y' E2 a

　　老大對著我一翹大麼指，說道：“人家說‘三日不見，當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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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我是一天沒見你，就該刮目相看了。有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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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做痛苦狀道：“猴子，你真的打算做有為青年了？那看來

以後的CS俺得孤軍奮戰了。鬱悶。”# A3 z0 v! e& k, w-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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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店比較偏僻，所以客人少，菜上得比較快。我們沒聊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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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點的菜已經陸續上桌了。三個人便喝著酒，吃著菜，漫無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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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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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奇怪於老大那張令我看著就不爽的老黑臉為何能具有那麼. {2 y: D; \5 V. [( c+ y2 Z%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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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必殺魔力，所以便把這個疑惑向老大說了。. f  k2 K0 X2 t$ J- P$ m%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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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莫測高深地嘿嘿一笑，說道：“這就不懂了吧？知道傑克- U1 E# b, C- x: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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遜為什麼要把自己漂白嗎？那是因為黑人都是黑不溜秋的，白色的1 E, e7 F) r4 J# F( E3 \0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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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絕無僅有，於是乎就另類了；知道古天樂為什麼要把自己整黑  F5 @7 [& e8 Y" V& S; j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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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那是因為中國人看膩了黃不拉嘰的膚色，偶爾冒出個黑油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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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種人，覺得新鮮，於是乎就從中看出了另類與性感。而我的黑則2 ?9 Z/ S* m' e$ G

是自然天生的，又比古天樂高一個境界了。嘿嘿。別人都沒有的而, q( F1 d; X- [

你有，這就是另類，另類就是魅力的源泉，二十一世紀要的就是另: e5 g# E6 d5 l- N

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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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嘲諷道：“那改天俺要是得了白化病，豈不是一不小心就

跟您一樣走到了時尚的前列？”  ]' F' B! s1 L7 ]5 h! i

　　老大回擊道：“白化病怎麼能跟我相提並論。妒嫉我，你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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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嘛。不用說得那麼酸不溜丟的。”& e9 }0 r4 R( L" K2 S) s! c, @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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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非常不屑地撇撇嘴道：“妒嫉你？現在的人還真是自戀1 |. d# N7 n& t8 D# u%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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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你這根黑木頭有什麼好妒嫉的？不用阿Q到這種程度吧？俺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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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長得黑還是優點，成為時尚了？”

　　老大回答道：“你別反駁，還真就這麼回事。其實大家活得都

很無聊，就圖個新鮮，尤其是女人。就說這小小的頭發，古往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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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人在這上面花了多少心思？遠了不說，就說這些年的變化。

原本大家的頭發大多都是直的，偶爾看到幾個自然卷發的便覺得希; e8 f  y3 r9 t1 `* R0 q! L! y

奇，於是乎大家都跟著把頭發燙成卷的，你們看看八十年代的女歌4 P8 i- g& b. L3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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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女影星都那個模樣，就連男的也整成卷發。而有一天大家忽然發

現大街上幾乎每個人都是卷發了，偶爾看到幾個沒燙發的便覺得另( I+ U7 Y4 E" s'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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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於是乎大家又趕緊把頭發給拉直了，你看看現在，滿街都是離# a* R9 s! y& t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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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燙。人啊，就是喜歡窮折騰。譬如猴子，在宿舍裏呆了三年，膩

了，便想換換環境，尋找點新鮮刺激，於是乎便想住到外面去。”: r+ p, s  E3 j+ N

　　我看扯到我身上了，趕緊澄清道：“你這話有問題，我可不是

為了新鮮刺激才住到外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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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聊完天，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老大、老三都勸我明天再' C) ~) w4 x' L9 K3 E4 |4 y

搬，今晚再聊聊天。可我想到今天中午老爸打給我的電話，總覺得: d/ e( N' B- j8 ]- D+ \

對不起他，心想既然決定了的事，還是早點去做吧，不能再像以前

那樣總是無限期地往後拖。所以，最終我還是決定今晚就搬過去( C' X5 w! `0 L+ o' k6 Z" h& A  b) h( Z

住。
　　我的行李不多，只有幾件衣服，幾本破書和那台電腦。老大和

老三幫我把東西搬到宿舍樓下，我則出去叫了輛載貨的三輪車。東- @' C4 ]& R3 z" g5 C

西搬到車上後，他們說要幫我把東西搬到住的地方，我知道老大每

晚都有約會的，老三的遊戲吃飯前打了一半還保存著，所以就謝絕

了他們的好意，何況我的行李就這麼點，自己應該搞得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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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32 AM | 只看該作者

等把行李全部搬到我租的房間，已經是九點多了。阿婆把房間: o+ _) J1 R( C! E; i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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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交給我之後就去睡了。我便一個人在房間裏抹桌子擦地搞衛* D" U6 ~6 Q6 a

生。
　　這裏用水挺方便的，房間門口就有一個衛生間，雖然不大，但* [$ P1 b% ^& h2 Z* Q* `6 M7 n

是設備挺齊全，抽水馬桶、熱水器、浴缸一應俱全。而且布置得潔- Z$ I8 l- _/ i! H: ^+ o5 H) ~

淨素雅，純白的抽水馬桶、純白的熱水器、純白的浴缸，四壁的瓷6 Q9 B6 z  I; m$ q5 _

磚也都是純白的。在同樣是純白色的洗臉台的上方是一面頗大的鏡9 b0 ?9 v9 `1 I- \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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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占了差不多半個牆面。! q. `8 R( x6 ]; t! M&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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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我以為既然我租的這間房子積滿了灰塵，估計衛生間也很9 \& m$ E+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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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了，誰知當我打開衛生間的燈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有些晃眼的純3 h, x  y2 `# F' f7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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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整個衛生間竟然一塵不染。阿婆告訴過我，二樓的衛生間有兩& L; F) O- N  T" s7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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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分別在樓梯的兩頭，這個單獨給我用，他們用另外一個。那麼3 O3 |+ p, L  h* m2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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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這個衛生間應該很髒才對啊，怎麼會這麼幹淨呢？也許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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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在我回宿舍搬東西的時候，幫我沖洗的吧。, d; L( L& D) x0 ]9 K; [$ k9 g

　　等我把宿舍大致抹擦了一遍，人已經累得不行了，便和衣斜躺

在尚未打開的鋪卷上，想休息一下，呆會再洗個澡睡覺。
　　
　　那幅油畫被我倚在正對床腳的牆壁正中。我這樣斜躺在床上欣

賞她，的確十分的舒適愜意。畫中的女孩坐在青青草坪上，手撫著  }4 W/ W0 R4 |& B7 ~+ v& B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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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於胸前的麻花辮，純純地沖著我笑著，神態逼真，惟妙惟肖。我: o( J  t0 R+ X& `# F. d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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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想，要是畫中的女孩能夠走出來，那該多麼美妙啊。這樣胡思

亂想著，不知不覺睡意襲來，我的意識慢慢墜入混沌之中，恍恍惚& m" }6 g% d: u$ J; P' m7 R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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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中，畫中的女孩似乎真的緩緩站了起來，裙裾飛揚，迎風起
2 M- v" O  R. {
舞……- I* {& K# j/ P# g! d; S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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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實在是太累了，睡意大山般碾壓過來，把我殘存的意識擠. X8 M( [0 t0 s, s2 y1 R% C. O) b

軋得分毫不剩，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 E0 P. u' k( N& t
! g4 S1 K% k+ M( ?+ P/ L+ c
　　朦朦朧朧中，我似乎正走向一條美麗的河流，有些像雲江，又

有些不象，遠遠地看到一個穿著一身潔白衣裙的妙齡女子，正在江) d* x0 O  x2 g" X& ~/ m

面上淩波微步，翩翩起舞。廣袖隨風，漫天翻飛，真所謂‘翩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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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婉若遊龍’。一群彩蝶歡快地追逐著，在她的周遭翩遷起舞。$ H0 s: V" [7 X1 _

月光靜靜地投射在她的身上，照得她的身體似乎晶瑩剔透，潔淨靜

謐，散發著柔和的光。眉目間，依稀就是畫中的女孩，不過換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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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宮廷古裝，但依舊是那麼潔白素雅。/ s& Y& G. j8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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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上前打破這臻於極致的和諧之美，遠遠站著欣賞，不由' G4 k+ ]' m1 ]4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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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 [/ z; s: A2 F- K" \

　　正當我深深陶醉於女孩與自然渾然天成的美麗之中，忽然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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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變，烏雲翻滾，江面上陰風怒號、濁浪排空，緊接著亙古未見的

大暴雨自天際傾瀉而下。天悲地慘，天地混淆一片，猶如回到了鴻

蒙蠻荒時期。翩遷的彩蝶被狂暴的大雨沖到水裏，然後被更為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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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洪水席卷而去。白衣女孩也被洪水攫住了身軀，直往下拖。9 B9 b$ i" q. L% y9 D/ m

　　我焦急萬分，左沖右突，想沖到洪水中去救女孩，可怎麼也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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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進去。又一陣凶猛的浪頭打過來，女孩被淹沒不見。我心膽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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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慘叫了一聲：“啊……”& m  C" J" p# e# O/ X
　　! ?& q1 c: V6 n( o2 U
　　我用力睜開了眼，發現屋裏還亮著燈，自己還躺在被子上，油

畫中的女孩依舊坐在草坪上，沖著我甜甜地笑著。原來只是南柯一5 o3 ~# o/ ?( _$ C/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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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e, X7 U" ?; J2 x! k+ f% u

　　可我耳朵裏還是有“嘩嘩”的聲音，似乎不是夢境的延續，難

道真的下雨了？我打開窗戶，看了一下外面，月朗星稀，清風徐+ e* c: w4 X; i1 x5 I$ [# n5 j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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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根本沒有下雨的樣子。那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耳朵出問題

了？還是……  y( r( f" Z/ z3 q.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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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渾身一激靈，睡意全消。我一邊嘲笑自己的過敏與無聊，努5 `) O5 P+ ^6 ~# y) k8 A0 f, g( k0 n
8 w9 K; w2 q% I: `
力淡化心底那一絲驅除不去的懼意，一邊勉強吆喝著自己起來尋找* `+ Y+ w3 [; f2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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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來源。我循著水聲一找，發現原來是衛生間的洗臉台上的水

龍頭在“嘩嘩”地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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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懸著的心倏地落地了。可又不由自主地想道：是我剛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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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關水嗎？我記得好像關了的啊。也許是忘了吧，剛才太累了。; _5 A- m* b9 k7 {$ Z! b+ ^2 o

　　我搖了搖頭，努力想擺脫這個問題。不就是水龍頭忘了關嘛，" \3 b5 j/ b0 g* c( L- }7 ?' A# d

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真是搞笑，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怕會被笑' u% |" C9 ^1 ~! q+ r$ h: t

死。& i! }# c9 F7 W* j% e! F
　　我順手扯了塊毛巾，准備洗臉，一抬頭，看見了鏡子中的自, z, U3 H/ P- h" ?# x" t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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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啊！”恐怖的情緒攫住了我的心神，差一點驚叫出聲。* H* ?7 O  |6 F& V2 E. K5 n
　　; Q: Q) M( P; [4 l0 A) W% R1 ?
　　鏡子中的我灰頭土臉，臉上的汗漬一條條畫出了好多道道，活2 X& r: w! ^4 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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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個印第安土著。左邊的頭發耷拉著粘在臉上，右邊的頭發卻被幹

了的汗水支撐著，挺立得象《封神演義》中的雷震子。乍一瞧，還/ f2 G8 p/ m" s) S5 e" Q. x

真以為見鬼了。 2 ~; D/ F1 t! `" ^# H8 \4 b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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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老這麼一驚一乍的自己嚇自己，真是沒用，我忍不住罵了自己: k0 i5 ~( F# G- f) D: q) j

幾句。不過也是該洗個澡了，這麼髒怎麼睡啊。* _7 s5 |% X$ n

　　我抹了把臉，本想沖個涼水澡，可是覺得水有些冷，萬一洗凍& o7 A( A' l+ b. J

了不劃算，便把熱水器打開了。等水加好熱估計還得十來分鍾，覺

得這麼幹等有些無聊，便想把電腦的電源插上，玩會遊戲。我的電! J' R" e& ~) H9 g5 q' N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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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裏存有不少遊戲，雖然上不了網，跟電腦對打還是可以的。7 X# [& w+ S9 l8 o2 H2 Q5 I*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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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電腦桌挪開，蹲下去找電源插座，不料卻看到在電源插座. H7 I/ x$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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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還有網線的插口。這一發現令我開心不已。心想這戶人家真不7 `1 T. w" w6 m6 l, |

簡單，在農村裏竟然還有網線，而且還沒有因為這個向我多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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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我本來還想著自己雖然把電腦帶過來了，只要上不了網，就不

會老把時間耗在上面了。不過現在既然這裏本來就有網線插口，就0 @- F4 F! i, K7 [) k1 P; ^

不是我的錯了，偶爾上上網也是無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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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給自己找理由，我一邊把網線插上了。電腦啟動後，我試& L2 e, P7 B4 D; I7 `' B

著點開英特網，頁面提示，因為逾期繳費，已經停止服務了。我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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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喪氣，翻出在宿舍時用的那張“寬帶校園上網卡”，輸入卡號$ ^; ^& e$ `$ S+ f/ {9 }9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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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密碼，點擊確定，幾秒後跳入了我設的主頁。

　　我異常興奮，打開QQ，想看看有沒有人在線。所有的頭像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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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的，難道沒有一個人在線？也許是隱身了，就象我一樣，我現  O' M0 Z: M2 f* R: T4 L
  j  _% K' b/ [2 m
在一般很少上線的，都是隱著身子看別人在群裏聊。我便試著給老

三發了個信息：一個咧著嘴笑的QQ頭像。可是過了好幾分鍾，仍然

沒有反應，也許真的不在網上。8 c  r4 Z' L+ }+ F
　　
　　正當我准備下線去洗澡的時候，電腦屏幕右下角的QQ圖像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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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不停地閃爍，好像是有人一下子給我發了好多信息，從頭像上9 d; w0 B8 h: N0 p5 |+ r$ C% r

看，似乎是老三發的。9 B( N& g/ A# u9 W# m( K

　　我隨手點開了。一看之下，唬得我魂飛魄散：一個猙獰的骷髏8 R" x( {* Y& L, B0 P( l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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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齜牙咧嘴地抖動著，占滿了整個屏幕，似要沖出電腦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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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神經質地急速按著右上角的關閉頁面的符號。可是我關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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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它打開得越多。一個接一個的頁面自動打開，都是那個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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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頭，眼窩處的兩個幽深的空洞死死地盯著我，兩排白森森的牙: ?' U: V3 B2 Y: G) ?  K' S

齒不停地張合著。9 `6 F% @! n4 b7 k: V+ o

　　慌亂中，我扔掉鼠標，急忙在主機的啟動鍵上用力按了進去。! l  [1 q" M% P, K: h! D

　　“吱”的一聲輕響，屏幕隨即變黑了。我這才長籲了口氣，狂

亂跳動的心髒漸漸平複，恨恨地罵道：“老三這小子真他媽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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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發這種東西嚇人！”8 G4 g2 N+ k6 N5 e( ^. n
　　6 A, B3 H6 x: U- n8 {; n; c. }
　　我又把電腦啟動了，剛才是因為沒有心理准備，所以才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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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現在有了心理准備，房間裏燈光雪亮的，就啥也不用怕了。

　　主機“吱吱”地響著，電腦緩緩啟動了，可是才啟動了一半，3 U$ H3 Q$ e& U- e9 h+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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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是卡住了似的，怎麼也進行不下去了。我再次強制關機，然後

又重新啟動，這次更徹底，主機“吱”地輕叫一聲就沒音了，指示

燈也不再閃爍了。我心一驚，完了，電腦估計是感染上病毒了！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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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那小子給我發的肯定是個病毒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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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想越有氣，這老三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得好好罵他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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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給他撥了個電話，誰知道他竟然關機了。也許知道我要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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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把手機關上了。這小子真是又可惡又狡猾。
4 j) r' z6 h3 j6 k
　　看來得重新安裝程序了，今天太累了，心情也很煩亂，算了，- ^3 ?5 N. K! d6 I;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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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安裝吧。改天非得好好罵罵老三這小子，真過分，這種東西/ I9 L) X' b$ O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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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發，開玩笑也沒個界限！

這麼一折騰，熱水也燒得差不多了，我便拿了換洗的內衣褲進入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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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間。; K: f9 Q% g7 }- S  v3 O, m
　　
　　冷暖適宜的水流從頭頂的噴頭中輕盈均勻地灑在身上，令人全

身舒泰，我不快的心情也熨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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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閉著眼睛眼睛，愜意地享受著溫水的輕撫時，放在洗臉8 L2 t4 P7 v  ^3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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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手機忽然“嗶、嗶”響了兩聲。估計是老三那小子發的，不# E" [. b  d) ~9 V  t

知是恬不知恥地自鳴得意，還是嬉皮笑臉地故作道歉，反正我是罵

定他了。

　　我用毛巾抹了下濕濕的手，拿起手機看短信：“午夜十二點，

當你在潔白的浴室裏，凝神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連眨三下眼睛，你將
- I, m% A0 ]+ {2 ?6 ^
會看到……”話還沒完，可是連翻兩頁還是空白，沒有看到後面的& x8 p, M+ Z+ i4 @( A

話。我卻有些沒有勇氣再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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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真是缺德，盡是整這些無聊的鬼玩意。估計再翻幾頁肯

定是諸如“……你自己。”之類的話。我以前也收到過類似的短
7 I" b: e! x) Y
信，總是一笑置之，可今天卻心裏有些發怵。媽的，這小子不知道  j: c6 C: e9 n* ]. ?! E% D2 Y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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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犯了哪門子毛病，怎麼這麼變態？我也真是的，不就是個短信8 O3 v% K/ b& Q" d6 C' ^
$ y  f$ j( ^5 Z$ p' X* K
嘛，竟然被這個臭小子給嚇住了，以後還不被他嘲笑死？! X) K0 y  `( m2 e$ |* O

　　我似乎看到了他在我面前得意地奸笑的樣子，心裏一陣惱火，

手指便繼續按了下去。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只有一個字“它！”
　　2 g. W1 O' _4 ]: a8 R* L. Q
　　我的心髒猛地一縮。繼而惱怒異常。老三這小子今晚准是瘋) `9 S9 j. N7 A7 K1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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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存心跟我過不去咋地？看來今晚不罵罵他，他是不會停止這種

無聊的遊戲了。我順手又按了一下下翻鍵，准備打過去臭罵他一

通，可是屏幕上顯示，發送這個短信的竟然是個陌生號碼！, I( g6 N; |9 [1 F+ J& I/ ]( `

　　我先是心底一悸，接著又釋然，肯定是老三借別人的手機打4 E- `0 J  v; S' Q6 E

的。媽媽的，這臭小子為了嚇我，竟然費這麼大心思。不管你借誰5 H0 f4 i0 p5 z% B/ ]) V7 }

的手機，我照罵不誤！& b9 ^; ]1 g4 r' `2 k# J) `5 G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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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氣呼呼地按下了撥打鍵。誰知道手機傳來的卻是一個年輕女) G, p: ?! |7 h; C8 L/ P
8 b! T" V& v# H' R- C
子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我心裏一陣鬱悶，這小子這( W* k$ o9 K' H+ M! N8 C; Y" z- X

麼快又關機了？看來今晚我算是輸給他了。/ m; H8 H6 M. B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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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想放下手機，卻聽到了手機裏傳來的最後三個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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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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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33 AM |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空號

空號？空號！我想起了什麼，頭腦猛地變成了空白，心髒不受控制

地狂跳不止。扯過毛巾胡亂擦了下身子，機械地穿上內衣，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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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拉過被子，閉上眼睛，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更不用說睡覺: p2 k; k9 l  P" ^/ W

了。頭腦裏似乎空空蕩蕩的，卻又似乎充斥著形形色色雜亂無章的  c' Z# V0 C7 x

符號，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E- j% v, H% G" R8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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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合上了眼皮，但卻好象擋不住自己的視線，將被子從頭到. s+ h! q8 ^5 k' b2 z1 n2 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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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地裹上，卻依然覺得渾身光溜地暴露在街頭正午的陽光下。沒有

羞愧，只有恐懼。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窺視陽光下的我，一覽無

余。& |7 x; I; d* @3 y5 L+ N, A  V
& A  l4 A4 |; Q2 t! `: k
　　眼皮在陽光的照射下逐漸稀釋到透明，眼前的太陽越來越亮，8 V# S7 a* s; O+ v5 T5 K! K* r

越來越亮。感受著暴露的恐懼，無處躲藏，想拉過點什麼遮住眼
1 X# i. h9 {$ _+ t2 |2 G5 L5 l
睛，手卻痙攣到不聽使喚。2 j  n9 W9 ^  j4 b% S

　　屋裏怎麼會這麼亮？怎麼會這麼亮？

　　對了！忘了關燈！2 D' w0 E* N" b5 k! P! \

　　半睜著眼，摸索到床頭的開關，神經質地用力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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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滅了，屋內陷入了黑暗中，我也在心裏輕“籲”了一聲，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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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些，似乎自己融入了這黑暗之中，也便減少了

被窺視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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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剛才撥號碼的時候，一不小心刪了一兩個數字，所以變

成了空號；也許是手機營運商的電腦提示系統出了故障；也許\3 J9 ?3 b- o6 A; y3 P

是……

　　我一邊不停地找理由安慰自己，一邊努力地讓自己高度集中成8 A3 l) s$ M: Y/ P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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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的精神慢慢放松，緩緩地稀釋平攤到整個腦袋中，讓意識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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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模糊混沌起來……0 B8 V! K" l/ Y/ Z

　　我的意識在清醒與模糊間徘徊，掙紮著想墜入睡眠狀態，卻又4 p* K3 p1 V2 R8 u, }3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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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掙紮得太用力，怕一不心讓意識從混沌中猛地浮起。- L  }  S7 \, X$ ?) }  L* U

　　……

　　; a9 o- ?! y. l9 L2 ]
　　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我的意識又不可抑制地漸漸清晰

起來，因為我發現屋裏似乎又開始慢慢亮堂起來。

　　剛才已經關燈了啊，難道天要亮了嗎？- z; u$ n4 C& {2 V* S
3 h5 h5 D( v8 h1 e
　　我知道如果這個問題不弄明白，我又將恢複到完全的清醒。將

眼皮微微抬起少許，眼前是個明亮的世界，但卻不是東方發白的那& B/ G( }- W, W) w  c% q* k+ l

種溫熱的明亮，而是清幽冷寂的明亮。屋內滿是銀白皎潔的月光。

玉兔西移，自窗欞間直直地探入，於是，清輝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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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精神頓時松弛下來，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O- b7 r(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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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打算合上眼，眼光卻瞥到了那幅油畫，畫中的清純女孩在7 ]* M5 k3 m! K2 W  _

月光輝映中無邪地笑著。: O9 j* v; D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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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倒黴透頂的夜晚，連平素十分喜歡的月光都令人心煩意

亂，唯一能讓我覺得美好的也許就是只有她了吧，多美啊，簡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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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聖潔的化身，看到她，那份努力掩藏的恐懼便淡了不少。我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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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開嘴，沖她微微一笑，心道，但願會有一個好夢，晚安，美麗的9 S0 O, F- v& O: x3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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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 _; H! Q7 {' r' x, X

　　我的眼皮即將合上的剎那，女孩的右眼忽然眨了一下，俏皮地

眨了一下。
　　: z$ K* M/ T7 I- a7 r
　　“轟”，我的心髒猛地炸開了，全身的汗毛齊刷刷根根倒豎，7 H. n7 p4 d/ {/ U3 T1 p  a

全身神經緊縮，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霎那僵硬，移動不得半分。

“媽呀”的驚叫，吐不出來也咽不回去，就這麼硬生生地梗在喉  \/ s  a2 B8 e$ M

頭。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睡意，被無匹的恐怖瞬間轟飛四散，思維8 q0 E% K" T; |. i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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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停頓。# u+ e+ P3 T  ~- V" c( ?% A
　　$ ?; S$ ~/ Y* l/ K4 i
　　“啪”，燈亮了，雪亮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生疼，迫退了冷月清6 k" z. T3 n+ q8 G& H

輝，屋內頓時有了人間的暖色與生氣。

　　我沒有時間詫異自己的勇氣，也許恐懼到極點，便生出了直面: n2 P2 A5 _7 e& U' X

的勇氣了吧。

　　一只體積頗大的夜蛾從女孩的眼睛上飛起，繞了一個圈，慢悠# Q1 s% `, ]  F* Y* W9 L
6 ]8 F- |* t6 y$ t2 j
悠地飛向日光燈。* p; v$ M: K7 M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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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我的喉頭上下嚅動了一次，吞下了一口唾沫，無力地$ _* ^  j  ]) C+ b1 s

吐出了個“媽的！”，身子疲軟地倒了回去。1 K2 Y- q; t6 Z, a; F

　　受了這次驚嚇，我在精神上已經筋疲力盡，當知道了只是一只

夜蛾作怪，頓時渾身輕松，每一寸肌肉都舒展開來，疲乏的我不知6 g9 ^0 z, N# J8 r* _) U8 x. V

不覺就睡著了。似乎有夢，但卻捕捉不住什麼具體的圖像，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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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8 ^6 O8 i/ G6 M0 t0 I) e2 Q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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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了，忽然鈴聲大作，仍然熟睡正酣的我頓時被驚醒了。睜開

了眼，早春燦爛的陽光充盈著天地，光線自窗欞間射入，纖塵微粒

在其間無序地飄浮，如夢如幻，卻又暖暖地讓我感受到真實的世

界，真實的自己。昨夜的一切，也許真的只是一場惡夢，幻覺而
6 L9 ^1 N4 C& ]& b# U# n
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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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在繼續鳴叫著。我忽然記起了昨天早上的事，難道是老爸

又打電話過來了？1 r6 J5 Z( G+ n8 z# N

　　我趕緊拿起電話，一看卻是個陌生的電話，估計是誰打錯了6 Z% ]0 q. n;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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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不接它，我才不願花這冤枉錢。& M' p2 N$ y! z0 M

　　正當我的麼指即將在拒接鍵上按下去的時候，我的心髒“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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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用力跳了一下：正是那個號碼！那個空號！
+ A$ b5 [( Z' @* `0 {: k
　　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場夢！

　　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陽光的溫熱，平複了下雜亂的心情，我& I. c, q. A* R* |#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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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了接聽鍵，放到了左耳邊。

　　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不管它是什麼，在這麼明媚的陽光下，所

有的陰暗都將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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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4 O' U/ e" U# d' |0 B/ |! ~0 `7 K
　　
　　通了，可是那邊卻半天沒有回答。0 T/ _0 G4 W; A9 c

　　“你到底是誰？”雖然全身都裹在正午陽光的直射下，但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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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由感到了緊張。! o  Q5 J7 s! z; W5 J  G

　　依舊沒有答複，良久，電話那端傳來了一聲年輕女孩的幽幽的, L! J1 P( ~' L9 L

歎息。1 n2 q+ v. H( z9 f

　　“再不說話我就挂了。”我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呼吸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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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制地急促起來。7 E+ C  t# i  j% t- ^- J! D, @

　　就在我忍不住要挂機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了，聲音落寞而遼1 V3 r2 \' V, V6 d
( j. b# ^! Z& g/ S& L3 w
遠：“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a. K) S$ \% D% E5 E4 B
　　9 A8 q0 ]" T* T3 X
　　“我是東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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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蓓?”我喃喃重複著，遙遠的記憶倒卷而上，轟隆隆洪水般6 c( R, [! M# |0 O  H'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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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過我的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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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才上初中。9 R4 B* d2 u0 s2 A& H/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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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初一初二是在本地的鄉初中上的，那是個混亂的學校，根2 s  _; Y/ m2 }

本沒有幾個學生是想讀書的，師資力量也非常差。+ c" Q% |  T7 j: \/ C: m
6 Q% c: P+ z- V6 l) @( @5 x
　　當時的社會治安情況十分糟糕，看多了錄像廳的港台黑幫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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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當地的一些不良青年經常拉幫結派在街頭鬥毆。

　　後來，這股不正之風開始侵蝕到學校，每天放學的時候，學校
8 @! t4 t3 \5 o; ^! o7 B
的門口總守著一群地痞流氓，向學生敲詐勒索或者對漂亮女生說著

不堪入耳的髒話。

　　一時間，學校裏人人自危。% l) F3 z: R( Z" v6 R

　　很多中小學生受了這些風氣的影響，為了擺酷或者自保，也加* B5 X  I( a+ o5 d: l+ y: K: D
. [+ J0 y  b# M5 y9 D) @
入或者組織了名目繁多的小幫派。當時人數最多的是“青龍幫”和$ J' }) H8 H% D% O2 k4 r

“黑虎幫”，前者在身上刺青龍，後者在身上繡黑虎，這兩個幫派# w0 ]/ _) f6 n8 ~. w. N3 z/ T- `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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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發生沖突，有時還在學校裏進行群毆。
8 M: b, g" m1 e, t" N
　　不久以後，一個叫“蝴蝶幫”的幫派迅速發展起來，幫內成員$ }6 q! h5 b( j  @

都是清一色的女子，有社會上的女青年，也有學校裏的女學生，手" M1 J: M/ _3 `& D

段之狠辣，尤甚其他幫派。( S" _+ Y4 V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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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青龍幫”、“黑虎幫”和“蝴蝶幫”遂成三足鼎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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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
' s2 B/ k' `/ p. ?
　　我自小體質羸弱性情溫和，見不得刀光劍影，所以不敢加入任7 w: s3 w3 z- `. n3 v6 V) z: w1 @

何幫派，自然也就成了經常被人敲詐的對象。只是我雖然性子溫和/ {( F) J2 d3 X" h5 I, ~( ?  R

卻又執拗倔強，面對他們的威脅往往拒不交錢，於是，被打得鼻青, X7 j: e3 E/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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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腫便成了家常便飯。* Q. w; q  o; y* Y: x6 P

　　當時，我的父母還在外地養蜂，我是由年邁的奶奶帶的。看到/ P) x. P- R& [- C/ R

我總是被人打得很慘，奶奶心疼萬分，就在初二結束的時候，湊了2 _/ g* S3 ~% l
4 J) [  v: e+ J
點錢找關系把我送到了治安相對較好的縣城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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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至今依然記得，當我挎著書包最後一次走出鄉初中的校門的. E* @. g1 ^. g  z; Y0 Y" y& t/ I

時候，正是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分，前頂全禿的老校長正帶著為數不& _( [. a1 B! Z/ q- t; q% }- |

多的幾個教師在校門口與那三個幫派的人對峙，落日的余暉照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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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鬢邊僅余的幾絲花白頭發，閃閃發亮。

　　老校長的死訊是在我在縣城讀了半年之後才傳到我的耳邊的。' E" ?; m  s% ^* F* O  Y' W, w

據說，是被加入幫派的學生無端辱罵心髒病突發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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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校長的為人向來為人所敬服，從教四十年，育人無數，兩袖5 o8 P2 a'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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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一生清貧。% _' L2 v- K4 L- r
% ^0 P5 L. c: ]7 w7 f5 D$ i
　　死訊傳開，四鄉震驚，群情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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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怒的鄉親們扛著鋤頭鐵鍬將這些不務正業的子侄輩小青年攆6 V( f; W4 d3 j9 {/ y4 d4 B
! q7 T" Y: p2 i' W  G- Q& ]- W$ ]% ]
得四處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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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逢嚴打開始，公安介入，一舉將各大小幫派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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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處理那些不良學生這個問題令公安部門頭疼萬分。因為當

時幾乎有一半的學生都在名義上加入了各種幫派，而且絕大部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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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大惡，總不能全部送往勞教所吧，警力有限，還有更重要的案件

要辦。最後，除了幾個幫派的頭頭，其他的人都在進行必要的教育2 c- A* D( B, @) X

後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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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縣城之後，我發現不再有人敲詐勒索了，但卻面臨著另一種險2 Z" h- a+ b# O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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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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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鄉差別在我們那個地方十分明顯，而我又是個最不注意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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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兼之靦腆內向，在這些城裏學生的眼裏自然是個十足的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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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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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穿著那雙姐姐穿過的女式涼鞋在班主任的帶領下低著頭走

進這個班級的門口的時候，我明顯地感覺到了教室裏的一雙雙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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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夷的目光。9 f6 q/ o7 g1 _9 x( j* @' i7 R; M

　　班主任環視了一下教室，對我說：“沒有其他空位了，你坐到0 ?6 \  i; L1 B: F- w8 q)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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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桌吧，和李槐同學一桌。”說著，指了指教室最後面一個身( R$ k! w7 o* R  {! q
" @) W6 r0 K2 y" X
材瘦高頭發梳得光溜的男生。8 d7 K9 _& c9 `1 P. N, ~
3 ?' `, A4 `; P. c; E
　　我輕“哦”了聲，便朝後面走去。

　　“我不願和差生一起坐，這會影響我的成績的。”那個瘦高男9 c2 R' V4 v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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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忽然慢悠悠地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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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腳步頓住了，站在了教室的中間，太陽穴的血管“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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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跳著，氣息急促，臉紅如棗。對方的話在我的頭腦中無數倍$ u. U+ _, ^1 r' m$ n

地放大。
' o0 @' j, X+ ^9 ^  h2 P
　　教室裏響起了嗡嗡的私語，夾雜著輕蔑的笑聲。0 O" [! y) \" w4 ]) I$ O6 t

　　班主任輕斥道：“李槐同學，你是班長，帶領後進學生進步是% l. O/ w  w7 z3 ?9 K: T/ B- q
2 |1 w. \5 c1 t9 ?
你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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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33 AM | 只看該作者

“那也得看幫助誰。我們不歡迎花錢買進來的外地學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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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叫李槐的學生不屑地道。引起了一陣雜亂的起哄聲。, N  G- L) T- d6 u8 M7 q% B4 \* f0 D  I3 L
　　5 ^; v1 b7 ?* n+ p  j
　　還沒等班主任再次反駁，一個清亮的聲音在我身邊響了起來，+ h3 Z" w) U! T9 N4 e, Q7 P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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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我這裏吧，我這有空位”，教室裏頓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2 f5 W! @' ~9 n- a

全班學生的目光都齊刷刷投向了聲音的來源。) H# }! Z- f. p, a+ ^
9 ~! N5 |% w7 b- r9 J) J" ?
　　我微抬起頭，眼前是一張清麗的臉龐，一雙滿是鼓勵的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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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k7 s% o9 O* m- D  N) y* e: |! u3 p

　　“那你就坐這裏吧”，班主任也松了一口氣。

　　後來我才知道，班裏共有六十個學生，35個男生，25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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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學校的慣例，男女生是分開坐的。那樣這個班級就有一個女生和

一個男生單獨一桌了。

　　我低頭坐下了，滿懷著感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敢說什

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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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纖細嫩白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歡迎你，我叫楊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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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 O9 ?) q5 v)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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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過去了，那一刻依舊清晰如昨。7 q) ?% v3 ?2 i5 M
　　7 ?' t8 C: U8 C( h, M7 y$ D# p
　　下課後，那個叫李槐的瘦高男生就氣勢洶洶地過來質問楊東蓓

為什麼這麼駁他的顏面。; X5 K7 ?2 l/ m

　　她說你班長同志不願意幫助人家，我是副班長有義務也有權利

負起這個責任。9 R% i; H4 P& C' f/ h

　　李槐氣急敗壞地道：“那當時我排位子的時候，只剩下你我兩
5 l. T. m) f2 r
個人，你為什麼又非得獨自一桌？還說男女同桌會影響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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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那是我自己的事。”' i+ b/ z1 ~. ^( o1 D'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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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槐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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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起身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看天井中人來人往，操場上人潮) X! ?9 ]4 G9 |;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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洶湧，平靜地告訴自己：我要報複，告訴他們誰才是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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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的一年間我一直發瘋著魔般地學習。* T8 h9 j$ i! y1 q! B

　　當時我住在姑媽家裏。姑媽和姑父也是租住別人家的小房子，

他們自己住樓上，樓梯下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廚房，外間堆著些雜

物。姑媽便在外間的過道替我鋪了張竹床。白天收起來靠在牆上以0 h- _. v% @2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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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過人，晚上鋪上給我睡覺。! o4 v8 ~7 `* V3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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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便早早地起來了，在路邊買份大餅油; T1 h  c$ R* H5 z

條，邊啃著邊往學校騎。

　　放學後，到食堂打了飯，找個角落坐下，將家裏帶來的一個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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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蛋分為兩半，作為午飯和晚飯兩頓的菜。吃完了，急匆匆回到教+ P/ J* G2 R$ s8 G4 n1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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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繼續看書。, u$ t! M0 A) R( P# ~, }9 H

　　晚自習回來的路上，我總是一個人飛快地蹬著自行車，在寂寥% {3 O0 g$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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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街道快速穿行，來到姑媽家。' j7 k1 s( @. ?2 x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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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姑媽家裏，我就坐在低矮逼仄的樓梯下那張飯桌邊開始看* w6 o/ Q# M* }! O( T#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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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往往一看就是一兩點。為了防困，我把腳盆注滿了涼水，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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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將腳放入其中，以助提神。9 i. k3 i6 x* X( J9 w0 r

　　看到我這麼拼命苦讀，姑媽不忍心了，總是催我早點睡覺。我

雖然口頭答應著，手中的書卻總不曾放下。姑媽催得緊了，我便先

把等關上，當姑媽睡著後我又悄悄把燈打開繼續學習。5 G: \0 [8 D4 i: n% J
" a6 {" d( I: ~! d1 T7 W0 K: `# k3 U
　　幾乎每天早上當我醒來的時候都是趴在飯桌上的。- l; V% A$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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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日子，清苦而悲壯。

　　支撐著我能這麼堅持下來的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同學們的鄙+ P5 [2 N$ X: f& W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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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另一個便是楊東蓓給我的感動。* o  x% i; a% B, G5 U) O8 _

　　為了前者，我要做到最好，以優異的成績來報複他們；為了後& ^1 M# I! H8 N1 A( Z+ b; m% `/ p# m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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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我要做到最好，以優異的成績來報答她。5 k7 G: F/ q# \. x( v  Y* Q/ O7 x' I
　　5 m0 j$ W; t8 H& v
　　艱苦的付出獲得的是豐厚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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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成績從初三第一學期期中考試時的全班倒數十名開始，以$ I, Y5 s5 H% F! B& T( R/ g8 E

令人瞠目的速度直線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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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我躍居全班第八名；第二學期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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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試，我是全班第四名；第二學期的期末考試我已經是班裏第二" Y% ~2 `7 F9 q' W+ a, ]

名了，而當時的第一名就是班長李槐。

　　在初中升高中的畢業考試，也是初中時代的最後一場考試之前( i( E7 [6 O! O  r8 m& w

的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覺，而是將一年以來所做的所有試卷中做錯

的地方再看最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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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最後一張試卷被投入桌邊的那個籮筐的時候，我端坐在椅子" ?7 v! f6 |% y" Y2 ]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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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閉上了眼睛，將班裏所有成績較好的同學的面容在我腦中一一

排列，然後一一抹去，每抹一個就告訴自己，這個人已經不再是我2 \* d4 z, @, J# ]+ n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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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對手了。4 F; u4 k" ~: n( V' j

　　最後，腦中只留下了班長李槐的面容。  m: d; q9 S) H6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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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默片刻，我將他的頭像自我的腦際輕輕抹去，然後緩緩張開; V" |4 A# M: H4 b, H

了眼睛，東方已經泛白，旭日即將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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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考試必備的物件一件件裝入書包，回望了一眼這個自己度

過無數個不眠苦讀的寂寥夜晚的地方，將門輕輕掩上，推著車向著

天際那一抹微紅騎去。' Q- D1 a. \1 j- J1 H" L3 F/ z

　　幾天之後，成績出來了。我考了第一名。
　　
　　在那段近乎自虐的日子裏，她總是時時處處地關心我，幫助

我。& l9 F9 }# z/ g8 L1 C
3 f& Z$ t8 t: ~1 p  w
　　剛開始的時候，我的英語底子很差。其他同學小學時就開始學

習英語了，而我則是在上初中後才開始接觸到一些很不正規的英語  L9 ^  @5 n* W! k- l

教育的。我的英語語法知識基本上一片空白。她從最基本的一般現! z* c) P2 {! g
+ M3 T& z2 q3 \- f% a
在時開始一點點教我，不厭其煩。

　　我的桌膛經常會出現一些零食。我沒有問，但我知道是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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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也從沒吃過，總是悄悄放回她那邊，但那份感激留在了心. Q5 X; }; R)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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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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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憐憫，但我也渴望友情。5 L2 p# }: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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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建議回家路上一起騎車走。我沒敢答應。因為她對我的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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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早已引起了很多怪話。我不願她為我受到別人更多的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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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了她的存在，那段殘酷的歲月，溫暖了很多。, j6 l$ X# g0 e, O! ?$ j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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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最後離開學校的那一天。
　　
　　那天上午開完畢業典禮，大家相互寫著同學錄。" N' W) v) K; }- j7 {; r

　　一本潔白封皮的同學錄遞到了我的面前，她說：“你是最後一& l2 I: x0 E! @7 ^
" w- m  E8 L) q8 b+ d& n
個寫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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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訕訕地接過本子，在桌面上攤開，拿著筆卻不知道該如何落  x6 w$ q% Z" f6 p* D$ N

筆。$ Y% r6 j5 F$ [) i
/ D4 [8 m& x/ V8 n. |
　　寫什麼呢？寫感謝的話嗎？希望她以後過得好？祝她一路順
9 f9 V1 l  i; g9 p& i2 u
風？$ P% V$ {" ~, J, O4 \+ r

　　教室裏依舊鬧哄哄的，嘈雜無比。我的感覺卻只是放在了她的; h1 w, R5 Z9 v" g
& \- |1 X( l% V# s3 a$ g
身上，雖然把本子交給我之後她就走開了，不時地在教室裏來去穿4 R5 o/ G# D: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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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跟同學們互道珍重，我卻覺得她眼睛的余光一直看著我。我渾
% f; r! U& G0 ?* E  ?1 Q; Y+ u5 w8 F
身熱烘烘頭腦發暈，半天寫不出一個字。' z/ L- `) U% N" a3 t9 r% q; Y' |% q
0 }/ d6 u; `4 K7 `2 G7 J$ H
　　她轉了一圈來到我桌邊，看到我還沒有動筆，便笑著敲了下我

握筆的手道：“怎麼啦，都同桌一年了，難道這麼沒感情啊，一句: w6 X4 m8 M( Y+ @/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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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也憋不出來？這樣我會很傷心的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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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手碰到的時候，我的手忽然僵直了，不敢看她，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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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止地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 l. H, ~0 Q2 k: _
7 f' N. f. n: I* X+ R! K7 M, @* \
　　看到我這麼尷尬的樣子，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訕訕地笑4 G' S$ b. u* r; W5 W- @! S" \) [
& D3 b$ N; f( Y! Q% z( n
了笑，她說了句“我到別處聊聊”，便又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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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我是最後一個寫的，那麼應該沒有別人會看到的，那就寫" f+ U/ U6 d9 ?  y" H* l# \; [

我想說的話吧。) F5 @6 [. ?: S( s

　　我提起筆來正准備寫的時候，忽然心頭跳過她剛才把同學錄交

給我時的話：“你是最後一個寫的哦”，心猛地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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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我還是沒敢把心裏想說的“謝謝你，我喜歡你。”這句6 B3 \/ X* r8 q$ w

話寫全。我知道萬一別人看到的話，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而且) ]3 ~, c" F' M* B$ w
: Y& y2 a' L# N# P0 k9 z! C: k
我也確實沒有勇氣寫出來。( X; `  H6 d" _  p

　　所以，在拿著她的本子發了半天呆之後，我只留下了“謝謝/ A6 f5 @5 a1 R% @! W1 I: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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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個字。

把同學錄交還給她後，我掏出了一本嶄新的沒有任何人寫過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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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遞給她，她微笑著接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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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那句“你是唯一一個寫的。”壓在了心底。! B4 N$ g7 _- p! n3 ]2 i/ e. L/ \

　　自從我的成績突飛猛進以來，除了班長李槐外，大多數同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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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排斥我了，在學校裏成績永遠是最主要的標杆。在以優異的成4 H1 D* x: I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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績證明了自己之後，我不想在最後一刻故作孤僻，來表達對於初進  y8 Q0 I! @% c# F1 I8 i2 N" q; n# o

校時大家看不起我的怨恨，那只會表明自己氣量狹窄，所以，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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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同學一樣買了同學錄，不同的是，我買了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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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給其他同學寫，另一本是專門留給她的。

　　她的留言很長，寫了滿滿六大頁。從我第一天來到這個班級開0 a% Y# y3 f1 ~% C: p4 S1 D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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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回憶。' `9 [9 z6 C4 r3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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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提任何一點她對我的幫助，卻說我的拼搏精神感染了

她，對她幫助很大，當她學習累了，“想打退堂鼓的時候，總能瞥

見你那堅毅的臉”……
　　" @6 M+ R* f) O$ W) R  O
　　離開學校的時候，天下起了雨，不大，細細的雨絲在空中斜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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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飄飛，整個校園籠罩在一片煙雨中，朦朦朧朧，雨中的一切顯得6 S4 N1 o- r( Q" T; o. \- d2 r

不真實起來，難道老天也有感於我們離別的淒淒，故意落了這場

雨？
　　% F' N5 q+ o3 @3 e
　　在她和我打了招呼離開之後，我遠遠地綴在後面向自行車棚走5 |9 I8 N' n8 u, C* b: U. ~

去。我知道她肯定會去取自行車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呆會在車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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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和她的話，我會不會敢不敢向她說出那幾個字。+ t0 @: u3 Q6 K4 o0 H9 K

　　我遠遠地看著穿著淡紅襯衣的她走進了車棚。車棚近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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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怦怦跳得越來越急。3 E% U4 k3 l) {9 b2 p"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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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來了，沒有穿雨衣，也沒有撐雨傘，推著自行車，走得有7 e$ a+ @9 W$ q7 \- |

些匆匆。0 f! M0 @3 r& n+ b!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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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瘦高的身影從車棚裏疾步走出來，緊緊追了上去，手裏撐' h( O; O, l" J' z4 O7 s/ x5 o* J; ]

著一頂黑色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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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傘挪到了她的頭頂，她偏了下頭，快步走入雨中。對方想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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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被她甩開了。, }$ ~& h* X, c' _) \* z: a

　　雨傘執拗地隨著她在空中移動。6 h" F+ d# D. |8 L' _9 E9 d

　　終於，她放慢了腳步，任由那頂黑色的雨傘在她的上空撐出一4 g, {. P. n' Z: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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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晴空，推著自行車，兩個身影挨著出了校門。

　　我站在車棚外，呆呆地看著那一片烏黑下的淡紅漸行漸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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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消失在遠處街頭空濛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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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時有學生嬉笑著自我身旁走過。# p$ Q7 Q  m* E' I; ?

　　我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很久，一任輕柔細碎的雨粉在身上靜靜

撒落。; L% e  x% i0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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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和他都考上了縣裏最好的高中：一中。只是都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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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

　　此後，也曾有過路遇，她依舊熱情似火，誇張地大聲問好，我# U6 M$ }4 G! X

卻只是笑笑，不再有過言談。" Y" l5 E: c1 \+ C( S

　　後來，我和他上了大學，她卻發揮失常，沒能考上，高中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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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工作了，從此音訊全無。
　　
　　而今天卻重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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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恍如隔世。7 }* K6 g8 j! e! f$ a
　　
　　發了一陣呆，我終於憋出句：“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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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了許久，她輕輕道：“我，明天就要結婚了……”

　　嗓子有些發澀，喉結嚅動了一下，輕輕吞了口唾沫，濡了濡喉; ^- r3 v+ H% z2 ?* }' |: n) @

嚨，我喃喃道：“哦，結婚嗎?好啊，那恭喜你了。”& G3 A  ]- g7 T+ {6 ^' @

　　“老同學！我結婚了你就這麼個祝賀法啊。好象家裏死了人似* E( U; e) P) p* s0 {

的。同桌一年，難道就這麼沒有感情啊？你這個態度我會很傷心的

哦！哈哈……”她又象從前一樣誇張地笑起來。1 u- C9 d% q$ O5 \

　　恍惚間，時光倒流。) k# M% v5 @: _

　　我似乎看到了她燦爛地笑著重重地敲了下我的手。

　　一只嫩白修長的手伸了過來。' q- O: O: k; l- w; v5 R  n0 |

　　“歡迎你，我叫楊東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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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34 AM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雨夜

放下手機，我呆呆地望著窗外不斷變幻的光線，良久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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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去水房洗漱。$ v, G' r! [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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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自己的臉整個浸在水中，我努力將那絲翻湧的酸澀壓在心% `, y! I/ E5 R9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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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抬起頭，邊遭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了臉上。而由於昨晚頭發沒( b2 d' n! `9 [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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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就躺下了，所以中間的頭發或立或躺，亂糟糟的一片。我拿梳子  m: X- D5 L, w- q3 q

沾了沾水，開始對著鏡子梳理頭發。

　　剛梳了兩下，我的手忽然頓住了。我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那個0 s* @. d( G5 _5 [& x* \+ z" T$ Z9 `

空號，那個短信：“午夜十二點，當你在潔白的浴室裏，凝神對著* M2 u, d' I" C9 i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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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中的自己連眨三下眼睛，你將會看到……它。”6 w; f' U3 A& T. s

　　為什麼她會給我發這樣的短信呢？難道只為了開個玩笑？還有

我撥回去為什麼提示是空號呢？難道外地手機不加零直接撥回去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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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為空號嗎？好像不會啊。) a$ X% m/ T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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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裏亂糟糟的，可是現在打電話回去問又不合適。再說人家6 t( x( @2 N2 j# h, ]/ y5 Y9 e

現在肯定十分忙亂，我現在去問這種問題合適嗎？一想到她明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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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結婚了，心底又忍不住牽扯出一陣莫名的隱痛。算了，都是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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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擾，不理它就行了。5 L$ K4 o6 ~* p9 s' W3 O; \5 A%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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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梳完了頭，狠狠抹了把臉，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 v# k2 m4 G% C

中午十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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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婆可能出門了，院子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出了院門，我在路邊找到了那家矮小逼仄的“雲江村小吃! w1 n7 m6 v; S1 k7 k. [0 E

店”，隨便點了盆小炒，撥拉完了便回到住處。

　　我從那堆基本上沒有翻開過的嶄新教材中撿出本英語書，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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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把年歲久遠已經磨光發亮的藤椅裏，將書攤開在那張厚實沈雄1 @! D1 Y7 A$ l1 }" x! i9 _8 G% k& n5 M

的書桌上。春日溫煦的陽光暖暖地照著。書看累了，就探頭注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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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靜謐的院子裏的青竹搖曳，蜂蝶戲花；或者遠眺一下雲江上的船- p4 Q: x: q%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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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船往，波光粼粼。恬淡閑適，人世間的喜怒哀樂仿佛都遠了。5 J$ `+ ^3 [/ I# j8 s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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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間，紅日西沈，天色漸暗，已是晚飯的時間了。. k* K+ H5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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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雲江村小吃店”吃完晚飯，我沒有馬上回去，而是沿著小" ]4 u9 Z+ V% `& H7 O. B

路信步往雲江走去。1 t# a/ h& x2 s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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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的雲江別有一番韻味。太陽早已躲到了地平線下，只留一" Q+ @$ S0 {8 _; A$ h" p#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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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淡淡的微紅將西天染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也許是漲潮時分

了，江水漸高，每當有大船駛過，總會以航線為中心，一波一波地

往外漾，一聲聲有規律地拍打著堤岸。如果剛好兩艘大船相對駛

過，兩浪相疊，帶起的浪花就尤其大了。微涼的晚風攜著大海的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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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推波助瀾。雖不至於“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倒也所差無

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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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夜，來得是比較快的。我在雲江的堤岸上緩步行了不到

半個小時，天就變得很暗了。0 k' h* Q9 W5 a0 j

　　置身久違的自然，被莫名的情緒牽扯，舍不得就此回去，我在

暮色蒼茫的雲江踟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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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沈醉於自然中有些無法自拔的我，被一粒豆大的水滴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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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雲江拍打堤岸的浪花濺到了我的臉上嗎？不對啊，好像是從3 u. s" I% z+ H0 l/ f

上面落下的。% T$ s) Y: t! p8 d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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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兩滴，三滴，更多更大的水滴落到了身上，我抬頭發現+ u4 n% X/ W! k: M  b: t" k

天色已經越發的陰沈了，黑雲暗合，隱隱是一場大雨的前兆。

　　還沒等我作出是馬上回去還是再遛躂一會的決定，風已經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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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起來，吹得岸邊的蘆葦沙沙作響，雨點也已經從剛才的一滴滴. _4 w6 J' |  i4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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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掉落，變為如線般垂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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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假思索起步往住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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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急雨驟，成片成片的雨塊鋪天蓋地地狠狠砸下來，強勁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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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裹挾著人高的浪花凶悍地一次次撞擊雲江的堤壩，聲勢駭人，似4 A# u* v# D/ K0 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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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要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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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跑離了堤岸，驚魂甫定的我不由回過頭去看了眼忽然間失; ~# x) O4 x/ x& N

控的雲江。借著黑雲之上不時隱現的遙遠無聲的閃電的微光，我發

現似乎有人站在雲江邊，一襲白裙，體態修長，隱約是個年輕女, X' j3 s0 P3 H  Y) B& {

子。
5 h; K# r5 S0 f2 T
　　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在雲江邊呢？她怎麼一動不動？會不會9 _8 ?) h) A; K# z7 e1 U

是嚇傻跑不動了？3 F4 f0 w- J/ F3 A9 s+ [0 M1 I5 N* }
3 P( F- {6 @) t# o
　　我腦中急遽地冒出無數個猜想，最終定格為一個恐怖的想法：7 u! S( _: P# e# o% @3 f' H, I

萬一江水湧上堤岸怎麼辦？

　　“媽的”，嘴裏咒罵著，我用手狠狠地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轉; ?0 n9 H! H( q' d4 }
8 ?' [% t8 d/ k2 s
身朝雲江沖了回去。
　　# F( e1 b  z% k( Q
　　還沒等我沖到岸邊，那個白影忽然飛了起來，輕盈地飄到了雲

江的上空，越飄越高，越飄越遠，轉瞬不見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個較大的白色塑料袋，估計是被風吹起' f5 @( `8 E! w' C* g) i
! P( k- P; j" s9 S9 U8 U
來，挂在了岸邊的蘆葦上，遠看著就像是個白衣人了。
# v! e/ c4 b; j% ~
　　“媽的”，我忍不住又罵了一聲，差點為個破塑料袋以身犯

險，難免異常窩火。1 ~8 K. G, d. ^5 b* }  j5 z  t
　　
　　等我跑回住處，全身上下早已淋得透濕。
% L( k5 o5 r2 t6 i) }
　　阿婆也已經回來了，看到我淋成這樣，一邊讓我趕緊換上幹燥

的衣服，一邊忙著熬了碗熱薑茶端給我喝。
0 Z0 e# n  b% O" Y  T4 g
　　雖然沒有感覺什麼不適，然而好意難卻，我還是咬著牙將這碗
& D# F, e1 l4 b% x8 H6 A! }  g
濃濃的薑茶一口氣灌了下去。6 W0 C0 @2 }) o" K) b

　　薑茶是個好東西，這麼一大碗灌將下去，渾身暖暖的特別舒
6 M" V( q) |/ r
服。5 `& Y- j% ?8 q# i% r2 y
# ^1 d& u! S0 B
　　因為出去吃晚飯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會有突如其來的暴雨，所
9 x$ P+ s! l# J/ |6 O
以沒有關窗，而阿婆也許是沒有注意到我的窗戶開著，所以攤放在
8 P8 L8 O5 G& z) g0 \
書桌上的英語書已經被雨水淋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我把書合上，& a7 U' n% E0 Y8 i8 s
# M, P$ ?( r+ a
用力壓了壓，差不多擠出一碗水來。' ?; P! [' F2 C. _1 B) B) U
1 D1 |% v# F  e4 D& N6 V7 q
　　這麼一折騰，我沒有心情看書了。再想到今天破天荒看了一下
* s0 v7 f! q/ a8 `' B5 q
午的書，也算有所交待了，於是，我便心安理得地按了下電腦的啟
: J/ j( }9 l% S2 l$ A0 Y
動鍵。

　　按下之後，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因為那個可惡的QQ病毒，電( O7 m" k; B; |9 z
1 |: d) y5 P; @; \
腦已經啟動不了了。

　　正當我鬱悶地盯著電腦屏幕發呆的時候，電腦卻一步步按程序
* O9 S0 K% @% S4 }: R, e+ d
正常啟動了。$ T; y) V6 B7 N6 z% k0 V8 U

　　難道昨天收到的不是電腦病毒？還是病毒已經被殺毒軟件自動" T* e; y: o9 j! g9 n
: z$ j) w- p3 {, S& k% l
查殺了？! s6 t7 `' U. ~& J$ U
0 V- C" q1 M- X  l. x* T
　　不管這些了，反正電腦恢複正常了就行了。, n% M6 j* F- K9 @; P
9 s) E( \0 |9 _
　　我又把QQ打開了。除了有個QQ群裏有人發了個新出電影的網

址，說是十分精彩強烈推薦之外，其他QQ群基本上都是靜悄悄的，
, a0 I" C8 @( P1 b% @) X" t
而對於那個推薦電影的信息，也沒有任何人回應。往日熱鬧非凡的

QQ群忽然間都沈默了。難道大家都像我一樣忽然頓悟開始好好學習  O8 ]' D" X1 }% N( p- ~
6 f7 v% F8 t: J) w- K; w5 ?' v
天天向上為了考研的勝利而斷網了嗎？

　　百無聊賴下，我把那個推薦電影的網址打開了。

電影的名稱叫《魘魔》，主人公從小的時候就經常會看到魘魔，一7 z  j$ e& n* |6 C

種躲在壁櫥裏的鬼怪。他親眼看著魘魔竄出壁櫥奪去了他父親的生

命。可是當他把他看到的事情告訴別人時候，別人都不相信他，以1 P! j* }/ L* i- W3 C
1 w) @$ g  `$ d5 z
為他神經出了問題，得了偏執妄想症。隨著他的長大，身邊的親人
7 G* o& ~; E6 z% G
一個接一個地被壁櫥裏的魘魔奪走了。他決心打敗魘魔為親人報2 x! ^. [. k+ H5 Z. {# r% _

仇。於是在一個也看到過魘魔的小女孩的幫助下一起與魘魔展開了* g% V0 a1 T3 g

決鬥。

　　這原本只是個很老套的故事。可是這雖然是個美國恐怖片，情1 X- N' m" v; }3 F3 r
$ w  }6 M$ ~# S9 ^& V
節設計卻很像日本的推理驚悚片。美國人拍的恐怖片雖然十分血' Y, {& x7 n. A: I; J

腥，但只是看的時候覺得有些惡心，看完之後就沒什麼感覺了。日/ @  \! J0 V: d
. \& a/ T+ M7 _2 C+ R
本的恐怖片雖然沒有什麼宏大的血腥場面，但是在那種陰森森的氛( L6 G1 B* p/ {! q
$ Q8 J2 E7 b9 ]& q
圍下，隨著情節推進而不停引導的心理暗示，往往使觀眾不由自主
9 |. l* G- R2 `& v
地深陷其中，看完後遇到相似的環境常常禁不住回憶起電影中的情( X  U9 x$ d) M) j/ T; Q

景，令人不寒而栗。& }4 ]7 l) I. R( F5 n
; {! Z/ W6 t) z2 d
　　魘魔的長相有著美國式恐怖片的惡心與血腥，而老是從小孩的
/ c: ^4 U0 {; M- t' R" e, H8 W% O
眼中所見去描述故事的方式又給人以日本式驚悚片的陰森，再加上1 r, H$ ?  J6 {7 s4 Y
( V/ V. M1 j9 _3 V; E$ m4 }; W
現在窗外漆黑如墨，風雨交加，悶雷陣陣，和電影中的情景如出一6 ^, ]$ [5 h6 X' K

轍，看得我手心直冒冷汗。幸虧我的房間裏只有一個小小的立櫃，

沒有壁櫥，而且日光燈將房間照得雪亮，否則估計看不到十分鍾，

我就得關掉電影了。: r6 [7 q& e; @2 d1 e

　　故事已經接近尾聲了，情節也越來越恐怖。我屏氣斂息勉強說, k9 Y5 z& h% ]# D
$ U" ]" M+ [& l& B/ _3 m. v8 m
服自己繼續把電影看完。最後魘魔終於沖出壁櫥，直朝主人公撲了+ Z" @: i$ E9 {* c  ~2 r8 @* ^
- J4 _, m* D) \9 U
過來，那張令人窒息的恐怖的腐爛生蛆的鬼臉由遠而近，由小而. [# \# l% |5 q

大，瞬間占滿了整個電腦屏幕。

　　我終於忍不住要把電影關上了。
8 p: ?8 Q# {; i! Y: J; `( X
　　可是沒等我按下鼠標，電腦忽然沒有任何先兆地黑屏了，同時; |& V* W' r0 e2 W

房間裏的日燈光在猛地一亮後忽然滅了。屋內頓時陷入漆黑之中。' }8 P% [% r1 ]( l% G) ~- p7 W! v

　　我僵硬地保持著坐姿，竟忘了動彈。6 S1 v# p' P( @: C# @& o* {
- U6 E/ n% j% c* d0 l! U# E
　　一道雪亮的閃電抖然照亮了天地，我下意識地猛一回頭，眼光
( O2 a% }( ?5 d. Y
瞥到被閃電瞬間照亮的水房的暗門。內心深處頓時騰起一個壓抑不1 H& x/ {. ?6 V0 d9 H2 l
& s$ a2 k% b* ~
住的念頭：

　　那裏好象……好象一個……壁櫥！) d+ S/ r) Q# z0 ~: O
　　4 i; |2 E) W3 ^: s1 r  ]
　　似乎過了許久，一個轟隆隆的驚雷姍姍來遲。2 P/ P! n0 u8 W+ w  V: b

　　我用右手用力掐了下左手，深吸了口氣，將失控的心率緩緩恢

複正常。

　　停電了，我告訴自己，停電了而已。
9 ?( ^3 X  t# p2 z/ B6 t5 B/ Y
　　也許是閃電導致線路短路，所以停電了；也許\是狂風刮倒了大# N) O1 s% E( U

樹將電線壓斷了，所以停電了；也許是村幹部看到雨大風驟，怕出. a  h; D' I1 S; `% D' W' S$ Y
: f% U* c6 |$ \. \/ T" u" \- A
意外，所以主動將電閘拉了；也許……
! j6 K+ E6 ]6 d2 V2 ~$ m
　　總之，停電了而已。這樣狂暴的雨夜，停電很正常。

　　我摸索著找到了扔在電腦桌上的打火機。我平常很少抽煙，只; I- b' X+ b4 E2 N8 h

是前段時間半夜玩遊戲，為了防止犯困所以買了個打火機和幾盒( t* J( L; l) v: n- l
5 G7 w4 G% A9 w$ ]  P
煙，今天可派上用場了。
+ y. D9 m/ s- u; F( e# Z( K
　　“噌”的一聲輕響，漆黑中“騰”地竄起了一截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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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絲晃動的微光，將如墨的漆黑迫退米許，如潮的恐懼也漸漸+ G4 S/ |) r# c$ P
! l6 `; R3 w5 Q, s' O
消退。
. ]' a- b/ ]' h; p
　　如果有一根蠟燭就好了。只是沒想到會忽然停電，我根本就沒" j' [( Q0 S& d: C' T
. q4 ?# Y, Q6 T- D$ m; t+ v
有想起來要買蠟燭。
! G1 I, y5 b' x7 s, k
　　我拿起手機湊近打火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阿婆
) Q1 T. j' r8 W/ d2 E. u
估計早就睡了，附近的小店不知道還開著不？這麼大的雨，我又沒: m, h- W% f: f* D

有雨傘，跑出去買蠟燭也不現實。4 s; B$ V% _$ K- w# I- F

　　對我而言，這麼早睡覺肯定不現實。如果強迫自己躺在床上，
9 V& Z/ {& h) f$ Z& G' f
說不定還會胡思亂想。怎麼辦呢？
& j: e* E/ `2 d$ j/ A, E
　　對了，這個房間以前不是有人住過嗎，會不會有用剩的蠟燭？& x  \- m4 \( b' I! l( `;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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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頓時為這個想法興奮起來。
6 c% H9 l) m% e; ?$ _- Z
打火機移近了床頭的那個小立櫃。
5 @0 z- M  ]7 {% O, U
　　我伸出手正要將它打開的時候，看到晃動的火苗將手的影子印
' t5 O$ @# ^# g. h
在了櫃門上，忽然想起了電影中的情景，心頓時一縮，只覺得背脊% V$ _# S. T* g3 j
! I9 N5 D7 p# T8 I+ s
有些涼颼颼的。
) {" }; }3 P  l5 l. O, Y. i
　　打開，還是不打開？我猶豫著。! Z+ L  A% e, Q9 _0 d1 ~7 |2 U

　　如果不打開它，估計更會害怕，今晚就別想睡覺了。不就是個: L  h2 T2 [! v1 e' ~- [& V

小立櫃嘛，馬克思主義學了這麼多年，怕他個鳥！
2 e# e' B% K% f4 H
　　講粗話無疑可以壯膽。我一邊輕聲罵著粗話，一邊毅然將手按

上了櫃門的把手。
　　( L: _7 E' @3 Q! R) G( n6 R
　　櫃門開了，裏面空無一物。只有一絲久遠蒙塵的味道，就是踏

進圖書館過刊閱覽室時聞到的那種淡淡的灰塵與腐敗紙張混合的味& |* N  t6 R" ]
$ t) e0 ~8 L$ l' L  g$ C) ^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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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07-1-19 01:35 AM | 只看該作者

我提著的心，落了下來，可是隨即又有些懊惱。沒有蠟燭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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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辦，光靠個打火機可不行啊。
8 ]0 [+ i" f1 a7 m% ?
　　這個房間還有什麼地方可能擱蠟燭呢？我環視了一下四周，最/ [* J' X% ~7 L: d( d$ t( F/ |

後把目光投向了窗邊的書桌。我真笨，誰會把蠟燭放在櫃子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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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都是放在抽屜裏的。

　　我走過去，毫不遲疑地打開了一個抽屜。裏面除了一層水漬之

外，什麼都沒有。下午的雨水被風從窗口吹進來，淋濕了英語書的, M) _, e) _3 G, r, ^* Y

同時，也從桌面的縫隙中滲到了抽屜裏。
5 u: W/ I' e2 _6 V& n1 H4 y$ V2 s/ ^
　　我毫不氣餒，將抽屜一個接一個打開。每一個抽屜都是空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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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還剩最後最下面的一個抽屜了。完全失去信心的我，根本不抱2 i5 n. s2 y" \+ X6 |: H
# A* X% e5 T" a
希望地隨手將抽屜拉開了一半。
# h6 ^' a+ n  N+ X! o
　　蠟燭！一截白色的蠟燭，靜靜地躺在抽屜裏。; M) d% c- x. s+ j
　　
　　雖然只有半根蠟燭，但我已經是異常開心了，將右手探進抽
. G+ s3 c- k' w$ N4 y$ l) [
屜，一把抓起了它。# Q  H' s  |) r6 ~. U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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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蠟燭一入手，我便發覺有些不對勁。3 J* x7 Q$ |5 @) i" W) t9 K

　　濕濕的，粘粘的，手心裏還覺得有些……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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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壓抑著心底亂竄的念頭，將拿蠟燭的手在火苗下攤開。2 `- i3 W1 [( @

　　一些紅中帶黑的稠稠的粘液沾在手上，上面還有幾只細小的東

西在不停蠕動。* j% G4 s6 t7 A5 a4 ^, L7 t

　　腦中頓時出現剛才電影中的情景：主人公將手伸進壁櫥拿衣  p4 g  V3 E' K8 c! r

服，卻摸到了別的東西。他將手拿出來，看到的是一些奇怪的紅黑

的粘液和幾只不知名的小蟲。當他鼓足勇氣，顫抖著將衣服拉開，+ K  D, l" l& I% Q. r

躍入他眼中的是一具腐爛變形的屍體，上面爬滿了蠕動的蛆蟲，那9 w$ g( d7 H5 b8 g$ G
3 k. _9 s2 I; X  F
只深陷的眼窩幽深幽深，一點白光突現，一條白胖的蛆蟲鑽了出( ~( Z, m( b" i1 v0 L) p) |3 U

來……5 Y# h# @1 N  Q0 w% T- Q& X

　　我心裏“咯！”一下，手一松，蠟燭掉到了地上。碰過蠟燭的
  i9 e" {( u# `' X0 H. f, T
右手神經質地在褲腿上用力擦拭著。

　　慌亂間，拿著打火機的左手一抖，本就微弱的火苗在一晃之

後，竟然滅了，屋內重又陷入一片漆黑。
% h; W" {1 F) b/ Z  i3 l" j
　　我又驚又懼，用力按著打火機，可是剛才因為燃著的時間太長

了，這個一元錢買的廉價塑料打火機的噴火口已經因為持續高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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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很脆了，在我大力按了幾下之後，“啪”的一聲輕響，竟然斷9 |* u0 y% ?* m* j

了。0 Q: {( d: C! \5 n- J
# Q1 [7 \. r2 Q: y" \
　　完了，這下完了，就算找到蠟燭也沒有用了。此時，我又想到( P  h6 n! D8 B8 b$ n9 [" `
/ B0 U# s- f6 f
剛才看到的那些粘在手上的怪異的粘液和蟲子，誰知道抽屜裏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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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東西，更是覺得心底一股涼氣直冒上來，忍不住下意識後退了一9 F$ x6 T1 |& _5 m( y3 X0 u2 c

步。* k4 c/ E  E6 ]# `

　　昨晚我把自己的雜物搬過來之後就沒再動過，這一腳正好踩在

那個搪瓷臉盆的沿上，更不幸的是臉盆裏還放著我的牙杯飯盒之類: ]8 J  U" i* j9 F2 \* w; w
/ e, Y2 F& W  U) t5 q: f
的東西，這一腳下去，頓時“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5 \! x$ |) ?, Z
. S- }2 l; E6 Q) {
　　本就如驚弓之鳥的我頓時條件反射地猛退了回來，可是由於動

作過大，黑暗中又不能視物，桌上的一個玻璃杯被胳膊一碰，頓時
( A+ V) b4 P/ o; \
掉了下來，“！當”一聲驚心的脆響之後，報廢了。
* T" [7 Z: T  x  k& r/ [
　　正在這時，忽然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聲音很大很急，蓋

過了外面嘩嘩的雨聲。
6 v( H; {) @/ [- T" X! m: b
在這樣一驚一乍的雨夜，竟然“適時”地響起急驟的敲門聲，就算- i0 C; r/ J3 m, ~, c5 ~- @
" s( U3 o; m/ T
我膽大包天，也會被嚇著，更何況我的膽子向來就不是很大。

　　“誰……誰啊……”扶著椅子的後背，我問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7 M1 v2 G; j; {7 b; H8 t
1 P/ v; T& P) ~, a) G; b
了，手也止不住發抖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是把四平八穩的圈形藤

椅，只怕早跟我一起翻倒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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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啊，你怎麼了，快開一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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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雨疾風驟，我還是聽出來是阿婆蒼老而有些焦急的聲音。2 y' \. z# b: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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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還能有誰，當然是阿婆了。我暗罵了自己一句“窩囊1 H' R1 d- u8 F" j8 F/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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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摸索著過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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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今晚活該我倒黴，我摸索著往門口走的時候，一不小心又# w: [! W3 |& Y/ i, F+ A9 q6 }* h
* Z7 ]" m2 S' p' c& T9 Z+ y
一腳將那個臉盆踢得朝前滑了出去，與地面摩擦發出了一陣難聽得' G# z9 e. A0 g& j1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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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牙齒發酸的“吱吱”聲，同時伴隨著盆中杯子飯盒“丁丁當
1 H4 P1 F% N9 }: r, D
當”的碰撞聲。$ E9 R1 V! f% P, ]- C2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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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不大，兩步後就到了，我伸出手摸到門把，正准備將門打

開。

　　門卻竟然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忽然自己開了，而且開得很

急。一陣風猛地灌了進來。一道雪亮的光柱直照在我的臉上。

　　在漆黑的房間裏呆了半天，陡然見到這麼亮的光，我一時難以

適應，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7 |2 a9 J% o1 @0 q) @* s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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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吧，剛才……剛才怎麼了？”阿婆的聲音焦急且帶著

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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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閉著眼的樣子，阿婆忙把手中的電筒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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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了眼睛，眼前似乎還有很多點點的火星在不停跳躍，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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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擠出絲笑容道：“沒事的，就是不小心把臉盆踢翻了，弄出這麼5 i1 ~# r# _$ F/ f% U% g  \% a  L

大的聲響，影響您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

　　阿婆似是松了口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怕你沒有6 f" T% x/ ^0 X; Z9 c! V1 T4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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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給你拿些蠟燭過來。看你半天沒開門，我怕你出了什麼事，

就自己把門打開了。”2 x& Q/ b) X+ \* F; V2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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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道謝著，一邊伸手將一包蠟燭和一盒火柴接過。9 g" W( O" C4 @* G$ `$ z

　　阿婆吩咐了幾句就回去了，臨走還是用有些擔憂的口吻問了. k. {$ d+ ^* R9 }$ e% X

句：“真的沒什麼發生事吧。”9 z: ?& Q( t: T; B6 ?' k3 I& I. k

　　我雖然很感激阿婆的關心，但還是覺得如果把自己莫名其妙嚇

得夠嗆的事告訴別人是很丟人的，於是便用很認真的口氣打消阿婆! |! H  m. \0 C& L$ ]( h3 |

的擔心：“謝謝您了，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阿婆走後，我點了一根蠟燭，後來覺得還不夠亮，索性又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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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根。這樣書桌、電腦桌和立櫃上各放了一根蠟燭。三處光源相

疊，屋內就不會有憧憧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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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最初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在燭光下檢視之後，我已經知道剛! w; g3 d. y. d( K

才找蠟燭時抓到的粘稠的半流質狀物體絕對不是電影中看到的惡心
+ T* R; Q9 s$ ^9 D* H; p
恐怖的屍液之類的東西，而似乎是巧克力之類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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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根蠟燭的照耀下，我把那個拉出一半的抽屜整個打開了。% Y1 B' r. }& S. K* V7 s6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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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放蠟燭的地方是一灘烏黑的粘液，而粘液卻是從一個精美# o! f9 O$ A7 ^"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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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裏溢出來的。  N) x" s7 N# h: Z% B: E
7 Y3 p, s) b7 N  ?$ P7 X
　　我小心地將那個盒子拿起來，發現竟然是個“金帝”巧克力的

紙盒子，只是因為下午滲入桌縫的雨水的浸泡，已經發軟了。幾個
) N! V: }0 b8 m4 i& ~9 \
凹版制作的金色字體卻依舊赫然：“金帝巧克力，只給最愛的

人。”9 K$ C2 c# {5 _1 y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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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黑色的小東西在盒子上不停地忙碌著。原來是一些螞蟻，% i8 B, `% W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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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常見的一種褐蟻。
2 M+ r4 B6 X. l
　　想到剛才被這些小東西嚇得驚慌失措，我不禁有些臉紅。

　　將盒子的蓋子輕輕揭開，發現裏面是一塊心型的黑巧克力，可

惜已經給雨水浸泡得變形了，底部變成了粘液模樣，有不少從盒中' c8 b1 c" E! I& s
. [. S. p4 D( e. P) Y, b
滲了出來。* A6 [. s# {* J9 `! m: F
; ~# c1 q! ]  L$ n. ]
　　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我不由一陣輕松，隨手將這盒已經沒用的- `; w, G7 B5 B1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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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扔進了廢紙簍。

　　正當我要將抽屜放回去的時候，看到剛才放巧克力盒子的地方) D' k& ]4 v- F/ H4 b!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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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張白色的宣紙。

　　我把已經被巧克力汙染的宣紙拿起來，正打算將它扔掉，卻忽" q2 L# J+ ~0 ]4 ?

然發現宣紙上有一些鉛筆素描畫。
) g3 A6 d: Z- c' z2 m  i
　　我將這些宣紙在燭光下一張張展開。

　　雖然不少地方都被巧克力弄得黑乎乎，而且被雨水浸泡得面目9 f* ?4 @1 @9 s- \$ s2 |% Z2 P
* B8 V# P3 n! I
全非。但是我還是認出來這些紙上都畫著同一個女子，雖然表情動

作各不相同。( P# i. \" t3 ], l

　　畫這些畫的人無疑畫功不錯，雖然都只是寥寥數筆，但卻勾勒
7 Y5 N9 v/ f; X- [
得栩栩如生。女子或嬌憨或嫵媚，或沈思或雀躍，有時眉間似乎有, o$ f) n% ^( E; |5 z0 a; P$ N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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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淡淡閑愁，有時卻又陽光燦爛地開懷笑著……
8 m: A$ g; G* S, E
　　能將一個人的表情刻畫得如此細致入微卻又變化萬端，除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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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的畫功，還得有精微的觀察和濃濃的愛意。# C0 Y9 S6 e6 v/ P. A/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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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這些素描畫一一看完，我禁不住閉上了眼，畫中女子的各種* m* b. n  k8 A% o  {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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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從腦中一一掠過，走馬燈似地轉了起來，仿佛電影蒙太奇一. R$ M! `4 `  o/ ?- k7 D

般，腦海中的女子似乎活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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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心底似乎捕捉到一絲隱隱的關聯，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U0 P% t+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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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牆角，盯著那一幅油畫中女子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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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倆長得好相像！不對，她們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也許很多年前這裏住著一對年輕的情侶，兩人相濡以沫。男的是個/ W! c5 j9 i$ t; x! Y
* }2 r" ~: u% p5 e$ f
畫家，而且肯定是那種天賦極高，但卻懷才不遇，以至窮困潦倒的
5 q# p7 p- W# {' {5 w
那種。而女的肯定是那種美豔動人（這點從畫中就可以看出來），& p6 f, ~" u* I4 z
9 y0 K/ Y( k" N: ~- y7 G
但卻清純到不諳世事，而且又是個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的高雅的大家  ^! r. k" ]9 S6 C& _# [8 w+ g
! V! O. N7 }3 m
閨秀。一次偶然的相遇中兩人相識並相愛了，可是女孩的父母卻是

個只重門第、目光短淺的土財或者大官，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為

了愛情，女孩和窮畫家私奔了。那必定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就2 M( |- V+ V4 a' X, x" S

跟現在一般，女孩和窮畫家在風雨中相互扶持著在風雨泥濘中艱難

地跋涉。而在後面，大內派來的侍衛高手卻千裏追殺，越逼越近。

女孩和窮畫家終於被追上了，拼死抵抗之後，兩個人都已經倒在泥

濘中了，奄奄一息。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兩個全身是傷、渾身! u: C: F& f# e6 X8 _8 g
2 D. C" W6 B4 c3 v) {( |# }% E
泥水的愛人終於爬到了一起。女孩和窮畫家知道死之將至，不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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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最後一秒鍾，緊緊相擁。躺在窮畫家懷裏的女孩深情地望著對

方。窮畫家輕輕地問女孩：“你後悔嗎？”女孩輕輕搖了搖頭，/ I' d  \$ R) J4 N( `' S$ ~7 J

道：“我此生最幸福的就是遇到了你。”說著，女孩在窮畫家的懷

裏幸福地閉上了眼睛。窮畫家將女孩摟得更緊了。一道驚天霹靂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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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窮凶極惡的大內高手舉起了刀橫空劈下……忽然，刀下憑空出

現了一只手，將這志在必得強橫無匹的一刀，輕輕地托住了。高人
7 m% ~( v) Z: Z. j8 V) a' J
出現了。肯定是個老人，也許活了好幾個甲子。之後，大內高手被& u" e2 k; t+ a( H9 R, R. Y0 Y# @

料理了，或者受傷逃遁了。窮畫家和女孩就成了老人的弟子了，而- R( F: z9 G) e3 A
( O# ^5 I, W' F/ y+ N! k" i' a
且必定是關門弟子，在某個仙島或者幽穀裏開始習練武藝。閑暇
( K) f( Z. r8 O$ y2 x
時，窮畫家就給女孩畫畫，畫了一張又一張……7 H3 s& _# V3 V) o& s+ y- ]
　　
　　我本就是個想象力十分豐富的人，再加上處於這樣一個無聊透7 R$ E% g9 T3 L, I% R# {9 e

頂，甚至有些陰森恐怖的雨夜，我的想象力自然也更加發達了。  A  W- f$ |# C2 o7 W

　　想著想著，我自己也覺得有些太離譜了。, _& M$ X0 S  ?-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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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救了他們，神勇無敵的高人是誰呢？難不成就是阿婆？; ?$ d, _  ^0 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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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我不禁笑出聲來，也越發佩服自己高超的想象力
了。
　　這些畫畫得十分傳神，扔了怪可惜的。經過我的想象力這麼一; j* c6 P6 o+ j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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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揮，越發舍不得扔了。% f- S' ?3 j# Y2 ]( E5 M5 z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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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了點衛生紙，先壓了壓宣紙，將殘留的水分吸掉，然後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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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擦拭著，將巧克力留下的汙漬抹去。5 g4 |1 J! i5 n( T+ k* t7 P* g" @2 \

　　幹完這個工作，我發現自己的手很髒，該洗一下了。

　　拿起立櫃上的蠟燭，我推開水房的門，進去了，將蠟燭倒過

來，滴了幾滴蠟油在洗臉台上，然後把它立在上面。

　　我開了水龍頭沖了幾下手，可是黏乎乎的感覺還是沒有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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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抹了點肥皂，終於是洗幹淨了。% v4 B+ F9 w  c: y%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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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了毛巾擦幹了手，我對著鏡子，習慣性地用手往後捋了捋頭8 ^% i, y0 s!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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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

　　覺得自己的臉色似乎很蒼白，不是那種白皙的白，而是一種病* [* l8 }* v8 L3 G2 N, @

態的慘白。鏡子中的臉甚至讓自己覺得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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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下午淋雨生病了？可是自己並沒有覺得什麼不舒服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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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光線不夠亮堂的緣故吧。

　　我咧開嘴沖著鏡子中的自己勉強笑了笑。

　　忽然，好像有白影從門口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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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駭然回頭，帶起一陣風。4 ]; x! i6 t1 \3 x( b, y# E- P( M

　　光潔的瓷磚上本來就很難立得住蠟燭。洗臉台上的蠟燭晃了一
2 w  j) u; a' ^) h0 w
下，倒了，燈芯碰到了剛才洗手時濺出的水花中，輕“嗤”了一

聲，滅了。$ V( q! D7 G* b5 |

　　水房頓時暗了下來。
1 B/ C6 X8 Z! U
　　幸虧外面還有兩根蠟燭燃著，不至於變得漆黑。

　　剛才應該是被蠟燭有些跳躍的火苗晃花了眼吧，所以產生了幻( w1 F+ ^2 e$ I
  ^' _& D* M3 O' _
覺。
5 c) r" L% w* N3 ]
　　我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可是還是覺得有些害怕，顧不得拿那根

蠟燭，三步並作兩步，想趕緊出了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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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因為走得太急了，也許\是有風從窗隙或門縫裏灌了進& S9 G, u4 |2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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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感覺到一陣陰風從身邊掠過，不禁打了個寒噤，慌亂間，一3 P5 l0 X! `. G1 e0 X2 C

頭撞到了什麼東西，眼鏡也掉了下來。眼前頓時變得更模糊了。

　　不過不是很疼，不像是撞到了門，也不像是牆，軟軟的，倒像9 {- a1 d. Z- B: J' c4 o8 R  u& f

是撞到了一個……一個人！2 r8 H0 m- j* R" U$ f7 \

一念至此，我頓時唬得汗毛倒豎。# n' b. b4 w! P( a( x- t
4 o; S$ ?6 g0 ^/ A/ Y1 y" l
　　“啪”，掉落地上的樹脂眼鏡被我在慌亂中一腳踩碎了。8 I% @6 ~. P$ y' ^1 x

　　一個黑影從牆上朝我飛撲了下來，落在我的身上。
5 C9 b* A2 V; u
　　我嚇得腿都軟了，差點“哇”得一聲哭出來，神經質地將那個; q- i' n: y. ?4 g1 ^  e% i) a
+ Y4 q; _2 @1 ^
黑乎乎的東西用力往外一甩。朦朧中，它並沒有掉下來，而是頓在8 }! o* H% Z/ v2 I0 e# [$ X2 v& v. g

了空中，似乎俯視著我。* t) X7 A1 G" O8 @, Z
4 x. L2 c' |) X2 }
　　我已經嚇得跌到了地上，手腳並用爬出了水房。3 d( ~) j% m8 G; l
　　
　　房間裏雖然不是很亮堂，但畢竟還有兩個蠟燭散發著光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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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安定了許多。+ E" p! M: X7 C. L"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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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視力原來很好的，剛上大學的時候還是2.0，可是一開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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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之後，視力直線下降，前兩天剛配了副600度的眼鏡。這下沒了

眼鏡，雖然說不上全盲，但是在蠟燭的微光下看什麼都是朦朦朧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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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 U! v5 q3 O& w

　　我的手顫抖著，又點了幾根蠟燭，將屋裏照得越發亮了，我也- N" s5 }# B. C3 B+ i' i,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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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能夠視物了。幸虧阿婆給了一大包蠟燭，否則可就慘了。) L0 O3 F3 a$ F; I
( r6 L3 ]0 m: U% Q0 `- ^
　　我一手各攥兩根蠟燭，一步步往水房走去。! e8 }* W9 w& o& n% \( o2 \3 g

　　水房的陰暗一點點被蠟燭的光亮迫退。- E; r9 K& I- x. e3 x

　　我終於看清了，剛才從牆上撲下來的陰影，原來是我昨晚洗澡

時順手挂上去的外套。由於剛才慌亂中我甩得很用力，正好挂到了

熱水器的噴頭上，看著倒真像是一個人立在空中。

　　那麼我剛才撞到的軟軟的東西，也該就是它了。$ y- j6 T. m4 P: ?

　　想到這裏，我終於透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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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件該死的外套挂好，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可是也
1 ^6 |8 \( j) G2 F8 q" g
許是剛才受了驚嚇，我竟然一點都不瞌睡，但也沒別的事好做。便

幹瞪著眼躺在床上。
' C! C: u- `. d
　　蠟燭依舊燃著，因為我的內心依舊有著一絲抹不去的陰影。

　　這樣躺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便又把那堆畫拿出來，一張張% P; L/ L4 A. @4 V& K

欣賞。' @  j& u; D. G3 C+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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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看著畫，好像聽到有什麼東西在撥拉著窗玻璃“吱吱……吱( f; U1 Q* Z, j( g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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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我的心緊了緊。

　　應該是幻覺吧，這種風雨交加的夜晚，聽力上最容易產生幻覺

了。, ]  @. A2 w. B! H7 i8 K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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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看畫。) o3 ?# E+ h3 j7 B& y4 Y7 A. H+ J; ~

　　“吱吱……吱吱……”，這回聽得更真切了。確實有東西在外
; F* g0 i$ E1 U# w7 o
面！窗玻璃被摩擦得“吱吱”直響。. }; y* [5 d0 C; u. Z  i4 d" F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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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嚇得縮進了被窩中，然後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D3 e# X! y0 z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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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的聲音卻仍然透過被子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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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渾身冒著冷汗，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8 H6 T+ s. `/ _: S" n; D

　　忽然，在“吱吱”聲停了一會兒之後，窗外響起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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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4 G! Q+ ]0 N, [2 ~
　　是一只貓嗎？; J( K1 q9 {" ^' r1 c

　　我悄悄將頭探出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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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 ^- h  ^+ f- Y& c(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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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一只貓在窗外叫，聲音十分淒切。4 d+ m- R3 @: L

　　可能是一只可憐的流浪貓吧，估計被雨淋壞了。

　　想到這裏，我一骨碌爬了起來，伸手把窗戶打開了。/ @5 f) M$ }; m7 u% `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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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涼意隨風裹進了屋內，蠟光在風中不住搖曳。

　　窗台上果然蹲著一只老黑貓，在淒風冷雨中瑟瑟發抖。6 S2 c' z: T9 c2 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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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有眼鏡，但我還是看到了它渾身濕漉漉的，雨水順著它

的毛往下滑，滴到窗台上。

　　老黑貓一邊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我，一邊把身子往屋內縮了縮，

舉步跨過了窗沿，踏到書桌上。9 e9 c8 r  Z2 Q0 I

　　我想伸手去抱它，又怕它害怕，便閃開身子，讓它自己進來，
/ h# e( U1 H# X! b! y# y
好關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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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在我閃開之後，本來正往裏走的老黑貓忽然停了下

來，前肢伏地，弓起了背，尾巴猛力拍打桌面，被雨水打濕耷拉在5 [+ M( a) e3 [$ ~) j0 ?7 c
( F5 i7 F5 }4 y- O# C
身上的毛都好像立了起來，擺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勢，綠幽幽的眼睛# @& c+ o) ?4 s" L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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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視著我讓出來的前方。

　　正當我覺得奇怪的時候，老黑貓的背越來越弓，緩緩往後退，

退到了窗台上，“喵……”的一聲淒厲尖叫，猛地一轉身，用力跳2 \" Y3 \! _+ T1 J; c8 H8 G
+ p- g& @& f4 {) |# P; N/ o9 W3 ]
將起來，縱到旁邊的屋頂上，幾個起落，消失在風雨中。5 Z7 k( @4 @3 Q2 `: L% L0 R* m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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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我有些奇怪於老黑貓的怪異行為，也許它看到
+ _4 _! E" e. k0 {
我是個陌生人，覺得害怕吧，可是剛才它好像並沒有看著我啊。不# z- u- A7 T5 Z# v1 {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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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個了，也許這只貓有神經病，好心讓你進來你不進，風吹雨淋) r) J/ b3 N( N) t

可怪不了我了，還害得我睡不了覺。

　　我一邊埋怨著老黑貓，一邊把窗戶關上。本來下午就淋了一身

透濕，要是再被冷風吹久了，難保不生病。8 s* f" |# B3 V4 \0 B! |) x; A, V9 C1 Y
3 l$ _0 h! R/ V" W7 x) }  X
　　因為關得急了，帶起了一陣風，放在書桌上的宣紙最上面那張

被吹得飛了起來。! K4 G, }1 H. L4 r& S7 y& [/ y

　　我來不及關窗，趕緊回頭看吹到哪了，因為我怕萬一吹到蠟燭( y3 ~* R, l# ^% C& [

上，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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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看，頓時令我整個人都僵硬了，忘記了呼吸：7 L5 M' I) ]' @" N4 \

　　那張宣紙靜靜地停在了空中，一動不動。- q2 V) L& D: p
　　
　　蠟燭的微弱的火苗被風吹得不住搖曳，將椅子桌子等的影子晃
3 ~4 A! q$ Q7 d3 C+ h9 T
得在牆上不時幻化著。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張停在空中的宣紙緩緩飄了回來，就像有人

用手托著，准確無誤地落到書桌那疊宣紙上面。

　　隨後，兩扇窗扉先後輕輕掩了上去，窗戶自動關了。4 G0 \* M( c( q# M$ A# j7 x

　　插鞘摩擦鐵皮輕微的一聲“咯吱”，聽在我的耳中卻有如晴天0 @$ K; Q. I8 k/ \( Q& C1 e; J

霹靂一般響亮，震得我幾乎暈厥過去。+ I" a8 J7 R: q; z; c, j9 B$ A

　　呆立許久之後，我顫抖著從口中吐出幾個不連貫的字：* u1 G6 k# r; k: U+ y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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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07-1-19 01:35 AM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往事

沈默，地老天荒的沈默。1 e' w. E$ U1 Z0 _, ?) h% Q

　　在虛空中對視。8 C$ G) a+ I& W+ Z) ]4 y& Z3 w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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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對峙中，我的神志逐漸模糊……; `+ C1 ?% K) G3 \8 F7 h6 i3 \
　　
　　有神女！翔於九天，彩蝶翩躚，青鸞和鳴，與冷月清輝共舞。' l7 v7 S0 L0 r

　　清幽冷寂廣寒宮，獨自俏立，看它群星璀璨，看它漸次湮滅，  _6 M9 Z6 s3 v! F, Z# b
0 r) D( v: Q9 \6 w7 y+ y
不經意，億萬斯年。2 m2 c6 n: j: p! J+ Q# T2 O
% d; S6 D. a* e& i- ]0 u" V2 S, B
　　輕揚起了玉手纖纖，欺霜賽雪，千百世無盡的蒼涼從指尖滑

落，風從她身後吹過，清風陣陣，衣袂翻飛，廣袖隨風，漫天飄

舞……' A* ^4 q, ]$ `! c
1 C5 m6 ~0 g/ w
　　朦朧中，有人用手輕輕撫摸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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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般輕柔，那般恬淡。" W4 L2 o9 j7 e  x& u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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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三月的風，似五月的雨。

　　沈醉於這無邊的溫柔裏，千百世，不願醒。

　　春天的清風細雨啊，永遠如細心的情人般，將你攏在手心，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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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呵護，那般小心翼翼。/ Z2 Q% i: x8 c6 Z3 N* w
　　
　　募地，天際隕落一丁火星，清寂的廣寒宮，逐漸幻化出萬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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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

　　遠處傳來火紅的喧囂，一派喜氣洋洋，大紅的喜字，大紅的對" Z2 u' F! G7 o9 `" C  }

聯，大紅的布幅挂滿了整個宮殿，如著火的瀑布般從天上垂落人

間，有人在辦喜事嗎？眾人簇擁出一個鳳冠霞帔的新娘，雙頰酡

紅，粉黛低眉，嫵媚可人，“咯咯咯”的笑聲傳來，似乎陌生，又7 s3 _1 h* S% i5 m2 }1 X

有些熟悉。

　　遙向著虛空，伸出了手，徒勞地想抓住點什麼，又無力地垂

下。& {4 E0 G3 l% M5 W# R; c2 B8 Q; A

　　春天的風雨，不再溫柔。
3 f5 p1 h* y- j% Y  c( Z
　　一片熱鬧的喧囂中，我一個人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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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變徒生，萬千火紅的布幅頃刻間化成了熊熊的烈焰，吞噬了

宮殿與賓客，鳳冠霞帔裹著嬌柔的身軀盡情地燃燒，猙獰可怖。

　　火海中伸出了一只手，十指纖纖，嫩白修長。

　　熟悉得令人心痛。+ |, ]" j" T2 B$ W! O

　　中指上卻戴著一枚白金鑽戒，洶湧的火海倒映其間，猶如萬千; Q- {+ ?, q1 a.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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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臉瘋狂流轉。/ N: @- Y. v1 @2 w0 N

　　火苗順著手臂往上爬，瞬間吞噬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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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激靈，我猛地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和衣斜靠著床頭，身上% r; b: v1 L% c" ?! M

蓋著被子的一角。

　　窗戶洞開，簾子卻沒有完全拉開，風從窗外吹來，將窗簾鼓得# ^: S/ z: d5 m/ ?6 D+ g  u
6 i! D' l1 y- F: i* ~- L+ Q& y
獵獵作響，將我的臉輕輕摩挲。絲絲縷縷\\的陽光順著窗簾的下擺悄% d# b+ V* _7 L) V" T

悄溜進來，在我的眼皮上四處溜達。: f" C  _' c0 A; [
7 _6 t, j$ e* ?/ F- K& r
　　窗怎麼是開著的？我記得好像是關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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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是我關的。也不是我打開的。對了，不是我。! D/ D9 V# \% O7 C7 v2 j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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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床了，伸手，一用力，厚重的窗簾被整個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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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金蛇亂舞，晃得人有些發暈。雨過天晴，又是一個豔陽; v" ]  N) }9 \# g/ Z

天。4 `6 X* V' T9 y& Z$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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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清風吹過，在那一疊宣紙間，輕輕地“劈叭”。' s, e% [+ |' B+ Z
　　! t$ I5 V* K% v
一本《人生若只如初見》壓在正中間。9 P% c9 Q- b$ s5 p* }- F+ i' n9 M

　　大一的時候，一時沖動買的小說，哀怨得令人不忍再看第二/ Y( h8 y8 {. C

遍。一直夾在那堆嶄新的教材中。而現在卻方方正正地擺在了那疊

素描畫的正中間，上面還有一個我從沒有做過的折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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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面對的，怎麼也逃不掉。
　　
　　修竹下，清塘邊，我和阿婆在有些懶洋洋的陽光下，面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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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9 m  A' e+ d6 z* o2 t" f' W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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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邊，被暴雨肆虐後的土地，翻湧起了一個個針尾大小的土
2 z% y& L2 |* |: i& O& ~
包，無數的螞蟻在辛勤地忙碌著，不停地往外搬運小土塊，一股清

新的土腥味直往鼻孔中鑽。幾只白蝶在一圈圈光暈中相互戲謔競- H4 X7 @( D( U+ D: o1 k

逐。

　　我將手中的素描畫宣紙遞給了阿婆，無言地看著她。7 I5 q  k# j  d) E( ?+ S* H

　　阿婆將素描畫接過，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越發慘白了。: c- c  J- Q2 g+ }! a+ B: M5 t

　　我平靜地問：“阿婆，這屋裏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慌亂的神色一閃而過，阿婆漸漸冷靜下來：“你看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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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真的有啊。我深吸了一口氣，道“沒有，但我感覺到它# p. Y7 D, e. l9 s. f& r0 X

了。”

　　“唉……冤孽啊……”9 q% p$ x. T+ [; y

　　在這個春天的上午，煦暖的陽光下，久遠塵封的往事，在阿婆, t5 P" `7 n5 P) Y-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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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娓娓道來。  E( W2 n. d2 w9 G7 R
　　
　　阿婆和阿公都是有文化的人，是解放前的大學生，解放後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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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本地的一所高中教書，日子過得無波無瀾，卻又其樂融融，

輕松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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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文革爆發了，阿婆和阿公都被打倒了。6 e; x" Q( z+ C4 I5 \0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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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黑白顛倒的時代，最善良的人都在正義的名義下被召喚

成為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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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下午，家裏只有阿婆一個人。一群他們曾經最鍾愛的學

生，帶著紅袖章沖進了他們家裏。曾經握筆的手，掄著棍子，狠命! f( T, H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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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著一切能砸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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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婆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疼得隱隱作痛。不只是為了那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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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更多是為了眼前這群如狼似虎的年輕人。曾經一雙雙渴望知識" e$ h( D; X3 {/ c' c

的眼睛那般純潔，如水晶般，潔淨得沒有一絲塵埃與汙垢，望著講

台上的她。而今，可還剩了半分人性？8 o6 j& f, Y' G, N, m6 O
1 O& A# `! ]" Q
　　二老唯一的那張結婚照掉落在了地上，一個學生狠狠一腳踩了; t7 W" g: j, Q8 I- t-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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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玻璃碎屑四處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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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這群變成了惡魔的學生在家裏肆虐的阿0 M. Q, A1 Y+ L. ]( ]9 {0 k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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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終於忍不住了。. @, L1 m5 i# J+ x" {+ q

　　阿婆沖過去，扒開了學生的腳，蹲在地上，將照片緊緊地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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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鋒利的玻璃尖棱將阿婆的手割出了道道血痕，她沒有半分疼) J; J4 T/ ~* k% j

痛的感覺，兩行淚卻從臉頰滑落。2 g. q5 g; ]/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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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被挪開的學生發火了，在爭了兩次沒有將照片奪過來之後，

高舉起了手中的鐵棍，朝阿婆劈臉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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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趕到的阿公來不及阻止，猛地朝阿婆撲了過去。2 z4 E. J1 o5 t0 |1 C$ i

　　棍子沒有任何停頓，狠狠砸了下來。“噗”，傳來了骨頭碎裂9 b/ c, k" O" e. P

的聲音。 % y" g) ^2 E: g  J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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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沒有受傷，阿公的右腿卻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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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們嘲笑著，拖著凶器，得意地走了。

　　阿婆和阿公坐在地上，在變成廢墟的家中，相擁哭泣。* M+ C' @4 K+ D/ b

　　後來，阿婆和阿公都被關進了牛棚。阿公的腿也沒能得到及時! p7 C- }3 Y6 j3 H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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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治療，徹底殘了。9 D* |- T' f)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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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群魔亂舞的十年終於過去了。被魔靨了的人們開始逐漸1 D& I9 a6 L& g5 ~"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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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了人性。

　　阿公阿婆也終於得以重見天日，已是半百之齡的他們，重新到, [" \  u: C/ b

那所曾經將他們的家毀掉的學校裏，教書育人。: N  `2 `/ w- y$ w; z

　　十年的非人經曆使他們深深懂得育人的重要性，明白要一直做2 q: U) y9 {, K8 {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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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是多麼難，因為每個人的心底都潛伏著一個魔，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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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祟。別看著眼前的這些孩子一個個都那麼純真可愛，不定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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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惡魔就會被召喚出來，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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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教，又是十幾年彈指一揮間。終於到了退休的年齡。

　　文革期間，阿公阿婆的孩子們也受了牽連，所以孩子們一直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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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不能釋懷，很少來看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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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休後，兩個老人枯守著這方院落，看庭前花開花落，過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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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又一年。院門的紅漆，落了又漆，漆了又落。其間也曾把房子租$ h. f! a4 T' u* L6 H.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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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別人，以換取些微租金與暫時的一點生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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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各色的租戶來來去去間，院子隨著二老一起變老。" A8 }. `% Q7 ]$ `' j/ J
　　
　　三年前，來了一對租戶，一男一女，都是雲海大學的學生，就( _: ]+ D- g& ^! A; o' e;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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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我現在租的那間房子裏。兩個人十分相愛，形影不離。尤其是

那個女孩長得出水芙蓉般清雅俊美，一天到晚“咯咯咯”笑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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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寂寞冷清的老院子，因為了他們的到來而變得有了生氣。

　　這對年輕的學生情侶很敬重二老，阿公，阿婆地叫得很勤。阿6 ?: \5 W# V8 n* \, S5 Y2 \  g# B

婆和阿公也很喜歡他們倆。閑暇無事的時候，二老二少四個人常常

在一起海闊天空地聊，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 L& j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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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年輕人還為這個院子的格局設計出了很多主意。那幾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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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就是他們去春遊的時候帶回來的，說是一來見證他們倆的愛情，

二來見證和二老的友情。5 V' B! k& `& t& G

　　那段日子，是老人一生中少有的快樂時光。他們也根本沒有把

他們當作租戶，而是當作了孫子孫女般看待了。兩個年輕人也經常

幫二老打理一下家務之類的。尤其是那個女孩對二老的感情很深，! C! y9 j7 O  y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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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女孩自小父母雙亡，上大學前一直跟著一個遠房姑姑生活。在8 ]' w7 ~8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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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眼中，慈祥善良而又學富五車的二老就是她的爺爺奶奶了。
　　
　　可惜魔鬼總是喜歡在人最幸福的時候來叩門。

　　有一天下午，另一個女孩來了。阿婆開的門。也許是因為內心. P+ A7 _7 A$ c2 I) W- s,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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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偏向吧，阿婆說她開門的時候，就覺得那個女孩目露陰隼之氣，& h+ `1 A9 W/ _0 z( w6 d

不是個好人。% {6 A7 Q- D( c2 L( Z#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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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沒有吵過架的這對情侶，這一次卻吵得面紅耳赤，女孩掩面6 q7 w# @. j, S4 N# P  X5 _.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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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著跑了出去。阿婆想問一下，又覺得年輕人之間的事不好插

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孩朝雲江跑去，空自焦慮擔心。

　　幾分鍾後，男孩也朝雲江跑去了。6 i) d; W, C7 c7 Z0 b  H; \

　　那個阿婆覺得目光陰隼的女孩，在門口盯著往雲江奔去的男孩9 E. N$ k. f) t/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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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幾分鍾之後，轉身走了。9 {1 r3 n+ N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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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燈時分了，女孩和男孩才從雲江的方向回來。女孩倚在男孩- s6 [1 U' y  Y- P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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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上，淚尤在腮，卻已經是一臉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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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焦急地等在院門外的阿婆，女孩未幹的眼睛又紅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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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輕輕拭去了女孩眼角的淚，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臉蛋，心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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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趕緊進屋去，別著涼了。”

　　滿臉歉意的男孩攜著女孩的手進了院子。女孩也恢複了往日的

開朗，院子裏重又飄蕩著女孩“咯咯咯”的笑聲。& \+ n$ Y: C. b) m1 r

　　二老懸著的心也放下了。還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兩個人負

氣吵架的情景，不僅一陣唏噓。年輕的愛人們啊，也不正是因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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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瑣碎的小吵小鬧，才將愛情這碗五味羹調得滋味萬端，令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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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顛倒。有一天，夕陽西下的老槐樹下，久遠的心弦在某個黃昏被6 E7 G+ |+ d5 D. p

不經意地撥動，回憶起這些斑斑往事，難免不感慨萬千，那個曾經

深愛的人兒，如今可還依依伴在你身畔？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 I2 [0 q. y( F4 F/ @

不離不棄，可曾因了這歲月的滄桑，而淡了，遠了？6 U8 G/ R1 F8 q' r3 r0 U3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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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之後，女孩和男孩將一幅巨大的油畫抬了進來。! D6 U" R6 B! p

　　女孩歡快地把二老拉過來看畫。' e( s2 h% E, j8 V$ ]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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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中正是女孩本人，身穿著一襲潔白的連衣裙，坐在一片綠油

油的草地上，巧笑倩兮，清純可人，在陽光下眯縫著眼，臉上寫滿$ Q5 G4 x; b1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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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幸福。

　　女孩驕傲地向二老宣布，這幅畫是男孩為她畫的。說罷，深情9 i. |! C$ e$ W1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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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凝望著男孩，這一望，就似穿越了千年，百死不悔。) B1 J5 X- R7 U% e& V  G

　　看到兩人重歸於好，二老也覺得十分欣慰。6 L( Y5 t" N) Y, i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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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不信佛的阿婆還特意買了一把香燭，感謝佛祖的保佑，並期

望能繼續庇佑他們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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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魔鬼沒有因為老人善良的祝福而卻步。: |) S: L- P6 X9 ]$ J; @/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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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後，就在畢業的前夕，女孩忽然失蹤了。男孩發瘋著魔

般四處找尋，老人也在佛祖前不停地禱告。女孩卻蹤影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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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屍體是兩天後在雲江下遊的入海口被一艘運沙船發現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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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手因為浸水太久而發白變青，手中卻緊緊攥著一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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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這是一枚仿白金鑽戒。8 W" ^. R. w7 Y+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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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女孩的屍體，男孩當場暈厥過去。/ r, l& _5 {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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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醫的鑒定結論是：女孩全身沒有任何內傷外傷，因大量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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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湧進口腔，堵塞呼吸道，窒息而死。

　　至於女孩手中的那枚仿白金鑽戒，警方從醒來後一直有些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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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男孩口中得知，是在失事的前一天，他送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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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正是因為它掉進了江裏，女孩為了把它撿回來，而不幸落' X8 S3 T. a6 C) C  R5 y,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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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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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將戒指緊緊地抓在手裏，幾乎攥出血來。他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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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警方催促了幾次後，作為死者的家屬，女孩的那個遠方表姑* c. {9 q* p$ |. W: U& T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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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來到了雲海市。可是在拿走了女孩僅有的一些衣物之後，她這個. y- B9 q1 C, ]$ o'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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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上的唯一的親戚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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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和二老湊了點錢，准備將女孩火化。/ F/ f7 W7 b6 A7 ?. G

　　含著淚，男孩將那個戒指重新給女孩戴上，因為手指腫脹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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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在把皮都蹭破了之後，才勉強戴上。8 T( S' W. K& \2 w9 q

　　男孩執著女孩的手，怎麼也舍不得放開，直到火葬場的忤工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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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將他的手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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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忍不住又回頭向畫中的女孩看去。久已幹涸的眼眶又有氤氳的9 s$ @. R0 M7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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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升起。

　　男孩背著包走了，只留下了這幅油畫，陪伴著老人枯寂的生/ J4 D% ]1 _% v) `9 J+ E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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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F! `/ W7 Y* W+ c
　　　　
　　二老很懷念女孩，也願意留下這幅油畫作為紀念，於是就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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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沒有動它。盡管他們的生活十分清苦，卻沒有主動尋找租戶，: a! ]& m) ^* u2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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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就一直空著。

　　有一天晚上，阿婆想起來那個房間很久沒有打掃了，就准備去$ s: J3 q" ~* ~8 P

打掃一下。阿公說還是他去打掃的好。' a; l: Q) }" `

　　可是門開了之後，卻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女孩正小心翼翼地將畫

上的灰塵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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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公嚇得生病住院了。阿婆的氣色也越來越差。& b5 ?: y; V+ x. A

　　而之後，那間水房的水也經常會自動流出水來。從來沒有人使. ?0 r% H' e/ {$ b7 H# i4 f4 ]

用的水房，總被擦洗得幹幹淨淨。" Z4 r7 {- h! Z3 M

　　阿婆買來了門神，希望能夠鎮鬼驅邪，卻不見絲毫起色。- l! G1 b  L( {/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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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在這時，卻接到了我要租房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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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入住

第三章空號

第四章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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