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湖畔幽魂 ( q. m2 t' \4 v, R6 B
醫院病房,黑子靠在枕頭上,讓一個身材長相都堪稱“天使”的女護士在胳臂上扎針,表情綿羊一般溫順。 4 N$ g0 V% e8 K5 d8 _, s
“大夥,謝了!”目送護士走開,黑子抱拳說:“我真太沒用了,那麼一點事就……就……”
$ _/ B% u0 x# u1 w! ^5 ^ 我把拿過去探病的香蕉拽了根,坐在他床沿問:“你還沒說明白,那天倒底怎麼回事?”
, K: B. V$ F. L' L 黑子心有餘悸道:“說起來真是……我吧,跟平時一樣下了自習往回走,經過河邊的時候不知怎地眼前一黑,你們猜我看見了什麼?”
; v. C8 j, B* @* ^2 K0 o 大蝦膽子小,不敢作聲,胖子大咧咧的笑,跟我一起分吃那一把香蕉,一邊假裝猜測道:“見了鬼?” : W: o; j3 F q. e+ J0 @/ }
黑子表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真的,我就是見到了鬼。遠遠看上去是個女生走過來,可是到了近前一瞅那臉色,真不像活人,尤其是肚子上糊糊一片,好像都有腸子露出來了似的。” d2 X! j* ^ }+ G5 F. G( f8 R h
胖子饒有興趣的問:“是麼?她長得啥樣?”
( s6 r$ `; X9 P- b1 |7 h4 { 黑子有點不悅道:“我哪兒看的清!我那時候早就,早就摔了。”說罷指指自己腦袋上的紗布,大家都知道他腦袋磕到地上的一塊磚頭才掛彩成這樣。 7 ^3 _2 U8 b& M0 b
阿標說:“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不是也看到過不可思議的現象嗎?” / M6 B+ [7 S( e3 {: h
黑子點頭如搗蒜。
2 d; X/ _" B# X" D$ D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沒看見那鬼真遺憾。” + A6 C W( C) i7 C7 |
瞧黑子那難受的樣子,我知道該出來打圓場了,奮力咽下最後一口香蕉,我說:“你們別難為黑子了,要是你們撞上鬼,說不定早掛了。對了子強,咱們學校沒出什麼命案吧?” z) V5 k: L1 k3 @3 h+ D w
子強剛才一直沒說話,現在打著官腔道:“基本上,沒什麼,只是有個女生在校外遇到一點麻煩,她家裡人也不說倒底怎樣了。外面有點閒言閒語說……她被人開膛破肚,死的很慘。”
# h4 {1 k5 D: m 我心中一動:“那女生叫什麼名字?”
: D" K N' r: R6 n5 y. n) } 好像……叫方小蘭,子強說,不是咱們學院的。 % K3 N# s$ l, I' i( l! G
“大晚上你非要拉我來湖邊吹風不可嗎?”林傑一個勁問我,“以前動員我幫那個李有才,現在又拉我出來捉鬼,你煩不煩啊?哪有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
9 d/ ~% P4 G; g; `5 C" j# C2 H8 ` “麻煩已經上門了,豈有不弄清楚之理?再說了,李有才你今天見過嗎?”
; L8 M/ g4 \4 j0 P# L/ { 林傑搖頭:“那傢伙大概死心了,不來糾纏我們了。” , G+ b; J* i3 l. o2 } [ b! U- x
我說:“不是吧,我昨天跟他一起去那家樂器店,他忽然不見了。” 8 s% H! ]3 t: m
“那關我們什麼事?” ( K, x- b: {, i3 E7 [
我忍不住給了林傑一巴掌:“虧你還自稱通靈家族的人,這種事情本來就該你解決!在你眼前有人無辜被害死了,你不覺得難受嗎?”
: J0 H8 j4 K" u) e' } 林傑捂著臉無言。 ( g. i1 l5 ~' f- J7 }
此時無風,四周死寂死寂,我忽然聽見有人說:“你真這麼想?” 1 Q. V' l9 T( U. ^6 V
“當然了,我得把事情搞清楚。”我回答完,才想起那是個女孩的聲音。 7 S3 c& Z8 D* W% [
林傑立即來了精神,大喊:“誰?出來?何方……”我捂住他嘴,接著道:“你出來吧,我們只是想問你一點事情。” - D7 f8 T6 S! g/ k! z4 T7 F
湖邊那棵樹上好像多了點東西,有一根很長的枝條垂下,斷了,落在地上,好像是個人影,緩緩的過來。我小心的觀察,問:“你是方小蘭嗎?” % C. z1 `, W) d+ |8 r4 H& e/ l
可以看出那個“人”點了點頭。
& X+ s) Z! Z" I) ?) w x “你是怎麼死的?”
, }) b; h* \3 Y' c( ^- t# M# o( L9 R4 Q “我是被害死的。” 5 L( F ~; w% |( z- z" k7 o# @; y
“被誰害死?” 2 D1 k+ T8 J' j' i! g5 ]* }- p& W
方小蘭的鬼魂不再說話,乾柴一樣的手指伸到自己的腹部,拉出兩根細細的腸子來。這場景嚇得我不敢說話,好半天才聽見她陰冷的說出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來。 9 V4 @" i; Z' \* l; U
“我是被害死的,就在這棵樹下。有一天下自習很晚,路上已經沒有人。我走到這裡,忽然遇見一個女孩,她說能夠給我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樂器,但是也要我付一樣東西給她做報答。我問她是什麼,她說不用我管,還說這種東西我身上就有,而且不用錢買,我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我實在很想知道世界上最好的樂器是什麼,就輕率的答應了她,誰知道,誰知道她就那樣抬起胳臂,手在半空中變成一把寶劍,很鋒利的一下子劃開我的肚子,我……我當時嚇壞了,都沒感到疼痛,那女孩一邊抽出我的腸子,一邊對我說,只要我一聲不吭,是不會死的。我完全身不由己,看著她剪開我的腸子,在湖裡洗,最後做成四根弦,衝我詭異的一笑。” , \4 H) `5 }3 [; [
“我看到這裡就暈過去了,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倒在地上,身上好像不缺什麼,有一把阮放在不遠處。那把阮像是新的,彈起來聲音非常動聽,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聽的阮,而且我也是愛樂器的人,就把它拿回宿舍,剛才的一切,全當是做夢。” . |( A7 E8 S8 T) Y% O
鬼魂說到此時,諷刺的大笑起來,煞氣實足,林傑擋在我後面,小聲說:“等我數一二三,你就閃開,我用手電筒照她!”
, Y$ d1 O3 o. g. V 我搖頭,又問鬼魂:“後來呢?你怎麼會忽然死了?” ( y/ S+ I4 h' F
“你知不知道迷戀的滋味?我太喜歡那把阮,白天也看著,晚上也看著,連彈都舍不得,生怕把弦扯斷了。後來,我決定把它拿回家去。那天晚上很晚了,同學都勸我第二天再走,可我中邪了一樣非得拿著它出了門。公共汽車上沒什麼人,有個老頭坐在我旁邊,快到站了,他忽然站起來,幽幽的問我:”姑娘,你到哪裡去啊?‘我說我回家,老頭說:“人都死了,回去也是傷心,不如跟我一起去陰間報到吧。’我想這老頭一定是有神經病,他瞅著我笑了,說:”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腳!‘――他讓我看自己的腳!我就低頭看,我的腳直直的,卻不是放在地上,我站起來,腳還不是踩在地上,原來,我早就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是被那個女孩殺了的!她殺了我,還騙了我,我看看自己手裡的阮,原來上面那四根動聽的弦,就是我自己的腸子做的。“
) h" o/ s: m7 y- F0 _& g" a: q 林傑從我後面探出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鬼魂:“這樣都成?我服了你了,你幹嘛還不去投胎?” 0 _0 W/ \7 H* X4 e$ u/ |+ W
鬼魂說:“我知道自己死了,十分傷心,一直在遊蕩,等到我想起來,那把阮竟然丟了,我把自己的腸子丟了,怎麼肯再去投胎?我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4 G# }5 h1 ?8 Z! F/ p “笨啊,你人都死了,腸子啊屍體啊都是身外之物,留著幹什麼。”
: N) O, x& p4 d% `+ [ t6 z 鬼魂不理林傑,只是一個勁的嘟囔著:“我要找回來……我把自己的腸子丟了……”
$ c: a* M+ e6 @0 }. d ^9 b% A 四、姐妹情深
9 s/ Z# T% b8 D( d% C* X" F5 A 林傑聽了我關於樂器商店的描述,終於從箱子裡翻出了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地獄光線”,雄赳赳氣昂昂的說:“走!這種鬼,我不怕。” % a" e/ q- Z& h
你真的不怕?我在心裡很是沒底,不過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問她較好。我帶著他去找那家樂器店,一路上許多人指指點點的瞅著我們。
6 j, \% A0 E) l# ~9 v “林傑,你就沒有小一點的道具?不知道的以為咱們要去打伊拉克呢!” / x# E$ j: U, F* V
林傑說:“有備而無患!咱們必須得小心,顧不得形象了。” . E& |$ I/ _) X' f9 U# X
傍晚的街道,樂器店。
' c* V( r3 S! S0 j 林傑示意我開門進去,裡面卻沒有人,樂器寂寞的擺了一桌子,我忽然想起來,從櫃檯底下找出那天看的那根笛子。“你瞧瞧,這是什麼做的?”
, A* ?+ @' W( w. A! c/ F 林傑搖頭,把掛在脖子上的眼鏡戴上,只看了一眼,哇一聲大叫。“扔掉!不然我吐了。”我不解的放回櫃檯,要了那眼鏡,再看。
% s3 Z2 I+ f+ ~8 u) P2 P8 O 天吶,那根笛子……分明是人的一根大腿骨!上面還帶著暗紅的血絲,我往後一退,看到了其他樂器,琵琶上面也是血糊糊,如果方小蘭的鬼魂說的屬實,應該是…… # U" I. @% T Z5 A
林傑知道我在看什麼,肯定道:“人的腸子,這裡每種樂器都帶著血腥氣,都是用人身上的東西做的。所以我敢肯定這是一家鬼店!” 6 n8 \7 n& ^/ g- \) r& Z4 ]
我們身後的門當啷一聲,有人推門闖進來。
( n5 D; i% |0 ]! O6 B# g" \ 是看店的那個女孩,她看見我們,詭異的一笑道:“你們不想自己做一件樂器嗎?”
5 v. B$ [% @9 j' P2 H% } 我脫口而出:“殺方小蘭的就是你!你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2 D9 ~' U( k2 b. l7 a 那女孩說:“這一屋子的樂器都是我的傑作,你猜猜我能殺多少人?”林傑大吼一聲:“別跟她廢話!”手裡火箭炮一樣的地獄光線照射過去,女孩被一下子打倒在地上,籠罩在光線中。 7 Q! [. F$ n- s1 P2 K
“奇怪,她怎麼不被地獄吸下去?” / F. q! D# L7 _0 n
那女孩在光線中笑了笑,說:“因為我本來是半人半鬼啊,雖然不是人,但是也沒完全死掉。”1 O9 f7 b: m: O
林傑不解,咬牙道:“我加大功率……”他話音未落,從門口又衝過一個人來,猛一下撞掉了他肩膀上的光線槍。 * u6 V# }3 }$ l) p, t* _# E
是我那天離開商店撞倒的女孩,此時她衝向店裡的女孩,快到了的時候又停止,冷冰冰道:“你怎麼樣?還是不肯把魔笛給我嗎?” * f3 t# g% g5 {1 H
倒在地上的女孩雖然在硬撐卻也奄奄一息了,勉強道:“紫阮……你終於回來了,我發過誓,只要能換你回來,失去什麼都無所謂。所以我用了這個辦法,能見上你一面,我就是死了也心滿意足。你知不知道這些年見不到你我有多痛苦,多無趣?”
& y/ H8 s \2 t( [; o 被叫做紫阮的女孩說:“虛情假意!你失去什麼都無所謂?那幹嘛死不放棄魔笛?” % L. p9 ? ^7 n" G+ d
地上的少女恍然大悟道:“魔笛?原來你一直以來潛伏在附近不肯見我,又殺了這麼多人做成樂器送過來,加罪孽給我,就是為了魔笛啊!”
( U( W1 o0 g( J 紫阮說:“你裝什麼糊塗!不是為了魔笛,我會離開你?不是為了魔笛,我會這樣避你?虧你是我姐姐,還這樣待我,現在你死了不要緊,魔笛在哪裡?交出來!”
' R' [! F7 ~- \1 F# [( T 她一邊說著,一邊一腳把掉在地上的地獄光線踹到一邊,讓林傑和我夠不到。“你們也別想走!” 7 o9 ~# L1 _ o, h O4 E
商店裡的樂器都跳起來抵住我們,我只覺得身後一根濕乎乎的弦(最好不要把它想成腸子)勒住脖子。“你們要是一動,我就‘啪’的一聲,紫阮打個手勢,我馬上覺得呼吸困難。
; l8 h& i" \: @* S “我們不動了!”混蛋的林傑高聲道。 / K/ X2 V% Y' }/ X3 Q
趴在地上的少女長嘆一聲,說:“紫阮,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父母雙亡,姐姐帶著你,沿街乞討,依然吃不飽。有一天,你餓得哭,被一個琴師撿去,我追隨你一起到了他家,本以為他是個好人。誰想到他是個瘋子!” % f* v$ ]) E/ j( ?, R* d
紫阮道:“他也不是什麼瘋子,只是愛樂器如愛性命罷了。我看見他把那些人誆騙回家,殺了他們,用他們身上的東西做樂器,腸子,骨頭,頭蓋骨,可有多麼有趣,你不懂就不說他!哼,現在還配自稱是我姐姐,紫裳,你根本不配做我姐姐。我還記得那天爸爸高興的告訴我,他得到一根魔笛,這根笛子可以儲藏生命。他把我抱在膝蓋\上,跟我說了好多話,還做我最喜歡吃的東西,給我喝果汁,那果汁真好喝,可惜我只喝了一口就睡著了。”
/ X, j! b' {: c, t 她把臉扭向我們,不去瞧她姐姐:“可是,你們知道,她做了什麼?這個自稱是我姐姐的人!她殺了最疼愛我的爸爸,因為爸爸只愛我一個,她還偷走了魔笛,叫我不能把爸爸的生命儲藏在裡面,叫我眼睜睜的看著爸爸斷氣了。我……我沒想到她這麼狠!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爸爸和我復仇,我殺了很多人,把他們做成樂器送到店裡面,做的就是跟魔笛一樣的笛子和爸爸生前最喜歡的阮。我要提醒她早點把魔笛叫出來,誰知道她不但不理會我,還把笛子染成別的顏色。不過我的目的也算達到,漸漸的店裡面全是用死人做成的東西了,這些樂器上面充滿鬼氣,把她,把整個店包起來。” % I D& o- u% V) w% C$ B
紫裳不再掙扎,半邊臉貼著冰冷的地板,一行眼落:“對,對,我的所有生命都被這些鬼樂器吸走了,這間店已經變成了鬼店!紫阮你殺了我,殺的好,我這回可要徹底死了,咱們姐妹恩斷,從此不會再相見了。” . j8 j8 P. T, h! J% o1 f6 P& s8 j
紫阮伸手過去:“魔笛!你現在留著也沒什麼用了,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用到它的。” " D4 l$ X9 G4 |( d+ I! h
紫裳把眼睛閉起來說:“你不要想了,魔笛不在我這裡。我把那些笛子染成別的顏色,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
0 {6 s: a ]3 y/ L6 A4 F' w 紫阮厭惡道:“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我用了這麼多手段,你竟然甘心被我弄死,也不用魔笛把自己保護起來,你真這麼變態嗎?” 4 D, t2 m$ L1 F2 y/ u+ ^$ A
她搖曳的身段現在氣得直哆嗦,我忽然想起來了。 / V, t% y; P, }1 w* [0 c! R
當初撞到她的時候,我摸到了她的大腿,那時候,有點不對勁。莫非……紫裳的確曾經認認真真的對我說過:“我願意用我這間店來換那根笛子。” 3 R0 V# b$ s$ U6 L# _, h
事到如今,我猛吸一口氣大聲道:“紫阮,你誤會你姐姐了!”紫阮一驚,望我們這邊看,正好瞅到林傑正從兜裡往出掏那根手電筒。 3 y, }1 x$ @1 B6 K- o
紫阮一下子把手電筒打掉,林傑瞪我,眼神中大嚎著叫苦。
6 @- X$ A( e& @7 [8 c' l: F “你剛才說什麼?” / O! B, b1 y9 F$ A
我說:“你誤會你姐姐了,其實真正愛你的是你姐姐紫裳,為了你她什麼都能放棄,你卻一直在恨她。” . F' K9 { z: I& z. `) u7 o
“你為了活命,也不至於討好我姐姐吧?”
( o8 _# Z% F4 U4 n: d0 X0 Y 我說:“你太笨了,你以為喝了養父的果汁以後是睡著了嗎?我猜那果汁裡有迷藥,你大概在睡著以後就被你養父做成樂器了!你姐姐就是為了這個才殺了他的。至於魔笛到底在什麼地方,你摸摸自己的右腿吧!”
3 [' Z9 l4 |$ U, S9 { `( F 紫阮真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腿,露出吃驚的表情,把裙子掀起來,下面哪裡是腿,分明是一根紫色的長笛支在那裡。 + d3 n; d4 o/ Z- ]
“你早已經死了啊,你瞧瞧那邊!” ) P& i2 b& o/ E
唯一沒有朝我和林傑撲過來的樂器靜靜的躺在這兩姐妹旁邊,我壓住語氣中的激動,說:“你看看那個阮!你姐姐叫它‘紫阮’,眼神中對它愛護備至,我想它就是用你的腸子做成的啊!你自己難道感覺不到嗎?” . {+ t K1 i+ W. U! m
紫阮用手摸著自己的小腹,忽然跪在地上,瘋狂的拔下自己右腿上的笛子,指著問:“這是真的嗎?他說的是真的嗎?” % m" Q7 C& z5 q* A( ^
紫裳輕描淡寫的說:“紫阮,追究這些有什麼用呢?反正都要死了,不過你記著,以後把這根笛子帶在身邊,不要弄丟了。”
+ h* ^" m2 W5 H0 c' H% l 紫阮看看魔笛,又看看那把阮,道:“那麼就是真的了?告訴我,姐姐!你不告訴我我就丟了這笛子!” 9 m5 {4 b$ p4 c" _: y
“不要!”紫裳的身影已經虛了很多,嘴脣也變得蒼白:“紫阮,你要我說什麼呢,那天我躲在門後,想看看那個瘋子跟你說什麼,卻看見你滿身是血的躺在那裡,他正在旁邊,做著那把該死的阮!我當時好傷心,整個人都傻掉了,等到他又把你的右腿割下來,要做成笛子的時候,我忍無可忍,抄起地上那把快刀……” " L; b* O& w" b* N" s
紫裳的語速很慢,紫阮已經泣不成聲了:“姐姐!你……”
+ z, n0 X5 h9 t# a H “他沒有躲。”紫裳說,眼睛無神的瞅著天花板,“他根本沒料到我會殺他!他沒想到我在被他割掉一條腿以後還沒有死,還能爬起來殺他!”紫阮瘋了一樣掀開紫裳的衣服,果然看見她右腿是假肢。 ! B! g! @5 t7 f3 V
“他對你做了什麼?” , p0 l* j7 _: q: q4 B' ?
紫裳說:“魔笛,所謂魔笛就是他用我的腿加上一個巫師的秘方做的。這該死的人,不過這也不完全是壞事,紫阮,你當時剛斷氣,我還來得及……把腿給你安上。你當時很虛弱,只有這樣才能保留住你的生命,讓你恨我也是沒辦法,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你那些事情。” 1 p8 I3 _! l' u) N _6 u
她聲音越來越弱,紫阮哭得不成樣子了:“你不要死,姐姐,本來就是我該死!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我其實一直都已經死了。是你把自己的腿安在我的腿上,讓我繼續活下來,還用了這麼多年來逼你殺你,你不要死,姐姐,如果你沒有了,叫我怎麼辦?” , ^0 X$ D9 L3 r. M8 b
我不忍目睹,轉向林傑,問他有什麼辦法,林傑哭喪著臉道:“沒有辦法,被地獄光線照了,就算她是半人半鬼,也不能存活了,除非她能夠附在那根笛子上,但是如果這樣……” # t. x; E. ?# \+ a$ J8 u" S; l7 m
紫阮在聽,這時候說:“如果這樣我會消失?那沒有關係,反正本來死的就是我。”她把魔笛放在姐姐的懷中,撒了手,退後幾步,身體裡好像刮出一股龍捲風來。
, u3 M; H: d$ y; T3 ^ “姐姐……替我活下去……”紫阮最後這麼叫了一聲,整個身子便隨著旋風崩散了。 0 A! a, W9 z" j. i
噼裡啪啦,樂器掉了一屋子,我跟林傑爬起來,衝過去,地上只有一根笛子了。
s! m1 |5 v0 z1 Q1 Z% j “這根笛子……”
7 Y T6 s0 m5 |% s* _& U* } 林傑說:“帶回去吧,像她那樣被百鬼吸食而死的鬼魂是不能投胎的,如果她附在笛子裡,還是把她帶回去,照顧一下的好。”
$ ^; {- \! o1 t& J 是我的錯覺嗎,這小子也有心軟的時候? 7 x# `3 M% _8 a4 [# {% e
結局
. H* v4 ~# j& c5 y& r- N 紫阮消失了,我猜想向李有才下手的應該是她,如果她徹底死了,按照林傑的話說:“那大嘴應該沒事了。” 0 Y* J& |3 E9 V1 h
傍晚的湖邊,趁著沒人,我們把從樂器店拿來的樂器堆做一堆燒掉。“方小蘭同學,這裡面哪一根是你的腸子,自己認領走好了。希望你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林傑必恭必敬道。
" d1 L# F- E6 l8 C1 ~* J 周日,上午。
4 s# E8 V* @" Y! X$ L {! [7 C 林傑的306,我一曲吹罷,林傑拍手鼓掌。 & k8 q# c9 o6 b) ^: C$ Y
“想不到你笛子吹得瞞好聽。” ; G4 l1 p. q" F7 P
我覺得有必要謙虛一下,說:“是笛子好,這是一根魔笛嘛。”
0 v* u) [* F) _3 j7 z K# \/ \ 林傑點頭。我問:“不知道紫裳什麼時候能出來?”
' ]+ g: _. a; F' O) a3 {- H “她的原神太微弱了,只能寄居在笛子裡,不過我已經幫她下了振魂紙,她不會有事,只會漸漸恢復。” / c9 Z: W4 H. N+ }$ {, C8 p0 L5 `' ~
“不過……”他不懷好意的說,“以後你就是她的主人了,因為你第一個吹響了這根笛子。” ) @7 O) H4 R9 P' L* j! x
“你這混蛋,幹嘛不早告訴我,一大清早就說想聽吹笛子,你……”林傑架不住我一頓拳腳,說:“老兄,我是為了大家好,這笛子萬一以後有人吹了怎麼辦?我們得為紫裳找一個好主人,才能讓她不成為危害人類的厲鬼啊。” ( h1 l; n7 z$ z; h
我轉念一想,罷了,當也上了,追究有何用。
4 D' c; ^1 s8 u( s5 v) o “你們都在啊?”我跟林傑向門口一看,異口同聲叫道:“李有才?!” - r% J# l2 j/ C
那個大嘴巴的傢伙咧著嘴使勁的笑:“是我,我來給你們送點心。周良兄弟,那天我尿急,先走了,真對不起,不過你可真有本事,我的傷口已經好了!一定是你們消滅了那個給我下咒的傢伙是不是?我在電視裡看見過這種事。” ( I+ X+ N5 M( z: s7 T
我正考慮有沒有必要對此人講明事情的經過,他已經放下點心,看一下表:“我得走了,要不沒人查收今天的報紙了。” 1 B7 x& s5 F8 G
嗯?林傑好奇道:“報紙?你在派出所哪個部門的啊?” $ F) b8 `; O& g* Q
這回李有才沒有考慮的脫口而出道:“傳達室啊!走了走了,我是偷跑出來的,下回聊,下回聊。”
0 `+ f+ G/ W* E i8 m “原來他只是個看大門的,成天自稱是警察。”林傑咕噥道。
: g) ^8 W3 T) V8 ?! T6 A 我說:“想想,他從來沒直接說自己是警察啊,一直只是說在派出所工作。你得小心了,有時候太武斷會造成不可輓回的損失。”
- {% P4 l, a. Y 林傑瞅瞅我,說:“接下來你還要發表什麼論點呢?” ' L- `! L; ]8 T9 H4 m
我拍拍肚子,看看表,言簡意賅道:“午飯你請。” 9 ~6 I/ r- Y" S( [/ g# e. }%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