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一堆短篇故事(十二)

血之盛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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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陰間小雨。8 o! c% d  j% L9 C  i- ^3 j
　　“KAO！是我炒了你！！不是你炒了我！！！”1 r& c0 d* ^3 M% ~
　　李江朝經理嚷出了一股腦的話後，衝出了經理室。出門時，李江重重地把門扣了過來。: }5 h" P1 Y+ W3 g5 \0 ?! g
　　“砰！”1 ~* [" s4 Z9 Z& x
　　在同事詫異的目光中，李江頭也不回地昂首走出了辦公室。
　　在出租屋昏暗的燈光下，李江躺在狹窄的床上，望著暗淡的天花板發呆。# J: F2 H2 Z' v6 E# |
　　明天的早餐在哪裡？雖然不至於就要餓肚子，可還是該找個新的工作了。
　　李江扭開了收音機的開關，頓時音樂充滿了整個出租屋。
　　李江就是喜歡在調頻音樂的伴奏下，慢慢地進入夢鄉。到了第二天再去關上響了一整晚的收音機。. ], F" D" h9 p; h/ w
　　今天也不例外，李江悄然進入了睡眠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李江被一陣激昂的音樂吵醒了。1 W# O7 U. D9 ]( I  L* W: X- J
　　李江一聽，呵，是《東方紅》的進行曲。李江正在納悶，怎麼會在深更半夜放《東方紅》的音樂呢？這時候收音機響起了廣告。
　　這是一條招聘廣告：) l! q# i; z8 c! E
　　“你有一顆忠於國家的心嗎？你有一顆忠於黨的心嗎？來吧，加入我們衛東聯盟吧！我們在東江小區1333棟333室，等待你的到來！”
　　衛東聯盟是什麼啊？
　　李江的好奇心涌上了心頭。“大概是個廣告公司吧？”李江對自己說。, n4 ~6 c  k3 p- |7 e! ?) u2 s3 t
　　廣告正是自己的專業。明天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說不定會是自己工作的一個轉機。
　　李江記下了東江小區的地址。
　　可是李江沒有注意到，收音機的調頻指針指到了FM99.9兆赫。
　　六月初六，小雨。
　　李江來到了東江小區。這是C市下半城的貧民區，到處都是底矮的平房，即使有個別高於兩層的建築，也是在原來的平房上加建的違章建築。/ {% H% P5 g; a" @$ m3 f& m
　　東江小區是大概只有2個平方公里的面積的小城區，門牌號卻排到了1000多號，可想而知這裡的房屋有多擁擠了。
　　李江在小區裡尋找著1333棟。在彎彎曲曲的狹窄的小巷中，不停的向居民打聽著。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折騰，李江終於來到了1333棟的樓下。) e. ]7 p) [/ R) V
　　這棟樓和周圍破久的平房相比，完全是另一個天地。
　　這是一棟法式建築，大概建於20世紀的50年代。紅磚樓，雖然經歷年代，但依然不失往日風采。" H9 h" L1 f7 S2 x' c
　　李江走進了有著拱形吊頂的大門，映入眼前的是一條破舊的長廊。穿過長廊，又是一排紅木鋪就的木樓梯。9 t/ |9 C) Y# T& L( B8 g
　　李江小心到沿著樓梯向三樓走去。紅木地板響起吱吱嘎嘎的聲音，李江覺得頭皮有點發麻。法式建築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一點也不象有什麼衛東聯盟在這裡辦工。
　　李江走到三樓，三樓的樓道黑漆漆的，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是個惡作劇？不會吧，誰會花幾百塊錢到電台打廣告了開這樣的玩笑？”
　　李江走到了333號房間的門口。班駁的木門顯示了這間房年代的久遠。/ k5 n' e" K( c: s: c8 ~; W+ f1 l
　　李江隱隱聽到了門裡似乎傳來了陣陣《東方紅》樂曲的片段。李江的心稍微定了一點。3 Y  I5 K  ]* H5 j, l
　　敲了敲門，沒人應答。
　　李江又用力敲了一下。大概是用力過猛，門自己開了。5 C$ G' g0 d; U7 o0 D1 p# z
　　《東方紅》的樂曲撲面而來。煙霧繚繞的室內人聲鼎沸。有人在打電話，有人在說話，有人在爭論什麼。
　　李江走向最近的一個工作人員。這個人抬起了頭，他大概30多歲，穿著一件久式的卡其布襯衫，頭髮梳得光光生生。; f4 y  b+ ~5 ~; \+ d7 H2 a
　　李江說：“我是來應聘的。”, g# ^6 R+ Z. B2 f. ]% V  q
　　那個人什麼也沒說，指了指裡面的房間。
　　李江明白了，於是他走向了裡面的房間。
　　李江敲了一下門後，推開了門。" H: C( n7 u# e) m
　　門裡坐著一個男人。那個人長著一張非常平常的臉。這張臉真的長得太平常了，平常得以至於一走進人群就會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H: l- v8 _; `
　　那個人看到李江走了進來，立刻站了起來，朝李江笑了起來。
　　露出了白白的牙齒，和紅紅的舌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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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8 12:25 PM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六月初七，陰
　　莊秦梳理好頭髮後就下了樓。這是他結束了一個星期的休假後第一天上班。
　　下樓路過樓下金點髮型屋時，和早起的老闆娘王玲打了個招呼。
　　莊秦到了刑警大隊，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4 H$ o6 ]' S" C  o, ?5 O( o6 Z
　　環顧了一下四周，沒什麼變化。
　　一上午無事。
　　中午和助手小李子一起吃了一頓火鍋，一回到辦公室，莊秦就昏昏欲睡。. p$ Z& _8 X; q2 ^- w
　　果不其然，莊秦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莊秦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抬頭一看，墻上的掛鐘指向了4：15。
　　4：20。7 H! A9 y5 ?, u: {# K+ I. t' j! Y& _
　　莊秦已經來到了東江小區。在居委會大娘的指引下，他和小李子順利地來到了1333棟的拱形吊頂的大門前。大門外站著十多個警察，還有若干看熱鬧的群眾。  |' ?- ?% c, U4 s
　　莊秦問走上前的技術科的張娜：“誰報的案？”( H1 Z" ]/ _5 W% T0 d. I
　　“是個收荒的，剛剛一報案，我們就趕到了現場，現場保護得相當好，幾乎沒有任何破壞。現在那個收荒的正在接受筆錄。”
　　“我是在這個小區收垃圾的，收了8年多了，這裡的人都知道。這棟樓荒置了很多年了。今天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大門打開了，心想是不是有人要搬進來，就去看一下有沒有什麼體力活要做。上來就看到333號房間門是開著的，進去一看，就看到了那玩意了，嚇死我了。”
　　莊秦走進了333號房。
　　這是一間套房，外面是一個大廳，裡面是一間辦公室。屍體就躺在辦公室裡。這是一具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男性屍體，全身赤裸，四肢慘白，在屍體的咽喉部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張娜說：“死者25歲左右，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上午11：00左右。死亡原因為失血過多。致命傷為咽喉被利器撕開，凶器為不規則利物，目前疑為。。。”" c6 S2 `9 |+ c9 k) f, ?! E
　　張娜遲疑了一下說：“。。。牙齒”! t9 D' }: I' n) Q
　　莊秦感到自己的頭皮上滲出了一絲汗。
　　六月初八，陰轉晴。7 d* ~6 v# h' S$ E" @, Q8 P
　　辦公室裡，莊秦看著墻上的掛鐘發呆。0 k, m$ E' ~7 O; F8 W
　　張娜走了進來。( u; S. I6 v" \7 i* z+ p7 _
　　“莊隊，屍檢報告出來了。”7 S0 p+ |) e0 m
　　“怎麼樣？”+ s9 I6 e- r* ?1 l
　　“不可思議！”
　　“從傷口的情況分析，的確是由牙齒造成的。而且，凶手的牙齒左右兩邊各有兩顆較長的牙齒。”
　　“什麼意思？”* ~3 ]8 x% I- x) P/ f
　　“就是我們經常說的，獠牙”1 p) ~6 e8 J- S3 ~( a4 U- R
　　“哦。”
　　張娜又接著說：“還有一點，從地上的血跡分布情況和死者體內血液存留情況來看，有一個疑點。”
　　“什麼疑點？”2 _! ~$ Y  z  u6 p7 F5 Z3 w
　　“地上的血和他體內的血液存量加在一起只有他正常血量的十分之一。”
　　“什麼意思？”
　　“就是說，死者體內百分之九十的血液都不翼而飛。”
　　莊秦感到身上的一寸寸肌肉開始發緊。" a8 s4 J1 }" C2 I9 M0 e
　　張娜又說：“還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覺得這個凶手不象是人！”
　　莊秦覺得自己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來。第三章" C. S" n( c6 b1 Y
　　六月初九，陰轉多雲。7 {; O5 @6 o" {, |, u
　　上午。
　　莊秦在煙霧騰騰的刑大會議室和弟兄們開著案情分析會。
　　小李子進行著發言：
　　“死者李江，26歲，廣告銷售員，社會關係複雜。但最近只和他的主管經理林浩有銷售款提成的矛盾，而且李江還因為這件事於案發前一天辭職。但是林浩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當天他正躺在他最好朋友的女朋友的床上。”
　　小周在一旁發起了牢騷：
　　“TMD真是邪門，我們昨天勘察了現場，樓梯上布滿了灰塵，除了李江和收荒的人的足跡，找不到第三個人來過的跡象。聽說李江是被咬死的，而且90%的血液都不見了。媽的！真不是人乾的！！”
　　莊秦一下子冒火了：6 R+ s, W; ]! \1 s. N" w
　　“kao！你TMD說什麼？你TMD再說怪話我TMD調你去派出所和居委會大媽扎堆。”
　　中午。+ f& I$ g0 n( t+ P$ ^
　　莊秦吃了碗盒飯，繼續看起了案情分析報告。越看心頭越發麻。% p# ]  h3 Q1 k. W0 D+ N  ?. U3 ]
　　下午2：00。$ S( X7 {) N6 Q& u3 M/ [$ L
　　莊秦覺得心裡有點不爽，於是決定早點回去休息。5 r' a( b* M# n; k6 g( g! j
　　到了家裡，心裡依然裝滿了這起離奇的凶殺案，讓莊秦無法靜下心來。
　　獠牙，失蹤的血液，沒有第三個人的足跡。一條條線索仿佛就是沒有任何線索。: `) d0 k& ]2 n& p5 z( b+ {- G' R
　　莊秦感到自己不停地冒汗，汗水透過頭皮，浸在頭髮上，讓他覺得癢癢的。於是莊秦決定到樓下的金點髮型屋去洗頭。
　　躺在寬大的真皮做成的睡式洗頭床上，莊秦覺得舒服極了。老闆娘王玲親自給他洗頭。水絲灑在莊秦的頭髮上，一絲溫暖的感覺涌上了心頭。王玲柔弱如蔥的手指按在頭皮上，更讓莊秦感到了一絲輕鬆。
　　在這種和諧的氛圍中，莊秦和王玲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天。不知聊到什麼話題的時候，莊秦突然聽到王玲問他：9 N* V7 o: k$ T% K
　　“莊隊，聽說初六那天在東江小區殺死了一個人，那個人全身的血液都被吸乾了，是不是真的喲？好嚇人！”
　　莊秦頓時睡意全消。
　　“你聽誰說的，胡說！”
　　“我聽四姐講的，她前天了洗頭時給我講的。”$ E5 ^' B- t4 R- O* j5 |# Q
　　“前天？什麼時候？”
　　“大概是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吧。”) Q/ {! x0 x9 c: X' U3 z  F9 Z
　　莊秦不等話音說完，抓起皮包就往外面跑。, C6 X! X& U9 I5 o% d0 G! Z' i
　　公安局是下午3：33接到報警的，沒有外人會在兩點多鐘時知道這件事的。" y+ V' S/ x$ A; O7 T/ {& [
　　四姐在這一帶也算是個知名度滿高的人。她是馮氏藥業公司老總的老婆，馮氏藥業是C市最大的一個私人藥品企業。
　　莊秦很容易就找到了四姐的地址。4：00，莊秦已經坐在了四姐家的真皮沙發上。; z) }" u, y, l7 K+ [8 P
　　“我是在前天中午的飯局上聽別人說的。”. M1 X- D9 o" q; S5 W
　　“什麼人？”
　　“我不認識，那個飯局是我們家老馮請客。在座的還有三陽連鎖藥店老闆楊思福、他的秘書蒲小姐、我弟弟等等八個人。”8 D: L5 S9 |; i( v, R9 l6 }
　　“那人長什麼樣？”
　　“我還真記不得了。”! }" x* T4 T7 |( ]% @0 U- J+ x9 t7 J; o
　　“記不得？你想一想，這很重要的。”7 N( o+ G# ]  t2 g
　　“我真想不起來，那人長得太普通了，普通得以至於一走進人群就會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莊秦又打電話和三陽藥店的楊思福聯繫。% y! ?- K6 Z+ w  l& p7 y- j
　　楊思福是莊秦的高中同學，高中一畢業就回家幫家裡開藥店。這小子頭腦活絡，才6年的功夫就把原來的一家小藥店發展成為現在擁有二十幾家連鎖店的中型藥品公司。他曾好幾次游說莊秦，讓他別幹刑警了，到他公司來做事。
　　“喂，我是楊思福。。。哦，是你小子啊，是不是想通了，想到我這裡來呀？。。。什麼，對，我是在場。。。有這麼個人，樣子我也記不得了。。。馮老闆應該知道，那人是他客戶。。。好像那人買了馮老闆不少藥。。。你打電話給馮老闆啦。。。他的電話是。。。”
　　馮秋明到C市的衛星城去辦事去了，電話裡說不清楚，答應第二天就回來。
　　莊秦急切地等著馮秋明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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