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Q1 z, b) }0 s' W9 `# i+ ]+ c* }
: o' M" o. M) n1 R& O 英子說今晚要上來我家，還叮囑我一定不要走，因為她不想提很重的東西走來走去。: Y7 Y: e/ w- l( c
“很重的什麼東西？”我問。
5 v3 R; Y' {$ x# g ` Q4 _ “到時你就知道了，”說完她就掛了機。; y9 T7 z2 u& ^% G
我已經能很適應英子無時不在的懸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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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窗前，推窗望天。% S7 u4 w# W. U1 K- u- \& n
天在慢慢變黑，從白天到黑夜，其實中間還有那麼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天空是灰的。9 A' F! n1 ?* p( F9 D9 N
這是從白天到黑夜必然的過渡，只是沒有靜靜地等過天黑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 e6 G9 S$ Q/ N6 J 我在每一個黃昏中等待著天黑的來臨，已經八百年了。
4 C: r: @9 Q" q: r( x 在八百年裡，只有八個女人愛上過我，最終，她們全都在愛上我的那一刻死在了我的手裡！1 I, {& N) v. ^) u8 ?7 r# S) C
我相信，只要她們真心愛我，那麼她們的血就應該和我融在一起。
2 E5 c/ P7 y. _" }. }1 ^ 如果她們是真心的，那麼她們就不應該感到痛苦，真正的愛情，是要融為一體的！! |# W7 _) b2 A9 F6 N4 q+ b3 _
但是，如果她們並不是真心愛我，那麼，我不允許她們的血玷污了我的靈魂。8 O6 F' U+ p$ c
八百年前我就知道，我和其它的同類不一樣，因為我吸到的血並不是流到胃裡，而是直接流進了我的血管裡，和我的血液溶在一起。
) X6 \! q: q% Y: @+ f" b! Y9 S 英子看我的眼睛太安靜，我看不到她眼裡有屬於愛情的火焰跳動。3 v `0 g1 R: d$ K
並且，她的血流動得好緩好緩，她的心跳也很平靜，沒有被愛情燃燒得沸騰起來的血我是不會喝下去的，那只會令到我的血液不再純潔！
3 A% v. g, F b' Q1 X. [ “如果那一刻我愛上了你，你真的會吸我的血嗎？”英子問我。
- A- ^* R5 {" a# e2 a 我已經收起了伸出嘴脣的虎牙，無奈地看著她，點點頭。
5 p7 N( d4 u& S3 a/ m7 }( @ 英子不出聲，看著我眨了幾下眼睛，一會就有眼淚流了出來。
1 B; o$ O& m9 ]; K “你害怕了嗎？”我冷冷地問她。
5 U [' M" t6 V1 U$ m* E9 l5 u 英子搖了搖頭，幽聲說：“這世界上真的有純粹的愛情嗎？”
" \ m2 A+ m2 n7 n9 v, @5 w7 I 我點頭。
* F* _9 {1 b P6 R “那你活著就為了等你的純潔愛情嗎？”英子的聲音帶著抖動。2 V9 D' _5 h2 Q4 q
我看著她再點了一下頭。
$ B5 a8 d+ u2 n/ Z6 E. x “可是，你多久才等到一個純潔的愛情呢？”英子讓淚水放任地流著。, u1 q9 s, y. k
“大概一百年左右！”我慚愧地說，因為一百年才被一個女人愛上的男人實在是一個失敗的男人。 p1 V0 T" |* D) D! J; Z' e. a
不過這個傻丫頭看問題的角度卻很特別，她聽了我的話淚水流得更歡了，9 Y3 z: c) ~( W* @
“好感動哦，竟有男人為了一個真正的愛情等上一百年！”
6 q N& M! L# O5 H! M9 R 我汗顏，因為這個也並非我的本意，實情是我自己也很無奈。' N$ g5 ~; r5 Z2 N0 L8 G2 i+ v0 s7 a
5 x( |* M9 T+ x7 _: K! D% @$ }) L 英子已經到了我家門口，如打鼓般的敲門聲不用問也能猜到是她，這個沒有懸念。: w$ ]0 h1 h( q% k0 G1 L/ ^6 O
她背著一個大黑包，這就是她說的很重的東西了吧。
3 A' X( s+ J7 W) a* S “你真客氣，來就來唄，還帶什麼禮物，”我幫她接過了包。
- E% W4 b: R) j “少臭美了，這不是給你的，我帶來有用的。”英子扁扁嘴說。
, C) _/ C0 L7 A( ~$ T6 N6 l “呵呵，”/ H& L! H( j) [( C5 m$ ?5 ]
這兩聲真是無處不可用。
2 H1 i9 x* m4 n8 e8 t6 p “告訴你，這是望遠鏡，帶架子的。”
! S8 j6 I" E" X) `& U% P) T “有什麼用？”我不解。
1 {& m6 W; `1 M7 B1 o “你上次不是說你的窗口能看到老鷹辦公室的窗口嗎？”3 i5 d$ e: U: C3 i
“是啊，不過我不用這個，我的鬼眼比這個好用。”0 _0 a4 }/ L( L& K. ?
“是我要用，從今天開始我要天天觀察，說不定哪天那個凶手就會再出現！”英子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掏出了那些傢伙在組裝起來。突然又轉過頭來問我：“老鷹真的不是被你吸的血？” R: F2 n" a" R) h
我感到好笑，點了一根煙，看著煙霧在空氣中慢慢散開，然後才回答她：“如果我吸了她的血，那麼那天我也一樣會吸你的血，我已經說了，我和它們不一樣。”7 I R2 r, q6 }# ]9 V/ ~1 A9 e0 w
“好啦好啦，信你啦，不過現在我也算見過真正的吸血鬼了，所以我也不怕吸血鬼了，我下一步就要把行凶的吸血鬼捉出來！”/ F0 s7 e1 X0 S' A8 h
“你認為你能捉住它嗎？”我好奇地想打聽一下這小妞的計劃。
, w: r: p+ q1 g4 p' b+ { “捉不住我也要看看它是誰？因為我知道它肯定就在我們公司，那天老鷹晚上加班，而晚上沒大門鑰匙的人是進不去的。”英子分析得頭頭是道，連我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 I) o1 w3 J! m “它們可跟我不一樣，你不怕它們發現了你把你的血也吸了嗎？”我問。
1 \9 R* C8 [, r, m9 R “不是有你在嗎？我都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住你這兒了，你要保護我！”英子說著從黑包裡扔出一個小塑料袋，“我換洗衣服都帶幾件上來了。”4 z* P1 U' i% M2 ?& o0 C2 O% M- |
“啊？”這回真讓我吃驚不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和一個吸血鬼一起住？”- I4 V5 |8 M( A- j/ p/ {
“是啊，”英子頭也不抬說：“因為你是個好吸血鬼嘛，只要我記著不要愛上你就行了，沒事的！嘻嘻。”
; a, ^6 P C% c2 D 我感到頭暈，她竟然在反過來安慰我說“沒事的”？？？
% u2 u" I7 I5 Z, R7 b8 d v% d 現在的社會是什麼社會？
. g5 a! i4 l) E: K: f 現在的女人都是什么女人？5 N; Z e! b7 O8 h' z
真是八百年來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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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好不容易裝好了她的望遠鏡，並用架子支在了窗子前，然後低著頭眯著眼在調試。我靠在墻壁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一邊抽著煙。0 V* f/ `5 v# `5 w
“問你件事行嗎？”英子背對著我說。
l5 z: x, ?. ^* L y" z “說吧！”
, ^8 @ D b! y* Z, w9 [ “你要說實話的。”6 b, z5 W9 `% [, K# ^( c! s# N
“好的。”$ y* D: [0 _4 B& N2 K% F! w* F
“還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H$ B& p) g1 \: ~/ v4 R
“你還問不問？”我實在拿這丫頭沒辦法，八百年的修養也要生氣了。* q6 ^- n8 I$ N4 E( [$ e+ X
“好了好了，都八百多歲的人還這麼沒耐性，真懷疑你會等一個女人等上一百年。”! [" E% ^4 S2 G% ^7 h+ d' k
唉，我無言，2 @1 v! Z; ~9 X& E) H3 E7 L+ l
可憐這八百年的道行，竟要毀於一個丫頭之嘴了。, k* ^8 d" S( \/ R, s
“據我所知，”
" x/ r d0 R7 F 英子轉過頭來嚴肅地看著我，終於開始切入正題了，5 |8 ~# S- @: f' s, X
“老鷹幾乎每晚都會呆在辦公室，至於到幾點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你卻天天呆在這屋，還說你能看到辦公室的事情，那麼——”英子說到這兒頓了一頓，看著我。
& m$ M H7 v* Z# _; s 我誠惶誠恐地看著她，決定讓這位愛玩懸念的小姑娘自己揭開謎底。
l' q: B) X! n “那麼你都看見了什麼？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事實啊，正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英子說話間還兩手輓到了背後，在我面前踱起方步來，儼然審犯。/ x+ P( o6 A+ f3 ~4 n
“是的是的，長官，我一定坦白，一定坦白。”* a0 c9 l. H4 W. X7 M
我點頭哈腰，一心要和英子把這戲演下去。
( G$ h2 l- u. N/ q) r7 S* ?0 _: p" g! Q “那，你就快說吧，呵呵，”
" v) q) S6 K n& Q; H- K. n$ j 英子大度地對我揮了一下手，打了個哈哈，惟妙惟肖。/ j* [' l, K- u2 x1 c* J: O
“這就說，這就說，”! g/ V! \$ |. ^; ], ?; X% K
我再哈了兩個腰說：“其實長官有所不知，小人今年八百有餘，老眼昏花，啥也沒瞧見，”最後一句我學了張哥的東北腔。
( t# c# C8 V( P; R( ~ 英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馬上換了一張笑臉過來扯扯我的手說：“哎呀快說吧，你不想知道誰是你同類？”
u6 P/ G# K0 a/ N 其實周圍的同類我是知道的，我們都彼此心照不宣。/ E3 |- d9 E0 M) `+ \' z0 t- N* f- U
但我卻不能告訴她，一是怕嚇壞了她，再就是讓她自己慢慢找出真相也好，反正很多事情真正的享受都是在過程中間，一下子到了結果反而就無味了。0 t8 ?7 I1 V& Z
比如泰山的索道，一廂情意地剝奪了別人爬天梯的快樂。! {, N0 e8 n3 F$ ?0 h
不過我卻很願意告訴英子另一些我所見到的事實。
/ T7 {, P A; Q7 j$ T& G! D “英子，你知道辦公室除了老鷹之外，還有誰也喜歡加班嗎？”
% ]/ {: X$ t8 ]! c, q/ k8 R1 E7 c1 B. o: j “不知道，”英子茫茫然地搖頭。
$ g' G: B9 k% p: }' T+ N+ }, t% f( S “告訴你吧，我們辦公室只有你和我不加班，其它每個人都加班。”/ l/ t# A' g$ m6 w
英子聽到我的話睜大了眼睛。* | o4 d" Z/ |7 c7 k( n6 Z' G
我繼續說：“只不過老鷹是天天加班，而那四個老男人每天只會有一個加班，他們好象有什麼約定，順序排得很好，時間也很有規律。”$ f. Z. n3 Y W: M
英子的眼睛張得更大了，嘴巴也張了開來。' h! V4 ~0 G; @5 Y2 U1 S
我不再說話，只是笑看著她。
' Z+ I! V& x0 k* `6 w: M! W “你是說，老鷹和他們四個都有那個？”英子似乎對自己已經說出口的話也不太肯定。
9 u" Y6 [* V6 g1 Z# e0 F 我讚許地點點頭，肯定了她的推測。: O# N# |! X* W6 ~! z/ l1 \
“天啊，這怎麼可能？”英子雙手拍打著頭說。
9 x2 h0 _4 h& T2 v$ g1 |7 `/ Y5 Z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平靜地問。
- K/ s' F$ j# \; L3 ] “那四個傢伙這麼噁心，而老鷹這麼漂亮，”英子仍然不能接受，在作最後掙扎。& S% E; C' {* ?# g. @5 L
“呵呵，事實並非都是人人能接受的，但事實就是事實！”
! D) W: P& W; p5 ]* O3 V “天啊，天啊天啊。。。”英子有點語無倫次。$ r" e5 Q# y, ~6 l
看來這種事實太過於成人化了，對於剛成人的小姑娘而言還是太洪水猛獸了一些。; X9 z2 T. q, h, X6 q. O7 e2 @
8 Q/ j2 O% ?% P1 |4 l) v2 p4 t 英子用了好長時間在我屋內走了好多的圈子，終於她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了。
* V4 w! g3 R6 K g ~ “那好，我問你，老鷹是不是讓他們中的一個給殺了，他們中的一個是吸血鬼，是不是？”9 S0 \/ p8 l/ n. `. R
我攤攤手說：“這個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親眼見到。”: q+ x4 j8 h F/ M
我說的是事實。: R% _. d% E" `/ P5 o# r9 j
“這還用見到嗎？你知道那天輪到哪個老流氓去加班就行了，肯定就是那個了，”看不出這小姑娘急起來還不忘記保持清醒的邏輯能力，這可很不簡單了。2 g4 Y) i, p, J+ J6 e' f
“所以說推理並不等於事實嘛，事實是那天晚上我親眼見到張哥和老鷹完事以後，張哥就先下樓走了，我還看到他在樓下上了出租車呢，所以肯定不是他，而且他也沒動機啊，”
! ^+ N" l" I1 ~$ E! F “我查了，那天是十五，月圓之夜，哼，這就是動機！說不定他走到半路讓月光一照，肚子餓了，想一想就回頭去把老鷹的血給吸了。”英子振振有詞。
; \8 y/ a* D M* L7 e “有道理，”我讚許地說，“不過按你這樣說，其它三個也有可能是凶手了，只要他是吸血鬼就成，讓月圓之光一照，肚子這麼咕咕一叫，就上去把老鷹給吸了，”我帶點誇張地比劃著說。3 d7 \; U0 K! \5 s" C9 t
“當然，四個老色狼都有嫌疑，”英子乜眼看了我一下說：“嚴格一點的話，你還沒有完全脫掉嫌疑的。”
1 {, F; L' N3 R9 d. i4 M$ `& { 我啞然失笑說：“呵呵，當然當然，不過我認為你還是破不了這個案子。”4 Y% l0 M* }0 A5 a
“為什麼？只要我能找出誰是吸血鬼就行了，那個肯定就是凶手了！”
; i9 E C2 E l$ ` 英子一付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 T+ a0 _* a! a1 Q
“呵呵，我看不一定。”0 `4 m% Z6 L% a! B, e
“少唬我了，你說幫不幫我嘛，其實你也不用怎麼幫我，只要你跟在我後面保護我就行了，老實說我並不想給吸血鬼吸死，尤其是老流氓吸血鬼。”
9 q+ i7 ^# [, |- r 英子扯著我的衣袖說。
y* m9 {& @1 P3 e0 Q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說吧，你有什麼計劃了嗎？”
6 j- F2 T: E3 ^- F5 _2 ]0 G2 \ “嘿，這回是天助我也，我有一個絕妙的計劃。”6 f7 v& R" [1 z- k: A) i) ~
英子一貫的欲言又止的伎倆又來了。
# p; {/ C6 \' L& ?( z$ ^# b 我雙手抱胸耐心等她自己說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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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2-7 12: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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