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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起來這故事算得上最邪門的,我想分幾段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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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P6 [7 n, I 在我們連上因此屬砲兵營,因此卡車特別多,但是能動的沒幾輛,當我們進到連上時就只有一輛能動,其他都是用推的,因為雖然可以開出去,但沒人知是否能開回來,但實際上有一輛車是大家不大願意碰的,一般軍卡我們都用車號的後三碼來稱呼,但這有點涉及機密,姑+ j5 D2 q% W( y0 a g' K- j' c
且稱之為8╳╳吧。入營時沒多久我們便常在推車,但是比較奇怪的是那輛8╳╳長年在每晚有位老兵都會去燒三柱香,而且除非裝檢不然沒人願意去動它,我們都覺得很奇怪,後來有位05梯的學長告訴我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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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年本營經歷了一次師對抗,那時連上能動的車有三輛,其他則是用拖的,但是最悍的便是8╳╳,那時有位89梯的學長也算是本連最殺的駕駛,軍卡能夠飆到八、九十(一般軍卡能走到五、六十都感覺好像要解體的樣子了),因此那位學長被稱為〞殺手〞,也被公認是本營技術最好的駕駛,那年師對抗時後面被拖了一輛滿載營部家當的九╳╳,那時八╳╳是屬第二車,第一輛是一輛一連的車,一般軍隊遷移都選在晚上比較不會影響交通,本營因在台中縣,因此便一路南下準備與師部會集,當車子趕到斗南時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但是車子還是在殺手的帶領下因此跟車跟的很緊,行程還算是蠻快的,這時從營長以下都早已呼呼大睡了,那時那位05梯的學長就在9╳╳裡頭睡覺,迷迷糊糊的睡到三點多,只覺得車子軋軋的發出很大聲音似乎是撞到的東西,接著車子慢慢滑了一、兩分鐘,這時坐在9╳╳的強哥傳來一個很大的驚呼:「撞到人了,撞到人了。」,那位05梯的學長龍仔,才一下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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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t1 R& K 這時強哥已經不見了龍仔也跟著下了車,走到8╳╳的車頭染紅了血,車旁躺著一輛摩托車,再往車下一看車下躺著半個人身,另一半正夾在車下,而且...(自己想像,有點噁心),這時〞殺手〞站在一邊似乎是呆了,壓車的軍官只說:「叫你慢點,你又偏要跟那麼緊,都跟你說前面摩托車隨時會偏進來的。」.,但那人已經當場....,這時只得再上車把車倒回去,雖然....,龍仔說他那時只覺肚子裡的東西都快要吐出來了,因此看不下去,這時營長及醫官已經趕過來了,除了幾人外其餘看熱鬧也被趕回車上,也趕緊用無線電連絡指揮官。那個人是個年約七十歲的老伯,後來醫官及醫護兵也連絡過了醫院及警察,這時〞殺手〞最怕的當然是刑責問題,後來經和解以二十萬賠償,也由於指揮官的大力奔走,〞殺手〞也免去了刑責問題。而8╳╳也改由強哥開,在師對抗中到是平安無事,但是師對抗後回到營上,怪事便開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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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p u: d9 Q8 b7 d5 h: @7 X 對不起忘了很多人還沒當兵,女孩子則沒機會,以後少用軍用名詞,只是好像不用很難,軍用名詞每個起碼要說一兩行大家才懂。* G; n' N3 ?9 X+ z3 c( Q" S
( [* _; U" K6 s2 P, i- h 裝檢:裝備檢查,另有分各級之裝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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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卡:軍用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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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對抗:兩師對陣。( z+ z2 b. v x
( B w8 `. Z3 H. Y5 M 幾梯:當兵時,會給你一個梯次,是以半月一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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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用到時白話點,只是不曉得這是不是也叫機密,第二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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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區後兩個月,也就是一年一度的高裝檢(高層裝檢)要開始了,這時所有的裝備都要開始整頓,那當然軍隊中最重要的是車及槍了,這時連長是在鄰營調來的副連長,也是從師對抗前才調來不久。其實當兵什麼都不怕就怕換了個太過正期的連長,而碰巧這位連長就是如此,可以說正期中的正期,每週連上都有內務公佈表,三次不合格就禁足一周,四次以上再出軍紀再教育(留守時出操、罰勤),因此大家都是緊緊張張,而且不反對老兵教新兵,因此從下士以下人人怨聲戴道,聽說他是當期第四名畢業的,體能好的不得了,而且當時連上有個士官長(其實只是上士但總要人家稱他士官長),更是喜操新兵。當時從0╳以下都算菜鳥,也就是晚點名後都要留下來,讓人家操到爽(我下部隊後都還是如此,真的好慘)。. T$ j( q. c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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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本營的營長又特別喜歡搞比賽這套,而當然本連也就成了最為出眾的一連。裝檢一到,連長就特別緊張(內情不說了,賣身契都簽了少說點),因此親自帶頭指揮官兵下去整頓,後來的連長好像很少看到如此的。當一切都大概整頓的差不多時,也就是車子必須要排至定位(這有點學問,當過兵的一定知道),在三連商量後決定了排列的方式,營長也特別指示由本連連長全權負責。但當時連上的駕駛不多,因剛好都在前幾梯退伍了,因此連上有位掛輪科的下士(保修士),也就被連長指派為負責將車開至定位,因為營上每天還要事要出勤,駕駛沒那麼有空。那位下士其實平常也常開軍卡,但他只有小車的駕照,開大車是違法的,姑且叫小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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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R* o" T x$ ~4 I+ V# W 那天連長將本營的車都已經指揮開至定位,惟獨剩那輛8╳╳,因為師對抗中出過事,因此特別小心。但因為8╳╳車況還不錯,因此是檢查的主力,所以連長特別把它擺在第一輛,這時車子已經從車場開了出來了,但是說也奇怪平常開好好的,這會卻開來開去總開不到定位,連長一直抱怨小楊技術太差,但小楊卻說是連長指示的看不大清楚,連長一邊大聲指揮,一邊開始顯得不耐煩,這時車子好不容易已經開到了定位,連長也鬆了一口氣,走到車後看一下也就準備要收工回家,這時8╳╳卻不知怎的急速的向後滑動了五、六公尺,但這時連長還在車後,就正好撞了上去,小楊跳下車,大叫:「我拉了手剎車了啊!」,這時現場很多人馬上通知了醫官、營長,並把救護車請到營區來。結果,連長骨盆完全骨折,雖後來沒有殘廢,但卻失去了自尊。住院時連上竟沒人願意去看他,後來聽說是派公差,出院後休息了很久,後來聽說他和小楊打官司,理由是無照駕駛,但小楊說是連長指派,小楊已經賠了他二十多萬,但官司還在打。+ f2 r. Q. c# `7 J: T+ ?7 b
% t6 @ G% v) v) N5 T6 W5 b- W 但8╳╳並未就此寂靜......4 g& \$ {$ ^6 W6 M3 `2 c7 C; f" J
2 r. e' f- o& r l M" p1 m5 T6 e 其實連長會出事不是沒理由的,龍仔說當時那位壓車的軍官就是連長,但小楊呢或許是比較倒楣而已,但是或許是這件事讓他...,這件事晚點再說。連長傷後連上一直是由士官長領頭,因為輔導長下部隊也不久,是管不住連上的,但那位士官長是屬於蠻痞子形的,聽說他操部隊是口裡叼根煙,然後眼睛萎糜好像幾天沒睡的樣子,後來他被發現吸毒,在押解至軍法庭時在火車上逃脫,但這是後事。% q: }7 Q2 m9 ~' j7 M1 o
4 U. D4 |1 g5 a4 P 而聽說每天除了晚點名外,他幾乎都是昏昏欲睡,而一到晚點名後他精神便來了,也由於晚點名後操新兵操的太過份,這件事傳到了營長耳裡,因此便積極希望能調來一位新連長,因為再過幾個月軍隊也要開始準備下基地了。這時本連已經開始浮動,傳言紛紛,又有人說二連連長要來接本連,也有人說是鄰營的一連連長要調過來,兩人都是出名的正期,因此原以為黑暗就要過去了,但大家又開始失望了,整個連上似乎又埋上了一層陰霾。- w$ A0 R2 v5 U, y5 d# ]% [! H
/ n2 h' ?( r) O/ P# h4 q+ r 結果調來的是鄰營二連的連長,原聽說他為人嚴苛,但連長一來作風卻完全不同,他除了強調老兵需教新兵外,一切放任連上士官、老兵去搞,這便完全符合連上老兵的心願,但也由於如此讓營長很不能諒解,因為連上一向風聲很不好,指揮官便常有口頭聲明,若有老兵欺負新兵之舉一律嚴辦(其實也是警悌而已,也沒有人被嚴辦,只不過調單位,只是營連長都會日日被叫去訓話),但吳連長一來卻事事放任連上去搞,這很容易出事。7 T* d" v8 R ?: o. h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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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檢後兩個月基地訓(每年要到基地去測驗訓練的結果)來了,當然剛過了高裝檢裝備是沒話說,但是最主要的是新舊交替的問題,吳連長的放任態度使老兵放爛、新兵無所適從,果然基地前的測驗沒通過(要進基地前會有個測驗,沒通過就沒資格進基地,要回去吃自己的老米飯)。而就在回基地的前一天,當連旗被請上了8╳╳時,連旗卻不知怎麼搞的,一上去就突然斷掉,而且聽請軍旗那人說拿出來時風蠻大的,但也沒事,但就很奇怪一上8╳╳就立刻斷了(因為營部的東西一向由9╳╳所載,那時唯一能動的卡車就這兩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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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旗斷了在軍隊是件大事,因為它象徽一連的命運、興衰。當晚便決定本連第二天再出發。營長當然很不高興,因為事實上會出基地有絕大部份是本連的關係,本連佔了百分之六十的分數,餘二連各佔百分二十,而本連又臨時決定第二天再出發。當晚營長便把連長請回營部,出來時連上傳回來說出來時營長臉色是鐵青的,但也不得不等本連再回去。結果第二天出發前,營長照例要營集合說說話,當時吳連長是營值星,但卻在那時一直找不到,等找回來時,營長已經聲色俱厲,三字經都差不多出口了(那位營長是我當兵看過算最有修養的,但卻在那次幾乎失控),當他請吳連長集合部隊時,吳連長也氣極了(因為聽說他一直抱怨是指揮官要他來收爛攤子,而且從接本連後營長就沒給過好臉色),他卻自動走回本連,這時營長立刻破口大罵,拿出槍指著他:「說你這是抗命,我可以當場槍斃你!」,當時全營都呆住了,這時二連連長走出來押住吳連長(他很機警,如果不是如此或許...),結果營長要吳連長繳出佩槍,當晚便由二連、一連連長押著去找指揮官,而本連也就在沒有連長的情況下,冷風殘夜帶著一心的驚惶、落寞離開基地...,但8╳╳呢?. @! b$ _! X9 N) u) D! |
8 |3 J$ Z5 ^ q3 c" _6 ]' Q8 @ 80年12月我們終於又要重下基地了,讀者應該記得我們上次是被趕出來的,因此這回我們再怎麼說都不能再出差錯,但是這時本營軍卡只賸一輛會動,因8╳╳其實最大的問題是引擎的問題,本連的技工也都將近要退伍了,當時有兩個方案是一則借車,二則是想辦法把它修好。因為下基地時營測驗至少要兩部車,一則參一四車(也就是補給站),二則陣地車(也就是整個營部連指揮所),而悍馬車則有他用,因此沒有兩輛車是不行的。原大家都是希望是借車但後來實在是借不到,只好勉為其難還上請8╳╳再上路,雖然大家都知道它很邪,但又不得不如此,因事實上其他的車都是沒救了。5 V7 P3 T5 W* M
5 s% K& q% w2 p% m/ E 當8╳╳到達基地前的五公里前,8╳╳的方向盤居然整個都開始鬆動,還好那是條直直的路,駕駛也算蠻機警的因此也做了及時處理,因為連長怕出事,因此機動前便把大概的裝備先送到基地,而8╳╳也是先上路,其他則跟著大家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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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前的測驗這次倒是很順利的通過了,接著便到了營測驗,基地前的測驗一般是只有學術科,但營測驗則不同了,幾乎是跟實戰差不多,因為除了沒帶子彈外,每個人的裝備都是一應具全,而且營測中不服從命令,是視同戰時可以當場處決的,因此是不能開玩笑的。而且沒有人知道裁判官何時要下狀況,結果當日那個裁判官很狠,趁我們大夥在吃便當時下毒氣,結果本班有七人的便當當場打翻,而且立即跳下車戴上防毒面具,還有指揮所的更慘,要帶防毒面具處理狀況,報結果。而且第一次我在大砲旁測地,第一次感覺生命就在旦夕之間,因為那時正在做校正,那聲音讓我耳朵嗡了一天,聽東西都不清不楚的。! m6 g8 f4 U(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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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黃昏,要作陣地轉移,也就是所謂黃昏佔領陣地,結果那時8╳╳是陣地車也就是要作轉移之用,那時一連的車正拖著砲出來,而我們正趕在他們的後面,結果就在一連的陣地前要跟另一個部隊的車作兩車交會,因此我們的車是等在他們後面,因為我們的陣地還有大約五十公尺之遠,結果就在交會的時候,一連的砲居然脫落,直朝8╳╳而來,這時根本無處可躲,而且很巧的那位駕駛就是下士小楊(他在發生事後,進駕訓班成了合法的駕駛),其實原來的駕駛不是他,但那天正好連上的偽裝網有點問題因此由他回去拿,連長便要小楊臨時充當駕駛。這時根本無法反應,但說也奇怪這時卡車前蓋居然翻了上來,居然擋住了那個砲口,當然立即被打得翻到地上,但也由於這個緩衝,砲口撞在車上只有擋風玻玻璃當場被撞碎,小楊卻一點事也沒有,但確實是嚇壞了。5 H3 g& _5 x2 F* O- c/ \7 o+ }. }
) C: \6 o1 W- @: V9 T, h4 Z 當天晚上據小楊說他做了個夢,是有個人(他說看得不是很清楚)來跟他說上回的事藉他之手深覺抱歉,這回特來相救,因此已是兩不相欠,我不知這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是所謂的花錢消災,但真的這回8╳╳是救了他的命,因此對於那件意外也不是那麼鬱卒了。# K! J/ b# e! A0 x9 p
8 F" R% N* g3 R; p4 ^/ i, g3 U" w 基地訓後,8╳╳又出了一次勤,那時小楊已經退伍,駕駛是個50梯的阿勳,那次是準備到師部去載車材,因為裝檢又快到了,那時後座是一連的駕駛,及本連的補給士,在車子開到苗栗附近時,當時車後的駕駛及補給士都睡著了,本連的補給士在迷迷糊糊中只聽到有人在說:「快起床了,出事啦!」,他這時張開眼一看後座的人都睡著了,但這時卻看見布篷前冒出煙來,他趕忙叫醒所有人,並要通知駕駛停車,這時引擎蓋冒出火花,緊接著就燒了起來,但也由於本連那位補給士,不然或許車後座的人都會難逃此劫。火愈燒愈旺,駕駛用車上那個的滅火器也沒用,等到借來滅火器時,整個車頭己經幾乎全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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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0 y8 q1 |9 K, z 事後補給士詢問是否有人說了那句話,但整車人都只感謝他的機警,他想或許是自己對這輛車頗有貢獻之故,也只能如此解釋了,但或許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吧。一把火或許真是燒去了一切的恩恩怨怨,但願一切都隨同這把火煙消雲散,8╳╳被拖到了師部,也隨同等著報廢。那時本連的連長也換了人,但從此之後本連的運氣也隨之大為改善,據補給士說他每次回師部都會回去看看那輛即將報廢的車,一方面也感謝它的救命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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