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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停不下来的恐怖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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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但骆晔却沉不住气了,他大步走出去,一直走到老头子身边,问道:“陈叔,你在这里干什么?”老人全神贯注地烧着纸,丝毫没有觉察外界的变化,骆晔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他瞪着骆晔,神情有些惊慌失措。我也走过来问:“陈叔,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在做什么?”5 d* e1 ^/ A$ p. @. O4 ]

3 e1 D) t' @: u/ B* m    陈叔呆怔半晌,竟恶狠狠地说:“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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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  i/ o$ `1 |8 K    骆晔冷笑道:“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烧纸,不会是做贼心虚吧,说不清楚就别想走!”: L3 C* T4 G8 e2 g- m* `. _

( V- r6 V2 s+ u7 {  D$ j* |' v    陈叔脸色铁青,胡子发颤,目光凶恶。我向前迈了两步说:“陈叔,我们的朋友死在你的疗养院里,你又无缘无故在这烧纸,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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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眼睛越瞪越大,全身都在发抖,许久才叹了口气,慢慢蹲下来低声说:“我是给我的女儿烧纸,十二年前,她在疗养院中当护士,因为感情的事想不开,跳进了这口井里,今天是她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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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R6 I- e# d7 o9 R    我和骆晔一愣,这确实与我们没有关系,沉默片刻我问道:“陈叔,刚才你有没有听见楼下有人在哭,边哭边喊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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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叔嘴角的肌肉忽然抽搐了一下,他凝视着我半天没说话,但我明显感到他的神色颇为诡异,“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可能是风声吧。”他不再理我们,继续烧纸。现在也不能再问什么了,因为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沉默片刻我和骆晔彼此闷闷的回到房间,这一夜再没有别的事,直到天亮。我们不知道吸了多少烟,更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怎么\会发生如此怪异的凶杀案?毕竟找不到任何动机。留在这个鬼地方已经没有意义了,乘车离开时,陈叔和那些面无表情的老人们静静的站在破烂的长廊下目送我们离去。车子驶出大门之际,我忍不住扭头一望,忽然看到陈叔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种表情令我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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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h) F! ^1 [    回到城里我第一件事就是探望刘欣,这群朋友中她和我比较谈得来,又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对于这件奇特的案件她或许有别的看法,带着这种心绪我来到她的家中。刘欣刚刚起床,还没有洗漱,神情憔悴,显然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心情也很乱。见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没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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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线索。”我坐下来搓搓脸,格外疲惫的回答。刘欣慢慢倒上一杯水说:“我越想越觉得奇怪,骆晔为什么要激王迪呢?对王迪的死他要负责的。还有一件事很怪,我记得看过报纸上说,半年前白虎山疗养院里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一对中年夫妇在疗养院里过夜,惨遭杀害,他们的死法似乎和王迪很相似。报纸上称之为‘野菊花’杀手,你说,这件事跟我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0 @. x; L5 z( b3 H0 `# Z: `

" h/ H! P+ b/ @    我惊奇地争大眼睛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淡淡地一笑之后,神情有些严肃:“我只是有些怀疑,但现在没有证据,所以没办法跟你详谈,可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知道真正的答案。一会我去图书馆查一下旧报纸再说。”我反倒没了意见,只得起身告辞返回家中,一路上默默的回味刘欣的话,她似乎知道什么隐情不愿意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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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我一直在床上呼呼大睡,做了很多恶梦,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清醒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我倒了杯水打开电视,还没有看清电视画面就听见播音员说:“死者的名字叫刘欣。”我先是一愣,刘欣?不会吧,上午我们还在一起,才过了几个小时她怎么会死?不可能,也许是重名。然而下面的内容才令我大吃一惊,“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似乎与人撕打时所留下的,更为奇怪的是尸体的周围洒满了野菊花。”听到这里我如同遭到电击一般,头发都竖起来了,野菊花?源源不断的寒意涌遍全身,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我抓起衣服急忙向刘欣的住所赶去。当我来到刘欣家时,屋外已围观了许多人,隐约能看见警察在里面维护现场。这时,骆晔、方娜和何渐林也陆续地赶来了。我们一起穿过人群来到现场,在隔离线外看到刘欣的尸体时更让我们一惊,她的死法和王迪几乎一样:身体摆成一个趴着的奇怪姿势,头部昂起,鲜血模糊了她的脸,她的头发已经被剥掉,脑袋像个血葫芦,极度恐怖。尽管面容难辨,我还是一下看到了她的眼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方娜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之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她震慑的东西,令人悚然到了极点。我竟然不敢再看第二眼,扭过头去平静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转回来,刘欣的衣服破碎不堪,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看来她的死亡是经历了相当漫长的一段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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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3 B! l6 z3 v  j    迟疑片刻,我忽然有了一种坠入迷雾的感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当中为什么会有两个人死于同一个方式,并且如此可怕。她的头发怎么会……我向方娜他们望去,只见他们的脸颊泛着一股死灰色。! g) v& Z+ {, t! u9 ]3 h0 L: _

' v$ X1 x, S, x/ w( E9 O    “欧阳,你怎么来了?”听见声音我一抬头,只见陈宇从室内走了出来。我叹口气说:“这个案子是你负责啊?死者是我朋友,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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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朋友?”陈宇语气很奇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我说呢,她的死法跟前两天白虎山疗养院的那个案子一模一样,还有她的头发被剥掉了,也同你以前的经历相同,好像我还见过这个死者。对了,你们最近去没去过一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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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我的心一动,立刻想起了白虎山疗养院后院中的那口古井,问道:“你什么意思?”陈宇点上一只烟,一边吐烟一边指了指刘欣尸体的左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一看,刘欣左手的指尖下似乎有个字,看了半天我才看清楚,是一个用鲜血写成的“井”字,还有一个没有写完的“头”字。显然是她临死前蘸着自己的血写下的。一股凉气从我的后背冒了出来,刘欣死前留下这个信息是什么意思呢?这个“头”字是指头发吗?我不由想起“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的事情,显然悲剧仍在继续发生。陈宇接着说:“我在她手里还找到一张报纸的小纸片,我分析临死前她的手里曾抓过一张报纸,但我在现场没有找到这张报纸,可能报纸被凶手拿走了。”9 ]: f8 ^  I+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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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旁边的方娜忽然用一种走调的声音说:“鬼,鬼……”何渐林制止她说:“你乱讲什么?”方娜浑身抖作一团,指着刘欣的尸体说:“我、我好像看见刘欣的眼睛转了一下,她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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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这里发生过多少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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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娜的话在此刻听起来就像一句咒语,让所有的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而她接着说出了一句更可怕的话:“已经死了两个了,下一个会轮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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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从窗子吹进来,我闻到了一股野菊花的香味,只是夹杂着血腥,让人恶心。是啊,下一个会是谁呢?" u- q: k6 X0 Q

* G. \( ~1 k$ d( C6 P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空中没有星星,远处楼房的灯火也显得格外朦胧,今晚似乎特别寂静,少了许多喧嚣,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却比这黑夜还要沉重。我始终想不明白刘欣所写的“井”和“头”字是什么意思,特别是“井”字,难道是指白虎山疗养院的那口古井?还是有所暗示?她手中的报纸碎片也很奇怪,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报纸或报纸碎片,那她死前曾拿着一份什么样的报纸,以至于使她丧命?尸体周围为什么像王迪死时一样也撒满了野菊花?他俩的死又有什么联系?假如是何涧水那些人干的,应该来找我,杀死王迪、刘欣究竟为了什么?种种疑问萦绕着我,越想越乱。# @: v4 `3 b# o9 i/ g-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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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回荡,显然我一直处在黑雾之中,就像着了魔咒,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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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我瘫坐在沙发里,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睡了一觉,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头隐隐作痛。我想今天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查找刘欣生前去了哪家图书馆。洗漱完后,匆匆吃了口早点便出门去了。大大小小的图书馆几乎跑了个遍,也未能找到刘欣去过的踪迹及她所说的关于“野菊花杀手”的报道。5 U& n, l+ B( }! }) C

0 n+ ^6 @6 R, p. y, f    我有些失落,漫无目的地的开着车闲逛,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刘欣家的附近,忽然在车道左拐角处,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门面吸引了我――“老工人图书馆”。它看上去年头似乎已很久远,在高楼大厦的对称下,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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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欣会不会来过这里?我的心一动,往往最近的地方最容易被忽视,人总是不知不觉犯类似的错误。我停下车走进图书馆,高高的书架边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在看报纸,他看到我进来,慢慢放下报纸问:“有什么事?”我说:“我想查一下,昨天有没有一位叫刘欣的读者来借过书?”老人拿出一个登记本仔细地翻阅着,突然停了下来说:“你找的这个人来过。”我的心跳加快,紧张得连声音都在发抖:“是什么时间?”老人一边指着一行字让我看,一边说:“她昨天下午一点钟来过。”我一看果然是刘欣的字迹,便急切地问:“她是否在这借过报纸,杂志类的东西?”老人摇摇头很肯定地说:“她没有借任何东西。我记得她像是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离开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刘欣死前究竟去了哪里?5 ~5 X  S& S. \, w1 [# g3 @( n* I

9 E' l: @3 a- b2 f7 X    一天在不断的寻找中漫长地度过了,可我一点线索也没有,刘欣接了什么人的电话似乎已经成为她死亡的重要疑点,毕竟不久之后她就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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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脑海中反复出现刘欣留下的这个血字,她想用这个字传达给我们什么样的信息呢?难道真的和白虎山疗养院的那口枯井有关吗?王珊留下的纸条也指向白虎山疗养院,这个地方还真是不简单,为了解开这个谜团,能找到一点线索,我决定再去一趟白虎山疗养院。8 J( G9 A, O3 ]8 K2 h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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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便一个人向白虎山疗养院出发了。不知是巧合,还是一种暗示,天又下起了小雨,我的心情格外凄凉。一路上,我已无心欣赏路两旁的风景,脑子里充满了种种疑问,中午时分我到达了疗养院。这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古旧的大楼笼罩在弥蒙的雨雾中,显得是那么阴暗冷寂,仿佛是一幅被岁月磨得失去颜色的画卷,静静的矗立着一份沧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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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w, L2 Q  V  G    正当我呆若木鸡似的瞅着楼房发愣的时候,一阵沙沙的响声把我惊醒,顺着响声望去,只见陈叔拖着一条腿,沿着湿湿的小路,慢慢向这边走过来。他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好像不希望我回来?”陈叔微微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是啊,是啊,我真的不希望你回来。”他遥望着那破败的楼房,神情变得格外诡异,“这里发生过多少可怕的事啊,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唉。”他转过身又慢慢的离开了。这句话令我浑身一阵冰冷,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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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我冒着雨穿过楼房,向那口枯井走去,远远一望,枯井掩映在一片杂草丛中,仅露出黑黑的井口。周围长满了野菊花,王迪和刘欣尸体周围撒的野菊花,和这里的一模一样。难道他们的死真的和这口井有关?我越发疑惑了。我加快步伐,来到井的近前,仔细观察,然而这口枯井再普通不过了,看上去虽然很深,但依然能够看见井底,也不知枯了多少年了。我很想下到井底看一看,可雨下得太大,我只好跑回楼里,又回到了我们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因为王迪的突然死去,以至于我们连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便回去了,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帮助的。! {: `0 f, S) Y; ]( p! ^1 {

- H. D) y7 D. ~2 y    带着一身的疲惫,看着故友的东西,不由一阵伤感。叹了口气,换了件干爽的衣服,我躺在硬板床上,想等雨停了,再到枯井,去看一看。也许我太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恍惚间,我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喊:“冤枉、冤枉。”还能听到铁链的声音,仿佛一个人戴着铁链在行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打了一个冷战,不由得惊醒,屋内一片漆黑,我的心跳加快,起身去摸墙上的开关,打开灯,屋内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仔细聆听,除了窗外的雨声,听不到任何声响。我想也许是自己作了个梦,或是一种幻觉,可是初来的那晚不是也听到过这种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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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9 E. X) e6 W4 T) @    我开始不安起来,探身向外一看,没有人,再仔细一听,声音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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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竟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咬咬牙,离开房间沿着漆黑的走廊,向楼下走去,整栋大楼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没有一个活人。来到楼下,在走廊的拐角处,有一丝亮光,那光线像梦中的景象,飘渺而不真实。走近了才发现,在最里面有一间小屋,门没有关,陈叔靠近门口,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酒,似乎知道我要来,没有等我说话,他便沙哑的说:“坐吧。”我有一点不解,问道:“刚才,您听没听到有人喊冤枉?”陈叔沉默片刻,喝了一口酒,很平静地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你上次来时就已经问过我了。”我总感觉陈叔像是知道些什么,于是追问道:“听说以前这发生过许多离奇的案件,您能给我讲讲吗?”3 M0 f0 X# \0 U2 n2 R

% P0 v( l( w, O9 V# w# ?  O+ p    陈叔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他就掩饰住了,他仍然不说话,低头继续喝酒。我等了半天,我忍不住又问道:“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不能说呢?”陈叔终于放下酒杯,微微皱着眉头,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他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凶狠之意,他站起身指着长廊的尽头说:“那有一间档案档案室和图书馆,你要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吧……”他把身子向前靠了靠低低地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不过没有人敢到那里去,通常去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要不要去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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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就在你的身后”; i& w* ?; T9 }0 i3 `2 [)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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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糟老头子接着喝酒,不再理我了。我苦笑了一下,思索片刻,起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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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尽头果然有一间像是会议室一样的房间,门没有关,里面是一排排的书架,摆满了图书,周围还有一些存放档案的铁皮柜子。显然这是当年疗养院用来给疗养者休息阅读的场所。我走进去,空旷的室内回荡着我的脚步声,充满孤独之意,书架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不知多少年没有整理过了。我穿过书架,来到铁皮柜子前,一拉柜门,立刻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我咳嗽了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电一照,那些档案基本上都是患者的病历,不过很快我就找到了一本疗养院当年的院志,于是蹲在地下仔细地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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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Q+ m! q/ v$ G9 L/ V. e3 C    院志序言中写道:“民国三年,白虎山匪患,数十人相斗,死者众多。山民谣传,每当月圆之夜便有冤魂出现,寻找替身,常有非死者,山民为之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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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i& m: l& y, i5 i2 s8 k& q: s) R    “白虎山自古即是凶恶之地,常有怪事发生。然风景优美,物质丰富,曲径通幽,唯有道路难行。后修建监狱一所,关押重犯,达十数年之久。在西南场有刑场一处,处死犯人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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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二十六年,监狱发生暴动,杀死警察十数人等,犯人潜逃,祸乱当时,局面无法收拾。监狱另选新址,房屋逐渐荒废。山民传言,常见戴有铁铐之人,口呼冤枉,出现于荒屋之外,极为诡异。7 F  `2 I/ t3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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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政府修建疗养院一所,起名为白虎山疗养院。改建房屋时,西南场发现骸骨三具,另为安葬。疗养院布局合理,环境优雅,初始游客云集,后逐渐冷落。西南场现为档案馆和图书馆,存书万余本。”- X' Z3 g% k  l# b3 y9 g7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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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一动,放下书看看方位,这里正是西南角,院志中记载的刑场就是这个位置。想到这儿我的后背又是一阵发凉,正要看下去,忽听“唰”一声响,像是衣服拖在地下的声音,我猛然一抬头,只见长长的书架尽头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如同飘起的白纱,紧接着就不见了。我惊骇得一越而起,那一刻我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半天才追过去,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n6 z" }, k; `

% f+ D; C% m* k    我放轻脚步向前慢慢的走,一排排高高的书架隐藏在黑暗中,似乎没有异常,但冥冥中我却感受到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危机正在向我接近。忽然身后“唰”又是一声响,几乎就靠近耳边,我顿时僵住了。楼外虽然下着雨,却并不是一点光线也没有,楼角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灯光透过档案室的破旧的窗子,照了下来,把我的影子也照在地面上。这并不令我恐惧,真正令我惊悸到极点的是,在我的影子之后竟还有一个影子,那影子仿佛弓着腰,离我不足两步远。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得像石头,动弹不得,只有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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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_$ k. z* [( Q( W! }: q    影子不动。我已紧张的无法呼吸,究竟是谁在我身后?可能仅仅过了几秒钟,我却感觉相当漫长,影子猛得举起一样什么东西,那一刻我如同遭了电击,骤然回过头,模糊看到一张隐藏在黑发后的脸,具体面孔没有看清楚,但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看得明明白白。“谁?”我惊叫着喊道,本能的跳开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又摔倒在地,一刹那影子也扑上来,我下意识一脚蹬出去,“哗啦”影子撞在书架上,无数的图书和灰尘落下来,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大声咳嗽,拼命爬起身,等到灰尘散去影子已经不知去向。我寻找半天毫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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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s8 X( X% E# v  L0 z    我踢到的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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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1 ~( T) }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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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怫然站在那里,窗外一片雨声,虽然路灯惚亮,我感觉却没有一点亮度的光霭,四周是那样空旷,几声来自远方的夜鸟哀鸣,似乎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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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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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4 A9 u% m1 O( ^# L1 w    一切迷离的感觉深深困扰着我,这个影子我像是在哪里见过,不由自主想起当年生物系那永生难忘的恐怖经历,想起了曾经美丽的王珊,以及她被剥掉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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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 m0 i9 |. l2 U% X* `, T( u    忽然,从走廊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4 ?- [- B& t% k8 O- ]1 T2 {4 y$ Y, z

2 r) w) R7 @7 C, R0 `- Q/ N    陈叔那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他提着一盏古老的马灯,慢慢走过来,黝黑的脸皮被马灯照得发红,冷淡的照了照我,说:“你看见那个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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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o6 X# o9 O; c$ N    我迷茫,恐惧,恍惚,惶惑,头脑有些晕眩,机械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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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了,很多年了,没有人来打扰他的清净,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呢?”他喃喃自语道。5 W+ L5 [6 D% }% ^4 H9 b

) A) E  h9 I! s" v: G1 D$ D9 e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直喘粗气。3 }$ w, G8 z% N/ f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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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叔迟疑了几秒钟,终于走近我,弓着腰,切切的、压低声音说:“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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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1 Z) Y. @; M& ]    我的心脏像是猛然被人一下揪住了:“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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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9 N5 }- E    “他。”陈叔伸出一只老虬枝般的手,指着我的身后说:“他,就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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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u4 s: t# ?% K- x9 _- n    风,雨,依然是这样大,我永远忘记不了这一刻,周身彻骨冰冷,整个空间,在这一刹那,在我的意识中,全都凝固了。我缓缓扭过头,脖子已经僵硬了,几乎回转不得,而与此同时我真的看到了刚才那个白色的影子。% W0 V0 A: u" V

8 W2 x& ~7 B8 f. n6 }8 R0 V    影子只是一种形容,那仿佛是个人的形状,穿着一件白纱样的衣服,看不清脸,白纱随风飘荡,一闪就隐没在书架后了。- P7 w# R" l3 [-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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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疯一般跑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4 b1 `4 h/ P$ y$ Z' l6 t: c( }+ U

7 F$ m' O8 ^9 s* ]) D( S% v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3 C, ^5 |% j* w-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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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奔到陈叔面前,声嘶力竭的质问:“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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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P* U# Q7 k" T, z  t; z* q    陈叔平静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在这已经很多年了,我见过他几次,但从来不去打扰他,仅此而已。”2 ]7 m" h" j& C  i9 ~;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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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叫我来的,你现在又说不知道!”愤怒在我胸膛冲撞,握紧了双拳,情绪有些失控。这个可恶的老家伙,他的这种可疑的坦然,令我有了更不能摆脱的感觉。4 G1 ]! x/ g* m-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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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是在样。”陈叔举起马灯,还是那样平静,“我也许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你又何必来打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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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段神秘部落的传奇) X* b+ q, v; ?! ?# v# s+ `$ m

: u1 }8 s5 A6 Z) D9 h; \/ N' r8 _    我听不懂他的话,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头子提着他的马灯,孤独的向外走去。我原地愣了半天,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个糟老头子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此时留在这里也不安全,我便追了出去。陈叔已回到了他的小屋子,又开始喝酒。我坐到他的对面盯着他,看到他的酒壶旁,放着一本名为《东林野史》的书。《东林野史》是中国一部写历史轶闻的古籍,显然他还有些文化。我追问道:“陈叔,我的朋友死在这里,你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这栋大楼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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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陈叔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一个看门的老东西,土埋半截了,我都不知道我知道些什么。就像这本《东林野史》中记载的巴人的传说一样,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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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W0 q, Y. X; n# Y2 C: a/ `    “巴人?什么巴人?”5 f* x* O0 {+ P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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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这个故事?我简单给你讲讲吧。在中国的古代四川原始森林中,生活着一个奇特的民族,他们从来不和外界接触,自称为巴人。传说他们守护着一批神秘的宝藏,有着极强的战斗力,骁勇善战,按照部落的方式生活。他们也从来不去招惹外族,也很少跟外族发生战争,就这样一直平静地生活着,只是通过狩猎向外界换回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至于他们守护的宝藏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7 t/ t5 A! e. G( |2 u;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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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人的部落世袭首领制,老的首领死亡之前才会把权力移交给他的儿子。据说只有首领才知道宝藏的埋藏地点。后来中原地区不断发生一些大的战争,群雄割据,战争也逐渐波及到了巴人的领地,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得已和外族参与了战争,造成了一定的伤亡,部落人员减少,巴人只得退入更深的密林中。三国时,孟获的部落逐渐强大起来,为了获取更多的物资,占领地盘,扩大影响力,他在深山中修建了军事栈道,侵犯了巴人的领土,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争。孟获很想获得巴人的宝藏,来充实自己的军晌,于是对巴人穷追不舍,两年的战争打下来,巴人的部落损失惨重,这个时候诸葛亮的军队进入四川,建立了刘备的政权,曾经七擒七放孟获。在孟获归降之前,诸葛亮的军队封锁了山区重要的交通路线,这也给巴人的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前面是孟获的进攻,后面是汉军的封锁,形式相当危机。% I) q  T$ q9 Z& j$ D% U, |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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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巴人的老首领已身负重伤,临终前他把儿子叫到身边,进行了权力交接,并告诉新首领要保全实力,千万不能有灭族之灾,要撒到更远的深山里去。此刻孟获的军队已经把巴人困在一座大山里,背面是千尺悬崖,旁边是滔滔江水,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而奇怪的是他们缩小包围圈后,却没有找到一个巴人。一夜之间那些巴人在中国的历史上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再没有人见过他们。一直到现在。巴人的传说是真是假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小伙子你说这个谜该怎样解开?”  Z0 r& j, l0 y' Z. @

' M, g% c" r  j% \- Q* x/ n  z' i    他没头没尾的跟我说了这样一段轶闻,真是让人莫名其妙。我冷笑道:“说完了?”+ g- ~6 R( A5 [% e  I8 h' O! M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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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了。”陈叔又端起他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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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我总觉得你跟这件事有关系,既然来了,不弄清楚,我是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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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一早你再来找我,我喝多了,要休息了。”他不再说话,倒在床上,盖上被子。/ P6 k" e7 f0 T$ v6 }" O

4 x. H/ D* Z* }5 d4 G    我抑制住愤怒,说:“那好,明天我再来找你。”: H2 \! L# Q4 A

4 E$ ?9 _% x* @    回到房间,我开始一根接一根的吸烟,反反复复思考今晚的遭遇,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奇怪的冤枉声,白色的鬼影,阴森的档案室,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加上这场绵绵的细雨,一切都像是在迷离的梦中。# [" e+ r2 T; y7 f# n  }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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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入睡的我已经不知道了,醒来时天色微微见亮,雨已停。我去找陈叔,发现他并不在房间,一摸被子也是凉的,显然他出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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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t3 K: D# n    我在楼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出了楼沿着小路我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地寻找,周围树密浓茂,但杂草成堆,透露出一种格外的荒凉。草地上开满了野菊花,虽然昨晚下过雨,花香却依然在凉风中飘荡,然而这花香却令我感到深深的忧虑。野菊花究竟和我的经历有着怎样的奇异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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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快走到那口枯井旁时,我猛然站住脚。: Y8 M! \6 T( Q4 P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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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了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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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2 V) P; K3 H    陈叔背对着我,跪在井口边,头深深的垂着,一动也不动,后背的衣服早已被露水打湿了。我不明白他一大早在这里跪着干什么,那情景相当诡异。我放轻脚步走过去,他依然不动。我轻声呼唤道:“陈叔,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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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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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8 P# v- g) f& K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还没有说话,他忽然斜斜的倒在了一边,脸朝着天空。我惊骇的大叫一声,倒退两步,几乎跌倒。我并不是惊骇他的倒下,而是恐惧他的表情。陈叔整张脸都扭曲了,脸色铁青,张着大嘴,牙齿呲露,一双眼睛空洞的瞪着,眼角几乎都瞪裂了。他的身体仍就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胸前紧紧捧着一束野菊花。我不知出了什么事,半天才冷静下来,屏住呼吸,浑身颤抖的走到近前,一摸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再一拭他的鼻下,呼吸已经没有了。2 g7 e; V0 x; D  ]9 k1 ~

: X( i5 ?: }4 V* S4 |4 S4 Z    陈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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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1 ]/ d  |3 x" h, V) \# j    看来他是半夜时分来到井边,跪在这不知干什么,一件突然发生的事,将他活活吓死。可是他半夜来此干什么?又是什么\事能够将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吓死呢?$ |. |6 d7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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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目光投向了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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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r8 |' b- j) G1 g; @    陈叔说过,他有一个女儿跳这口井死了,我还看见过他在井边烧纸。是不是他在井边跪着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呢?他面对的地方正好是井口,难道井里忽然有什么怪事发生吗?他一定是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情况,超出了他的精神能力范围,以至于将他在一瞬间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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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古井中一双蓝色的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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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井口,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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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N' ?& h' T# s6 ]$ M2 `) P! L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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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Q8 U" `+ V' ?4 O* c$ F. |2 p    我鼓足所有的勇气走到井边,向下望去。这真的是一口很普通、很普通的枯井,没有任何异常。井边还有一口古老的辘轳,一根绳子一直伸到井底。我深深吸口气,抓住绳子拭了拭,还很结实,便慢慢向井底滑去。我要下去看看这口井到底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又觉得非这样做不可。井壁是用青石垒成的,因为下过雨,十分的滑,快到井底时我一脚踩空,仰面重重跌了下去。井底有很多枯叶,跌得并不厉害,我马上就坐了起来,那一刻我竟看见对面井壁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洞,里面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 n8 e$ @% Q0 U+ H, T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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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吓呆了,血液瞬间也凝固了,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恐惧,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这双眼睛里跳跃着蓝色的光,恶狠狠的充满了杀机,就这样一直地看我,我与这双眼睛呆呆的对视着,不知多长时间。忽然眼睛消失了,我才反映过来,一下子扑过去向洞里张望,不料那双眼睛再次出现,和我相距不过咫尺,正死死的盯着我,我“啊”惊叫一声倒了下去,坐着用双手拼命退到井壁上,胸膛起伏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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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g: I, }, r# L0 n    眼睛又消失了。4 @0 ~; b' ^3 _2 r; H% A- f( i6 w

2 j- L+ [& y) t    我坐在那里简直无法呼吸,刚才确实是看到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绝对不会错的,真的是一双充满妖气的眼睛。可井里怎么会有眼睛呢?2 G6 D( q; l* R. c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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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我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落上了一片叶子,然而还没有等我去拂,它忽然动了起来。我忍不住仰头一看,像是一个白色的东西,……那是一只白色的手,正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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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q5 O9 u* V& |' i# s    我一跃而起,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着,抓住绳子想往上爬,绳子竟“啪”一声断了,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慢慢缩回井壁的一个小洞中。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脚踢在井壁上,井壁“哗啦”一声倒了,露出一个洞口,一个白色的影子紧接着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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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见了奔跑的声音。( h& z  L, P: a3 l& v9 V; x) y5 C

1 U# ~# u7 Q# D. P' U2 D' e    我坐在井底不知多久了,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向洞口里一望,居然是个地道。我哆哆嗦嗦掏出打火机,紧张得打了十几次才打出火,火光逐渐恢复了我的理智,我举着火机钻入地道,一边无法控制的喘着粗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地道很深很长,火光照不出四五步远,前方一片漆黑,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我的腿几乎都要瘫软了。就这样走了大约七八分钟,地道逐渐宽敞起来,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铁门,几阶台阶延伸上去,我终于走出了地道,此刻我竟发现自己站在昨晚来过的档案室中。% {# ~2 h) B! L$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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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档案室和枯井是相连的,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只好报了警。警察来到现场,经过法医检验,陈叔死于心肌梗塞,他们也调查了地道,同样没有发现。他们对于我在井下离奇的遭遇表示怀疑,我也没做任何解释,因为这件事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是真实的,正在作笔录期间,陈宇赶来了,他神情凝重的说:“欧阳,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那个叫方娜的朋友,昨晚在江边被人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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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 u7 i$ U* g! z3 i    我望着他半天没有说话,方娜竟然也出事了。我摸出一只烟手一直在抖,竟然打不着火,还是陈宇帮我点上的,我缓缓吐出一口烟问道:“尸体的周围是不是也撒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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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9 P: C1 F7 @( Q, G    陈宇的目光在烟气中变得格外迷离,虽然我没有再说下去,他却知道我要说些什么,点点头道:“是的,尸体周围撒满了野菊花。”# `* ?( Y. c8 c) m' K+ q  ^+ f

/ A8 c4 Y  Z# e9 S7 ?+ Q    “那她的头发是不是也……”. q7 w! U7 k1 u

' `; D6 J. H8 N; Y    陈宇微微一点头,吐出一个烟圈,低声说:“被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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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F8 K8 Q    源源不断的寒意涌遍全身,我的心跳无比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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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5 z1 N8 L2 p' ?# G    “你准备怎么办?”半天我才问他。陈宇苦笑道:“警方要对你们采取保护措施,很明显凶手就是朝着你们几个来的,好像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誓不罢休。现在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找到骆晔和何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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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他的话。陈宇摊开双手说:“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我到处也找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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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了半天,苦笑道:“我不知道怎么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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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R$ O! x, Y: c; x    我真的不知道。骆晔和何渐林一定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因而躲了起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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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我回到家中,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大约是午夜时分,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将我骤然惊醒,这个时候来电话总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话筒,轻声问:“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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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N* W  W, J) z8 m; A8 _1 H    电话那边先是传来了一阵抽泣声,很久才说话:“欧阳,我是何渐林。”6 X7 y) @: q  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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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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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o1 A+ M& J" |3 N% `% I2 |2 w) B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抽泣着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遭遇到这种情况,其实不奇怪,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我们真不该做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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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紧双眉问:“我听不懂你的话,你说的是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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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t: v* F$ b7 x7 D% I1 I    他说:“当时你睡着了,一切可怕的事就是我们进入白虎山疗养院一个房间里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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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c5 h8 {5 }7 q6 j    我顿时想起来了,我们来到白虎山疗养院的时候,在那个房间里我的确是睡着了,醒来时他们都不知去了哪里。后来他们回来时也没有说去干什么,只是脸色出奇的苍白,仿佛有什么事瞒着我。随后他们又去给死人画像。而此刻仔细回想的确觉得很奇怪。我追问道:“你说清楚,你们那天晚上究竟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8 e& P, k$ F, z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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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边的何渐林抽泣着说:“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根本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你睡着了,我们没有打扰你,就在楼里闲逛。不知不觉在后楼最里面的长廊里,看到有一间是铁皮门的房间,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和尚做法事念的那种经,王迪第一个闯了进去,我跟着走进去,结果……”. N, H8 _, V5 v; y9 `# U% b

8 q9 F1 {$ M3 w- k( X8 V' R/ ?    他沉默了,我只听见他剧烈的喘息声,似乎极度恐惧,我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倒是说话呀,你看见什么了?说呀!”  f) r2 G" L8 X0 |+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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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渐林继续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电话嘟的一声挂上了,我大喊道:“喂、喂……”然而电话那边再也没有声音。我隐隐约约听见他在挂电话的那一刹那像是还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无法听清楚,我的电话是有录音功能的,打开语音信箱,倒到头重新再听,结果听了几遍也没有听清楚,我反反复复听了十几遍,终于最后一遍听清楚了,他像叹息一样说了四个字:“古井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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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看见了一个死去的人. T+ J: V. V2 S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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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井凶灵?什么意思,我左思右想也没弄清楚是什么意思。古井……是指哪口古井?还有凶灵,指人还是指什么东西?  Z  N# N: r* e' S! w9 ]( G

- p1 M$ u+ o! T& Z  a    何渐林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几个人之所以遇害,绝对都与这件事有关。白虎山疗养院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我决定第三次再回去调查。! D  r6 j$ m' E' ]/ n; T( B  m- ~

! }+ d3 o' I1 f; j    第三次来到这个无比可怕的地方时,终于没有再下雨,天气格外的好,艳阳高照,我把车停在院子里,慢慢向楼中走去。尽管阳光充足,但疗养院依然显得格外阴森,想一想连陈叔都已经死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变化竟然是这样大,我颇为感慨。疗养院已经彻底荒废了,那些老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此时此刻,这栋大楼里只有我一个活人。想到这儿,我多多少少也有一点恐惧。1 t4 y7 R3 J( W

" U& _; K1 o, g4 v/ h+ S- }8 `    按照何渐林电话里所说的,我从我们居住过的那个房间开始出发,仔细寻找他说过的那个房间,终于在后楼长长的走廊里找到一间铁皮门的房间。我慢慢推开门,心跳加速,很期待能有所发现,然而房间里除了几张落满灰尘的桌子,什么也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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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我留在了大楼内,楼内已经没有电,格外阴冷。我点起一堆篝火,默默的吸着烟,十分感慨,心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这里呢?这个原因连我自己也讲不明白,但我确实决定要做一件事情:准备把那口古井下的地道走向弄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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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Z( `+ |: [; W  M0 `1 t    大约是午夜时分,我有些困倦了,缩在睡袋里迷迷糊糊即将睡去,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像是一个瘸腿的人在艰难行走,拖得地面沙沙响。我猛然惊醒,这脚步声太熟悉了,陈叔不就是这样走路的吗!我曾经听过好几次了,绝对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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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x( t1 y% H2 e) Y( \4 Q: D- `    脚步声越来越近,当走到我的窗前时,竟然停住了。我紧张得打了个寒噤,探身向外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把身子又缩了回来。刚才我看见凄冷的月光下,窗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老人,那老人瘸着一条腿,模样竟然像陈叔。我忍不住慢慢再次探身向外看,这两个人站在窗外一动也不动,风吹着他们的衣服,不停摆动,那个女人的头发也被吹乱了,看不清她的模样。而那个老人缓缓抬起头,向我望过来,月光照在他脸上,我立刻大叫一声,身体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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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W7 m. n0 e$ C    是陈叔!就是陈叔!) ^! w4 @/ Q9 K4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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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了一个死去的人!/ P7 _+ Z: c$ N) m9 n

, U$ W7 T0 @* u4 \: R1 b    不知多长时间,我才清醒过来,拼命向窗外再次望过去,外面一片死寂,月光如纱,没有人。我像疯了似的狂奔到楼外,四下寻找,空旷的场地的确没有任何人迹,一切都跟往常一样。难道是我花了眼,还是产生了幻觉?我站到刚才陈叔站的那个位置,一抬头,正好看到我住的房间的窗子。绝对没有错,我确实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T( }5 S8 c" b.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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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轻的吹着,树枝摇动,像在诉说什么。我呆立在原地,胸膛起伏剧烈,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忽然远方传来“哗啦”一声铁链响,尽管声音很低,我却听得很清楚。远远的在后楼方向的甬道上,闪出一个影子,好像是个男人,深深低着头,脚上戴着铁镣,每走一步铁链便响一声,他带着哭泣的声音喊道:“冤枉啊,冤枉啊。”那声音在风中听起来是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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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z5 t1 q  _! g% h% J* x    这种情景相当可怕,但不知为什么,我却一点恐惧的感觉也没有了,我的心被一种超越恐惧的东西紧紧攫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P& z4 v, A* C# [* O! i6 r

" p+ ?  `3 f+ ?    白虎山疗养院的前身是一座监狱,关押过许多重犯,难道这个人就是……1 N! a6 l1 P7 F# n7 |4 E4 @

6 ]0 n% B8 X; T: ^" r2 ^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这是唯一的解释。7 g8 r/ ~0 H% c  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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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渐渐消失在楼后,我如梦初醒,飞奔过去,楼后并没有人。再往前走就是那口古井了,似乎冥冥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牵引着我不断往前走。我慢慢来到古井边,竟听见古井底下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根绳子系在井边辘轳的木桩上,不断晃动,延伸到井里去。像是有人正拽着绳子向上爬。( P* _1 H! |+ p* e

" G# ^& P3 A: O1 e' e4 P    我凝视着井口,想动却又动不了,浑身颤抖,几乎失去了控制。是谁在往上爬呢?在这午夜的古井中?是人还是鬼?- |3 s$ E+ T# D, b#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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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子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喘息声也越来越响,终于一只手伸了出来,月光下这只手惨白惨白的,抓住了井沿,紧接着一个人头露出了井口。/ S' q) ^+ m0 C4 o- Q3 B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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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远想不到这个人是谁,他也同时看见了我,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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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这个人竟像呻吟一样说:“欧阳,是你!”0 z1 ^. u/ {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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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是何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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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大为疑惑,半天才用变调的声音问道:“这么晚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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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E! F' ?3 q. P, r1 u$ w/ T7 n% o    何渐林一脸苦相,很吃力的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等我上来再和你细说。”忽然他的表情变得很诧异地说:“你……你身后的那个人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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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A" E3 @, ]/ r    我不觉打了个寒噤,浑身直冒冷汗,微微一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月光下一个影子,离我不到十步远,仿佛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站在树下的阴暗处。我慢慢转过身,努力睁大眼睛望过去……是他!这个影子我在疗养院档案馆里见过,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我大步向他走过去,他一动也不动,就在我离他不到两步远的时候,已经清楚得看到了他披散着的头发。忽然,他抬起了头,头发遮着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相貌。他向我扬起一只手,我立刻停住脚步,感觉到了明显的威胁之意。这个人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奇特的邪恶之气,肩膀深深的垂着,瘦弱不堪,目光有些凶恶。我紧紧握住双拳,压低声音问:“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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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4 n" ~: a8 G9 e1 p2 }    这个人不说话,也不动,但眼睛一直牢牢的盯着我。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何渐林的惨叫声,猛回头一看,只见何渐林双手死死的抓住井沿,头部不断晃动,“欧阳,救我、救我,他们抓住了我的脚!”他拼命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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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l1 p+ R6 P    我顾不得别的,慌忙奔过去想拉他,却见一只惨白的手从何渐林背后伸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何渐林带着绝望的喊叫猛然坠入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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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电话里讲述有关“头发”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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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O2 Q4 Z+ j" {+ H: _6 ?" B& \1 z    我扑到井口,眼睁睁看着何渐林躺在井底,被那只手拖入地道中,何渐林的叫声也消失了。9 @( x# ^4 p2 [5 f5 `+ y

& ^$ P* R3 t  u! ^    四周一片死寂。8 l! }- p9 Y6 B- P

: _1 n% y+ `  b    我跳了起来,再找那个影子,早已经不见了。& N+ v* z& V/ Z-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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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凄迷,旷野幽寂无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完全没有了任何思维,窒息般的难受,机械的抓住何渐林拴在辘轳桩子上的那根绳子,唰一下滑入井中,也摔到了井底。但我很快就爬了起来,顺着上次发现的那个地道,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7 ]' _6 i! V9 ?6 b% n  Q# F' U'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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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闯进地道中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进来,也许是个错误。地道很深很黑,黑得没有一点光亮,连我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站在地道里,时间仿佛凝固了,无限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我的手在空气中茫然的挥舞着,什么也摸不到,很久很久才摸到地道的墙壁,心于是安静了一点。我想:应该怎么办呢?. b- }+ i7 ~& S

* {+ W! P# h$ V+ Z4 j) S  S; l! _6 V) _    这个时候,我忽然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威胁,那种威胁正慢慢的向我靠近。+ ?& e5 T* ?(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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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会有一种第六感,在危险到来的时候,第六感就会给人一种直觉,似乎在地道中,有一个人在向我慢慢走近。我的心几乎不再跳动了,他在哪里?我看不到。忽然,我清晰的感觉到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那只手无比冰冷,贴近我脖子的肌肤,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3 V7 O# A% u# H2 Q

# Z/ l* t) l& P. L    我大叫一声,猛得抓住这只手,黑暗中好像一个人也向我扑来,紧接着我们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我跳起来,双手拼命在黑暗中摸来摸去,却什么也摸不到。我清晰的感到有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而我却看不到他。- |8 I  A& T0 h$ d0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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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但是地道中除了我的喊声没有人回答,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当中,静得就像坟墓。我不知应该怎么办,昏昏沉沉中,混乱的大脑忽然想到我还有一个手机。我急忙的手机掏出来,借着微弱的光亮,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奇怪的是没有人,地道里空空荡荡的。我一边剧烈的喘息着,一边慢慢往前走,磕磕绊绊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地道,又来到了上次来过的那间档案室里。档案室里依然是那么沉静,没有一点声音,一排排书架延伸着,这里真的只有我自己吗?我不敢肯定。5 d- s9 T! z. Y* Y' N0 w* R1 \! L: R9 P

$ V0 }9 R) F, h; j( K9 B; O    当我跑出档案室的时候,迎面吹来了清爽的风,我终于把心放下了,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根烟,胡乱的点上,吸了几口。这个时候,我苦笑的望着手中的打火机,心想: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它呢!抽完一根烟,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把思路理顺了一下,刚才自己的经历是如此诡异和不可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大楼里的鬼影,何渐林从井中爬出,又是一个神秘的人出现在我身后,最后伴着何渐林的惨叫,在井里那一系列可怕的遭遇,都令我有了一种坠入深深的迷雾中的难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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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G7 b0 H/ s' x# }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8 A- S$ X- F) e& _,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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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天亮以后,我回到了市区,并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宇,陈宇带人来到现场,待现场检查过之后,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值得怀疑的迹象。只是这个地道,他们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而何渐林从此就消失了。我再也没有找到过他。白虎山疗养院的事,也许到这里该告以一个段落了,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何渐林。为了找到何渐林,我到骆晔工作的医院去找他,才知道他已经从医院辞职了,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从此这两个人在我的生活里就这样消失了。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d4 w% `+ G' c, t* w

" a& P" w8 D& V    时光一晃已经是半年之后了,然而在这半年里,我始终无法忘记白虎山疗养院中发生过的一切事情。有一天,我坐在电脑前,正在查资料,忽然电话铃声响了,我接起来一听,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欧阳吗,我是骆晔。”  A+ G. q/ P6 ^) C& p/ L

4 b+ d0 _, x1 t    我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骆晔,你在哪里?这半年你在干什么,我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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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听见骆晔苦笑的声音:“欧阳啊,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半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令我现在都过不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告诉你,白虎山疗养院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不为人知,也许这种力量也根本不想让人知道它的秘密。我们那天去游玩,你睡着了,我们无意之中跑进了一个房间。当时,我站在走廊外面,他们几个人进去之后,我听见了里面的叫喊声,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何渐林、刘欣、方娜、王迪四个人,忽然匆匆的跑了出来,紧紧关上了门。我问他们怎么了?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王迪才说:‘里面有一个奇怪的人,正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他跟我们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猛然推开门,奇怪的是那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地上洒满了野菊花,只有窗子是开着的,看来里面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了。我感觉到很奇怪,继续追问,而王迪他们再也没有解释,只是说里面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在做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动作。他恶狠狠的跟我们说了一句很可怕的话,‘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当然我也只是听王迪这么说,当时究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后来啊,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我感觉到了一种威胁,于是辞职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说的这个世界是指大都市,而我现在隐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农村。你不要找我了,过去的事我们就当它是一场梦吧!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也很开心,有机会,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E- X" H, Y- H+ \- e6 P

4 H5 h; M. U  z) _    电话嘟一声挂上了,我默默地放下电话,骆晔讲诉的这段往事,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也感觉出来了,在白虎山疗养院里,确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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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刚刚重逢后的巨大惊变/ @: `9 H* p  _+ ?4 I6 A; q

. s% N9 N! w+ W  i. o+ ~8 c/ h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某个地方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通常不愿意再回到这个地方,而我却偏偏例外。在我的感觉中,一直觉得应该再回白虎山疗养院一次,虽然我感觉这样回去和前两次回去没有任何区别,但不知为什么,白虎山疗养院就像一块磁石,牢牢的吸引着我。必竟在那里发生的事使我四位朋友永远的离开了我。: E+ \8 H$ a* W

+ k$ W) N( o( X8 {    初夏的一天,我开着车再一次来到了白虎山疗养院。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来我抱着一种放松松的心态,只是来看一看,看看这里的变化,在寂静中寻找一种久违的感觉。楼依然是那样破败,荒草也更多了,几乎把甬路都湮没了。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那口井,那条地道和那间很大的档案室依然和半年前一样,只是灰尘更厚了。当我无意中走到陈叔的房间外时,忽然心跳加快了起来。我慢慢推开门,仿佛看到陈叔依然坐在那张小桌前喝酒一样,其实屋子里只有我自己,我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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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的目光落到了桌上,桌上有一本书,灰尘几乎把封面都已经盖上了。我拿起书轻轻吹了一口,呛人的灰尘令我咳嗽起来。我看清了书的名字,《东林野史》。哦,这是陈叔那天晚上看的那本书。也就是这本书,成为陪伴他生命最后一个夜晚的见证,第二天我发现他时,他已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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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虽然我读过很多本古籍,但《东林野史》确实没有看过。我耳边又响起了陈叔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又听见了他在给我讲那段巴人的故事。我便耐心的翻看着这本书,想找一找陈叔说的巴人的传奇。奇怪的是,翻了一遍,我却没有看见任何有关于巴人的记载。陈叔不是跟我说巴人的故事就记载在这本书里吗?我再耐着性子又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仍然没有。难道是我翻得太快了吗?我拿着书,坐在阳光下,一页一页的翻着,一页一页的寻找着,从头到尾却都没有发现陈叔说的那段巴人的故事。) ^6 s$ W& {, o8 A! q

7 @) @" K0 G# j8 q1 W    我的心里泛起一种无比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了?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个夜晚,陈叔揣着酒杯,一边喝酒,一边慢慢的讲述着巴人的历史。而这本书里却偏偏没有这段故事,难道他记错了?我站起身望着远方,心想:是不是陈叔通过这个故事向我在暗示什么,而这个暗示又是我理解不了的呢?5 w! B& B* e5 D!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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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是真的有那些鬼影,还是我的大脑产生了幻觉?毕竟我看见了死后的陈叔和飘忽不定的白色影子。- U  v2 V$ I1 T$ q& R&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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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留下过夜,片刻后就离开了,因为我实在怕夜里再有可怕的事悄悄到来。0 b7 H6 m# y6 [0 s9 ]! P

! {5 M6 S0 S" l" U    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更加不可思议的离奇经历,就在这天下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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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N! z/ y. A: Z    一场大雨骤降,我改乘地铁回家。在地铁站,我买了一份报纸,边看边等待列车。人越聚越多,忽然有人碰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身边是个穿着雨衣的男子,他戴着雨帽,深深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我往旁边让了让。这时列车来了,我进入车厢,那个人紧跟着进来,我坐下他也坐下。列车启动时只见两个年轻人从地铁入口处冲过来,四下张望,忽然其中一个向车窗一看,像发现了什么,此刻列车已经加速,他们在后面拼命追赶,但转眼就被甩得无影无踪。那个穿雨衣的男人站起身看了半天,似乎确信他们没有追上来,才又坐下。我奇怪的看着他,感到这个人正在逃避某种危险。他慢慢摘下雨帽,面向我,声音沙哑的说:“欧阳,我们又见面了。”7 g1 P, `4 t% x6 W# H1 g3 n! @

$ d3 k5 \! @( }; Y( y. n8 }    天哪,是何渐林!他满脸大胡子,神情憔悴,眼窝深陷,瘦得皮包骨,只有那双眼睛还是从前的样子。我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他神色紧张的说:“我不能跟你说太多的话,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在追杀我,今天晚上9点,你到北江公园来,我们在公园湖边见面,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W1 M8 k) r* ^# {0 a8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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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年你在哪里?”许久我才说出话来,那声音连我自己听起来都很遥远。他把帽子又戴上,说:“我在四川黑竹林里的一个村子,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那些人一直在追杀我,怕我暴露他们的秘密。没时间细说了,今天晚上我们再详谈。我走了。”6 E0 }3 i+ G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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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一张纸塞到我手里,快步走到车门前,列车停下的时候,他第一个跳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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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意外的相逢简直就像一场梦,若不是手中的那张纸我还以为自己胡思乱想造成的错觉。打开那张纸,是一张手绘的地图,地图的名字是:黑竹林。上面密密麻麻画着一些路线,纵横交错,上面还有几处骷髅的标记,代表着危险。显然这是何渐林自己画的。  E$ c# p4 x* h6 s' z, s: u! J% q

- M" D( N+ Z$ |! Q& N; O8 {    谁在追杀何渐林,他们是什么人?我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收好那张地图,直到回到家中,我还在想着这件事。- @( l/ `# \# _1 ]0 ?, y

+ H' j; d1 j% B" d8 U- J    等待的时间相当难熬,越等越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心里十分着急,好不容易熬到8点钟,我就来到了北江公园的湖边,吸着烟,盼望何渐林能早些来。然而一直等到10点多他也没有来,我猜测他可能出事了,心中忐忑不安,慢慢向公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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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D- J9 O" v. @    夜色幽黑,路灯昏暗,凉风吹拂着大树,枝叶沙沙作响。寂静的小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心情不仅也有些凄凉起来。当走到公园门口时,忽然看见马路对面跑来一个人,穿着一件雨衣,正是何渐林。他向我招招手,穿越马路,直奔我而来。看到他平安无事,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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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辆大卡车呼啸着疾驰而来,猛一下撞上何渐林,何渐林飞出十几米远,重重的摔在马路边,大卡车随际拐弯沿着巷路逃之夭夭。5 r& [( X& i2 _1 J( f0 ~" U' ]

( B9 ~2 z9 x2 H0 l    这只是几秒钟发生的事,我跑过去再一看,何渐林已经躺在血泊中,身体抽搐,口吐鲜血,已经不行了。我抱住他大声呼喊,他睁大眼睛瞪着我,微弱的说:“头发,头发,巴、巴……”随后就慢慢一歪头,再也不动了。他死在了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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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古井村的人都是妖怪”( w& c( J, U/ o- ~/ E/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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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情景此后常常出现在我的恶梦中,不知多少次将我惊醒,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让我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我立刻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做了事后处理,我也录了笔供,但何渐林就这样死去了,我无论如何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b$ v  G5 R* V( w4 J6 s! C+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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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我说过有人追杀他,可以说他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e+ ?1 }9 J/ I, x1 S' e# i7 I

) ]2 A! b& W7 Z    我想到他在列车上说这半年来他在四川黑竹林里的一个村子,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他到那里干什么\?那里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临死前说的“头发”我已经不再陌生,而“巴”是指什么?是“把”的谐音,还是阿拉伯数字的“8”呢?或者纯粹是人临死前发出的一种无意识的声音?毕竟这些都是有可能的。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 \# C" [0 W1 Y$ T2 `& i0 l

7 ^! B( X% i; P    但有一点是清楚的,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何渐林留下的这张地图和那句“黑竹林里的一个村子”上。为了搞清这一切,我决定去一趟四川。我仔细查阅了地图和资料,这才知道黑竹林是湖北省和四川省相毗邻的一个地方,在神农架自然保护区以北,那里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山高林密,野兽出没,盛产一种墨绿色的竹子,比普通竹子绿得多,俗称“黑竹”,黑竹林的名字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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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J2 g! \; Q6 D    黑竹林的地理位置特殊,至今人们对它了解也很少,多次科考也没弄清它的全貌。据说黑竹有着种种奇异的传闻,当年太平天国的一支军队在此战略转移,为躲避清军的围摷进入黑竹林,就再也没有出来。常常有人在黑竹林里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加上气候恶劣,阴晴不定,地形复杂,很少有人敢进入黑竹林探险。% ^8 I/ r/ w7 z' S9 l9 d2 v3 ?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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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7 @+ U: |$ |+ w( i; B    我坐了几天的车,才到达黑竹林外的一座大山,山下有一座小镇,我住在一家破旧肮脏的小旅馆里,仔细研究何渐林留下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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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这个小镇的前方那座大山便是通往黑竹林深处的入口。清晨,我吃过早饭,跟一位卖山药的老人打听:“老人家,请问你沿着山上这条路往里走,是不是就到了黑竹林了?”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老人的神情立刻起了变化,他皱着眉头,用四川话问道:“你去那喝儿有啥子事喔?”. N4 `( @' U/ l2 {, T

7 d8 A! |& i% K! V    我回答道:“我想去那里看一看。”老人不再说话,轻蔑的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只好又去问别人,但是无论打听谁,他们都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就是不告诉我怎么走。总算最后有一个老婆婆对我说道:“小伙子,可不要去那,那里死过很多人。除了古井村的人在那里生活,外人是从来不敢去的。”+ G) g" e$ t9 C% G9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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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井村?我的心一动,觉得这个村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由想起了何渐林,在电话中说的“古井凶灵”四个字,又想起他提到的“黑竹林里的一个村子”的话,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吗?我问老婆婆道:“那古井村离这儿有多远哪?”老婆婆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那里,只是听人说起过,要走一百多里地吧。”她向四外张望了一下,神秘的压低声音说:“很多年来,我们这就流传着一些关于古井村的怪事,老人们讲,那个村子受了诅咒,谁去谁倒霉。几天前我们镇上有个姓高的医生到古井村给他们看病,去了三天,回来后就服毒自杀了,临死前还说了一句可怕的话,你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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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毛骨悚然的望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神情怪异的老脸,惶惶的问道:“是什么?”8 }* i: q7 ?0 l. W

* S( i4 [# u$ B6 m6 m    “他说‘古井村的人都是妖怪’,多吓人哪。高医生的儿子高明天不怕、地不怕的要去古井村闹事,他母亲死活不让他去,你看,一家人正吵呢。”她指了指不远处一铁匠铺,门外蹲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低头闷闷的吸烟。我的心一动,撇开那老婆婆,径直向铁匠铺走过去,问道:“高明师傅,能打把竹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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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粗声粗气的说:“家里有事,打不了,你找别人吧。”$ I4 h1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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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叹口气:“唉,我明天要去黑竹林,没有竹刀不行,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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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3 v6 F. H" }. a    这句话果然有效,他站起身直视着我,奇怪的问道:“你去黑竹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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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0 D. |# ?& V2 h6 \1 ?* x2 k1 H    “我要到古井村探险,听说那个地方挺邪门的,半年前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出过事,我这个人不信邪,所以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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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e# w& h3 H    他盯着我,目光闪烁,表情疑惑,显然是有些怀疑和不信任。“你从哪里来的?”半天后他紧皱眉头小心翼翼的问,从语气上听充满了警惕之意。我一笑,递给他一支烟,说:“上海。你别误会,我听说了你家的事,不过我的事跟你没关系,黑竹林古井村我是非去不可了。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父亲去世是同古井村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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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关系。”高明忽然暴怒起来,“几天前来了两个古井村的人,说村里有人得了急病,请我父亲出诊。我父亲不想去,但为了救人还是去了。结果回来后他整个人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第二天深夜他就自杀了,临死前他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古井村的人都是妖怪’,我不知怎么回事,要去古井村问个明白,可我母亲不让我去,真是气人,我一定去那个鬼地方弄个究竟。”5 `& o6 m; z& H; L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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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明,阿明啊。”屋中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高明急忙说:“我妈又叫我了。”他丢下我,匆匆走入铁匠铺。3 {1 w* X& \6 N5 @0 E, x

. M% m0 i- Q% ]5 @) D    我在原地思索片刻,越发觉得古怪,“古井村的人都是妖怪”这话是指什么?做为一个医生,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有可能超越了他的知识范围,令他惊恐万分,最后精神承受不住,选择了自杀。那么他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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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夜半三更他在干什么- z. K3 s) O' x. D+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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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不能冒然的进入黑竹林,于是在小镇上准备了雨衣、雨鞋、丰富的食物、药品、指南针、望远镜,还有一些上山必需的工具。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独自走进茫茫的原始森林。: n+ ?* n5 y# [) ~9 ^

8 m  O: D. R# E+ N    开始的时候还有一条小路在林中延伸,渐渐的,渐渐的,小路变得越来越窄,最后完全湮没在荒草丛中。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再往里面走,就看到竹子了。竹子越来越多,越来越茂盛,形成了密密的竹林。我走在竹林中,默默的想,何渐林这半年来在黑竹林干什么,他说他是逃出来的,那么有什么\人把他关押起来了呢?会不会就是古井村的人呢?3 u5 {6 P' ]# l4 F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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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开地图,仔细看着,地图上清楚的标着,要沿着这座大山一直往西南方向走,完全进入原始大森林。在森林的尽头有一条河,看样河并不大,但是河边却标着骷髅的标记,表示着极度的危险。我想在河边一定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等待着我。4 d( J6 c- l+ X!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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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往前走着,生怕迷路,不时的看一下指南针,从地图的比例尺上看,何渐林对这一带的地形显然有着深入的研究。他所选择的这条路线是最理想化的一条路线,很难看出有什么危险。山是那样高,竹林是那样密,除了不时偶而飞过的鸟儿,周围是静悄悄的。一天的时间就在疲惫的行走中过去了,当天夜里,我在竹林中露宿,点起一堆篝火,吃了点食物,把睡袋铺开后,我点上一只烟,在火光下默默的看着那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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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9 ^3 |1 h    大约是半夜时分,我准备休息了,忽然在寂静中听见竹林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这边走过来。竹叶被拨得哗哗直响。我紧张得坐起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漆黑的夜晚什么也看不见。不久,那声音便消失了,再也没有了动静。我心想也许是什么野兽经过吧!熄灭篝火后,终于昏昏沉沉的了。  y" l% }) F5 @/ B* d

" f( A4 p  E2 z8 g4 l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我慢慢睁开眼睛,借着依稀的月光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弯着腰,似乎在朝着我张望。那一刻我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猛然坐起,大喝道:“谁?”那个影子听见我的喊声,立刻转过身,飞快的跑入密林深处。显然是一个人!我向前跑了两步追过去,但眼睁睁的看见那个人消失在竹林中,不见了踪影。一颗心狂乱的跳着,这是什么人,在这深山密林中为什么窥视我?; U: R" w! n  T8 u" N, P# _. W

! w+ b1 k4 m- `$ ~/ `    我不敢再睡觉,重新点起了篝火,在篝火边静静的等待着天亮。天终于亮了,我在林中转了转,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昨天晚上是谁在偷偷的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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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继续向前赶路了。中午时分,我在竹林中碰见一个人,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大约有六十多岁,背着一个竹篓,是当地农民的打扮,头上戴着一个很大的草帽。我们的不期而遇令他也微微的吃了一惊。这位老人上下打量着我,问道:“小伙子,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回答道:“啊,我在找一个村子。”老人立刻警觉起来“村子?什么村子?”我感觉他的神情起了某种变化,慎重的回答道:“这个村子叫古井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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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望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皱,最后问道:“你到古井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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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C  |1 O' C! y: p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那里看一看。听说那个村子离这儿很远,风景也很美。我想去转一转,玩一玩。”" K, N' S3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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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迟疑了一下,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到那里去玩儿,那个村子的人可是很厉害。他们不喜欢外人打扰他们的生活。以前有许多人到村子里去,都被他们打伤过。而且关于那个村子有很多传说,我看你啊最好不要去,以免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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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您是谁呢?”* c0 G4 K2 h5 x& K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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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姓孟,我叫孟慧山。人送外号‘山里通’。你可以叫我孟大爷,我常年在山里采药,这一带我很熟悉,不过小伙子,我还是劝你不要到古井村去了,那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你要去别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指一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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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老人十分不希望我去古井村。古井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子,为什么这里的人对它都是这样避讳?我笑了,说:“孟大爷,我也不是很想去古井村,如果一定要去的话,肯定是有我的原因。您说呢?”孟慧山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我,说:“如果你非要去那里,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小伙子,遇到事儿可要当心点。正好我也要往前走,我们俩结伴同行吧。这样也可以说说话,消除一下路上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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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3 U& K/ T% V8 k2 d    在深山密林中忽然碰到这样一个人,我的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似乎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我于是点点头,与老人同行。我们向着前方走去。路上老人不时打听我的事情,问我从哪里来,做什么工作,为什么要到古井村?我应付的回答道如何、如何。老人确实是一个“山里通”,他不时停下来采摘一些草药,并且告诉我这些草药的名字和特性,看得出他的确是一个常年在山里活动的人。我们随便聊着天,边走边谈,老人后来又问起我:“你究竟到古井村干什么去?是找人,还是办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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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q, N% J2 x" p3 f, f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想去看一看。”老人说:“从前的时候啊,这一带的人都不愿意和古井村的人来往,因为这些人行为很怪异,他们不喜欢别人打扰,也很少走出大山。”老人还是劝我不要去古井村。我只是敷衍着答应。就这样一天的路程在傍晚来临之际结束了。露宿的时候我又点起一堆篝火,跟老人说起昨天晚上,我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曾经在窥视我。老人奇怪的望着我,说:“我在山里多少年了,从来没有碰到过你说的这样的事。是不是也有什么采药人在山里露营,结果碰上了你,不知道什么情况,吓跑了呢?”% V+ K6 D: I+ n3 N1 u" t6 i

& K1 I3 y: z; F. k1 E; j( e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情况不无道理。夜晚笼罩着大山,篝火在这大山中显得无比渺小。我在睡袋中昏昏入睡,而老人随便打了一些草,铺在地上就睡着了。应该说这个老人很善谈,但是行为也很谨慎。他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非常放心,似乎没有一点戒备心理,这令我感到很奇怪。朦朦胧胧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一种声音惊醒了。我睁开眼睛看,火光下,只见老人孤独的走进竹林中,边走还边回头张望,好像是在看我有没有睡熟。这夜半三更的,他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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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古洞中传来谁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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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8 u1 @/ n! |2 r) G3 D    等老人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的时候,我忍不住坐起身来,悄悄的跟了过去。' R0 T# G' I/ u,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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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脚步很轻,老人没有发现我,我依稀看见他的身影穿梭在竹林当中,在一块空地前他停了下来。月光如水,静静的照着大地,连这大山也显得空旷起来。我隐藏在竹从中,仔细观察,看见他在原地默立了片刻,忽的做出许多奇怪的动作,仿佛是在跳一种舞蹈,只是那舞姿显得非常僵硬。他一边喃喃自语的说,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对着月亮慢慢的跪拜下去,像是在做某种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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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祈祷什么呢?我听不清楚,只觉得他的语言很奇怪,好像在说一种方言。过了一会儿,老人慢慢站起来,我急忙隐身往回走,快速的回到了我睡觉的地方,钻进睡袋,闭上眼睛。几分钟后,我听见了老人的脚步声,偷偷睁开眼睛一看,他背对着我,点起一只烟慢慢的吸着。烟雾缭绕中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这个老人很是古怪,而古怪在哪里,我却又说不清楚。月光清凉,山林悠远,一切都静寂无声,在这无声的世界中,我和这个老人相守着大山,彼此心里或许都有许多想法,可他想什么,我是不可能知道的。2 p9 m" E6 }7 B0 A3 K. t% k

# F( S# \7 Z( o# _6 C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一是觉得老人他的行动让我很不放心,二是又担心这树木中出现那诡异的身影。这一切都像是迷雾,我在这迷雾中缓缓的前行,而前方究竟有什么,我自己是不能知道的。天亮以后,一切如常。从老人的话语和神情中根本看不出他昨天晚上那怪异的举动是为什么。他精神抖擞、兴致勃勃的跟我谈这儿谈那儿,谈山里的植物、动物、风土人情。我忍不住打听道:“孟大爷,你给我讲讲古井村的事好吗?那里究竟有什么奇怪的?”- \5 M0 L" J; t" V. g8 c3 L4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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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望着我,脸色沉了下来,半天之后才说:“古井村没什么奇怪的。只是那里的人不愿和外界来往,仅此而已。你为什么对古井村这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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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2 Y& o$ |. ^; _% X    我知道他会这样说,也不慌不忙的答道:“我并不是觉得古井村奇怪,只是不久前我有一位朋友好像曾经去过那里,回来之后就被人暗害了。我想他在那里一定留下过什么线索,所以很想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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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e8 H, b! t" J5 `    老人“哦”一声点点头,像是在沉思,片刻之后才说:“据说古井村中有一口古井,很多年了。以前在这里有一种奇怪的风俗,就是每当一个部落和另一个部落战斗结束之后,总会把一些俘虏和他们的财宝一起扔到井里面去。当然这只是一种传说。但是就因为这个传说古井村的村民们遭到过多次强盗的抢劫,还有一些人到他们村子里去探宝,给村民造成了许多麻烦。好像十多年前吧,有人还把一场疾病传染给他们,村里死了很多人,所以这个村子一向不喜欢外人来,也不愿和外界接触,你要到那里找什么线索,我建议你,最好小心谨慎一些,跟村里的人好好谈一谈,不过我觉得古井村不可能把一个外人留在村里面。你的那位朋友真到过这个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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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6 A+ E) Z' s0 t    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没了话语,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陈叔给我讲的巴人财宝的故事。那么二者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吗?孟慧山看我不说话,就笑了笑说:“小伙子,那我们继续赶路吧,再往前走一段路,我恐怕就要和你分手了,我要到更深的林子里去采药,你呢,一直往前走就会找到古井村的。”于是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一起往前走。路越走越艰难,我停下来不时看一看地图,觉得走的方向还是正确的。* A( Y; e% ]6 X  `1 ^3 ^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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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用竹刀把拦在路上的一些竹子和杂草撩开。我们在竹林中慢慢的穿行,他不时停下来采摘一些草药,大约中午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一条河边。河并不宽,只有两米左右,河水清澈,浪花翻滚。看来是一条从山上淌下来的泉水汇聚而成的河流。这里就是何渐林地图上标出的那条小河,他在图中标着骷髅的标记。但我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却看不出任何有危险的地方。何渐林在河边标这么危险的标记是为什么呢?我在河边走来走去,不停的观察着四周,孟慧山问道:“你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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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z9 Q9 x7 ~5 I- P# K    “我没有找什么,只是随便看看,觉得这里的风景很美。”我敷衍着回答道。从早晨开始,天色就不太好,阴云密布,到现在乌云越集越厚,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了。老人抬头望望天,说:“很快就要下雨了,小伙子,我要往前走了,你看那边的石崖下有一个石洞,真要是下雨,你可以到洞里避避雨。”老人说完就背起他的竹篓向我点点头,慢慢的沿着另一条小路向远方走去了。- e0 x% I! c& R/ {* ~

; U" S$ ~5 ?! p8 D: R9 q    我大声喊道:“孟大爷,真要是下雨您怎么办呢?”老人回头对我说:“你不要管我了,我有我的办法。”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跟我走了一段陌生的路,我们彼此没有任何关联,但我总感觉到我还会和这个老人重逢的。果然,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雷声惊天动地,整个山野变得阴暗起来,一道道闪电不时照亮整座大山,令人惊心动魄。我慌忙沿老人所指的那条路跑到河边的一座石崖下,石崖下真的有一个三米多高的洞口。我打开电筒,慢慢走进去,洞壁嶙峋,里面依稀可以看到钟乳石,看来这是一个形成了不知多少年的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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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中的道路很平,我往里走,经验告诉我,陌生的古洞最好不要进去,因为里面有什么样的情况是很难遇料的。我在洞口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点上一只烟,欣赏着洞外的雨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洞内传来了两声清晰的咳嗽声,我不仅吓了一跳,扔掉烟站了起来,向里面张望。洞里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拿手电一照,依然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难道是我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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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这个洞就是鬼魂住的地方”+ F& @" k/ u# p. P0 m8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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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然而我又听见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尽管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清晰的听见那个孩子幼稚的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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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5 N2 [, L7 c    洞里还传来了回音,也许正是因为这回音我才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话,会不会也有山里的人在这里避雨呢?我忍不住大声的问道:“有人在里面吗?”里面的声音忽然静止了,只有我的声音在洞中回荡。侧耳静听,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再过片刻依然是静悄悄的。我感到奇怪,拿着手电慢慢向里走,洞壁嶙峋,钟乳石从洞顶垂下来,形成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洞中确实没有人,再往里走是一个很大的石厅,可以容纳一百多人。我拿手电四处照着,依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h6 o# j3 d6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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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过一道石弯,我的手电无意往洞壁上一照,不知像闪过什么,仔细再一照,咦,洞壁上刻着一幅幅的画。我走过去一照,确实是壁画。这壁画的年代已很久远了,但线条很清晰,画着一些野牛、野猪、人狩猎的场面。我看了一会儿,不敢再往里走了,放下电筒,竖起耳朵仔细听,再也没有了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我真的听错了吗?我叹了口气,又向洞外走去,准备回到洞口。; m9 ^: ]7 u! ]5 X. c% D$ |

9 }' J! c! A9 O  I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电照到了前方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唰”的一下隐藏在另外一个洞口里。我大吃一惊,急忙跑到洞前,往洞里照去,这一照吓得我冒出一身冷汗,因为就在手电光照在洞里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一个小孩子,他飞快的隐藏在一块石头后面,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却看见那个孩子大约有七八岁,很瘦很小,剃着光头,一双很大的眼睛,他的衣服好像是灰色的,我大喊道:“你是谁?在那里干什么?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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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S" A" D8 {, A( B: O) ^: E    没有人,也没有回答。我屏住呼吸,心却已经是跳得快了三倍。我慢慢往这个窄小的洞里走,来到那个大石头后面,一照却没有人,而在石头后面同样有一个洞口。手电光照进去,只见这个洞口弯沿着,向里面伸展着,不知通向哪里。我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我用来防身的。继续慢慢往里走,大约走出一百多米之后,我闻到了一股腐草的气息。用手电光一照,又是一个可以容纳几百人的石厅,令我毛骨悚然是的,在石厅的地面铺满了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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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9 k( T- m$ n9 y# C    野菊花堆了厚厚的一层,看样子也不知多长时间了,野菊花都已经开始腐烂,洞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的花还很新鲜,似乎是刚采摘不久。谁会在这里放野菊花呢?我的心剧烈的跳着,在竹林中野菊花并不少见,但是有人专门把野菊花采集来放到洞中,无论如何这种行为都是古怪的。我想起了王迪、刘欣他们惨死的时候,尸体周围撒满了野菊花。正当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忽然在洞壁的一角亮起了一道火光,我听见了脚步声,是一个人从地下正往上走,那“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洞中格外的清晰,火光也越来越亮,看来是真的有一个人从地下的洞中走出来了。5 H8 k. l' s2 b5 ]&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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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张得几乎要窒息过去,手电光一直照着那里,果然一个火把从地下露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人慢慢的走了上来。火光照在他脸上,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山里人,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衣服,腰中还挎着一把竹刀,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孩子。这正是这刚才看见的那个孩子。这个人举着火把,望着我,我也望着他,彼此一言不发。我想问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这个人举着火把,从远处打量我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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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的咽下一口唾液,感觉呼吸慢慢变的顺畅了,问道:“你又是谁?在这洞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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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0 T( R    这个人眉宇之间被微弱的火光照着,透露出格外古怪的杀气,他的目光也凶狠起来,厉声问我道:“我问你,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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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p4 {: @- l4 }$ t+ i. ?    我无法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来这里干什么,只好解释道:“我听见了有人在洞中咳嗽,不知道是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这个人在一步步向我走近,那个孩子跟在他的身后,他的目光中微微透露出一种惊恐。在这样一个洞中,碰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人,真有一种就不出的感受。我握紧了匕首,继续问道:“你还没有说你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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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  s. c0 `0 n    这个人站住了,手依然没有离开那把竹刀,他盯着我说:“这个洞除了我们自己的人经常进来之外,别人很少敢进来,你是外地来的吧?”他说的这句话终于始我安下心来,看来对方确实是一个住在山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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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说,“我是到山里来探险的,无意中走到这里,我不明白,这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进来看看,你又是干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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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P* ?. d9 r( R: ^+ }5 J    这个人嘴角边流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跟我说道:“这个洞里有很多鬼魂,你难道没有看见吗?你不怕再往里走就永远出不去了吗?”他这么一说,我刚刚放松的心顿时又紧张起来,忍不住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这个人抬起头仰望着洞顶,似乎笑了一下说:“这些鬼魂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你来打扰他们,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究竟是谁?”+ ~7 M0 R$ s. s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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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的心情超过的恐惧,我一边向他走过去一边大声质问:“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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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紧握竹刀,看着我说:“这个洞就是鬼魂住的地方,我也是鬼魂。你难道不相信吗。”我的脚步骤然停住了,手心里全是汗。怎么办?这是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又碰到了一个这样古怪的人,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眼前的这个男人恶狠狠的瞪着我,他把火把交给了旁边的那个小孩子,“刷”一下从腰中拨出了那把竹刀,然后大吼一声,猛然向我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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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古洞异骨" U- a+ y6 T*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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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那个人就冲到了我面前,猛得一刀向我砍过来。我快速向旁边闪过去,他的刀落了空,我慌忙也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一手拿着手电,向他照过去,瞬间他抡起那把竹刀再次向我砍过来。我转身就跑,不料被脚下碎石一拌,跌倒在地,翻身跳起,这个人再次扑到了眼前。慌乱之中,我扔下手电和匕首,紧紧抓住他那只握着刀的手,猛然向后一扭,立刻,我们两个人在昏暗的火光照耀下,撕打起来。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朝他的脸上猛击了两拳,飞来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但是自己同时再次摔倒在地,我正好跌落在那堆野菊花上。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那腐烂的野菊花上面。只觉得身子一沉,脚下发软,“轰”的一声,随着野菊花一起向下落去,然后重重的摔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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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我回忆起来,一分析才知道这野菊花是覆盖在一个洞口上面的。野菊花承受不住我身体的重量,于是和我一起摔入了一个洞中。这个洞是笔直向下的,大约几十米深,这一摔,摔得很重,我几乎背过气去,眼冒金星,浑身疼痛,不知多久才慢慢恢复一点知觉,咬紧牙关用力爬起来,但双脚一软又跌倒在地。我摸摸背后的旅行袋还在,意识也逐渐清醒,若不是这厚厚的野菊花,或许我会摔死的。原地休息片刻,我终于长长出口气,疼痛也在消退,然而忽然有一种黑暗造成的紧张袭上心头,我觉得这个洞中,有一点不对劲,思维也停滞在黑暗深处。0 a) r8 ?: F6 i3 n; i

, e1 N$ i$ `9 N5 J7 R5 e/ Z9 o    有什么不对劲的呢?我是一个在黑暗中有特殊感觉的人,能在黑暗中感到平常人不易觉察的的事,似乎这洞中还有其它的东西。同时我还闻到一种异样的腥味,在我鼻边飘拂,那绝对不是腐烂的野菊花的气味。寂静中,我竟一动不敢动,只是尽力闻着。伸手轻轻摸了摸,什么也摸不到,我想起旅行包里还有一个备用电筒,就掏出来,一推开关,刺眼的亮光使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半天我才适应过来,把电筒的光圈向前方照去。4 }1 e5 f8 S8 x' `. L

) x+ w8 [! J& k; ?! \    顿时,电筒从我的手里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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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4 Z* r5 J! n3 I, r    我也惊叫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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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筒光圈停留在前方的瞬间,照出了一堆骷髅,那骷髅泛着惨白的光,空洞的眼眶似乎在惊诧光明的突兀光临。此情此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说极其恐怖,恐怖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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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u; ?; y8 {; c& A    电筒没有熄灭,在地面滚来滚去,那骷髅也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正凝视着我,怨恨我打扰了他们的宁静。额角冒出了粘粘的冷汗,在沉重的黑暗中苦苦支持了几分钟,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这短短的几分钟像过了一个世纪,紧张的情绪达到高峰后渐渐归于平复,颤抖也被压制住,我长出一口气,用尽力量终于拣起已经静止不动的电筒,再一次缓缓向前方照过去。& N0 i8 m% X1 \+ E  [

3 k- U- }0 P* |" y( I+ i" k  u  O    这是个几百米宽的的大洞,钟乳石千姿百态,奇形怪状,我粗略的观察了一下,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骷髅,一直延伸向远方,也不知有多少具。周围还散落着许多生锈的钢刀、长枪、弓箭等兵器,弥漫着难闻的气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骷髅?他们又怎么会死在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C" W8 K! }: Z.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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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这是一支古代的军队,在特殊的情况下进入山洞,不知什么原因,全部葬身在此。白骨挤作一团,有的两臂张开,身体扭曲,有的十指插入石缝中,骨头断裂,更让我惊骇的是,所有的骷髅都张着大嘴,似乎是集体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起大叫,四散奔逃,随后在极度痛苦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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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y  l2 T/ n2 q3 i% m    他们看见了什么?% B/ A' d* p) u3 E$ q4 x6 y

7 w, ~" I& D+ \6 f3 O4 r( p0 s6 e    我愈想愈悚然,四处照射,没有异常,但冥冥中总感觉到一双看不到的眼睛在窥视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是该往哪里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鼓足勇气向前小心翼翼的前行,尽量不踩到那些白骨。我不敢想像假如电筒灭了,没有照明工具,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我或许会永远都无法平安离开……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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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头照了照自己失足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往上看足有七八米高,洞壁光滑,直上直下,根本没有办法上去。我的心情焦虑起来,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洞里乱转。不知转了多久,体力渐渐不支,神志也开始混乱,手脚冰冷,周身发软,更可怕的是,电筒的光线也暗了下来,我拼命强迫自己冷静,点燃一支烟,坐下休息。等烟快熄灭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尸骨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也是从我坠入的这个洞口进来的吗?; g4 S  ~8 w6 l% H, z  v+ F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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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支军队在进行战略转移、紧急避险时候,指挥员绝对不会冒然把军队带入死胡同,这样做很可能会被敌人截断退路,导致全军覆没,这是最基本的军事常识。所以具有经验的指挥员在进入一个陌生领域后,首先要知道从哪里撤退,从哪里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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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F, l( B) R2 p/ P3 Q( r    也就是说,有可能还有路,他们和我来的不是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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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9 w7 p) R$ p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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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身,电筒的光圈,忽然照到了洞壁边的一具白骨,我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因为这具白骨倒下的地方正是石洞的路口,是必经之处。因为学过一点医学,我多少能看出这具白骨和其它白骨不一样。这是一具老年人的遗骸,牙齿都掉了很多颗,双腿弯曲,胯骨边扔着一把竹刀和竹笠,不像别的白骨,牙齿整齐,骨骼匀称,持有武器,是明显的年轻人遗骸。我脑子一转,思考了一下,认为这个老年白骨,有可能是一位向导。也就是说:在这支军队转移到洞内时,有一位老向导带路。我要想出去,必须找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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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手电光下,我惊奇的发现,这具老年白骨的腹腔中,还交叉长着两根细细的骨头,那上面有许多圆圆的小孔,像笛子眼儿。正常人是不可能多长两根这样的骨头的,真是太奇怪了。我端详良久,惊讶得目瞪口呆,显然这不是个正常人,可能是个骨骼变异的病人。若是平时我或许会研究一下,然而此刻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迷洞,顾不得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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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 k( A. R9 @- Q& \: P" G    我继续向前走,艰难的寻找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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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9 \- S% v+ U: \  d    但石洞太大了,往里走了不知多久,我不幸迷失在钟乳石密布的无限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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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与死去的人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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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w! K3 m9 \% Q7 A    电筒的光线越来越暗淡,几乎看不清了。我的心中越来越绝望,难道真的走不出去了吗?注定要死在这个洞中?一想到会饥寒交迫、又惊又怕,在这极度的黑暗里,等待死亡的到来,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静静的到来,这对人的精神上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o! o6 ^/ C7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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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电筒终于没电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我改用打火机照明,继续顽强的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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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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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我开始后悔起来,到这个鬼地方来究竟干什么?整件事情从头至尾就是稀里糊涂的,完了,这下算是彻底完了。我在心里默默替自己鼓劲,告诉自己一定有路,不要倒下,千万不要倒下。走了不知多久,连打火机也完全灭掉了。我不气馁,又用手机照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手机朦胧的光线照着各种形状的钟乳石,显得狰狞恐怖,像是通往地府冥界的不归路,只有刺耳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洞里陪伴着我。1 @8 k  f* y# H7 Y

9 T5 U% |& g" P4 o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只是机械的往前走,石洞越走越窄,依然无止境的向前延伸,仿佛一直要通向地心。我再也坚持不住了,瘫倒在地,拼命的喘粗气,似乎要睡着了。我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睡,又很想吸支烟,突然想起我的旅行袋中还有一盒火柴,立刻振奋起精神,摸索着寻找火柴。哆哆嗦嗦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了。我松了一口气,又摸出烟,“哧”一下划着火柴,颤抖着正要点烟,就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对面的石壁,立刻惊呆了,烟也掉到了地上。  z& @+ \: b- H. a-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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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石壁上赫然刻着三个字:何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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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a8 W' l, P2 w( k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脑子出了问题,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毫无反应,直到火柴烧了我的手,疼痛和尖叫才使自己清醒过来。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颤抖着再一次划着了火柴,疑心是自己眼花,仔细再一看,确确实实是“何渐林”三个字。怎么回事?何渐林来过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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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r+ _' k  `    我的大脑一边飞快的旋转着,一边迅速在四周观察,这是一个很平整的石厅,摆放着一些竹排,几个突出来的石台上面有几个罐子,正面挂着几幅古老的刺绣,颜色古朴,正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石桌。这里很像是一处祭台,看样子有人在这里活动过。( Y" l7 J( @: c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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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柴又烧光了,我只得一根接一根的划,完全看清楚了“何渐林”三个字是确确实实刻上去的,字的下面还有一个箭头,看来他是真的来过这里。我沿着箭头指的方向向前走,在洞口处终于看见了几个台阶,是出去的路!我的心中一阵狂喜,连滚带爬的摸着台阶向外走,结果撞得鼻青脸肿。等爬到台阶的尽头,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远远的我看见了一丝亮光。* j; j; Q! T9 u6 o8 f& v& Q7 }* [

3 C; h, o2 N0 |    那一刻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大脑一片空白,拼命的爬,使劲的爬,不停的爬,亮光也越来越近,同时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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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终于爬出了山洞,看见了光明,也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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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S8 @) H0 W    眩晕之中,我突然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睁开眼,只觉胸口疼痛,难以呼吸。我慢慢坐起来,一眼看见面前站着几个人,正是何渐林,刘欣,方娜和王迪。他们静静的看着我。我毛骨悚然,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方娜弯下腰,用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脸,说:“欧阳,你累吗?你是不找我们找得很辛苦?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她的手奇冷无比,我大骇:“你们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D1 S* I# s7 H2 l0 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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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王迪说:“我们是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才会来找你,还给你带来一位朋友,你看,他已经来了。”他们往旁边一闪,身后露出一个人来,正是陈叔,他手里还拿着一大束野菊花,沙哑的说:“小伙子,你看这野菊花开得多好呀!来,拿着,跟我们一起走吧。”他把野菊花慢慢递过来,双眼眯成一条线,一张脸不断向我靠过来。我魂飞魄散,惨叫连天:“不,我不要,你走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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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是跳了起来,紧接着似乎又摔倒在地,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都听见自己一声接一声的大喊大叫,有人还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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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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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g/ I2 K5 j; g    真的有一张脸向我靠过来,我拼命叫喊,向后退去。半天后才看清楚,有一个人就在我身前,竟是镇上的那个铁匠高明,他的嘴一张一张的,但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9 |8 z; Z$ ~8 @9 I7 b

' k# A, d& u0 N+ g5 L% g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静静的躺在一大片竹叶上,全身疼痛难忍。我翻身就爬了起来,还没等站起又跌坐在地。周围是密密的竹林,轻风吹拂,竹叶沙沙作响,阳光透射下来,照得竹影错落斑驳。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毫无异常,难道是我作了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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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看,铁匠高明正沿着一条小路,手提两根竹笋向这边走来。他望着我,面无表情,随手扔过来一根竹笋,问道:“你醒了?”# f% R+ _0 j: T! R9 @9 ^, q% Z! U1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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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是真的作了一场恶梦。我惊奇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他一边吃竹笋一边也奇怪的凝视着我,说:“外乡人,你怎么会在还魂洞外呢?你进洞了吗?”6 u! z' i5 z, A! Z* b" U: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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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他放下竹笋,神情很惊讶,说:“没人敢进还魂洞,除了古井村的人,据说这个洞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的,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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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艰难的呼吸着,半天才说出话来,声音飘渺得像在很远的地方:“骷髅,全是骷髅,到处都是骷髅。”他张着大嘴,眼睛瞪得滚圆,神情半信半疑,仿佛感到有些不同寻常,目光也有些怪异,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个人可真是有些胆量。对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到古井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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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深夜,山中传来了敲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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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测是他救了我,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瞒的,就简单的讲述了“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的事及白虎山疗养院几位朋友的惨案和何渐林的神秘经历,还拿出那张地图给他看。他静静的听着,只有竹林中的风声打破了这份寂静,一切都是如此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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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翻看着何渐林的地图,表情困惑,问道:“这就是你来古井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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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想到那里去调查一下,这是唯一的线索,我要知道他被什么人绑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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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是古井村的人?”  v* c) a7 @* l; Q; X7 n% X

) M: `4 n: G* C6 N: E  O6 f    “不好说,我不能下这个结论。但是他确实是说他在黑竹林的一个村子里,还有人追杀他,好像在隐藏什么秘密。我不能让我的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按理说我也应该遭遇到他们一样的情况,可这半年来我的日子一直很平安,没有人来追杀过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白虎山疗养院的那个房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所以追查古井村的线索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 @% @9 o! k* ^! D

* o' v2 {0 D8 T    “那你进还魂洞干什么?就算避雨你也不用到洞里去啊?这个洞非常深,岔口又很多,很少有人敢进去,关于这个洞还流传着一些可怕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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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的传说?什么可怕的传说?”+ z0 h0 G/ w9 C8 r2 W* B

" Q( N: b/ S- R5 K8 O* x: a    “多少年以来,我们镇上和周围的一些村子,就代代流传着进入还魂洞有去无回的说法,许多探险的人,进了这个洞,就没出来过。听老人们讲,当年太平军进入还魂洞,几百个人一个也没有活着出来。你能找到出路,平安无事的出来,真得很幸运,算是捡了一条命。”+ l+ ~; Q" x& s; _; `

$ r- L8 Y6 @/ p% t9 u. N: r% `    我想起了洞中那些累累的白骨和生锈的兵器,难道就是当年进入洞中,没有出来的太平军?可是那个祭台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那个攻击我的人又是谁?我怅然若失,绞尽脑汁回忆那一刻的情景,身体不禁还有一些微微发抖。见我沉默不语,高明微微一笑,说:“不管怎么样,你是命大的人,那你还去不去古井村了?要想下山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  t$ b4 Y- T4 E* v* q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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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回去,我一定要去古井村。”我坚定的答道。事到如今再想退缩,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当逃兵不是我的性格。高明摸了摸他青森森的胡茬,慢慢点上一支发皱的烟说:“唉,我父亲也是死得不明不白,我总觉得奇怪,前天就瞒着我母亲跑了出来,准备去古井村看个究竟,谁知走到这里,发现你倒在洞口。我救你时,你像在做恶梦,神志不清,连喊带叫的,把我吓坏了,你昏迷了三个小时,我想你再不醒只好把你背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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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v  P7 E$ ^    我感激的说:“谢谢你,我真的是捡了一条命。那么你知道去古井村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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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6 i* ~3 v& x# o' [    “不知道。”高明吐了一口烟摇摇头说,“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对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一起结伴同行怎么样,这样我们相互也有个照应。”/ A" q1 ^& p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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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说:“那太好了,我们一起走吧。”) Q; m7 l7 e3 {7 g1 D

; w3 z; }1 [  W% ]2 x  ^7 N' r$ x" d5 U    幸好在山洞中我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并不碍事,现在精神也好了起来,高明给我砍了一根竹子当拐杖,我便跟在他的身后,继续向山里走。边走边观察,我才意识到在山洞里呆了整整一夜,从山的那边绕了过来,没想到这个山洞会如此之长。此时阳光明媚,清风拂面,风景优美,看着高明那宽厚的背影,似乎也有了依靠。但是连惊带吓,又没有吃东西,体力明显不支,走出没多远就走不动了。高明看看我说:“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给你弄点吃的。”我坐在了地上苦笑道:“我的背包里还有点吃的,我们一起吃。”高明点点头,手脚麻利的点上一堆火,烤了些竹笋,我们随便的吃了点东西。暧暧的阳光照在身上,我的眼皮也沉了下来,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 l" \( i2 J# @1 S5 U$ B2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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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格外平静,等我睡醒时,天色已近傍晚,急忙爬起身,高明坐在一边还在吸烟,见我醒了问:“你醒了,这一觉睡的很长埃”我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你怎么没有叫醒我?”他熄灭烟,淡淡的说:“你多休息有好处,谁知道还有多远的路!我们不能在这过夜,往前走到山坳里露宿比较安全。”4 g! l4 m1 Z' c& J+ `/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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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是随他向前走,来到一处山坳,高明指着远处一座大山说:“看见那座山了吧,当地人叫它‘老爷山’,老人们说,古井村就在那座山后。”他这样一说,我刚刚平静的心情又泛起了涟漪,多少有一点紧张,也就是说目的地即将到达,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未知的。* e7 [0 E% t2 S0 Y- c& A" u2 i

: r0 @: d7 w/ o* V7 a    高明砍来许多很粗的竹子,垒成一个圈儿,又打来许多茅草均匀的铺好,然后开始生火。我忍不住问道:“你砍这么多竹子干什么\?”他低着头生火,也不看我,闷闷的说:“当然有用,半夜来了野兽,只要把竹子往火里一扔,就会发出爆竹一样的声音,会把野兽吓跑的。”这事确实很奇妙。我打开了睡袋,钻了进去,他很惊奇的看着我的睡袋,但什么也没有问。夜晚很快降临了,大山笼罩在黑暗中,寂静无声。4 W% k4 ?% B; L3 n2 E

' H! Y+ c, [% G# H1 o    望着满天繁星,我开始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既然孟慧山是当地人,他一定知道还魂洞不能随便进去,为什么还让我进洞避雨呢?何渐林的名字又怎么会出现在洞中?我拿出地图仔细看着,突然想到地图上的骷髅标记,是不是并不代表什么危险之意,而是指这里有很多骷髅呢?完全有这种可能,假如何渐林去过还魂洞,他也一定见过那些骷髅,所以才标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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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这件事迷离交错,不可琢磨,感觉自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飞到哪里连自己也不知道。7 h# K* d( j1 r( [2 c, ~0 B2 K

/ R% C7 i! X- Q/ s9 {    到了古井村我又该做什么呢?或许什么事情也没有搞清楚就得回来,毕竟我没有证据证明何渐林是被古井村的人绑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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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r( K' b( c2 t' d% ?" L7 A    白天睡多了觉,夜晚反而睡不着了。高明始终侧着身背对着我,无声无息,也不知睡了没有。直到半夜我才微微有了一点睡意,正在这时候,高明突然翻身坐起,神情专注,侧耳细听,我奇怪的问:“你干什么?”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半天才像喃喃自语似的说:“‘老爷山’那边有人敲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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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古井村里那奇异反常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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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 \7 q/ ^    我也侧耳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仔细听了半天,才隐隐约约听到确实在山的那一边,传来“咚咚”的鼓点声,声音很沉闷,几乎听不清楚。望着在月色下那轮阔分明的高山,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有人在敲鼓,是做什么呢?扭头问高明道:“敲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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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一直沉默,眼睛盯着“老爷山”的方向,没有回答我的话。夜是如此寂静,不应该有任何声响,但那鼓声听着也渐渐清晰起来,那“咚咚”的声响在山中回荡。高明的神情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紧张,他双拳紧握,眼睛一眨不眨,半天之后,才用一种古怪的声音说道:“听老人讲,古井村的人在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都会敲击木鼓,看来今天晚上,他们村子里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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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 U2 @* }) R8 @    我凝视着他,没有再问话,毕竟我是生活在大都市里的人,对这片陌生的土地、陌生的事,一点也一了解。高明和我不一样,他一直生活在大山里,除了那小镇,他可能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他对这片土地的了解,要远远超过于我,甚至可以说,这里的风土人情,都在深深的影响着他,他对古井村这个神秘的地方有那种特有的恐惧感,也是正常的事。这个村子一直是他这样的人所敬畏的,如今他要到村里去探险,心理负担显然比我这个外人要沉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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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了定神,劝他道:“别管那么多了,先休息吧。即使古井村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也得等明天到达那里之后才能知道。”高明依然盯着远方,对我说:“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会叫醒你的。”我叹了口气,钻进睡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是那木鼓声不知道为什么却越来越响。我捂住耳朵,强迫自己快点入睡,不晓得什么时候终于沉沉的睡着了。. R9 V. E* v$ I) y$ e& ~# f4 v

5 }' S2 E. s' H- w  L6 q3 ^5 w    但是,没有等到天亮我就醒了,因为那鼓声越来越急促,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是在做恶梦。我把头从睡袋中伸了出来,天还没有大亮,我看看表,才凌晨四点钟。清冷的空气令我一出睡袋就完全清醒过来,侧耳细听,那种没有回音听起来十分僵硬的木鼓声,变得更加清晰可闻。鼓声仍然相当急促,并且不像是一个木鼓发出的,好像是有很多人在敲击木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声响。3 |6 b" u& B- \: h# ~6 o/ I. c'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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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高明依然坐在火堆边,他的眼睛还盯着“老爷山”的方向,似乎是一夜没有睡。“老爷山”离这儿并不算很远。我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转过头望着高明,他神情专注,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我。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些冷,不得不又钻进睡袋中。看来这一夜,木鼓都没有停止过,并且鼓点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凌乱。这种声响搅得我心神不宁,不禁也胡思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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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z. a0 c5 p    是不是我们刚好赶上古井村在搞一个什么样的庆典?否则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整夜的敲击木鼓,到现在还不停止呢?不过我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一些疑惑,在中国的民俗节日中没有听说过某个节日需要一整夜的敲鼓。显然古井村的这次庆典一定是极其隆重的。6 t% o" @! V; _& u3 G. g( f; S5 r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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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夜不停的敲鼓声把整个大山都吵得无法入睡了。令我感到不安的是高明的神情,他似乎对这鼓声格外紧张。我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但也感觉出来了这鼓声有些不同寻常。天光大亮的时候,高明说:“我们走,去看看怎么回事,但你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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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我们一路穿越竹林,很快就到了“老爷山”脚下。山脚下有一条较为平坦的路,一直延伸到半山腰。高明没有走这条路,而是沿着路旁边的竹林,小心的穿行着,我知道他这样选择路线,是怕被人发现。! S) q9 C- U% `# b+ s$ T

. S9 V  e9 \# J9 t- n+ _- Q) ]    两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了山顶,向下看去,山下是一片狭长的地带,有一条河,环绕着山脚流过,在河的那一边有一个村落,村中绝大多数都是茅草屋,还有一些是用竹子搭起来的竹楼,看起来格外精致,密密麻麻连在一起,错落有致。噢,这就是古井村,应该没有错。: G( b3 @7 N# q0 d! F2 w

+ _" F. ]- L( j& D% b! m2 o    令人奇怪的是,村里看不到一个人,而木鼓声正是从村尾的那个方向传来的。我举目远眺,那里有一些人影在晃动,河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我拿出望远镜,向有人影的那个方向张望,不错,确实有很多人,他们聚集在山边的一处陗壁下,那里有一个狭窄的出口。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穿着的衣服和脸上的表情,这些人的衣装相当普通,几乎都是一些青色的褂子,腰间还扎着一根草绳,大多数人都穿着草鞋,头上戴着竹斗笠,腰间挎着竹刀。他们的神情相当严肃,没有人交头接耳,都向一处平坦的空地看着,似乎在等待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n; K$ c. g! J9 w1 a%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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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前方,有十多个人在敲击木鼓,空地中央有一个用竹子搭起来的台子,上面坐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他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这个人低着头,像是在做什么祷告。我问高明道:“你猜他们在干什么呢?”% }) g: G2 z5 ^7 w*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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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摇摇头说:“不知道,看来他们在处理村中的一件大事。我们要千万当心,先观察一下再说。”, I2 S/ f$ ]$ s1 T/ j9 g

0 ]# f% |2 z1 I: a    我明白他话的含义,在四川的一些村落当中,依然保留着某些古老的传统,这些传统虽然有不同之处,但是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在举行这种活动时,最不喜欢外人介入。这个时候一旦有外人介入,往往会发生一些悲剧。我还能看出,古井村人在举行这种仪式,似乎预示着一种大祸即将临头,他们在寻求某种解决的办法。我跟着高明沿着竹林悄悄的走下去,躲在一处可以看到他们的地方,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场地内至少有二三百人,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看来村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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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是谁进入了那口怪井" q  t: R+ M- _- 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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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面看,一面听着那刺耳的木鼓声,这种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因为它的声调十分短促,显得特别凌乱,让人的心情也是惶乱的。6 O, J8 [9 t( U; o0 M, ?

( b0 Y7 B0 i8 M7 t2 b5 d: |* s, V) B5 ~    我们偷偷观察了一个小时,情景依旧没有改变,这些人聚集在那里,在耐心等待什么?鼓声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突然那个坐在竹排上的人站了起来,此刻鼓声更加急促,几分钟以后急促的鼓点一下变得特别沉重,我可以听得出在这沉闷的鼓声中,有着极其深刻的悲哀和伤感,从这一点分析,我可以肯定古井村的人,并不是进行什么庆典,而是有一件令他们全村都感到十分悲伤的事,正在悄悄进行着。( k2 y! _  m) s: _: Y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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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扬起双手,鼓声骤然停了下来,他慢慢把那件黑衣服脱掉,里面穿着是一件花花绿绿的衣服,颜色格外鲜明,腰间挂着许多铜铃和兽骨,看样子很像是一个祭师,他大约有五十多岁,相貌丑陋。显然古井村的人是在搞一种宗教活动,这种宗教只是限于他们村里。7 A0 c* c0 i4 y0 L( H  P

3 U% b& v% B: Y4 f    我望望高明,他依旧不说话,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场地中心,似乎也是感到很迷惑。我们安静的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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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X; K3 }5 J) T# p    “你知道吗?”高明突然道,“我听老人们讲过,在我们这一带,除了古井村的人敲木鼓之外,其他的村落都不会敲木鼓。在我们这个地方,敲击木鼓,代表着一种极其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很久以前的战争年代,我们的祖先就是用这种木鼓来报警,后来木鼓在其它村落渐渐消失了,只有古井村保留了这种风俗。每当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他们就会敲起木鼓,集合全村的人,不过这种情景据说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我父亲小的时候曾经听到过一次木鼓,那时他在山里采药,后来听人说,古井村敲完这次木鼓之后,死了很多人。我想当时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他们又在敲击木鼓,而且聚集了这么多人,看来又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6 G5 F8 t. \3 J/ X

' z, Z) d6 Q7 n( E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言语也有些不顺畅。我知道这是他内心的恐惧在作怪,毕竟他生活的环境闭塞落后,对这种事情,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印迹。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又继续观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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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安静无声,整个村落沉寂在一种凄凉的氛围中。这个时候,那位站在竹排上的祭师开始讲话了,他讲的是一种方言,说得又很快,我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挥舞手臂,情绪很激动,周围的人只是静静的听。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他们的都有些愁眉苦脸,有的妇女甚至流下了眼泪,是不是村里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死掉了?我这样怀疑到。忽然人群向两边闪开,让出一条路,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扶着一个也是穿黑色衣服的人走了过来。9 d5 Z0 W0 A$ p) s

) G3 M7 P4 E0 I3 a! \: r" q    与其说那是一件黑衣服,倒不如说是一件从头到脚的黑袍子。那个人头上还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垂下来一些像羽毛一样的东西,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他走得很慢,一直走到了祭师的面前,然后慢慢的跪下。那个祭师把手放在他的头上,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最后祭师像是在命令周围的人,那些敲木鼓的青年马上把竹排搬开,蓦的露出一个很大的井口,井口边缘用青石砌成,有半人多高,井口上搭着一个架子,挂着一个很大的竹筐。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在别人的搀扶下跨入竹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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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一阵风吹来,一下把他帽子上的羽毛撩了起来,我看到了他脸的侧面,刹那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谁又没有看清楚,只是感觉告诉我这个人我一定见过。很快他就把帽子上的羽毛又放了下来,在别人的帮助下,慢慢把竹筐放入井口,他沉入了井里,看不到了。竹筐上面有一个很粗的绳子,不停的往下放,我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绳子都没有放到尽头,显然这口井是很深、很深的。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往井里放一个人呢?( A. y# I  G1 a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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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段时间,绳子终于放到了底,祭师向后退了两步,慢慢的跪下,朝着井口伏拜下去,他身后所有的村民,也像他一样伏拜下去。古井村?那么是不是这口井村子才得名呢?这一定是口神秘的井,村民们对它如此敬畏,看来有不同寻常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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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鼓声再次响起,保持着一种沉闷的节奏。' k7 t. p! y1 v6 g* |1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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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们都跪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这种情况就这样默默的持续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只是感到越来越有一种紧张感。不知过了多久,木鼓声再次停止,那些青年跑到井口,开始往上拉绳子。. z: A' K1 ^# x+ T4 w6 {

' i4 S& N9 c* _( @& K    同样拉了很长时间,终于,竹筐出现了,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还坐在里面,他走出井口,跪在祭师面前,仿佛在跟他说什么话。祭师站起来,对周围的村民又用那种方言讲述什么,我依旧听不懂。再过一段时间村民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祭师和那个黑衣人被搀扶着回到村中,整个空地又恢复了以前的寂静,只有那口井还在静静的矗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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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4 f3 A2 A    “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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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呼吸急促,目光迷茫,他像是能听懂这种方言,正沉浸在思索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又追问了一遍,他才慌乱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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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m) ^& M) ^9 z/ Q& i1 |4 |    我怀疑的望着他,他一定是听懂了,却不想告诉我,他为什么对我有所隐瞒?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害怕,他不敢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那么\他在怕什么?古井村村民谈论的事必然极其惊人,涉及到山里的一些古老风俗,所以他对我的问题直接回避了。但一个村子又能有什么重要的事?0 M: f! j. T- l1 m. m" P5 W8 Q/ \3 C

3 M% s' E; S, H$ P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道。高明脸色苍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硬邦邦的回答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不用着急,等到天黑之后,我们偷偷的进村子里,去找那个祭师。”1 [4 G: `! C/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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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祭师?找祭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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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2 w1 J0 u/ G$ W# O    “祭师是这个村子里的最高首领,相当于村长。”高明望着我,目光闪烁。这话句很有意思,他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还很严肃。“我们找到祭师,在别人不发现的情况下,审问他,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也可以问他,你的朋友是否被他们绑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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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极度疯狂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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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头一紧,说:“不能这样干,这样太冒风险,万一被人发现,把我们抓住,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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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冷笑了一声说:“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到这里,本来就是冒险,你以为我们走到村子里,问他们怎么样,他们就会告诉我们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你听我的,这样做没有错。问完祭师,我们就离开这里。”9 ?4 B7 b2 V- B/ I

0 n+ `2 q5 t& x8 X7 m    “可是这样一来不等于什么事情也没有弄清楚吗?”我目瞪口呆。2 D# m9 g9 R# O! y/ j*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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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拳头,半天才“哼”的一声说:“他们人那么多,我们两个去,不正好羊入虎口吗,你不要这么幼稚。如果祭师不说,我们就把他弄到村外,看他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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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件事不用暴力就能解决吧?”我试探着问道。高明摇摇头:“古井村的人和别的地方的人不一样,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不肯离开这里,而且一直不跟外界接触,像我这样终年生活在山里的人都没有见过他们,谁知道他们能干什么,所以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冒然行事,否则吃亏的会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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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v' y9 s# R% ]* ?    我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办好。高明一定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入村中,去绑架那个祭师,而我们怎么可能知道祭师住在哪里?我提出这个问题,他不以为然,指着村里最高的一栋竹楼说:“看见那栋竹楼了吗,祭师就住在那里。因为最高的竹楼就代表村里最高地位的人。你放心吧,我都想好该怎么做了。你主要配合我,我们两个人去把祭师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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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2 Z  a- ], c3 E" s    “你叫他祭师,是这样称呼吗?他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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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清楚,以前老人就告诉过我,古井村有祭师,祭师是他们全村的首领,有着很大的权力,所有的村民都要听他指挥。我就知道这些。好了,你不要再问了,我们休息一下,等待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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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这种解释显然不能令我满意,可是我又没办法继续问下去。高明躺在竹草丛中,闭上眼睛,像是不愿意再理我。我把事情前后想了一遍,最为奇怪的是,那个进入井中的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我会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就这样白天静静的过去了,夜晚终于降临了,和昨晚不同的是,今晚的夜空乌云密布,看样子又要下雨了。但高明对这样的天气感到很满意。他说:“这样更好,没有月光,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等到一下雨,什么痕迹也没有了,他们也找不到我们。”我还是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于是劝他道:“我们可不可以先到村子里跟他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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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忽然愤怒起来,但尽量压低嗓音,瞪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呢,你去跟他们说什么,等着挨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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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0 I# y# y. o    我解释道:“你父亲来给他们看过病,你为什么不找一找他们,跟他们说你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看你父亲究竟给什么人看过玻”' ~1 H- B$ m. \0 G'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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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说:“这是你的想法,我却不这样想。他们的行动如此诡异,你怎么知道到了村子之后不会发生危险呢?告诉你,我来这之前就决定了,要偷偷进去,逼他说出实话,然后再作打算。”我叹了口气,觉得没有办法能改变他的决定了,只好说:“那就偷偷进去吧,我和你一起,不过一旦出事,我们要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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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知道。”高明不再说话了。8 d9 V: }+ _: C0 I; A# E2 M

% w0 I2 G+ \  c9 \    夜晚笼罩着古井村,到处是漆黑一片,除了那零星的灯火,几乎看不出有人在这里生活的迹象。靠到半夜时分,村里所有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我们悄悄进入村子。这里是如此寂静,听不到一丝声响。我们尽量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栋最高的竹楼,高明先在周围观察了一下,然后摸着竹梯慢慢向上走。尽管他的脚步很轻,但每走一步,竹梯都会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使我感到毛骨悚然,心跳不止,黑暗中他向我招招手,我只好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爬上了竹楼。在竹楼的第二层,高明摸到了一个窄窄的竹门,他只是轻轻的一推,那竹门就开了。紧接着他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我站在门外,不知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来,要知道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一旦惊醒那个祭师,双方必然会发生搏斗,假如我不进去,也许高明会有更大的危险。我一咬牙,侧身准入竹楼内。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根本没有住人,忽然一道亮光闪起,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模糊看到高明手里握着一个发亮的东西,然后迅速向床上扑去。紧接着床上传来了翻动的声音,似乎正有一个人想爬起来,可高明把他死死的压住,我快速上前去帮助他,然而在混乱之中,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有一个人发出了喊声,正是那个祭师,但是他的嘴很快就被高明捂住了。高明把他死死的压在床上,然后低声跟我说:“快,把他的手抓祝”我摸索着找到了祭师的双手,把他的双手扭在背后。高明在用什么东西堵祭师的嘴,这一切都是在几秒钟内进行的,行动之间,我的身体一直都在发抖,我一生中经历过很多疯狂的事情,但像这样疯狂的去用暴力制服别人,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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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0 i; ^4 f$ j- X    黑暗中我看见了高明把那竹刀放在了祭师的脖子上,低声说:“你要敢出声,我就宰了你。”祭师在拼命反抗,力气很大,我几乎有点按不住他,高明朝他的头上狠狠打了一下,祭师的反抗变得有些软弱了,我趁机用被子将祭师的头蒙住,抬头看着高明,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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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g5 s; U: z% Y    高明恶狠狠的说:“怎么办?把他绑起来,咱俩把他带到村外,我要问个清楚。”我们两个人把祭师紧紧的裹在被中,高明用腰间的绳子胡乱缠了几圈,扛起被卷,转身就往下走。也许是我太紧张的缘故,每走一步都踩得竹梯“嘎、嘎”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听起来,令人直冒冷汗。7 p: s/ D5 M# k! q+ @  n- }0 _/ E* p

' b2 r: c# k' I# b  g8 f! s8 H' F    当我们马上就要走到楼下时,也许是那该死的竹梯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动了其他人,竹楼旁的一间茅草屋忽然亮起了灯光,接着窗子无声无息的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当时我的心紧张得都无法跳动了,那种感觉足够我一辈子回忆的。那人低声问我们道:“谁?你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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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个目露凶光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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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f) f4 e' u9 d1 Q' [    我和高明顿时都愣在了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身体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直到这个人大声的喊道:“谁?你们到底是谁?”我和高明才如梦初醒,扛着祭师拼命的向村外跑去。那个人从窗子里迅速跳了出来,大声叫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哪……”凄厉的喊声传遍了整个空旷的山村,令人毛骨悚然。我和高明拼命狂奔,在即将跑出村外的时候,从其它的茅草屋里又跑出来几个人,这些人都赤裸着身体,显然是正在熟睡中,被尖叫声惊醒了。他们的行动相当迅速,一边在后面追我们,一边齐声大喊:“站住,你跑不了了……”喊声连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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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跑出村外,这些人也紧紧的追了上来,这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快得令人不及遐想。几秒钟后,他们就追上了我们,眼看越来越近,我朝高明大喊道:“快,把人扔掉。”高明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扛着祭师继续跑,我们两个人一路狂奔,向竹林跑去。然而无论跑得再怎么快,后面的人还是追了上来。他们的速度快得像猎狗在追击。. l4 k+ [, i) {3 h" b" B' U

* p3 _) D% |. ^5 ?9 Q    我跑在高明的前面,听见高明和他们撕打的声音,马上转过身来一看,在朦胧的夜色中,高明已经和一个人扭作一团,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拥了上来。我直冲上去,将抓住高明的那个人狠狠摔倒在地,但就是这一瞬间,后面的人把我们包围了,混乱之中我们展开了撕打。恐惧使我产生了力量,我挥舞双拳,拼命反抗,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像饿狼似的扑了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接着是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我模糊看见村子那边亮起了灯光,灯光摇曳,有更多的人像一阵风似的向这边冲过来。* M/ |7 X( [" Y; a  b% H9 I

6 o, }$ l, {$ l. [' y    情景越来越危险,我渐渐的无法抵抗,被他们踢来打去,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就在这时候,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厉声喊道:“住手,否则的话我杀了他。”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震住了,四周出现了短暂的死一般的沉寂。. R' z) |+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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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仔细望去,借着远处的灯光,终于看清了,高明手持竹刀,紧紧抓住那个倒在地上的祭师,恶狠狠的瞪着周围的人,凶神似的大喊道:“谁再上前,我就先砍死他。”# T# f) e3 O* J2 h

  K7 S7 r+ I6 v6 H# \5 Z3 m/ b    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我急忙踉踉跄跄走到高明的身边,这个时候才完全看清楚,周围已经聚集了三四十人,他们神情愤怒,目露凶光,但又怕高明伤害祭师,所以都站在原地不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平静的山村越来越沸腾,到处如临大敌,气氛显得格外紧张。我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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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的处境对我们很不利,必须尽快争取时间离开这里。& G  N) y( w1 m9 ~" L5 s2 D+ U5 _.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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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挥舞着竹刀,另外一只手抓住祭师的头发,声嘶力竭,狂喊乱叫:“你们别过来,谁过来,我就先杀了他。”我大喝道:“高明,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有什么话可以跟他们慢慢说。”高明像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依然持着刀,对周围的人大喊道:“都不许动,谁要是不信,我就先把这个人杀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喊道:“你冷静些。”高明整张脸在灯光的照映下,都已经扭曲变形了。他咬牙切齿瞪着我,面色严峻说:“冷静什么,你看看,现在他们都快要把我们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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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u2 ^" t+ U  {    还没等我再说话,从村子那边亮起了一片灯光,是许多村民向这边走来。气氛更加紧张。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一位老太婆,大约七十多岁的样子,她的步子很缓慢,拄着一根拐杖。她的身后密密麻麻跟着很多人,令我惊讶的是,他们提的竟然是灯笼,那灯笼摇来荡去,使那些人看起来,仿佛从梦境中走出来一般。我一见这阵势,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周围也完全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越是这样越是显得阴森恐怖,我的神经不由紧绷到了极点。. J8 u3 p) r, Y& [8 K$ q

) {3 L) W7 Q* E* [" C$ H' p- [, B    高明望着她不再喊叫,只是把竹刀架在了祭师的脖子上,毫不放松。祭师头上被他打了一下,额角流出了鲜血,他的神志还有些不清醒。他没有挣扎,周围的人把我们团团的围在中间,就像是一群狼在审视两个猎物,那情景简直无法形容,不身临其境的人,绝对感受不到这其中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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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b+ P0 y) L6 x- q( s; f    我忐忑不安,但尽量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并且偷偷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他们随时都会冲上来,只不过我们手里有人质,他们没有办法行动,但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还是个未知数。那个老太婆走到近前,她面容苍老,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甚至要比她的头发还要多,她的腰微微的躬着,可站在那里却显示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感。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虽然灯光很暗,我还是感觉到这位老人目光很凌厉,终于她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来我们村子干什么?为什么抓住我们的人不放?”; H; ^# F, q* D" K/ I% e- L

$ O" N- K' Z2 N1 |( h    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作为我却无法解释。来到古井村,我是想把何渐林的事情弄清楚,谁知会搞成这个样子,我们双方成为了敌人。我沉默着环顾着四周,古井村的村民,给人的印象非常凶恶可怕,特别是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一种令我不寒而栗的仇恨目光。一看到这些眼睛,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卡住我的脖子,我觉得他们随时都会扑过来,把我们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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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8 T4 c. k. g) [/ t2 @( S1 {    我深深吸口气,准备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谈一谈,然而还没有开口,高明就厉声问道:“前几天你们请镇上的高医生到村里,给你们的人看病,他是我父亲,等他给你们看完病之后,回家不久就自杀了。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不然我的父亲不会自杀。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暗害了他?”& y  Y5 p* H  S% i/ q% }6 p2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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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静静的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噢,闹了半天,你是高医生的家人,他的死我们也知道,但他是自杀,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来这儿给我们的人看病,确实是我们把他请来的,但是我们又把他送回去了。他为什么会自杀,我们怎么会知道?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我劝你最好还是先把人放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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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好谈的!要我放人这绝不可能。”高明嚷道。他把刀在祭师的脖子上,紧紧架了一下,“你们最好还是把实情告诉我,否则的话今天晚上我到这里来,就没打算回去。”周围靜极了,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安静埃我的心在“怦、怦”的狂跳不止,好像有人用力咳嗽一声,心脏都会破裂。老太婆微微冷笑,眼睛里飘过一丝锐利的目光:“那你们两个人想怎么样?我也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既然进了古井村,就不会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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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僵持与夜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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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k1 w$ O6 x& l1 ]1 c    “你什么意思?”原本十分惶惧的我因为这句话而感到有些气愤,一种困惑和不可名状的愤怒冲遍了我的全身,我说:“是不是这句话,你们也对一个叫何渐林的人说过?”老太婆蓦然一惊,盯着我不知所措,半天之后,她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化,变得越来越凶恶,这令我感到一阵寒冷,心也往下沉,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的恐惧,使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t! M4 S4 f4 Q/ @

  w* s' S- p& x8 [6 x# j6 A    看来何渐林确实来过古井村,不然这个老太婆的反应不会这样大。9 ^. N2 M8 k; W$ h4 r3 W& I

/ |4 }- Y5 V- d' |. @2 J    “你又是谁?到这里干什么?”老太婆激动起来,她的身体一定颤抖得很厉害,因为连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颤抖的。9 ]) Z" a& w7 _.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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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视着她,理直气壮的说:“怎么了?说中你们的要害了吧!告诉你,我和他一样,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是不是你们在半年前,绑架了我的朋友?”" S/ p" q6 q5 ?+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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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朋友?”老太婆盯着我看了半天,与周围的人交换了一个奇妙的目光,讳莫如深的说:“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一直不肯放过我们,既然如此,更不能放你们走了。”周围的人迅速向我们靠拢,高明大喊道:“谁再上前,我就动手了。”周围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咬牙切齿,握紧双拳,看样子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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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e' Z0 p4 K0 X* d5 A    高明揪起祭师厉声道:“都往后退,往后退,不然我就杀了他1那刀死死的架在祭师的脖子上,几乎要划进肉里,我真担心他一时失手就会酿成大祸,那个时候我们就全完了。但是没有人往后退,古井村的村民依然围着我们。该怎么办?高明似乎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沉寂,悲凉的沉寂,只有山风在呜呜咽咽的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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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他拖着祭师向外走,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我们每走一步,周围的村民就向前迈一步,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圈子,我们在走,圈子也再移动。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那口古井旁,就在这个时候,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昏昏沉沉的祭师突然猛一个反手,一拳重重的打在高明的脸上。' ^. K; C. J) N' [2 h

" h% _7 G4 `: g2 N/ m4 b    高明仰天跌倒,祭师趁机跳了起来,大喊道:“抓住他们。”立刻七八个人向我冲来,还没来得及反抗我便被他们打翻在地,牢牢的按住了手脚,一动也不能动。  `9 ^) X, W! b/ f" k0 V" x

. K# d9 R% y1 z& _. F9 V  a    极度的混乱之中,我听到一声惨叫,竟然看到高明仰天跌在井口上的那个竹筐里,绳子一滑,他整个人就消失在井里不见了。周围的人惊呼着,拼命扑过去,想去拖住那绳子,但是由于下降的速度太快,他们没有拽住绳子。井里传来了高明凄惨的喊叫声,声音渐渐在黑暗中消失了,如风一样飘向远方。高明的意外坠井使古井村的村民们恐惧起来,他们站在井口边拼命向下张望,吵吵嚷嚷,说着一种方言,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像是高明的意外坠井,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恐慌。* w, |& k* h. C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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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那个老太婆走上前,她扶起祭师,问道:“你怎么样?”: z9 g, o* I# U% n+ B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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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师摆摆手,指了指我,老太婆厉声道:“先把这个人关起来。”几个村民用绳子把我牢牢的捆住,然后拖着我,把我扔进了一间茅草屋里,留下两个人看守。我听见外面不停的传来吵嚷声,声音越来越高,似乎是村民们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事情,然而片刻之后又安静下来。听见那位祭师在说:“都先回去,明天早上我会处理的。”紧接着便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随即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罢了。0 @! u& E& h% ?/ }" ^/ e+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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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已是午夜时分了,茅草屋中的灯光很亮,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动了动脑袋,感觉一阵头痛,再动一动被捆绑的双手和双脚,这才发现我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正压在我的身体下面,双臂都给压麻了。我费了很大的劲,想悄悄把绳子挣开,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绳子捆得很紧。我侧耳静听,外面静悄悄的,万籁俱寂,在这个世界上好像除了我和那明亮的灯光再也没有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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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高明掉到了井里,我又被关了起来,我们两个人都是凶多吉少。我开始后悔不应该听高明的话,就应该来到村子里跟村民们好好谈一谈,把事情弄清楚,如果弄不清楚,再想别的办法。这下可好,我们两个人弄不好要把性命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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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 Z! T1 H    屋里屋外充满了死一样的沉寂,多么可怕的沉寂啊!我仿佛被关进了棺材里,埋在了地下,与世隔绝,听不到外面一点的声音。就在这时候,有人朝这边走来,不只一个人,脚步声在深夜里回响着,非常阴森恐怖。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禁使我毛发倒竖。我屏住呼吸,盯着门,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我想一定是古井村的村民来找我了。门一开,吹进了一股凉风,果然,我看见了那个祭师和老太婆,身后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走到我面前停住了,眼睛里闪着凶狠的光,冰冷冰冷的,我立即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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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神色有些不对头。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了祭师的长相,他给人的印象非常凶恶可怕,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有些邋邋遢遢的,他的脸上还有一道很长很深的刀疤,似乎被什么利器伤过,所以留下了这个可怕的痕迹。他两眼注视着我,不动声色,然后慢慢蹲在我面前,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得意的审视他的猎物。他低沉的说:“年轻人,你到底是干什么?来我们村里想做什么?你最好说清楚,不然的话什么后果我想你也知道。现在,我问你,你和那个叫何渐林的是什么关系?”他提到何渐林使我更加肯定何渐林来过古井村,并且的确从这里逃出去。看来何渐林没有骗我,这半年来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眼前的这些人真的让人感到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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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D4 g0 G" _: d! {3 e    一阵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我觉得我的身体在不停发抖,许久才回答道:“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谈,你们这样绑着我,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何渐林的确是我的朋友,他半年前一定来过这里,这是他临死之前告诉我的。老人家,不管何渐林怎么得罪了你们,有些事情我想我们可以沟通,但是你这么绑着我也不是办法。我还想说的是,假如你不想告诉我真相,我会一直纠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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