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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H2 i5 @+ y" w
  一連幾天,我似乎都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然而,事實上,我的食慾開始下降,我只對那些充滿血色的東西感興趣。
" r. R# [$ g: q  我是學生物的,我知道人類經過幾千年的進化,胃已經變得只適合吃熟食了,可現在的我,感覺得到胃壁在慢慢的變厚,不久我就會變成只喝血液的野獸。不!我的思想開始混亂,眼裡只看見血紅的液體在漂浮,心底是一種嗜血的慾望。 ) N3 O0 ?) z- A% i5 [' H) H
  晚飯的時候,看著平時愛吃的青菜,我沒了胃口,我覺得口齒間分泌的唾液在引誘著我舔嗜那血一樣鮮紅的液體。 6 l7 @+ B; f. w! u# D+ B1 D! P
  嫂子邊吃,邊問“小燕,你怎麼了”,“她減肥呢”表哥瞟了我一眼。 7 z; Q8 s* e8 p" N! Q
  我低下頭,痛恨自己剛才那怪異的念頭。   g( u5 n# q# \. _( p! l
  夜幕降臨的時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進入睡眠的前奏,對於詭異的異類來說恰是夜生活的開始。
& U, j! {; F7 p. O  臨睡前,我吃了幾顆安眠藥,如果有別的辦法我實在不想藉助於藥物來緩解我對夜晚的渴望。
/ E1 e. u. L) H# E3 J. R  時鐘剛指向12點,我蠢蠢欲動的心開始翻騰跳躍,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吶喊著,血,鮮紅的血,我渴望,我要,我要。腦子裡瘋狂滋長的慾望促使我下了床…… & u/ F# F# J0 {
  午夜,兩個嗜血的怪物,在廚房裡啃著那些可憐的還未被宰割就已經被擰斷了脖子吸乾了血的雞。 8 l; ?, H$ ^; x; A) h6 }4 u1 n, R
  當你開始了一種另類的生活以後,就很難再擺脫這種生活快意的步驟。 ) C/ R8 M6 m' @( x$ F
  角落裡一個小小的黑影閃過,它閃光的雙眼好像給黑夜裡的幽魂照亮回家的路。 . P* m1 ^) {+ F: E+ y5 b
  喝了好幾天的雞血,我已經忍不住起了殺人的念頭,只有甜而不膩,鹹而不酸的人血才是血中的極品。 7 i0 A  o: a4 v* V; e
  “厲害”表哥諷刺地回了我一句,哼,我不屑地看了一眼,“只有沒出息的傢伙才喝動物的血”。我真的好想償到那美味的人血,唾液在牙齒間轉了一圈,我舔了舔乾裂的脣,看著表哥。從體積上看,我絕不是表哥的對手,再說異類之間還是有那麼一點惺惺相惜的感情的。 # Y) {1 N% o, Y0 g+ R
  可是,上哪才有人的美味鮮血呢?嫂子,我腦子了閃過嫂子雪白的頸脖。
9 u6 U* ~0 O/ ?; i  “不許你動她”表哥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眼睛裡是一把怒火,似乎在告訴我,你敢我就先拿你開刀。
7 V  G/ ^4 R  f  沒勁,我嘟噥著走開了。 & `  L) T2 {+ M  @$ H$ s9 P& {, H
  (七) 5 ~' u, ^) R7 v% F! m4 s
  有時候,我的思想還算是正常的,我加緊寫著我的小說,我現在可以不加思考就寫下那些嗜血的情節。看著句子一字字在我手下敲出,我滿意的笑了。 ( `% B( Q  C7 u3 T9 S( A
  好渴,好餓,胃一陣痙攣,我已經不想吃那噁心的雞血了,廚房裡我呆立著。 4 |/ X3 N- L$ I; ^5 A; i
  樓下傳來門開的聲音,我下了樓走到客廳。是嫂子下班了,我嘴角浮現一絲狂喜。 * r4 D! K0 X2 `1 j
  “小燕,我今天提前下班,買了些新鮮的黃豆,不如我們作新鮮的豆漿啊”嫂子一臉笑意。 4 U+ h6 E1 t$ [" Q
  “哦”我腦子裡飛快地轉著,想著怎麼在表哥沒回來之前滿足我膨脹已久的對血液的食慾。 8 i$ _+ i( J. o# Y$ w
  “啊,好象機器在地下室裡呢,走,我們一起去拿吧”
1 t$ C, l2 E% O  a2 J/ s  地下室,對啊,雖然我從來沒去過那陰森的地方,但那確實是滿足我慾望的一個隱蔽之處。我連連點頭應著,“好啊”。
$ T7 J$ H+ A4 H9 R  地下室原來就在樓梯的底下,不太長的階梯很暗,嫂子眼睛裡露出一點詭異,我看錯了嗎,她可是我的獵物啊,我偷笑。小黑不知什麼時候又跟在我們的後面,我回頭瞪了它一眼,你最好再別懷我的事,否則連你……哼室內裡面很冷,嫂子開了燈,但燈泡上聚集的灰塵使光線顯得很暗。
; T# I4 M7 I! I$ A4 ?) }  猛地,我隨手抓起一個硬物敲在了走在前面的嫂子的腦袋上。嫂子立刻無聲地暈了過去,我冷笑著伸著手正欲靠近。 - r* y& j) ^! I' }5 O  d
  “你幹什麼”表哥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眼前。 ; s' h. |" A/ B/ h( [! ?; Y3 z
  “幹什麼,哼,一頓美味難道你就不動心”我冷冷地看著他。 ) Q, P. F2 a; K  m
  他眉毛一挑,“你忘了我說過的話”,目光裡是憤怒。
& H- W0 ]# a* t* i- `9 Y* M  猶豫了一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倘若單打獨鬥我不是他的對手。
: D+ z. u5 B8 M0 p, b+ e+ {. K  “這是什麼”,我突然發現旁邊一個巨大的玻璃缸裡裝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 t  k. }6 C+ y
  我和表哥湊近細看,圓圓的身軀,尾部卻尖如針,半透明的腹部呈現著血紅色。 # y2 i/ |3 z# f: G, N9 u1 P& z
  “是血蟲,是血蟲”表哥興奮地叫著。 6 h" V, |7 q7 E" ]4 r# ]
  “血蟲是什麼”我不解看著他。  “血蟲是吸管蟲的變種”
; }# k7 t) a: _) o2 ~  “吸管蟲?吸管蟲是一種原生動物,幼體具有纖毛,成體失去纖毛而代以能收縮的吸管,末端膨大成吸盤或尖銳如針,用以捕捉和吸吮食物”腦子裡突然記起生物課的那些蟲類的特性。 2 q) j/ `, M/ u8 \8 @
  “不愧是學生物的”表哥瞟了我一眼,“吸管蟲專門吸吮動物的血液,而血蟲卻只吸人類的血液……” . ]4 l3 H# ^% k" {
  沒等表哥解釋完,我立即衝過去抓起一大把血蟲就往嘴裡塞,好香,人血的味道就是那麼的鮮美。表哥也衝上來搶著吃,就像是兩個瘋狗在搶奪人類設下的誘餌。 ; g. W  v6 f2 D/ p7 q' y' H
  等等,這血蟲是哪來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有人去馴養血蟲是不會成活的,表哥嘴裡嚼著血蟲一邊看著我。
$ T  Q" k. V1 H) C0 p5 J* r. C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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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g+ ?7 Q* ~8 K) L" d- A
  哈哈哈哈~~~~~身後傳來一陣恐怖的笑聲,女人的聲音,尖尖的,仿佛是陰謀得逞後的痛快。 / V( R  q" I9 d% Q" {
  我和表哥驚恐地轉過頭,嫂子,她一臉蒼白地狂笑著,眼睛裡放射出異常的光,兩顆犬齒瞬間變得又細又長,她的手裡抱著小黑撫摩著。喵——小黑張大嘴叫了一聲,它的牙好尖好白。
* p8 r1 x6 ~+ q  “你……”表哥瞪直了眼,“啊——”表哥突然大叫一聲,“血魔”。 * a3 @4 _6 D7 C1 u& |8 O  \
  血魔?我看著表哥因害怕而扭曲的臉孔,心底涌出一絲恐懼。 : k& b0 T3 \4 z( t
  “你們難道忘了中國一句古訓了嗎”,她的聲音尖而高,“叫做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哈哈~~~~又是一陣怪笑。
% ^. L* g! R1 p  耳膜漲得難受,我痛苦地捂著耳朵。 4 r) l# k  V2 @! o8 R
  嫂子看著我們,冷笑,詭異的,“血蟲是我馴養的”。 * K, H1 ~3 `3 Z/ U
  什麼?你?我驚叫。血魔? ) W! E0 C/ y8 x* {- \3 Y2 a% F" B
  “不錯,你們這些可憐的人類,自以為成了異類就可以和魔對抗嗎?白費我把你們變成吸血的異類,到頭來還算計我。哼”,她一揮手,血蟲突然從玻璃缸裡紛紛騰空而起,飛向我和表哥。 ) _1 i$ ]( F' b! i
  “不,求你……”表哥痛苦地看著嫂子。
7 q0 x7 |1 D1 s9 J7 D  “我殺了你”大叫一聲,我朝她撲過去。
: C# m$ I$ _# u$ X* K$ h+ V- T% `  她輕舞手臂,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向我,重重地,我摔到了地上。
, \% D/ u9 q' x6 K2 n  o& L  “和我血魔鬥,我讓你們死得很難看”她的聲音有一種穿透力,我和表哥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4 f6 }( M  ?, |1 X/ H  血蟲紛紛朝我們飛來,愈來愈多,全身上下都爬滿了那小小的黑色的吸血生物。
9 P0 A2 h) A/ S  我可以聽到血液從血管裡被抽出的聲音,就像是幾百隻抽血管向我體內瘋狂抽著血液。 1 H1 _" E7 [3 `$ @
  意識漸漸模糊了,耳膜裡遠遠傳來那個女魔的聲音,“血魔是六親不認的,你們只不過是連人和畜生都不如的異類。可憐啊,可悲啊……”
8 \6 P- B; \2 y" j( I& q  (九)
  ^; N3 y+ j, V% q" ^4 K& u  “喂,小燕,該起床了” % ]0 E5 r7 j, u& H3 q* y5 a
  好熟悉的聲音啊,我使勁睜開眼,是表哥?我和表哥不是已經……? 9 K8 f* M1 }$ Z6 [1 {9 T* T8 D4 [
  陽光照著床上,好刺眼,是夢嗎?
* f+ M* J/ D' `; a  我立起身盯著四周的一切,仿佛夢裡的一切仍定型在此刻,空氣中似乎還殘餘著那個嗜血女人的怪叫。 5 Y/ ]2 G) ~: R
  “猴子,我睡了好久嗎?” - \$ O4 g; u# E* s3 @* ^$ c
  “是啊,大懶豬,快起來吃早飯了,剛到我們家第一天就起這麼早,小心嫂子她罵你”表哥調皮的一笑,那種諷刺的語調似曾相識。
. T, b6 _; x; @. x8 w' D  “哼”我嘟著嘴起了床。好累啊,昨晚的夢好長好長,是個噩夢,仿佛是作了幾天幾夜一樣,夢裡怪異的情節讓我仍心有餘悸,很清晰的印在我的腦子裡。 # V- L' @- `) \8 g) O
  決定了,我要把這個寫在我的小說裡,我為自己這個高明的想法而歡呼。 ! v( F* s1 S. C  [! `/ r
  下了樓,我走到餐桌前坐下,一種莫名的恐懼包圍了我。桌子上赫然擺著番茄醬+土司麵包,還有透明玻璃杯裡粘稠的血紅色液體。怎麼會?難道那不是夢,不,那只是我的夢罷了。我笑了笑,為自己愚蠢的想法默哀了一秒然後開始吃。低著頭,我從眼角的余光裡瞅見表哥和嫂子看著我突然相視一笑,怪怪的笑。
$ C( u- s+ E+ U1 _4 e* d- K  不,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揉了揉太陽穴,是我太敏感了。
0 A* i. ~/ T# `) T  吃完早餐,等表哥和嫂子上班後,我便又坐在電腦前開始了寫作。 ) X1 `0 s! u) M/ d& w
  早上的太陽光很強,天氣有點熱,但是窗外的蚊子奈何不了我,多虧了紗窗,我不經意地朝紗窗上看去。
9 |! G9 p7 f8 {$ m/ l9 }4 O* ~  猛地,我發現紗窗裡面,確切地說,是屋子裡的紗窗上,爬著一隻不知名的蟲子。
$ C! ]& |. d( T6 D( [! K4 H8 `  我站起來,走近細細看著,圓圓的身軀,尾部卻尖如針,半透明的腹部呈現著血紅色。 & `$ o2 V2 z' L4 L6 V' g
  突然,腦子一熱,我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一排凹凸不平的引子,是牙印。心忽然窒息得無法跳動,四肢冰冷而麻木,整個人軟綿綿的坐在了地上,驚恐萬分動彈不得。是的,是它,夢中的它! . U+ a1 C3 C3 ?' f
  血蟲因為響聲一驚,震翅而飛,卻落在了我雪白的脖子上……
! A5 K& @7 D9 P* x" z6 m1 C# W/ \" p9 G  喵——小黑不知什麼時候立在窗台上,用它那恐怖的眼睛盯著我,就像是盯獵人盯著獵物一樣。 0 B7 \. v  ~+ }! ^, W0 p
  恐懼在加劇,我的呼吸開始急促然後慢慢衰弱,在我漸漸放大的瞳孔中,小黑的眼睛居然開始慢慢張大,在藍綠交替的光中,小黑一躍跳到了我的身上,冰冷的貓爪劃過我細嫩的皮膚,爪子拿起我脖子上的那隻血蟲塞到了嘴裡。嘎吱,脆脆的感覺,熟悉得就如夢裡嘗過的那種味道。 : l1 {, D6 @2 M3 d
  喵哈哈——它張大的嘴裡發出怪異的笑聲,晃了晃腦袋,喵嗚——露出尖尖的吸血牙,又細又長,血,鮮紅鮮紅的,順著它的牙滴到了我的脖子上……
, M' X# C/ V8 G# S  後記:其實,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那些妖魔鬼怪和靈異生物,最恐怖的只是自己那顆喜歡胡思亂想的心罷了。有道是:人嚇人,嚇死人。自己嚇自己又何嘗不是?所以,那些多夢的夜晚也無須害怕,正所謂:有膽,沒膽都一樣。只要沒做錯事,心魔永遠都不會來糾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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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一邊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一邊打著呵欠。 : a  J6 [) O' t' ~* e  a- _+ \
  “我們睡覺吧!”阿玲對旁邊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的有恆說。 + k' v. t; H3 _1 l
  有恆拍了拍阿玲的臉,笑呵呵地說:“我想看完這部電視呀,小懶豬,要不,你先去睡吧,好不好?” 9 q( }6 D7 {9 v* n' A! E
  “嗯,”阿玲揉著眼睛站起來,向臥室走去,邊走還邊說,“記得關煤氣。”
( u5 o9 k1 _( ]7 `/ |8 r  “唔,知道啦。”有恆也沒聽清阿玲說什麼,胡亂應著。   p) P  w: o6 [# w8 U: n2 ~
  看完電視已經很晚了,有恆關上電視,看見床上的阿玲睡得香香的,於是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躺下睡覺。 : c/ G! N: y% |
  有恆覺得頭很重,昏沉沉的。 * m6 w  j& G6 M& }
  想著還要起來上班,他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一片雪白,是那種刺眼的白。
  Q, t% R$ d1 `' ^  一時間有恆想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在哪裡,不是昨晚在家裡睡覺嗎?對了,阿玲呢? 8 h  u5 q7 f" s+ }8 v" s
  有恆再次睜開眼睛,他聽見耳邊有個熟悉的聲音:“小恆醒了!” 7 p* D8 I; A/ f+ [& b- B6 r& _
  是母親。
6 d9 ^0 L+ U+ j5 C( _2 s+ n) d  母親拉住有恆的手,臉上有著欣喜,父親站在母親的身後,旁邊,還有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男男女女。 3 H% P4 i6 ~) J! d% N0 j; T8 I6 A
  這裡分明是醫院。
4 c& U. T: e( q$ O! Y  有恆吃力地問母親:“這是怎麼了?”
' s& u8 T, L' j( z  “哎呀,你們真是不小心,液化氣漏氣也不知道,幸好一早你爸去找你拿你上次幫他辦的那個老幹部學習證,要不……”母親說著擦拭起眼睛來。 ( W- h6 B7 e- M% {9 V3 Z" Z9 C
  “阿玲呢?”有恆一下子緊張起來。
; N  n1 W! z/ F( b/ J( l  “阿玲呀,她已經出院回家了,她媽生氣了,說你沒照顧好她。”母親小聲地說。 3 O  J$ g- s0 I0 ]/ x
  “哦,”有恆有點慚愧,確實是自己不好,“沒事就好。”
! W  f! G; A1 ]3 L+ f% ^' I  放下心來,有恆一會兒又睡著了。 ( w3 S8 F/ U) E; s: l" w
  有恆很快就沒事了,母親和父親卻執意把他接回父母親的家去休養,其實,有恆更想快點去接阿玲一起回自己的家。 6 f- B. h5 i6 G, k3 M6 ~
  回到父母那邊後,兩位老人忙著買些東西給有恆補一補,一齊出門去了。
; `3 [4 x5 w2 ^( g: b  有恆給阿玲家裡撥了個電話。
- P9 I0 V7 w0 f3 b: Z  電話是阿玲接的,從聲音聽起來,阿玲恢復的應該不錯,她很開心地讓有恆在父母那邊多住些日子,好好休養一下。 $ Z, c4 j) B$ z* Q
  有恆問阿玲:“是不是你媽生氣了?不讓你回去,所以你讓我在父母這邊多住些日子?” 5 b& Q& w- a3 X! U% L! b5 N
  “看你說的,我媽能管得了我嗎?”阿玲嗔怪地說,“她是有些生氣,不過呢,我讓你在你媽那多休養一下是因為我懶,我也想休息一下,不想照顧你!”
4 p$ u: O# o% @% ~5 R, U  “那好吧,等過幾天我就去接你。” $ \4 L# c. N: Z  D' u. d
  “不用,過幾天我回去的時候給你打個電話,我們一齊回,省得接來接去!” & A0 L% x2 n& K  B+ i. y+ d
  “好,就這樣說定了啊!” 0 j* H) }/ W6 o9 [- G; u6 X8 ~& R
  “定了!”   m& P4 E0 E! K  l' j; D
  有恆放下電話才放下心來,安安樂樂地躺下來等著父母來喂養。 ) {2 k3 R/ j$ n' [# Z# j
  親和父親進門時臉色有些不對,有恆一看就知道老兩口又鬧了點口角,他忙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接母親手中的藍子。 % |* H6 s& m9 |( q6 U' U
  “呵呵,媽,又生爸的氣了?” 2 [* R9 w4 {. l8 h) Y. I% H
  “啊?”母親臉色緩和了一下,“沒有,誰有空和那倔老頭生氣呢!”
3 ?! m1 ~9 U  k  “就是就是,誰有空和一個不講理的老太婆生氣呀?”父親哼哼著,背著手,一副不屑的表情。
. ~* S8 @  Y  d  “你又想吵架呀?”母親插著腰,瞪著父親。 6 {0 O% H& Y  z4 \3 ]" |8 W6 ~( L
  “啊?”父親忙把背後的雙手伸出來搖晃著:“不想不想。”
3 N4 W9 B# |( @* T* N0 E  有恆忍不住要笑出來,他看見父親向他擠著眼睛,母親卻勝利似的走進了廚房。 0 T, i7 X; \0 F) c4 r) Z) Y) m6 Q
  有恆在父母的勸阻下,還是堅持回了自己的家。 # j' f% _  l, g0 r9 F; Y
  母親的臉色異常難看,父親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 B; x9 i8 o6 P% a% R8 O
  但是有恆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阿玲打電話來說,她已經回到家了,讓他早點回去吃晚飯。   c. V6 R. W) M1 j' o8 z
  有恆早就休養好了,哪有什麼事?只是母親擔心多罷了。
1 k% L- G  G- D$ i# b  回到家,阿玲已經做好了晚飯在等他了。
' k. p, l5 [! h* X4 `4 r1 X  有恆有些歉疚地將阿玲抱在懷裡,他覺得阿玲的臉色不太好看,有點發青,一定是液化氣中毒還沒有完全恢復。 " d/ P0 z# K) x# k4 F
  阿玲倒是很溫柔依在有恆的懷裡。
3 w, _, C' d4 s# v# E  吃完飯,有恆搶著洗了鍋碗,又把家裡打掃打掃。 + ~5 g% @" c6 R' r3 H, A" z. j
  阿玲去洗澡的時候,有恆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問了一下吃過沒有,有恆說吃了,母親哦了一聲,好象有點心不在焉,然後很快就放下電話了。
% B6 H* f- c" z) H' c  洗完澡,有恆和阿玲早早就躺下,有恆將阿玲抱在懷裡,阿玲的身上有些涼,但是有恆覺得很舒服,以前,有恆覺得阿玲身上比他熱。 " |; d, }! Q1 d$ y% P; k! }5 a
  有好多天沒見了,有恆抱住阿玲不由地衝動,他開始吻阿玲。
- m7 u1 Q; `& x. B1 E8 C  o/ B  阿玲的嘴脣也是涼涼的,有點腥甜的味道,這在以前是有恆沒有發現的,這種腥甜的味道讓有恆更加衝動。 8 N0 i  |6 z- A7 T$ h3 L( u
  有恆許久以來都沒有這樣狂熱過了,人家說:小別勝新婚,看來是真的。 * m0 B9 o, d% {7 r/ X; o2 P
  有恆輕輕撫摸著阿玲的身體,阿玲的身體也是涼涼的,很柔軟。
  h/ a! `, `( _7 s  阿玲的身材一向很好,只是有點瘦,平時有恆撫摸阿玲時總笑她太骨感,可是現在,阿玲的身體光滑而柔軟,沒有骨感,這讓有恆有些奇怪。
, A3 m( ^& w/ {) _  他看了看阿玲的身體,阿玲正微微閉著眼,但是阿玲的身材好象沒那麼好了,曲線沒那麼優美了,感覺是好象身體有些浮腫。 9 Y1 H7 N9 w6 P( X9 S7 k0 c
  有恆有點難過,他想這一定是由於液化氣中毒還沒修養好的緣故。
6 a- n3 q! _9 Y8 A. M' l6 I7 Z+ }- t  阿玲這時發現有恆在看她,於是伸出手來纏住有恆,熱烈地將身體貼上有恆,將脣湊近有恆的脣,近乎有些瘋狂地吻著有恆。
/ @3 @: z; X  H, {  阿玲很少這樣主動的,這讓有恆更加衝動,他不顧溫柔地開始動作。 4 D5 G% n( m5 \# y' H+ G
  阿玲的身體裡也是涼涼的,但是涼的很舒服,好象也更柔軟,有恆在激動中體驗著一種全新的感覺。
" f0 k5 M, a/ I( Y' _  有恆喘息著扒在阿玲身上。
" k. F5 K( @6 M1 P, o  今天的經驗有點奇怪,有恆心裡暗暗稱奇,今天的做愛好象是和另外一個女人,不象以往和阿玲做愛時的感覺,阿玲沒那麼主動,也沒那麼激烈。 2 b5 l9 h+ J3 w' S- i
  有恆扒在阿玲的身上很舒服,軟軟的。
2 ?$ x1 Y. g+ t9 k8 p  有恆就這樣都快睡著了,阿玲也沒象平時那樣罵他是胖豬,那麼重,還不快下來,而是任由有恆扒著。
" M( Y" o$ \$ K6 B# ]; ]  有恆在半迷迷糊糊之間,想起來這樣會壓累阿玲的,於是想翻身下來,就在他翻身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好象是躺在一張水床上一樣,有點忽悠悠地。有恆不由睜開眼來看了一下,可是,有恆看見了什麼?
3 \5 f, I# x' W/ b& j1 {1 p  有恆差點叫了出來!
0 {9 T0 ^  r* y, I4 P% ?  睡在有恆身下的阿玲,臉變成了平的!沒了五官! ; y/ R  g1 Y( g% e5 p
  而頭象是一個灌著水的半透明水袋!水袋裡流動著有點黏稠的液體!
) c! e4 E" e& A9 _; p1 X! I- v  有恆一下子從半睡夢狀態醒來!他有點狼狽地從阿玲的身上滾下來,他聽見阿玲有點模糊不滿的嚷嚷。
4 O. V- \. q6 h4 `: w$ D  再看阿玲,卻正半眯著眼看著他,一副不滿的模樣,卻哪有什麼剛才看到的景象! " T& g% I+ r3 k* U
  有恆早上起來的時候,阿玲已經煮好了早餐。 $ _# ?1 O1 W  m  i1 P1 O( {
  吃完早餐,有恆照常去上班,阿玲卻說病假未到期,沒去上班,於是有恆自己出了門。 , w1 Q. i1 L" `2 U' u
  在樓梯口,有恆看見鄰居的老張,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老張問有恆:“怎麼樣?你現在沒事吧?節哀順便吧!” 6 \+ W- G( u  Q/ U
  有恆呆了一呆,老張已經搖著頭走掉了。
$ z" F( i0 Q# F8 n. @' B& G  有恆看了看手錶,時間有些來不及了,忙騎上自行車衝了出去。 . U4 I/ l5 i- K# W# D0 s  t
  到單位的時候時間剛剛好,有恆將自行車放在車棚,走進了辦公室。 % L6 J2 F1 k, b
  辦公室裡的劉姐和小王正在笑嘻嘻地閒聊著,看到有恆進來,兩人立時停住了笑聲,有點尷尬地對望,然後劉姐訕笑著問有恆:“這麼快就上班了?” ) K9 R9 L! {% y* S; A: ?
  “是的,沒事了。”有恆笑笑。 5 _4 T$ y8 Z5 B0 g1 z
  小王拍了拍有恆的肩膀:“節哀,保重身體吧!” 8 r! n' t( y% M, ]7 P+ d7 L8 X+ P' H
  有恆奇怪的看了小王一眼,小王忙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走回自己的坐位上去,劉姐也訕笑著走回了自己的坐位。
" V+ w8 Z4 g1 Z+ ~. I  有恆覺得自己不過是生了一場病,怎麼每一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呢?
4 r, B& G2 T6 M9 y0 S  下午,有恆出去辦了點公事,辦完事的時候看看時間不早了,想著回到辦公室也快下班了,不如就直接回家算了。 ! d" z, y2 J; E' B& `
  回到家天還算早。 5 Y! O0 z' @  I( E5 \
  有恆掏出鑰匙打開門,阿玲沒在客廳裡。
. G8 \; b/ o8 e' C, i* J  有恆換了拖鞋,走進家裡,臥室也沒有人,廚房裡也沒有人,陽台上也沒人,有恆想阿玲是不是出去買菜了,正想著,忽然發現洗手間的門半掩著。 # d: l/ \* A5 a0 Q6 A
  有恆不由地偷偷地走到洗手間門口,他想看看阿玲在幹什麼。
# Y+ `% v' l4 z6 W  只往洗手間裡看了一下,有恆就呆住了,他站在那裡,大氣不敢出,呆呆地望著那令他難一相信的一幕。 4 f- g2 B3 n7 ~/ J) I2 R+ ~
  洗手間裡站著的那個簡直不能叫人,只是一個模模糊糊人形的東西。 5 S! G7 c8 l4 s
  象個巨大的充滿了水的熱水袋,那熱水袋是直立的,在熱水袋的下半部分被分開了兩個岔,就象人的腿那樣,只是,那是兩條不分大腿小腿的,一樣粗細,象兩根柱子一樣的東西。
  t; J3 Z8 }+ t; z- C  那個熱水袋在鏡子前站著,它還不斷左右扭動著身體,動作有些笨拙。 3 {; \2 g  [" [# v# {5 V0 c
  隨著那個熱水袋不斷地扭動,熱水袋的兩側慢慢分出兩條手臂一樣的柱狀物,那柱狀物的終端處開始變成偏平的,象手掌一樣,然後,那掌端就分出五個圓柱,分明是手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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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的手狀物笨拙的伸出來,將五指動了又動,靈活起來,然後抓住左邊那手臂狀的柱,上上下下的揉著,那左邊的柱狀物就慢慢變得有形在狀起來,那儼然就一根手臂啊!
. @2 H' b$ I0 X1 `( D8 ?9 r* r  有恆渾身不停地冒冷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惡夢。
6 U5 ]& G5 H; n  左邊那根柱狀物已經很象手臂了,不!就是一根手臂!女人的那種白嫩嫩,圓圓潤潤的手臂,手臂上還有淡淡的汗毛。
8 t8 K6 f! x$ V$ |3 v$ Z  然後,左邊的那隻手慢慢伸出去,開始在右邊的柱狀物上揉,右邊的於是也變成了手臂的形狀。
1 f# G  n; x' g4 C( [# t  然後,那兩隻手開始在身上揉,那水袋狀的東西就慢慢變,慢慢變,慢慢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身體,有凸有凹,有曲線優美的臀部,有凸起的乳峰……
: x- }4 g9 D. R# d5 a* ^8 V: f% F  那雙手臂一路揉下去,一個完整的女人身體就出現了。
; t) o3 G# Q* T' c- O3 J  L- ^  只是,在這優美的身體上還頂著一顆看起來軟軟的,象是充滿水的熱水袋一樣。
# \7 ~1 h% S, }. G; v  那雙手臂終於揉完了全身,然後開始揉臉。 * G- x* Y4 ?0 ~' z- `
  只見那手在臉上輕輕揉,在該有鼻子的地方就用手指捏著那水袋向上揉搓,要眼睛和嘴的地方就向下揉捏,象是小時候看見做泥人的在做泥人時那樣,一點點地揉搓,最後,一個粗粗的臉胚就出現了。
+ V$ a' Y7 u. O4 V  那雙手從盥洗台上拿起一隻筆樣的東西,在臉上輕輕滑動,並在眼睛、嘴巴、鼻子處輕輕畫,那張臉就越來越精細了。
/ Y0 G8 L# U1 p1 h- ~  Z  那張臉對著鏡子看了看,好象滿意了。
7 @8 e0 @9 L" ]. M8 L" M6 P& s  從有恆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鏡子的一邊,鏡中映出的一個光禿禿的頭,沒有眉毛,沒有頭髮,連睫毛也沒有,光光的臉上只空有著眼睛,沒有嘴脣的嘴巴和沒有鼻孔的鼻子。 9 [* O/ s5 J# l7 g
  那張臉仔細又仔細地看著鏡子,然後從盥洗台上又拿起一條黑黑的東西,細細地貼在眉頭的位置上,慢慢地貼,一邊,然後是另一邊,那臉上就多出兩條眉毛來。
' O! d* \: V! X! j. J( E9 O: n1 m( c  那雙手又拿起筆來,細細修著眉,那眉毛就變的美麗的,細細的,如天上的彎月。 9 P, p3 K& G: S  G5 {
  那雙手又從盥洗台上拿起個什麼,有恆看不清,只見那手把眼皮翻開,在上面貼著什麼,貼好了,還用手指理理,最後又用筆畫啊畫啊,兩隻眼睛都有了睫毛。
8 D( u4 g1 |4 c! U; Q  那張臉對著鏡子左照右照。
- v5 v/ _$ }  M  r  有恆幾乎要叫出聲來,那是一張多麼熟悉的臉啊!
0 g0 D+ o7 [' x8 _9 M. Y  那雙手又拿起另一支筆,在嘴脣的地方畫著,一筆一筆,畫的很細,嘴脣的輪廓慢慢出來了,然後再添上淡淡的紅色。 7 O7 e3 C  h) r/ F' {  i
  最後,那雙手又用筆在鼻子上磨出兩個小小的孔。 + q9 Z$ K0 d+ q" i2 {5 |
  這分明是阿玲的臉!   X! b  G, N( A
  只是光禿禿的頭上沒有頭髮!
; S3 T! G) y) [5 {( U, T' _) k  那雙手從盥洗台上拿起一個發套,對著鏡子套在頭上,那發套就如同是長在頭上的頭髮,而不是一個假假的發套了。 $ ~8 v3 b) N/ s) I
  站著鏡子前的可不就是阿玲?一個活生生的,赤裸著的阿玲!
% Y+ Z1 P7 i4 j  有恆在那時終於忍不住地驚呼了出來。 4 X  n* @+ F5 v8 A
  阿玲看到有恆,臉色變了又變,她叫道:“有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 p" N& n$ F! x  有恆想跑,但是兩條腿卻不聽使喚,他看著阿玲走向他,不由地大叫:“你……你……你別過來!別,別過來!” & M6 Y* `' ?: a+ S
  阿玲站在那裡,臉色開始發青,青的象是涂了一層顏料。
- Q, b6 o- ?& b* J( i  有恆想找個什麼來壯壯膽,洗手間外面的架子上正好放著一把刀,有恆想也沒有想就操在手裡,刀尖對著阿玲。
" v) C0 P5 W- L5 R2 v, C" p  “有恆,你怎麼這樣對我?”
7 W1 j; R" s! H9 I1 M, L& G  阿玲說著向有恆走來,眼中無限的悲凄。 2 ?- P" H' _' g
  “走開!”有恆有點瘋狂地揮動著刀,他極度恐懼。
- w+ k/ y. Q' |, o8 j% H1 E  阿玲沒理他,繼續走向有恆,她伸出手去想摸摸有恆,有恆往後閃了一下,然後,手中的刀就揮了過去,那刀正劃在阿玲平滑美麗的腹部。
. l- K0 h3 J0 T5 ^" u' o+ Z  有恆嚇壞了。 . A3 s# _  N0 ?; c/ ~
  阿玲猛然站住了,她有點不相信似的看著有恆,然後臉上有種極為恐怖的表情,象臨死前的那種瀕死的表情。
' m# N1 h! n' c1 ?6 S/ U  有恆手中的刀“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 u% S# |8 W+ _' a+ `" D0 g0 r2 I
  阿玲的腹部劃出一條兩三寸的口子,但是阿玲好象不覺得疼,她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 l- g1 I1 z3 z! B& i  在有恆轉身想跑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他難以相信的景象。
, g9 r# A' [  U- f- X; w  從阿玲的刀口處流出的竟然不是鮮紅的血,而是,而是,而是一種青色的,有些黏稠的液體! $ t4 e; B2 P% k* |
  那種黏稠的象是膠水的液體。
% r6 q, @& M+ n  傷口處的皮膚開始往下塌陷! $ u3 q1 R9 N/ P: t( ^5 ?/ h; ~( I
  隨著液體流的越多,阿玲傷口處的皮膚就越塌陷,然後,看見阿玲的腹部整個陷了下去,而阿玲的臉上一直保持著那種極度恐懼的表情,再也沒有別的表情,好象是定格了的卡通。 / D* p. |. T7 V5 f8 L6 K
  那流出的液體慢慢趟到地上,卻好象有生命似的,一點一點的匯在一起,向著洗手間的下水道處流去。 1 z6 K" `! q9 Q* }' y
  而阿玲卻慢慢地在萎縮,變軟,皮膚慢慢縮到一起,象是被用針刺破了的充氣娃娃。
( @# v+ ~& y: `% L3 B) h  有恆嚇呆了,他看著一個他親愛的,最熟悉的人在他面前慢慢消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可是,這個是阿玲嗎?
- A# ^0 Y3 M1 A" L. q! `% x) C) x  阿玲終於軟軟地倒了下去。 : {- B' A; @( Y* X$ F* S
  可是,那些液體還是不斷地流,仿佛有生命似的,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處往外流,排著隊流向下水道。
: c: S; Z7 x. ]9 ?5 L5 H  有恆嚇呆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傷口處流出來的液體。 ( j5 R; `& d  F4 w! E  q
  有種涼涼感覺,黏黏的。
/ z/ ?0 m+ r& M" e9 U  有恆剛想湊近看一下,那一點液體忽然從有恆的手指上落了下去。 : b; D, ~2 K8 ]) V& L
  很快,阿玲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皮,並且縮在一起,象是被揉皺了的一塊布,或是一張塑料紙。 ; x/ U6 U  s: }5 H" B  A9 M
  而那層薄薄的皮中,卻是沒有那青色和液體了。
. O" l' K: S  R& Y: r- l  有恆不由用手拎起那層皮,依稀仿佛還能看出剛才那張臉,而頭上的頭髮,眉毛,睫毛卻又落在了地上。
( R0 {) I5 O3 [( M  有恆不由地扔下那張皮,拼命在跑了出去。 / g# F% z: c- u7 S+ a0 ^
  有恆回到了父母的家裡,母親有些詫異地給他打開門。 , t0 U8 }, B1 B$ }& f5 j
  有恆沒說話,鑽進了房間裡。 9 B- R5 H# N0 f+ Z# m/ N
  過了一會兒,門輕輕敲了兩下,父親走了進來,有恆臉色青青地看著父親,父親嘆了口氣坐在有恆身邊。 ! O/ N0 n& G$ z+ z
  “你聽人家說了,是不是?我就說早點告訴你,你媽就怕你受打擊,說遲一點再告訴你。哎,兒子,我知道你和阿玲感情好,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啊!” 9 b* Z2 H  C: g$ p& Y0 {* n
  有恆呆呆地看著父親,臉色更難看,他不明白父親怎麼知道阿玲死了。 0 @/ w+ y' @3 ]& T# E0 O: ?3 p
  “哎,都怪我,那天要再早點去就好了。”父親自責地說,“我去到你那兒,就看見有人圍著,說你家裡有煤氣味兒,我就想不好,於是叫人踹開門,你躺在門口的地上,阿玲躺在房間。送到醫院,醫生說阿玲早已死了。” - p; z& v/ \, Y) d
  有恆突然瞪大了眼睛,阿玲早就死了,那和他一起吃飯,親熱的是誰?或者是什麼? 0 Q9 c* K7 N1 i+ f' `# m
  有恆阻止了父親的說話,低聲說:“我想睡一會兒。” " _! e1 f/ D+ C/ v! b1 ]
  父親出去後,有恆就上了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翻了多久才睡著。 / _- j! n+ |- d" ~6 ?) G& \& G
  半夜裡尿急,有恆醒來,想爬起來上廁所,卻發現好象動不了,他用力地扭動身體,才慢慢爬起來。
. K. l5 f& l! W% ]  J' P: E2 u  走進洗手間,發現對面樓上的燈光刺眼地照進來。 - L% B9 N- ^" u. u( z! Y" P) l
  有恆眨了眨眼,覺得眼皮好象粘在了一起似的,不由用手揉了揉,就是外面的燈光照了一下洗手間的鏡子,可是,他在鏡子裡看見了什麼? - Q& j: I9 m- b4 ^0 b" m
  他在鏡子裡看見一個形狀象熱水袋一樣的東西!沒有頭,只有在熱水袋的中間往下分了兩條柱子,熱水袋的兩側有兩條手臂樣的柱狀物!
% l+ J8 O1 i/ \" l  有恆不由地大叫,可是,他發現自己叫不出聲,連張開嘴的感覺都沒有! 0 k# v+ s0 v3 P( V
  有恆早上醒來的時候,想起昨夜的夢,還出了一頭的冷汗。
5 ]/ C- |# e( L: K, p) Q' I  他很快地走進洗手間,對著鏡子照著,鏡子中的那個男人英俊高大,哪有昨晚夢中的景象?
  o0 {* N8 C2 Y2 s: ^; A  也許,昨天下午在家裡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幻象?
* f9 w* L4 O, n; Z! `5 m% V' y  可是,父親說阿玲死了,那,和他生活了一天是誰?是什麼呢? " `: B; R6 t% p  i! P) K- b3 k
  有恆不由打了個冷顫,忙刷牙洗臉剃須。
7 f6 E  J9 D. `1 g7 x& T  拿起剃須刀,有恆慢慢地刮著鬍子,他想著阿玲的事,有些心煩,想要不要回去看看,那塊皮是不是還在。 8 G$ O7 I7 T/ {% F
  有恆心不在焉地刮著鬍子,一不小心,下巴被剃刀刮了一下,有恆對著鏡子照了一下,刮破了皮膚。 # D) L4 G% o, ^) G+ P; A! N8 k
  有恆習慣地扯了點紙擦了擦,可是,紙上沒有血漬。
' j! |- e6 a8 ^* X  不疼,有恆用手摸了一下。 3 t9 z/ o1 ^; W& \0 F$ S  h3 s$ d& }
  這時,有恆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面分明有一滴青色的液體!黏稠的!   C3 F- ~; m$ ^5 J
  有恆極恐懼地看著鏡子。 ; K, y' R, {+ h6 r$ @9 Q0 P$ t
  鏡子裡,有恆的下巴上的傷口裡,正涌出青色的液體。
# y% R1 F( R$ ~. g8 ~: f( c% k  有恆想找個東西堵住傷口,可是,他卻一動也不能動。 " V7 R) D: K: Y1 F, O
  有恆失蹤了。   a4 I! C0 I9 [' M! H# b; x
  父母報了案,警察卻什麼線索也查不到。 ; R3 o# F) L- O( B: e) N
  只在洗手間裡找到一張人皮,完整的人皮,只是在人皮的下巴處有個小得幾乎看不到的傷口。 % W1 {$ N/ J" u9 f! F$ T$ Z
  在有恆自己的家裡,也在洗手間找到了一張完整的人皮,人皮的腹部有條兩三寸長的切口,洗手間的地上還有把水果刀。
4 V7 p% M& w' }; \( E1 ~6 i- q  可是,有恆失蹤了,卻再也沒找到。
* y. F; {$ n- G4 n! o0 U[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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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的頭顱花櫻淚

汽車在林區裡駛著,沿著彎彎曲曲的路,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彎。 + k- p& f' z% m. X  n
  這時候正是森林裡的樹木最茂盛的時候,兩旁的青蔥似乎要把我們用綠色包圍住似的,極目遠眺,無處不是生機盎然的綠色,有時還可看見小松樹在樹枝中上竄下跳,最後鑽入叢林深處,就沒了蹤影。
3 w/ J5 k0 D- b2 L  我坐在一輛大型旅遊客車裡,空調的冷氣噝噝地吹著,幾乎把我身上所有的溫度都帶走了。客車裡的人並不多,還沒坐滿一半。
- _( I( k" w7 z# ]9 f6 L  開車的是個人,當然,也不可能不是人。但是我敢肯定,車子裡沒有人能看清他的樣子,只是知道那裡有個人,只知道他是一個人,而不是其他的生物。
5 k3 z% R* H/ `) V) v* o  車子駛過第一個轉彎口的時候,稍微傾斜了一下,很快就又進入第二個轉彎,速度更快。 6 F' }) r# a5 f, W$ J) M) M5 }
  開車的人用及其微弱的聲音在講一個故事,聲音之輕,好像在很遠處而不是在駕駛座上講這個故事似的。然而,慢慢地,聲音變得越來越大。 $ I5 J& X$ V$ [2 o
  ——好像有這麼一個鬼,十三個轉彎的鬼。一段時間以前,一位年輕的姑娘結婚了。一個非常有錢的年輕姑娘,嫁給一個她認為誠實而又帶著善意的男人。在結婚當天的夜裡,當他們向度蜜月的目的地開去的時候,他們路過的正是這條路。他把車停在了十三個轉彎的某個地方。接著他就用一把獵刀殺害了她並把她留在了路邊的溝渠裡,臉朝下,身上仍然穿著那身潔白的結婚禮服。 # y7 h; G8 w( z+ c6 l1 Q- R( l: U
  “害怕嗎?”我問雲萊。雲萊是我的男朋友,這次我和他一起出來旅行,選擇了這種坐大型客車的方式,既省錢,又舒適。
- O3 }/ D0 s8 Z, Z* s  雲萊不置可否地笑笑:“我看還是你可能比我更害怕呢!我又沒做虧心事,怎麼會被這個傳言嚇倒了呢?” 8 q) g/ ~: b2 |$ s* Q- }+ n
  司機的聲音還在繼續。
0 d$ D3 |" B/ o  ——人們猜測他立刻清空了她的帳戶,然後逃逸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去了;也有人說他可能已經被抓住了,然後將在監獄裡度過下半生。沒有人知道底細。 " C* S" M, \+ N4 D
  ——但是,對於那個不幸新娘的傳言卻是如出一轍。自從那個致命的夜晚過後,她就經常以超自然的形式在第十三個轉彎處附近悄悄行走,身穿潔白的漂亮禮服,光芒四射。在許多個夜晚,她沿著這些轉彎處進行搬家,偶爾引誘一個不幸的年輕男子——只是年輕男子——停下來讓她搭車。她通常一坐上車就開始談話。然後,第二天早晨,總是能夠在溝渠裡發現一個喉嚨被完全切開的年輕男子。 0 R" P! w. u2 G, ?
  “那只是在獨身一人的情況下會發生的事情吧。”我對雲萊說道,“現在有這麼多人呢,不怕。”
8 f# s- Y) e2 {9 E' g  “我本來就沒感到害怕過。”雲萊說道。
& j% T+ d" n7 n; z( \  然後,就在這時,車子的引擎開始發出奇怪的叫聲,噼裡啪啦的亂響,接著就停下不動了。
' P' I) h) ?# o% y; R" m6 d7 U( r9 ]  乘客開始騷動起來。
* q; S' `5 ]7 [, R+ e2 t- u  “拋錨了嗎?”
7 t( }2 ^6 F3 G  “怎麼這麼倒霉?早不拋錨晚不拋錨,偏偏在這種地方拋錨!” 1 w. z- M  V; e# l/ C  d0 _6 s
  司機從駕駛座上下來,說道:“在經過這裡時,這是常有的事。或許是那個死去的不幸女子想留下幾個人吧。” 6 {7 ?+ p" @5 ?! G9 `% L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對文萊壞壞地笑了:“她該不會是想留下你吧?”   y+ H% z8 S, B0 N# s. f
  這時我看清了司機的臉。他是個男人,卻有著一張像女人般清秀的臉。他很年輕,肯定很年輕,不超過25歲。
0 k' I, C$ Z5 H3 P3 }) ~  “要留的話也不會先輪到我吧?”文萊也壞壞地笑,“我看這司機比我還俊俏呢!”
2 y& S$ j. W/ E  這句話,應該被司機聽見了,因為我看到他轉過了頭。但他沒有表示什麼,就又將頭轉回去了。我偷偷擰了雲萊一把,小聲罵道:“口無遮攔!”
6 n5 E3 `( b/ I3 s; c- z* n; X# t. u  “這有什麼!”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被留下的也不會是我,我可放心著呢!”
  r7 ]# b( z# D& @3 T  “那就要看那位新娘小姐的口味啦~”
% C+ W3 v% N) Q. {8 c  一邊說,我一邊尋思著今天該怎麼度過。車子應該是好不了了,我有這個預感,很強烈的預感,車子肯定修不好了。
6 u& P* ?8 e- t/ [' L  司機像是知道了我的心思似的,在檢查了片刻之後,對乘客們說道:“引擎癱瘓了,在援助的車子到達之前,我們得在這裡度過了。”他的話是說給一整輛車子的人聽的,但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是說給我一個人聽的,因為我感覺他的聲音像是在我腦袋中的一樣。
$ J0 q4 a' W5 j' ^* u  w/ C  乘客的騷動更厲害了。 : Y/ z- V# @; b  l+ |
  這時我已經不想再管他們了,我拉住雲萊的手,就下了車。 " O( o- j7 |" s/ w$ p4 P% p$ U
  “為什麼突然跑下來了?”雲萊納悶地問道。 " ^5 R0 H0 _" N6 Y
  “難道你不覺得,這麼多人在那裡傻等很呆嗎?” 4 ]1 u- ?$ A; c$ O" _
  “是你想太多了吧?”雲萊不禁嘩然。 ' ?6 e" Y0 h8 j0 v
  我回頭望瞭望,那輛車子依舊停在那裡。而且除了我們之外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往外走。 . P7 a) k. l4 S. ~' N# o+ @
  “人啊,真是一種喜歡從眾行為的動物。”我輕輕感嘆道。 / n0 l1 M# J8 \8 \% ^
  “還不是你當了先驅。”雲萊沒好氣地說道,“下來了又能怎樣?太陽這麼毒,我們上哪去躲?”
0 Z$ C  z$ j# k) `" |  “你傻啦?”我輕點他的額頭,“森林可是天然的避暑場所呢,不去森林避暑,難道你還想躺在馬路中央?”
1 O% L/ L) {, F4 X, q2 }) X6 c( ~  “好,你說得有道理……”他頹喪地低下頭,“那就去森林裡吧。” 8 V# h1 \1 z1 d- r) x  l+ d. J
  我露出了勝利的微笑:“那就去森林裡吧。難道你不怕那個十三個轉彎處的女鬼?”   F; s2 @8 y/ k/ u6 [
  他的額頭上冒著汗:“我又沒乾壞事,幹嗎要怕她?”
& o& u% K- f( O' x  “好,你不怕她。”我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高深莫測。 1 z+ I5 r# J7 J1 h4 ?
  這時他突然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看著我,然後說道:“說起來我認識你才幾天,不算太熟悉吧。有一點我非常想知道的就是,為什麼你那麼喜歡穿高領的旗袍?”
% t+ Q+ ~+ ~7 o  我捏著自己的領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思索片刻後,我敷衍道:“反正我就是喜歡穿旗袍。怎麼,你嫌我穿旗袍很難看?”
! Y/ j4 c0 O# D2 i" Y  “不不不……”他連忙否認,“很好看,真的。” 1 O# c, K4 N- [  G
  “那不就得了。”我得意地笑著,“這就是我喜歡穿旗袍的理由。”
/ j& b3 Y( K4 t  x  我們繼續在森林裡走著。 " y  Q: Q, U! w  {) l/ \) t$ |
  似乎夏天從來就不應該那麼熱一般,即使感覺不到有風,還是有隱約的涼意。葉子極盡蒸發之能事,我幾乎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水蒸氣帶走了它們的葉綠素,正在將我的皮膚一點點的染成綠色。或許有一身綠色的皮膚也挺酷的呢。我胡亂想著。
1 Q2 A9 p+ }& f5 }4 D( B  剛開始走的時候,我暗地裡注意了一下出發的地方,是第十個轉彎處,那裡有一棵樹的樹幹上有一道白色的疤痕,似乎是被車撞過的痕跡。   o+ @' ]  u# B
  “在森林裡很容易迷路。”我對雲萊說道,“怕不怕我這個超級大路盲將你帶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 5 b+ D. ~/ H( [
  雲萊笑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到哪都不怕。” 2 D' k9 t6 a" f; d! N
  “真的?”我問道。此時的我,表情一定不怎麼好看,因為竭力讓自己看上去凶狠一點,雖然我明白自己一定做不到,我的目的只是讓他感到害怕。
' D' E$ U' G: F7 L* M$ L* U) Q  而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尋常:“今天你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說出一些奇怪的話,想讓我感到害怕嗎?” " \1 K5 l; q+ A( a; e4 @6 h
  “正是如此。”我故意用不懷好意的語氣說道,“但是好像沒什麼效果……”
3 S' _" w4 E( r2 p9 q; _1 _  “當然了!”他得意地說道。 ( F/ k; U8 q2 b: F& Y# P/ B; B
  但我注意到了他額頭上的汗,不知是熱汗還是冷汗。我只知道,在這片森林裡,一點都不熱。
- \  V" W/ p7 E3 K" @8 k) b  走了許久之後,我默默地數著轉彎口的數目,一直數到第十三個轉彎口,也就是傳說中的不幸新娘死去的地方。 6 i) q' I, N# }
  然後我突然停下了腳步。 / C+ @2 R, Q+ F
  “怎麼突然停下來了?”他問道。
. w  m3 g1 U, @  “難道你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氣息嗎?”我微微低著頭,用盡量低沉而緩慢的語氣說道,“這裡,就是第十三個轉彎處。” $ y0 N7 x! P& ?. b9 w7 g, N
  “那又如何?”他說道。我捕捉到了他語調中的一絲顫音。 9 o/ r& o$ U  j5 y* I' |' C
  “害怕嗎?”我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更冷。
9 w5 Q! i" U; V0 R  他幹笑幾聲:“你都不怕,我怎麼能害怕呢?”
0 B; m/ G) A' f' {8 b( p  “我當然不怕了。”我抬起頭,“因為我是女的,新娘不會襲擊我。”
5 ~6 L7 ~1 {4 N/ O! v, M$ X  他一時語塞。
/ f/ F6 Q; n# ~3 K5 y  此時,叢林中掠過一絲白色的影子。
0 ~+ c0 D4 N# U8 E. k6 k  “看到了嗎?”我輕聲問道。 1 \7 S3 D. I% k7 V" c
  “你指的是看到什麼?”他的語音裡依然帶著一絲顫抖。 - I1 j) y4 d  \  R" @  Y
  “剛才,有一抹白色的影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不幸的新娘哦!”我無邪地笑著。 $ O6 S) q6 d0 L
  “怎麼會?”他的表情有些心虛,“說不定只是個白色的狐狸或者其他什麼動物罷了。”
  i: B! b. B! j2 K  “既然可以是白色狐狸,那為什麼不可以是新娘的白色禮服呢?”
% O% B  L8 @' U0 X. D  “別談這個了,好嗎?”他用哀求的語氣說道,“難道你自己就不覺得害怕嗎?”
2 S! W! L7 f3 e% G  ]$ v' `, c  “我為什麼要害怕?”我反問道。
5 ?0 Z3 b! x  [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風。行走時帶來的汗水被風一吹,轉而蒸發掉,只留下滲透皮膚的涼涼的感覺。我不由自主地張開了雙臂。 * |& _! h  N: c- |
  這時候,他突然用一種有些猶豫的語氣說道:“如果我們真的走不出這片森林了,那該怎麼辦?” ) ^- t9 r7 {# a
  “會走不出去嗎?”我輕笑,“沿著公路一直走,不就行了?” , Q) @* t% m) ?  N# ?+ q
  “但……”他欲言又止。
0 V$ j0 L. Q; `; ~; y  “什麼什麼?”我追問。 4 y" @( }8 U) i; h
  “我不想走出去,我想就留在這裡,和你一起。” 0 @7 t* I; u  }; y6 `6 Z, P
  我笑了:“我一直在等著你這麼說呢。”
5 F7 q. @/ F; x% G- ]2 k' O3 C1 a  他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光芒:“真的?”
' j* B; a- s! G( d0 B9 ~- V, ?, J  我裝作不予理睬的樣子,轉過頭面對叢林深處:“說真的,這麼美麗的森林,我以前就只來過一次。”
* }6 q( @+ @: q  “你來過?”他很驚訝地說道。 4 q$ Z% V% H* d
  我回過身面對他,笑了:“你應該夜也過吧?你肯定來過。” ) c% R/ a- q2 r8 c. R2 g4 M
  他突然緘默了。 8 ^4 i0 x4 T* [6 ]1 d7 u
  “被我猜中了吧?”我笑道。 - G+ {! @) i+ w- l2 }
  “……你……怎麼會知道?”他的眼神中露出驚恐的光芒。
) r0 E: X2 C; C7 O7 l% B$ A  “我為什麼不可以知道?”我抬起頭,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我會知道你曾經來過這裡。我還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我偏愛穿高領旗袍。” 6 M3 j/ E' M0 T: I) ]
  面對他越來越扭曲的面孔,我抬起手,將旗袍那高高的領子翻了下來,露出我長長的脖頸。
4 r, A1 i( E1 A. ?# M/ `% u  “那天,被你殺死之後,我的靈魂無處可去,最後找了一個身體,寄居了進去,那就是現在的我。”我緩慢地解釋道,“或許你無法了解,靈魂寄居身體是怎麼一回事吧?”
, k4 a. j8 m1 I' T7 I+ h1 \7 z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6 @  D* n, ^, i/ g  x* N  我繼續說道:“但是找到了寄居的身體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脖子上就多出了這道疤痕,任我怎麼藏也藏不住,所以,我就乾脆穿著白色的禮服去殺人了,人們只要一看到我脖子上的疤痕,就會對我是個鬼的身份毫不懷疑,當然也不會想到要逮捕我了。”
4 \" U6 ?# f3 T* b  他癱坐在了地上,眼神驚慌失措。
4 T* {& @! Q5 _  我最後對他展現了一個我最為迷人的笑容,然後,從胸口衣領的褶皺處抽出一把刀。
$ b% Z) z1 u) r  Q; r0 }  “你是我報仇的最終目標。”我面無表情地說著,然後,將刀狠狠地往他身上刺去。 5 }- t5 i# [: ]. F7 q- z
  他已經嚇得雙腿癱軟,也就省卻了我追趕的功夫。 $ P* W3 H, @* A9 f1 k" k6 R
  我數不清自己刺了幾刀,但是我明白,每一刀,都落在他的脖子上面了。 ) R1 m- b5 g1 d
  最後,他的脖子再也無法支撐住他的頭顱——斷了。 / r; E5 M4 t8 C* D! k
  我將他的身體拖到山崖邊,往外面用力地甩了出去。
, d( X# N" d1 W) s  H5 d; ?  然後,轉過頭,對著森林,我笑了。 : L" q, X* \6 y2 H
  我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越來越疼痛。 4 _0 Y$ b8 T. {/ |
  我知道,自己的脖子也快支撐不住了,靈魂寄居的身體也已經到了終點。 8 V: X# x/ e  |* K! t
  頭顱落地的聲音,是我最後聽見的聲音。
4 |$ ^9 Y4 w0 H2 s3 d" A[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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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呼吸

我張開嘴竟還想說什麼,無料卻已無法呼吸。 . Z5 Z" o: G6 Q8 P8 o
  一 / _; T: w( }1 a7 l; c
  老楊找我的時候,我正穿著粗布藍褂鑽進汽車肚子底下檢查車哪兒壞了。 3 ?/ D- f3 a& [1 Q
  “劉平,我家的馬桶壞了,你能不能來幫個忙?”老楊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 L* N- X% w0 {  “呵,你這是第五回壞了,再讓我修我可收費了。我說你幹脆換個得了,你有錢養小老婆,難道沒錢弄個新馬桶。當心點這年頭可是性病流行。”我抹了把汗,笑著說。
& K- @+ _: n; q% E; w" ?* j" x  “你個龜兒子的。老子又不是和馬桶做愛,換那麼勤幹嘛。你快收拾一下走吧,晚了我家裡就該要金山漫水了。”老楊是我以前的鄰居,關係相當不錯的。人也不賴,就是愛那玩意。不過說回來,現在誰手頭上要有了點錢不去外頭過點“性”福生活的。我把工具一放,便跟著他去他的“第二個”家。
; a+ Z. N6 Y0 @- L; c6 W  開門的竟是位二十左右的清麗女子,穿著淡格襯衫,發望後盤著,鬢角微微有點兒翹。直看得我一時間有點愣了。她嘴角微彎略帶笑容說:“是劉平吧,我常聽老楊提你。”我瞟了老楊一眼,意思是:“好你,我修五回馬桶,你就換了仨。”老楊害怕我桶他老底,趕緊搶著說:“介紹一下,這是岳坷,我朋友。”我衝她點了點頭,便進衛生間開始我的疏導工程,外面老楊還在沒心肝的吼道:“把門關嚴了,別讓氣味跑出來。” $ q  O/ F5 k# x% H
  晚上,老楊請我喝幾杯以表感謝,自然把岳坷也帶上了。 0 h5 k, a) B! a. z" Q7 b* M
  三兩下肚,我搖了搖頭對他說:“你這樣不是虧了,請個小工不過幾十,我這頓可得吃你個二百五。”老楊紅著臉說:“兄弟,哥其實是有它事求你。”我看了看老楊那個烏龜樣,又看了看一旁低頭不語的岳坷,頓時明白了,狠狠一拍胸脯說:“誰敢撬你的墻角,我去劈了他。”
# Z4 a: u% }4 ^- j& W/ A' b$ [  “你劈了我吧,她懷孕了。” 9 e3 T  J  ^2 t
  二
& i! b4 ^, z! g# C& S8 C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一個小生命在我大筆一勾下便永遠消失了。坐在出租車上的她臉上的淚跡未乾,卻一直看著右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 + l. s( u: V/ T0 w' F
  “是他送你的?”我問。 ) r# e- X+ ]6 ^; E# p' _
  “謝謝你,不是。”她搖了搖頭,終於對我說話了。   |1 i& E. a; A* r9 I& ?; I( P& N
  我還想對她說點什麼,但又想現在這種時間不合適。 ( v/ X; D3 H' ]
  不一會到老楊家了。他不在,我便送她上了樓。等我剛轉身的時候,她突然說了句:“等一等,陪陪我,好嗎?”好人做到底吧,我進屋了,坐在軟沙發上。 2 c+ W% h# e) _6 {( g0 J
  “你一定覺得我很不自重吧?”她說出了我想說的話,但我卻不能贊同她。
- }6 h1 E4 t" a7 z8 g9 ^9 _8 [+ v  “沒有,社會需要你們來達到某種平衡。”我故作哲人。
0 b$ |" o3 A$ a) ?# Q1 \. O5 A  “其實我也有過我的愛情,真的。”她突然痛哭了起來。我有點手足無措了。 ( n, W: W7 }( U+ C2 D) Q- U; A
  “這枚戒指是我以前的男友給我買的,他騙我說這是一枚婚戒。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會是隻讓六十歲的老太婆包起來的鴨子。就是他用他那”精神“損失費來買我的青春。他死了,你知道嗎?是我殺的,你信嗎?”她居然揚起臉笑了起來。我瞟了瞟她手上的戒指,感覺到了一股從未預期過的寒意,連忙站起來說:“你休息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B  o9 y% G$ h$ i  “你要走了嗎?”她問。
/ _0 m" {* `. ~8 f! T/ b  “嗯,有空聯繫。”我看著她秀麗的臉竟有些不捨離去了,色和利一樣會令人智昏嗎? 5 _. A5 o$ N! H: \
  走出來時,我狠吁了一口氣,她說的話是真的嗎?我想。
$ D" V: h/ C6 P7 D  三 1 v) U# X: g; h8 A/ C- k
  三個月後的一天,我又見到老楊了。只不過這次我是站著,他是躺著的。聽大夫說是窒息而死的,老楊這人總的還不錯,雖然有點濫交。他的妻兒已經哭得死去活來了,而岳坷和他的朋友們站在另一邊,她居然沒有流淚。“這女子真冷血!”我想。 3 m; U6 ]: @; z$ P
  回來的路上心情特別不好,總覺得他死得離奇,在家裡睡覺居然也會窒息而死。便想起岳坷那天的話了,會不會是她乾的呢?
# [' Y0 G7 n, i: P) s6 [* [/ w+ X  手機響了。“你能不能來陪陪我?”是她。 6 a4 f0 D' y: P7 ~% e2 i5 z
  我打了一輛的士去她的那個“家”。門是掩著的,我輕輕推了一下,它就開了。她不在?桌上的日曆顯示的時間已是三天前了,旁邊放著一杯可樂,看似剛開的,還在往外冒著泡。外面的陽光一點也照不進來,弄得整個屋子陰森森的,再加上老楊那事,我不想多呆,便準備轉身而去。就在這時,身旁的櫃門突然打開了,猛地從裡面跳出一個人黑烏烏長髮罩面,怪叫一聲,細手蜷成爪形,向我撲來。嚇的我“啊”地一聲大叫,急急倒退幾步,一下讓畔倒在床上。“哈哈哈。”那怪人笑了起來,把披散在面前的長髮,向兩邊攏了攏,原來是她。
* w$ m3 Q3 u' B  \( s. U3 f* _. r9 f  還沒等我發怒,她突然跳上了床,摁住我的肩膀,把她柔細濕滑的脣貼在我幹渴的脣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接著便在我那個敏感部位不停柔摸著。我沒有拒絕也無力抵抗,或許這就是我一直所期盼的。朋友、恐懼、廉恥全都在這情慾面前煙消雲散,我吼著進入了她的身體。
' `- k  x: F$ n; S  “你知道你剛才差一點兒嚇死我。”我面帶微笑說。
! [0 B* k* w9 `$ F) V% b  “你要是死了,我就奸屍。”她顛顛笑道。
6 D9 ?/ G( D$ y5 }$ T1 s7 f  “真看不出原來你這麼蕩!”我暗使了點勁在她如小糧倉般的胸脯上掐了一下。 9 q) T7 @1 }5 N* d. g* H- @
  四 ; N' ]$ X5 C1 o; [% u+ b# w% F8 e& y
  她和老楊的那個“家”,便成了我倆風流快活的地方。每周,我都會去上三至四回。 / l! o. N; w- g+ b* Y0 m
  這天是週末,她早早便讓我過去,可因為活比較多,我依然還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個生客戶,他說他車壞了急切需要我立刻過去。我隨手抓過抹布胡亂擦了擦,便在路口上攔了一輛巴士。 7 G% V( y7 r& N5 a# X$ |
  不一會便到了電話中的那個地點。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在那裡焦急地等著,看見我來了趕緊把我領到他家的車庫。我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車。嗯,只是小毛病。僅花了四十幾分鐘便搞定了。那男人很是高興,非要我上樓坐坐。我心裡只想著岳坷那誘人的兩腿間,本要推辭。可還是拗不過他,只好跟他上去了。 9 U: b6 j1 X2 `  G0 I7 T  X1 k
  那是四室兩廳的大房子。客廳的布置很是講究:天花用彩色的裝飾線勾勒地與眾不同,地面是華貴的大理石地,飯廳和客廳用山水屏風隔開的。我正用羡慕的眼光打量著,他指了指皮沙發讓我坐下,一轉身給我倒茶去了。 ' B# h2 Y5 f! z: }! f( a
  我極其無聊地繼續看那些擺設,突然我的心猛地折騰了一下。我看見電視櫃上擺著的像框中的女人竟酷似岳坷!這時,他已經端著茶水進來了,看見我直盯著那像框,便笑了笑說:“漂亮嗎?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看了看他說:“嗯,挺漂亮。什麼名字呢?” 0 ?- F" _4 n- L2 B) X
  他原本明亮的眼神裡的光彩瞬間即逝,把茶放在我的面前,幽幽地說道:“她叫雷藍藍,三年前去世了。”我那懸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平緩地下去了。 ) l8 G& T5 ]; l3 R" N: Y1 l6 N
  “小夥子,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就繼續說下去。”
+ m  y  G0 }5 C! {+ W! O: V  我點了點頭。
6 R* ?2 D5 u' x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是一家進出口公司的部門主管,而她是下屬分公司的秘書。我們是經人介紹認識的,也可以說是一見鍾情的。我們談了兩年的戀愛,便準備結婚了。我特意從澳洲帶了一枚戒指送給她。那是一枚很特殊的藍寶石戒,在黑暗裡會發綠色和藍色兩種光,傳說是當地的土著首領下過了咒語。 $ Q: A  Q8 N1 \$ |
  新婚的那天晚上,我多喝了點酒,頭也有些暈了。是她攙我上床。當我急急熄了燈要進入她身體的時候,那枚戒指果然交替發出了綠色和藍色兩種光。我正開心著,萬萬不料她居然會像野獸一般猛地咬在我喉管出,血如溪水般汩汩而出。接著她又用枕頭狠狠得捂住我的臉,漸漸的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6 W* T# ?. H) h9 N, V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我的兩個哥們聽見異樣的響聲,衝了進來。看見這幅場景,他們也嚇壞了,上來想拉開她。可她還是死死咬著我的喉管,眼看我就不行了。有個兄弟一狠心,抓起床頭純銅燈架,照著她的腦袋砸了下去。結果她死了,而我得救了。“說完,他悲悵地揚了揚頭,我看見了他喉管處明顯的疤痕。
! M$ [: X/ \8 I- j+ E  從他家出來時,天已經有點暗了。我突然想起老楊的喉管處好像也有一道疤痕,可我從未問過他直到他死。我把上衣的領子往上理了理,卻仍舊不能抵擋身上的徐徐襲來的寒意。 9 P4 j. z4 L5 e4 y& W
  五
9 n% Z. g6 ^3 d5 X) m4 \  晚上我沒有去岳坷那裡,而是找了個理由回了自己的宿舍。電話裡的她明顯有些不高興,但也沒多說什麼。
  H* a! I- t5 k9 i  我趟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馬桶、老楊、她、他和戒指如同一出出永不謝幕的舞台劇般地在我腦裡重複不斷上演著。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一雙滑嫩的手從我的下體往上挪移著,緩緩卻又是那麼急不可耐,我竟感覺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暢。陡然那手指尖如箭般越過我的腹胸,狠狠地掐在我的脖子上,如同對待一個死敵。我在掙扎與絕望之間猛地醒來,一下子坐了起來,呼呼喘著粗氣,連內衣都全濕透了。腦子裡唯一能清晰記住的是那滑嫩的右手中指上有一枚戒指。
5 v7 g  E1 v) j, s# V  第二天下午,岳坷又給我打電話了,說晚上是她的生日一定要我過去。我卻仍在猶豫中。“你怎麼了,劉平?我惹你了?”她竟在電話裡哭了。我頓時心軟了,去吧。
1 U- f! o9 n2 b- J/ P  岳坷扮得格外艷麗,眼影、口紅再配上她那很是性感的內衣。我有點捺不住了,一隻手伸了進去揉著她的乳房。她格格笑著:“急啥。先吃你買的蛋糕吧。”我極不情願地把手又抽了回來。 " K9 }( e, a9 A  R1 |0 U: f
  去關燈的時候我順眼看了看墻上的日曆,奇怪——怎麼翻到了陰曆七月十五?還在上面劃了個大紅的勾勾呢?我們點上了二十八支蠟燭,一同唱起了祝福的歌。我笑著問她有什麼願望。岳坷親了我一下,用滑膩的手柔緩磨梭我的臉:“第一個願望——我希望你能永遠愛我。”我有點感動了,捉住了她纖細的手,放在我的掌心。“第二個願望——我希望能重回人間,而第三個願望是要你和我在一起。”她猛然吹滅了所有蠟燭。而我的笑容卻也在這一瞬間裡凝固了:她右手的戒指正交替閃爍著藍、綠兩種跪譎的光。我如此清晰聽見了她吼底滾動獸類的低吼,整個人在霎時間已經被掏空。 5 D/ K) Y9 @4 M+ l$ S; `
  只有我瞳孔裡微弱的生命余光透過彌漫的鮮血還在仇視著那枚瘋狂揮舞的戒指。曾經的一切在瞬間即逝,只剩下淡淡的但又揮之不去的一種對生命的留戀讓我張開嘴竟還想說什麼,卻已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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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午夜電梯

剛加完班便在樓下的電梯裡遇見了15樓的王阿姨。9 p6 E, [& s% [% G# Z  O$ ^
  “真是的,我們每個月交的物業管理費不知道用到哪裡去了,你看看這電梯的等忽明忽暗的嚇不嚇人啊!”
3 p3 p2 k2 x" c* K: @  “呵呵,是啊我想電梯管理人員應該注意到了吧,說不定馬上就來修理的呢。”; `2 R/ Q" d" @6 `( S
  “希望是這樣,如果明天在不好的話我就打投訴電話。搞到他們總公司去。看他們怎麼辦!”* O: O  y2 m. u# [+ C: j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王阿姨和我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外邊一片黑,看樣子連15樓的感應路燈也壞了。2 F$ r8 j6 q' b/ b( X* m4 _
  我看了看表,已經12點了。我連忙多按了幾下按鈕,真希望能快點關門。可是那電梯就是不聽話,我的耳朵繼續不停的聽到王阿姨的抱怨聲。門終於關了,我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電梯動了,我低著頭想著今天一天的工作。燈還是 一亮一亮的。突然我發現電梯的角落裡有一個白色的馬夾袋。回想剛才的情形,我剛才是第一個上電梯的人然後才遇見王阿姨的,一定是她的吧!我揀起了那個馬夾袋又按了15樓的按鈕,門開了。外邊還是一樣的黑,我小心的藉著電梯裡的燈跨了出去。嘿嘿竟然感應燈亮了,現在好多了。我連忙走到1503門口,輕輕的敲了三下。離開剛才到15樓應該才2、3分鐘吧。她應該不會那麼快睡覺的。所以我敲的很輕。可是很長時間沒人反映,感應燈又暗了。於是我又敲了三下,這三下要比剛才來的重。可是還是沒有人開門。怎麼了?應該在家的呀。我看了看表已經12:10分了。我晚飯還沒吃呢,也顧不到那麼多了重重的敲了三下。
+ D# E5 f4 f1 x, ~! |  x  “王阿姨在嗎?”
( X0 m4 R7 A* H9 U6 r0 t1 m' @: r1 {  這下終於有反映了。我聽到屋子裡傳來了男人的咳嗽聲。
9 j4 C/ \, s3 @  “來了,怎麼又不太鑰匙啊!真是的”
2 W1 g  N2 a7 [8 u/ e+ l: k/ W7 K  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驚異的看著我。) p, K7 r& R: Q$ J& F" U4 u
  “你是?”
; ]0 K9 s. T: I1 o3 T  “哦,我是樓上23樓的。我剛才和王阿姨一起做電梯來著,她把東西忘電梯裡了,我是來送還給她的。”
$ t% `' U2 w0 ?5 W7 e4 ~  我解釋到。
' S! r( t. n2 l5 b$ C  “恩?你胡說什麼啊,我愛人今天說加班,還沒回來過呢?怎麼就和你做電梯了呢?”
) s& I" Q7 v/ H7 x7 n+ A  “你到底幾樓的,當心我報警哦怎麼晚了亂敲門。”那中年人表情不太好看。7 `$ t7 i3 z/ p. X3 _4 O
  “你愛人今天是不是穿的一件黃色的外套啊?”我問到
& ~- G% I9 S" z% f* D  “是啊,是黃色的。我陪她逛街的時候買的。”
! Z2 ?- K3 J  D% {! T; P  “那不就得了,可能王阿姨忘了什麼東西在單位了吧,可能回去取了或者有什麼事情忘了,說實話我晚飯還沒吃了。這東西教給你等她回來了你給她就知道了。”$ x! g2 I1 a3 M4 E* A' T
  那男人顯的很迷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就走了。% q2 u$ `9 B5 [: O$ t6 z
  我聽到背後重重的關門聲。按下了電梯的按鈕。不一會電梯門開了。
: j' }+ r6 r1 J* F3 q7 a' ]  “嘿,電梯的燈完全好了。亮堂堂的。修的真快啊”
$ `7 g! \! ]2 g. l' L* b' s8 r1 }  我一邊說一邊走了進去。一到家便胡亂吃了點東西,倒頭便睡。
1 ~9 d1 A$ R* r+ ]$ N% x  原本以為可以睡到第二天中午。可是沒想到凌晨5點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H9 ?! q$ [" q4 N$ X
  “你好,我們是XXX公安局的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
) Y( f! x* B6 A/ A9 n. k3 t' N3 U  天那!!我一聽是公安局嚇的醒了好多,連忙把同志們請到家裡。
& `9 L% M6 c+ _" Z" ^4 f  “事情是這樣的,15樓的王小黎你知道嗎?”2 q8 |0 K9 a3 ^( N% t* l0 \  x# K
  “知道,因為我的班頭可能和她一樣吧,我經常能在電梯上遇見她昨天就遇見了。”我努力回憶著。( m: K: Q: I- L- F' R7 ]# [+ V
  “昨天?你能肯定是昨天嗎?”警察同志似乎對我的話感到很吃驚。
- ~, x$ N: d& n& y6 q$ o  “是呀,而且我還把她忘在電梯的東西送到她家呢,是她愛人開的門你們可以去問他。”5 A, p( g0 P: S  [
  “是的,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她愛人也說了昨天晚上,其實是今天凌晨你送東西的事情。昨天晚上11:55分的時候王小黎的化學工廠發生事故,發生火災王小黎因為在更衣室換衣服結果被大火圍困等消防人員營救的時候已經窒息死亡了。”
, e& L& w- B" |1 Z! U, p# d( _  我的臉一下子變的刷白,因為我知道我不可能愚蠢到把一個人當成另外一個人的地步。所以我昨天看到的一定是王小黎。可是那時候已經……
, w  f6 i5 M$ S- f9 L6 J3 ~- ?3 E/ `  “而且你送去的東西,是她在昨天問同事借來的給她女兒復習考試用的參考書。所以……你也知道這件事情讓我沒有辦法理解。想問問你是不是有些沒有說出的事情,或者說這些東西是不是在電梯裡發現的。還是在別的地方王小黎交給你的。”7 W8 h+ j3 A' [. _9 u
  “不可能,當王阿姨走出電梯之後我才發現的。因為那時候電梯和外邊的感應燈都壞了,我看不清楚電梯裡有東西,不然我就會及時發現讓王阿姨帶走了。”1 J$ y8 D& w3 q
  “你說到電燈的事情到提醒了我們。根據我們調查,昨天的電梯和感應燈沒有壞過,我們特地找過值班人員和,一些同樣晚班的人。”
9 @7 z' z4 w: M5 P3 Y! k2 V1 P  所以這裡面有太多的疑問了。2 k, Q2 n5 K! }' }& T$ Z
  “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懷疑你殺了王小黎因為她是死在更衣室的。只是……好象這事情發生的有點不可思議!”
! @; i7 o  l& B) [, G1 k  又談了一會兒警察走了。我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思考著……9 |3 m7 D# I8 O8 E% v6 v6 J: q
  12:00的火災+12:00的電梯+莫名其妙壞掉的電燈+我+王阿姨+給女兒的輔導書=?. P: k- T. l5 {! j- E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說的是有一個屠夫因為收了死犯的好處答應在殺頭的那天會大叫一聲“走”作為暗號,讓死刑犯逃走。果然到了應該砍頭的時候屠夫喊了“走”那犯人頭也不回的就逃,過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才坐在路邊歇息,而在逃跑之前因為緊張於是手中握了一快石頭。可是等他把手放開的時候石頭並沒有掉在地上竟然漂浮在空中。等他在想抓住那快石頭的時候,那石頭竟然從手中穿了過去。這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其實已經被殺了頭了。跑出來的只是他的魂魄罷了!我想王阿姨的事情或許只有這樣解釋才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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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 情 記

許多人窮其一生都在追求著某樣東西,但我們很容易會忽略掉身邊的一切,往往那些被追求的,其實就在我們的身邊,只不過我們沒有發現。-----《尋情記》
0 ~* K- Y  V6 z3 N! c. `  (一)山洞的古屍
/ Q3 s0 R7 I" x; c   故事的起因是一具乾屍,哦不,應該是兩具。3 ^6 v0 A+ P1 e3 r
   望著他們,我一直在考慮這個數量問題,就好象我們小時候剛學英語的時候,我會笑嘻嘻地問TONY褲子到底是複數還是單數的問題。理論上這是兩具骸骨,但事實上他們擁抱得如此之緊,完全是象長在一起的兩個人。很明顯看得出那兩具骨骸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的四肢緊緊相纏,骨盆和骨盆深深嵌在一起,一個頭骨擱在另一副骨架的肩胛上,女人的手臂從男人腋下穿過,死死摟著他的背脊,雙腿叉開,盤圍住男人。男人整個把體形嬌小的女人摟在懷裡,大手掌撫著女人的後腦,根本是密不可分。
; x8 s& R3 c" |( \1 r   我呻吟一聲,軟軟地靠在TONY身上。/ g; f, X& X# A: W/ M/ u
   這個山洞給了我太大的刺激。當TONY驚喜的奔過來告訴在山洞口磨磨蹭蹭的我,有重大發現時,我還以為或者不過是象前幾次那樣發現遠古的化石或者異星人的蹤跡,這在二十六世紀並不出奇,尤其是象TONY這樣的優秀探險家,有著於生具來的超人感應。但是在山洞裡發現骸骨卻讓我嚇了一大跳。那個山洞光線本來就暗,位於原始森林的深處,我相信有幾百年沒人進過這裡,非常乾燥,陰寒的風不停地在洞口製造出恐怖的響動。TONY七手八腳的打開光源,這才看清楚這兩具骸骨的真面目。那是多麼震撼的畫面呵,我想像不出兩個人要怎麼樣才才緊緊擁抱到仿佛是一個人的地步,我甚至相信他們的肋骨都是密密的嵌在一起。
& q! ^7 x, m5 v  W. W   TONY用手環抱住我的身體,下巴在我的頭頂摩挲:“怎麼樣寶貝?我們得把他們弄出去,你不覺得,這非常……呵,我都不曉得怎麼來形容我的心情,現在!”
7 R- A! {( R) z/ c# P- f   我鎮定下來,環視了一下周圍,確定不會有危險,才點點頭:“是的。讓我看看還會有什麼發現。”4 a% X; [/ U8 ]4 K0 Q0 N
   山洞裡是如此的乾燥通風,地面上是細細密密的沙子,洞口一直被一塊巨大的岩石擋住,我想,這也許是他們的屍體得以風乾沒有被微生物腐蝕和被山間的野獸吃掉的原因吧。我在離他們不遠的山洞底部看到一些類似金屬和玻璃的碎裂物品,小心翼翼的用吸納器把它們放到密封袋中。" t7 Z6 S2 d& I# v+ e
   收拾好帳蓬和其他一些小型的物品,再把乾屍搬上車,儘管那個男屍身形高大,有著粗壯的骨架,再加上另一具較小的女屍,但畢竟風乾的屍體已經少去了許多重量,我和TONY用防護罩把他們小心翼翼地罩著,一塊兒抬下山,放到車上。那時候,天已經慢慢黑了,我想,我們的渡假,也提早幾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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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尋找浪漫和愛情$ y" {/ P  t% u+ a
   研究所裡的同事們經常取笑我和TONY是兩個尋求浪漫的人。“浪漫”,聽起來多麼溫馨的字眼,我微笑著承受他們善意的嘲笑。是的,“浪漫”這個字眼來自幾個世紀之前,我們可以從博物館裡一些紙籍上看到它的不時出現。也只有研究所的成員們會用這樣的字眼取笑我們,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浪漫----但是,事實上我也不甚清楚,就象我不清楚另一個古舊的字眼“愛情”一樣。+ A, A2 }$ n( \1 V' Y2 q
   我堅信這是因為我們的基因不同。是的,二十六世紀的時候已經不存在性交繁殖後代這一說了。更多的人選擇溫室嬰兒。他們取出各自的精子卵子,或者自己的細胞,放到研究所的溫室裡,若干時間後,來領取自己的BABY。照他們的說話,這樣更快捷,可以避免不少分娩的痛苦(我曾經在實驗室裡看到志願者分娩,不明白在科學如此發達的二十六世紀為什麼人類還是沒法子去掉產婦分娩時的痛楚,難道真的那是天生的一個母親劫難日?),而且不用浪費時間和精力---如果在胚胎裡就發現基因的優劣,大可以去掉重來,又或者加什麼補救措施。所以,我和TONY也同樣是出自溫室,只不過,我們的基因來自遙遠的二十一世紀。
( H) Z0 S" A& ~- t   DNA庫裡經常會保存著以前幾個世紀裡,一些優秀人物的精子卵子或者基因。有的甚至是來自遠古。所以我們在高層研究所裡經常可以看到酷似愛因斯坦或者拜倫的人走來走去。我和TONY正好是二十一世紀的後裔。我們不知道我們的“父母”是誰,他們在捐獻出自己的細胞時肯定沒有想過自己的“分身”會在五百年後生存,DNA庫裡只有編號,我的是1號,TONY的是2號,他比我早孕育十年。
# s; k$ y. e" O7 P/ ^   所以我們時常感覺著自己的體內存在來自古代的呼喚,那是一種亙古永恆的呼喚。我們象兩個孩子一樣偷偷地分享著彼此的喜悅。( b: S8 r0 ?& p$ a5 D9 E; {
   我們是那麼渴望著生命中的浪漫和愛情。TONY一直都在我身邊,從小時候我在溫室裡睜開眼起,這個男人就一直陪伴著我,我們沒有父母可以撒嬌,研究所裡的博士們整天來來往往,護士們忙不開交的把許多嬰兒送進送出。他們這些小小生命就象被生產出來的玩具娃娃,也會壞掉,也需要維修。每個人都很忙,TONY是我最好的玩伴。我們一起在智能教室裡吸收各種各樣的知識,一起偷偷溜出研究所跑到博物館去翻閱二十一世紀的紙籍,一起跑到深山老林裡去探險。
7 r9 C% A/ P6 U! _, ?   那是一個多麼奇妙的年代啊!如果不是嚴禁私人理由使用時光機器,生怕引起時空錯亂,我們甚至想跑到二十一世紀去看看,找找使我們誕生的那兩個人。) ]! ?  V; W8 O0 ]
   TONY教會我性交。要知道二十六世紀時,性交是不被人推崇的成人遊戲。在那些所謂的高尚人氏看來,只有墮落頹廢的黑街一帶才流行性交,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兩具肉體擁抱在一起,赤裸裸的喧泄著他們的慾望。他們看不起這個。更多的時候,他們是用機器來解決生理上的慾望,或者用虛擬人。戴上電磁貼片,開著機器,通過刺激大腦皮層的腺體和激素來達到性高潮;要不就用虛擬人,象真人一樣的自慰器。他們覺得這樣是乾淨的,純潔的。二十六世紀的天如此藍,草如此綠,花如此嬌嫣,人們花了幾個世紀的的力量把地球整理得象遠古時代一樣美麗,他們不允許任何他們認為的骯髒事物出現。( H: Q0 I1 _/ ]5 O1 j+ @
   我和TONY曾偷偷取笑那些人,我有些懷疑的問TONY,若干年或者若干世紀之後,他們的性慾會不會幾乎退化成零,反正他們也不需要通過性交來繁衍後代。TONY笑著用手揉亂了我的長頭髮,把我抱到他懷裡。我們曾經試過這種儀器,結果是索然無味的過程,令人厭棄。事實上我倆喜歡性交。那是一種很完美的體驗,我喜歡兩個人緊緊結合在一起的感覺,快感貫穿我的整個身體,我喜歡他的喘息他的呻吟,這讓我興奮,高潮到來的時候我會緊緊地抓著他的背狂亂呼喊出一些凌亂的語句,一點都不象平時文靜的自己。我想為TONY生一個孩子,不是通過溫室,而是我的子宮,這個差不多被人類遺忘的女體器官。事實上這並不難,只要我去醫院領取一張志願者的卡,填妥表格就行,我和他的資歷完全可以通過自然父母的檢驗。TONY聽到我的願望,他驚喜得用深遂的眼睛盯著我,抱著我連連打轉,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喜悅,因為我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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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詛咒9 L7 I# o4 n5 H. A5 a+ _; f9 g
   每天清晨是最美妙的時刻,我起床之後在窗口站著,呼吸著新鮮空氣,咖啡壺裡香濃的氣息讓人垂涎欲滴。這也是仿造二十一世紀的古董型咖啡壺。我做好兩個人的早點。TONY英俊的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容:“哦寶貝,你說,如果沒有你在身邊,我怎麼辦?”9 N) @+ S2 h" H, z. b4 A1 c" L7 |
   我吃吃地笑了:“你可以去找一個虛擬伴侶,商店裡有非常漂亮的,各種型號,噫……胸很大!”我故意拖著長聲揶揄TONY。
8 d# q* U7 [  j. W   TONY哈哈的笑了,一口將咖啡飲盡:“好了,開工了,我們今天都去探望他們,並且把許多事情給處理好。”
7 [9 U0 T7 v" f8 Y( ~/ F; O" P/ `1 [   他們就是那對乾屍。研究所裡有大量來自上幾個世紀的人類的標本,他們並不看重這兩個,所以粗粗一望之後,就答應讓TONY放手去研究,我是他的助手,當然有責任陪他一起開工,更何況我也對這兩具屍體頗感興趣。: E/ y7 N& D6 s5 ^
   我小口小口地咀嚼著食物,有些含糊不清的應承:“TONY,我找到上回那些碎片中的圓型物體了。我去博物館查了一下,那是原始電腦的資料盤,呃,他們叫光碟。”
% @3 n3 v3 B# I5 l& z* H   “唔,那麼怎麼把它讀取出來呢?你說會不會有我們想知道的資料?”TONY揉捏著我的酸痛的肌肉,力度恰到好處。6 H7 w! e; c8 h: ?4 t
   我舒服地呻吟著,差點忘了自己在說什麼:“嗯,但我們這裡沒有讀盤的機器,這樣老舊的資料盤我得去中心智能庫裡運行才可以。我昨天跟洛教授打過招呼了。”  w5 K6 T5 j" \. D& \/ W
   “那好吧,乖乖,你去查資料,我就在這裡招呼一下兩位朋友。”TONY起了身,我替他穿上外套,目送著他頎長的身形向不遠處的研究所走去。
" V' H7 X% t0 U- u' K   中心智能庫在離我們有些距離的市西區。但驅車前往並不需要很長時間。我跟洛教授打過招呼之後,一個人往智能資料室走去。悠長的走廊,篤篤篤只有我的腳步聲,偶爾走廊裡會推開一扇門,走出來一些神情疲倦的人。我向中心閃爍的高智能電腦問了一聲好,選了一個半封閉的小房間,走進去,把手裡的圓形盤塞到插入口。
$ j& h. S- T9 e- B   我戴上感應器,微微斜靠在椅背上,這也許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R+ W! n- s% c+ @3 L. S2 d
   令我意外的是,這竟然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和事。我有些困惑地望著這個給了我生命的年代。那裡的感覺,和現在並沒有多少不同,只是相形之下雜亂了些。我看著那女子還是鮮活的面容,年青,漂亮,身材嬌小,偎在男人的懷裡,小鳥依人。我看著這兩個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人。屍體一送到研究所經過掃描時,儀器就能測出人生前的樣子,八九不離十。我看著他們的圖片也不止一次兩次。
9 ?9 A2 }6 @9 w8 {8 |! E' h   那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二十一世紀流行一種病,AIDS,那是一種將人類全身免疫系統大肆破壞並加以摧毀的疾病,但它在二十二世紀的時候已經被消滅了。我知道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給它一種什麼樣的稱號:愛滋。它通過性交傳染,當然,還有血液和母嬰傳染。
* Y4 a6 Z1 }6 N$ U; W   我吃驚地看著那女孩子愁容滿面,她因為輸血而感染了愛滋病。二十一世紀時愛滋病並沒有得到完全控制,沒有良好的藥物,許許多多的人就喪生在它上面。儘管它的潛伏期和發病期有長的,但是,得了愛滋實在無疑是判了死刑。3 ]! I/ D$ U( c5 m8 v' ?+ t
   人們並不了解,鄙視著這個女孩子,只有她的男朋友陪在她身邊。那是一個英挺的男人,他盡量安慰著女友。可是女孩子卻哭著喊著讓他離開,她拒絕和他再做愛。
/ N, k# o/ O$ ]" R! M1 K$ `   攝像機一幕一幕的拍著,我冷汗直冒,看著那男子一字一句地對著女孩子說:“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看著那男子跟女人做愛,然後,他們遠離鄙視他們,唾棄他們的人群,躲到一個山洞裡,緊緊相擁。最後的鏡頭聲音漸漸淡去,象鬼魅一樣幽幽:“我發誓我們海枯石爛,永不分離!如果誰想把我們拆散,我詛咒他們不得好死!”她臨死前脣邊那朵微笑,讓我不寒而慄。
* ~6 A6 g$ q: H/ t   我渾身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想起出門前TONY曾說過要好好研究他們。也許……也許……' q3 b; R( O7 c) J1 H4 h
   我顧不得把光盤從機子中抽出,打開門匆匆向外奔去,狂亂的腳步聲踏在幽靜的走廊上發現刺耳的聲音,門依然緊閉,人們忙於自己的研究,我想天塌下來了也許他們只想到會有宇宙天體研究所的替他們撐著。
. c. \& r) X+ [) }! b* m$ C# P   車速達到我未曾駕駛過的高速,我手心冒著汗,不停地向自動導航儀發著指令。( D* A' H+ K0 {4 E$ ?
   當我奔到研究室門口的時候,在窗外看到TONY放下手中的軟毛刷和吹塵器,輕輕地用分解儀開始分解兩個人的屍體。我慌亂的喊叫:“不!!TONY停手!!”忙不迭地衝進門,看到分解儀只取下一段男屍的臂骨。他詫異的停下手來,望著一臉驚惶的我。- v- p1 ^) ~: H* H/ o% q* W7 B
   “寶貝怎麼了?赫,那資料裡說什麼?”他有些警覺地望著我,我把手裡備份資料交給他。喘著氣,連話都說不上來。3 K, i! f; D4 m* W7 M8 M
   TONY動容地看完資料:“呃……真是感人!他們要是活在現在,就不用這樣悲慘地死去了!”2 F+ t* A; [. o  v2 \" j4 A  ^
   我幾乎是哀求的望著TONY:“求你,不要把他們倆分開好麼?你看到了,他們下了詛咒,把他們分開的人會……。”一陣寒意籠罩著我,我竟說不出話來了。
7 v$ Q/ I  ]9 o# z0 b   “可現在是二十六世紀呵,詛咒?……”TONY沉吟著。我撲到他懷裡。
4 ?4 `# J* w$ B3 [1 D5 b' K   “好,我答應你!”我終於松了口氣。TONY看著我的臉,笑了:“別擔心,我會把他的臂骨裝上去的,完好無缺!”
, D: Q3 M! F# r   我緊緊的摟著他以示我的感激。TONY感慨地說:“也許這就是愛情?瞧,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愛情?二十一世紀……我真想去看看它是什麼樣子的,那是一個充滿了愛情的時代。他們管性交叫-做愛。做愛,愛情是做出來的嗎?我真喜歡這個說法,我想我愛你,我也愛做愛!呵呵,瞧,他們給那種可怕的疾病都給了一個美麗的名字:愛滋。天,真是……。”4 T* L# a& m+ V
   話音未落,研究台上的那對骸骨竟發出了嘞嘞的聲音。我和TONY吃驚的看著他們慢慢鬆開,慢慢脫落。我用手掩住嘴,噤若寒蟬,絕望地看著他們在幾秒鐘之內化為一堆零落的骨胳,再也分不出彼此。2 u7 ~$ i# L7 y6 c
   天啊!TONY望著我蒼白的臉,也有些無措,他拍拍我的臉頰:“嗨,寶貝,別這樣!也許……我們可以把他們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嗯?也許……寶貝,現在是二十六世紀,別擔心那些奇怪的詛咒好麼?你不是說我一向是你的神麼?我們不會有事的!”
- j, Z( v! B9 M: n7 U   我緊緊抱住TONY,微微顫抖,一種奇怪的預感籠罩著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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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宇宙病毒  _& s% p3 U* w  x  g8 Q7 w
   我無時無刻不擔心著這個詛咒。也許我的骨子裡真有著他們說的古老的愚昧,但在靈魂學仍未得到攻克的年代,我不得不去擔心那女孩子臨死前,掛在脣角的微笑,它是那麼的詭異。我深深後悔,當初就不該把他們弄到研究所裡來,應該讓他們安息在那個安靜的角落,我們不該去打擾他們!. G5 Y: ]% j/ ?
   但TONY仿佛毫不在意。他依然精神奕奕,他的研究也依然出色,在年輕的科學家裡,成為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只有在深夜返家的時候,才會在我假寐的臉上輕輕一吻,露出些許疲憊。
, i) W, J4 Q% }2 T3 v   西元二七五三年。我會清楚地記得那個日子。
, ]* ~8 y6 {6 f6 ^0 W7 Q6 R   同一個研究所的喬因為一場病,拖延了去太空中轉站的時間,而據資料,太空中轉站裡發生一起嚴重的宇宙瘟疫,迫切需要科學家去支援。同樣出色的TONY自然成為後備對象,他不得不放下手裡的研究項目,前去支援。
. h8 x& a' T( f# J! `   我心慌意亂的望著收拾行裝的他,眼淚忍不住直往下掉。
( @2 o1 b5 S& h   “唔,寶貝,別哭,別生氣,我不讓你去是有原因的,我這裡的研究需要你的主持,他們沒有你了解得多。你必須讓這個研究繼續下去。乖乖,我過些時候就回來了,知道嗎?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我再帶你去太空做蜜月旅行好麼?”TONY的臉上有些滿滿的憐惜。我撲過去抱住他的身體,狂亂的吻著他,滿臉的眼淚,鹹鹹的,苦苦的。
4 ~; s+ l0 I9 x9 j   我望著太空梭升空,愈來愈遠,靠著隔離門,緩緩地蹲下身子,咬住嘴脣,無聲的哭泣起來。那是一個危險的任務,天曉得來自宇宙的不明病菌是什麼玩藝,曾經稱霸侏羅紀的爬行類就是因為宇宙病毒被全體毀滅。太空中轉站發生嚴重的瘟疫,這是洛教授的原話,那麼到底有多嚴重呢?為什麼一向身體健康的喬會突發疾病呢?誰都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任務!我的TONY!!0 M- E/ Y2 X+ t& p  i
   洛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別擔心,TONY是一個出色的年輕人,他有足夠的能力會保護好自己,他不在的時候,我會替他照顧你,這是我答應他的。”7 \3 M' R8 [7 F( x
   TONY不在的時候,我強打著精神完成他的研究項目。閒暇的時候就去我們曾經走過的黑街那些懷舊場所,找尋著每一點每一滴他的足跡,晚上我們會在通訊系統上向彼此問好。他從來都不說太空中轉站的情況,只是輕描淡寫的告訴我那裡已經得到控制,他很快就可以返回地球,舉行我們的婚禮。我也裝作毫不知情,忘掉白天千方百計打聽來不利的消息,給他看我的笑容。
! C% ?0 n! a* |% S5 c) y- [' Z   半年時間就象半個世紀,我差點瘋掉,沒有TONY的日子簡直了無生趣。我日日對著那些枯燥無味的儀器,這才發現以前把它們當作美味的調劑品完全是因為他在我身邊的緣故。TONY曾向我求過婚,我卻以想尋找真正的愛情為由推掉了。但我從來沒有一刻象現在這麼迫切的想成為他的新娘。我想我是找到我的愛情了。原來他一直在我身邊。- l& Z7 f, t  |) X# W5 L
   TONY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我生日,我欣喜若狂,隔著遠遠就向他揮手。他跑了幾步,向我這邊衝過來,我正要去抱他,卻被他用手一擋,退了幾步,我困惑著望著他。洛教授笑笑說:“TONY剛回來,他還得馬上去病毒檢測所檢測之後才能真正踏在地上呢。”
; t' k2 O1 j1 `7 Q   我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回頭,離開出口,象其他幾個隨行人員一樣,朝著另一個通道走去。不知道為什麼,憂鬱又一次籠罩上我的心頭。
. ?8 N+ s, A5 |7 _, Z5 S8 i8 h' \   自從他回來之後,我沒見到他已經一個月了,每次都是洛教授模稜兩可的回答說研究工作正忙,旁人不得參與。可是我是他的助手啊,怎麼是旁人呢?而且我還是他未來的妻子,我在太空領域的造詣並不比他低多少。TONY用通訊系統告訴我每次都是可以快回家了,但是總也不見人影。) {: t5 u( F# t8 s8 d: M- X1 X
   我無法忍受這種明目張膽的欺騙。我闖到研究所的高層去。看到TONY憔悴的臉。我忍無可忍,衝著洛教授發火:“你到底要把TONY折騰到什麼時候?他去了半年太空中轉站已經夠累了,回來之後還要他無休無止的做研究,你怎麼不幹脆把他送去人道毀滅?”) ?& O& s# C: P2 v
   我看到TONY和洛教授的臉刷一下子白了。我震驚地掩住自己的口,老天,我說了什麼?太空中轉站的瘟疫,據我所知並沒有完全控制住,那是讓我們束手無策的病毒,來自於宙深處。目前唯一的方法是控制其繼續傳播,必要時,甚至可以採取人道毀滅。那是我昨天從資料庫裡搜集來的資料。我一直以為TONY是在研究克制病毒的方法。可是,他是那麼孤獨地在隔離室裡生活,裡面只有一張床,我的TONY!" a' u" ~2 J- o3 C: |
   我渾身都起了寒意,天哪。盯著洛教授的臉,他心虛的別過頭去,我發狂似的想要衝進那道隔離門,洛教授和身後的守衛把我死死拖住。5 R/ d8 @; [) A  B) K
   “哦不,我的TONY,他說過要跟我結婚,他說過會永遠跟我在一起,他怎麼可以這樣被關在這種地方?他為你們作了多少貢獻?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他??我不能失去他,讓我進去!!!!”我瘋狂的吼著,眼淚從我的臉上一直往下流,往下流。TONY衝了過來,在隔離室的那端,我看到他憔悴的臉:“寶貝,你聽我說,寶貝,安靜點啊,不要傷害自己!你再這樣我會馬上結束自己的生命!”他掏出離子手槍,對準自己的頭顱!那是人道毀滅的工具之一!
1 o9 t/ G. [6 s   我一下子癱軟在隔離門外,渾身無力的靠著門,安靜了下來。TONY扔掉手裡的槍,踉蹌著奔到門邊,我們隔著一道隔離墻用手掌印著手掌,曾經那雙靈活的手給了我雙少撫慰,在我做惡夢的時候,總是輕輕的撫著我的背。我連連地搖著頭,痛苦使我不能自己。% {  A* J# m4 E+ a7 }: {1 y4 _7 C
   “寶貝,你聽說我,是我叫他們這樣做的。我們在中轉站根本無法控制這種病毒,它的繁衍速度令人吃驚,我們甚至不知道它是怎樣傳播的。不得已我們甚至封閉掉其中一個中轉站……我已經非常非常小心。我以為我沒有……寶貝,對不起,我不能害你。你會找到比我更優秀的男人,他也可以象我一樣愛你,同樣給你快樂,給你愛情!”TONY的眼睛裡含著淚花,我從來未見過他掉淚。3 B3 _4 s6 B/ g& U  [4 x2 r* A
   我望著他的臉,那是一張我從小看到大,那麼熟悉的臉。他的脣薄而冷峻,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溫情的樣子。他的眼睛深遂,我有一次甚至還為他的眼睛比我的漂亮而衝他發火。他的鼻梁高挺,我喜歡他在我臉上磨磨蹭蹭……我抬起手,在透明的墻上細細描著他的樣子,仿佛要把他刻進我的心裡。
" G/ a) d& Q/ @; a/ k2 N# n   我在TONY的示意下,轉身離開,洛教授扶著腳步不穩的我,我看到TONY回到床邊,頹然躺下。“蘇西,你也是一個優秀的科學家,所以我們一直隔離著你們,我不希望你也同樣受到感染,明白嗎?我們很為TONY和你感到不幸,但我們必須這麼做,希望你能理解。我知道你愛TONY”,他停頓了一下,微微苦笑:“愛這個字,真的很難,你知道嗎?我跟你們一樣,同樣來自二十一世紀。你們倆是我親手挑選的DNA細胞,是我親手把你們培育出來的,你們就象我的孩子一樣!我也象你們一樣試圖著尋找愛,但我最後放棄了,那是多麼難得的東西啊。”' W* Y3 |' n% g" m# P2 X! L
   我微笑了,對著洛教授,定定地看著他:“那麼,你忍心兩個尋找到愛的人,再一次失去她麼?洛教授,你知道我多愛TONY,愛到生命甚至不足以相比。我不想通過武力來得到通行證。你曾誇我是學院裡最聰明的孩子,我可以破解任何門的密碼,只要我想!”
( D1 D8 f/ r! ?, N5 x* {/ G4 H   我狠狠地咬住嘴脣,感覺到血腥的味道。/ F( B" V  e3 i( n5 v
   洛教授苦惱地看著我:“蘇西,你確定了?”
) i( T. @5 d: r5 n; e4 E   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請你幫我,教授!”% B3 k" t6 k8 ^2 O) ^1 B
   那是一枚宇宙合金的指令,美麗得象一枚指環。我悄無聲息地走到隔離門前,將指令輸入,門無聲無息的開了。我靜靜地走到床邊,用手指理著TONY凌亂的頭髮。
3 q2 U$ e% |. i/ |% r8 Z   他渾身一震,從床上直跳起來,定定地望著我。
" ?1 V% o9 B) v8 ~, J3 q: e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給了他一個美麗的微笑,張開雙臂。TONY往後退了一步,痛苦的看著我。我微笑著流淚:“TONY,還記得嗎?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再也不吭聲,只靜靜地等著他的擁抱,眼裡的決絕任誰都看得出。終於,他顫抖的雙手將我緊緊的擁在懷裡,我們狂亂的搜索著彼此的嘴脣,絲毫不顧這屋子裡有沒有觀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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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生死相隨1 S- S$ E# L9 R
   洛教授穿著隔離衣把我們送入太空稜。那裡象一個小小的家,我和TONY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我們都憔悴了,但我們都是平靜的。太空也許是我們最好的歸宿,在那裡我們會是小小的微塵,我們的墳墓建在宇宙裡,是最好不過的結局。我最後一次對著這個老好人微笑,向他揮手告別。' |! n) @; @) ~( P! Z& v
   太空稜漸漸離開地球,穿過大氣層,在朦朧的光線裡,我們看到美麗的藍色地球,那裡是我們生活著的故鄉,也許,若干年後這種可怕的病毒會被消滅,就象二十一世紀的愛滋。
: a3 G3 s& _5 p4 P6 O# U( g, S   我和TONY微笑著,我愛憐的撫著他的臉,他在安靜的時候總象個孩子。太空稜航行平穩,我們已經航行了不知道多久。' I+ O" @7 W8 \
   我輕輕吻著他的脣,TONY羞澀的對我說:“寶貝,幫幫我!。”
# a+ i2 w8 d' G/ h9 z6 ]+ f: f! |   我微笑著俯下身去,他太虛弱了,我撫摸著他的腿,然後,坐到他身上。TONY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伏在他的肩頭,非常疲倦。他輕輕的在我耳邊低喃:“寶貝,對不起,這一次沒有你給快樂……。”
6 _( J( k9 X/ j. `6 [   我舔著他的耳垂,輕笑著說:“不,你每一次都能給我最大的快樂,這次也是!我愛你的一切!”靜靜的,我抱著他,我們緊緊的糾纏。2 T( Y# c" i' j4 F6 J( \
   不知道怎麼的,我想起那一雙骸骨:他們的四肢緊緊相纏,骨盆和骨盆深深嵌在一起,一個頭骨擱在另一副骨架的肩胛上,女人的手臂從男人腋下穿過,死死摟著他的背脊,雙腿叉開,盤圍住男人。男人整個把體形嬌小的女人摟在懷裡,大手掌撫著女人的後腦,根本是密不可分。
+ G; D' ~: E# N% W   也許,若干年後,在宇宙洪荒裡,也會有人發現我們倆。我脣角漾起一朵美麗的微笑,在TONY耳邊低聲說:“我發誓我們海枯石爛,永不分離!如果誰想把我們拆散,我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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