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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中篇】人心不蠱

經過三年高中艱苦的生活,許奕飛終於考上了這所著名的大學。在報完到並且安頓好住宿後,他便信步出了校園,去感受這所大學所在的大都市的繁華。- R2 O# B4 W% ]- E# `; x
  只可惜學校往往處在城市的邊緣地帶,因此走了半天,他才發覺最繁華的也不過是離學校南門不遠的那條精品街。不過既然出來了,不買點東西回去好像對不起自己的一雙腿。
/ u( E0 n  Q$ I: U  於是許奕飛便走進一家真維斯,隨便挑了一件牛仔褲。6 K( C+ [6 c# K: e# S
  在回去的時候,許奕飛故意繞過了那條直通南門的大街,選擇了從東面舊城區那密如蛛網般的胡同中穿走,畢竟這個城市最具有地域特色的民宅建築就散落在這無數胡同之中,對於一個從南方來的新生來說,自然是想多見識見識了。
( \& O3 E) v- C1 H3 [$ P1 ~, N  走了兩條胡同,前面隱約傳來叫喊聲:“站住!你給我站住!”許奕飛正疑惑間,從胡同的那頭奔過來一個少年。他跑得飛快,顯然正在被人追趕。許\奕飛決定攔住他,因為他的第一感覺告訴他這少年很有可能是一個小偷,剛偷了什麼東西,正被失主追趕。
3 W" ?4 B1 k" m0 U7 J0 M1 U  一轉眼,那少年便奔到了許奕飛跟前,許\奕飛橫跨了一步,攔在了胡同中央。那胡同本就狹窄,兩人相遇都必須側肩而過。他這麼一攔,那少年就過不去了。+ x/ s( {0 E0 |# U) T: n- p
  那少年見許奕飛攔住他的去路,十分惱怒,低聲說道:“請讓開,我要過去。”3 w" ~; t& C  r- f9 D- I
  許奕飛搖了搖頭,表明了他的意見。那少年二話不說,當面就向他一拳打來。許\奕飛自然不將他這一拳放在眼裡,右手由內向外劃了一個半圓,將他這一拳之力引到了外側空處。. V2 `5 z+ |; s9 {8 Q8 @9 p
  那少年萬萬沒有想到他打出的那一拳居然被許奕飛輕描淡寫地化解了,更是大怒,第二拳便向他胸口直打過來,許\奕飛依然用那招太極拳中的“雲手”化解。右手一翻,便已經搭上了他的手腕,只待他拳再往前一點,便可發力,四兩撥千斤。
1 Q6 D. ]0 k* ?' d0 w9 D* i  不料那少年這拳居然是虛招,待許奕飛手一搭上他便縮手往後一撤,接著另一隻手便直擊他的小腹。許\奕飛右手卻不垂下防護,反而順著他的拳後縮的力道往前跟進。
5 }7 f: K. ~8 j" S0 h2 A  那少年原以為許奕飛必定撤手護小腹,因此那縮回來的那拳無甚力道。許\奕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後便向後引,同時左掌向他肋下擊出,這招乃是太極拳中的“單鞭”,威力甚強。那少年沒料到許奕飛會出此奇兵,一隻手被牢牢握住,而另一隻擊向許\奕飛的手在外側,無法收回擋格,眼看這一掌是躲不過去了。1 r! ]8 B4 Y9 o& e4 X
  許奕飛與這少年無冤無仇,本不想令他受傷,況且他是不是小偷還未確定,於是他便在那少年肋下輕輕一拂,算是擊中了。想叫他就此罷手,等後面追趕之人到達後說個清楚。3 M/ u( z5 E. @5 p# Y% e5 [9 @
  那少年似乎拼命想要逃過去,大喝一聲,擊出了第三拳。這下令許奕飛十分惱怒,他已經手下留情了,這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於是許\奕飛決定對他略施懲戒,左手直揮出去,右手順著那少年的拳頭牽引而下,同時上前一步,左腿站成弓步,別住他的右腿膝彎。那少年被許奕飛一牽一帶,立足不穩,登時向後便倒。3 U, k) i$ _) H* E) B9 M  P3 r
  眼看那少年就要仰天跌倒,沒想到他伸手往後一撐,一個筋斗就翻了過來,穩穩地站在那裡,就像什麼事都未發生一般。
8 |5 C' J1 g( E/ \  這下輪到許奕飛大吃一驚了,要知道他用這招“野馬分鬃”曾經摔倒過許\多對手,甚至包括一些高手。今天居然沒能成功,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8 L# ^8 q# f6 z2 o9 b# p  許奕飛仔細打量那位少年:他一副新新人類的打扮,看上去十分地瀟灑,薄薄的嘴脣上面撇著一層淺淺的絨毛,看來他年紀似乎比自己還小。他的手很漂亮,在男孩子裡很少見。
: z  ?8 o' f7 Y' l  手指很秀氣,像彈鋼琴的十指修長。不過此時他的手正緊緊地攥著拳頭,仿佛馬上就要打出第四拳一般。; f# P, {; R- X& L; e# }0 D  i" \
  許奕飛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還是省省吧,安心呆在這裡等後面的人來,大家四四六六講個明白!”
" ]3 H- I. @2 I9 J) ~) A  那少年呼呼直喘氣,不知道是否應該再上前跟許奕飛交手。也正在此時,追他的人也趕到了。原來是個老頭,一把年紀,頭髮和鬍子都是雪白雪白的,雖然跑了那麼長的路,可是臉不紅氣不喘,似乎一點事都沒有,真是難得。
. j$ N, Y' U% O/ ?+ Q- s  許奕飛一看他們二人就明白了,準是這小子偷老人家的錢包。他手指那麼長,擺\明是一個三隻手的主。於是他對老人家說道:“大爺,是不是他偷了你的東西啊?”
  I6 u/ `6 @! L! @& h  那老頭點了點頭,說道:“對對對!就是他,偷了我的錢包!我追他追了三條胡同了!真是多謝你了。”
* y% G1 n1 Z0 \  L0 S$ E  許奕飛看著那少年,他似乎一點兒也不緊張,雙手放在背後,嘴角邊還隱約帶著笑意。
- L4 ^% M+ i' o+ v9 f8 ?  許奕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敢那麼囂張,真是少見的惡賊!要不是恪於祖訓,他早就一個掌心雷劈過去了。許\奕飛大聲說道:“你還敢得意!走,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t3 w/ i2 O( T
  他話音剛落,那老頭連忙阻止道:“算了算了,讓他把偷東西還給我就行了,別去派出所把事情搞大了。”
: M1 @; }% n) b& r  許奕飛看了那老頭一眼,心裡明白,他是怕那少年將來報復,這次幸好有自己幫忙,恐怕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把東西還給大爺,我們放你一馬!”
3 V* [% W( N& I3 E  那少年冷笑一聲,說道:“我看還是去派出所比較好!”* c( g4 U- z0 K2 B% o% t6 c+ m4 A" Q
  那老頭連連說道:“別別,還是私了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3 a! n# M& h# o$ z  許奕飛這下可是徹底迷惑了,賊主動要求去派出所,失主反而竭力阻止,事情反過來了,真是奇怪!他勸那老頭道:“大爺,我看還是去趟派出所吧。你不用怕他報復。”
, G9 X: \# Q! g8 a  那老頭忽然大發脾氣道:“我說不去就不去,他偷的東西我也不要了,我走了!”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 x- \2 h9 G/ I5 C  許奕飛這下可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了,那老頭為何這麼怕去派出所呢?居然連被偷走的東西也不要了。他上前一步說道:“大爺,還是去派出所吧。抓小偷可是每個市民應盡的義務啊!”
5 ?( J/ w& e2 I; J  那老頭呵呵地笑著,拍了拍許奕飛的肩膀道:“小夥子,有些事你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接著向著那少年道:“這次是你贏了。下次就沒這麼好過了!”說完頭也不回,大踏步地走了。# {1 V* U3 W% i. |$ [# N* I
  許奕飛呆了半響,才回過神來。那老頭的這番話說明這老頭和這少年決不是簡單的失主和扒手的關係,似乎還有別的情況在裡面。他轉頭對那少年喝道:“老大爺他不跟你計較,我還是要把你送派出所的!跟我走吧,別耍什麼花樣!”
  M2 X7 x5 M" ^% C; t  那少年笑了一笑,說道:“你還是檢查一下你自己的東西吧!”
% }# @5 Z" [5 q- S  許奕飛連忙渾身上下檢視了一遍,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藏在內側袋裡的錢包不翼而飛了,那錢包裡並沒有多少錢,可是裡面卻夾著一道護身靈符,那是他父親臨行前給他防身的,包含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無論如何不能失去了。許\奕飛對那少年道:“是你偷了我的錢包?快還給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4 f4 N3 g2 R) ]  那少年哈哈笑道:“你憑什麼說錢包是我偷的?”
% g  R8 a2 Q1 P$ R  O  許奕飛回答道:“剛才買完衣服的時候還在,跟你打了一架後就沒了,肯定是你這個小偷乾的!快還給我!”
" o+ v7 g0 }- D# A  q+ b  那少年反問道:“難道那老頭就不會偷你的錢包?”' N" _4 I: g0 A, J" j' d
  許奕飛大聲道:“失主還會偷別人的東西?你別忘了可是你偷了他的東西啊!”
9 r  C& `2 ^1 L8 H: _3 L* t  那少年笑著說道:“難道你沒聽說過賊喊捉賊嗎?”
  j( {3 P6 {: n( q5 `6 O  許奕飛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那少年講得似乎有些道理,那老頭寧可不要被偷的東西也不願進派出所,還有他臨走時所說的話,都大有可疑之處。那少年見許\奕飛低頭不語,便接著說道:“那個老頭就是一個賊,他剛才拍了你一下時就把你的錢包給掏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也難為你幫他抓賊了,結果反倒自己被偷了,哈哈,真是個大笑話。”
- d' d) o: j" g6 I+ Y  許奕飛此刻臉上熱辣辣地紅得厲害。他反問道:“他是賊,難道你不是賊嗎?”
' `! f) L* a" s0 p  那少年伸出手來道:“我叫趙燁,一個專門偷賊的賊。”
3 A% Y( Y8 V  u) ~  許奕飛本來對他也無甚惡感,於是伸手過去和他握了握手:“我叫許\奕飛,一個抓賊的公民!”8 h* f; ^4 f9 f: Q. r- J5 {0 R& l
  趙燁笑了笑,說道:“你住在哪裡?以後還要向您請教請教。”' H+ q4 {$ T& @8 r& S
  許奕飛明白,趙燁準是要報復他,他也不怕,朗聲說道:“我是京華大學的新生!有什麼指教?!”! d" s8 p: t  `$ b$ _6 c9 k
  趙燁發出了一聲歡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太巧了,我也是,我是新生!很高興認識你!”; q3 H, u, Q7 ~2 m6 {/ W
  原來這個人居然也是大學生?真是看不出來。看他高興的樣子,不像是假裝的。許奕飛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可是校友啊。對了,你身手不錯,哪裡學的?”9 b& }8 g( d" F7 K4 n4 ]
  “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哪比得上你呀。剛才那三招太極拳我就抵不住。”趙燁笑著說道。8 v9 f  A1 s* [4 K7 ?0 q
  “哪裡哪裡,你剛才那個筋斗可是翻得真是乾淨利落啊。”許奕飛讚嘆道。
2 s  @1 K! X! H& M3 V" L6 \  “沒辦法,你輕輕三招就逼得我把壓箱底的工夫都抖出來了,要是再來幾招我可就真的糗大了。”
* |1 P* ~3 ?" M/ C0 g- |: Q" U+ ]! O  兩人說了一會話,許奕飛覺得他和這個叫做趙燁的小子特別地投緣,他們倆一起找了一個小飯店,叫了一瓶啤酒和幾個小菜,邊吃邊聊。
- N  I+ j$ e: u) H: s  在聊的過程中許奕飛才知道,原來趙燁的竊術是家傳的,他們家歷代都是扒手出身,每一代都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訓練竊術了。等到趙燁父親時卻不願當賊,又不願看到從小學的那一身本領白白荒廢掉。於是便想出了以賊治賊的方法,偷賊偷來的東西,然後再還給失主。這樣不但做了好事,而且也能鍛煉竊術,真是一舉兩得。於是趙燁從小就學習竊術,不斷地在實踐中鍛煉。他來到本市後,發現附近扒手比較多,於是便下手做了幾個,但也惹惱了他們的首領,揚言要教訓他。趙燁他卻是藝高人膽大,居然主動去挑戰那個首領,可是在偷竊的時候被那發現了,因此被追趕。3 Q$ j  s- h1 K- f
  許奕飛不解地問道:“怎麼你會失手?你以前失過手嗎?”( _; g! I; o9 l3 ~0 A
  趙燁喝了一口酒道:“今天那個老頭是我遇到的除我父親之外最厲害的高手,估計大概有二十五六鈴左右。”
( V7 b* x, W( v$ \& ^  “鈴?什麼意思?”許奕飛有些聽不太懂他所說的話。
8 H8 j7 }0 O; p1 h0 q3 A4 E, J! F  “所謂的鈴是我們竊術等級的表示,類似於圍棋的段。具體判定標準就是在一個木人身上掛上鈴鐺,然後穿上裝滿東西的衣服,接著扒手就要去偷衣服裡的東西而不能觸動鈴鐺,所能掛的鈴鐺的最大個數就是竊術的等級。我一般在十五鈴左右,發揮好點的可以達到十七鈴。而我父親則可以到四十鈴。一般若扒手能達到五鈴,則已十有六中。若達到二十鈴就幾乎是百發百中,除非遇到鈴位比他高的人,不過一般賊是不會去偷賊的,除了我爹和我以外,哈哈……”! u3 ^& N6 ^2 U$ E# D$ j/ n
  那天他們都喝醉了,互相攙扶著回了寢室,幸好住的是同一幢樓,許奕飛把趙燁扶上了床,然後才回自己的寢室,不料剛走到半路,一陣酒力就涌了上來,登時覺得天旋地轉,“撲通”一聲就栽倒在了樓道裡。
7 N) Z+ }" R& j( p8 x  也不知睡了多久,許奕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趙燁正坐在床邊,一見到他醒了才舒了一口氣:“你終於醒了!你怎麼就睡在樓道裡呢?幸虧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見,否則你就要在這水泥地上蜷一夜了。”. _! P/ o' k) G7 ?( U9 E( Y. y0 W" x
  許奕飛覺得頭還是在隱隱作痛,看了看四周,問道:“這是在你的寢室?”2 ~7 x* r! N  L! K# L
  “當然了,我又不知道你的寢室是哪一間。只好把你扶回來了。幸好我們寢室有張空床,才把你安頓在這裡了。”2 R8 a. x; k  e( j& Y( W' v
  “對不起,昨天因為東西被偷了,所以心裡不痛快,喝多了一點,讓你笑話了。”許奕飛道歉道。
1 I3 m) x) l6 L4 J$ y  “沒事,那錢包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幫你找回來!”趙燁拍著胸脯道。
! ~/ a, G! d# A2 z" ]  “那真是太感謝了。我——我——”許奕飛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0 E! l" A& h1 Z* _# G( u+ B
  “咱們是哥們嘛,這點小事又是我的拿手本事,謝什麼呀。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們一起去抓賊。到時候還要藉助你的太極神拳啊。”趙燁說道。' Y4 I# Q4 s: C4 D8 i. X
  睡了大概有兩三個小時後,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肚子也開始叫了起來。於是許奕飛便起床洗漱,準備吃午飯。回到寢室拿了牙刷牙杯,肩上搭了一塊毛巾,拖著拖鞋“踢踏踢踏”地往水房走去。正走到樓梯口,一個人直竄上來和他撞了一個滿懷,把牙膏全抹到了他的臉上。許\奕飛自然是十分生氣,打算和那個莽撞鬼理論。他擦去了眼皮上的牙膏,這時看清楚撞他的那人原來是趙燁,只見他十分著急,拉住他道:“我找到昨天偷你錢包的人了,快跟我走!”2 ^8 ?1 t' _: |! [1 J( H( B7 a
  許奕飛一聽,連臉都顧不得擦,扔下手裡的東西便跟趙燁走了。
/ }. U* g& _' h1 B$ U$ W  趙燁帶他穿過了幾個胡同,翻進了一個大門緊閉的四合院。那個院子不太大,是個典型的北方民居,院子北是正房,東西兩側是廂房,西北角上放著一個大水缸,東北角落里長著一棵大樹,虯枝四展,許奕飛認得那是北方常見的龍爪槐。只是這院子裡雜草叢生,不象是有人居住的樣子。趙燁一拉他的衣服,指著西面的廂房一努嘴,小聲說道:“他們在那兒呢。”
( i  {% i& B% ]' r! _5 W  許奕飛低聲問他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V( e+ z: s' S1 E/ T9 r
  趙燁笑了笑說道:“很簡單,昨天那老頭就是這一帶扒手的頭,他手下偷了東西都要交給他,所以我隨便跟蹤一個扒手就找到這地方了。”, e' V8 L& t+ D$ s& {
  許奕飛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表示讚佩之意。趙燁擺\了擺手,拉著他到西廂的窗戶底下蹲著,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 z* `1 M/ v- |0 ~% [
  只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問道:“還有誰沒交貨啊?”許奕飛認得正是昨天那個老頭的聲音。& B- l) m: [0 _2 ]  z5 k8 P
  接著便是許多聲音紛紛響起。“我交了。”“我也交了。”“交了。”……過了好一陣方才平息。' J' _% N! [$ D: W. }- p
  那老頭又問道:“大家還有什麼事嗎?”+ [. b: A2 x( ]2 [. d- T- k; L
  屋裡忽然安靜下來了,接著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小聲說道:“老大,兄弟們都想知道為什麼我們要選這個院子當做集合的地方?”

那老頭“哼”了一聲,問道:“難道這裡不好嗎?這裡一直沒人住,所以在這裡集合比較安全。你認為呢?”說到此處,聲音已是十分嚴厲。
, k( o: J# |$ w  那個提問的聲音越發小了:“可是,聽這裡的人說這個院子鬧鬼,所以所以……”語聲中夾雜著一絲顫抖,仿佛十分害怕一般。! G( ?/ S6 h$ U
  那老頭“呸”了一口道:“放屁!哪有這樣的事,老頭子我就偏偏就不信這個邪!”
# p7 a5 S* j4 \  許奕飛在外面聽著背上忽然感到一陣涼意,自打他進這個院子以來,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現在正是烈日當空,可是在這個荒廢的院子裡卻透出一絲絲陰氣,那種感覺使他覺得極不舒服,而且越來越強烈。許\奕飛一拉趙燁的袖子,小聲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點不對勁?”
* f' _8 a2 q! p$ L1 t9 ]  趙燁回頭望瞭望院子,回答道:“沒什麼啊,很正常啊。難道你也相信裡面那個傢伙的胡說八道?”& z& D" @0 l# v; V
  許奕飛笑了笑,趙燁畢竟不是術界的人,自然感覺不到這裡的異常。8 b/ _: B2 |/ m! {. O
  裡面又亂哄哄地說了一陣,接著那老頭說道:“今天就到這裡,明天中午再集合,解散!”
3 g- V5 N: p; ?) Y: v4 {$ o8 h  趙燁忙和許奕飛躲到了西北墻角後,那裡比較暗,前面又有一隻大水缸擋著,外面走過的人絕對看不到這裡。只聽得西廂中紛紛有人走出來,一個個翻墻而走。5 @# n  L& `% U+ s8 ^7 N2 S) i7 h
  過一會,外面好像沒什麼動靜了,趙燁才和他走了出來。果然已是人去房空。整個院子裡就只剩下他們倆了。
" s9 x9 I. V1 K& m4 K: }! l  趙燁指了指西廂說道:“咱們進去找找吧,或許你的錢包在裡面也說不定。”
+ Z, a* l6 X8 |! l" C$ h2 {2 K  許奕飛點了點頭,推開了門。那房間不是很大,正廳左右各有一個小間,裡面還擺\著一些傢具,可以看出一邊是臥室,另一邊則是書房,傢具上都矇著白色的布幔,象是很久沒有動過,上面積了厚厚一層灰塵。' k7 H# K* d. \  Q2 W
  正廳正中放著一張紫檀木的太師椅,顯然是剛才那個首領坐的地方。趙燁對許奕飛說道:“他們偷來的贓物多半藏在這個房間裡,我們可要好好找找。”" B! q- r9 s1 Q3 K
  許奕飛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積塵,顯然這裡不可能是經常被翻動的地方。趙燁找了老半天,結果是一無所獲。
8 Y5 |- o. V8 D: h* g* H$ M4 t# h  趙燁恨恨地罵道:“這個老賊,把東西藏得那麼好!”2 _* I% S4 F! Y, k, l8 B3 v, A
  許奕飛笑著說:“他是老賊,自然要防你這個小賊嘍。況且這個地方不保證不會有人進來,所以他一定將那些贓物藏得十分嚴密才好。不過我們剛才在外面都聽清楚了,一直到集會結束都沒有人離開房間一步。因此那些贓物一定在這個房間裡。或許\有什麼地窖暗櫃什麼的。我們再好好找找。多多注意那些灰塵較少的地方。”
% w* N7 _+ S, J$ j7 n  趙燁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想法。於是他們分頭搜索,許奕飛去左面的書房,趙燁去右面的臥室。+ p+ P" z3 R( N0 B
  一進書房,迎面撲來的是一股子霉味。雖然這裡的書一本都沒有留下,可是看著那一個個巨大的書櫥,許奕飛仿佛可以感受到昔日書卷滿架的景象。書房的東墻上有幾塊顏色較淺的方塊,顯然以前這個地方掛著字畫。而書房的西墻上則是慘不忍睹,斑斑駁駁,都是黑色的污漬,仿佛有人心情不好在此發泄過一般。許\奕飛找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無意識地望著那些黑點,忽然覺得它們十分詭異,因為那些黑點的分布極有規律。比如一個彎月狀的黑點每隔大約十釐米就會出現一次,而每次的形狀略有差別,不細看便容易忽略過去。. b$ }* J; X, K8 g! H: s
  而在它下面的一個條狀的墨痕也是一樣,每隔大約十釐米就出現一次。這面墻上的無數黑點顯然是有人故意畫上去的,其中一定有些什麼含義,或是要說明什麼事。許奕飛想了一會,毫無頭緒,於是便走到那邊臥室去找趙燁,叫他一起來看這件怪事。
+ }9 e" Q1 o' L3 ]% O) j  j   許奕飛走進臥室的時候,趙燁剛從床底下爬出來,一臉的灰,頭上還罩著幾張蜘蛛網。許\奕飛一看忍不住樂了:“你鑽床底下幹什麼?那地方只會放夜壺,不會放贓物的。”! j/ c0 D8 g( t" o: ]' K  ?
  趙燁白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那裡有什麼機關密室之類的。”
( y& {8 [. T+ _' g/ l( ~0 |  許奕飛拉著他來到書房,指著那一大片污漬問道:“你覺得這些是不是有些古怪?”6 V$ o& K7 Z1 l$ i+ }( ^1 T
  趙燁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忽然大聲叫道:“原來是這樣,居然會放在那裡!”
% ?1 \# [& i- u' D% R  許奕飛不解地問道:“怎麼回事?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了?”
* p$ B7 p9 I% n. V0 J  趙燁抓住他的肩膀,使勁叫道:“是三維立體畫,這些是三維立體畫!”' V) J- |( b5 e+ D
  “三維立體畫?”許奕飛開始有點明白了,三維立體畫是利用人雙眼的視覺原理創作的,它通過一些圖案的排列和錯移使人產生立體物象的感覺。他對這個不是很熟,以前往往要看上老半天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來。於是他將兩眼放鬆,將視點落在無限遠處,此時墻壁上的點點黑跡仿佛脫離了墻壁在空中遊蕩,他努力調整雙眼的焦距,使左右眼看到的每相鄰的重複單位重合。這時,在那無數黑點中隱隱約約仿佛凸現出一個物體,只是看不太清楚,在面前游離,一不留神就消失了。許\奕飛努力使看到的物體穩定下來,終於那個物體完全呈現在他的面前了:那是長長的一根柱狀的東西,上端還有些散開來的椏杈。! p+ g' J' h- U: Y
  “那是什麼?”他問趙燁道。“像是一把傘。”2 D( y; F  V; ~7 \. l: I
  趙燁望著窗外邊說道:“不是傘,而是一件極大的東西。不過那不是放贓物的地方,否則我們早就知道了。看來這幅畫是這裡以前住的人畫的。”, K$ a$ p. Z3 s/ }% W8 i  s
  許奕飛順著趙燁的目光向外望去,便知道他指的是哪裡——那棵龍爪槐。那裡決不可能是藏贓物的地方。不過那裡到底有什麼古怪呢?這裡以前的主人為什麼要留下這麼一幅怪畫,它到底在指示什麼呢?趙燁大聲說道:“不管怎麼樣先去那裡看看再說。”說完便跑了出去。
- z$ V, W7 |  J5 ^: u! r  許奕飛定下心來再仔細盯著那幅畫,不一會兒,那棵龍爪槐再一次慢慢地浮現在眼前,這時他發現樹幹下部接近根的地方有一些突出的方塊,像是幾個字,只是位置太過偏下,以至於十分模糊。許\奕飛趴在地上,使自己的視線和那些方塊的位置保持水平。他努力辨認著那些字:“中——有——不——祥,——降——封——以——藏。——君——子——勿——訪,——求——之——者——亡。”' j" k& z! X8 u3 k$ U9 t* C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中有不祥”,樹裡面到底有著什麼呢?“求之者亡”,這句類似於埃及法老陵墓的詛咒令許奕飛不寒而慄。他忽然想起趙燁此時正在動那棵樹,要是他觸到了那個所謂的“不祥”就糟了!許\奕飛剛一轉身,卻聽見門外的趙燁發出了一聲慘叫。“不好!”他急忙飛奔到樹旁,只見趙燁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許奕飛伸手想摁住他,不料他的力氣變得如此之大,一拳正中許\奕飛的胸口,把他直摔了出去。- j9 X/ k7 Z4 H9 h
  許奕飛的背重重地撞在了墻上,霎時眼前一黑,只覺得前胸與後背仿佛被大錘狠狠地砸過一般,使他老半天無法呼吸。許\奕飛強忍疼痛,盡他最大的努力深吸了一口氣,扶著墻慢慢站了起來。這時他看見趙燁在身上到處抓著,手背上早已抓破,滲出了絲絲鮮血。到底出了什麼事,趙燁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難道是真的是“求之者亡”的詛咒?徐逸飛跌跌撞撞走到趙燁身邊,伸手去按他的肩膀。趙燁頭痛苦地扭著,左手卻向許奕飛擊來。剛才是許\奕飛不防備才會被他擊中,這次絕對不會了。他伸出左手,手肘貼住趙燁的腕部,手腕一翻便將他的肘關節卸了下來。同時手指扣住他的麻筋,使他暫時感覺不到疼痛。趙燁大叫一聲,右手便揮了上來,許奕飛右手橫格,當雙臂相碰時他的右臂順勢向外一絞,趙燁的右肘關節也被他卸了下來。
' M9 A7 J  c1 }  趙燁喘著粗氣,大聲叫道:“螞蟻。好多螞蟻!”許奕飛環視四周,只有水缸腳上有兩三隻螞蟻在緩緩地爬著。他正感到奇怪,趙燁又大聲叫道:“好多螞蟻!在我身上!好多!”/ _1 k  U+ T7 e" R! f. d
  許奕飛一把撕開他的襯衣。  `2 C6 {5 g& s4 u" k& A3 R  e
  “天哪!”他不禁叫出聲來。! {0 i5 V4 J  v1 l+ B7 ^) L( \) h/ Z
  許奕飛看到了至今為止見到過的最令人噁心的畫面:在趙燁的左胸口密密麻麻布滿了無數黑點,而且那些黑點像是有生命一般,還在不斷地分裂增生出新的黑點,不一會整個胸口都變成了黑色,還漸漸向腹部漫延。$ R4 m! L. p& G- e3 Y! |# B$ @7 l9 Y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趙燁不斷地掙扎,仿佛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一般,許奕飛只好伸手在他後頸劈了一下,他立刻閉上眼睛昏了過去,也許\這才是暫時令他擺脫痛苦的最好方法。/ m( t& @5 C) K# ^' M: U
  許奕飛將趙燁的雙臂接好,剛想背起他翻墻出去的時候,忽然聽見院子外面傳來了一陣亂哄哄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呼喝的聲音,顯然剛才趙燁的叫聲驚動了四周的居民,他們正在趕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  x: J- x6 G) w+ n0 A  許奕飛自然不能讓他們看見,於是背起趙燁,躲到了西廂房的床底下。只聽得“鏘鋃”
0 G5 k+ r# c' Z* h% Q* f  一聲,大門上的鐵鏈已經被弄斷,伴隨著低沉的“吱呀”一聲,那扇塵封的大門便緩緩打了開來。接著是四處查看的腳步聲,嗡嗡的議論聲,最後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我說這裡沒事吧,大家都回去吧。”聽聲音正是那個首領。
  y0 P" G6 i+ t* v  D$ F8 h  又是一片嗡嗡聲後,一個聲音問道:“可是剛才我們大家都聽到這裡有人叫,還叫得很大聲。不會出什麼事吧?”7 |- z& ~5 t0 ^9 `# p
  那老頭說道:“就算有什麼事也不會在這個院子裡,你們想想這個院子有多少年沒人住了?平時大門都是鎖著的,怎麼會有人在這裡叫呢?或許是這附近其他地方傳過來的,我們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E/ y6 D# a/ k+ g
  大夥議論了幾句也就紛紛散去了。許奕飛剛想松一口氣,卻聽見老頭快步走進房裡來,他趕緊屏住呼吸,用手輕輕捂住趙燁的鼻子,深怕被那老頭髮現。7 l' h0 x% S2 W+ a$ k% r& \" N' }
  那老頭來到床前站著不動,從床底的望出去,許奕飛只看見他的兩隻腳就在面前,那老頭不知在做些什麼,過了老半天還不走。: T5 h4 s1 Z7 _+ p6 K* s8 ^! D. l
  這時,他懷中的趙燁輕輕地動了一下,看來很快就要清醒了,許奕飛無計可施,捏緊拳頭,萬一不幸被那老頭髮現了,說不得只好跟他動手了。
, D4 W4 E; G( j1 m6 w  趙燁動得越來越頻繁,許奕飛只好拼命摁住他。這時只聽見老頭冷笑一聲,說道:“還不快給我出來!”
$ E3 ?; B/ u6 S  許奕飛大吃一驚,看來老頭已經發現他們了,他剛想衝出去拼了。卻聽得老頭大叫:“想跑?給我站住!”一雙腳急速向門外掠去。
; }9 e3 }0 ]: X, ^  x+ K  許奕飛耳聽得他們已經遠去,這才長吁了一口氣,爬了出來,然後轉身彎下腰想把趙燁拉出來。正在這時,有隻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s* L8 [" n' [4 V( O$ a
  許奕飛當時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心想:“天哪,還是被老頭髮現了,原來他是用調虎離山計騙我出來。我居然著了他的道。”他腦子飛快地轉著,出手卻不停,身子一側,已經轉了過來,右掌乘勢向前擊出。& b" J6 Z1 w0 f
  忽然,一件冰涼的東西纏上了許奕飛的手腕,卻是一條小蛇。許\奕飛急忙手指一伸,將小蛇的七寸夾住,這才看清眼前是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
8 }3 P" \' Z# r3 \0 G& f# S" R1 O" O! |  “哈哈!不錯,有兩把刷子。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交個朋友吧。”那少年笑著說道。
3 g- B7 {4 d; _1 J0 F5 c7 i4 d/ P  許奕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剛才還是交手的敵人,現在居然要和自己交朋友?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當務之急是救趙燁,那少年只要不妨礙他,他就算要認許\奕飛做小弟也答應。
8 H$ v2 J- O! P+ J" ^  許奕飛一面彎下腰去拉趙燁出來,一面回答他道:“我叫許\奕飛,床底下的那個叫趙燁,我們都是京華大學的新生。”4 P: @  T. y. ~0 v2 o5 p" A3 a" A
  那少年大喜道:“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是那裡的新生!”
; l$ h! b; J7 R- `% A0 k  什麼?!許奕飛幾乎不相信我的耳朵,這個弄蛇的居然也是大學新生?這一屆奇人可真夠多的,有扒手,有賣藝人,學校招生老師準是暈菜了。許\奕飛附和著笑了笑,將蛇還給了那少年,低頭檢查趙燁的情況。% i" s1 @! q1 s6 J, E
  就這麼短短一個小時不到,那一片黑色不僅已經將整個腹部占據了,而且他背部也開始出現小黑點。照這個速度,不出三個小時黑色就會吞噬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
( G1 S* R1 x5 t' G8 y  怎麼辦?許奕飛心急如焚,難道趙燁他真的要像那詛咒一樣——“求之者亡”?他正手足無措時,那個弄蛇大學生卻“啊”地一聲,仿佛有什麼重大發現一般。接著他指著趙燁說道:“這人好像中降頭了。”0 p7 \' o! f6 F8 A) `  e
  許奕飛一聽這話,仿佛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降頭?這弄蛇的居然知道趙燁中了降頭,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許\奕飛問他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朋友中的是降頭?”
/ N! a: k1 y3 Z8 |  那少年指著那些不斷在擴大的黑點說道:“你看,他的皮膚上出現了不斷增生的黑斑,全身一定是如同萬蟻咬噬。這是中了萬蟻蝕的跡象。”
/ I' S! s# E0 L! b# d% N  許奕飛點點頭,趙燁的確說過有許\多螞蟻在他身上爬,可是實際上一隻都沒有,那一定是那些黑斑的緣故。! r. e9 z9 k3 @$ D* y% G0 c
  那少年從衣袋裡拿出一隻皮夾子,從裡面掏出一根大約十釐米長的針來,往趙燁胸口直扎了下去。許奕飛大吃一驚,伸手架住了他的手臂,問道:“你想幹什麼?別亂扎,萬一扎錯了就麻煩了!”
9 A5 l0 S* z3 p7 E  那少年嘴角翹了一下,說道:“我從小跟隨名醫,這點針灸豈能難得到我?!你別攔著了,萬一耽誤了那才是真麻煩呢!”: _/ m. M0 w; s0 o0 y) q
  許奕飛連忙把手收了回來,那少年將針慢慢扎入趙燁的膻中穴,趙燁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動了。許\奕飛急忙問道:“怎麼了?沒事吧?”) y1 X+ |6 d% y, p
  那少年噓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好了,暫時將癢止住了,不過我無法控制黑斑的擴大,等小師弟回來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 f5 T; V) v3 r, H  K  “小師弟?”我驚訝地問道。
. U$ l# M1 Z* P/ M) @2 I  ~  “是呀,剛才就是他引開那老頭的,我們約好在泊崖塔下碰頭。事不宜遲,沒準那老頭又折回來,我們快離開這裡吧。”那少年建議道。! e0 J: }* u8 E
  於是許奕飛背起了趙燁,跟著他來到了外面。原本緊閉的大門上的鐵鏈現在已經被劈開,他們不必再翻墻出去(其實背著趙燁估計也翻不出去),徑直出門便去了。
, A, [. I$ i+ P7 ^  他們回到趙燁的寢室,幸好此時寢室裡一個人都沒有。許奕飛和那少年將趙燁放在床上,那少年又給他扎了一針,讓他好好睡上一覺。他們倆便趕往無名湖。
* X( l' _7 f" ?  無名湖和泊崖塔是京華大學北部的一個風景點。那裡十分幽靜,鮮有人蹤。大概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好了,既能跳湖又能跳崖,所以這裡往往成為輕生者最佳選擇地點。每年都有那麼幾個在這裡告別人生,因此校方就在這裡拉起了鐵索石欄,還立下“珍惜生命”的牌子。
' o9 s; c4 y, J6 R3 F- k' F  他們來到泊崖塔下,此時已是下午三點多了,崖下的湖水泛著點點金光,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看來那少年的小師弟尚未到達。許奕飛問那少年道:“忙了半天,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是新生。”說著便伸出手去。; K1 B$ [1 a( M. ?; E% f5 s
  那少年和他握了握手,笑著道:“我叫齊格勒,也是新生。”
8 `6 F5 M- b7 [  許奕飛笑道:“這個名字可有些古怪吶!”
& t9 t) l; k- t# I  他正在說著,忽然聽得齊格勒高興地叫道:“小師弟,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呢?那老頭呢?甩掉了啦?”+ i2 X5 S) \- D$ q# y! v7 N
  許奕飛抬頭望去,只見齊格勒正拉著一個人的手。那人大概只有十三四歲,還是個小孩模樣,離得遠了,樣貌卻看不清楚。: o- M+ X5 X1 i: `5 w
  齊格勒拉著那個小孩走到許奕飛面前,介紹道:“這是許\奕飛,我的同學;這是我小師弟,藍……”
/ E4 o( ]$ p5 X  “我爹不是說過別隨便告訴人家我的名字嗎?”那小孩忽然打斷道。1 A; l3 \0 q+ X) |( U- [
  齊格勒撓了撓頭,說道:“可是掌門的意思其實是……唉,算了算了。奕飛,不好意思,小師弟是我們掌門的兒子,這是他第一次出來,掌門特意吩咐不要招搖生事。”說著又轉向那小孩,“小師弟,後天晚上的火車票我已經買好了,你一人回去可要當心點啊!”, s% O% O% a$ b0 }, r5 x5 s
  那個姓藍的小師弟擺擺\手道:“放心吧,只有我欺負別人,沒人能欺負得了我!咱們隱……”說到此處忽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不小心泄漏了什麼秘密一般。
7 O& B9 J; i" v- V  許奕飛“啊”地一聲叫了起來,居然把趙燁給忘了,他還在宿舍躺著呢。他連忙把事情的經過向小師弟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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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師弟伸手在齊格勒頭上打了一下,喝道:“你怎麼可以針刺他的氣海呢?”
# v+ Y# W" z* Y  齊格勒摸了摸頭,嘟囔道:“要給他止癢只有這個辦法了!你說我該怎麼辦?”3 Z/ l# s, y8 [; W( L
  小師弟大聲叫道:“你不懂就不要亂用針,你這麼一扎就糟了!”8 M) i% I! t; e4 C- I
  “什麼?!”許奕飛大吃一驚,難道齊格勒扎錯了。他問小師弟道:“怎麼回事?趙燁他不會出事吧?”5 K- y. [. {0 ?5 F+ k' V1 }% Z
  小師弟嘆了一口氣,說道:“萬蟻蝕的毒是先攻膻中氣海,然後散入奇經八脈,所到之處肌膚盡黑,如同萬蟻噬咬一般痛癢難當。但萬蟻蝕只要毒性能夠流動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萬一遇到經絡封滯使流毒不暢便要開始潰爛。現在你封了他的氣海,那麼當黑斑布滿全身後諸脈的毒就不能通過氣海相通,這樣的話他全身的肌膚就要開始潰爛,那便真的要成為萬蟻噬身了。”$ n3 ?/ q! `  }& S) a
  許奕飛聽到此處已是大汗淋漓,齊格勒更是呆若木雞。小師弟喝道:“快去把針拔出來,讓毒流動起來,要不然再晚神仙也難救了。”
' M3 z) U( o$ f* Q4 q1 F* W! Z2 p  真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他們三人立刻趕到趙燁寢室。幸好黑斑還未曾擴散到全身肌膚,齊格勒連忙拔出趙燁胸口的銀針。趙燁立刻渾身戰抖起來,萬蟻噬身的痛苦又一次降臨在他的身上。許奕飛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止痛止癢?否則他真的要痛死了!”
" J: K" B/ P  l* m9 c5 f: s/ A  小師弟白了他一眼,說道:“痛死總比慢慢爛死好!這萬蟻蝕原本是用來懲罰叛徒的,中了降頭的人無時無刻都被痛苦包圍著,真的是生不如死。”0 {% r9 E5 t/ N' P6 _
  齊格勒問道:“那怎麼解降呢?一物降一物,總有方法吧?”
  r0 v1 W# S. J5 C# n  小師弟答道:“有倒是有,只是解藥的方子不太好配。而且只能減弱毒性卻不能根治,每天還是會有一個時辰要發作。”
' `: Y% F, J  o  許奕飛嘆道:“每天都要去地獄一次,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 S& H( G* h, V$ r+ K
  小師弟低頭想了一會,說道:“其實我倒有一個想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 P/ V4 ~8 G" Y- k+ L  許奕飛大聲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死馬也要當作活馬醫了!”
1 g, S5 ^' X7 L6 N: c9 C2 m  齊格勒也說道:“對呀,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辦法?”, {$ S1 A- ~7 C8 a$ k7 t
  小師弟問齊格勒道:“你還記得前年夏天,三師兄中蝎毒的事嗎?”# e7 a. }0 h7 z5 E* U
  “當然記得啦,那可是花煞毒蝎啊,毒性是所有蝎子裡最厲害的,連送醫院的時間都沒有。不過這蝎毒怎麼能和萬蟻蝕相比呢?”齊格勒道。  |/ y% O1 P, y) N4 V$ q
  小師弟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當時我爹怎麼救他的?”
! Y$ l) P( R+ v9 C& j  齊格勒仰起頭回憶道:“當時三師兄中毒才不過一刻鐘就已經是全身發黑,呼吸微弱。: d$ J- H  _! ?0 S7 l" t. J
  掌門用黑蜘蛛的毒注入他體內,用蜘蛛的毒裹住蝎毒,然後再用事先煉制好的解藥來解蜘蛛的毒,讓蝎毒隨著蜘蛛毒一起排出體外。是這樣的吧?”5 ~6 M& }$ [( C1 c1 m; c! B
  小師弟答道:“不錯,就是這樣的。因為蜘蛛毒比蝎毒更加容易侵入人體,當用數倍於蝎毒的蜘蛛毒注入體內時,就會取代蝎毒侵入神經和血管中,並能夠包裹住蝎毒。我想我們是否能夠用這個方法來去除趙燁身上的萬蟻蝕?”
# h; x- O2 U3 P# s2 P9 ^- j  齊格勒卻搖著頭:“不行不行,第一你這個辦法太冒險,未必會成功;第二那萬蟻蝕毒性如此強烈,哪裡去找比它更容易使人中毒的東西?我不贊成!我看反正萬蟻蝕暫時不會要人性命,還是從長計議,慢慢找其他解藥。”
9 J) L. E: j2 |+ w  “那我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小燁子遭受痛苦?我看只能找一種能夠和人體作用快,融合度高的毒,使它能夠包裹住萬蟻蝕的毒。我們放毒時就可以讓萬蟻蝕隨之一起排出體外。
: H* k0 C  ?- B  H' P% }2 q! C8 b  ”
3 E" t* W; X3 {# e$ H2 F6 E& g  齊格勒問道:“那你說什麼毒比較合適?”
0 P9 K3 A+ R! Q1 _9 ]0 n% M  “屍毒!”小師弟吐出了兩個字。
% y$ d) P2 T6 X. P  “不行,屍毒毒性太弱了,恐怕不行吧?”$ A' E# k( s% A# t! ?" H. s" {
  小師弟解釋道:“屍毒雖然毒性不強,但卻是人體自身產生的毒,和人體作用最緊密。
; X4 Y- Z# f, E6 C# @/ N  而且屍毒用糯米就可以解,也比較安全。”
- X8 N6 P# \7 G+ t  齊格勒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好吧,姑且試一試吧。可是到哪裡去找屍毒呢?現在人死後都是火化,哪裡還有腐屍呢?”8 M  Z! L" S7 t+ v
  小師弟撓了撓腦袋,說道:“對哦,這個問題比較難辦。要不去公安局試試,看看最近有什麼無名屍體的案子?”5 |% ^, O7 O6 H) [" U8 u
  許奕飛打斷道:“我知道在我們學校邊上是所醫科大學,那裡應該有停屍房。要不去那裡找找看看?”  P1 w- c9 b# s) \* V  g3 r
  齊格勒搖頭道:“供醫科解剖的屍體往往是比較新鮮的,不會有腐屍的。我看去附近農村找找吧,或許有土葬的也說不定。”2 w6 x$ s$ {8 H. D
  許奕飛指著趙燁問道:“那小燁子怎麼辦?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吧?”
# g! Z( M; q) u  小師弟對齊格勒說道:“那你和他去,我留下,想辦法找點麻醉藥讓他暫時止住痛癢。& p- d" Z. \9 p3 v' d: T2 y: G
  你們快走吧,早去早回。”
3 [4 ~3 O  p* }3 B* P  “可我們一來一去,起碼要七八個小時,趙燁身上的毒……”許奕飛擔心地說道。1 `4 X2 v/ Q; O
  小師弟擺了擺\手說道:“沒事,萬蟻蝕雖然毒性猛烈,但不攻心脈,所謂人心不蠱,無論什麼降頭蠱術,只要能保住心頭一塊,即能保住性命!”* z( \2 r1 r6 w6 ~3 `$ I; n
  許奕飛和齊格勒草草收拾了一下,找了兩輛自行車便往城外騎去了。大概騎了一個多小時,路兩邊已經看不到高樓了,只有一片片的田地和一幢幢民房。他們拐上了一條小路,又騎了約摸一個多小時,便已經身處襄山之中了。
$ R* t1 [5 s( e+ g$ j- z" I- E7 C  襄山十分高大,綿延三百多里,相傳舜為了逃避後母的加害曾隱居在此耕作,“解衣而耕”謂之“襄”,因此這裡就叫做襄山。這裡的鄉政府原本打算將此山開發成旅遊區,可是搞了兩年多,由於資金缺乏,工程只好下馬,只留下長草間的塊塊斷石殘壁。
- O! V% f. U4 r7 F  許奕飛看了看四周,問齊格勒道:“我們還是找個人問問吧?”7 k+ c$ Y& C/ E/ k, N
  齊格勒指著遠處山道旁一個正在拾柴火的老頭道:“就找那個大爺吧。問問他附近有沒有墳場之類的地方。”% {+ f* q/ ~! ?
  他們二人走到那老頭邊上,他正彎下腰去撿一根樹枝。許奕飛問道:“大爺,這附近有墳地嗎?”
& j6 R' q( f  f0 w9 r4 N  那老頭伸出去的手仿佛觸了電一樣,立馬收了回來,扔下了手中的柴枝,轉身就跑。二人大聲叫他,他就像沒有聽見一般,反倒越跑越快。& i$ B% @- R9 K( K0 W# Q4 F
  許奕飛是又好氣又好笑,三步兩步趕上,攔在那老頭面前,問道:“老人家,你跑什麼呀?我們只是問問這附近有沒有墳地,又不幹啥。”
2 ~+ c+ s% I5 j  H1 U7 y5 J  那老頭搖頭道:“沒有,沒有。”像是極力避免讓話鑽入他的耳朵一般。8 ^1 @6 g2 f% W5 K
  齊格勒笑著說:“大爺,你幹嘛那麼怕我們呢?”  h4 W' L0 c. u3 K: F5 B- ~
  那老頭看了看他們兩人,顫聲問道:“你們找墳地幹嘛?”
/ k- b* G0 {1 C* l$ Z! d' S1 `; n  許奕飛急道:“到底有沒有?”
) U  p# }& ^3 K. b: Q7 z  i  老頭眼神中似乎藏著一絲恐懼,湊過身來,在許奕飛耳邊悄悄說道:“有!不過鬧鬼,你們還是別去了!”0 o2 P# [; |9 D
  “鬧鬼?”許奕飛精神一振,笑著說道:“真的嗎?沒事兒,我們可是抓鬼的行家!”
9 ^: P" S  Q  }+ C' z  老頭將信將疑地瞧著他們,指著那條山道說道:“從這裡往前走,就到一個村子,村子後面有一片樹林,穿過樹林就到百墳崗了!不過我還是勸你們別去,最近真的在鬧鬼,村子裡的人全都搬走了!”
$ K( B7 N: M2 O/ ~  齊格勒點點頭,向那老頭道:“那謝謝你了。”* N( C0 L0 ]- b. P* W* F! l2 T
  老頭白了他們一眼,背起捆好的柴枝,快步就走了。
/ f4 g# c8 W1 M$ `  兩人按照那老頭指點的方向朝前走去,山道越來越窄,兩邊草木也越來越茂盛,到的最後已經是一片長草,山道若隱若現,很難分辨。就這樣他們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才看見前面山坳裡露出十來間小屋,正是一個小小的山村。
$ y" E8 l9 w4 A* d  q1 ~$ g  許奕飛剛想往前走,忽然齊格勒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有點不對勁,你看……”語聲中竟帶著一絲發顫。  ^' a9 K" j0 l
  許奕飛回頭一看,只見齊格勒張大了嘴巴指著後面,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許\奕飛的視線繞過齊格勒的身體向後面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來的那條山道消失了,眼前只有茂密的樹木和片片長草。
9 u, p, L% q* h! V. ?  不可能!他們是沿著山道一路走過來的,怎麼會就這樣找不到路了呢?許奕飛奔出幾步,四處查看,根本沒有道路的跡象,長草間連踐踏的痕跡也沒有,好像他們兩人是從天上掉下來一樣。; e, m" ?7 J- \+ K- V2 H3 u- j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剛才一直都在做夢?要不就是白日見鬼了!一想到“見鬼”,許奕飛背上不禁掠過一絲寒意,再看那個小村子,死氣沉沉,果然是沒有人住。
+ R% _8 k  j4 B/ W" K  天漸漸黑了下來,山中的鳥兒也都紛紛歸巢了。當最後一縷夕陽消失在山頭時,他們徹底絕望了,他們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四周是一模一樣的樹林,而這個小村毫無人煙,仿佛是鬼域一般。許\奕飛掏出壓縮餅乾遞給齊格勒,“先吃點東西吧。吃飽了再慢慢找。”
. |, o4 }; M" V2 x& t, D  齊格勒接過餅乾啃了一口,嘆了一口氣,說道:“早知道就跟掌門學養引路蜂了,也不會就這樣困在這裡了。”
/ ^& J, z3 [5 k5 C, S" w  “引路蜂?”許奕飛好奇地問道,“是什麼玩意?”5 l- L/ Y: D* i, w3 |
  “引路蜂是一種類似蜜蜂的小蟲,只要我們剛才在進來的路口用藥物做好記號,萬一迷路了,只要放出引路蜂,它就會帶你回到作記號的地方。”
) S. s% m1 J3 i' f+ o" N: v$ \  “是呀,動物有的時候的確有很強的辨路本領,比如信鴿吧,就有千里歸巢的記載。還有蝙蝠……”許奕飛正說間,齊格勒忽然站了起來。* P# c3 A' t! m* V* X  U( N4 K% a
  “怎麼啦?你發現了什麼?”# `8 ~$ y3 \9 K1 v$ ?7 F2 w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齊格勒大聲說道。
% f: s/ w" J- N# Y. j8 {1 S8 T4 y  許奕飛疑惑不解,什麼假的?齊格勒指著天上說:“你看那些蝙蝠……”
$ h* k/ w' g/ R' {& C  許奕飛順著他的手指向天上看去,天上果然飛著一隻只蝙蝠,只是天黑看不大清楚而已。
. f1 B; S8 V& y8 |  “蝙蝠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L! z8 I% }" N4 D( G9 j' N
  齊格勒問道:“蝙蝠是怎麼認路的?”
2 A0 B7 z- c3 m6 h  l. z4 \( n  n  “那還用問,當然是用超聲波探路啦,蝙蝠視力不好嘛!小孩子都知道啊!”
0 |6 m: d1 X0 o8 D1 u+ K  齊格勒一拍手,說道:“對!正因為它們不用眼睛看路,所以它們才不會被假象所矇蔽!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是障眼法!附近一定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說完咬破中指,將一滴血滴在面前的地上,眼前的遍地長草突然消失了,一條山道清清楚楚就呈現在了眼前。; G8 H0 f! {% ^6 K
  “這裡太危險了,你先回去吧。”齊格勒說道。! z# e7 L, s6 \2 J& a
  “沒事兒!我也是法師!”許奕飛拍了拍齊格勒的肩膀,“雖然法力不高,但總是幫得上忙的吧?”3 o8 |/ B$ J# u% k
  “呵呵,你姓許,該不會是除魔許\氏的傳人吧?”齊格勒驚道。
8 K) p$ `, d) l+ I6 b$ n7 e  許奕飛點了點頭。" @) y! K+ D- ]
  “哇噻!看不出來,你身上帶著家傳三寶嗎?”7 V) M1 p: ]; Y' m9 h4 ~$ b% {" t
  “沒有!”許奕飛笑了笑,“我年紀未到,還沒繼承太極護符和家傳三寶。不過我可煉了很多厲害的法術哦!”$ n, n) t2 F  ?
  “是嗎?”
/ c" e5 w8 N/ Q  “不過一次也沒真正的用過!”許奕飛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6 J% l7 i9 {  a  兩人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穿過村子,往樹林後的百墳崗而來。
% J6 `8 i# X8 u. t  百墳崗,地如其名,一片不大的山坡上,布滿了大大小小一百來個的墳墓。許奕飛打著手電,仔細搜尋著。" N3 F4 J% y5 P4 b  v
  “這是1992年下葬了,不行;這是94年的,估計也不行!這個是……今年上半年!太好了!”許奕飛直起身來剛想叫齊格勒,卻發現他正站在一個墓前發呆。
0 I8 z& x; o: m9 a' G, a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許奕飛跑過去問道。3 X1 Q) k: n7 `% X" n5 W
  “你看……”齊格勒指著面前的墓地說道。; H9 V% d& ~2 j7 y: I/ H6 U. ^* G& r
  許奕飛低頭望去,只見地上一個深坑,墓穴已經被人挖開,棺蓋\散落一旁,棺中的陪葬品胡亂地堆著,屍體卻不見了。“這多半是村民搬家時把屍體也一塊遷走了。”. ?6 _9 C, B! ^; Y$ `4 Y* k' }/ h
  “不對!要是遷墳的話,怎麼只撿了屍骨,連陪葬的玉器都沒帶走?”齊格勒指著棺材說道。
3 D6 E- w8 _! q  A  s  “對啊,衣衫手帕書籍之類的,這麼多年腐爛殆盡,不帶走情有可原,可是那個玉鐲,還有那個戒指,都是爛不掉的,而且是貴重物品,不可能不帶走啊!”許奕飛奇道。
+ \  u# V" R) Y0 `  齊格勒點了點頭,說道:“而且你看這土,泥土四周散落一圈,而不是堆在幾處,似乎是從裡面被翻開的。”
# y' O3 W9 S. ~- k9 i7 G  “你的意思是說……屍變?”許奕飛有些震驚,想不到居然會遇到這麼可怖的事情。
2 Q+ j- N7 n1 R( V  E+ y  “多半是!村民所說鬧鬼事件說不定就是指這個!”齊格勒說道,“你看這墓碑,是幾十年前下葬的。卻直到最近才發生屍變,卻不知是何道理。還有那幻象,活屍一般沒有那麼大的法力,怎麼能下障眼法呢?”
  ~  Y/ p# R) J) I2 _  “那我們該怎麼辦?”許奕飛問道。
% I' D0 i- ]4 R$ |0 ^/ C% a4 @; a  “不管了!先把那隻活屍解決掉!不讓它再繼續害人,然後我們再采屍毒。”齊格勒掏出了糯米糰子,“含在嘴裡,可以抗屍毒。現在活屍不在此處,必定是出去採集血食了,待會肯定要回來,咱們一見到就用掌心雷劈它,你的掌心雷威力怎麼樣?”
) Y' h8 e) H- [  `$ d6 h' S  “還行吧!”許奕飛不想說他的掌心雷現在只是一些細微的電光而已,於是便紅著臉含含糊糊應道。6 g) M' C  Z9 W. N$ G/ h
  “那就好!我先做些準備。”齊格勒掏出一袋糯米粉,在墳場中撒了起來。
6 D: _$ D. [4 V: u  許奕飛定了定神,他此刻手中沒有法器,許\多法術都施展不了,戰鬥力自然大打折扣,正在著急的時候,一抬眼發現墳場的邊上長著幾顆柳樹,他走過去折了一截柳枝,握在手中,心裡才踏實了一點。
/ b9 \8 H; b1 y7 c4 L! I2 R  烏雲漸漸掩了上來,將月光全都擋住了。許奕飛與齊格勒蹲在一座墳墓的墓碑之後,全神戒備。“記住!你用掌心雷轟它的眉心,我轟它的心口,要同時發雷,其它部位都沒有效果。要是被它有隙反擊就麻煩了!”齊格勒再三叮囑道。" e& e( @1 ]9 d1 ^4 v) e
  “其實我……”許奕飛有些不安,他的掌心雷威力太小,怕到時壞事。
9 q0 C+ A9 g( K7 |9 ^/ O  “怎麼了?”齊格勒問道。
5 ~' B8 y0 o' V& n" r  “其實我的掌……”許奕飛話還未說完,齊格勒突然一把按住了他的嘴,輕聲說道:“來了!”
# C$ t' H& l4 _- R7 G  許奕飛向前望去,此時雲層露出一角,月光輕輕地灑在地上,照得明明白白。一個瘦瘦的人影正朝著墳場直挺挺地跳了過來,那種跳動的方式,身不動膝不彎,就像是在腳地裝了兩個彈簧一般。那個身影每次跳躍離地大約有一尺左右,向前躍出將近一米方才落下,接著身子又彈起來,繼續朝前躍進。  B: I4 D' }. c5 Q, m
  等身影又進了一點,許奕飛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老人,極瘦,臉上一點肉也沒有,皮膚蠟黃,緊緊地繃在頭骨上,雙眼深陷,眼珠直定定地向前望著,眼珠子卻是灰白色的,一動也不動,那種灰白色,是實質的灰白,像是遮了一層石灰。& z  R9 p+ ~  z! C6 X: H
  那老人的頭髮十分長,長得和他那種皮包骨頭的臉容,絕不相稱的地步!而且顏色枯黃,如同極細的稻草纖維一般。他的指甲也十分地長,彎曲著,像鷹的爪子,在月光下許\奕飛清楚地看見在指甲上還殘留著一滴滴鮮血。
: T+ J8 F: }. p* [# n$ _  “動手吧!”齊格勒大聲說道,躍了出去,一個掌心雷正劈在那老頭的胸口,活屍立刻仰天跌倒,不過他馬上坐了起來,上身筆挺,雙腿也很直,以一種十分奇異的姿勢,晃晃悠悠地又重新站立起來。; F4 \4 r9 [# `+ d
  “你幹嘛不劈?”齊格勒回頭潮許奕飛怒喝道。
: D4 k/ M- w; R) b  “我……”許奕飛一伸掌,“嗤”地一聲,一道微弱的電光從他的掌心閃過,轉瞬就逝。/ J- h" P" _$ i& V! O
  “你!幹嘛不早說!”齊格勒埋怨道,“你先擋著,我去那邊撒糯米粉堵住它的退路!”1 u5 `5 k# ?6 Q3 g, u  r
  說完朝墳場入口跑去。
0 J. f" I' }3 U! Z( n! h- E  許奕飛舉起柳枝衝了上去,朝那活屍就是一鞭。活屍一翻手就抓住了柳枝的另一端,然後就往回拉。許\奕飛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頓時立足不穩,朝前跌出了兩三步。他急忙放脫柳枝,這才站定,但已和那活屍距離極近,身子和身子,相隔還不到一尺。4 J. U. w) V5 q
  許奕飛一抬頭,正和那活屍打了一個照面,那實在是太可怕了,望著那張骷髏\般的臉,許奕飛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覺得身子僵硬,連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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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屍一抬手,五根枯柴般冰涼的手指已經抓住了許\奕飛的肩膀,然後便漸漸收緊,像是要完全擠進許奕飛的肩頭中去一般。那股力道是如此之大,許\奕飛頓時感到肩頭一陣疼痛。; c! }% U' m3 E% I
  許奕飛一掌擊出,正中它的胸口。那活屍卻只是微微一晃,手指並未離開許\奕飛的肩頭,而且它的指甲已經深深刺入了許奕飛的肉中,鮮血正在緩緩流出。許\奕飛握住了活屍的手,想把它從自己肩頭扯開,可是任憑他如何用力,那隻手依然紋絲不動,還在繼續收緊,許奕飛覺得肩頭的骨頭都快要被它捏碎一般。
" I8 Y1 ~4 ~* ~" I( I. M6 T  突然,活屍將頭湊了過來,嘴巴張開,仿佛是要在許奕飛肩頭咬下一塊肉來一般。許\奕飛大駭,可是肩頭被抓,想躲也躲不了。
( W+ p1 u6 F- u6 w4 M2 k! g  這時許奕飛突然想起嘴裡含著的糯米糰子來,急忙朝活屍的臉上吐去,正中它的鼻子。1 `) d8 k0 s/ u8 N( `. H; U
  活屍立刻將頭低了下去,同時手上的力道也減小了,許奕飛趁機用力一扯活屍的手腕,只聽得“嗤”地一聲響,那活屍的手,離開了他的肩頭。
' p0 J9 J: A* ^0 K& J: y" `( l7 f  但是,活屍的五指是握得如此之緊,是以當它的手離開許奕飛的肩頭之際,將他的肩頭上連皮帶肉,抓下了一大片來。許\奕飛顧不得肩頭的疼痛,身子向後急退,轉身拔腿就跑。6 y1 U, x9 K% j; B* Q
  那活屍一跳一跳,追了過來,速度極快,幾起幾落,已經追到了許奕飛身後,舉手便往他背上插落。正在這危急關頭,一片糯米粉撒了過來,齊格勒已經封鎖了整個墓地,及時趕到。
. H9 B2 i* B4 u' R  活屍似乎很害怕讓糯米粉碰到身子,往後跳開。齊格勒一拉許奕飛,便朝著墳場入口跑去。那活屍定了一會兒,又朝他們追來。4 F* J3 W1 w" e' j1 @; K, c
  兩人快步狂奔,終於逃出了墳場,而活屍追到入口處就被齊格勒在地上撒的糯米粉止住了。齊格勒用糯米粉圍了一個圈子,把整個墓地全都包了起來,那活屍東跳西跳,就是無法離開這個圈子,它左突右突,雙掌過處,厚厚的墓碑紛紛從中折斷,看得二人撟舌不下,心想若是被它打中腦袋,還不立刻稀巴爛?又看了半晌,天上的烏雲漸漸越積越厚,不停翻滾。
: v0 {+ j; c4 u; @  “不好!要下雨了!”齊格勒望著天驚叫道,“糯米粉被雨一衝就要流走,這下麻煩了!”( h- I9 c' I; T. _8 N
  果然,不一會兒,天上就下起雨來了,嘩啦啦的,十分地大,那些白色糯米粉頓時被雨水衝刷得乾乾淨淨。3 g% `7 V; Y) [2 L! C- C
  “天亡我等,咱們這次可要把小命丟在這兒了!”齊格勒哭喪著臉說道。  x7 x% }. I; m
  活屍沒有了糯米粉的阻攔,立刻朝他們跳了過來。齊格勒把最後僅有的一把糯米粉撒了出去,暫時阻了阻活屍,然後他拉起許奕飛拔腿便跑。
1 g4 Z1 p6 u3 B7 y' K  可是他們終究沒有活屍的速度快,眼看就要被追上。忽然他們眼前掠過一道螢光,直飛入活屍的口中,活屍立刻停住腳步,一動也不動了。
) Q$ g4 w9 J& S/ b' P5 A+ s% e+ m3 q  齊格勒停住腳步,朝四周拱手道:“多謝前輩相救!請前輩現身一見如何?”
0 `2 @' y0 t* [  四下裡一片寂靜,悄無人聲,雨也停了,齊格勒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什麼情況發生,便朝許奕飛說道:“我們去采屍毒吧。”+ c4 z5 Y# D; W1 k
  許奕飛點點頭,將齊格勒帶到他先前看好的那個墳前,兩人先向天祝禱了一番,然後取了小鏟,開始挖墳。不一會兒,棺材蓋\就從土裡露了出來。
  p7 w$ `! \% U2 z5 O  兩人將邊上的土清除乾淨,許奕飛撿了一塊一端比較尖銳的石頭當作椿子,沿著棺材頭的縫隙輕輕地打了進去,將棺材蓋\略微抬起了一點。接著將鏟子猛然向下一砸在石椿上,咯喳一聲響,棺材頭離開了三寸,又拿起鏟子來一砸,離了四寸,再砸了四五下,榫頭已分,棺蓋猛然開了。
# s0 m1 u9 K. u5 L9 u! `" d  兩人只覺得一股濃濃的腥臭撲面而來,棺中的屍首已經高度腐爛。他的臉部根本無法稱之為臉,只能勉強說是殘骸,因為臉部已經完全腐爛,上下脣也萎縮得露出白骨,眼睛和鼻子早就不見了,露出漆黑空洞的深孔。頭上殘留著少部份皮膚,僅存的幾根短發黏貼在殘骸上。根本無法判斷出是女人或是男人。/ w9 ^1 p% d5 O- d, y2 k
  光是見到這種恐怖的景象,已經夠令人噁心了,但更可怕的是,整個殘骸上滿布著無數的白色蛆蟲,不斷地蠕動,在手電筒的燈光下,整張臉好像蜉蝣般晃動著。許奕飛只覺得一陣反胃,於是急忙將手電筒移到齊格勒的身上。% W# {+ K6 F1 `3 m2 s) ^! X' J
  “幹嘛?!快照著屍體,我來采屍毒!”齊格勒不滿地說道。9 L. E2 D8 {1 {, w/ L# b4 D+ V
  許奕飛勉強將手電移回屍體上,只見齊格勒取出一個小瓶和一個滴管,在腐屍的臉部吸取了一些黃色的粘稠液體,將它注入瓶中,塞上塞子。然後把滴管一扔,說道:“好了,把棺材蓋\上,埋好!”7 s: x& Q/ u* j! n3 q# a  y0 s
  兩人忍著惡臭,重新將墳墓恢復原樣,還加了不少土。許奕飛放下鏟子,撲到邊上就大吐特吐起來,幾乎連黃疸水都要吐光。齊格勒卻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他。" o" D" \* a+ q1 ~3 m; m  T, W
  “你真厲害!這麼噁心的也能忍得住!”許奕飛跌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7 Y) z/ n. v) e  F) E9 a) V
  “哪有什麼?更噁心百倍的東西我都見過!”齊格勒笑著說,“你休息一下吧,吐了那麼多,要不要吃點什麼?”) e2 h9 ?8 k- M
  許奕飛擺\擺手,說道:“不用了,現在我吃什麼都會吐的,鼻子裡全都是那種臭味。你怎麼忍受得了那麼臭的味道?”/ z$ \. H; y( P) G# A; v
  “很簡單,我在人中上抹了風油精。這樣就聞不太到那種屍臭了!”齊格勒得意地說道。
; Z% K# I1 w" i1 _( N  “你!!!!!!@$#%^&!”8 _' b3 \& c+ f1 V# f1 G
  兩人收拾好東西往回走,在經過活屍身旁時,許奕飛好奇地望了一眼,那點螢光在活屍口中依然在一閃一閃。“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定屍珠吧?”
( w) g. d1 ~: m$ @6 J% Q, v  “是啊!據說是很難煉制的,我們的掌門也有一顆。”齊格勒望著活屍答道。) Z# Z5 I& d+ J! P; ]" `
  “對了,你們到底是什麼門派的?還有你那個小師弟的名字我也不知道。”3 |6 D: t' J& L
  “這個……真的不能說,你就別問了。”齊格勒為難地說道。) ]3 \. D* l" O" G; X' r
  “算了算了!對了,這個活屍怎麼辦?把它就這樣晾在這裡?”
! d& S) y7 u! @  “有高人管著,我們就不要插手了,快回去吧!趙燁還等著解毒呢!”; ?% |- a; ~. R1 n: i. V! b
  兩人回到學校時,已經是早上七八點了。趙燁全身皮膚,包括指甲已盡變成黑色,小師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安靜地睡著了,還在他身上蓋了一條被子,防止有人看見而大驚小怪。齊格勒掏出裝有屍毒的小瓶,交給小師弟。
0 U5 N0 _) H0 K2 n: D3 h  小師弟把趙燁的左手從被中拉了出來,取出一把銀色的小刀,輕輕地在他手背上割了一個小口子,然後把幾滴黃水滴在了傷口上。8 a# u3 K" u( \" c/ y
  黃水立刻滲了進去,傷口周圍原本黑色的皮膚開始慢慢轉黃,還出現了一個個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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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那股黃色彌漫了整個手掌,沿著胳膊緩緩向上延伸,所到之處,黑色都漸漸消褪。“成了!這個法子果然管用!”齊格勒驚嘆道。4 a; d7 B6 _. o' P1 D7 D
  等到中午的時候,趙燁全身的黑斑都已經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蠟黃蠟黃的顏色,不知怎地,令許奕飛想起那活屍來。
" e* f. A& |3 S+ Y, G9 h( U1 \  “行了嗎?可以解毒了?”齊格勒問道。
  O$ c8 s) n( M$ Z4 Q5 t  “再等會兒看看……”小師弟診了診趙燁的脈搏說道。
/ f2 Y+ q+ y: c* s% k8 a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趙燁渾身開始長出水泡來,一簇一簇的,連眼皮和口腔內側都長到了,同時他的全身開始散髮出如同那具腐爛屍體般的氣味,令得許奕飛的胃又開始一陣一陣抽搐起來。' f  @7 r3 O/ p8 ~5 ]
  小師弟在趙燁手臂傷口周圍撒上了糯米粉,然後取了一個臉盆放在地上。過不了多時,從傷口中便流出黃水來,“嗒嗒”地落入臉盆之中,許奕飛仔細看去,只見黃水中隱隱帶著一絲絲的黑色,猶如一條墨線般。
) w5 K$ C( _  Z. i5 L6 j7 P  滴了半個多小時,黃水開始漸漸轉變為血水,小師弟將傷口的糯米粉用清水洗乾淨了,拿一張創口貼粘上,又喂了趙燁吃了一個糯米糰子,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行了!萬蟻蝕的毒已經全部被吊出來了,現在他體內還有一些殘餘的屍毒,不過沒關係,只要每天幾個糯米糰子,連續吃上一個星期就可以了。”然後指著盆中的黃水說道:“加點糯米粉進去攪成糊狀,然後找地方埋了,別直接倒下水道。”5 {* y0 B- G8 e& c( d
  齊格勒答應了,拿著臉盆出去處理了。小師弟便詳詳細細地詢問許奕飛采屍毒的經過,許\奕飛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如何被障眼法迷惑,如何發現百墳崗上有活屍出沒,如何因為自己掌心雷不濟而導遭致活屍攻擊,如何有高人相助用定屍珠制住活屍等等。
) {1 j2 Z/ b+ d  n7 N$ D  小師弟笑著問道:“你的掌心雷練了幾年了?”
5 M6 Z: ~* s! h) W  e  “去年年底才開始練,還不到一年……”許奕飛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 {9 a5 t" {! x9 t: X. @" R  “才半年多就叫你去劈活屍?齊師兄也真胡鬧!”0 I$ V$ J* \7 |" t
  “不不不,不關他的事,都怪我沒預先說清楚。”許奕飛辯解道。
* t' x0 i, Z9 T$ J% I  “哈哈,你倒挺老實的。來來來,我教你怎麼加大掌心雷的威力。”小師弟當下便向許奕飛細細講解該怎樣掐決怎樣聚氣怎樣發雷,方法與許\奕飛家傳之術有著很大的差別。; D( Y3 G  W' M, F5 @# h  a
  “這……行嗎?”許奕飛聽完以後,遲疑地問道。
# h9 o' v- z. o  “當然行了!照你原來的方法,要劈活屍,起碼得練上十年,可照我的方法,只要十個月就可以做到了,不信你現在試試。”
/ y, m' f% U: h' [/ n  許奕飛心裡默默地將小師弟所說的方法過了一遍,然後一抬手,“嗤”的一聲輕響,掌中一道長長的電光疾閃而過,雖然威力還很弱,但比他以前的水平遠遠高出了一大截。許\奕飛又驚又喜,雙掌不斷擊出,霎時間滿寢室電光閃耀,照得人眼都睜不開來。0 h: m4 G) D5 B! [1 ?! |( V. J
  “師弟!你怎麼把本門的法術傳給外人了呢?”齊格勒端著臉盆回來,正看見這滿室電光,忙對小師弟說道。
9 i$ }6 \/ s: t! i' C2 j0 C  “那有什麼?我爹就是不肯到外面來,把自個兒的法術象寶貝一樣藏著掖著。我要是以後當了掌門,一定會在全國各地四處遊歷,幫助全天下人,就象太爺爺那樣,作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看這位哥哥人好,就幫幫他啦。齊師兄,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爹啊!”最後一句卻是以央求的口氣說的。
6 D/ u+ _. e1 ^0 Z1 l+ @  齊格勒笑了笑說道:“行行行!我不說。對了,師弟,想必奕飛已經把經過都告訴你了,你可知道救我們的高人是誰啊?”
7 N) H/ ]5 a( v; [9 {5 |, O  “聽你們的描述,象是峨嵋派的高手。天下有定屍珠的門派不多,而各派的定屍珠煉制的方法也有所不同。我爹那顆是紅色的,聽說龍虎山張天師那顆是金色的,你們所說的象流螢一般的定屍珠,估計是峨嵋派的,難道是峨嵋掌門清玄師太親自來了?這樣吧,我呆會兒去百墳崗一趟看看,你們守著趙燁,等他醒來就問問他當時遇到了什麼而中降的。”
0 Q9 Z0 v9 B- E! R4 a4 z, D  “小師弟,那太危險了吧?而且掌門不讓……”, [% b* W  D8 K* e4 e
  “不讓我太招搖是嗎?切!現在都說開放,就我爹一門心思關起門來作老大,不管外面的事兒,他怎麼對得起江湖術派給他的稱號?我不管,反正我非去不可!”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 q* p/ C, P+ e
  齊格勒沒辦法,只好隨他去。許奕飛檢查了一下趙燁的情況,那些水泡一個個都已經開始破裂,有的甚至已經開始結痂,他又喂了趙燁一個糯米糰子,這才覺得頭有些痛,靠在床頭沉沉睡去。" Z1 H* k" U9 m" c) k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聽得象是小師弟已經回來了,正在和齊格勒說話,朦朦朧朧間似乎聽見小師弟說什麼“小姑娘”“峨嵋派”“大弟子”等等,只言片語,聽不真切。他只覺得頭越來越疼,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5 G, x. h# P* ~, @, K6 ~+ z
  恍恍惚惚間,許奕飛又覺得似乎有人正拿著針扎他的肩膀,可是卻感覺不到疼痛。他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被齊格勒緊緊摁住,小師弟拿了幾根長長的銀針,正朝自己的肩膀上扎著。" e7 I5 O1 ^! E
  “我怎麼了?你們在幹什麼?”許奕飛奇怪地問道。
, |' `" ^" L5 d' X5 m% Y  “你被活屍抓傷,沾染了屍氣,現在已經侵入了你的體內。我正在施針封住你的奇經八脈,要不然屍氣攻心,你就會變成半人半鬼的怪物!”小師弟鄭重地說道。
: K* X% v/ z3 d$ `( k  “怎麼會這樣?我到底會變成什麼怪物?”許奕飛乍聽之下,大驚道。- _5 j4 Y# {( Y* g6 ?+ H; I
  小師弟嘴裡蹦出了三個字,那是許奕飛從小就聽說過的一個最恐怖的名字——“攝青鬼”# O) F. L$ J2 J! U6 B
  !很多人說,穿著紅衫而死的人,其靈魂會化成厲鬼,向他仇人報仇。所以通常人們說紅衣鬼最可怕。
/ A/ q) H. e* D; b- u; k  其實,還有一種鬼比紅衣鬼更可怕,它就是攝青鬼……相傳,若人因深仇大恨,而又不能報的人,可以躺在棺材中,臥在屍底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而修練成鬼的半人半鬼,叫攝青鬼。
. r) V6 \# D9 W( k2 j  為什麼叫攝青鬼而不叫其它呢?這是因為它是攝取屍體的屍氣而修練,本來叫攝屍鬼的(因為它是攝取屍氣而成的鬼〕,但千百年來流傳下來就變成攝青鬼。
: t# l1 l6 b+ r/ `& _# B  因為攝青鬼是懷著仇恨而成的,所以比一般的鬼法力更高強,很多法器都對它無效。而且攝青鬼通常都不會死,除非給高憎法師等殺死或給純陽之氣刺死,否則便差不多是永生的。就算它報了大仇,也不會因心願得償而消失。* A5 \' |! S0 x7 o6 P- j
  攝青鬼不是正式的鬼,也不是人,是超出三界之物〔即神界、人界及鬼界〕,很多法器也不能將它制服,而且要和攝青鬼鬥法,很大可能會給它列入為報仇對象之一,因此法師要制服攝青鬼,一般都要簽生死狀。而若是能夠殺死一隻攝青鬼,那麼這位法師立刻就會在術界揚名。許奕飛的上代幾乎每位傳人都消滅過攝青鬼,可他萬萬想不到,現在居然要輪到自己變成攝青鬼,這難道真的是報應嗎?許\家歷代斬妖除魔,造福黎民,沒想到最終落得如此結局,老天是何其不公啊!許奕飛只覺得胸中郁憤難抑,一下子跳了起來,就往天台上跑去。齊格勒與小師弟緊緊跟上,等上了天台,看見許\奕飛正站在樓頂邊沿上,面對無名湖方向仰天長嘯,此刻正是月掛中天,突然間齊格勒似乎看見有一道白氣從許奕飛頭頂衝出,化成長虹的模樣,隱隱約約橫亙在他頭頂,只一眨眼間便不見了。
3 g$ O4 s8 q4 q" F  齊格勒大驚,忙朝小師弟望去,只見他點了點頭,表示也看見了這個奇景。  k, j4 _$ x/ j. d: x% [2 W
  “那是什麼?”齊格勒悄悄問小師弟道。
* Z1 R4 i) w8 I  “是他的純陽正氣,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體質,真是天生當法師的料啊!只可惜……”小師弟低頭嘆道,齊格勒也覺得心下慘惻。
" a3 e# r$ q% u9 R' E  許奕飛大叫之後,心中才稍微平靜了一點,走了回來,問小師弟道:“還有多久?”
6 f4 m0 T6 a) a- B, H  “還有三天,我的銀針只能保住三天,三天后屍氣攻心,再也無救!除非……”
9 p4 v$ P/ o1 ^- w3 c% D$ a7 ]3 T  “除非什麼?”
: e  X1 z9 R  U( c2 Q  “除非你能找到替代之人,將屍氣轉入他體內,不過那人也會變成攝青鬼……”4 S1 Q& g4 K9 C9 P
  “這與以暴易暴有什麼不同?”許奕飛說道,“生死由命,三天后我會在屍氣攻心的時候讓自己形神俱滅的!”) n1 f% Q6 t7 C4 `7 @
  小師弟一言不發,轉身便走。齊格勒走過來緊緊抱住了許奕飛,哽咽地說道:“都怪我,沒有及時救你!我……”) t4 H# Z, B  t0 l6 u* O
  許奕飛拍拍齊格勒的肩膀,笑著說道:“不管你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了!這事兒誰也別再提了!走,我們去喝幾杯如何?”; N! J5 k! V8 e  C1 I
  “我……”齊格勒萬萬沒有想到在此刻許奕飛還會如此鎮定達觀,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兩行熱淚\沿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l4 F  }4 _. X/ A  兩人下樓回到寢室,趙燁此刻已經甦醒過來了,正和小師弟在說著話。" K! Z" ]) w/ m) y, F
  “當時我想爬上那棵樹,剛爬了一半,就看見樹上飛出一隻黑色的小蟲來,在我胸口叮了一口,我手一麻掉了下來,只覺得渾身好像有許多螞蟻在爬一樣難受,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趙燁一面說著一面正在吃糯米糰子。) ^* U* D' A* T8 l
  “對了!一開始就有問題!”許奕飛補充道,他把那所宅子墻上立體畫的事情也告訴了小師弟。
- C7 n. r4 T! n- K  “‘中有不祥,降封以藏。君子勿訪,求之者亡’?這說明在樹上封印著什麼東西,而且是極為有害的東西,所以拿萬蟻蝕的降頭作為守護?”小師弟推測道,“我們是看見這所廢宅被陰氣籠罩,這才溜進來看看,沒想到就被那個老頭髮現了,還沒來得及勘測。我們明天去看看吧?”: x% N  g6 y) N
  “可是小師弟明天就要回去的……”齊格勒為難地說道。
1 H/ A( \& ~. c4 ]  “是明天晚上的火車,我有一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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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怕你到時要是發現了什麼,不肯回去怎麼辦?我可是和掌門打過電話說好了的!”
& _1 y+ w6 L5 I5 b0 D: M) P' ^  “無論有什麼發現,我一定會回去,這總行了吧?真麻煩!”小師弟白了齊格勒一眼說道。
" T9 z/ {0 J& a9 H  “對了,我們這麼大聲說話,怎麼那些人還在睡得著啊?”趙燁指著躺在床上的那些室友們問道。
: D% o% Q: A& k5 V( X  “噢!很簡單,早就把他們催眠了,他們要睡到明天中午才會醒!而且也會把今天所看到的事全部都忘記!”小師弟眨了眨眼睛,得意地說道。
. i# l, T/ F1 H5 A, }4 u4 q  第二天早上八點,許奕飛,趙燁,齊格勒還有小師弟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門去勘測那所廢宅。
7 U1 n; F( d, i6 ~. a/ f; p  剛走到一戶人家邊上,只聽的“吱呀”一聲,大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少年和一個中年婦女,那個少年身穿道袍,手裡還拿著桃木劍,只不過劍尖已經摺斷了。許奕飛他們一看見那少年如此打扮,都停下來看。: w4 B& K( t& l, s3 w# |
  只見那少年長相到也清秀,此時臉上一本正經,正朝那個中年婦女說道:“記住要把床的方向改了,在門上掛上簾子,還有那口缸,別空著,養點魚。這樣才會來財嘛!”
& ~& p. E* I8 c) [  中年婦女連連點頭,從包裡拿出兩張百元抄遞給了那個少年,一面說道:“多謝先生指點迷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h$ l# N8 l- o
  那少年收下了錢,從兜裡掏出一張黃符交給屋主,說道:“我再多送你一道黃符,把它貼在西窗上,就可以防止錢財流失。”- E4 X8 i7 j5 C8 t/ b1 A
  那婦女千恩萬謝,收了黃符進屋去了。再看那少年,臉上早已換成了一幅笑嘻嘻的神情,拍了拍兜,顯得十分得意。6 {2 g+ U' Y: X. O. x' h
  “哼!騙人騙錢,丟我們術派的臉!”許奕飛輕輕地罵了一句,他生平最痛恨的就著這種打著各種旗號的江湖騙子。
; @1 M' v5 D# {! C/ _  那少年似乎聽見了許奕飛的話,仰起頭來朝他們望了一眼,從兜裡掏出那兩百塊,晃了晃,象是在說:“我就是騙錢的,那又如何?人家和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管得著嗎?!”7 _& S9 R2 ?& B1 o& b* _2 a9 T0 V
  許奕飛正想上前跟他理論一番,小師弟卻擺\擺手道:\"別管他,咱們辦正事要緊!"那少年見他們四人似乎不再理他,越發得意起來了,居然朝他們徑直走過來,拿著那兩百錢一扇一扇,等來到許奕飛面前,當著他的面把錢塞回兜裡,還斜眼瞟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挑戰。& E" B( x  m( ~" Z
  許奕飛再也按捺不住,當即便要出手。趙燁把他拉住了,朝他使了個眼色,許\奕飛會意,故意說道:"咱們走吧……"領著小師弟和齊格勒就走。
0 y8 d# W$ i3 o7 c" k  那少年哈哈大笑,轉身正要離去。趙燁自後趕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喂,這位先生,你是看風水的嗎?""是啊?你想找我去看風水嗎?對不起,今天我的日程已經排滿了,你可以預約,我就住在京華大學……""我隨便問問而已,沒事兒,沒事兒!"趙燁笑著就跑了。
  j/ K: K( F6 c/ S/ f1 _  R! c  那少年嘟囔了一句"神經",朝趙燁的背影揮了揮桃木劍,氣恨恨地走了。# d, s9 Q5 ]+ \6 g" H
  趙燁趕上了許奕飛他們。許\奕飛笑著問道:"得手了嗎?""當然啦!由我出馬還有偷不到東西?"趙燁得意地揚了揚手裡的幾張百元大鈔。
6 E1 G& k7 Q/ U4 j7 b  "呵呵,你可真狠,把他的錢包全掏空了吧?"齊格勒笑著問道。3 Y& n# }( J" B9 B! Z
  "豈止!還有這個!"趙燁又掏出一疊黃符,"我連他騙錢的東西也拿來了!都是些騙人的玩意兒!""不!"小師弟忽然說道,"這些黃符雖然法力不強,但還是有一點兒辟邪的作用的,那小子倒也不是一味地騙人。"說話間他們四人已經來到了那所廢宅,大門已經重新用鐵鏈鎖好了。9 }* l. _8 P  _! `
  "不對!今日怎麼陰氣那麼重?"小師弟忽然說道。
) m8 Z) B# K% }3 c  四人立刻翻墻進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院子裡到處都是一片片的血跡,時間看來已經隔了很久,血跡盡已發黑。, @) |' @7 |)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格勒驚訝地問道。$ f* C9 D) _5 p6 s7 }* ^* z
  "不知道,看來這裡好像死了很多人似的,我們快進去裡面瞧瞧!"小師弟說道。8 k% Y. b! ^( b/ F) j
  四人進了西廂房,一見到裡面的情形,大腦立刻變得一片空白。過了良久,趙燁呻吟了一聲,搖搖晃晃就要暈倒;許奕飛也立足不穩,把住了門才勉強站立;齊格勒和小師弟雖然沒有顯露出害怕的神情,但也是眼睛睜的極大,嘴巴張開,顯然是震驚之極。$ w+ [0 y# m' N7 ^( ^' x
  西廂房中地上雖然沒有絲毫血跡,但是在雪白的墻上赫然有著一個暗紅的人影,半蹲著,是一個側面的影像,雖然只是個剪影,但是卻給人一種急強的震撼力,仿佛那個人就站在那裡一般。看起來詭異恐怖,叫人毛髮直豎!趙燁首先掙扎著跑了出去,不願意再去看。許奕飛想深深吸一口氣,竟然覺得快要窒息了,而且望著那個血色人影,叫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有強烈的想嘔吐之感。# {- k# o+ i$ ~
  剩下的三人不約而同,急急退了出來,才吁了一口氣。( X8 D' s( v* d  P7 \8 ?. P  P" s) |# {
  "這人影是……"趙燁問道。
, {7 ^- H) d" b  "是那個首領!"許奕飛答道,\"地上還殘留了幾根白髮。""到底是誰殺了他們呢?"齊格勒望著小師弟問道。0 l# J7 f1 M4 ^, [; H* r. F9 b
  小師弟反背著手,望著天,似乎在苦苦思索著答案,過了片刻,他走到那棵槐樹前面,伸手去摸。8 |9 o6 I% k- ]. x  c) O9 H
  "小心萬蟻蝕!"齊格勒大叫道。
8 B' W  d$ P& u; ?' H3 F- q  "看來這降頭已經被人除去了,封印已開,裡面的不祥出來了!"小師弟輕輕撫摸著樹幹說道。5 w  H& C* R4 W5 }' i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不祥'殺死了這幫人?"趙燁問道。
9 p9 Z  G6 Z8 N2 e  小師弟點點頭:"不錯!看來這次我得留下來好好對付對付了!""這……小師弟你不是答應了……"齊格勒為難地說道。
, I4 J# n. o1 y7 y: v' V2 ?  "好好好!我回去就是!但是你們三個人能行嗎?我可是不放心啊!而且奕飛身上的……"許奕飛搖了搖手,說道:\"那事兒就別再提了!"正在這時,墻頭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們這幫小偷,居然躲在這裡,害我好找!快把錢和黃符還給我!"四人抬頭望去,那個騙子少年正騎在墻頭,指著他們叫著,接著他也看見了院子裡的血跡:"天哪!你們,你們……"小師弟微微一笑,說道:"幫手來了,這下我也可以放心地走了!"他朝那少年招手,"快下來,我們來做筆交易!""什麼交易?你先說地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少年顯然十分謹慎,不肯輕易下來。& @( o) E- T2 K9 s5 F: A) G
  "我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你幫我們一件事,我不但把錢和黃符都還給你,還付你一千元如何?"小師弟仰著頭說道。
% H- S# ]# j3 D8 \  那少年盤算了一會兒,終於抵擋不了金錢的誘惑,跳了下來。"我很忙的,就今天一天吧!先給一半,明天再付剩下的!""好!一言為定!"小師弟讓許奕飛把錢和黃符還給了他,\"你可要說話算話啊!""放心!"那少年拍著胸脯道,"有我袁雲峰在此,還有解決不了的事嗎?說吧,要我做什麼?""你先去西廂房看看……"齊格勒指著屋子說道,他們誰也不願意陪他進去。
- h; Y1 Y2 U& o  "古裡古怪的!"那個叫做袁雲峰的少年一面嘟囔著,一面推開了門,接著四人聽見屋中"咕咚"一聲,仿佛是什麼沉重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3 `: R  m% O! _/ f8 f  "他……他居然暈過去了?"許奕飛有些感到驚訝,這麼禁不了刺激,怎麼當法師啊?齊格勒和趙燁忍著笑,閉著眼睛摸進去把袁雲峰抬了出來。小師弟取出一根銀針,在他的人中上扎了一下。袁雲峰\"呀"地一聲,醒轉過來。, L6 Y5 V. X& R* Y: [
  "那那那……血影是……是……是誰幹……乾……的?"袁雲峰結結巴巴地問道。
& w  L, h: }! C, R: x  "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個院子裡原來封印了一個'不祥'之物,後來不知怎的,封印被破了,然後這裡的人全都……"許奕飛回答道。
! R' @# Y; t. y; c' K: a& G" P  袁雲峰想了想,說道:"讓我回去查查書,或許有記載!\"說完爬起來就要走。) m8 U. b! i$ w) `$ U1 @
  "等等!你不會是想……"小師弟拉住了他,"我們可是說好的!""怎……怎麼會!"袁雲峰梗著脖子說道,"我真的只是回去查查書而已,跑不了,我是京華大學的新生,就住在36樓108室,這下總該相信我了吧?""我們也是京華大學的新生!"許奕飛,趙燁,齊格勒三人一起回答道,\"36樓是女生樓!!!!""呵呵,我……只是開……開個玩笑嘛,別生氣!"袁雲峰賠笑道,"我把身份證押在你們這裡總行了吧?"袁雲峰被逼無奈,只好掏出了身份證交給許奕飛。許\奕飛也告訴他趙燁寢室號碼,讓他去那兒找他們,袁雲峰這才翻墻走了。" y5 y% J5 @; u5 K% U8 }
  晚上許奕飛他們四人送小師弟來到了車站,大家都有些依依不捨。許\奕飛尤其難過,想起三天后他將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再也見不到這幫朋友,他的眼淚終於止不住涌出了出來。
3 Z% I5 t; P% O# ~! L4 n  小師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我一回去就問我爹有沒有辦法幫你把屍氣逼出來,你一定要等我的電話啊!”
2 I' {' t* A7 U7 _1 t  許奕飛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3 y, p- n, n# s
  小師弟登上了火車揮手向眾人告別,火車漸漸開動,越行越遠,終於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 X  \% P: g4 e, S
  三人回到了寢室,袁雲峰早就在那裡等著他們了,見到他們一回來就馬上說道:“你們跑哪兒去了?我等你們老半天了!咦,那個小孩子呢?”
# d9 V) \- Z7 o6 c  “我師弟回去了,現在就我們三個,再加上你!”齊格勒回答道。/ |3 M) ?) L* d: m
  “不管他了,我有一個發現,你們看……”袁雲峰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來,平鋪在桌上,上面繪著的是六十四卦周天圖,袁雲峰一面說著,一面在布上指指點點。, q+ r( \7 S, l% C+ h
  “那所宅子正門衝正南,是坤位,西北角上的水缸在泰位,《易經》上說‘泰,小往大來,吉亨’,是個好地方,所以主人在此放了一個水缸用以收聚福氣。東北角的那棵樹位置不太好,若是向東南移上一米,就是升位了,《易經》曰‘升,元亨,用見大人,勿恤’,也是一個好方位,但是就是差了那麼一米,變成了這個!”袁雲峰的手指停在了一個地方。
% k  H$ w& n# t2 [  眾人低頭望去,只見那個方位的卦象為上艮下巽,成山下有風之勢,是蠱位。! ?7 N% ^4 J+ v$ W: V. a9 ]' M
  “蠱?”三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9 n. X# D- h4 a" M- G% Q  “不錯,是蠱!蠱卦剛上柔下,是為不通;山下有風,風為山所阻而不得出,似乎是用來藏什麼東西的?”
& N7 U1 w. L4 k. S1 o6 ^7 z  “嗯!那個‘不祥’之物原本就封在這棵樹中!”許奕飛點了點頭,說道。
/ T7 k, @5 d0 n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我查到了一篇資料,或許正是與這個有關!”袁雲峰又拿出幾張紙來,上面抄錄了一些文字:“俄傾,有聲如轟雷,從西北起,震撼天地。黑雲乘之顛蕩,壞民居室數裡無存,驢馬雞犬殆盡,人盡化為血水,猶多斷臂折足破頭抉鼻者,枕籍於街。《先撥志始》“(天啟六年五月初六日)臣等於辰刻入署辦事,忽聞震響一聲,如天折地裂,須臾,塵土火木四面飛集,房屋梁椽瓦窗壁如落葉紛飄。臣等俱昏暈,不知所出。幸班皂多人拼命扶行,乃至天井,見火焰煙雲燭天,四邊頹垣裂屋之聲不絕。又覓馬出衙門,首見婦女稚兒泣於街,則知屋碎壞不可勝計也。震壓衝擊蹂踏死者,不可勝計也,地皆盡赤,人化為血者,不可勝計也。比策馬行不數步,又見萬眾狂奔,家家閉戶,則因象房傾倒,群象驚,狂逸出,不可控制也。臣等急策蹇騎至朝房,驚魂未定。《兩朝叢信錄》“天啟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時,天色皎潔,忽有聲如吼,從東北方漸至京城西南角,灰色涌起,屋宇動盪。須臾,大震一聲,天崩地塌,昏暗如夜,萬室平沉。東自順城門大街,北至刑部街,長三、四里,周圍十二里,盡為齏粉。屋數萬間,人二萬餘,王恭廠一帶糜爛尤甚。僵屍重迭,穢氣熏天,人多有化血水者;瓦礫盈空而下,無從辨別街道門戶。傷心慘目,筆所難述。震聲南自河西務,東自通州,北自密雲、昌平,告變相同。京城中即不被害者,屋宇無不震裂,狂奔肆行之狀,舉國如狂,象房傾圯,象俱逸出。遙室雲氣,有如亂絲者,有五色者,有如靈芝黑色者,沖天而起,經時方散。《明季北略》”
) h9 }- O9 ?" w' P  “這是我在圖書館查的一些史料,都記述了有人化血水的現象!”袁雲峰說道,“而且都發生在1626年5月20日,也就是明熹宗天啟六年的五月初六。”) R: Y0 b1 d- c" L2 ]( z7 g
  “我聽說過王恭廠大爆炸事件,想不到當時居然也發生人化血的現象。”齊格勒輕輕摸著自己的臉頰說道。
/ d. s& U& h& O. ]  “可這次沒有出現爆炸啊?!”趙燁問道。
! I- ~. m1 W/ M7 U  “是有所不同,不要急,再看下去!”袁雲峰把第一張紙揭過,指著下面說道。
" W& B1 h+ \# K/ w# X3 }& X7 T: m  “後宰門火神廟,棟宇巍煥,初六日早,守門內侍忽聞音樂之聲,一番粗樂過,一番細樂,如此三迭。眾內侍驚怪巡緝,其聲出自廟中,方推殿門跳入,忽見有物如紅球,從殿中滾出,騰空而上,眾共矚目。俄而東城,震聲發矣。《天變雜記》“北城都察院,此日進衙門,馬上仰面見一人飛過,披髮仗劍,近在頭上。(都察)一驚,墮馬傷額,方才攘問,東城忽震。《天變邸抄》”
1 \7 r6 R* @9 g1 ?  \  “看出什麼來沒有?在那次事件中出現了一個紅球和一個異人!其中大有幹係!”袁雲峰故作神秘道。
+ M- N' X/ ]% ^. G  “什麼幹係啊?我沒看出來!”許奕飛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
0 z7 X- h) M, s! w1 q6 K  “那個紅球就是罪魁禍首,那個異人就是來除妖的!”袁雲峰得意地說道。
4 C; y( F9 a% [+ T  “你怎麼知道,說不定是那個所謂的異人乾的呢?”齊格勒笑著說道。
4 U" u! g9 i; W' [: _% _  “是啊,說不定紅球就是他煉的邪物呢!”趙燁補充了一句。
: L! z7 F! V) P6 a4 h" _8 S  袁雲峰“砰”地一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斥道:“胡說!就是那個紅球乾的!那個異人,他……他是我的祖輩!”
! r# |# ?  r* u6 [% t$ d' ?  “你們可知道那個宅子的故事嗎?”袁雲峰緩緩坐下,“那是我的先祖親身經歷的一件事……”
! M: ^6 b: C# o, S. k  “時間大概是在1618年左右,當時這裡還是荒郊野外,有一個小小的村子,其中有一戶人家姓林,只有老母和兒子兩人,兒子新娶了一個老婆,婚後不久妻子就有了身孕,一年一年連懷七胎,竟是生下便都是死的。村人都說怕是中了邪。
- O. K0 k# L$ W+ a+ k( d' F. H+ f# T  “丈夫生性大膽。當妻子產下下第八胎時,他便將嬰兒帶至屋後的槐樹下,用藤條將剛出生的嬰兒纏起,吊在樹上,然後他就拿著柴刀在這嬰兒身上從頭至腳砍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每砍一刀,便見到在槐樹的樹幹上出現一雙嬰孩的血手印,一直到最後一刀,血手印已經繞樹一圈,此時那丈夫提刀猛地跑到樹邊,朝那最後一雙血手印的前方砍去,正砍中了槐樹的樹幹,卻聽見‘唧’的一聲長喚,被砍裂的樹皮中居然汩汩地流出了鮮血。
' k' B6 D+ s$ H8 P( X0 K, \  “到了第二年,那個妻子又產下第九子。此嬰身上從頭到腳長了一條條紅印,竟與丈夫當年在第八嬰身上留下的刀痕一模一樣,然後那些紅印便開始腐爛,出水化膿,以至出血,這個嬰孩最後竟全身血液流盡而死。丈夫將他埋在了老槐樹下,隨即在上吊自盡了,妻子也變得瘋瘋癲癲,跳河身亡。老母傷心之極,沒過一個月也病逝了,好好的一家人就這樣死得乾乾淨淨。. Y; {+ b$ E. e
  “後來這裡就開始鬧鬼,一天死一個人,都是無端端地化成血水,只余一些零散的毛髮和指甲。這個村子的居民們惶惶不可竟日,都紛紛搬走。正在此危急時刻,先祖劍聲公正好雲遊路過此地,便要出手斬妖除魔……”+ Z- J( \. l0 \8 G5 }
  “等等!”齊格勒打斷了袁雲峰的話,“你姓袁,難道是術學袁家的傳人?”- ^  w1 a% J: r- A
  袁雲峰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們袁家在術學界可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 i- |6 \+ t1 J1 X! }3 B" l  齊格勒把袁雲峰上下打量了一翻,笑道:“我還以為自民國袁度大師以後,袁家就絕了呢,想不到還有傳人啊!”# H: o& g/ [1 ~, }7 p* K5 R) \
  袁雲峰嘆了口氣說道:“曾祖為張作霖所害時,祖父還是個孩童,抗戰前夕就去了美國,直到建國後才回來,所以江湖上都以為我們術學袁家消亡了。”3 ~, X6 G7 Z; b* v
  許奕飛也曾聽父親提起過術學袁家,民國第一相士袁度因為給張作霖看相時說出“粉身碎骨”之評語,被大帥囚於獄中折磨致死,一時間江湖相士大多噤若寒蟬,紛紛改行,此事曾經轟動一時,被稱為民國術界第一難。; D  d; x( d3 \0 R- E
  順便補充一下,民國術界第二難就是指1937年底太湖仙島之會,江湖幾個最有名的術派掌門在此役中喪命,術界也因此大傷元氣。這是閒話,略過不提。8 M& p. I: G, e. J9 v
  齊格勒問道:“那將人化成血水的妖物究竟是什麼東西?”6 g( g" A% g  c! x: l3 e
  “血嬰!”袁雲峰鄭重地說道。; q) s2 V, d; X7 F: L% D
  “血嬰?!”齊格勒掩飾不住心中的鎮靜,霍地站了起來,聲音竟微微發顫。
2 ]  q! }- ]: _2 Y$ d& f  “血嬰是一種極為惡毒的小鬼,一個活生生的嬰兒,他全身血都被放光後,在某種術法的作用下,他的靈魂就和他的血混在一起,形成血嬰。它與其他的鬼不同,一般的鬼是無形無跡的,不能為普通人的肉眼所看到,只能藉助某些物品,或是在符咒法器驅使下現形才可以看得見。而血嬰,即使普通人也可以看得到,那是來去若電的一條血紅色的人影,在它出現的時候,甚至還可以聞到濃重的、中人欲嘔的血腥味,被它附體的人在片刻間就會化成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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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邪惡的法師都煉制過血嬰,他們要用自己的血和血嬰簽下契約──刺破自己左右手的中指,滴上七滴鮮血在血嬰身上,連滴七次,才能由心控制它,但也還要時時刻刻防範血嬰反噬。因為在血嬰煉制的時候,過程如此殘酷,被血契控制了的鬼魂,是充滿了陰、陽兩界之中的怨毒,它不會放過每一個可以報仇的機會!所以,血嬰雖然厲害,但往往也成為一個術士最大的心腹之患。歷史上,就有不少術士,被自己所煉的血嬰害死的例子。$ y, Y  O$ u  u: H- _7 M7 T
  “而且,血嬰不放出去則已,一放出去,除非把要害的人害死,不然就收不回來。收不回來的結果,是變成了‘野血鬼’,到處來去如電地害人。每害一個人,它自己的能力就會成倍增加,而最後,和它簽下血契的法師,一定也成為野血鬼的受害者!”齊格勒向大家解釋完後,寢室裡一片寂靜,每個人都沉默著,許奕飛甚至感到鼻前似乎飄過了一絲絲血腥的氣味。6 y) J, a5 Q; ~1 q
  “但是,煉制血嬰是要法師施術的,那個丈夫毫無法力,怎麼能製造出血嬰呢?”齊格勒問袁雲峰道。
; o3 K3 N5 ]9 \  “不錯!那個丈夫是沒有法力,但是他偏偏在那棵槐樹下將嬰兒殺死,又把他的轉世肉身也埋在槐樹下。槐乃木中之鬼,嬰鬼受到老槐樹木氣的滋養,與接受了法師施法無異,就這樣陰差陽錯無意間製造出來一個血嬰!”袁雲峰答道,“先祖來到那裡時,血嬰已經殺了三十多人,法力已變得極為強大。先祖使出生平所學,才勉強將它抓住,封在地安門外什剎海邊的火德真君廟中,也就是俗稱的火神廟,想借離地之精將血嬰身上的怨毒化去。
  u+ ~% }! _5 o9 Y3 w. a% a5 a  可是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步,結果闖出了彌天大禍!”
* }' e+ A' [% }0 Z. H: \7 z  “1626年5月20日是丙寅年甲午月壬子日,為火木正交相剋之日,到了巳時天干屬乙,甲乙相合而木旺,血嬰稟槐樹木氣而生,此刻威力最強,極有可能破封而出。幸好劍聲公早有準備,到了那個時候就將五枚鐵釘釘入那老槐樹的樹幹之中,借金克木來滅絕木氣。只是在釘釘的時候,他用力過猛,打彎了一枚鐵釘而不曾發覺,結果只有四顆釘子的尖部鑽入樹心,少了一顆,血嬰還是破封而出,逃入了王恭廠火藥庫中,引發爆炸,乘機吸取血食。$ ]9 D5 z$ x* [# E; f
  “先祖悔之不迭,無奈何只能狠心將一名孕婦肚子活活剖開,取了胎盤,混上黑狗血去捕捉血嬰。因為血嬰是由嬰兒煉成,嬰孩才離開母體的胎盤不久,所以胎盤對任何嬰鬼都有克制的作用,連血嬰也沒有例外。只是需要活人的胎盤方才有效,這正是先祖不願做之事!一刀兩命,極傷陰德,但為了救一城百姓的性命,只好狠下心來行事。
! o7 G9 ^9 e! Z! o  “那血嬰雖然被胎盤困住,法力大減,但還是帶傷逃進了老槐樹中。先祖只好施下萬蟻蝕的降頭封住老槐樹,幸好血嬰元氣大傷,不修煉個四五百年不能恢復,這樣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出來作惡了。- y+ M& f9 l6 n9 j/ W* f! H+ m
  “先祖因一時疏忽釀成此慘變,死傷無數,一生為之耿耿於懷,一直在尋找消滅血嬰的方法,直至最後鬱郁而終都沒有結果。”- ~9 d: Q/ a1 H  x
  故事講完了,在場的每個人仿佛經歷了一個惡夢一般,呆呆地不說話。過了半晌,許奕飛喃喃道:“活活把肚子剖開?太殘忍了!”
+ p* Y# h6 L9 y" S- j: m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有時候必須犧牲一些去輓救更多的另一些!”齊格勒黯然地說道。: ?; d' [3 S; g* k. t; g
  大家又沉默了,袁雲峰道:“這件事既然和我們袁家有關,我有責任繼承先祖遺志,消滅血嬰。我決定無條件加入你們!”
: J; h6 H4 A5 ^# i0 z9 ^) Y+ }  “你可有辦法消滅那玩意兒?”趙燁問道。
* ^6 v& m4 L- o4 T3 A% ?- a  袁雲峰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我們家傳下來的記載也就這麼多了,我先祖找了一輩子都沒有找到消滅血嬰的方法。唉!難道這個城市真的要重遭浩劫不成?”
' I( B6 F" D% s  i" s- z  熄燈了!樓長把閘刀一拉,整個宿舍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幽幽地映著每個人的臉,說不出地詭異。# K9 D% _' K$ W3 o, K
  “我們也要去找胎盤嗎?”許奕飛問道。
0 B. f7 S! |/ s  眾人想著活活剖開孕婦肚子的場景,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實在是太殘忍了!可是一想到荒宅的片片血跡,西廂墻上的血色人影,大家又覺得應該狠下心來。
4 t" n' C! s; W, {$ Z' V0 N' p# m  “我們把那棵樹給劈了吧?!”趙燁忽然建議道,“斷了它的木氣!”
/ _( B% u& D$ Y( `; Y  “沒用的!”齊格勒搖頭道,“劈了樹幹還有樹根,挖了樹根還有留在地裡面那些細小的須根,根本不可能驅除乾淨的!而且那棵槐樹是幾百年的古樹,早已是市級保護樹木,我們怎麼能輕易動它呢?”0 L2 A4 G  A: f
  “不管了!”許奕飛大聲說道,一面站了起來,“多拖一天就有更多無辜的人喪命,我們現在就去吧!”
8 A  W0 j" G+ C- |/ F; m, `9 f& _  “你冷靜點!!!”齊格勒摁住了許奕飛的肩頭,“我們貿然前去只不過是給血鬼帶去食物而已!根本死得毫無價值,反而讓它增強法力!!”2 I+ n: Z6 I  R6 Q
  許奕飛頹然坐到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進了兩個膝蓋\之間。
+ D/ ^6 ?" {+ P5 D  “不!我們現在應該去!”袁雲峰忽然說道,“我有一個想法,說不定有效!”2 ^* e4 O/ v7 c$ j0 R
  “什麼想法!快說啊!”齊格勒急切地問道。
$ c7 V1 T  p) ~( ]  “我們把血嬰的屍體挖出來焚毀,說不定可以減弱它的法力!還有趙燁的辦法也可行,不過要變一變,我們不砍樹,還是用金克木的法子讓那棵樹自然死亡。這樣雙管齊下應該有點用!到時它法力大減,我們就可以合力將其擊殺!”# |# l' W% j$ p5 W. r
  “嗯!真是個好辦法!”齊格勒讚嘆道,“說不定能行!事不宜遲,我們開始行動吧?”9 o! A2 U- W! }) y3 w
  “趙燁,你不懂術法,去了太危險,就在這裡等我們的好消息吧!”袁雲峰吩咐道,“阿飛,小齊,你們也快回去準備準備,現在是12點,我們凌晨1點在這裡集合,準時出發!”
4 [7 Q/ I+ d' b; X  許奕飛回到寢室,悄悄地拿了黃符和桃木劍,換上了道袍。剛一出門,就看見袁雲峰站在樓梯口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Y4 P% }6 D, T. \5 _
  許奕飛有些奇怪,但還是走了過去。袁雲峰瞧了瞧四下無人,便把他帶到了樓梯間的下面,問道:“我一直看你臉色不大好,莫不是生了什麼病?”$ z" H4 ]) X6 z+ g/ a, j
  “沒有!”許奕飛搖頭否認道。
! Z) x8 w: m! ], m+ ?  “你不說就算了。我只是想問問你和齊格勒之前究竟經歷了一些什麼事?”' G5 M  U8 G! \, m
  許奕飛不知道袁雲峰為什麼要打聽這個,不過他還是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出來,只是略過了自己受傷後被屍氣侵入體內的事實。9 A& T, q5 [: m; C
  袁雲峰聽完之後似乎想明白了一個重大的問題般,長噓了一口氣,說道:“嗯!我明白了。看來這次我們真的要大幹一場了!你自己要小心……”- V5 n3 L4 V# q  H- l* T) H+ T
  “你們兩個人躲在這裡幹什麼啊?在說些什麼呢?”齊格勒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了過來。
. Y, g& P. f( m  t: m  “沒什麼,我在跟他討論報酬的事呢!”袁雲峰笑著說。
9 G& J3 L) T2 w8 T' }  “什麼報酬?你不是說無條件加入嗎?”齊格勒也笑著問道。4 @# w" ~+ t& y( f$ }
  “可我出了那麼好的點子,不該給點獎金嗎?是不是啊,阿飛?”說完朝許奕飛眨了眨眼睛。
! P! X. ^, X6 F" P. v  “那好吧,就按剛才談好的,兩百塊!”許奕飛雖然不知道袁雲峰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但還是順著他所說的接了下去。+ E7 g3 F* B1 d6 }4 ~) x
  “快1點了,該出發了!”齊格勒說道,“快去趙燁寢室集合吧!”說完就跑上樓去了。
5 R* P1 L  E( v  “嗯,很好!”袁雲峰一拍許奕飛的肩膀,讚許\地點了點頭,“我們也快上去吧!”
3 P  R/ ?; A" F. }8 u# J. C  三人在趙燁寢室中集合,許奕飛與袁雲峰都穿上了道袍,拿著桃木劍,所不同的是袁雲峰那把是折斷的,只有半截。而齊格勒卻穿上了古怪的鑲綴銀飾藍布服裝,想必是他們門派所特有的“制服”。
0 j& U& }3 N" z* j3 ?  “對了,雲峰,你打算怎麼做?”趙燁顯然有些擔心。
+ h- X, e2 B* K# g  “你放心吧!保證能把那傢伙收拾了!”袁雲峰一拍胸膛說道。
; i- [; g' f" G  u1 C. d& f  “要不要我幫忙?多個人多把手嘛。”
' J2 B5 ]9 W* L5 c$ d' c' K  “不用了,你去了我們要照顧你反而麻煩!你還是在這兒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z, H$ L8 {- j
  袁雲峰笑著說道,回頭一揮手:“出發!”
9 X; ~: ~! T0 }4 }$ e  夜色朦朧,三人來到了廢宅旁。此時萬籟俱寂,他們悄悄地翻墻進去。月光下,老槐樹的影子投在地上,給人一種猙獰可怖的感覺。
' {" M" G+ q) U  袁雲峰取出了一根粗大的銀釘,朝老槐樹走了過去。0 [% ^2 l# Z4 G9 {/ g
  “等等!”齊格勒忽然叫道。
. Y! M' Y  N8 y$ C1 E: e  “怎麼?”袁雲峰轉過身來,以一種古怪的眼光望著齊格勒。
6 O: N1 A5 u; y* j9 K  “萬一一下子釘不死,血嬰跑出來傷人怎麼辦?我們這裡誰也不是它的對手!”! d( F* m$ z5 v4 s; A* \) a+ q
  齊格勒緩緩說道。/ w2 e- N" f0 ?0 S
  許奕飛點點頭,說道:“對啊,雲峰,你能保證行嗎?”
' f4 l! l$ _7 f0 C* ^  “當然啦!這可不是一般的釘子,這叫做滅靈釘,凡是被它釘了天靈蓋的,魂魄被封在裡面,永世不得超生,是威力很大的邪派法器,我這可是在琉璃廠花了兩百塊淘來的。這要是一釘下去,保證這棵老槐馬上枯\萎!”3 e2 W. l  B: N6 M, D% P2 K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齊格勒依然是很擔心的樣子。* D5 K1 s+ B% Y" v( w; g
  袁雲峰放下手,嘆了口氣說道:“你三番兩次阻止我釘樹,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才在寢室裡你還是第一個同意這個方案的啊!”# X2 Y9 u( _( T. D
  “這……”齊格勒遲疑地說道,“我……我後來想想,還是覺得過於冒險了……我們還是趁白天陽氣盛的時候再來吧。”
, d6 n% Q$ V% x4 L  “唉!不試怎麼知道不成呢?”袁雲峰笑道,“你那樣說好像你怕我把血嬰消滅了一樣,難不成你和他簽下了血契不成?”, e$ a# l7 d; s, @2 }5 |6 u# G
  “胡說!”齊格勒有些激動,“我怎麼可能和它簽下血契呢?!”$ K, v. h* b5 f3 G
  “不!”袁雲峰肯定地說道,“你完全有可能!”: m7 o" R& P6 b7 L$ B- {
  許奕飛大驚,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 P/ }* J7 e1 K3 E/ r
  齊格勒臉部的肌肉微微顫動著,像是在極力克制不顯露出震驚的表情。) L' @9 f) [' ~. y  F
  袁雲峰上前一步,盯著齊格勒緩緩說道:“你完全有可能就是那個把血嬰放出來又和它簽下血契的人!”
4 `& n" f& m, T  齊格勒不怒反笑,指著袁雲峰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4 a7 l7 Y# E- c2 A. X4 B# I  “有證據!首先這裡你對血嬰的了解程度最深,第二,你知道如何解萬蟻蝕的毒,自然能夠輕而易舉地破了降封,和血嬰簽下血契!而且你讓最了解你的小師弟離開此地,就是為了減少對你產生的懷疑人!”
0 B! _8 D( K2 R2 T8 `  “誣衊!完全的誣衊!首先,血嬰的傳說在我們苗疆的典籍中早有記載,我雖然以前從未親眼看到過血嬰,但也參看過許多的術法書,當然對此十分了解!第二,知道如何解萬蟻蝕毒的又不止我一個,而且我一直跟你們在一起,哪有時間來這裡破解封印簽血契呢?!”齊格勒爭辯道。) E8 d  V8 ^! s0 ]
  “不!你有時間!”墻頭忽然翻進一個人來。
" a6 f. A+ S( W6 t  “趙燁?”許奕飛叫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別來嘛!”
; U, n* r0 R, ^& d  “我還是不放心你們,就跟來看看了!”趙燁拍了拍許奕飛的肩膀,“兄弟們捨生冒險,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 @% ^) k. j4 j/ }+ `* v; d  許奕飛十分感動,他想不到趙燁是這樣的重義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9 ~& Y3 {  s+ _) L% Y! w5 f) E& q
  趙燁一指齊格勒說道,“你有時間!前天我解完毒後,一時沒有恢復,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無意間恰好看見他出去,過了好幾個小時,在小師弟回來之前趕了回來,不露出任何破綻!”+ b4 G0 e  b6 j9 X7 X  o
  齊格勒的臉頓時變得慘白,極力分辨道:“我……我是回寢室睡覺啊!忙了一夜,任誰都會很累的嘛!許奕飛不也是趴在你的床頭睡著了嗎?”. g. P! ]$ ^, M9 a3 G
  “誰可以證明你是回寢室睡覺?”趙燁逼問道。
/ K' Z; ^+ L6 @. T) i) l( ?  “這……沒有,當時是下午時分寢室裡只有我一個。”齊格勒無奈地說道。( f; ?3 U$ C0 J. n, q: {
  “哈!沒有證明,怎麼能令我們相信你呢?還有那個裝有屍毒的小瓶子呢,後來誰都沒有見到過,多半是被你拿去用來解萬蟻蝕封印了!”趙燁繼續說道。9 }' F& J5 s  Z% B1 p
  “我……沒有!”齊格勒臉色越來越難看,“那瓶子就放在寢室的桌子上,我睡完覺回來就沒看到過了!”他伸出了雙手,“你們看,我的手上根本就沒有傷口,我怎麼可能跟血嬰簽血契呢?!”% Z6 S: R6 B9 ]; v5 ]8 _7 B
  “你們有法術的人自然有辦法讓傷口能夠快速愈合!你不需再狡辯了!在我們四人中間只有你最有可能做到破封印簽血契!”趙燁一面說著一面躲到了許奕飛的身後。, v3 @+ f0 ^4 [2 Q9 q1 i
  許奕飛側過身來攔在趙燁面前保護他,朝齊格勒揚了揚手中的桃木劍:“不錯!趙燁不會法術,我當時又在昏迷中,而雲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小師弟剛發明的用屍毒破降頭的方法,只有你才有時間有條件做到這一點!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真是錯看你了!”$ M6 K, N7 D0 }9 ~
  齊格勒長嘆一聲,豎起了手中的桃木劍,說道:“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W: C2 d5 w6 ]) J* A+ h, F. Q4 d
  但是我自求問心無愧,你們要來就來吧!齊格勒一定奉陪到底!”
' J1 S' l: q9 f( [. b  許奕飛桃木劍一揮,正要上前與之相鬥,卻聽見袁雲峰哈哈大笑起來。2 S1 t- ~) r1 v5 X9 {$ H( e- y
  袁雲峰笑了一陣,大聲朝著一個人說道:“不錯不錯!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呢?你還是自己痛痛快快地承認了吧。”
* ~! O  A3 E; Z6 j7 U: w$ ?  袁雲峰話語所指之人卻是一直躲在許奕飛身後的趙燁。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袁雲峰會認定是他,“雲峰,你是在開玩笑吧?”! B+ u, ?1 ]& L; [, J8 n) G9 Z& ^
  袁雲峰搖了搖頭:“沒有開玩笑,我說的就是你!你還不承認嗎?”
9 \5 p# x; [6 h2 d. N2 H3 ~& x0 X  “不可能啊,我……我怎麼會呢?我根本不懂法術啊!”趙燁急忙分辯道。: D* F" c- A+ ~
  許奕飛點了點頭:“是啊,他不會法術,怎麼會去跟血嬰簽血契呢?雲峰,你別冤枉了好人啊!”! K- U" o8 j/ @
  袁雲峰嘆了口氣說道:“好!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只好一條一條的說出來……”
7 J3 u( H" A* |& `0 X  “我承認你偽裝的的確十分成功!連我也差點被你騙過了,可惜啊!你太小瞧我術學袁家,雖然我法力不高,但是我靠得是這個!”袁運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大家都認為知道用屍毒解萬蟻蝕這個方法的人只有許\奕飛、齊格勒和小師弟三人,但是其實還有一個人也知道,它就是你——趙燁——萬蟻蝕的受害者!“不錯!我起先也懷疑是齊格勒所為,而且種種跡象都對他也極為不利。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其實趙燁更有可能!“首先是時間,齊格勒固然有機會來這裡破封印簽血契,但趙燁你同樣也有機會!當時許奕飛正在昏睡中,根本不會知道你曾經外出過,你拿了桌上的屍毒來這裡行事,而齊格勒那個時候正在自己的寢室中睡覺!”  ^6 r( z7 u5 s+ j( k- M' n
  “笑話!”趙燁大聲說道,“我又不懂法術,我怎麼能破封印簽血契呢?”# u) C  M& q8 k" K- x1 m- }
  “呵呵,剛才在寢室裡的時候你故意提幾個外行的建議,好讓我們認為你的確對於術法之學毫無所知,可是你萬萬不會想到,一個錢包就讓你露出了馬腳!”9 H  c/ }3 p7 X; U9 W$ c* N! h( z6 m
  “錢包?”許奕飛有些不解。( ?- k' W( W1 j2 ]% N
  袁雲峰從懷中拿出自己的錢包,當眾打開,大家清楚地看到錢包裡面的折層互相交錯,十分繁複。“這個錢包是特製的,合上以後近似密封,要想取出裡面的東西,除非你的手指能夠折上三四折,我想天底下沒有人會有如此柔軟的手指吧?而且這個錢包表面沒有任何劃破的痕跡,能夠在密封的錢包中將錢全部取出來,這恐怕不是竊術!你用的應該是五鬼搬運之術!“你一開始以為我是一個江湖騙子,沒有法力,因此你放心大膽地用法術偷了我的錢;相反,你絕不會去偷許奕飛與齊格勒,因為他們一定會發現你其實是個術士。你處處裝作不懂法術,可在我心裡早就對你產生了一絲懷疑。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是茅山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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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燁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蒼白,但兀自強辯道:“就算我懂一些法術又如何?每個人都有些秘密的嘛,齊格勒不是一直都不願說出他們門派的名字嗎?”
0 ?- `6 G/ D" O) ]) B9 Q  袁雲峰望著趙燁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死心,也罷,我就再說得明白些!不錯,你會法術的確不能說明你就是那個人,而我也只是懷疑而已,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接下來你卻犯了一個大錯誤!“我故作神秘,不告訴你如何對付血嬰的方法,卻把你留在了寢室裡。我料定你怕我們真的能夠消滅血嬰,會跟著我們過來,此乃其一。其二,我假裝指證齊格勒,而且故意留下了一個只有你才能提供的證據,你果然中了圈套,急於現身,步步緊逼,極力要誘導我們認定齊格勒是那個人。可惜啊,我找阿飛了解過以前發生的事,表面上是象對齊格勒產生懷疑,可實際上留意的卻是你的行為!你以為我認定是齊格勒所為,就急急忙忙跳出了來,恰好中了我的計,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P" K4 a* j. \- s( ?, @! s) B
  “哈哈哈!”趙燁忽然仰天長笑起來,“袁雲峰,你果然厲害!我終究瞞不過你!怪只怪我一開始被你的樣子瞞過了,才讓你對我產生了懷疑!不錯!我就是那個破封印簽血契的人!”! s4 q2 ]+ Y0 g
  “不會的!”許奕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小燁子,你不會的!”; b( b% T0 p: S3 k
  趙燁低下了頭,說道:“多謝你和小齊冒著生命危險采來屍毒救我,我真的令你們失望了,我對不起你們!”
( ]% C/ q8 m- J) v4 R; n  “小燁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許奕飛抓住趙燁的肩膀,一面用力地搖著,一面大聲叫道。( s$ {( z: O& O# N7 S) y
  “我是茅山教的傳人,師父他在歷代典籍中看到過相關記載,經過推斷他認定血嬰一定是被封印在這個城市某處的一棵樹中,因此趁我在這裡讀書的時候命我查訪血嬰的下落。3 t4 q. y; P4 w6 Y  o7 Z8 i
  “後來我中了萬蟻蝕,多虧了小師弟想出了屍毒解降頭的方法救了我一命。我想,在那棵老槐中被封印的‘不祥’,會不會就是師傅所要找的血嬰?所以我趁著阿飛睡覺,小齊和小師弟外出的時候,拿著屍毒和糯米粉又來到了這裡。7 H( {) G2 g- J- X
  “我順利地破除了降頭,然後輕輕分開了樹皮,終於見到了它。隔著一層胎膜,我看到一個鮮紅色的小人影,顏色是如此之鮮紅,就像是才從人身體中迸出來的、最濃稠的鮮血一樣。頭、手、足、身,都清清楚楚,甚至還隱約可見五官。即使是隱約的感覺,也是極其猙獰可怖!“我忽然對我自己說,這是術士們夢寐以求的法寶啊,有了它,我再也不用怕師傅了,我將會成為術界最厲害的人!我聽見我自己在笑,發自肺腑的笑,那是全身心投入的笑聲,我馬上就會自由,再也不會有人能夠控制我,命令我,驅使我!我刺破手指,跟它簽下了血契,然後命令它立刻去殺了我的師傅,它果然做到了!大概是被關了那麼多年的緣故,它要大開殺戒,它要痛快宣泄這三百多年來所受的一切痛苦,它接著殺光了在這裡聚會的小偷,包括那個首領,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經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這個充滿了陰陽界最怨毒的惡鬼居然是被我親手放了出來,我甚至感到有一些後悔!但是我已經不能後退了,這個小鬼將會伴我一生,供我差遣,直到我死在它的手裡為止!”
9 b+ R- x  d. b) f: W: y0 [# K  “你……你為什麼要殺你的師傅?”許奕飛大叫道,“弒師滅祖,可是天理不容啊!”0 x: V. @: L; d
  “天理?這世上有天理嗎?他……他……根本就不是個人!!”趙燁恨恨地說道,“他為了采陰補陽,殺害了多少無辜的少女?!就連我最喜歡的她也……”說到此處已是淚光閃現。$ S2 I: x" ?3 n
  “不錯!茅山一派原是邪術居多,你師傅害了那麼多少女,現在也算是罪有應得了!”袁雲峰緩緩說道。
6 ^; p' q, [% B# ]0 I9 H  “不錯!我終於替她報了仇,哈哈!你們快走吧,我不想傷害我的好兄弟!你們不要再逼我了!”
) s" {- m( t2 E  “除魔衛道乃我輩職責所在!我們豈能撒手而去?!”許奕飛舉起了桃木劍,“今日我們定要將血嬰消滅!”4 f1 m' X% m; H0 a! @
  “哈哈!”趙燁又是一陣狂笑,“真是不自量力!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對付血嬰?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未來術界第一人的威力吧!”說完身子急轉,向後飛出丈余,雙手中已亮起了兩團綠熒熒的幽火。) c' O+ p) Y2 K" c1 k/ P4 F
  三人嚴陣以待,可是四周卻沒有任何異象出現。
. r2 {8 `/ Q" D. o& L& P  忽然間眾人鼻中忽然掠過一絲淡淡的腥味,齊格勒輕輕叫了一聲,許奕飛還沒有回過神,就聽到了袁雲峰驚懼的叫聲:“血嬰!”# n& n4 M, [  [9 Y7 m" O
  憑著直覺,許奕飛能感覺到有什麼極大的危險在進逼!空氣中的腥味一陣陣飄來,令人毛骨悚然。陡然許\奕飛覺得空氣中腥味的濃度瞬間變了——濃重的讓人無法呼吸!他回手刺出一劍,身子卻向前急躍,然而,空盪蕩的夜裡,他的身後沒有半個人影。
1 i& @9 l2 `' f: S2 |' G- r  唯獨那種濃濃的腥味,不停地纏繞在他的身旁,令人窒息。那是血的腥味,腐爛的、陳舊的人血的腥味。; z3 _: o$ Z  J( I
  袁雲峰突然大叫道:“小心中孚!”0 R* }1 n4 [) L" X- Q  w0 O
  濃烈的腥風呼嘯而來,風裡依稀聽得見那死靈的咆哮。許奕飛左足一點,堪堪避過靠近西北方射來的一個紅球。+ z% n7 v7 S: _5 i  E* }0 y
  “快到這兒來!”袁雲峰在院子的南面叫道,在他的腳下不知用什麼東西的血畫了一個圓圈,他和齊格勒正站在圈中。: `9 @: s7 P/ D' }6 a+ `9 O
  許奕飛身子急掠而出,回手打出三張黃符。: w7 I8 A1 I- _  m: r
  “砰”地一聲,黃符立刻炸裂,一團暗紅色的血影從迷霧中竄了出來,直朝許奕飛撲去。
2 F  j1 _: {3 Y  可是許奕飛先行一步進入了血圈。那紅球到了圈邊卻不敢進入,只在周圍逡巡,三人只覺得像是跌進一個滿是鮮血的池子中一樣,血腥味滿鼻滿口都是,難過至極。
( u" k& A8 t( F# X  “還好這個法子有效!”袁雲峰一面捂著鼻子一面說道。
2 c7 t$ w7 P+ H4 D7 X8 Z  “這些是什麼血?那麼厲害,連血嬰都進不來?”齊格勒皺著眉頭問道。
7 ^% d3 n9 D1 `7 F2 n# n  “是新生兒的臍帶血!我猜想既然胎盤有效,臍帶血同樣對血嬰也應該有些阻止的作用,所以我去醫院裡‘拿’了一些出來。而且我怕臍血威力不夠,還特意選了這個代表萬物初生的屯位畫圈,借六十四卦的威力,果然擋住了它!可惜只能用來自保,還是消滅不了它!”7 x! z4 g9 X/ {" q+ V4 ^' N
  齊格勒忽然問道:“你還有臍血嗎?”7 @  S! G4 K( o" r, A; K
  “有啊!”袁雲峰又掏出幾個小袋,裡面裝著紅紅的血液。2 g( V: p6 }3 u; e, f
  “我有一個辦法!我和阿飛,一個人去引開血嬰,另一個人就拿滅靈釘去斷絕木氣,銷毀嬰屍。這樣或許有可能成功\!”: |* t5 e6 S$ i2 D# Q8 x1 `' J; }2 e1 M
  “可以一試,現在既然知道血嬰怕臍血,那就這樣!”袁雲峰撕開幾個小袋,把裡面的臍血涂在了許\奕飛的劍上,又在他的臉上和手上也涂滿了臍血,把許\奕飛搞得像個血人一般,同樣也對齊格勒如法施為,“好了,記住你的任務是纏住血嬰,小齊去破壞木氣,你們速度一定要快!”7 W1 S8 E7 h' U9 N9 T1 y
  兩人大聲答應了,同時躍出了血圈。
- _: w  u5 S; d/ |+ _9 V  許奕飛桃木劍刺出,夾帶著一陣血氣。血嬰果然不敢與劍身相碰,繞過桃木劍,徑直朝許\奕飛臉上飛來。但是,它撲到許奕飛面前,卻未能和他的肌膚相接觸,倏然後退,又向前撲,血腥味更濃,一連三次,未能接觸到許\奕飛半分。
1 l9 o& M: T/ c. ]1 _! Z  而此時的齊格勒已經將滅靈釘打入了老槐樹的樹幹之中。血嬰立刻發出了奇異的嘶叫聲,凄厲而恐怖。許奕飛桃木劍一揮,正從紅球中間橫掠而過。2 {1 W$ j4 }/ J3 L7 B. m+ s5 l
  一瞬間,站立西廂門前的趙燁身子也忽然一震,吐出一口血來,左手掌心的那團幽火“嗤”地一聲就熄滅了。
0 {3 z$ y. }' y  O  紅球慢慢伸展開來,顯現出一個血紅的人形影子。身量極小,仿佛只是嬰兒——然而,那個在腥氣中掙扎的血紅色的嬰兒,卻只有半截的身子!而另外半截,留在了許奕飛前方五步開外。因為沒有了視覺,雙足猶自在那裡原地亂走。
/ H% c! \/ m' }: G; g1 ~2 u  許奕飛那一劍居然將血嬰從中斬為兩段。# D; l! k$ o# Y, p' j
  血紅色的影子在地上掙扎著,發出非人非獸的怒吼,以手代足、撐起只到腰身的半截軀體,在地上飛速的爬行,那種既可笑又恐怖的情況,卻仿佛夢魘般可怕。) A) X2 Z5 x5 `  }/ ?8 P# M
  趙燁再度發出了命令,然而,方才血嬰受到嚴重的傷害似乎同時也傳遞給了施術的趙燁,此刻,他發出指令的聲音顯得有些衰弱。4 @+ X/ p, M: P
  聽了主人的吩咐,血紅色的嬰孩往許奕飛“走”近幾步,忽然停了下來。看著趙燁所在的那個方向,不動了。趙燁又重複了一遍咒語,然而,不知道是因為衰弱還是恐懼,居然有了略微顫抖的跡象。
. ~$ x+ n) T. e8 {! ~+ @  腥氣越發的濃烈。血嬰定定的死盯著趙燁,忽然發出了尖利的吼聲!“血嬰反噬!它……它要過去殺它的主人了!”袁雲峰驚叫道。
2 c7 g7 t, L! H" K2 I  許奕飛只見面前紅影一閃,半截身子的血嬰如同一道閃電,尖叫著直撲自己的主人趙燁而去。2 {3 }' J" Z5 z% q' n6 j/ @7 I+ ?
  趙燁大駭,跌倒在地上,他心神一亂,右手掌心的幽火也熄滅了。他大叫著轉身就想跑,可是雙腿發軟,站都站不起來,只能連滾帶爬,慌亂至極。血嬰速度極快,就如一道紅色的流星,眼看就要射入趙燁的背脊。
+ N/ b% V/ b2 N# G& ^$ O  忽然血嬰吼叫著倒射了開去,像是碰上了極為害怕的東西。趙燁轉過身來,一個人影正攔在他的面前,手拿一把桃木劍,臉上涂滿了鮮血,正是許\奕飛!“你……”趙燁簡直不相信許奕飛會救他,“你為什麼要救我?!”
# P) W7 H4 W+ H8 h) C6 b  許奕飛微微一笑,說道:“因為我們是好兄弟!”
' y) Q7 |/ |" l/ l  “我們……是……好兄弟?”趙燁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剛才可是要殺了你們啊!”6 j! l* R! b$ d5 a1 q
  許奕飛一面抵擋著血嬰的進攻,一面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只是有些事情想錯了而已,浪子回頭,我真的不希望你就這麼死去了!”: h6 f% B: c2 [+ V( [
  “我?好人?”趙燁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一個個都是正道人士,而我是茅山教的邪惡術士,我會是好人?!”笑聲中竟帶有一絲悲涼之意。
$ A" P0 G$ H1 w. t# W  “小燁子!”許奕飛大聲喝道,“你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很痛苦!我們都想幫你……”他一面跟趙燁說著話,同時還要抵擋血嬰的進攻,心神微分,道袍頓時被血嬰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9 i$ }* G( p
  許奕飛深吸了一口氣,“唰唰唰”朝血嬰連刺三劍,暫時將它逼開,然後背起趙燁就往血圈跑去。可是背上多了一個人,終究行動不便,離血圈還有近一米的時候,就被血嬰追上。7 b5 t, E* u# k4 U" C
  血嬰連連吼叫,朝許奕飛背上的趙燁抓落。許\奕飛毅然轉過身來,把自己的正面對著血嬰,同時肩背用力,將趙燁扔入血圈,同時桃木劍一橫封住了前面,足下一點,瞬間仰頭向後盡力飄開。
) f; j# [6 ?" z" q5 S! y  v' c# m- |  然而,即使是這樣,因為他首先將背上的趙燁拋出,所以動作依舊是晚了半拍。. R( [7 N0 \3 b$ {8 w! N5 G
  許奕飛只覺得右面肩膀一痛,還是被血嬰抓了一下,道袍立刻被染紅。" d# m! u+ N# }, S  U' h
  許奕飛只覺得肩頭隱約有麻癢的感覺,手臂也漸漸酸軟無力。
; e6 w6 v" A. y8 ?7 m! S) t  “怎麼了?奕飛?”袁雲峰一把接住了趙燁,還沒看清到底出了什麼事,關切地問道。
- g. x; r+ ?; K: [; P  “沒事,受了點傷!”許奕飛把桃木劍從右手換到了左手。# `- [, Z1 W3 d& D. o" ]  D* y% b
  “什麼?你被血嬰抓傷了?!快回來!”袁運峰顯得十分焦急,大聲地叫道。" o, L/ D+ l! a  Q9 P( n; t
  “不行!我要拖住它!小齊還在挖嬰屍呢!”
" h9 x6 h- D2 ?# U$ x8 |  齊格勒正在那槐樹底下四處尋找埋屍之處,可是過了三百多年,屍體早就已經身陷地下,隱藏在那無數虯曲的樹根之間,一時間很難找得到。
+ d* J8 e0 X9 k3 V# B* O8 K6 \  血嬰連連吼叫,散髮出濃烈的血腥氣。許奕飛被薰得一窒,感覺肩上的麻木加速的蔓延開來,眼前不由一花,只能用劍支住了地面,才勉強站立。1 z- Y% z8 E- n6 n: ?% m' `6 C
  袁運峰握著抹了臍血的半把桃木劍從圈中躍出,擋在了許奕飛面前:“快進圈子,這裡我來擋!”. [. S# V6 p! P3 M1 V
  許奕飛知道自己已經中了血嬰的毒,蹣跚\著摔進了血圈,昏了過去。趙燁一把抱住了許奕飛,號啕大哭起來,哭聲中充滿了悲傷和悔恨。
5 p) i6 g( E+ Q4 q$ [  d' ^  “不要……光哭,先……查看……傷勢……如何!”袁雲峰的道行比許奕飛低了很多,此時只能勉力苦苦支撐,說話也是極為困難。
0 e4 Y% ~5 V5 y' @" d/ l  趙燁一把撕開了許奕飛肩頭的衣服,頓時臉色大變——一種異樣的死灰色,布滿了許\奕飛的肩頭,還在漸漸蔓延,猶如有生命一般,而從傷口流出的血也已經變成了極其詭異的暗綠色。: ~' y1 X5 ], i, D0 I5 Z
  “奕飛他中血嬰毒了!”趙燁叫道,“解藥只有一種——血嬰的真身!”6 k! p6 k( ^7 G+ E: |; l, S8 M
  “真身?”袁雲峰不由得朝老槐那邊望了一眼,齊格勒依然在那裡尋找著,不由得不令他十分焦急,“快點啊!小齊,奕飛他快支持不住了!”
6 b3 g3 A* ^3 T/ v. K9 V3 x5 W  這時的血嬰已經不受趙燁的控制,變成了野血鬼,也變得更為凶殘暴戾。袁雲峰的道袍已經被撕碎多處,受傷只是早晚的事。. X: q# G0 T- A/ U$ n) Q
  忽然,齊格勒發出了一聲驚呼,“找到了!”他彎下身去,從土裡拉出一具小小的棺木來,年代久遠,那棺木早已朽壞殆盡,拉到一半就分崩離析,齊格勒從碎片中拿起一樣東西就朝血圈奔來。
6 X* A4 ]. ^% U2 N% x  袁雲峰一見到齊格勒找到了嬰屍,心下大慰,此刻他已是屢遭危險,再也無法抵擋,只好閃身躍回了血圈之中,便在此時,齊格勒也恰好平安歸來。血嬰咬牙切齒,卻無法進入傷人,只能一味繞著血圈打轉。
1 ]3 A/ D. P0 `  袁雲峰忙問趙燁道:“怎麼樣?”
$ P$ ^. [9 [) t5 O8 r& j# e  趙燁痛苦地搖了搖頭:“晚了,你們看……”
( C& N  K$ Z; t  M$ V  那一片死灰以驚人的速度彌漫了許奕飛的全身,他渾身冰冷,眼中的神采早已消失,只餘下灰濛濛的一片。
7 f, @2 w9 K9 j* B5 i3 b  “怎麼會這樣?!!”齊格勒痛苦地叫道。" p! P. m# u3 R( X' v3 B# w& x
  “都是我!都是我!”趙燁流著淚大叫道,“是我害了奕飛,是我!其實是應該我死的!我對不起你啊,奕飛!我……”他忽然抄起許\奕飛的桃木劍,橫過劍鋒就朝自己的頸中刎去,頓時血光迸現。/ l- y7 C! P6 H" b' ^
  “嗒”地一聲,趙燁手中的桃木劍被袁雲峰舉起斷劍架開,掉落在地上。只是那劍雖然是桃木所制,但劍鋒已開,削得極薄,還是在趙燁的頸上劃出長長一道血痕。
% O6 s, ?. X0 ]3 ^1 A3 `  “小飛拼了命救了你回來,難道你卻還不愛惜自己嗎?”袁雲峰緩緩地說著,臉上已是掛著兩道淚痕。
1 g4 h- r1 K& r  o# T$ d0 P  趙燁呆若木雞,淚水也是狂涌而出。
% C9 ]9 \& v- x. D$ P3 d  三人一言不發,都沉浸在了悲痛之中。忽然齊格勒“咦”了一聲,指著許奕飛的屍體道:“奕飛他……他還活著!他的嘴巴還在動!”
% w( y" S* R: F/ R# b7 T  袁雲峰低頭望去,只見許奕飛那布滿了死灰色的嘴脣正在微微地一張一翕,只是太過微弱,大家又是傷心之際,都未曾發覺。; K7 K( I8 e( F
  齊格勒一把撕開許奕飛的衣服,大家清楚地看到,雖然許\奕飛的整個胸膛全都是毫無生命氣息的死灰,但在左胸心臟的地方那一小塊手掌大的肌膚卻依然是黃色的,與周圍的一片死氣相比,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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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麼回事?”趙燁驚訝地問道。! U. E$ p# q' f$ s5 S3 {0 Q! g
  “是小師弟!他用銀針封住了奕飛的心脈,血嬰的毒不能侵入,人心不蠱,還有救!!”
3 s" q& E- y7 l3 R/ o  _$ R! i  齊格勒大叫著,充滿了喜悅之情。% o, ~" O9 Z! k
  “快!快把給他服解藥!”趙燁忙道。
9 H# K2 Z+ u% Q- C& ?: e  齊格勒拿起了從棺木中得到的東西,那是一具嬰孩的乾屍,在腰部有深深一道裂痕,幾乎把屍體折成兩段。“怎麼用?”
7 e0 C4 E5 l# S5 T; f' }3 X5 G' k/ v  “將屍體剖開,取出血珠給奕飛吸取毒氣!”, K4 W/ O. T5 [1 V! \- D
  袁雲峰撿起桃木劍,輕輕劃開乾屍的胸膛,裡面立刻有紅光射出,他把手伸進去掏出了一顆紅色的珠子,將它放在了許奕飛的脣上。
0 a: t& [% H! I0 L( o1 B9 ~# [  血珠一接觸到許奕飛的嘴脣,那片死灰立刻急速地褪去,沒一會兒他的臉龐又重新恢復了生機,身子也開始變暖。. W& a) T& M) m3 y: x
  “太……太好了!”趙燁喜極而泣,哽咽地說道,“我們終於……把他救回來了!”* a+ `9 A5 p0 j: u
  許奕飛輕輕地動了幾下,慢慢睜開眼來。“我……我不是死了嗎?”
( u3 H9 ^! e0 Y! i9 |2 Q  “你沒死!”袁雲峰高興地說道,臉上兀自還帶著淚痕,“我們是好兄弟,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扔下我們就走?我們還要一起喝酒,一起打牌呢!”7 O0 I3 Q& Y* u0 G6 e! t/ ?
  “你……你們為什麼要救我?還不如讓我死了得好!”許奕飛突然這樣說道,眾人都是一怔。
; J" g- A; h3 U9 M  D* r6 [  N' D  “其他的事等會兒再說!”齊格勒將嬰屍放在地上,“我們先解決血嬰!”. a: K% b8 P% S% u# ^1 f
  “對對對!先乾正事!”袁雲峰拿出一張黃符貼在了乾屍的頭上,圈外的血嬰大吼一聲,伸手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額頭,仿佛那裡有什麼令它極不舒服的事物。
" S' ~4 \% f( S  血嬰有兩個根本——槐樹和嬰屍,而槐樹已經被釘死,而剩下來只需毀滅嬰屍。
& a3 T& E1 N0 z7 \, b' ~" E  “我們一起來!”許奕飛站了起來,把右手伸了出來,接著袁雲峰,齊格勒,趙燁也紛紛伸出右手,搭在許\奕飛的手上,四人合力放出一道奪目的電弧,只聽得“轟”地一聲,把乾屍連同那顆血珠炸成了飛灰。
5 m, L% S8 j  y/ X+ A  而一直在痛苦掙扎的血嬰也隨之四分五裂,煙消雲散。
$ A& a6 L: p+ S; v6 E# b2 G  b3 V+ q  “我們……成功了!”四人大聲叫道,抱在一起,又跳又叫,興奮不已。
. t7 b- i( G$ i  東方露出了一抹魚肚白,天,就要亮了。
3 G1 c$ \7 v, h! r6 I. p. j  許奕飛望瞭望天際,平靜地說道:“第三天了!我也該走了。很高興能結識你們這幫兄弟,我許\奕飛死而無憾!”0 n- D( Q* _  X# r  t
  “你說什麼?”趙燁奇怪地問道,“什麼死而無憾?”
; \. i- G. `5 Z4 q5 \3 O  齊格勒將手輕輕搭在許奕飛的肩上,說道:“再等會兒吧,說不定小師弟能找到辦法!”
, V  T+ ?5 ~4 {/ P1 P  “到底出了什麼事?!”袁雲峰急切地問道。
/ N  P/ M) p/ U% |( a, O) g2 X+ P1 z  齊格勒望瞭望正在看天邊的許奕飛,嘆了一口氣,把許\奕飛被活屍抓傷而沾染屍氣,小師弟用銀針封住心脈,延長三天期限等事情一古腦兒全都告訴了大家。
' U% |1 o. R# |6 T; W) g  “奕飛為了救我遭此大難,我還用血嬰對付你們!我真不是人!!”趙燁痛苦地叫著,一拳打在地上。6 s2 f+ P, E: v: k$ R/ Y
  袁雲峰也是十分震驚,他知道屍氣攻心的後果,那就是變成半人半鬼的怪物——攝青鬼!而且許奕飛是法師,本身就具有法力,他要是變成了攝青鬼,後果更不堪設想,可是他也沒有辦法阻止許\奕飛身上的屍氣侵入,或許只有讓許\奕飛形神俱滅才是最好的辦法。% ~' r) r9 t) F$ }  H
  許奕飛緩緩說道:“我們許\家歷代除妖,消滅攝青鬼無數;我身為許家子孫,自當以身作則,這樣才對得起許\家列祖列宗!”說完,他面朝東方跪下,磕了三個頭,祝道:“許家五十四代子孫許\奕飛,今日親手誅滅攝青鬼,以慰先祖,願先祖保佑兒孫成功!”接著他站起身來,仰天長嘯,激烈不已。
0 X5 ]5 ]) u9 _4 l4 {. ]6 I/ L+ G  袁雲峰、趙燁與齊格勒三人卻看見一道白氣如練,從許奕飛頭頂噴涌而出,此時旭日初升,白氣化為白虹,橫亙在四人頭頂,遠遠望去如同貫日一般,只是這等奇景一閃而逝,前後不會超過三秒鐘。
0 t3 J  z! |! e6 l) W3 R  C  “這……這是什麼?”袁雲峰顫聲問道。
: P, |1 \! W3 m. b: n4 A* p2 E+ Z  “這是奕飛的純陽正氣,小師弟說奕飛天生異質,是做法師的極佳人選。”齊格勒這是第二次見到,但還是十分震驚。
2 [5 l8 J- z- K7 l. B% E  “唔……純陽正氣……天生異質……莫非?!”袁雲峰似乎想起什麼事來,大聲叫道:“小飛,你快盤膝坐下,引導體內的屍氣往頭頂聚集,我有法子幫你把屍氣逼出來!”$ f+ i" |/ U! D2 p' q
  許奕飛聞言忙坐倒,盤膝運功\,只見一道道青黑色的氣息從全身各處出現,都往他的頭部匯集,到得後來許奕飛一張臉全成了青黑之色,十分可怖。
% A& u% P8 q8 y; b4 `  “存想頭頂泥丸宮,將屍氣會聚百會穴,由天門釋出……我們先退開!”袁雲峰一拉齊趙二人,一起退到五米開外。5 ~; ^( L" w  j  {' a6 J
  從許奕飛的頭頂忽然冒出一縷\黑氣,越積越濃,還隱隱有腐臭的氣味傳出。
! ]" V" `" g3 t6 [$ L5 |  “這……你用的是什麼辦法?”齊格勒問道。% c8 k0 L6 K  U. |' o
  “許奕飛的天生異質就是他的天門已開,將來若是修行功\成,脫去皮肉囊,真元就可以直接從天靈門逸出,成為遊仙,這可是其他人修行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做得到的!我想既然他的純陽正氣可以從天門出,同樣我們也可以讓他把屍氣從天門導出來……”" J. Q$ ~. `) g- F9 o/ R6 w
  一陣悅耳的聲音響起,齊格勒掏出了手機,接通了電話:“喂,小師弟啊。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不祥已經被我們消滅了!對,對,是血嬰。你也猜到了。嗯,嗯,袁雲峰已經想到了辦法,奕飛他現在就正在運氣呢!好的,我會轉告他的,嗯,再見!”+ f% {! I. v7 Z2 K
  “是你的小師弟嗎?”袁雲峰問道。2 s' [' a+ D& d& c, q1 O2 ^
  “是啊,他問過掌門,知道了去除奕飛身上屍氣的方法,就馬上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們。其實就是你剛才的方法,所以小師弟最後說了一句話……”# U4 @2 R- ~: f+ s7 J
  “什麼話?”
4 j! M* R$ B  O4 k, D- b1 R  “他說他沒找錯人,你果然是最佳人選!”5 i3 Y( ^0 s9 I  J
  袁雲峰眨了眨眼睛,得意地笑了。
/ y+ m( a  w* k  h  “哎,我覺得我們四個真的是很有緣!我有個提議,咱們成立社團吧?”9 c7 ?7 X; d  @+ R  h9 Y! ?
  “呵呵,我沒意見啊。奕飛,你覺得呢?”
5 e( B5 ]0 Q! B$ Z7 ]# s. d) D* ]  “我?好啊,小燁子你呢?”; u3 Y$ z5 Z: H" m
  “我……我做了那麼多錯事……”& n3 U) J# n# f$ _% ^' f
  “哎,就別再提那事兒了。”
4 @: [3 N/ v9 a6 S0 i( I! s, j  “對啊,雖說人心不蠱,你卻戰勝了你自己的心蠱,可喜可賀啊!”0 h# i" u! U; X& ^4 n& b' C/ }. Y/ h4 H
  “哈哈哈……”% N  x7 D! f% D4 p
  “你笑什麼,雲峰?”1 o# _4 R0 g% w% C7 s* V' ]
  “我覺得我們四個人的系別真是太有趣了,像你許奕飛畫符煉丹,就念化學系;我看風水,念的是城環系;小齊養條蛇當寵物,念的就是生物系,你們說是不是很巧?”
+ X4 P' `2 X& p$ l8 @0 V1 ]0 D1 U5 L  “那我呢?”* E' Y% v5 p+ |1 N
  “就屬你繫念的最好!你當過小偷,現在讀的就是……”9 n( v! i& Z2 s
  “法律系!”四人一起大笑起來。
$ V; ~. Z4 S; F: ?1 ^) s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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