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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中篇] 兩世仇恨

風雪增寒,荒丘香魂墳單,向誰訴情怨?  ^# x7 Y2 X1 j/ b6 P
  夜很黑,天上飄著雪,一女鬼眼中流著血淚,手撫琴弦,又在那墳前吟詩。幾百年了,沒人敢從這裡經過,沒人願意看那女鬼的血淚,沒人願聽這女鬼悲悲切切的哭吟。更何況人們還傳說著,偶有男子從那裡經過時被女鬼咬斷了陽物,便更加的沒人敢從這裡走了,這裡真真的成了荒涼之地,野鬼之所。
# J! N$ O9 R7 R  Y" X+ k* M" V  h  這墳,是蘭兒的墳,幾百年來蘭兒過著孤魂野鬼的生活,忍受著無盡的凄涼,更何況又到了冬季,白雪覆蓋了整個墳頭,也披在了那塊墓碑上。墓碑上沒有姓氏,沒有名字,只有“向誰訴情怨?”幾個如血一般的紅字。幾百年了,墓碑的石頭都開始風化了,而這紅字,卻仍是像血一樣的鮮紅欲滴。+ h$ k2 D6 V3 ?8 w$ j6 |
  這墳裡沒有蘭兒的遺骸、屍骨,有的只是一面銅鏡和一隻琴,還有那滴在鏡上和琴上的血。/ U, @  ?7 P$ W% `
  想當年,蘭兒也曾有著傾國傾城之貌,蘭兒也曾有著世人少有的遍身幽香。而今蘭兒這傾國傾城之貌早在幾百年前被野狗撕碎吃掉了,連同那骨髂野狗們也不曾放過,而是把它叼散嚼碎,只剩下的一點點骨渣渣也隨著歲月的流逝而化做了塵埃,那幽香更是不復存在。
8 K2 Q! I* ~+ d: T$ \  如此凄慘又能怨誰呢?能怨父母嗎?畢竟這傾國傾城之貌是父母所生,這遍身幽香是父母所賜呀。
" s0 `' X% B. ]9 [8 Z$ Y. q0 C  這墳裡雖沒有了蘭兒的遺骸,卻是蘭兒靈魂的歸宿,靈魂的家園。這鏡,這琴,記錄著多少往事,使她無法忘記那些恩恩怨怨,無法忘記那些悲歡離合。5 f7 w; J  X" Y, H$ _9 K
  蘭兒雖是奇美無雙,雖是遍身幽香,卻沒有出生在官宦商賈之家,而是出生在一個小小的山莊裡,父母以打柴捕獵為生。% P+ {( J3 [/ ~. C
  那年也是一個飄雪的日子,隨著一聲嬰兒的哭泣,蘭兒降生在了這個貧窮的人家,父母見是個閨女沒有了喜悅,父親關老爹嘆了口氣,“是個丫頭。”父母多希望出生的是個男孩,好延續家族的香煙,是呀,自古中國就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謂無後,便是沒有男孩。儘管父母只是樵夫兼獵戶,貧窮的已經到了極限,但他們仍是希望能有男孩延續香火,支撐門戶,可父母的命中偏偏沒有男孩,自蘭兒出世以後,母親馮氏的肚子再也沒了動靜。7 ~" N9 H; M6 x0 U$ l8 A! r
  沒有兒子的父母,只把蘭兒當兒子,他們帶著蘭兒在山裡砍柴捕獵,蘭兒也樂於在山裡追著蝴蝶跑,對著小花說話,在小泉邊聽小泉歌唱。大自然陶冶著蘭兒,鍛煉著蘭兒,山風的吹打,沒有使蘭兒的面容變的粗糙,她的面仍是細膩光滑紅潤,砍柴打獵,沒有使蘭兒的手變得粗糙,仍是細而修長,皓腕凝雪一般的白嫩,奔跑的生活,使蘭兒失去了造就一副雍容體態的機會,而使她的腰身更顯婀娜,月光下連她的影子都顯得婆娑動人。
, [% D6 t& r0 Y, ^& i8 e  T  漸漸的蘭兒長大了,二八佳人,婷婷玉立,蘭兒的美貌傳遍了十里八鄉,父母也開始注意到了蘭兒超出常人的相貌,“給閨女找個好人家,咱們後半輩子也有依靠了。”父母心裡的想法早已流露在外。
6 q6 N% m) j, U4 Z7 ?  上門說媒的絡繹不絕,踏破了門坎兒,父母總怕錯過了更好的,蘭兒的婚事始終沒有敲定。. j9 E. w$ Q( ?
  情竇未開的蘭兒,根本對這事沒有一點點的想法,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說之言,閨女家又豈敢有想法呢?蘭兒每天依舊上山打柴捕獵,依舊去山上追逐那美麗的蝴蝶,依舊在小泉邊聽那小泉流水嘩嘩的聲響。已經長大了的蘭兒,也能像男孩一樣撐起了門戶,她上山已經無須跟在父母的身後了。
4 U6 @. z+ ~3 Q# N8 ]1 {. V  這天蘭兒來到小泉邊,小泉映出了她那美麗的身影,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是那樣的美,美的讓她自己都感動了,她小聲說道:“天呀,你竟是如此寵愛我,給了我這少有的美貌。”聽著小泉的流水,不由得想唱起歌來,而不通音律的她,卻無論如何也唱不出來。恰在這時,從竹林裡傳來了一陣琴聲,這聲音是那樣的美妙,如同她的相貌一樣的美妙,不由得她向小竹林望去。這經常路過的小竹林卻不曾注意過,何時築起了一座小竹樓,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男人在小竹樓前坐著撫琴。蘭兒被那美妙的音曲吸引著,兩腿不聽話的竟然向小竹樓走去,那男人住了手,也站了起來,“是蘭兒姑娘吧!”7 s. O( v+ g+ E, q( X3 }& o/ s$ p
  “這人是誰他怎會認得我?”蘭兒這樣想著,問道:“我怎不知你是誰?”9 I$ F1 [4 [9 n2 r+ v+ I
  那男人“哈哈”一笑,“我沒你有名氣呀,你遍身幽香,絕非胭脂的欲氣,走到哪兒都會有人認得你。”* Q! a& t4 }+ H6 Y6 h0 V' _( r
  蘭兒不再說話,走到琴前,用手輕輕一撫,一串美妙的聲音從指尖流出。心裡由不得一陣興奮。! d; l5 s. [8 j% }# i2 b
  “可惜了這雙手。”那男人嘆息的搖了搖頭,蘭兒也抬起頭來,看著那男人,“這手是一雙撫琴弄瑟的好手,卻整日裡提弓拿刀的。”
9 C# u0 e! J3 }" v  i3 d  蘭兒不知這男人是何意,不敢答話,低著頭匆匆的離去了。7 m* N) ?8 a, h( K3 E5 K# g# M0 l
  晚上回到家裡,蘭兒向父母問起這小竹樓裡的男人,父親關老爹說道:“你說的是風竹先生吧。他已經來了快一個月了。”母親馮氏插嘴說道:“這風竹先生怪怪的,聽說是個京官,棄官不做帶著個書童跑到咱這山裡來。”發了一陣感嘆的母親,又轉向了蘭兒:“女兒家,別竟打聽男人的事,讓別人知道了笑話。記住,更不許跟男人說話。”
( Q5 H2 S1 I  J) f# d( \3 i  蘭兒不再說什麼,回到了自己的房裡,而風竹先生卻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風竹先生卻是與山裡人不同,風竹先生穿的是素白色的長衫,不像山裡人短衫皂衣,風竹先生的臉白嫩,山裡人的臉黑紅,風竹先生的手細長,山裡人的手粗大,風竹先生的手是撫琴用的,山裡人的手是砍柴的。風竹先生說話低低的聲音,柔和的話語,山裡人粗聲大氣的。風竹先生的一切都是那樣讓人感到那樣新鮮,回味無窮。
9 |: Y. l& v  @/ {2 q' k8 I6 p) r  從這日開始,每天蘭兒都要坐在小泉邊,聽一聽風竹先生彈瑟,偷偷的看上風竹先生一眼,這樣她心裡得到了滿足,這樣她心裡才快樂,才開心。5 R# ?' n1 Y( i* l- y' J6 x, J
  怎麼回事,一連幾天沒有聽到風竹先生的琴了,更沒看到風竹先生的身形,風竹先生他到哪去了?沒見到風竹先生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心裡總是沒著沒落的,腹中向鑽進去了小老鼠抓心撓肺的。這時的蘭兒姑娘恰是情竇初開,那份對風竹先生的思念無以形容。3 E5 P: |5 F. Y4 d% U! ~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已經將近一個月了,仍不見風竹先生的身影,蘭兒每日裡也是無精打彩的。她胡思亂想著,風竹先生一定是又回京城做官去了。山裡的生活當然沒有京城好。就在她幾乎絕望之時,這天小竹林裡又傳來了悠悠的琴聲。蘭兒再也不滿足只是聽琴,只是偷眼看上一眼風竹先生了,她忘記了母親說的“不許跟男人說話。”而向小竹林裡走去。# D0 I$ k2 d, h3 h
  風竹先生仍是那樣微笑著站起身來,“蘭兒姑娘,又來聽琴了?”" a3 J5 d* t, ^7 I1 q4 H/ }) l  c% y6 D
  “你,你怎麼好幾天……”蘭兒心裡嘣嘣亂跳著,話也變的“吱唔”起來。1 f( k- z) G3 y# K1 _
  “你在找我嗎?”風竹先生走到蘭兒的面前,低下頭看著她。
5 Z( ]; k0 A- e* S  “我……”蘭兒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臉也變得緋紅,蘭兒怎能承認自己在找一個男人呢?那樣,豈不讓天下人笑死嗎?可自己又曾是那樣的思他,想他,念他,以致於見不到他而心煩意亂。4 x, o5 v% u$ z3 c! f
  風竹先生看到了蘭兒的羞澀,也不在追問,只說道:“我去朋友那里幾天。”
8 g: x* O& c! g$ W  蘭兒仍是走到琴前,兩眼看著那琴,手輕輕的放在琴弦上。一聲不哼。9 Z+ f. L4 r: n3 I
  風竹先生又說道:“喜歡這琴嗎?我可以教你。”說著也走到了琴前站在蘭兒的身後,手在琴上撥了一下。3 N7 N' T' K3 G. L% Y  c7 v
  蘭兒不曾抬頭卻感到了風竹先生那目光。那目光溫柔而又灼熱,那溫柔的目光在蘭兒身上游動著,輕輕的愛撫著,那灼熱的目光燃燒著,似乎要把蘭兒點燃,讓蘭兒與他一起燃燒。蘭兒被這目光撫摸的全身癢癢的,被這目光燃燒的全身熱熱的,血都沸騰起來了。這癢癢的感覺,這燥熱的感覺,使蘭兒覺得有些害怕,她沒再說什麼,低著頭急步離開了小竹樓。她感到了風竹先生的目光一直在看著她,直到她消失在山裡看不到了,風竹先生才又坐下來彈琴,琴聲在山谷裡迴盪著。
& F1 ]0 K: b1 {9 b  雖然這天與風竹先生相見,蘭兒是那樣的緊張,但畢竟她還是勇敢的見到了她日思夢想的風竹先生。從這天開始,蘭兒每天都要到風竹先生這裡來小坐一會兒,風竹先生,也借此機會教她彈琴,做畫,識字。蘭兒是個聰明的女孩,風竹先生教給她的東西,她都很快的能學會。風竹先生也甚是喜歡這個聰慧的女弟子,風竹先生總愛總:“你真是蘭心慧質,可惜生在這山村裡。”蘭兒自己也常想,也許真的自己本不該出生在這山村裡,也許\自己本應出生在大戶人家,像大戶人家的小姐一樣,舞文弄墨,學些琴、棋、書、畫,最多乾些刺繡女紅的細活兒。也許是在自己出生時,管著降生的神仙打了個盹兒,一不小心,把自己投到了小山村裡。& o9 W$ F0 }% ]* `2 Z* X6 U; R
  蘭兒越來越覺得自己離不開風竹先生,風竹先生的才學早已令她折服,跟風竹先生在一起有著無限的快樂。0 q1 O* b0 c( ^
  漸漸的山村裡的人們知道了這事,人們在蘭兒的背後指指點點的,蘭兒不屑一顧,心裡想,與這些粗俗之人有甚好說,隨他們去吧。
6 _; N+ l- G% {) W* y$ P# j  不知那個長舌婦人,竟把這事告訴了關家。這天,蘭兒回到家裡,母親把蘭兒好好的教訓了一頓,“跟你說過沒有,不要跟男人說話,你到好,每天跑到什麼風竹先生那裡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我看今後誰還敢娶你,你能嫁給誰?本指望你,日後嫁個好人家,後半輩子我們也有了依靠,也不枉我們白養你一場……”! o% Y( t: b8 h
  蘭兒只是聽著母親的訓斥,心裡不服,卻不敢插話,至聽到“後半輩子我也有了依靠,也不枉我們白養你一場”,這時插話說道:“娘,你不會白養我一場,不論我將來嫁了什麼人,我都會為你和父親養老。”/ ~8 k. J4 \5 u. F. [5 Y
  “喝,喝,說的多好聽呀,嫁不了好人家,你自己怎樣活還不知道呢?”
: s6 X# d: l7 K6 Q* j9 e  蘭兒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裡,任母親說些什麼吧。2 r$ J$ y6 {3 D
  自打蘭兒與風竹先生的事傳開,上門說媒的還真的少了。母親馮氏有些後悔,沒早給蘭兒訂下婚事,到現在,“蘭兒的醜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誰還敢娶蘭兒呀,“哎——,指望著這丫頭過好日子的事,看來是要泡湯了。”
4 A/ P2 ^% O: l  馮氏也加緊了對蘭兒的管束,不敢再叫蘭兒單獨上山外出,蘭兒只能又像小時候一樣跟在父母的後面上山了,蘭兒再也沒有機會去見風竹先生了。蘭兒心裡真真的是痛苦萬分。
! C$ I' o0 Q, C% \5 F* s  這天吃過晚飯,一個媒人又踏入了蘭兒家的家門,馮氏一見是媒人心裡很是高興,忙把媒人讓進了屋裡。蘭兒一見是媒人厭惡的躲回了自己的房中,那媒人微笑著,“我今日來給你家蘭兒說個好人家,那人可是咱這裡頂頂有學問的人。與你家蘭兒也是天生一對兒。……”; D$ ?/ ]( R7 C# R
  蘭兒在屋裡聽到了這句,心想這媒人與先前的媒人確有些不同,先前的媒人,可沒說過什麼學問,只說錢財,蘭兒繼續聽了下去,“那人一團正氣,原來是做官的,看不慣這官場醜態,便不做了。”

馮氏聽到這裡皺了一下眉頭,“你說了這半天,這樣好的人,到底是誰呀?”
" t) b( _9 n- y$ G# ~& ?6 y  “是風竹先生呀!”3 ^4 W: g: C- r) F4 k2 R, @- b" D
  一聽風竹先生,馮氏惱了,語氣生硬的說道:“算了吧,我家蘭兒高攀不起!”
6 F# [( G, h+ M$ U  聽到母親的話,蘭兒的心都冷了,風竹先生,風竹先生,蘭兒是多希望能與風竹先生在一起呀。可是現在竟然沒有絲毫的希望了。5 s4 }. o0 v# [  G( U. `  @
  馮氏拒絕了風竹先生的婚事,蘭兒的心情變的很差,精神也很差,每日裡晃晃乎乎的。
9 R: b3 U2 X3 D+ w) n  進山無論是砍柴還是打獵,都很危險,都需要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以防止毒蛇和野獸。蘭兒跟在父親的後面又進山了,父親見蘭兒這般狀態說道,打起精神,蘭兒機械的“嗯”了一聲。走了一段路,父親又說道:“小心有蛇。”蘭兒仍是機械的“嗯“了一聲。誰知正在這時,一條蛇從天而降的落到了蘭兒的脖頸上,“呀!”蘭兒大叫了一聲,父親回過頭來,如閃電一般的一把抓掉了蘭兒脖子上的蛇,“叫你小心點,你怎麼搞的。”父親看了一看,“還好不是毒蛇,否則,我看你還有命沒有?”父親給蘭兒擠掉了污血,又上了自製的藥粉,又繼續進山了。窮人家的孩子不金貴,蛇咬一下也算不得什麼。1 a$ Q2 W4 z8 ]- T+ B0 o4 u
  忙了一天的蘭兒父女回到家裡,馮氏滿面春風,笑得嘴也合不攏了,“真是好事呀!”蘭兒的傷口仍在做痛,心裡也很痛,拒絕了風竹先生的婚事,還有什麼好事可言呢,心裡這樣想著,嘴上並不答話,聽母親繼續說下去,“今天黃媽媽來給蘭兒提親了,說的是吳元外。”: K. K0 u! e8 U; k
  父親一愣,“吳元外無兒,他來提什麼親?”
2 L! H7 _/ F5 p4 t" j& B9 j  母親仍是笑著,“吳元外要納咱家蘭兒做三太太。”
; c6 o$ h' x3 B( M' y' @4 m8 M  “不,我不嫁!”蘭兒堅決的說道。
9 r' Q' _+ j" h! ~% u' A5 l9 P6 K  “他那樣大歲數了,比咱們年齡還大,娶蘭兒不合適吧。”父親也說道。0 y' A) [/ O2 C0 a/ d+ o
  母親收起了笑容,瞪了一眼蘭兒父女,“有什麼不合適,八十歲的老翁還可娶十八的少女呢?他家有得是錢,咱蘭兒去了受不了罪,這不已經送來了一百兩銀子,我也收下了。人家還說了,蘭兒過了門再送一千兩。”父親不再說什麼,本來嗎?女人嫁什麼人的沒有呢?何況人家還給了這些銀子。一千兩銀子,自己一輩子連想都不敢想呀。
9 c3 b9 x" I4 Y( M! i, s  “銀子退回去,我不嫁!”蘭兒又堅決的說道。
( K8 F' E) P6 P6 G5 V7 @  “你敢,我生了你,養了你,你就得聽我的,叫你嫁誰,你嫁誰!”
( ?& l8 N) P0 o0 ^; p! o9 m" m  蘭兒沒了詞兒,恨恨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心裡氣,脖頸上的傷口也開始添亂,一會兒比一會兒痛的厲害。, z# f4 L7 V7 c. j% f0 O
  本不是毒蛇所傷,又涂了藥,照理說,有個十天半月的也該好了,可誰知,蘭兒的傷不但沒好,反倒越來越嚴重起來,開始是脖頸傷口處出現了大大小小星星斑斑的紅點點,到後來這紅點點竟擴散到了全身,傷口處往外淌著膿水,大大小小的紅斑也開始潰爛,散髮著惡臭。. U  L- R# z* C3 a0 L: M
  身上也沒了力氣。再也進不得山砍柴捕獵了。4 e& N& ]/ w) U) L3 P- P/ J
  眼看就到了迎娶的日子,蘭兒的病仍是不見一點點起色,找了很多大夫來治,卻無一人治得,一百兩的銀子花光了,病卻無絲毫的好轉,反有那庸醫說蘭兒得了“大梅”。$ Q& s6 i5 |! K9 S% ?2 ]5 x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天下,蘭兒得了“大梅”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十里八村的,那吳元外家又遣黃媒婆來退了親,且氣氣的說道:“只算我們倒霉,白扔了那一百兩銀子。”
% e2 L! d( O' r: H: E, P4 w" I  看重錢的馮氏,見人家退了親,心裡這個氣呀,對蘭兒整日裡也是罵罵咧咧的,“我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呀,生了你這死丫頭,壞了我家的名聲。”8 k) [" s1 S. p9 G8 [5 T7 {/ H$ s
  關老爹也惱蘭兒當初與風竹先生的來往,才無端得讓人說得了“大梅”。
% z7 E+ B: {; u) X7 F! k2 I. [8 Y  蘭兒本就倔犟,那裡聽得下父母這樣的說自己,她拖著虛弱的身子,跪到父母面前,“孩兒走了,不再拖累父母,父母的養育之恩來世再報。”$ j) S/ e' ]( d
  蘭兒看著父母,父母臉上竟沒有絲毫的愛憐,那怕只是憐憫也沒有。蘭兒的心徹底的寒了,她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出了家門,向山裡走去。走到了小竹林旁,她向竹林裡望去,她多希望能看到風竹先生的身影,只要再能看到風竹先生一眼死而無憾了。7 X' @7 ~& V9 t" R
  竹林裡的小竹樓靜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響,更看到不風竹先生的身影,蘭兒無力的嘆了口氣,“上天都不憐我,連我這最後一個心願也不能滿足。”她又拖著重病的身體向山裡走去。
% A9 @! Z) D& J5 F9 p$ O" g8 N$ z( r  山裡潮濕的山洞成了蘭兒的家,山裡的野果成了蘭兒的食,山裡的小泉是蘭兒賴以生存的水。蘭兒就在這陰暗潮濕之處一天一天的挨著這痛苦的日子。蘭兒的病越來越重,一個月以後,天變得冷了,蘭兒已經沒有能力自己去采摘野果了,沒有能力去泉邊取水了,她時醒時昏的躺在這山洞裡。
& f3 N& K/ U. ^. |  “蘭兒——,蘭兒——”昏迷中蘭兒隱隱得聽到有人在叫她,在喊她的名字;莫非自己已經死了是小鬼來拘魂了。
% W, i9 [$ t7 a  p  a0 w( s" W, ?  “蘭兒——,蘭兒——”聲音近了,她聽出來了,是風竹先生,是風竹先生在叫自己。她真想睜開眼睛,喊一聲“風竹先生”,然而不能,她已經沒有力量能睜開眼睛,更沒有力量來回答風竹先生了。( W7 V' B* I8 w
  “蘭兒——,蘭兒——”聲音更近了,蘭兒已經聽到了風竹先生的腳步聲。  O: C- c; t' a1 Z& }4 l8 r0 F
  “蘭兒,我終於找到你了。”風竹先生走進了山洞,他俯下身來,抱起了遍身惡臭的蘭兒,“走,我帶你回家。”風竹先生抱著蘭兒走出了山洞,抱著蘭兒向小竹樓走去。
& X; n8 L0 K0 x0 A) x( @  _: [  躺在風竹先生懷裡的蘭兒,兩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自從她被蛇咬傷了以來,有誰關心過她,有誰給過她一絲絲的憐憫,她得到的是別人的嘲笑,咒罵和厭惡。只有風竹先生還是不嫌棄她,不嫌棄她滿身膿血的髒污,不嫌棄她滿身令人作嘔的惡臭。只有風竹先生會把她抱在懷中,會帶她回家。$ n  C$ M) ]' b- u; d# h* M
  風竹先生抱著蘭兒急步的走著,本是一介書生的他,已是累得氣喘噓噓,但他沒有放下蘭兒,只咬著牙堅持走著,好不容易回到了小竹樓,“石韻,快去,快去找霍先生,我看蘭兒這病也只有霍先生能醫得了。”" {! `0 u# g: y9 c! g
  “先生,你找到蘭兒姑娘了。”說著話,從竹樓裡跑出一個小男孩來。
* h2 u  K/ m, m) O  “快,快去找霍先生。”風竹先生又急急的說道。) G' F+ v( A# H- i8 t, q, R8 Q6 q
  “去找霍先生,得好幾天才能回來。”
& N4 C" [+ v8 `; T0 U2 j  “現在就去,越快越好。”說完風竹先生不再管那男孩,抱著蘭兒走進了竹樓。他把蘭兒放在床榻上,去弄了一杯溫開水開,又把蘭兒扶了起來,讓蘭兒依在自己的身上,一滴滴的把水送入蘭兒的口中。/ b) Q0 @$ G9 G
  竹樓裡畢竟比山洞溫和了很多,比山洞少了陰濕多了陽氣,再加上那溫水在蘭兒體內回轉著,蘭兒終於睜開了眼睛,微微的說道:“為什麼要找我?”2 ?: T7 Y: j3 d+ F2 [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風竹先生見蘭兒醒來了很是高興。; F% T4 n3 p5 V* z
  蘭兒固執的繼續問:“為什麼要找我?”! ]% s2 K* k5 M" P$ G  r
  “因為愛!”; O( @0 x( \6 J. J8 m
  簡短的幾個字,幾乎使蘭兒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愛”我還有值得愛之處嗎?失去了美貌,滿面紅斑,滿面潰爛,“愛”這世間能有人愛這樣醜陋的人嗎?“愛”父母都不曾給我,還賒望著他人能給嗎?“愛”我自己都無法愛我這樣子。蘭兒又繼續追問道:“為什麼愛?”! y6 m7 r& U3 W" R5 j' B
  “因你的美貌,你的幽香,你的聰慧,你的純僕,你的一切。”
) y% a; i) h1 ~  x+ M' y  “美貌”天下的男人都愛美女,可我還有美貌嗎?我現在有的只是醜陋,“幽香”天下男人都喜珍奇,可我還有“幽香”嗎?我現在有的只是惡臭,“一切”我還有什麼,我什麼也沒有了,我的一切只剩醜陋和惡臭了。“美貌已失,幽香不復存在,我已不值一愛。”7 m) b" ~" l. ?5 k/ P+ T0 V+ Y
  “因你的美貌,你的幽香而愛你,愛已在心裡,愛已成真愛,無論你是否還存在美貌和幽香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心裡永遠是芬芳美麗的。”, h6 m' ?, y) Z+ T) j0 r
  “愛”,這就是“愛”,這是“真愛”,蘭兒感動的流下了眼淚,心裡想“自己有何德,何能,今天卻能得到風竹先生的如此愛戀。”
& s* i; F$ R) A" N  e* N' Z  風竹先生為蘭兒抹去了眼淚,似乎想起了什麼,“蘭兒,我要出去一下,你先歇息吧。”說完又扶著蘭兒躺了下來,自己疾步離開了小竹樓。
6 O( p! G$ J8 o' V  二個時辰以後,風竹先生拿著一個包兒,帶著蘭兒的父母和劉媒婆走了進來,風竹先生叫醒了蘭兒,“蘭兒,我請來你的父母和劉媒婆,讓他們為我們證婚,為我們主婚,我們今天就結婚吧。”; J: `" m+ y1 M8 ~
  蘭兒一聽愣住了,“這,這……,”+ k8 M( `' }. ~4 t1 y
  “蘭兒,難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風竹先生又轉向馮氏,“岳母大人,請為蘭兒姑娘更衣。”說著從包裡掏出了新娘的嫁衣。馮氏看了蘭兒一眼,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風竹先生算了吧,我們窮人家的孩子,沒那樣多講究。”父親一句話不說,誰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看著蘭兒眼裡閃過一絲的悲哀和憐憫。
8 {! C& J3 x) c) l8 l  I  看見母親的樣子,蘭兒心裡又是一顫,多日不見的母親,對女兒竟然沒有一絲思念之情,依然這樣厭惡蘭兒。“風竹先生,算了吧,我會拖累你的。”9 m; l1 F& U# ?. P% F% z/ D' d
  “蘭兒,都現在了,你怎麼還說這種話,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你嗎?我要是不喜歡你為什麼會歷盡辛苦的找你回來,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風竹先生此時也看出來了,自己的這位岳母是嫌蘭兒身上潰爛的臭氣。他又轉向岳母和劉媒婆說道:“岳父、岳母大人,劉媽媽,你們暫且歇息一時,衣服不換也吧了,我這就為蘭兒洗臉梳頭。然後行禮結婚。”2 z8 U. c2 v! k% b) r
  馮氏不再說什麼,不耐煩的坐了下來。劉媒婆扇動著兩片嘴脣又說開了,“要說這風竹先生可真是個好人呀,蘭兒姑娘病成了這個樣子,……”說著搖了搖頭。: U: Y+ u# ?4 s6 r! R
  這會兒風竹先生也為蘭兒姑娘洗好了臉,梳好了頭髮,他俯在蘭兒耳前輕輕說道:“你真漂亮。”: ~4 ^( i- I- X$ l$ F
  蘭兒搖了搖頭,“不,這不可能,你也不要安慰我了。”
* s4 z5 P2 K8 z( J6 t, x! J  “在我心裡,你永遠漂亮。”說著拿出了紅蓋頭蓋\到了蘭兒的頭上,扶著蘭兒下床,站了起來。“岳父、岳母大人,劉媽媽,我們準備好了,行禮吧。”, F4 Z/ h7 R7 z: o/ a& R
  劉媒婆走到前面喊道:“一拜天地——”2 q% g6 F. K8 z! J: O( r6 }, l
  風竹先生扶著蘭兒拜過,劉媽媽又喊道:“二拜高堂。”, x7 B. K/ R5 ^
  風竹先生又扶著蘭兒向關老爹和馮氏行過禮。
+ S3 }' B5 A3 }- F. y  劉媒婆正要喊夫妻對拜,剛喊出一個“夫”字,風竹先生忙說道:“劉媽媽,我們夫妻就不用拜了,沒人扶著蘭兒,我怕她站不住。愛在心裡,拜只是一種形式,還是免了吧!”
2 o( B) x1 v& M" F/ c7 J7 E- N  劉媒婆又說道:“風竹先生,你想的真周到。就這樣吧!”
* L9 J! ^. D( X  q& i  馮氏早已不耐煩的說道:“本來嗎?這些都是形式,我說不用了,你又非讓我來,這會兒,自己也承認是形式了吧!”/ V6 u. L* E" O& Q  T3 n
  風竹先生心裡很是氣憤,強壓心頭之火,臉上已經帶不出笑容,只說道:“岳母大人,此言差矣,有些形式可以免,有些形式不可免,如果今日不行了這禮,我風竹成了什麼人?日後有人說我強占民女,我又有何言以對。”$ ?6 t4 x* ~  k% Q! B1 u2 U
  馮氏沒了辭,臉色也難看起來,話也不再說,拉著關老爹哼哼的走了。5 R0 ~* q& Z3 k0 j5 Z6 U
  風竹先生給了劉媒婆賞錢,說道:“多謝劉媽媽幫忙了。”3 R, u; G7 H5 x; f, r9 Z0 A
  劉媒婆也忙說道:“我也不打憂你們夫妻了。告辭了。”便離開了小竹樓。: p+ N1 ]. `! N1 H/ P; V" D8 E
  風竹先生來到蘭兒姑娘身邊,“蘭兒,我去弄些水來,給你洗洗澡吧,女人做新娘是女人一生最漂亮最光彩照人的時候,洗了澡,換上新衣服。”. G8 A! z9 d3 G1 ~% C; p% K
  “蘭兒已是淚流滿面,先生,這世界沒有誰比你對我更好了,我已是病成這樣子,別再提什麼漂亮,什麼光彩照人了。能苟且的活著,已經是上天的恩賜,能與先生在一起已經是我最大的福份了。”
; c1 N0 A' p2 H* G  “蘭兒你怎麼還叫我先生,我是你的丈夫,你該叫我夫君才對呀。”
8 _6 _, ]; O6 A' A) r6 ^2 C% G2 ^  蘭兒小聲重複著“夫君”,眼裡蕩起了秋波,臉兒雖有潰瘡,但還是可以看出羞澀得已經緋紅起來。
- j' y8 L" g' t  V# K# O4 ]. k  風竹先生打了水為蘭兒洗澡更衣不提。單說石韻走了三天以後,他才帶著霍先生來到了小竹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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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沒有來及與風竹先生寒喧便進屋給蘭兒檢查了病症,看後,霍先生拉著風竹先生退了出來,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風竹先生急急的問道:“霍兄,莫非這病難醫?”
( n/ R, W; T9 I. x8 C0 s! _  “風竹兄,這病到是可以醫得,只是這病好了,恐怕這姑娘的皮膚也難恢復得像原來一樣了。”
* @" i& A* d. ~* a3 v" ]0 g9 `8 z  “霍兄,‘難’不等於沒辦法,無論什麼法子,只要你能讓蘭兒恢復原貌……”
, F+ }- |1 Q& ^3 J) [+ {  “風竹兄,這姑娘的病,是被蛇咬後引起的,這蛇也並非毒蛇,若是一般人恐有十日半月便也好了。想來這姑娘就是你曾與我說起的遍身幽香的姑娘吧。”
1 V3 ]6 T" L' M( j  “正是!”8 M0 i9 |7 x/ }0 G' T# J
  “這姑娘遍身幽香,是因為她體內有一種東西叫香苯,這香苯與那蛇液相互作用便成了有毒的東西,但這毒,也並不厲害,只要靜心養有兩三個月也就自行化解了,依我看來,這姑娘,被蛇咬後,又不知為何事,大為惱怒生氣,無法靜心,人在大怒生氣之時,身體裡會自然分泌一種毒素,我們稱為氣毒,這氣毒與蛇液和香苯相互作用,這一下子,毒便傳遍了全身,才造成了現在這樣子。解這毒,只需找來那蛇,用那蛇血洗之即可,有一年便可好了。可若要恢復姑娘原貌,就得……”霍先生說不下去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9 R5 I" A% r* j4 r  j& T4 ]
  “就得怎樣?”
* U! d7 z; o" g) U. s7 N8 P  “風竹兄,我看還是算了,天下人,沒人辦得到呀!”
* E! ]  c$ c: [6 E  “辦到,辦不到霍兄你只管說來。”6 W: [! ~$ C) c5 C* p2 j
  “需以人血為藥引,與這蛇肉一起燉食。這人血……”
  R& F# z2 H  ]+ j* u% d" F  “霍兄,我還以為是何難事,我這樣一個大活人,流些血又怕得什麼?”
2 u& Q, W$ r1 m. n5 g$ Z  “風竹兄,你想得簡單了,並非只是普通的血,而是要被這蛇咬過的人血呀。”霍先生長長的嘆息著。“想一想都可怕,又有誰願意讓這蛇咬呢?% x: O) x. z0 l
  那風竹先生在小樓裡踱著步子,想了一會說道:“霍兄,我讓石韻跟你一起去把這蛇取來,別的事情先生莫要管了。( S3 q  K& b6 D+ u, ~1 O5 D
  霍先生看了一眼風竹先生,不再說些什麼,只點了點頭,帶著石韻又離開了小竹樓。
9 ], Z) Q  w2 t2 m" i. h" X7 J, O  這一走又是幾日,這幾日裡風竹先生總是守在蘭兒的身邊,為她撫琴,陪她說話,給她講書。蘭兒身上病雖痛,心裡卻快樂了許多。4 n# w; V& p) ?. z& C% C  k; J7 l
  幾日後石韻背著一個大大的竹簍回來了,竹簍裡放滿了蛇。風竹看了看這蛇,對蘭兒說,“蘭兒,你的病就快要好了,你仍會向以往一樣美麗,你仍會向過去一樣幽香。”' b, X; ]( J0 \* R5 q% k8 G% Z& N
  蘭兒潰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相公,我信你。”
. B# \3 p  `+ ]. ?7 `  風竹先生命石韻把竹簍提了出去,自己也跟了出去。蘭兒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麼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風竹先生端著一碗蛇血走了進來,又拿來了大澡盆,放入了溫水把蛇血倒入了裡面。為蘭兒一層一層的脫去衣服,扶著蘭兒進了澡盆中,“蘭兒,今天你自己洗吧,剛剛弄蛇時不小心,被它蛟著了。”
( H% X) ^( s, r5 w+ {  “相公,你怎麼這樣不小心,這要是害了我這樣的病還了得。”蘭兒心痛的說著。% C9 @0 Z/ a) _( e* z: d3 X# n/ E
  風竹先生坐到一邊看著蘭兒坐到了浴盆裡,“蘭兒,放心吧,能害你這病的這世上也無幾人,想害你這病,我還沒那福份呢。”說著話,臉上微微的笑著。
( T$ B& c; n% y8 ]  洗過澡,重新穿好衣服,石韻端來了一盆蛇羹,走到蘭兒的面前,“夫人請用!”4 U3 K" z; w, s: ^, b* J
  風竹先生接過碗來,“我來,你下去吧。”石韻走了下去,風竹先生拿勺兒咼了一點羹送到了蘭兒的嘴邊,“蘭兒,吃了這蛇,你的容貌,就會恢復的。”* d# `/ ]8 _9 `9 q6 G; y
  蘭兒看著風竹先生,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夫君,你的手被蛇咬了,我自己來吧。”風竹先生仍是微笑著把碗遞到了蘭兒的手中。, H$ o3 m; c# C
  就這樣,一連兩個月,每日裡用蛇血洗澡,每日裡食蛇肉羹,蘭兒的病已經大大好轉了,奇怪的是風竹先生怎麼被蛇咬過的傷口卻總不見好轉。; [& M; p! s& S! w, r
  蘭兒病好了許多,已經能下地活動了,這日他來到廚房,聽到裡面有人再說話,他隔窗望去是石韻和風竹先生,“先生,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已經兩個月了,每日你都擠自己的血,為夫人做羹。也不知夫人他的容貌幾時能恢復,你看你的身體已經虛弱了很多。”; o' v8 N5 p4 H  a
  “石韻,每天你都是這樣大驚小怪的,你沒見夫人的容貌已經好了很多嗎?”
0 N8 }/ v- ?+ I2 M7 R* i: S2 W) X  “先生,為了蘭兒,你的手已經被蛇咬過三次,長此下去,會被蛇咬爛的。”
4 i0 y( Y* }' p7 m3 V  風竹先生仍是微笑的拍了拍石韻的頭,“傻小子,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為了愛怎樣都是值得的。”
* b: F# ~, F+ G0 U8 S  Z  蘭兒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推門撞了進來,“夫君,我的相公,你怎麼可以這樣呢?怎麼可以呢?”
4 Q$ s7 g  d& m  “蘭兒!”風竹先生和石韻都愣住了,“蘭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呢?”$ p3 S7 s8 A. R( ~
  蘭兒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流著,“夫君,你對我太好了,我不知該怎樣報答你。”
" M  z7 ]- L7 v% Q  “傻蘭兒。”風竹抬手撫摸著蘭兒的臉,這臉已經變得光滑紅潤,雖比不得原有的容貌,雖還有淡淡的紅斑痕跡,但卻真是十分裡好了八分,他為蘭兒抹去臉上的淚水,“傻蘭兒,我是你的夫君,還說什麼報答。”. r% f/ b5 J( A) G2 O$ d: l
  “夫君再不能這樣了,不能為我而傷了你。”
6 i) j) y: Z: h8 n8 \) q& {  石韻見到這般光景,知自己在這裡不便,便躲了出去。風竹把蘭兒摟到懷裡,“什麼你呀,我呀的,夫妻沒有你我,夫妻是一體的,所以我並非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生命的那一半。”蘭兒仍俯在風竹先生的懷裡低聲的哭著,風竹先生撫摸著蘭兒的頭髮,“你看你的容貌就快恢復了,等你的容貌完全復原了,我也就不用這樣辛苦了,以後只要繼續醫病,除了那病根就是了。”
! Q' T% P1 c0 W2 Z  “誰知我這容貌幾時能恢復,誰知你還要為我流多少血。你知道嗎?此時我的心在流血呀!”$ e  E: f2 M2 b) N+ B
  風竹先生輕輕的拍著蘭兒的後背,“蘭兒,不要這樣,我保准,再有十日,再有十日,你的容貌就會完全恢復了,也算沒白白的流了那些血。”
! u9 A% r2 I$ a* ?8 W: d" C  “可我不能,我怎麼能食你的血呢?”蘭兒抬起淚眼看著風竹先生。- r& B% d( I7 [% |3 y8 ]- G) X
  “蘭兒,聽話,我已經流了那樣多的血,如果你不繼續下去,我先前的血真的是白白的流掉了。為了不讓我的血白流,蘭兒,聽話,這人血蛇羹,你必須吃下去。”: t5 @0 U2 r6 i/ `
  蘭兒扭不過風竹先生,蘭兒也不願意讓風竹先生的血白流,就這樣又堅持了十日,還真的是像風竹先生所說,蘭兒的容貌已經完全恢復了,嬌柔的肌體中又開始散髮著陣陣幽香。蘭兒的病也好了八分。只是那風竹先生被咬過的傷口還有一處尚未全愈。蘭兒又開始和風竹先生一起學習詩畫,琴瑟,下棋。她與風竹先生雙出雙入。恰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9 r; n% b0 L7 A: M3 _. P4 G3 z  蘭兒的病好了,這消息沒過幾日便傳遍了村裡。9 e6 ^  }, q  |& n
  這日不知怎的,從不與蘭兒夫妻來往的馮氏來了,她滿臉堆笑的走上了竹樓,風竹先生見是岳母忙起來施禮,“是岳母大人。”
4 k$ s( u* R: B7 T: k$ U9 V  蘭兒也忙站了起來,“母親!”2 @. [( h: e! b# g( K0 O
  母親顯得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風竹先生,你可真是個好人呀,是你救了我家蘭兒,否則蘭兒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5 q; `: {' I9 F, S# Y  “岳母大人,看您老說的,蘭兒是我的妻呀,我還不是應該的嗎?”
2 d$ `0 ]7 i, U+ a+ r9 J  “是呀,是呀!”馮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
5 ~! u9 O+ d! g: @; h7 {  風竹先生又問道:“岳母可有事情?”  O7 o; u  V  o6 }/ G0 h* ]; k% m1 r
  馮氏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又說道:“只是你們這婚事,沒行大禮,又沒有三媒六證的,似乎不大合乎情理。”6 Q/ D) E) G5 x4 v
  “岳母大人,你錯了,難道你記不得了嗎?那日我請來了你和岳父大人,又請來了劉媽媽為我們主婚,怎麼叫沒有三媒六證,又怎可說不合乎情理呢?”
2 V. y$ s0 x6 ?  ^: w  “風竹先生,莫非你忘記了,那日你並沒有與蘭兒行完大禮呀。我看,我還是先把蘭兒接回家中,日後擇了吉日再成婚吧!”1 T. \( |( e4 F4 _& S
  “這——”
- m6 y: D: d+ L$ Z' E. D' y& z- ]  “娘,你怎麼可以……”風竹先生和蘭兒一齊站了起來,遲遲的看著母親。: m# }- X* f7 ^8 x, A6 h
  馮氏狠狠的瞪著蘭兒,“這怎麼不可以呢?你難道沒聽到十里八村人們的嫌言碎語,你們不要臉面,我還要這張老臉呢?”/ R1 ~# R% {# k: k2 L4 Q
  蘭兒這時心裡也氣了,“娘,當初是您嫌棄我,我才無奈的離開了家,險些死在山洞裡,是風竹先生救了我,又與我成親結婚,還為我醫病,為了讓我恢復容貌,他不惜以自己的血為我做藥引,現在你怎可以這樣,說不算,就不算了,我們的婚事豈是兒戲。”1 x, h4 N! }$ s. O
  馮氏似乎得到了什麼理,“說也是呢?婚事不是兒戲,不可以那樣簡簡單單的,所以我才要接你回家,擇日再行大禮。”: \7 g! d3 k$ k
  風竹先生想了一下也說道:“岳母大人,您說的也有道理,只是蘭兒的病,並未醫好,你接了她回去,若是耽誤了治療,再次復發,可就無藥可醫了。”. B5 ^7 @) Q' X. t+ ^0 a& o
  馮氏看著風竹先生,“哼”了一聲,顯然她對風竹先生的話並不相信,她拉著蘭兒,“蘭兒走!”1 u1 U4 |0 a. p: T; i$ c( e4 K
  “不!我不走!”蘭兒很堅決的說道。並甩開了母親的手。- b0 L; H" \( z
  “好吧,好吧,我看反了你了,白養你這樣大,如今敢不聽娘的話了。”馮氏生氣的怏怏的走了。! r! A6 w0 j2 M
  馮氏剛剛回到家裡,黃媒婆跟著就又邁進了關家門,幾分神秘的問道:“怎麼樣呀!”
3 x8 f$ j& ^9 {2 v. I1 h3 J0 [5 \  馮氏搖了搖頭,“不行,我看還是回了那吳員外吧!”6 V8 [; W( v; ?* _" h) S8 i
  黃媒婆臉上露出了幾分怒氣,“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先前你用了人家一百兩銀子,怎能說拉倒就拉倒了呢?”6 `. a/ K$ ~5 T, m  Q8 L6 A
  “可是,我家蘭兒已是與風竹先生成了婚,還能有什麼辦法呢?”6 a0 F& ^; ~6 J6 `4 B$ e
  “是呀,你家蘭兒都讓別的男人占了先,人家吳員外並未嫌棄,你還不認便宜,這會兒還這樣推三阻四的,讓我這老婆子怎麼說呢?”說完從腋下抽出手帕兒,“算了算了,這世上好人難做,我也不管你們的事了,你只還了吳員外那一百兩銀子,咱們兩下子清了。”4 T/ l/ @; p% u2 f5 t  u
  “銀子,哪裡還有銀子,銀子當初都已為蘭兒醫病用了。”. G8 b( P. y7 R5 s4 W! P3 v
  “銀子怎麼用了,我管不著,但總是不能說你花了人家的銀子,又不把閨女嫁給人家吧。”1 x: n) s- ]3 ?' |
  “這——”# A" u# x. ^4 z
  “唉,要說你可真糊塗,算不過來帳呀。”黃婆婆煽動著兩張嘴皮兒說道:“你若把蘭兒嫁了,這一百兩吳員外是不要了,還要再給你一千兩。你想一想,一千兩呀,就算你們打一輩子柴,打一輩子獵,能換來一千兩銀子嗎?”7 O8 R6 V% [6 L
  “可——”
$ L! c& ~1 A! L  不等馮氏說話,黃媒婆把嘴湊到了馮氏的耳邊,“你何不……”
  L$ Q* R, @0 B8 p2 B  J  又過了兩天,風竹先生剛給蘭兒服過蛇羹,拿來了一面銅鏡,“蘭兒,你看,你仍是像原來一樣的美”,銅鏡中映出了風竹和蘭兒兩個人,蘭兒笑著,笑中帶著甜蜜也帶著羞澀。風竹先生不知從那裡拿出了一枝紅花斜插在蘭兒的頭上,“蘭兒,你比這花還美,只是不知為什麼,在山裡看見了這花,還是想把它采來送給你。”
0 ]; m' O* d9 T0 a) o' N0 P  “相公,看你說的,我怎比得過這花。”4 K- q. {/ h8 d5 n! n2 v$ u, A
  恰在這時,一群衙役涌來撞到了小竹樓前,風竹先生不知出了何事,急急的從樓裡跑了出來,那衙役們大聲喊道“風竹,有人把你告了,跟我們走。”說著嘩啦啦的鐵鏈子就往風竹先生的脖子上套來。, s& ^% h3 q9 M0 G+ C5 K
  蘭兒也忙走了出來,“我丈夫,他身犯何罪,為何無故抓人。”$ @6 R1 b! F) f, \+ G1 }, r
  那衙役看了一眼蘭兒,慢慢的說道:“想必你就是關蘭兒姑娘吧。”蘭兒點了點頭,“你也一起去吧,去了你就知他身犯何罪了。”說著又把蘭兒鎖了,拉著便走。! c5 c. J6 s# u8 l7 K* q# j
  來到縣衙大堂之上,只見馮氏跪在那裡。蘭兒奇怪的看著母親,“娘,你怎麼會在這兒?”( t( c- [7 D/ i4 t" _0 f
  母親不與蘭兒說話,指著風竹先生對縣官兒說道:“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呀,就是他拐騙走了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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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竹先生和蘭兒一聽這話都愣住了,一齊說道:“娘(岳母大人),你在說什麼?”
, H2 X4 j" f1 t& G! @  那縣官兒一拍驚堂木,大聲問道:“下跪何人?”1 z1 t6 \+ m+ {$ l7 n$ |/ I
  風竹先生答道:“在下風竹和妻氏關蘭兒。”' C$ D: \5 c0 Q& K: p" H5 e
  “兀——,大膽風竹,這一婦人告你拐騙她家女兒,你還有甚話可說?”. t5 _( F9 l! P1 h* f# N
  “唉呀!大老爺呀,實在是冤枉,我與蘭兒有媒人,也行了結婚大禮怎叫拐騙他家女兒呢?”
% X; Z; Z) I7 R- Y6 H3 @( D  “何人做媒?”0 j2 ?$ w/ H% {4 m8 {4 _; q
  “是那劉媽媽為媒。”
5 m: i3 k0 E5 w, M  那縣大老爺又喊道:“傳媒婆劉氏。”: Y% Q! Z/ I! i/ Q5 _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劉氏被帶到了大堂之上,“民婦劉氏,叩見大老爺。”% n5 h9 S5 j: U, p+ X) M  ]/ f% N
  “劉氏,你可聽了,這位先生風竹言道,你為他和蘭兒做的媒,可有此事,從實招來。”/ L9 D# f4 D, Y
  風竹先生和蘭兒哪裡知道,吳家早已給了劉氏一百兩銀子,只為了封住劉氏之口,這時劉氏又豈肯照實說來,那劉氏言道:“大老爺呀,我是曾與風竹先生和蘭兒姑娘做過媒,只是蘭兒的娘沒有同意,這事也就罷了,以後的事我也就不知曉了。”& `7 \+ D# x0 A4 l5 o
  “兀——,大膽風竹,劉氏雖為你與蘭兒姑娘做過媒,但蘭兒父母並未允婚,現在你還有何言答對。”: K- M3 F/ \2 A$ g8 @2 d; X0 B3 ~! b
  風竹先生和蘭兒看著劉氏媒婆,一時間誰都不明白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的黑白顛倒,風竹先生大聲說道:“大老爺,冤枉呀,先前我是差劉媽媽去提過親,蘭兒父母未曾允婚。……”4 l0 T6 Q- V! ?6 ^. q# q
  那縣官不等風竹先生說完,便又高聲喊道:“既然你也承認蘭兒父母未曾允婚,那還不從實招來,你是怎樣拐騙蘭兒姑娘的。”% u: n+ ~( a; l6 c4 b+ C
  這時蘭兒不等風竹再說什麼,高聲喊道:“大老爺,我相公,不曾拐騙於我。請容民女稟來……。”於是蘭兒把自己是如何被蛇咬傷,如何重病在身,遍身惡臭,父母嫌棄,只可一人隱居山洞之中,以野果做食,以泉水做茶而苟且於世,是風竹先生,把她這將死之人找了回來,二次找劉媽媽保媒,還請來了父母行了結婚大禮。以後又為她醫病,為了讓她恢復以往的容顏而取自身之血做藥之事,一一稟告了縣官大老爺。
6 e) I' w9 L1 b* C! Y  縣官大老爺聽後“嘿嘿”一笑,“好感人的故事呀,只是不知誰為你們做證。”( `' r1 }: Y1 q' O8 Q7 g( c
  “大老爺,我這遍身惡疾已除就是證據,沒有我家相公,我早已死在山洞之中了。”/ C) R. N$ p3 e2 N& ^+ @. Y: `
  “除了遍身惡疾,只能證明他曾為你醫過病症,並不能證明你們曾經有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婚。”那縣老爺對蘭兒說完了這幾句又轉向了風竹先生,“風竹,你也是飽讀經書之人,怎可乘人之危,借給蘭兒醫病而強占為妻呢?”
" l+ F. w$ b( \  `  風竹先生此時已明白劉媒婆一定是受了賄賂,不會為自己做證的,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喊道:“大老爺,冤枉呀,冤枉呀!”
3 R& ?9 f1 R8 R8 b  那蘭兒也跪著爬到了馮氏的面前:“娘,當日,你已受了,風竹先生和我的大禮,這會兒怎麼又來告我們呢?娘,女兒已是出了嫁的女人,你今天這樣又是為何呢?”
$ y) t% W$ J7 O4 b7 d) _6 M* w  馮氏一掌打將過來,重重的打到了蘭兒白嫩的臉上,立刻五個手指印紅腫了起來,風竹先生心痛的跪著蹭到蘭兒的身邊,手輕輕的摸著蘭兒被打紅的臉,“蘭兒——”眼淚流了下來,他又向馮氏深施一禮,“岳母大人,你怎能這樣狠心,當日,你把蘭兒趕出家門,狠心得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今日你又把我們夫妻告上公堂,狠心讓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面,受人羞辱。蘭兒只說了幾句實話,你就狠心如此的打她,我真不知你是不是她的娘親。”$ B% e4 u2 v' `7 v* U8 `
  那縣官見大堂之上,有些騷亂,又把驚堂木一拍,“風竹,你現在還有甚可講。”
4 @: d( n( i5 Q/ M  J$ C1 r  風竹先生搖了搖頭,“這世界,已是黑白顛倒,我還有甚可說。我救了她的女兒,她卻恩將仇報,恩仇顛倒,我還有甚可言。”他又低下頭來對蘭兒說道:“蘭兒,今日我遭此大難,我死不足惜,只是你的病尚未除根,你要堅持醫治呀。”
7 L* o" |' S  a5 C  蘭兒兩滴淚滾了下來,“相公,到現在了,我還有什麼必要醫那病症,生不能與你在一起不如一死。”說到這裡,蘭兒與風竹先生也顧不得堂上堂下有多少人,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他們,他們摟在一起痛哭起來。
2 J" n* {9 @# i* F& B  那縣官大老爺又把驚堂木一拍,開始宣判了,“風竹借給蘭兒醫病之機,強占蘭兒為妻,捌騙良家女子罪名成立,押進大牢,日後發配。蘭兒由父母帶回家中好生看管。”
, f( c- C8 M. Q7 ^0 ]  馮氏聽了宣判,叩頭如搗蒜一般,“謝謝青天大老爺。”
- @6 g$ P# x' T4 U% ]! c6 M  兩個衙役上前來,拉起風竹先生,蘭兒緊緊的拉著風竹先生的手,“相公,相公——”
' ]5 ]6 C* `: k9 A: m% Z9 G& t  風竹先生也緊緊的拉著蘭兒:“蘭兒,蘭兒——”悲悲切切的聲音,在大堂之上迴盪著。% j1 K+ W- t" F
  衙役生生的硬是把他們分開來,把風竹先生押向了大牢。
# l1 x5 {: e  B1 M4 V4 T' A  馮氏拉著蘭兒,向堂外走去,蘭兒仍在一步一回頭的喊道:“相公,相公——”每一聲痛斷腸,每一字淚千行。馮氏那裡顧得上蘭兒的感覺,邊走邊打邊罵。0 @2 A. B$ y* [" f2 Z4 C- b
  出了大堂,蘭兒強甩開母親的手,瘋了似的跑去。邊跑邊哭著,嘴裡小聲的說道:“相公,是我害了你,風竹先生,你不該救蘭兒,你不該娶蘭兒,蘭兒是個不祥之物,害你做了這大牢。”蘭兒一直跑到了小竹樓,昏倒在了竹樓前。
  E: ?/ [2 W" k- ?# D' l/ r  出去買菜的石韻回到了小樓,不見了先生和夫人,想他們必是出去,踏青遊覽,沒有多想,這會兒見蘭兒哭著跑了回來,昏倒在小樓前,忙跑出小樓,他扶起了蘭兒,“夫人,出了什麼事?”8 `/ y6 g% s4 t
  蘭兒慢慢的醒轉過來,“石韻,快去京城,快去找人,疏通關係救出先生呀!”* F: n" {0 ^' {6 {- P
  “夫人,出了什麼事?”
: ^/ K# K3 L( m* c; i0 ^  蘭兒看著石韻眼淚朴漱漱的流了下來,嘴脣顫抖著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這時馮氏也趕了上來,她罵道:“你這瘋丫頭,不回自家,又跑到這裡來做甚。”她又看了一眼石韻,“想去京城疏通關係,我看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是吳老爺要這樣做的,那吳老爺的親弟弟是當今的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那風竹曾在京城裡做過官兒,莫非他還敢跟相爺鬥上一鬥嗎?”
  [2 y$ j+ S) {1 w! _! G; z  蘭兒一聽母親這話,知此事難辦了,她無精打采的站了起來,兩眼發直,一步一步的走進樓裡,她看到了那菱花銅鏡,這鏡中曾映出過她與風竹先生相親相愛的影子,而此時卻只有蘭兒一人流淚的雙眼。他走到了那琴前,她曾與風竹先生共同撫琴弄瑟,彈出了多少情歌妙曲,她輕輕的撥動琴弦,發出了一串聲響,她聽著這聲響,卻是如哭如泣。. L2 Y, o2 g% y5 K
  馮氏也跟進了小樓,“你這死丫頭,還不趕快跟我回去。”, W  W" J$ d3 c
  石韻也跟了進來,“夫人——”# L* N+ [4 e+ @/ {# @6 m
  蘭兒看著石韻,只是哭泣再不說話。% [6 D' C: f+ |$ F: A1 a# }$ D
  石韻看著蘭兒難受的樣子,“夫人,你先回吧,我去京城看一看能不能有辦法救先生,但是……”石韻說不下去了,他心裡明白這事難辦,吳相爺勢力之大,又豈是風竹先生可以鬥得了的。( b) P2 S7 f3 i7 ~: |- b# l" ~
  蘭兒也明白了石韻之意,她什麼都沒有說,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又拿起了那銅鏡和琴流著淚跟著母親回家了。
5 J% w* C* T% Q  回到家裡,蘭兒只對馮氏說道:“娘,我是你生,我是你養,為報答你的生養之恩,我答應嫁給吳員外做三太太,為你換一千兩銀子,但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娘,爹也不再是我的爹,我與你們再無關係。因為在你們眼裡我只值這一千兩銀子,你們得到了一千兩銀子也就不再有女兒了。”
2 R, f" m; z3 x& g( v  馮氏聽著女兒蘭兒的話,“哼”了一聲,再也不說什麼。$ M) t6 a6 _  b% K. F' C, O
  兩天以後吳家一頂大紅花轎把蘭兒抬進了府裡,吳家花天酒地大宴賓客,蘭兒一個人坐在新房裡流淚。. @& s# M# c: _: E# c2 y
  天色以晚,吳員外醉眼惺松的走進了新房,蘭兒拿出一個藥瓶兒,言道:“我與風竹先生成婚在前,今日你強逼我做妾,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讓你的婚事變成喪事,日後我做了厲鬼也要大鬧你這吳府。”3 m9 M6 r" ]. F0 q  v1 H
  那吳員外一聽這話,著實的害怕了,“蘭兒姑娘,別這樣,千萬別這樣呀,有事好說,好說,我不進你這房便是了。”; z3 _& q( M2 Z$ F1 @  @1 y  D
  吳員外退了出去,心裡可是又氣又惱,新納的妾,雖是個絕頂美人兒,卻不與自己親近又有何意。他叫來了管家,說明了此事,那管家嘿嘿一笑,“老爺,這事好辦,您只管等著做您的新郎官吧。
1 t# x# t3 X; l) r  那管家叫了幾個丫環婆子,拿了迷香來到了蘭兒的房中,把那蘭兒迷倒之後,便七手八腳的脫光了蘭兒的衣服。管家又把吳員外找了回來,陪著吳員外來到了蘭兒的房外,“老爺,只管進去做你的新郎吧。那蘭兒必是乖乖的,等到明日,她見自己已是你的人了,再無法為那風竹守潔,也就不會尋死覓活的了。那吳員外甚是高興的說道:“妙,妙,”推門進了蘭兒的房,轉身掩門上,脫衣上了蘭兒的床。
% G$ A& X! }9 \6 g; m0 w  昏迷了一夜的蘭兒,第二日睜開眼睛一看自已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身邊有一個男人,這男人不是別人恰是吳員外,吳員外同樣赤裸著身子,全身已失去彈性了的發皺疏鬆的老皮緊緊的貼著蘭兒白嫩細膩的肌膚上,一條乾麻桿一樣的腿搭在蘭兒身上。蘭兒推開吳員外,用眼睛從上到下的掃視了一下自己玉一樣的身子,發現自己的下身有一些粘稠之物留下的斑痕,知道自己已受辱於吳員外,不由得低低的哭了起來。
8 S' c9 i( y2 D( ^; p# I  吳員外,一夜風流,睡得正香之時,聽到了這低低的哭聲睜開了雙眼,看著蘭兒“嘻,嘻”一笑,“蘭兒姑娘,何必呢,你已是我的人了,哭又何益?”伸手又把蘭兒攬近,蘭兒用力的推開吳員外,仍是低低的哭著,那吳員外並不惱她,伸出死人一樣的乾瘦的手,撫摸在蘭兒的兩乳之上,蘭兒不理他又轉了一個身兒。那吳員外的手仍是不老實的在蘭兒身上游動著,從上到下的游動著,嘴裡說著:“好潤,好滑,好美呀!”最後又把手停在了蘭兒的乳上,揪著蘭兒的乳頭說道:“蘭兒姑娘,別鬧了,我會痛你的,無論你提什麼要求我一定滿足。”蘭兒不說話,那吳員外又說道:“你就算現在死了,也已是沒有為那風竹守住節,這又何必呢?活著多好,在我這府裡有享不盡的容華富貴呀。”
" ^4 i7 E$ v" |3 ]1 D  蘭兒哭了一陣子,許是哭累了,她長長的嘆息著低低的自語道:“相公,別怪蘭兒不能為你守節,實在是蘭兒無奈呀。”
) t0 r2 d5 |! u' o% _! F) q  那吳員外聽了這話,也忙說道:“蘭兒姑娘,想明白了就好。有何要求,只管提來。”
# V0 }) M% y- Z* L  y; D, x- `  蘭兒轉過身來,一臉的嚴肅,沒有半絲的笑容,“我要你在後山的荒丘之處修一座墳,你可能辦到。”
' o$ V9 g' W  x, R+ }  b1 E& ]6 k  “修墳?修墳做甚?”吳員外甚是奇怪。) S3 X  J# M' c$ @" f
  那蘭兒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妾,老爺又是這般年歲,老爺必死於我之前,老爺死了,我在這家裡恐也是難活的,那大房,二房,不把我活剝了。我死後沒人會為我修墳的,所以只好現在先修好了。”
0 {( V  D4 p6 w. O! V7 d4 W  那吳員外聽著這話甚是不順耳,但想一想也是有些道理,他又不願意得罪了這小美人。便說道:“好罷,我叫人修就是了”# p: _, ]. L+ N" ]
  蘭兒不願意再與這吳員外說些什麼,起身穿了衣服,似又想起了什麼,拿起紙筆寫了一行字交給了那吳員外,“請老爺叫人刻了這碑文立在那墓前。”那吳員外看了一眼,放到了一邊,邊起身穿衣,邊說道:“墳前那有立這樣的碑的?”8 a+ D( @: i: F% e; p
  蘭兒答道:“我一生為情所困,先嫁了風竹先生,可與風竹先生好景不長。唉——”蘭兒一聲長嘆。( ]8 @$ C( h( ^3 C3 R2 {
  “蘭兒,你在怪老爺我了。”
: a# D+ x- f5 V- X) M7 r  “老爺,我不敢,現在嫁了老爺,老爺年長我幾十歲,想必要走到我的前面,老爺去了,留下我,又是一段未了之情,因情生怨,我向誰人訴來。墓前這句‘向誰訴情怨?’恰是寫了我的一生呀。”
/ F5 ^; e/ {1 @* p4 c! Q) K4 q  那吳員外再無甚好說,一切都依蘭兒,吩咐了下去。
3 P- O4 @$ B2 [  不說那蘭兒在吳府有多不開心,多不愉快,也不說那吳員外,日夜泡在蘭兒的房內,黏著蘭兒,讓蘭兒心亂心煩,只說兩個月以後,那吳員外還真的為蘭兒修好了一座小墳,為了哄蘭兒高興,博得美人一笑,大工完成之時把這事沒耽誤的告訴了蘭兒,吳員外想看到美人一笑,卻不曾想蘭兒一點點的笑容沒有,反倒淚眼汪汪的哭了起來。那吳員外自是慌了手腳,不知所措,“你看,你這是怎麼了,你叫我為你修墳,這墳也為你修好了,怎的你倒又哭了起來。”3 C: B6 N  F6 s8 J: J$ F
  “我的墳都修好了,我已是一個將死之人,好好的就這樣的離開了人世,能不傷心嗎?”0 _9 G& H- _( [9 o
  吳員外一聽這話,可有點慌了神兒,“蘭兒,這修墳是備日後之用,今兒怎的說這不吉利的話?”
6 }) y$ G% A& u" R7 a  “唉——”蘭兒一聲長嘆,“老爺,墳修好了,我要去墳上看一看,只帶一丫環去即可,不需任何人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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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你看一個丫環能辦得了什麼,我還是再派幾個家人陪你一同去,我吳家,家大業大,太太出門只有一個丫環陪著,讓人笑話。”; X3 i' v6 e. Q6 Z5 B* s/ B0 q0 [
  “老爺,我也算不上什麼太太,只不過是老爺的三房,本是窮人家的丫頭,也別擺什麼譜了,我這就去看看。”5 |8 k, U2 ?0 m$ b: N
  “蘭兒,前二房,那是沒辦法,早知這世界上有你,娶她們幹嘛,她們那有你可人疼呀。”說著又拉起了蘭兒的手,用他那比死人手指還乾的乾皺手指摸著蘭兒嬌嫩的小手。$ `; F7 p, e) z% I
  蘭兒抽回了手,“老爺,蘭兒去了。”說著叫上丫環,拿了那日從小竹樓裡拿帶出的銅鏡和琴,走出了吳府。
9 G2 L0 @2 N2 T+ E: L- t  蘭兒一路奔小竹樓而來,竹樓裡空逛逛的,讓人感到凄凄涼涼,觸景生情,蘭兒又禁不住落起淚來,“風竹先生,是我害了你。也不知你現在怎樣了。”/ J4 h9 J- M; B$ i- b2 C
  蘭兒正在哭泣之時,一人從樓裡走出,“夫人,你回來了。”. K% w6 x/ |9 B( m5 v
  蘭兒抬頭一看恰是書童石韻,“石韻,先生怎樣了?”
1 r9 [4 B: y0 A# r. k. H  不問則已,這一問石韻那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夫人,先生為夫人醫病取自身之血,致使身體異常虛弱,這一進大牢便病了,那取血的傷口也發了,前幾天先生他已經去了。”4 W0 c7 X/ x# v# O5 D
  “先生——”蘭兒聽到這裡,一聲“先生”便昏了過去。那丫環和石韻連喊帶叫,又灌湯水,又掐人中,蘭兒這才總算醒轉過來。
+ Q* i) n9 P/ t7 r- @0 k. ^. S  蘭兒晶淚縱橫,什麼也不想再說的站了起來,丫環扶著她一步一步的向那墳墓走去。來到墳前,走進墓中,蘭兒拿出了那銅鏡和琴,恰是“鏡中再無雙人影,只留嬌人淚\滿容。”那纖絲的玉指又豈敢再觸那琴弦,真怕聽到那哀聲如泣。正是“昨日知音離我去,此時豈敢聽瑟聲。”蘭兒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了那鏡和琴上,哭泣著說道:“先生,你去了,讓我的靈魂也隨你去吧,只空留這具皮囊苟且在世,等到來世再報你的救命之恩,再還你的情債,再還你的血債。再向那劉媒婆吳員外討個說法。”- X, T# w' `3 j: D! u* N
  葬好那鏡和琴,蘭兒便要去閉了那墓門,丫環趕忙說道,“太太不可呀,你這一關,日後,日後……”4 O4 u/ s# v! O" Q, K5 }4 L# O
  “日後什麼?我已經沒有日後,我的靈魂都死了,日後也只是一具皮囊,讓野狗吃掉又能怎樣?”說著閉了那墓門,那墓門一閉可是再也打不開的。
! Y7 [! @# ]7 Z! n3 ~. R% d  蘭兒來到墓碑前,碑上幾個字“向誰訴情怨”,蘭兒撫摸著碑,撫摸著那字的每一筆,每一畫,高聲向天喊道:“向誰訴情怨?”她再次把手指咬破,把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這“向誰訴情怨?”的字上,要讓每一個字變得血紅。; a( r1 v6 g8 J/ n
  丫環看著蘭兒,“太太,你不要這樣,流這樣多的血,人怎受得了。”
: o6 L" I  k" X1 l3 p  e  蘭兒只是不說話,仍繼續用血染著碑文。直到那字都變得鮮紅鮮紅,直到那字也開始往下淌血。那血順著碑文一滴一滴的往下流著,蘭兒看著這血染的碑文,兩眼發花,金星亂跳,一下子又昏了過去,那丫環千呼百叫的總算把蘭兒叫醒了,“太太,你行嗎?還能走回去嗎?如若不行,我到村裡找個車來,坐車回府吧。”
! j& e: P* _1 z% X5 P4 n  蘭兒搖了搖頭,“慢慢走吧,這山本就是我從小跑慣了的地方,這裡的每一條路都是我的熟悉的路,每一條路上都布滿了我的足跡,以後恐難有機會再到這裡來了。# x( e9 ?2 L$ N+ |
  就這樣丫環攙扶著虛弱的蘭兒,一步一步的慢慢在這山裡走著,直到天黑才又回到了吳府。
$ j0 @) i/ E# Q# u% G' W1 R- B  吳員外見三太太回來又驚又喜:“蘭兒,你怎麼一去就是一天,真叫人急死了。我這正要派家人去找你們。”% P1 g7 m' T* p/ x" B( ^7 F; D" q
  蘭兒只覺得全身無力,一句話也不想說,吳員外這時才看到蘭兒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兒散而亂,心力憔悴。他轉向丫環問道:“太太這是怎麼了?”1 v; m2 m" }4 t# A* i, Z& C
  “太太她……”一時間那丫環不知該怎麼回答。
6 R4 n- Q) L. R$ M( t1 J  “說!”吳員外瞪起那不大的眼睛。
3 t3 f" j5 A/ \  c/ N3 q6 S  “太太她,失血過多。”
8 r. z. }# @  y, c  “太太怎麼會失血?”  P- P- `& }& Q. l8 H6 q
  “太太她,她……”
5 K7 n2 _' i, V  蘭兒見丫環為難的樣子強打精神說道:“老爺,你不用為難她,我自己告訴你。”老爺看著蘭兒,忙坐到蘭兒的身邊,“你精神不好,不說也罷!”又向丫環命道,“還不快去給夫人端湯拿飯來”。/ f: r8 x0 y' ~+ h7 z
  不等丫環出去,那蘭兒說道:“慢,我不餓,老爺不是想知道我為何失血嗎?我就告訴老爺,我的血是為我的靈魂而流,我的血是為我的夫君風竹先生而流。我已將我的靈魂我的血葬到了墓中,我的靈魂已經隨我的夫君去了,老爺強逼得到的只能是一具皮囊,無血,無肉,無靈,無感的皮囊。”6 F, i  G9 A( B
  聽了這話,可把吳員外氣壞了,蘭兒這話又是當著丫環的面說出,這吳員外深覺自己顏面盡失,氣得“你,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氣又無法兒衝著美人發做,只把那丫環當做了出氣筒,一掌打將過去,“你是怎樣侍侯太太的。你這不中用的東西。”  o: b4 j' M0 u/ U
  蘭兒瞪著吳員外,“你不用打她,太太的事她管不了,太太的話她不敢不聽。她一個做丫環的能有什麼辦法。”$ Z- m2 X( G8 l( E" }
  吳員外聽了蘭兒的話,氣的直跺腳,衝丫環大喊道:“給我滾出去。”
& y  ?; |# @7 x9 T  那丫環自是覺得委屈,流著眼淚急急的離開了蘭兒的房間。
0 F. X/ a! O; ~! r  k: h# Y  吳員外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蘭兒,那臉兒,那眼兒,那鼻,那口,那一處都是那樣的美,真真的一個絕代佳人,真真的一個尤物,儘管此時失血過多,臉上失去了以往的紅潤,但卻更顯出美人兒的嬌弱。心裡想“靈魂葬了,我看你的靈魂是否能離開你的肉體。”他走到蘭兒的身邊:“蘭兒,行了,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總得有個完了吧,別再提風竹了,你仍是那可人疼的美人兒。我叫丫環去端碗燕窩來給你補身子。”
' b5 j: ^8 w9 p9 Q( h  T$ A  蘭兒只說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說完倒在了床上。  L3 @+ D3 m& K9 ~/ T  g- \
  那吳員外“嘿,嘿”一笑,厚顏的說道:“蘭兒,今你身體不好,我還是在這裡照顧你吧。”
/ \( `, V5 h! j, I' P  蘭兒不說話,如同沒聽到一樣,那吳員外又說道:“蘭兒累了,就寬衣睡吧。”蘭兒仍是不理不睬,那吳員外湊近了一些,“蘭兒,寶貝,我來給你寬衣。”蘭兒仍是沒有反映。吳員外伸手過來為蘭兒解開衣扣,不論吳員外做什麼,蘭兒只是像木頭人一樣,一絲不吭。吳員外自覺無趣,也不再說什麼,自己也寬衣倒在了蘭兒身邊。他仍是用那死人一樣的手撫摸著蘭兒,蘭兒不躲不閃不哭不笑,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吳員外仍繼續在蘭兒的身上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仍在蘭兒身上風流快活著。這般的做愛,這般的房事,蘭兒沒有感到男歡女愛的快感,也沒有感到受辱時的痛感。她心裡說,“真的,我靈魂真的死了。”吳員外任意枉為著,突然他覺得身下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尊蠟像,是一個被充了氣的人偶,這般的房事,這般的做愛如嚼蠟一般所然無味。
! c- ~3 O( ^% Z6 Q8 |: }2 S; I( H  “哼——”吳員外不滿的起身穿了衣服,離開了蘭兒的房間。
: D7 x, z1 J  X% F4 N0 @  自此日之後,蘭兒不吃也不喝,不與任何人說一句話,只躺在床上。那吳員外來看了幾次,見蘭兒仍無一絲回心轉意便也無趣的走了。
1 F4 G: _2 e# O  i* z% T9 p# w  那日蘭兒失血過多,又走了很多路,再加上原來的病根兒本就未除,不久便舊病復發,身上又布滿了紅斑,紅斑漸漸潰爛散髮出了陣陣臭氣。
! e2 \5 G! G9 O% B) k) i) ~: f  那傭人丫環婆子都開始嫌棄蘭兒,自發現了蘭兒舊病復發,吳員外更是再不踏入蘭兒房門半步,嫌言碎語的在吳府傳著,又都說那蘭兒不潔,而染上了這髒病。, t3 q! d, r; v0 `/ Z6 [8 M$ j
  吳員外本就惱怒蘭兒,這會兒蘭兒又得了這等的病症,更是十分厭惡。眼看蘭兒不行了,就要死在家中,若真的死在了家中,還得斂屍入棺,這等病症,誰能願意為她斂屍,還得葬埋,想想自己實在冤枉,花了許多銀子,娶到家中的美人兒,從沒與自己好好的過過一天,那新婚的當日還是迷香把她迷倒了,才占為己有。以後每行房事美人兒不是哭就是鬧,搞得人好不心煩,再以後不哭不鬧竟是沒了感覺,似死人一般,現在又害了這病症,死後自己還得花銀子,吳員外越想越氣,越想越惱,他叫來了一個管事的婆子,悄聲的吩咐她把蘭兒趕出家門,任她生死由命去。
  u: W8 h+ o/ Y; _' K; D! v. M  那婆子來到了蘭兒房中,毫不客氣的罵道:“你這賤人,每日裡賴到這床上不起,你要幹嘛。”說著一把把蘭兒揪起,“從今起,你從這裡滾了出去,去找你那什麼風什麼竹的吧,老爺又要娶太太了,娶的仍是三太太,豈能再容你留在這裡。”* U$ G. @) l3 J/ u- A; i
  也許是蘭兒賴得與那婆子爭辯說話,也許\是靈魂已經死了的人,早已無知無感。她站了起來,一步三晃的向外走去,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吳府,她仍是向著山裡走,向著小竹樓裡走。虛弱的身子,一步三停,足足用了兩天的光景才又回到了屬於她和風竹先生的小竹樓,這小竹樓中曾經度過多少難忘的日子,這小竹樓中曾經有過多少情和愛。而今人去樓空,布滿的是蜘蛛絡網和厚厚的塵埃。無力的蘭兒想在曾經和風竹先生同床共枕的床榻之上坐上一會兒,誰知這床也容不下她,竟然“咔”的一聲塌了下來。蘭兒看著這曾讓她百般消魂的床,這曾有說不完的情道不完的愛的床,輕聲自語道:“愛已去,情已去,靈魂都已死去,這床還有甚用。”她走出小樓,又一走一走的向著山後荒丘那“向誰訴情怨”的墳墓走去。, H5 T+ g  e3 B5 x) t
  搖搖晃晃,青絲散亂,衣衫也被樹枝掛破,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總算來到了那墳前,已是再無絲毫的力氣,一頭栽倒在那墓碑之上,頭上的血涓涓的流出又把墓碑染紅了一大角兒。: R) c" V* s7 Z7 c
  野狗來了,她不動,也不去趕走那野狗,也許她根本也沒有力氣趕那野狗。野狗開始分食她的肉她的骨。她不覺得痛,一個靈魂早已死掉的人哪裡還知道痛。她看著自己的血流出染紅了墓地。墓那是靈魂的墓,而不是皮囊的墓。就這樣蘭兒死了。蘭兒真正達到了靈與肉的分離。
3 P. l2 b6 p$ P2 N9 D  蘭兒這個為情所困的鬼,這個沒有人安葬的鬼來到了地府,地府凄凄冷冷,刮不完的寒風,度不完的黑夜,風竹先生在哪裡?先蘭兒一步來到這地府的風竹先生在哪裡?在人間不能做一對人夫妻,在地府也要做一對鬼伉儷。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蘭兒找遍地府卻不見風竹先生。
% H5 v9 R" D+ _0 A* p3 \  蘭兒孤魂野鬼,更是窮鬼,自死後無人為她燒過一張紙錢,不是窮鬼又是什麼?她這窮鬼竟連投胎轉世的排隊掛號錢也拿不出來。只可每日裡在奈河橋邊遊蕩。看著群鬼們喝下孟婆湯,走過奈河橋投胎去。蘭兒對自己說著:“這胎不投也罷,人間還有甚值得留戀,到處充斥著銅臭氣,連父母都是對我那般。”. f: Y) i2 J2 f5 F& |: a0 f- f- m! |
  奈河中的水異常的冰冷,可它仍沒有蘭兒的心更冷。蘭兒喜歡在這奈河之中戲水,她覺得那水能把她的身子,她的心變得暖一些。
# s4 H/ |1 R3 E, Q  常在這奈河橋邊遊蕩,漸漸的蘭兒與橋頭施湯的孟婆婆熟悉起來,她把自己生前的情怨向孟婆婆講敘,她問孟婆婆是否看到過一個風竹先生從這奈河橋經過。
( f2 X1 f. t( M  S  孟婆婆點頭道:“那風竹先生早已投胎去了。”: ]- p5 {/ ]  Z/ H5 q. Y8 \
  她問那孟婆婆,風竹先生可投胎一個好人家,風竹先生過的還好嗎?
- Z; Z3 v' h$ B  D  那孟婆婆告訴她,此世的風竹先生是個翰林,明日恰是他大婚之日。* E4 f  _7 }. m
  聽了這話,蘭兒哭了,她哭了眼裡卻沒有眼淚,只是兩滴血輕輕的滴落在奈河橋上。孟婆婆撫摸著蘭兒的頭,“苦命的孩子,你與他陰陽隔世,不要怪他,他喝下了我孟婆婆的湯,早已忘記了前世的一切。”
5 ~% L3 E3 N& ~  “孟婆婆——”蘭兒看著孟婆婆搖了搖頭,“我不怪他,只是說不清心裡的感覺,他對我有恩,我欠他的情債,血債,我不知怎樣才能還他,這是我在人世間唯一未了的心願了。”
. a/ d3 ]: K8 G# T7 }7 @; o  孟婆婆笑了,“他已經忘記了一切,你又何必一定要還他的債呢?”
, [2 F% z+ P1 v7 ^; I  “孟婆婆,他可以忘記一切,可我卻不能,那日他取血為我醫病的情況,仍歷歷在目呀。”
3 d; }/ E( K% a: ^$ o3 U  孟婆婆不再說什麼,仍是繼續給每一個從橋上走過的人遞上一碗熱乎乎的孟婆湯。
# I  p/ S  w  a* w8 q% `) P  蘭兒不解的問孟婆婆:“婆婆,你為什麼要讓他們忘記原來的一切呢?”8 H: R/ ^- i4 b( \
  “為他們輕輕鬆松的轉世,只有讓他們忘記前世的恩怨,前世的情仇,才會輕鬆。從頭開始,一切都是新的。”
* ^3 L+ t' Q1 ?  當轉世的風竹先生再度來到地府,他卻再也不認識蘭兒了,蘭兒雖很傷心,但卻沒有怪他,他喝了孟婆婆的湯怎能怪他忘記了自己呢?就算他沒有喝那孟婆婆的湯而把自己忘掉了,也不能怪他呀。自己與風竹先生的那段情,是那樣多的磨難,那樣多的痛苦,以致於害得風竹先生命喪九泉,害得自己成了孤魂野鬼,自己痛苦也就罷了,何必再讓風竹先生與自己一起痛,一塊兒苦呢?5 J2 s, g9 W% {
  只是蘭兒他沒有忘記從孟婆婆那裡打聽風竹先生一次又一次轉世的事情。
4 b7 y7 l3 n% G# ?- Y) n3 }: ?1 {* V% }  算來已是風竹先生第五次轉世為人了,前四次在人世,風竹先生不是翰林便是大學士,過得也是風風光光,這第五次為人卻投胎到了一個普通戶人家。家有父母和兄長,兄已成婚。孟婆婆慢慢的對蘭兒說著,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停了下來。  ]+ Q- U3 q2 @0 |+ x& W
  蘭兒著急的問道:“孟婆婆,我不想知他兄長的事,只想知我那夫君風竹先生他是如何。”
, S& O$ t/ E, H7 s& u5 J/ N4 E  “唉!這些年了,你為何還這樣痴情。”孟婆婆沒有回答蘭兒的話又說道:“這樣吧,我去與閻王商量一下,特許你免費投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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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搖了搖頭,“孟婆婆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不想喝你手中的孟婆湯,不想忘記風竹先生。你還是告訴我,我那夫君今世如何了吧。”
& z! Q3 Q3 E! d7 h; t* m  “今世,今世他是個人渣,他吃喝嫖賭。已經變成這種人了別想他了。”
" ?2 y+ i8 b! L) J" P  聽了孟婆婆的話,蘭兒一愣,“怎麼會是這樣?婆婆我能幫他嗎?”2 A/ Y/ E+ M/ x9 \9 k
  “命有定數,這是他今世之命,無人能幫得了他。”孟婆婆看了一眼蘭兒繼續說道:“說來也巧,他那兄長正是你生前逼你做妾的吳員外,他嫂嫂恰是那日拿了吳員外的錢而做偽證的劉媒婆。他的父母恰是你前世的父母。也許正因為這些人湊到了一起,他才會是這個樣子,命中註定,讓他用這個方式討那世之債。日日債主上門,爹娘不得安心,兄長不得平安渡日呀,因果,這是因果。”# w; Q( c' R, u' ?0 Y9 h/ V
  “哈,哈,——”聽到這些蘭兒一聲長笑,“孟婆婆,我也要去還了我那情債,血債。報我前世之仇去了。”& D- K4 A# j  n; e! V) z
  自打蘭兒被野狗分食死在了“向誰訴情怨”的墓碑之後,再無人敢從那山後荒丘經過,人們皆說那裡鬧鬼,每到晚上就有一個長髮女鬼出來,在那裡吟詩彈琴,那女鬼眼裡流著血。那琴上也都是血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好不嚇人。
: s9 J8 f  p0 t; I; L* `; J7 ^) z) m  這日山村附近一個叫封竹的賭徒,賭了一夜,又喝了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就走到了這裡。見一漂亮小姐正在那裡彈琴,不由淫心大起。走上前去,“這位小姐,三更半夜的在這荒丘之處你不怕有鬼嗎?”
3 P. `  p$ j+ l3 a) t7 J  “公子,你三更半夜的走到此處,遇到我,難道就不怕我是鬼嗎?”
' q7 h) G5 {' ?- L  那封公子“哈,哈”一笑,“我是春月樓裡的常客,那裡的漂亮姑娘我都玩過了,只還沒跟這女鬼玩過一回,今日就算死在這裡,有你這漂亮女鬼陪著,做鬼也風流呀。”
. B5 D" `( C1 l* B, w# F8 I# c( n  那小姐嫵媚的一笑,“如此說來公子請到我家中小坐一時。”' A  }( U# v$ Z' u/ [
  “好呀!”那封公子便跟著小姐來到了小姐家中,這小姐家不富,沒有高門豪宅,家中也無什麼人。讓人感到異常的幽靜,靜得讓人感到冷嗖嗖的,這時封公子才想起,還沒問過這小姐姓字名誰。便問道:“小姐叫什麼名字呀!”! f9 o: }9 O* F9 V8 H* S' l
  那小姐仍是笑著答道:“蘭兒,公子叫我蘭兒好了。”蘭兒說著擺上了酒菜,就與這封公子對飲起來。酒過三巡那封先生便如爛泥一般的醉死了過去。! a( b  P9 Y  f5 ]
  天剛大亮蘭兒背著封竹來到了封家。封家一家人正因封竹一夜未歸而著急,這會兒見一個姑娘背著他回來了,不禁大喜起來,那封竹的兄長封威趕忙出來,“這位姑娘,多謝你把我家兄弟送回家來。”% J. O/ ]& x0 C9 C, V& ]5 c
  那蘭兒知他是前世的仇人,十分厭惡,瞪了封威一眼說道:“用不著,還不趕快拿些茶來。沒見你家兄弟醉得不輕。非等他醉死了你們一家才高興嗎?”說著毫不客氣的撞進屋裡把封竹放在床上。
1 A3 H. l9 g8 X  封家人一聽蘭兒這話甚是不高興,但又礙於人家姑娘把竹兒送了回來,不好指責人家,忙依著蘭兒的吩咐拿來了香茶,那蘭兒姑娘慢慢的撫起了封竹,輕聲慢氣的說道:“公子喝口茶,醒醒酒吧。”1 F0 [( _8 h: i, {
  封家人看著蘭兒的一舉一動,心裡更是不解,這姑娘對封家人的態度,生硬得厲害,如同誰欠了她銀子未還似的,而偏偏對這不爭氣的竹兒卻是百般的溫柔。) q1 S6 \# ^6 K8 o4 ^# ^# D$ x
  那封竹喝了蘭兒手中的茶,慢慢的醒轉過來。一眼便看到了蘭兒姑娘。淫笑著說道:“小女鬼,好鬼頭,用酒把我灌倒了。”
% F1 p( m9 I4 s* j9 C5 x  封母忙說道:“竹兒呀,你又幹什麼去了?也不知醉倒在哪裡了,還讓人家姑娘把你送回家。你真真的是不爭氣呀!”* u* q' o8 @, C: e, Y1 y
  蘭兒看了封母一眼,惱她前世為一千兩銀子而賣了自己,也不客氣的說道:“兒子有甚不爭氣的,就算真的是不爭氣,也是你這做娘的沒做好,這會兒又來怪兒子。我走了,不理你這一家人。”. \, _1 g% a  N
  那封竹看著蘭兒,“漂亮鬼,不陪本公子了。”$ O+ p) E; K! S4 j* }
  那蘭兒回眸一笑不說話的離去了。/ S! n& T$ b, m) X9 i
  那封母看著這姑娘離開了封家,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因她對自己說話刻薄而惱嗎?不,不是,心裡感覺似與這姑娘有什麼淵源,雖然這姑娘說話嗆了一些,但很喜歡這姑娘的。0 m% l1 R" k. X* N( c+ M  u' b
  封竹的賭可是上了癮,開的賭注又大,近來手氣不順連輸了幾把,家裡的錢財輸了大半,封母不再給他錢,兄長也是好說歹勸的,勸他戒了這賭。可這絲毫不管用,封竹是從不聽家裡人一句的,這會兒又偷出了家裡的房契拿去賭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房子也輸給了人家。封母每日唉聲嘆氣的,她又想起了那送竹兒回家的姑娘的話,“就算真的是不爭氣也是你這做娘的沒做好。”唉,真是造孽呀,怎的就養出了這樣的兒子。莫非上輩子欠了他的。封母對家裡的錢財房契、地契也看管的更緊,那封竹再也拿不到了,沒東西拿去賭,這封竹手癢難耐,只好佘賬,借錢,借高利貸來賭。沒過多日債主便上了門來。那封竹東躲西藏的,躲著那債主們。債主屢屢上家中騷擾,擾得一家難得安寧。這日那封竹又手癢的很,也顧不上去躲那債主們,便來到了賭場,誰知剛進賭場,便讓那債主撞了個正著。一群打手過來逼著封竹還錢,封竹那裡有錢還,打手們一擁而上的打了起來,打得那封竹只抱頭亂逃,亂叫的。恰在這時一個姑娘擋在了打手面前,“有什麼大不了的,竟然這般的打人。”
6 E; b5 m. {( N5 k9 a0 m8 t( ~, w  封竹見有人為他解圍抬起頭一看恰是蘭兒,忙說道:“蘭兒姑娘救命呀,你若不救我,今天他們會打死我的。”, h) B4 J3 ^2 I9 }) c. i3 W
  那打手們一見有姑娘竟然大膽擋橫,嘻嘻一笑,“這是哪家的小美人呀,你若替他還了賬,我們便放了他,你若還不上,你長得再美也頂不了銀子呢?”
2 k5 k+ C' i4 M+ h; g, ]  那蘭兒雙肩一抱,“他欠你們多少兩銀子呀。”
: N0 A) y8 y7 Y8 c5 l2 ^3 D! U0 `  “不多,不多,連本帶息一千五百三十二兩”
! w# H" p. L3 I% P, D9 c  那蘭兒回過頭來,“封先生,你欠他多少銀子?”
- G* a* P/ Y# `& H; [2 o. f% A7 K  那封竹從地上站了起來,“二月前我向他們借了五百兩,誰知怎的變成這樣多了。”6 ^! T- ]* G% a$ I6 H% n1 a" w5 M
  那蘭兒說道:“他借了五百兩,我還你五百兩,其餘的免掉。這位官人看如何?”& t- g# u* N( v8 q" g! _1 p
  那債主這時也走了過來,“在蘭兒的臉上拂了一把,小美人你若肯跟大爺我玩玩,那一千零三十二兩就可以免了,要莫就用這小子一條大腿頂了也行。”8 z8 _8 ?; U/ F% R& n  D, [
  蘭兒胳膊肘往那債主身上一架,“這位大爺呀,欠你銀子,怎能用大腿頂呢,我是想跟大爺去玩玩,只怕大爺你不敢呀。你可知我是那山後荒丘處的女鬼呀。”
& K8 y0 r2 o# Y  那債主聽罷也是“哈哈”一笑,“女鬼,我恰要找個鬼來玩玩呢。”
' g7 i0 T! I: u+ b- S  “好,那就說定了”蘭兒說著又轉向封竹,“封先生一起去吧,玩嗎?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無所謂的。”) e9 L) b1 S: V) Z9 K$ k& k4 T
  “我,我……”這封竹一時間不知怎麼是好。5 v* F- j3 `% P
  “走吧”,蘭兒一拉封竹的胳膊,“大爺頭前帶路。”
  v1 Z, a. ^" A( A, L& S8 J1 w3 x  那債主也是不客氣,“走!”帶著一群人走出了賭場,直奔春月樓而來。
  A' z: R  [. X4 N+ n' x- N# z  到得春月樓門前,便大呼小叫的喊著:“老鴇給我出來,看我今天給你帶來什麼來了?”
9 _+ B" i4 x2 B6 d  誰知那老鴇出來一看,便大叫著掉頭就跑,邊跑邊喊,“鬼呀,鬼呀,鬼來了。”
% Y$ X! R! i% X% d7 m) i6 O% S  那債主回頭看了看蘭兒,蘭兒仍是那樣的漂亮,那裡來的鬼,便罵道:“他媽的,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鬼。”便往那樓裡走去。& S0 s  ]. g, m
  那老鴇亂喊亂叫的,早已嚇得那樓裡的姑娘、嫖客不知如何是好,現在又見一群骷髏鬼走了進來,更是亂做了一團。, ]% c/ P4 P' a7 Z: J/ v0 k6 c* s
  債主進得門來更是一愣,這春月樓,何時變成了鬼樓,這裡姑娘,嫖客怎的一個一個的都沒了頭。仍在那裡醜態百出的做著樂。轉過身欲離去,才注意到,自己的隨從打手,不知何時都成了骷髏,再看看自己的身上,原來也無了血肉,露出森森白骨。只有那封竹和蘭兒仍是原來的樣兒站在他的面前。那債主嚇的“咚”的一下跪在了蘭兒的面前,“大仙放過小的吧,那銀子我不要了,一兩也不要了。”( s4 _9 Y8 s% S  D9 N! S
  蘭兒慢慢的說道:“他的腿你還要嗎?”$ L" \, q5 s# k# d. F3 R9 ?
  “不要,不要,就算大仙給我,我也不敢要了。”# J2 W3 u' ?7 J6 c! b$ t. I$ p4 o
  “即是這樣還不把那借據拿出來。”
! c: `% s. I: S$ g% W  債主慌慌忙忙的把那借據拿了出來,交給了蘭兒。) A! ~5 Z% d+ G; ?0 \3 d8 ^
  “封先生咱們走。”蘭兒拉著封竹便走了。' b( n. X7 D3 Z2 P* g. i! R' }
  那封竹愣愣的看著蘭兒,“好好的,怎麼他就不要那銀子了?”/ v  ^7 [8 [' j; N9 m+ L! H+ r5 i
  蘭兒看了一眼封竹,“第一次你見到我,我不就告訴你了,我是鬼了嗎,誰敢向鬼要帳?”3 R7 r  I& b! g; ]# J
  封竹又看了一眼蘭兒“我怎的看不出來你是鬼。”( F' |* s4 r1 g0 q, `
  蘭兒微微一笑“看不出我是鬼,你敢娶了我嗎?”
1 M6 ?9 _, G( o) A  M  “有甚不敢,只是怕姑娘你不樂意罷了,向我這等吃喝嫖賭,壞事做盡了的人,天下沒人願意嫁。”
8 }! w* n7 T" Q- J  “你既知道自己吃喝嫖賭,壞事做盡,為何就不改呢?”
' w( t% K- u+ X! q7 a+ G& y  “人活一世,‘樂’字為先,我高興這樣,我樂意這樣。”
% l: a0 C% \% L1 q7 l  “人生有許多樂事可做,為何偏偏選這吃喝嫖賭呢?”$ i5 i& W& T4 `" t7 S# E6 E  v
  “除了吃喝嫖賭,還有甚事可樂呢?”5 l- v8 l% Y7 S' h
  “難道你就沒聽說過,人生有四大高興之事嗎?”封竹不答,那蘭兒繼續說道:“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 w& G1 I3 A4 w% n2 q
  那封竹“哈哈”大笑起來,“久旱逢甘露,是那些種莊稼人的樂,我樂什麼?他鄉遇故知,我又沒離開家鄉,再說離開家鄉我也沒什麼故知呀,這一樂又不屬於我,洞房花燭夜,沒姑娘願意嫁我,也樂不成了,金榜提名要下苦功讀書,才能樂這一回,不值不值。”
6 q4 y* {( |; f2 M7 a  那蘭兒仍是微笑著:“洞房花濁,我嫁你,你便有了這一樂,金榜提名,我幫你,三年之內中不得狀元,也要中個探花。你有了功名也就有了知已,時間久了,便成故知,難免不出去相遇。你一旦坐了官兒,哪有不關心百姓饑苦的,那久旱逢甘露,便也成了一樂。”
  j0 n7 l: c) x) e4 f0 c. P  那封竹看著蘭兒,“我娘都管不得我,我不信你能如何?”$ e5 _$ ^2 l$ b3 {. S/ K
  “好罷,現在我就與你一起回家,嫁了你,你便知道了。”; a) i2 d. j* Q& T+ L
  那蘭兒果真的就與那封竹一起回了家,封家聽說蘭兒要嫁他家不爭氣的兒子封竹,自是高興,找了媒人,請了鄰里,行了大禮,立刻完了婚事。) v0 n4 o$ _: c4 G5 L6 v
  那封竹從第一次見到蘭兒,就已淫心大起,這會兒見這美人兒成了自己的妻室,更是迫不及待的要成就好事,那蘭兒心裡也是“咚,咚”的亂跳著,自那世與風竹先生好景不長,多希望有一天能成就好事,與先生再續前緣,還了欠風竹先生的情債和血債。
  W( K$ V8 E- b* ^  這世的封竹雖是那世的風竹先生轉世,但已與風竹先生完全判若兩人,沒有了風竹先生的才學,也沒有了風竹先生的溫柔。卻是粗莽了許多。他進得洞房,揭下蘭兒頭上的蓋\頭,“美人兒,可讓我想死了”,說著一下子把蘭兒按在了床上,就來撕扯蘭兒的衣裳。”
! x* C2 p, N6 ?7 F/ c4 @0 g  “相公,我已嫁了你,你又何必這樣猴急,待我寬了衣,上床不晚。”
: A' }& P. P% [, c7 \% ~; @  “真麻煩。”封竹這才起了身。
+ K+ E2 b( v" ]* {1 g! m# |  蘭兒也才慢慢得起了身來,臉已羞得菲紅,轉過身去背對著封竹寬了衣,上得床來,鳳花錦被輕遮裸體。
$ V: `7 @3 I+ P& H6 i* o3 k  那封竹也急急的脫掉了衣服,一下子揭了那鳳花錦被向蘭兒壓了過來。沒有細膩的愛撫,只有粗暴的占有,蘭兒看著封竹的這張臉仍是她熟悉的風竹先生的面,只是那眼裡的光卻有些不同。那世風竹先生眼裡的光是柔和的溫存的,眼神裡充滿的是愛,而此時封竹眼裡的光是淫蕩的霸氣的,眼神裡充滿的是占有欲。由不得蘭兒心裡一陣傷心,可想一想,前四次轉世風竹先生不是翰林就是大學士,倒沒了機會在續前緣,也正是因為他今世成為這樣子,才有了機會。
: Y, r. `4 ~6 j  好一陣男歡女愛,那封竹也累了,喘著粗氣倒在了一邊。那蘭兒卻悄悄的起了身,穿起了衣服。- I9 ]0 y) R* c+ [
  “蘭兒,幹嘛去?”
6 l; m3 w5 W8 [4 E$ }2 I  “相公沒覺得我有些不同嗎?
) n, k, J6 ]( o% z/ j  “什麼不同?“6 [% ]4 i2 O2 [
  “我身上很冷很冷。你沒感到嗎?”
  f. T) r$ j+ f0 ]- k1 Q+ z" G7 P  “你不說,這會兒我倒忘了,的確你身上很冷,冷得徹骨,這是不是就叫冰肌玉骨?”8 r! B2 ^6 f# m* R! i
  “什麼冰肌玉骨?我家族的女人都有一種病,叫寒病,這病會損了男人的陽氣,害男人折壽呀。”蘭兒說的很是認真,那封竹聽了由不得一驚,看來也有些怕折了自己的壽,那蘭兒又慢慢的說道:“好在我家裡有一種壯陽果兒,使這壯陽果兒熬了湯,男人喝了便補上了那陽氣,也就不會折壽了,這會兒我就去給你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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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等事?”
) V: ?3 @- m* [( K# i  “當然,我這就去做湯了。”蘭兒說著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了廚房,不大一會的功夫便熬好了壯陽湯。端給了那封竹。
0 F5 F6 e$ x0 U6 n3 s/ ?  封竹也坐了起來,披上了上衣,把這湯喝了,這湯好香好暖,在封竹體力迴旋著。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舒服的感覺。' ^- X; n0 x+ H3 X3 _6 Z
  再說那封竹的兄長封威,看著自已的兄弟成了親,表面上也甚是高興,但心裡卻有些癢癢的,就封竹那個德行,憑什麼他能娶上那樣的美妻,自己雖沒多大本事,好歹也是個秀才,等到科舉拿個舉人也是沒問題的,怎麼就命中註定,偏偏與這身邊的黃臉婆兒做一輩子夫妻,由不得一聲長嘆,躺在他身邊的妻子趙氏問道:“為何嘆息?”# o! s: x# x0 P& E0 p" `/ K/ J
  “想我那兄弟,無才無德,不知從哪裡騙了這美貌女子為妻。”) W/ i( d5 {. Y# U. V; ?3 S! \4 |
  “呸”那趙氏狠狠的“呸”了一口,“別看你是個秀才,我還不知道你,滿肚子花花腸子,我先告訴你,你可別動那兄弟媳婦的花心。”5 f5 R( x# N/ E9 H0 V5 m7 W
  “看你說的。”那封威不再理采趙氏轉身睡去了。
7 v" s( `4 e  W( f) W8 ]  那封竹真是不知悔過,娶了蘭兒這樣漂亮的媳婦,一大早起了身來,便向蘭兒要了錢出了家門。蘭兒知道那封竹要錢出去,自是又去吃喝嫖賭了。蘭兒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阻止的放他去了。* z- ?  @' Q. \. y
  封威見弟弟出了門,只聽得弟弟的房內傳出了悠悠的琴聲。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兩隻腳,悄悄的向弟弟的房間走去。隔窗在外偷偷的聽著,從門縫兒往裡偷偷的看著,那人兒恰是指若削蔥尖,口似含珠丹,頭髮黑亮似那瀑布一般瀉下,垂在肩頭處。那玉一般的手指在那琴弦上跳動著,隨著十指的跳動那一串串美妙的聲音從指尖流出。突然琴聲止往,只聽那蘭兒在房內問道:“外面何人,請進來吧。”. a# _: I9 k, ]% J4 u" d$ K
  封威推門進來,有些尷尬的說道:“弟妹彈琴呢?我只是,我只是聽到這琴聲美妙,才被吸引了過來。”
: G1 J5 u4 F7 Y' o, U& F  蘭兒斜眼看了封威一眼,“如此說來,大伯也通音韻了。”
9 v9 O2 t4 x. X. K1 L  “略通一二,略通一二”3 @  }! n- Y/ p9 F# q
  “不如大伯也來彈上一曲。”說著蘭兒離開了琴桌。( m8 f" i: m. v! O8 I- N
  “不敢,不敢,不敢在弟妹面前獻醜。”說著坐到了琴前,那封威雖說會彈一些,但的確是略通,這會兒,看著蘭兒不由的有些心慌,反倒一點點的也彈不出來了。撥弄了幾次總是不成調調,自己便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看我真的是丟面子了。”
5 M2 H* f8 e% o  那蘭兒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封威背後,“不如我來教大伯,反正你家兄弟也出去了。我這會兒正閑得無事。”說著兩手撥弄琴弦,在這撥弄琴弦的時間,那手也時不時的碰到封威的手上,那封威心更加的慌亂起來,這那裡是撥弄琴弦,分明是在撥弄調逗著封威的淫心。
% _; O1 u" L1 w8 \1 l2 K2 [  封威一把抓住了蘭兒的手,氣都變得粗了很多:“蘭兒,像你如此漂亮之人,怎的就嫁了我那不爭氣的兄弟,這會兒說不準我那兄弟又到哪兒耍去了,這新婚之際就把你丟在家裡,以後誰知會如何待你。”; b  H0 L. k& w3 n+ I
  蘭兒也是長長的一嘆,“大伯以為我願意嫁這不爭氣的人兒,只是我父母去得早,家裡又無兄弟姐妹,誰能為我的事做主呀,這男人中也只認識封竹一人,我若不嫁了,誰知還要耽誤到何時,真真是枉費了青春年華呀。”說著話把手抽了回來。只用那眼兒瞟了一下封威,這一瞟真真的是秋波盪漾,撞擊著封威的心呀。這一瞟,那封威的魂兒那裡還能安份,“蘭兒,你嫁了我家兄弟,也同樣是枉費了這青春年華,何不,何不……”說著一把把蘭兒拉到了懷裡,“我會對你好的。”
" Q3 T, O3 s; w5 f  “大伯,這什麼地方?怎能允許你這般放肆?”蘭兒掙脫開了封威。1 e7 T  |- t6 q; H8 h
  那封威仍是不能死心,“蘭兒……,我那兄弟不會回來呢。”
' T7 o9 l) P0 L* ^5 }% I) W# I  “可公婆尚在家中,一會兒喊蘭兒,叫大伯的……”
. v" a  M3 r2 z9 P  那封威聽了這話,一臉無奈的樣子,但仍是不能死心的拉著蘭兒的手晃著,“蘭兒,蘭兒……”( L& M7 E2 Y$ ?7 o& U9 u7 t8 V
  蘭兒看著封威,羞澀的說道:“大伯不如這樣,去我家吧,我家就在山後。我家無人,鄰居也少,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先走,一會兒大伯跟了去吧。”說著蘭兒便起身走了。
% `/ ?1 |$ d& f# e% x  再說那封威心裡真的是癢癢的,甜甜的,如吃了蜜一般又似小老耗抓心一樣。蘭兒出去不多時,便急急的跟了出去。直奔後山。那後山荒丘處鬧鬼之事也早已忘記。
+ ^9 o  e; |- d' c3 ?# m  封威剛來到後山荒丘處,便看到有一個籬笆墻圍的小院子,那蘭兒恰站在院子門口,斜倚在門上等著他呢。蘭兒面帶幾份羞澀,“大伯,你來了,屋裡請吧。”# E8 O+ ^4 i4 G+ p
  封威跟著蘭兒來到了屋裡,屋子不大,但卻是桌明幾亮,非常的乾淨。他迫不及待的摟著蘭兒的肩,“什麼大伯,大伯的,我現在就要做你的相公。”
, y5 B  F- Y0 X+ t9 z5 V  那蘭兒一閃,“大伯忙什麼,先喝杯香茶吧。”3 L( {9 q. J, Q# Q6 P, G
  “香茶待會兒再喝,這會兒可真真的憋壞我了。”6 D3 n" R2 G( J1 h$ q; N
  蘭兒又是一躲,“大伯不喝,蘭兒可是口渴難耐,先要喝茶了。”3 O, v' n" d6 _. {( t" Q! i$ n& t. X) V
  那封威,慾火中燒,豈容得下蘭兒喝茶,他又一下子摟住了蘭兒,“我這裡有一杯好茶,蘭兒喝了就不會口渴了,也就再不想喝別的茶了。”說著一下子把蘭兒抱了起來,按到了床上。急急的撕開了蘭兒的衣服,掏出自己的物件兒便做。“呀——”封威大叫了一聲,“什麼這樣的痛?”再一看身下哪裡有什麼美人兒,自己恰摟著一塊巨石行那事兒。那陽物卡在了石縫之中,抽也抽不出來了,好生的疼痛。抬起身來低頭看去,那石縫邊上已有了血跡。再抬頭看看哪裡有什麼院落房屋,這分明是一個曠野之處,自己一個秀才,竟然赤身裸行的在青石上行事兒。0 C4 j* f0 D+ P
  “哈,哈……”封威順著這笑聲看去,只見一長髮女鬼,那鬼頭髮稀疏而散亂的垂在肩頭,臉色灰黑,沒了嘴脣,白白的牙齒露在了外面。兩隻眼裡滴著血,兩顆眼珠而在那血骷髏頭一般的眼眶裡亂轉著,一件破爛不堪的灰黑色外衣,從肩頭垂在腳下,兩手乾枯\,手指黑而長指甲紫黑如兩個魔爪一般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哪裡還有蘭兒那美人兒。
% n7 `. `! I! a; \  此時天空也是越變越暗,不時的打著響雷,閃電劃破天空照在那女鬼身上,使那女鬼顯得越發的鬼詐越發的恐怖。
! M  F) |" p8 I  封威嚇壞了,用力拔出了自己的物件,那知那物件竟然斷在石縫裡面一截,他也顧不得那血流如注,也顧不得赤身裸體,抱起衣服就跑。雷仍在響著,雷聲很低就如同在封威頭頂上炸開一樣。" G* Y) s/ U: m6 M$ ~
  那女鬼見封威已跑,也不知使了什麼法了,那石頭縫兒竟然變大了許多,她伸出黑長的手來,拿出了半截陽物,托在手裡,抬頭仰天又是一陣凄勵的長笑劃破了天空。
( V/ R! K! S( t6 r  雲漸漸的散去了,天漸漸的亮了起來。那鬼也不知去了何處。
) x- G( V: T' c& z3 R, P  封威,忍著痛,跑了一段路,見那鬼並未追來,才找了個避靜之處穿上了衣服,這時他才感到身下疼得難耐,血仍在不斷的往外淌著,回頭望去,那走過的路,竟是一條血跡斑斑的血路。沒法子,封威只好穿好了衣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家裡蹭去。+ J) J& G4 u/ {0 b& `( E
  再說那封竹,向蘭兒要了錢便去了賭場,好久沒痛快的賭上一把了,這回有了錢,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回了。心裡這樣想著便從袖裡掏出了錢來,“媽呀,好好的,這錢怎麼變成了幾塊豬骨頭。”情急之下,把那錢全都掏了出來,竟都是些骨頭石頭,樹枝之類的東西,那裡還有一文錢呢?沒錢沒法兒去賭,心裡氣氣的也不再裝起那骨頭石頭之類的東西,便走出了賭場。突感袖子一沉,似有什麼東西落到了袖中,忙掏出來一看,卻是一大錠一大錠的銀子。有了銀子,賭興又上來了,手捧著銀子又回了賭場,可一踏入那賭場的門,那銀子又變成了石頭。好不喪氣,只好又離開了賭場,那銀子,仍是銀子。
2 }: u  H  X3 M$ _( D  賭場去不得了,使又想起了春月樓,雖說家中有美妻,比那春月樓的姑娘們美上十倍,百倍,但到是各有風趣,那能不去樂上一樂呢。白日裡正是春月樓生意輕淡之時,那封竹進到樓裡大喊著,“我封二爺來了。”幾個姑娘一齊從樓上下來了,“封二爺,可是有日子沒來了。”
' }/ V* L1 a! J6 G9 @) Y( Y  這封竹一看,真真的嚇了一跳,這春月樓的姑娘們怎的都成了這個模樣兒,有的瞎了一隻眼,有的鼻孔向上翻著,有的大嘴到了耳根,有的耳大如豬一般,只有一個象點人樣的吧,竟是髒髒的,流著兩筒大鼻涕,好不讓人噁心。看到這些那裡還有那淫蕩之心,急急又退出了春月樓。
5 h) p$ k- h% l0 d# f% b  轉一了圈兒,卻是無啥樂子可找,便無趣的轉回家中。
& h* r" K( s% I7 e. v: O2 N; z* L  說也巧了,就在封竹走到家門口時,那封威也走到了家門口。他看著封威走路也不利索了,臉上一臉痛苦的表情,身下血又順著褲腿兒順了出來。褲襠處也早已濕了一大片。那封竹笑著說道:“哥哥這是怎的了,人家女人來月經,莫非哥哥也像女人一樣來月經了。”: j% x6 R3 s5 p/ o& M% v8 p
  聽了這話,封威惱得不得了,只是不敢說話,心裡恨恨想“怎麼這樣倒霉,受了弟妹著弄,又讓弟弟嘲笑?”! s, y3 y; j, d  ?" B0 I
  封竹見封威並不說話,仍不甘罷休,走進院裡大喊著:“娘呀,您趕快出來罷,我哥他來月經了。你還不快來看看。”
) c7 ~! [  A) R$ y' j  封母一聽封竹在這院裡大呼小叫的,忙多屋裡走了出來,那趙氏聽說自己丈夫出了事故,也忙從屋裡跑了出來。封母未去看封威,對著封竹說道:“竹兒,你又胡說什麼?壞你哥哥名聲。”* B2 g3 ?7 v  I5 n8 |
  那趙氏看了自己的丈夫真真的嚇了一跳,“你這是怎的了,傷著哪兒了,流了這樣多的血。”
! ]. }/ @6 |# w1 f1 h  這時間蘭兒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他面帶微笑的看著封竹,“相公回來了,我恰好剛沏了香茶,夫君來品一品。”' F7 v, ?+ [( Y" ]- L1 t
  不說封竹夫妻回了自己的房中,單說那趙氏扶著丈夫回到屋裡,忙忙的給丈夫脫下了褲子,一看傻眼了,下身那物件血肉模糊的,還缺了一截兒,那趙氏大叫道:“你去做甚了,怎麼會傷到這裡。”, E( G$ ]: M; l5 x  A
  此時那封威真的是有苦難言,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承認是調戲弟妹,而被弟妹耍了。他只說道:“走路不小心跌倒了,誰知恰有一石硌著了這物件,生生的把它硌成了這樣個子。2 f8 x" Z$ ~/ ]! Y
  封母一聽甚是心痛,忙拿了藥來,那趙氏一聽就知丈夫在說瞎話,便說道:“別騙我,石頭硌的頂多硌出窟窿,硌起個包包,怎的會弄得這樣血肉模糊,那石頭也不是刀子,怎的又會弄斷了一截兒?”" _( O3 e2 C; K; ^' [" F6 `6 l; t  _
  趙氏這一問封威無了詞兒,心裡更又是氣又火,衝著趙氏吼道:“你瞎叨嘮什麼,信不信由你。”* G( x; M0 c4 Y6 n6 C; c
  那趙氏也是不甘勢弱,“你自己做了壞事,被人打成了這個樣子,還敢發火。”
2 L$ y- t1 |; w+ Z2 j6 h5 {7 x, B  這邊屋裡吵著,封竹那屋裡聽的清清楚楚,那封竹笑著對蘭兒說道:“我最煩我哥這樣子,假正經,說不定哪裡去調戲人家良家女子,才被人家打成了這個樣子,還不敢承認。不像我敢做敢當。”9 ~6 E5 G6 i2 u( z
  那蘭兒說道:“人家的事,咱們別管,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說著把茶遞到了丈夫的手裡。“夫君出去了這樣長的時間,玩得開心嗎?”- J9 E/ E8 X4 ^0 `$ A, N
  那封竹瞟了蘭兒一眼,心裡懷疑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是妻子從中做了什麼手腳,但又沒有證據,無法說出,現在妻子又給自己遞來了香茶,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哎,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回家。”說著慢慢的品了一口茶,這茶的確清香,沁人心脾。5 c# n1 L/ N/ K
  蘭兒慢慢的坐在琴桌前,“外面無甚好玩,這會兒我彈一首曲子,請夫君慢慢賞來。”說著玉指在弦上撫動,隨著手的移動屋裡蕩起了美妙的音樂。
, q- ~9 z1 Y0 R+ Q' i7 h  封竹聽得也是入了神,不由得說到:“品著香茶,聽著琴聲,美哉!美哉呀!”
+ s3 f! U$ `$ a: h0 t( Y, l8 n( f  蘭兒也說道:“品茶,撫琴,讀書,做畫,恰是文人雅士之樂呀。這要比那吃喝嫖賭的樂趣又多了很多。夫君,慢慢的你會知道的。”9 q1 }6 c8 N! p  ^1 q* o3 D
  封竹聽得這話,不由得拿起一本書來,倒背著手,邁著方步,“蘭兒你看我,像不像那文人雅士。”
1 Z, N; S: o9 `7 E# N! l8 r9 Z  “夫君何止是像,本來夫君本就是文人雅士,今年鄉士,夫君只要去了,必能得個秀才。”
" ~( y1 T( [4 R+ f) k* q  “蘭兒,你在嘲笑我,像我這樣的人,從沒認真讀過一天的書,那秀才怎會是我的。”' b- L# q# _! y* r/ Y! k% i
  “夫君從今起讀書,也不晚,自古就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書中本就有無窮的樂趣,只要夫君你讀得下去,就會體會到了。”9 D, C% x: D! s: p$ c3 u  R0 [
  “算了吧,看見書我就頭痛,那裡有心情到那裡去找什麼黃金屋、顏如玉呀。”
: r; i- V* }9 U/ k0 d' i  蘭兒聽了這話,並不惱,也不氣,又坐下來繼續彈琴了。3 w% G- r  [6 k- U# y& b
  琴聲悠悠的飄出了房門又飄到了封威的耳裡,聽到這琴聲,他知道這是蘭兒在彈琴,由不得他又想起了那女鬼。蘭兒撫琴那細而長白而嫩的手指,與那女鬼黑而長黑紫指甲的魔爪在他腦中交替著不斷出現著。自己本是在蘭兒的屋裡,怎的那房子就突然不見了,自己也跑到了荒野;自己本是抱著蘭兒尋歡,怎的就突然變成了摟著青石做愛。看來這蘭兒一定有問題。
  |" n) U. x) q# ^  m+ n( b1 Q  此時那趙氏正在生丈夫的氣,恨丈夫做了對不住自己之事,才落得如此下場。8 W& \% @) S- Y* s9 \" q6 a
  封威看了一眼趙氏,“我說,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鬼?”
, M" O; V( I  ~- [- B( m  那趙氏狠狠的瞪著丈夫,“那鬼怎的不吃了你,免得讓你這般顯眼,讓兄弟說你來了月經。”
" |" r7 I3 G9 E* u5 o5 L  聽了趙氏的話,封威很是懊惱,強壓著氣兒說道:“哪天鬼吃了你,你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7 a* v9 E' B& O- D- d' P  “鬼憑啥吃我,我也沒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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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在咱家,鬼就是為吃人來的,她管你做沒做壞事?”
5 o) k  S5 S. d  “鬼在咱家”那趙氏一聽這話,也真真的嚇了一跳,“咱家誰是鬼。”: u0 s6 h! s6 M6 Y: Q
  “一家人一起生活了這樣久,都沒出過什麼怪事,今偏偏的出了怪事,我只跌了一跤,便把這物件搞成了這樣子,誰是鬼還用問嗎?”0 d/ y9 J3 h5 r  b/ g5 ^2 K
  “你是說兄弟媳婦——蘭兒。”那趙氏說完這話又想了一想,“噢,我明白了,必是你見蘭兒貌美去調戲她,才讓她把你整成這個狀況。”
$ ]2 h0 E( o2 q8 X& B$ L) k; A. f: m  那封威瞪了一眼趙氏,仍是不敢把自己所為,所見照實說來,只說道:“你說什麼呢?那蘭兒說她家住在山後,我有些懷疑,便想去打聽一下山後有沒有一戶人家姓關。這也是為了對兄弟負責吧了,誰知走到山後恰看到了蘭兒,站在那孤墳之處哭泣,我想上前問一問勸一勸,誰知一邁步,我便摔倒了,全身的衣服也如同變魔術一般的不知被誰脫掉了,這物件恰卡到了石縫中間,才害得我如此之慘。”8 j' F; u) i6 }
  趙氏又豈會輕易相信,用手指重重的捅在封威的頭上,“你可真會編呀!”
* ~: t7 o& x: f9 }% c. P  “我幹嘛要編,你想一想,就算如你所說,我去調戲蘭兒了,那蘭兒若是常人,又有何種本事,把我這物件搞成這般。”
. b! X  y% f8 w) v1 w* z. R  那趙氏想了一下,也覺有些道理。“那小妖精,害你成了這般樣子,我定不饒她。”
9 d  W$ N" s1 ^% R- g  “不饒她,你又有何辦法?她是鬼,你只是個婦人。”1 w1 {+ {! o+ d/ m  S/ e
  那趙氏想了一下不再作聲,心裡也害怕起來,與鬼同住還能有何好事。
- B7 H5 e1 A' p* V! x  封威見趙氏信了,也怕了,又對趙氏說道:“鬼怪之人,你我是惹她不起的,只可找那道士來降了她,讓她顯出原形來。不如你現在就把娘親叫來,咱們也商議一下除鬼大事。”
+ q. Y6 c. ]: T: g' i! l5 i  那趙氏應著,就來到了封母房中,這會兒封母正在唉聲嘆息的,她也認定是那封威不爭氣,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才被人家整成如此狀況。但又真的心痛兒子,無論兒子犯子什麼錯誤,如今傷成這樣,怎的不叫做娘的心疼呢?她見趙氏走了進來,忙問道:“威兒他現在如何了?”2 U3 Y  Y) c6 Q4 _
  趙氏答道:“他上了你拿去的藥血止住了,痛得也輕了一些。”
  W, t( x& r: a( Y! W2 U/ ~) _  “那就好,那就好呀。”
2 U& j1 j# {3 x! w5 S& Q- p  “只是他叫你到我屋裡一趟,有話稟明婆婆。”
" f, t4 a) V7 u; p9 t1 E2 t4 m8 m  “如今,他被人傷成這樣,想是沒幹好事,還有甚可說。”封母說著站起身來,跟著趙氏一塊兒又來到了封威的房內。“威兒,這會兒可痛的輕些了。”3 z  n7 ?4 U) W  I: w& R) o5 P
  “多謝母親關心,這會兒好些了,只是我有些事情,還得及早稟明母親,恐日後出事就晚了。”那封母坐了下來,看著封威,只聽封威繼續講下去。“母親,咱家裡有些不幹淨的東西,我看還是及早找個道士做法吧。”  F+ Z( g' }, T' y) Z# I5 ^
  封母聽了一愣,“此話怎講?”
7 `2 b; H! q2 k. F  ]  “這……”那封威並不想直接說出他疑蘭兒是鬼,但又見母親對他的話並不相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1 Z% h3 z( |' C" p  那封母見封威這般“吱吱唔唔”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說道:“那有什麼鬼怪,定是你不好,才給自己惹出麻煩來的。”
4 h& ?2 x; y6 |/ O) p6 V  一聽這話封威有些著急了,“娘,你信我,我真的見鬼了。”
. Y1 f! L6 v" i) ?8 y( Y; h  R  封母道,“把你如何見鬼說來聽聽。”
' v/ C2 Q7 g8 ?' p& h: d; x- f  封威無奈,只把他對趙氏講的話又說了一遍,誰知那封母仍是不信反罵道:“你這不爭氣的東西,誰信你的鬼話,想必你是見兄弟媳婦貌美,起了淫心,你見了鬼活該,那是你心中那淫鬼做祟。”說完,站起身來一甩袖子走了。: @1 f# D" K0 d
  那封威見母親走了,自是無奈。只好一陣長吁短嘆的,自認晦氣。3 C1 v9 {  n6 P7 R2 L$ E
  自這日起那封威自是不敢輕易的踏入兄弟房內,可這心裡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如何除去蘭兒。7 l+ k* D& o- [0 c/ J' @8 }
  封竹一連幾日進無論賭場還是妓院都遇上那等怪事,使他對嫖賭無了興趣,只好留在家中陪著蘭兒,聽蘭兒撫琴弄瑟,跟蘭兒一起讀些書來,也不知怎的,讀著讀著還真的來了興致,就是你再叫他外面玩耍也懶得去了。那封竹本就是聰明之人,只是從沒在書上下過功夫,這會兒集中精力來讀書,也真真的是大有長勁。
3 g' h( t: [3 e0 @5 @& P: f  封威的傷也漸漸的好了,只是心裡的氣難消,恨難平,一心想找個道士除了蘭兒,也不再去稟明母親,便一人出去尋道士去了。' r. Z$ R  r* B& D1 X1 \
  這日封竹正在房內讀書,這蘭兒的臉色可是大變,“相公,蘭兒有一事相求,夫君無論如何要幫蘭兒呀。”1 b; D9 f7 y3 i, g
  封竹把書夾在腋下走到了蘭兒的面前,拉起蘭兒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蘭兒,何事,我定會幫你。”; B6 Z2 V  s, v: H3 n9 G
  “你那兄嫂,今日請來了一位道士,說是除妖驅鬼,想想你家裡,除我一人是新進入門,還有何人,想必你兄嫂衝我而來,我本不是什麼鬼怪,更無害人之心,想想你兄嫂這般待我,我只是心裡氣不過的。”
) x# c3 X: T5 C7 [; G6 N4 x- y" ^  “我那兄嫂都是愚鈍之人,由他們去吧。何必與他們認真。”% t$ u9 F- z# i+ ~; \/ _) o/ D% {# L
  “相公呀,你錯了,這回讓了他們,誰知他們日後還要如何待我,可憐我父母早亡,又無兄弟誰來幫我。”蘭兒說著,鼻子一酸,從臉上的表情看來,像是要哭了,只是那眼淚卻不曾流下。0 C) n' I% H) \9 D& d% I
  “好了,我這就去院門外等著,見了那道士,我必趕他回去。”封竹說著放下書來到了門外,恰好那封威帶著道士也走到了院門口。% u* U6 k" l6 E! K7 d5 m$ R! G
  “哥哥,帶個道士來做甚呀?”
  }& G" L; G3 u5 _) |  U+ f/ U  “兄弟有所不知,近來家中有些不幹淨的東西,我請了道士來,除妖驅鬼。”
# ~8 A/ s2 f8 m- b: [  “哥哥直說了吧,咱家裡誰是鬼?那個是妖?我必趕走他,何必弄個道士來騙吃騙喝騙錢財?”
! Q; p0 k0 p$ n2 e7 Z* R  那道士一聽封竹之言甚是惱怒,“你家之事,我還不管了,隨鬼怪住你家中。”說完撥腿就走。
8 H0 g* u/ i  D# I  {: ^1 N  那封威緊著喊:“道長留步,道仙留步,救我一家性命呀。”那道士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9 @+ ^2 O/ |8 `  N- F% ?+ Z% ]; B
  “嘿——”封威一甩袖子走進院中,沒整治了蘭兒,心中自是惱怒,7 }6 k; _  e8 ^4 u* r; `6 e1 d$ o
  再說那蘭兒前世本就與封威和趙氏有仇,雖借封威的淫蕩之心好好的整治了一下他,但這心中的恨意也是難消,這會兒又見封威請了道士欲降伏了自己,心中更是恨得難受,若不再整治他們一下真真的要把蘭兒的魂憋悶炸了。蘭兒在屋裡彈著琴,彈著彈著順著那琴弦兩條光線飛出便不見了。# _$ o/ E# ]1 H0 J
  只聽得封威房內趙氏大叫了起來,“我錯了,是我錯了。”人們聽到這沒頭沒腦的叫聲,都急急的從自己房中走出,只見那趙氏從屋裡跑到院裡大把大把的往下揪著著自己的頭髮一下子跪到了蘭兒的面前,“蘭兒,饒了我吧,是我錯了,我不該拿了吳家的一百兩銀子,就在大堂上說了謊。我的確曾給你和風竹先生做媒。”說著又轉向了封母,“蘭兒她娘,你也有一萬條的不對,你已受過了蘭兒和風竹先生的大禮,怎又要把蘭兒許了那吳員外呢?”
' z* P$ h$ ]& R" \' F9 U  a  封母聽著這沒頭沒腦的瘋話,衝那封威說道:“這是什麼回來,還不快把你媳婦弄回屋裡,別在這裡丟人顯眼。3 }  _9 {4 T/ k6 H1 D" c8 {. }
  只見那封威也一下子跪到了蘭兒的面前“蘭兒姑娘,是我錯了,我不該逼你做妾。更不該把你趕出吳府,害你死在荒丘之處。”' y( G9 @! z& X; Z) l) E
  封母這會兒更不是知怎麼回事,一時之間無了主張,轉臉看著封竹,“竹兒,你看你兄嫂,這是怎的了呢?”) [, }* _( M: ^/ T2 d! F3 N
  那封竹平時本就對哥嫂有諸多的不滿,這會兒只說道:“平日乾的壞事太多了,這會兒得了撞客。”, j( Y$ F/ r& c( t5 ?0 b' N
  封母一聽得了撞客,臉色變得臘黃起來,“難怪你哥哥說咱家有鬼,這會兒肯定是鬼在作祟了。”說著把目光移到了蘭兒身上,心想,“莫非這蘭兒真的是鬼怪之人。”. @) J7 y: I# k: O. J
  蘭兒一聽這話,再看婆婆的臉色和表情,心說“壞了,我真不應施些鬼法了整他們,讓婆婆更信這裡有鬼了。”這會兒蘭兒心裡可是有些著急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見那封威夫婦繼續在地上打著滾兒嘴裡亂叫著。4 ~4 Q. L) d, y2 _, l) p7 f
  封母急得對那封竹說道:“快去請道士驅了鬼走,你哥嫂的病也就好了。”' Q" ]3 Q6 o1 ]- v# c* G, f
  “請甚道士?那道士剛剛讓我罵跑了,這會兒我去請也是請不來的。”3 z) @( i& P/ D. I& P
  那蘭兒一聽婆婆要去請道士,心裡更加的著急害怕,這一急倒急出了主意,忙說道:“相公,婆婆說得有理,還是快去尋那道士來吧!”% n. P+ A" o, e) \4 {
  那封竹也犟上,再次說道:“我不去!”
7 Q. O( o% O+ x- c. f/ K( h  蘭兒走到了封竹的面前,“相公,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咱真誠一些,想那道士自會來的。”! S) P9 ^  P) X3 ~' W- P" p1 R/ `
  蘭兒連哄帶勸的,拉著封竹出了門,那封竹嘴裡仍在說著,“我剛罵了他走,再去請他,豈不失了顏面。”
3 F+ c5 w' X8 a/ }2 p# _( z  蘭兒說道:“為啥偏去請那個道士,婆婆只說請道士,並未指定請誰呀。”5 M0 @0 P4 ]9 l6 x% u5 u3 O7 q
  封竹言道:“我素來不與和尚道士來往,讓我去請道士……”
; T- K8 N. b( |2 x. G1 C  “相公不去便罷了,蘭兒自己去請,我這裡有幾個錢,這會兒相公去那集上,買些菜打點兒酒,然後去那屠戶石運家裡買肉等我。我必到那裡尋了相公一起回家。”1 _  ]" m& v5 l1 I3 o! I
  “這樣甚好!”封竹說著接了蘭兒的錢走了不說。
4 }# x/ ~( O* `) f0 w/ V# c* t  R- t  只說那蘭兒,一個人來到了後山。幾百年的孤魂野鬼也認識了一些鬼朋友,這會兒尋了一個鬼友出來,講明了來意,那鬼友骷髏臉上呲開那鬼牙一笑,轉身便化做了道士,手提一柄木劍,跟著蘭兒走去。9 a6 g+ f9 d7 `  s, P
  蘭兒帶著道士來到了屠戶石家,那封竹還未到。蘭兒對石運說道:“這位小哥,我與相公相約在這裡礙面,我可以在這裡小坐一時嗎?”
: {' {+ u) H7 s* ~  那石運看了一眼蘭兒,“這不是封家兄弟的媳婦嗎?你儘管坐著。”然後衝屋裡喊了一聲,“梅兒來客了,倒兩杯茶來。”. \  o+ y2 X$ k) i6 W
  “好的!”隨著聲音,一個妙齡少女手托一盤走了出來,把那香茶放到了蘭兒和道士面前。“請慢用。”
3 H5 b5 E; O3 T  蘭兒看著梅兒說道:“好俊秀的姑娘。聽說你女紅做的甚好,不知可否一看。”: Y9 T. |' R7 O! K1 s1 I. u$ w
  那梅兒面帶羞色,“家裡窮,只好做些女紅貼補家用,什麼好不好的。”& F5 ]7 y/ Y. R2 j6 \- E# c0 G8 R; ]
  那道士也看了一眼梅兒,“這姑娘是個大福之人,日後嫁不得狀元,也會嫁個探花郎。”
( z* X6 b( A2 y6 ^! j! `* m  道士的話說得梅兒心裡美美的,羞紅了臉,不再做聲。那石運聽得心裡也是美美的,忙又問道:“這位道長,看我石運日後會娶個什麼人為妻呢?”那道士只是搖頭,並不答話。那石運又說,“看來我一輩子受苦的命了,恐怕連個媳婦也娶不上了。
* a; z, P! u; ?9 i) j* k" L3 ?+ r  聽了這話,那道長說道:“非也,非也。”
7 H, Z" m' k- h/ M: N  沒容石運再問什麼,封竹便走了進來。使買了肉,帶著蘭兒道士一起回了封家。封家院內封威夫妻仍在地上胡亂翻滾胡亂叫著。封母急得團團轉著。+ n7 }$ W4 Q3 B
  那道士進得封家也不遲疑,使連舞帶跳的,用那木劍,東指西刺的做起法來。一盞茶的功夫,只見那道士對著封母深施一禮,“老夫人呀,你家鬼怪已鑽入了你家兒子和媳婦的體內,我做法他卻不出來,又恐傷了他們。實在無奈呀。”
( Z2 W3 ?# A8 K  封母一聽這話有些急了,“道長,你總得想個法子,不能讓這鬼怪總附在他們身上吧。”6 |4 H! c1 X& T; b9 n
  “法子到是有一個,只恐夫人你不願意,所以才說無奈。”
% K, S, t. R2 [5 Q' S  “啥法子快說!”1 K* K6 d; K6 }3 l7 T
  “夫人快去找來一根桃木棍子,拿這桃木棍子打上一陣,那鬼必是受不住,自會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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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木棍子,恰好,咱家擀面杖是桃木的竹兒你快去拿來。”
3 ^5 _. _& y. z! t( ?  那封竹見道士做了法兄嫂還是如此狀況,心裡也有些著急,不敢遲疑拿了那桃木擀面杖交給了道士。那道士拿了那桃木棍子,照著趙氏和封威就打,打得那趙氏、封威滿地亂滾,殺豬一般的嚎叫,那道士還是專打封威那受了傷的物件,剛剛長好了的傷口又被亂棍打開了,血又順著褲子流了出來,就這樣一頓暴打,只見那封威和趙氏再也不動了直直的躺在地上。道士把棍子交給了封竹,“鬼已驅了走,沒事了,把他們抬回屋裡,灌些湯水,一個時辰內必會醒來。”說完拂袖而去。
% j6 R) b& |* O' L  “道長吃了飯再走不遲。”蘭兒在道長的背後喊道,可那道長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4 B* O; S( b7 G* Y, R6 Y+ m1 ~  封母見兒子封威褲子又已被血染紅,甚是心痛:“驅了那鬼走便是了,怎又把威兒打成這樣子。”$ M# g/ [1 K8 s/ N
  蘭兒心中暗暗發笑,但仍是嚴肅的說道:“婆婆,如今鬼走了,兄嫂的病好了這才是要緊的,我想那道士也是無奈,不打在痛處,那鬼怎肯放過他們呢?”
2 I9 A$ R6 h8 p% H2 W7 M; w  封母再也無話可說,又見封竹也甚是出力的把兄嫂抱回了屋中。7 G5 V' `+ k+ O, N# |
  那封威夫婦過了半個時辰,都先後的慢慢醒轉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封母把他們夫婦如何得了撞客,道士又如何幫他們驅鬼,一一的向他們講述了一番。封威聽了母親的話,忙問道,“哪裡來的道士?”
; A8 q( S8 j) J  f7 o+ D+ E  “是你兄弟和蘭兒一齊去請來的。這回你可別再說那蘭兒是什麼鬼怪了。蘭兒若是鬼怪必不敢去請道士。”封母一臉嚴肅的說道。
) R& B  l% |7 p3 U: w- y# O  封威聽了封母的話心裡又懷疑是那蘭兒從中做怪,請來什麼道士,說不準請來的又是一鬼,故意借機修理他們夫婦罷了。心裡這個氣呀,卻又無處發作。心裡有氣,身上有傷,那封威一下子就病倒了。
. O) j8 s0 \7 D2 m7 l2 V0 f8 S. o+ M* d  這一病幾個月未好,這期間封竹參加了鄉試輕鬆的成了秀才。這期間蘭兒也時常買些東西或做些好吃的叫上婆婆一起來到大伯房中探病。那封威看到蘭兒更是惱怒,卻仍要裝出笑臉來。心裡卻仍在盤算總如何報得此仇。
/ x6 T4 s1 e. O* w" Y  這日蘭兒又從大伯房中探了病回來,見丈夫仍在看書,走到丈夫面前,拿下丈夫手中的書,臉上有些不太高興的看著封竹。5 p) q  {5 v1 L% H$ d
  “蘭兒,怎的了?為何不高興?”' V% C! c4 G& s$ l, k( |2 g/ Z
  “夫君呀,你那兄長、嫂嫂如今病已大愈。向你那兄嫂,本是不明事理之人,他們不會感念我們為他們請道士驅鬼,而定會懷恨我們。我們不如早些搬了出去,也省得你們兄弟磕磕碰碰的,日後壞了你們兄弟的感情。”
2 a8 @6 j" _+ N* x$ p' y7 ^# I0 `  “可是搬出去讓我怎樣對母親說呢?”; o* G  Y# Y) `/ m7 `4 e
  “夫君這會兒也得了秀才,婆婆甚是高興,夫君只說,出去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讀書,等到今年科舉之時,也好中個舉人。”
, H! b5 h0 L( r- ]9 v% w  “蘭兒準備讓我搬到哪裡去住呢?”
( }5 Z  Z6 g8 P  “自是搬到我家裡。”5 I6 d9 E* L9 y" ~; \
  封竹此時也怕與兄嫂磕碰,妨礙了讀書,沒再說什麼便同意了。那封母一聽兒子搬出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讀書,自是高興,也未加阻攔。就這樣封竹夫婦從封家裡搬了出來。/ u7 L" r) i' z- z" u0 k$ k
  蘭兒搬出去住了,那封威想整治蘭兒的心雖未滅,卻無法實施了。心中自是日日不得舒暢。便也無心思讀書了。每每與母親說起蘭兒時必說:“她必是鬼怪。不如母親早些休了她。”7 A# b/ n# X0 I+ o7 g8 K# q0 q4 A
  那封母對他的話不屑一顧只說道:“若沒蘭兒,你兄弟還是個浪蕩之人,豈肯讀書上勁,這會兒你兄弟也得了秀才,還說科舉之時,必中個舉人。”
; D: ^0 {. c4 c/ i* g4 {  那封威仍是不死心,“娘若不信,去那後山看看,那後山是鬼怪出入之所,那裡有什麼人家。再者,多少年了就傳說那後山有鬼,怎的會有人住在那裡?說不定這會兒,那蘭兒已把我兄弟吃掉了害死了也不準。”
5 E" ]" ~  K* [. h/ p" E, P  封威這話還真的讓封母害怕起,對蘭兒產生了懷疑,由不得就真的去了後山,看看那蘭兒和封竹做些什麼。8 r9 a, N1 {+ L# m/ t: w8 K- [
  封母來到後山,果見一座小院,院中有幾間小房兒,便走了過去。
. m& F# |; k4 ^: Y/ M+ U% l  蘭兒從屋裡已聽到了腳步聲,忙多屋裡走了出來,見是婆婆,“婆婆,怎麼想起來到這裡來了,走了這樣長的路,累了吧。”2 Y9 X( C+ S# N+ M# G/ H
  那封竹聽到是母親來了,也忙從屋裡走了出來,扶著母親進屋坐下。屋裡甚是乾淨,沒有什麼擺設,只有幾個大櫃,那櫃裡裝面了書。9 M0 M& q$ T) w6 T* s- t
  封母道:“此處真真的是個僻靜之處呀,四周竟無一戶鄰居。”* N/ F: E6 a; ^0 i; Q$ i1 u4 Z
  那蘭兒忙說道:“原本有兩三家人,只是大家都說這裡鬧鬼便走了,而我從沒見過那鬼怪,他們走了,我到得了安靜。每日裡在這讀書甚好。”( F$ i+ b  E/ \& }) w3 @
  那封母又轉向兒子,“竹兒,你不覺得這裡太靜了,靜得有些嚇人嗎?”9 |: d/ L- R5 |) W
  “母親靜有甚不好嗎?靜,環境靜,心也靜,恰是讀書的好地方。再說什麼鬼怪,我是不信。早也聽說過這裡有一女鬼,專斷那男人的陽物,可我在這裡遇見了蘭兒,娶了美妻。”" n1 M* m; N- q; F3 L! p; z
  封母又仔細的看了看兒子,心裡說:“蘭兒若是鬼怪,必要害我兒,怎的我兒比原來氣色好不許多,看上去身體也強了許\多。想是那威兒見兄弟娶了美妻而心生嫉妒。”封母安心了,站了起來,“見你們這裡這樣好,我也放心了,竹兒趕快去讀書吧,我回去了。”- Z0 X9 E$ q- O: N  X; b4 x$ r9 l
  蘭兒也忙站了起來,“我送婆婆回去。”
4 O$ @6 s  O, r# z  “罷了,陪你相公讀書要緊。”說著便走了出去,蘭兒和封竹也跟著出去送出了院門外。  I- v2 V& }' a9 w$ }, a
  舉科之日到了,封竹又輕鬆的中了舉人,而那封威卻是名落孫山。/ g1 S+ U$ E+ a$ s3 {( W) i
  封竹中了舉人,封家舉家高興,大宴賓客不說,單說那蘭兒也是高興得不得了呀。丈夫回到後山的家裡,蘭兒拉著丈夫的手,“這次好了,這次好了,夫君長得一表人才,又是舉人老爺,我看還有那個姑娘不願意嫁給我家夫君。”* j: P/ |, z' b7 c5 Y* a- h8 `4 R# P
  封竹聽了這話甚是奇怪,“蘭兒,你在說什麼,你我已是夫妻。還談什麼姑娘願意不願意嫁給老爺我。”
  T; S6 m$ g; h- H2 S6 F( x  蘭兒嬌羞的倚在封竹的懷裡,“夫君呀,你我已成婚多日,只是我的肚子沒有動靜,夫君若不趕快再娶個姑娘,恐誤了封家的香煙呀。相公可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嗎?”
: Y  U8 ~" ?* f2 B* S' [6 K- V  “蘭兒呀,你我還年輕,著什麼急要孩子。再說還有我家兄長他們,怎會誤了封家的香煙。”+ Z5 D, ]3 G0 l1 E6 W4 d: }
  蘭兒聽了封竹的話,推開封竹,小嘴兒一噘生起氣來,那封竹見驕妻不高興忙又走上前把妻子攬在懷中,“蘭兒,人家都怕自己的丈夫再娶而失寵,你怎卻因我不願意再娶而惱怒呀。”5 J! {6 @/ q& I9 P4 N. y
  蘭兒再次掙脫開丈夫的雙臂,拉起丈夫的手:“夫君呀,你家兄長是否有後,與我們無關,只是蘭兒我自幻有病本就是無法生育的,夫君若不肯再娶,豈不是讓蘭兒我背上不孝的罵名嗎?”& v* ^8 A1 M9 s* ]- K  b1 ^
  那封竹見蘭兒真的動了氣,又說的如此誠肯,只好免強的問道:“那你看,我能娶誰家的姑娘呀?”
& X; H! T  y" {  “我早就留心了,這村裡要說長得漂亮人又好的是那屠戶石家的妹子石梅,梅兒他心靈手巧的,女紅做的也好。夫君看如何?”
" k- k9 ]$ [4 Z; a  那封竹面有難色的說道:“你我成婚之前,就曾差了媒人與那屠戶石運商議過,那石運說過,就是他家妹子今生不嫁,也不會嫁我。這會兒我已有了妻室,怎好再去向人家提親。”! ^! ~2 @: V2 b5 W: R" B
  “那時人家拒絕相公,是因為相公你不爭氣,盡幹那吃喝嫖賭之事,這會兒相公是舉人老爺,你再告訴那媒人,先娶的蘭兒是側室,石家定不會拒絕拒相公。”4 M1 N9 l" ?* ]* r* R& e
  封竹一聽這話,又急急的說道:“蘭兒你今天怎的了,你讓我再娶也就吧了,怎麼自己又要做妾呢?你這樣讓我心裡甚是難受呀。”封竹不解的看著蘭兒,繼續說道,“若沒有蘭兒,我仍是一個浪蕩公子,仍是不成才的東西。我怎可以忘記蘭兒對我的恩愛之情。”
) T" O7 X6 A/ z+ x# a! }$ o  蘭兒見封竹那著急的樣子,又溫柔的說道:“妻妾不過是外名份,我無能力為你生兒育女,什麼妻妾的本就無所謂,別的女人,都很注重這名份,你何不給了她呢?”
. g* X2 A; Z! L1 u7 ]7 ?# p/ x  “不,不,我堅決不同意。”$ |" c1 f9 |9 r
  那蘭兒也有些惱了,“你怎麼這樣不明白事理,你若再說反對,你現在回到你封家吧,你我恩斷意絕了。也免得日後與你一起背罵名。”
7 G; F% Y- d3 K. I/ x; t0 ~6 B  封竹看著蘭兒那生氣的臉色,再聽了蘭兒這話,也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了,也惱怒的說道:“隨便,別在問我來。”
( k) L7 i; P/ {% g! f  雖說蘭兒已看出了封竹的惱怒,但這話到底也是說了,便說道,“這會兒我就去找媒人,下聘禮,你也回家稟告婆婆一聲,準備一下大婚之事。”
- Z/ q( T3 S# y3 h/ l4 A2 S+ {  “我不管,你隨便,我也無甚準備的,你硬拉我去做新郎,再做一回也就是了。”& X! l/ h: U" W
  蘭兒無奈,回到了封家,向婆婆稟明欲給封竹再娶,自己寧願做妾,那封母聽了蘭兒的話,真真的是大為感動,感激那蘭兒深明大意,也忙著找了媒人,準備了封竹大婚之事。
. t! ^# V  l/ c' L  三日後儘管封竹仍是很不願意,但終犟不過蘭兒而又做了新郎。
+ E9 c2 W" P1 M2 [* t3 e5 p4 z  蘭兒雖為封竹再婚前後忙了幾日,這時卻沒有去封家參加封竹的婚事,只在後山自已家裡,心裡酸酸的守著孤燈。
' N, }" @7 |! E1 E( F; ~( z  天晚了,誰知那封竹並不願意入那洞房,卻又回到了蘭兒之處,雖說從心裡蘭兒也願意與那封竹相依相伴,但此時見封竹真的回到了自己這裡,卻衝著封竹大怒起來,“相公,你好不明事理,怎的可以把新婚的妻子丟下,而到這裡來。這讓人如何看我蘭兒。你快盡回去,否則我撞死在這裡,你也無須再來了。”" C' n3 k( {9 _4 a
  封竹見蘭兒大怒,心裡也有諸多的委屈,但卻不敢在蘭兒面前發泄,“我,我,我只是一天沒有見到你,而想你了,你又何必動怒呢?”3 X( g0 r5 D! Y- p" w/ R
  蘭兒一聽這話,心裡真的是甜甜的美美的,話語也變得溫柔起來,“相公,快回吧,別讓新婚妻子等急了,明日相公再來,我跟著了相公去,我這做側室的,怎麼也要去拜見正室姐姐呀。”! n% |4 y4 X6 j* ]% D
  封竹一下子把蘭兒又攬在了懷裡“蘭兒,真的難為你了。”( N  F% ]  I2 N+ b1 E8 t
  “相去吧。”蘭兒推開封竹,又拉著他的手把他送出房門,“相公,蘭兒不送了,你走好呀。”+ r; T/ u2 [+ `) V+ P! g" U6 |
  次日蘭兒果真的跟著那封竹來到了封家,拜見新娶進門的夫人石梅。蘭兒見了石梅福了幾福“梅兒姐姐,蘭兒這廂有禮了。”
/ p- ^0 w: Y  p: G5 ]4 W! w! R  那石梅也是個明禮之人,也知蘭兒在先進的封家,也聽說過是蘭兒才使那不爭氣的浪蕩公子封竹變成了現在的舉人老爺。雖說婚前說過自己為大,蘭兒為小,自己怎好就拿著這大夫人的架子呢,也忙站了起來,“蘭兒姐姐,這又是何必呢?你先進的封家門,我怎可做大。”- Y* w# b/ a- o' t, R3 D
  蘭兒走上前去拉著石梅的手,“梅兒姐姐,你我姐妹,也不必非要分個誰大誰小,共侍一夫便是了。以後相公的起居衣著,歸姐姐服侍,我只服侍相公讀書,日後大選之時也能中個探花。”* H) G$ j. B+ u
  那梅兒也款款拜下,“有勞蘭兒姐姐了。”
0 V* x  P, H% ]* d  這會兒那封竹坐在一邊,見自己的妻妾卻是這般的謙讓,心裡也有說不出的高興。他站起身來,“蘭兒,讀書要緊,恐後年便到了大選之時。我們還是回吧。梅兒可千萬別怪唯夫新婚便冷落了你。”那蘭兒也道:“姐姐,晚上我便會讓相公回來的,這會兒讀書打緊呀,我們就先回去了。”/ l$ Q1 s$ A/ h* Q
  自此以後,那蘭兒只讓封竹白日裡在她那裡讀書做文,到了晚上便催他回到梅兒身邊。那梅兒夜夜能與相公相伴,也真真的是愛寵若驚。日久了那封竹還真真的想念與蘭兒深夜私語,相擁愛撫之事。總想再有機會與蘭兒同榻而眠,共枕相依,卻屢屢遭那蘭兒的拒絕。蘭兒總是說,“我身上有寒病,又沒了那壯陽的果子,會折你的壽的。”封竹聽了這話總有些懷疑但也無奈,只得依了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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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封威,自調戲蘭兒使自己那物件大傷之後,又讓道士以驅鬼之名狠狠的暴打一頓,那道士還專打他那命根,至使那命根兒真的就失去了本就有的功能。那趙氏正值壯年,性慾正旺,而那封威卻再無法子滿足那趙氏了,日子久了趙氏便再也奈不住這份冷落和寂寞了。: l+ A: v% V$ G7 n* ]
  這日趙氏來到石家買肉,見那屠夫石運的袖子破了,卻不曾縫補之上,便上得前來說道:“石兄弟,你這袖子都破了,怎的這般邋遢竟不補上再穿。”, s$ M  I9 o8 r2 _. o
  那石運道:“封家嫂嫂有所不知,自我妹妹嫁到你家,也不能常常回家照顧於我,破了只好穿著,等妹妹回來再補吧。”
) T. p9 B% E5 N, J4 v# W) a  那趙氏道:“你家妹妹都嫁到我家了,咱們也算不得外人了,兄弟脫了下來,我為兄弟縫補上便了是,誰知你家妹妹,幾時回來,你也就別等她回來再補了。”" w2 [3 M# [1 e- e
  那石運猶豫了一下子,“怎麼好意思呢?”& l% c: W5 y* H" ?0 T$ F( k
  “唉,一家人,別這般的客氣。”說著便動手幫那石運脫下了衣服。& P( f9 A! _* J% W, F, J
  自此,那趙氏總是找些理由時不時的跑到石屠戶家裡來,那石屠戶,本就因為家窮娶不起妻子,這會兒也正是青壯之年,那經得往趙氏有意勾搭,便做了那苟且之事。
+ n* {- [, J; U$ O, S) h. M  紙總是抱不住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趙氏與那屠戶石運之事,很快的在村裡傳開了,也傳到了封家。那封威自是惱怒。兄弟封竹半年之內娶了妻納了妾,妻妾又都是絕美之人,而自己就這一個黃臉婆還在外面偷人,真真是……。
" K) @" k- p5 R) q0 `' Z  那封母聽了此事,也氣惱的要命,大罵趙氏不賢,那趙氏也是不怕,與婆婆爭吵道:“你不怪你兒不爭氣,是個柳鞭軟蛋,卻還有臉罵我偷人養漢。”" \- o& g! M' ?2 g* n/ ?+ G
  那封母聽了這話大驚,偷偷的問過兒子,才知兒子那物件早已只是個擺設,假充男人罷子,哪裡還有男人的功\能。婆婆雖氣卻不知該如何了,只得無事找事的罵那梅兒。
3 H; I7 W; |8 p) `- f! D  這日封竹又回到蘭兒這裡讀書,只是臉色難看,那蘭兒忙問道:“相公這是怎的了,莫非病了,臉色怎的這般難看。”
9 q, o; C6 W( f- M  那封竹道:“病是沒有,只是家中的事,讓人心煩。梅兒這幾日裡,也為家裡之事哭哭泣泣的。”. u; J& K/ @3 e3 h. O7 k
  “家中出了何事?讓梅兒姐姐這般的傷心。”1 A3 ?5 e, e- W
  “說來,也並非梅兒之事,只是那梅兒的哥哥與我家嫂嫂之事,使我娘有氣無處出,牽怒於梅兒罷了。”
% i- _# h; @+ h# [& e. I  “你家嫂嫂又與梅兒兄長有何事呢?”
( D$ T% D) k  p" m8 K  “我家嫂嫂與梅兒的兄長做了苟且之事,鬧得滿村沸沸揚揚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 d. y: f- l% K, o! k
  蘭兒聽了這話,在屋裡轉了兩圈兒想了一想,“相公,我說句話,你看在理不理。”1 S/ h; e, L8 p1 M% A6 ~
  “蘭兒,你說。”
' o) i4 b! F: I3 S4 i# i" `+ K2 A* y  “那日你家兄長,也不知做了何事,而傷了他那命根子,後來他又得了撞客,道士為他驅鬼之時再次使他那物件愛傷,這兩回恐傷得都不輕呀,想必是那物件壞了,不中用了,你家嫂嫂也正是年輕氣盛之時,那裡奈得住如此寂寞。那石運也是窮娶不了妻子,他們恰是乾柴烈火,一碰便著了,無甚好說呀。”9 `  F, j! e- Q1 q* D
  那封竹聽了蘭兒的話,有些不滿的說道:“那也是我家嫂嫂不賢,人家死了丈夫的還能奈著寂寞為丈夫守潔,何況我哥哥還好好的活著,就算哥哥對嫂嫂侍候不周,也還有百般恩愛吧!”
* B3 b: h3 @' F( c8 t' G1 m* e! g  “相公呀,天下人哪會都一樣呢?自打你娶了梅兒,再沒有與我共榻同眠,我不同樣對你忠貞不二嗎?這事自是你家嫂嫂有錯,只是情有可原。一家人也沒必要氣惱什麼。”  w8 |  Z7 J9 n0 q- H6 A# z* X: @5 [
  “一家人怎的就不氣惱,這可叫做什麼事呀!總不能就讓他們這樣下去吧!”
0 T/ Q* t+ j7 _$ Y! u# p. S' X) s  蘭兒想了一想,“事以至此,不如讓你哥哥寫上一封休書,休了趙氏。這樣一來成全了石運,二來保全了你家兄長的面子,村裡人都知是那趙氏不賢,才被休了,卻不知你兄身已殘疾。若不趕快的休了趙氏,那趙氏必會滿村的亂講,害得你兄無顏為人呀。”
9 M1 j& G  V6 |$ N$ z; O7 s  封竹想了一想,“你怎知休了那趙氏,趙氏就不會亂講了呢?”6 h6 T) B) [& D: n! O  f; Z% d
  蘭兒微微一笑,“你呀,讀了這些書,怎還辯不過這理來呢?你兄休了趙氏,便成全了石運,那石家妹子又是你的妻室,想那石運必不願給妹妹惹麻煩,又感念你兄成全了他,必不讓那趙氏亂講。那趙氏自是不敢胡言了。”' l6 G& C9 ?+ C" n- E: z) h9 u
  封竹聽了蘭兒的話,也覺有些道理,使把這話傳給了封母,封母見趙氏不賢污了封家的名聲,也有意休了她,便同意了,只是那封威心裡不樂意,他明白自己一旦休了妻,恐怕今生再無緣與女人相伴了,雖說不願意但也怕那趙氏滿街亂講,讓自己無顏做人,無奈之下只好點了頭,為趙氏寫了休書。封家趙氏不賢之事,至此才算罷了。
( r8 h2 a" m2 o4 Y3 ]6 E6 m0 z# E  自休妻之後,那封威又氣又惱,一下子又病了,找了許多的醫生,都無法醫得這自心內而發的病症,這封威的病是越來越重,沒有兩月便一命唔呼了。  L$ `+ M; f9 y
  封威死了,封家父母自是傷心不提,只說那蘭兒總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裡好不暢快。那封竹見父母為失去兄長而傷心,便不願意再離家,到蘭兒這裡讀書,也勸說著蘭兒搬回了封家,封母甚是喜歡蘭兒,蘭兒又漂亮又賢惠,知書達理,讓自己本不爭氣的兒子,也知讀書上勁了,豈有不被婆婆喜歡之理。那蘭兒雖說心中也怨過婆婆在前世為自己父母之時,把自己一千兩銀子便賣子,但那畢竟是父母所為,又能怎樣,便也沒把那前世的怨氣泄在公婆身上,一家人過的也甚是和睦。
9 |& X6 z0 I4 V) E. k- b  光陰似箭,轉眼已到了大選之年,那封竹也要去京城參加科考。蘭兒和梅兒每時裡緊著忙著為封竹準備出行的行裝。梅兒心裡想著嫁了這樣的夫君甚是得意,由不得心裡高興,臉上都放光,而那蘭兒每日裡心事重重,愁眉不展那裡有半點歡顏。無論是婆婆還是封竹問來,也只是搖頭,口答“無事。”
% x9 @2 G$ l" V. T. _  直到封竹上路那天,一家人把封竹送到了村口,而蘭兒道:“你們先回吧,我再送我家相公一程。”
. M% ]* s3 y: R# S- S  封竹也甚是願意與蘭兒獨自相伴而行,使勸說了家裡人和梅兒回去。  |, ^. q2 F0 \' `: ~( o6 Q
  蘭兒和封竹看著家裡人回轉了,家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山野之中。倆人便又上路了,蘭兒仍是不哼一聲的心事重重的默默的走著。( m3 ]$ ~! z) D# g- T& h
  “蘭兒,這些日子,你一直似有心事一般,為何不對唯夫講來。”
* r$ x1 _- K1 ]" X$ I  蘭兒拉起了封竹的手,“相公……”這兩字一出鼻子又酸了起來,真的很想哭,很想大哭一場,然而不能,蘭兒不能哭,鬼是無有常人的晶瑩的淚水,鬼的淚\是血。蘭兒強忍著別讓那血淚流出,只說道:“你我夫妻這一分別恐難再見了。”
& x. p' ?$ I/ c: G% T1 ]+ u; _  封竹不解的看著蘭兒,“蘭兒,何出此言,想我封竹,即便日後高中,也不敢忘記我妻。豈有不相見之理。”
* s* P% l% `4 ?  “相公呀,你我夫妻將近三載,但你卻不了解你妻之半。你不知你妻有多少血淚,你不知道你妻為何為你妻。”  i$ ?( ~; N! \. X! j+ ?
  “蘭兒,難道嫁我你是被逼的嗎?難道封家人有何對不住你之處嗎?蘭兒你何出此言。”
' N' K7 O" d( l/ g! d9 y! A  “夫君呀,嫁你是我最大的心願,封家無人對不住我,只是……”蘭兒不再說了,從袖裡掏出一封信來,“夫君,你日後高中了再拆開此信,夫君自會明白,那時相公如還念你我夫妻之情份,就請照這信上所說去做。”說完蘭兒把信塞到了封竹的手裡,轉身急急向回跑去。
, r" o/ j* x$ p  封竹望著蘭兒不背影,心中也有諸多的不解,只好收了那信繼續上路了。* x, B. |. r# `1 f( Q' E
  那蘭兒為何急急的轉身跑去,實在是她眼裡的血淚再也忍不住了,卻又不願讓,也不能讓封竹看見。蘭兒跑著哭著,“風竹先生,風竹先生,你我緣份已盡了,風竹先生,蘭兒為鬼伴你讀書,助你考取功\名,也算是報你了前世之恩呀。只是緣已盡,情未了,怎不叫人痛斷腸。”
% d, I4 I/ Y1 w/ S, B; t" t  蘭兒躲在山野之中哭了許久,才又裝做無事的樣子回到了封家,只對婆婆說道:“蘭兒平日一人過慣了清靜的生活,此時封竹趕考去了,還想回自家居住。”! E* X% m& A/ y6 u2 w( r! ]
  那封母並不難為蘭兒,使讓她去了。) M1 U: k& m, f
  再說那封竹,還真就不負重望,果然考取了探花。得了功名,回到家中,一家人欣喜若狂,只是不見蘭兒,這時那封竹才想起臨別時蘭兒給他的信,這會兒急急的把信拆了開來,那信上一滴一滴的布滿了血淚\。那信上寫道:! y, p5 i+ j  T7 A" c% i
  風竹先生,你我前世之緣已盡,蘭兒去了。蘭兒本就是那山後荒丘之處的女鬼,只是與風竹先生前緣未盡,才又借屍還魂來到封家。
; q% q" G$ Y4 ]  想那前世,……
4 u' r# v# s! G+ A) d4 K2 v- C1 y  接著蘭兒用血淚寫不盡那前世之情仇,前世之恩怨。最後又寫道:蘭兒孤魂野鬼,地府凄凄涼涼,可卻無人為蘭兒我燒過一張燒紙,蘭兒這窮鬼連投胎掛號的錢也無一分,封竹你如還念你我夫妻之情,在我的魂墳之前,也為蘭兒燒上一些紙錢,讓蘭兒轉世去吧。
- Z9 O# F$ u5 e/ p* ~  緣已盡,情未了,痛斷腸。蘭兒去了。蘭兒永遠念著先生,想著先生,即使那孟婆湯也不能讓蘭兒忘記先生。
! j( c  p5 `* f/ \6 q/ x  看過了蘭兒的信,封竹的眼淚也滴滴的落在了信紙之上,“蘭兒呀,緣已盡,情未了,痛斷腸。蘭兒真的讓我不懂,即使你是鬼,我也要與你做一對人鬼夫妻,終生相守。你又何必要走呢?”& u6 V# d/ G  o9 h) G$ V4 x
  那封母也嘆息道:“人鬼相戀會折壽的,她即去了就讓她去吧。”' L, Z5 ~( S8 s. ~
  封竹哭著說道:“折壽,折壽又能怎樣,若無蘭兒,兒子活著也是行屍走肉,與死又有什麼區別。是蘭兒救回了兒子,使兒子知道一個人該如何活著,使兒子活的是個人樣兒。這壽難道折的不值嗎?”
7 V& i& x) N5 F/ g1 _# y3 F  那封母又言道:“想來那蘭兒對你也是一片苦心,難怪自你娶了梅兒後,她再也不留你過夜,恐是她也怕損你陽氣太多,如今你功名在身,蘭兒是鬼,無法與你長相廝守,傷心也是無益的,人鬼之戀已犯大忌,若再與你這有了功\名之人不及時了斷,必害得她魂飛魄散永難為人了。你何不依她所說,去祭奠她吧,也讓她早些轉世離開那地府。
  s- C' l9 ?) V; R  封竹雖依舊傷心,但蘭兒已經去了,又何處尋他,只買了紙錢,辦了許多祭品,帶著梅兒來到了後山荒丘之處,“蘭兒我來了。”淚\水又已染濕了衣衫,他化掉了紙錢供品摸撫著那碑石,用手指一筆一劃的描寫著那碑上的血字:“向誰訴情怨?”
. z  L1 }0 I: o: ?- A. U3 M+ t  封竹長頭向天大喊著:“向誰訴情怨?”又低下頭來低低的說道:“緣已盡,情未了,痛斷腸。”9 H/ C2 Q: m0 ]7 j& a# k
  天上雪花紛紛,老天也為這份情而悲而哀而痛呀。天只能用這潔白的雪花為這段未了之情送葬。
; Y9 R9 D, U) a. F  梅兒也跪在那碑前,“蘭兒姐姐,梅兒不會忘記你。若沒你為梅兒安排,梅兒有何德何能,能嫁了探花。”' v7 m" L6 m1 o, Q' c0 i
  梅兒叩拜完,又扶起了封竹,“夫君回罷,我們與蘭兒姐姐陰陽隔世,總是不能天長地久,傷心又在何益。你如今得了探花,也未負了她一片真情,蘭兒姐姐地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 g& Z* S: c* c
  皇命難為,無論封竹有多少悲哀,他還是帶著梅兒上任去了。' s" U! w( Z' j# T% E
  兩年後梅兒生了一女,那女孩遍身幽香。封家給女孩起名為封思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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