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清兒在消失了這麼許久之後，突然又在我的生命中重新出現。 " U+ Q1 D! P( `
我從天井回到臥室，看見她對著我桌上的水杯發呆。然後走到我的床上，把自己蜷縮在我的枕頭上。天氣很冷，她可能想讓自己感覺溫暖些，可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果。清兒似乎總在成長。這兩年當中變得更加美麗了。我猶豫了一會，從衣櫥裡拿出了另一個枕頭，在她旁邊放下。然後盡量離她遠遠的躺下。
. r1 I2 y" x, A- M" U+ {1 H1 y. O 等我第二天醒過來，清兒已經不見了。如果不是我枕著另一個枕頭，我幾乎以為是做夢而已。我翻了一個身，打算重新進入夢境。卻聽到一個柔軟的聲音：你看的到我？ % S6 f2 N. W l0 ~1 n7 e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看見清兒靜靜地站在書桌旁邊。我沒有說話，因為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在我們的眼神明明已經接觸到的情況下。她笑了，我從來沒有見她笑過，像看到一朵盛開的蘭讓人賞心悅目。
3 H5 z7 b6 v. a! L$ ~9 O' G5 [# Y 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該從何說起。 * r! l# w( j. S7 T- l
她把笑容收斂成一朵未開的蘭，說：你為什麼要用另外的枕頭？ + X# U2 K6 ?' ]1 s
這次該輪到我笑了。我告訴她我從小就可以看見她的時候，她沒有吃驚，相反卻非常高興。“長老果然沒有說錯，你可以看見我們。怪不得，我老覺得怪怪的。” : _3 o+ L9 J5 B3 A( ?+ c& z
長老？我開始感到好奇，我一直很想問我可以看到的他們，只是我怕因為我任何的言行嚇到他們，所以始終不得而知我所想知道的一切。清兒似乎很明白我的心思，可顯然她並不想過多解釋，她朝我走過了，說：“你仔細的看著我，你看到什麼？” 4 _& [9 J. I$ h3 y, F
一個美麗的女人。我開玩笑說。她收起笑容讓我再看仔細些。我看到清兒恢復了平常的摸樣，不敢再開玩笑。也許是我從沒有如此仔細的看過她，平常我見她是也就一瞥而過，怕長時間的盯著她瞧會被她發現。而此次當我仔細看她的時候，才發現怎麼也看不清楚。就像…… : ^3 E3 Y4 p- _
“就像中間隔了一層紗，我看不清楚。”我遲疑地說，“為什麼？” ' n2 f% s4 y# }& ~
“因為我們處在不同的空間。兩個交錯又不會相互影響的空間。”清兒這樣解釋。 , l% b2 }0 z8 P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做任何事都不會對我所在的空間產生影響，反而言之，我也一樣？”
- i! N( n2 u: X; e4 Q# E “對，就算你昨天睡在我睡的枕頭上，我也不會有什麼感覺。”清兒笑著說。
* F+ H) `; q; N9 e& F% g, M" s$ L8 d/ y 我也笑了，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可是，我忽然想起我八歲的時候聽到的敲門聲。我把這件事告訴清兒的時候，她把這歸結為一種心理暗示。當我想更仔細的詢問我是怎樣接收到這些心理暗示的時候，清兒把話題轉了方向。她說，我和她所在的空間就像兩條平行線，本來是不會產生交集的，可是，還是會存在一個世界的人跨越界限接收到對方的信息。
/ ~, `; `! K9 o! X3 M) Y “那就是所謂的撞鬼？”我插嘴說。 4 T6 H4 S" y3 R+ k4 I
清兒點點頭：“其實誰也搞不清所謂的鬼是什麼。我們只是在兩個不同的空間生存，一樣有生老病死，一樣有喜怒哀樂。對於我們而言，你們又何嘗不是鬼呢？” + k! A! u, k |4 R. c
她的最後一句話，讓我嚇了一大跳。“那，那些死掉的人會怎樣？”我覺得自己有些糊塗了，馬上反問她。 6 a9 E) C0 @& a
“死了就是死了，機體死亡了，意識消散了。如此而已。”看她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我不禁懷疑這是否屬實。
2 d. Y2 g T3 i: r( O L “楠，你能幫我個忙嗎？”她突然這樣問我。
. N* h$ ], c' H* |6 v- m% h. p 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很溫暖的感覺。我突然想到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 y6 n6 t3 F& _3 |- T- y) Z
“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呢？”
% X. L4 s' Y6 @7 m1 f 清兒說了一個奇怪的字符，我無法記住它的發音。 % E9 X, H+ `9 K( n% b
她見我一臉困惑，笑著說：“沒關係，你叫我什麼都無所謂。” : a& d) w. m2 ?9 t7 M. u: B t
“那我叫你清兒。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啊。” ; \1 j7 v; _0 \: S6 P! A
“很好聽。”她輕聲重複了一遍，似乎在琢磨這名字的發音。很快又抬起頭，說：“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
! y) f* `" W; x1 P, e. z “找人？你那邊的還是我這邊的。”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6 c/ ^6 d! x8 ]7 N! v
“你那邊的。”
1 r9 w4 q3 {0 S; s0 B! x. }2 o “哦，你為什麼要找他。”
9 N; L% B1 @/ \6 c; R) C! ^ “這，”她有些猶豫，“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 F9 A; R0 |" q* ?8 M. U5 a
“那找到了之後呢，你會對他怎麼樣？”我不是一個喜歡追究根底的人，所以並沒有覺得清兒的隱瞞與我有多大的關係。如果她不想說，我想我沒有必要一定要知道。 & x* p3 b! y8 B$ x* l
“我不會傷害他的。你放心。” ; {6 a4 X Z3 v, I# q
我沉默了幾秒，然後問她那個人的資料。結果卻被告知原來清兒要找的人是這房子原來的主人，而且她知道他現在的地址。我奇怪以清兒的來去自由，既然知道地址又為何要我去找他。
, D5 c: R: j [" _. ]3 R 總之，我需要你的幫忙。因為，你看…，她說完，朝我的書桌走過去，伸手去拿桌上的玻璃杯，我看見她的手直接穿過了杯子。雖然我已經知道我們是處在不同的空間，我們不能接觸到彼此，可我還是被這種奇異的現在震住了。就像是一種幻術。 5 N) T8 T% W: _* t
我想再問仔細些的時候，卻發現清兒已經不見了。我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打開衣櫥，清兒並沒有在裡邊。她應該是走了。可是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又會怎樣呢？她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呢？她要找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她找他又是為了什麼呢？一整個晚上，我都在為這些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而輾轉反側。在接近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
發表於 2007-1-15 12: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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