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場的電影散了。9 b) ]$ M5 n1 K% U. P# p7 o
走出影院，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人，她倚在我肩上。斜睨的雙眸帶著一絲絲狡傑，她柔聲說：“我還不想回家，怎麼辦，嗯？” 4 @3 N2 y; P5 Q; U “來我家吧，你陪我，好不好？晚上一個人在家，我很怕。”1 T& T4 s7 J! k+ N
心裡掠過一陣狂喜的感覺。這個惹人愛的傢伙，明明是知道我的答覆的，還這樣開我的玩笑。3 m. L# M2 _, D4 Z9 b
“芙兒，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回去睡啊，乖。我送你回家，”我拍拍她的背，再把她攬到懷裡來，忽然感覺夜是這樣的冷，我微微打了個寒戰。 ) ]; n7 W6 z0 c$ ~ ——半小時後——“芙兒，是往這邊嗎？”我硬著頭皮第N次的問她。她在我身後笑的璀然。“哎呀呀，還說你送我呢，連路都不認得，往那邊啦！”我笑著聳聳肩攤開雙手：“沒辦法，天生路痴。將就將就吧。”$ L) R3 j! l2 ~- m; S* Q
“切~”她皺皺鼻子，頑皮一笑，指指前面一棟黑黑的樓，“就那裡，記住了沒有？” 4 O: _' w1 f" |8 `, |5 ^ 那是一棟看起來很陳舊的樓，黑咕隆咚靜默在午夜裡。樓下的路燈卻整整齊齊的亮著，把個柏油路面照的橙黃，樓面貼的馬賽克看起來已有些剝落。儘管我已經來過這裡不下20次，可總是記不起來它有過燈亮的樣子，也許每一次來的時候都是送芙兒夜歸，也許\，這裡的人習慣早睡吧。 ) I, J& |, E! @+ G* C: W+ c 芙兒笑笑點點我的鼻子，“記住了？可不許再忘了哦！我回去了。晚安！”她踮起腳尖來吻了我一下，迅速的跑開了，脖間系的紅圍巾飄動著，有種靈性的美。 - X( V& a8 ~0 C; |9 A$ t 我看著她跑進樓裡去，夜裡唯一一點鮮艷的顏色褪去了，夜色潑了上來，帶著寒夜刺骨的冷。5 b- [7 Z' q7 l4 _, D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我在她家附近轉了近一個個鐘頭才找到一輛記程車，投身到床上的時候我甚至聽見了自己骨頭散開來的聲音。 / B, F2 Z) f4 X$ p7 X1 ~ “TMD，累死了。” p3 a6 Q y" N% d- A! T; x …… 3 q4 U4 w9 e+ j+ u! G" c 我以為我可以睡的很死，然而卻始終不得好好的一覺，淺睡中我好象不停的在做一個夢，我整晚的輾轉反側，直到老媽把我叫醒。老MD嚕嚕蘇蘇簡直是起床的良劑，我極不情願的挪起身來。只聽得老媽嘮嘮叨叨的說什麼“媳婦兒要挑個規整點兒的，夜歸的女孩兒不好。”' q% t8 P* Z0 {* X9 h7 t Q
老媽哪裡知道芙兒的好啊，我在心裡偷笑。芙兒不但是個正經女生，還是個超級美眉！雖然交往半年多了，我們連B都沒有，但是有這樣漂亮的女朋友，男人的虛榮心是可得到極度滿足的。想起昨天夜裡她開玩笑的說話，算是什麼呢？對我的要求麼？我想到這裡，不由得樂了。嘴巴硬是合不上，一直到刮鬍子打泡沫都還在傻笑，鏡子裡的我看上去傻乎乎的，幸福的男人就象我這樣吧，呵呵……: a( R! [. n6 h5 d7 J) g
我低下頭去衝掉臉上的泡沫，然而在抬起頭的那一剎那，我恍惚看見鏡子裡有一個男人。. V8 E3 O1 O9 C+ y
一個陌生的男人。, x$ T; x m! c+ b) ~5 D
一個臉部表情被極度扭曲的男人。8 p6 w$ G! O4 l/ N9 o5 I
那男人慘白的臉和極度驚恐的表情透過鏡子傳達給我。恐懼緊緊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發聲。9 K2 a5 q8 ]1 B6 p
我手裡的刮鬍刀“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 n# N# A5 \# t. [$ w: \ “咋拉？”我聽見老媽在廚房裡問。9 [5 {( p0 r; @) y! Z3 O
我定定的望著鏡子。# R1 @- P6 Q, k; F3 }- W
那裡面的確有一個男人，可那不是別人，正是我。我的嘴巴因為錯愕而沒有完全合上，那我剛剛看到的是誰呢?2 @1 c4 P1 e! U- `% K
一定是錯覺。 F/ A! {, U5 Y0 n6 D* J! U8 [- x
一定是昨天太累了休息不足而產生的幻覺。) l0 K" Z& K* y0 }5 r
今天一定要和芙兒說說，以後不能再玩那麼晚了。 v% S8 K( d' o" C$ o+ S, r
我打的上班，路上想起昨夜與芙兒的說話。她叫我記得她家住在哪裡的，可是我又忘了。唉，只記得離一個電影院有半小時的路程。今天下了班一定找芙兒問問，拿來正確地址，抄下來，以後就不用無頭蒼蠅似的亂找東找西了。她一個弱女子獨自住在家裡，夜晚不知道會不會怕的…… ' v$ Y$ r+ V" ]( M7 {/ q" C 在公司的整個上午都過的非常不順，我頭疼的要命，以至於居然把一個重要的報表填錯了。頭兒對我大發脾氣，因為這個錯誤，整個組都得加班。好在下午進度很快，加班不到兩個小時就順利完成了被打回的報表。我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窗外開始下起雪花。芙兒一定早就下班了，說不定就在公司樓下等我，一想到這裡，我抓了外衣就朝電梯奔去。0 Q) q i' C$ Q8 r6 U# A- g( E
待到下樓，這才發現雪已經下的相當大了。天色昏暗暗的，沉沉地壓著，叫人喘不過氣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路上的行人相當的少，路燈靜靜地在雪地上投下橘黃的圓錐。燈下站著一個形容單薄的女子，穿著一身雪白的長羽絨大衣，脖子上系的一條鮮紅圍巾和她有些凌亂的長髮在寒風中糾纏著飄揚。是芙兒。 4 Q! V9 N' ?3 d. Y* H/ T7 L4 u “芙兒？”這傻瓜，怎麼站在雪裡，看那臉上都被凍的沒了顏色，怎能叫人不心疼!% S1 j/ q, G% p- }
“唐竹……我，我怕，怕的要命！家裡的下水管道堵了，還發出呻吟……”她聲音簡直是斷斷續續的，顫抖的厲害。看看她一臉的驚恐和委屈，蒼白的臉已有些發青，淚珠子在發了紅的眼眶裡直打轉，嘴脣凍的發灰，裂了開來滲出一絲絲血。正蠢材，唉，這點小事情也嚇成這樣。 0 D% I7 X! @: c “是聲音，不是呻吟！沒事的，我幫你弄好。” 8 o+ z, y# w8 O% B6 H1 s& e “恩……” 9 ^" s3 H/ q& I% o 去她家的路上她很少講話，只是手指頭不停的繞著脖上紅圍巾的流蘇。而雪，卻是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了，路上居然看不見一個人影。甚至我打電話回家，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卻總是沒人接聽。我轉頭去看芙兒，她低著頭，手指頭使勁地絞著她那條紅圍巾。不知為什麼今天那條圍巾的顏色居然比平時鮮艷，在已經完全黑下來的雪夜裡，紅的有些刺目。我忽然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心煩氣燥。該死的，怎麼還沒有到，走了半天了。0 R7 r D' h4 K6 h4 C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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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兒，還沒到嗎？”$ M+ @/ H4 g* p
“……”5 N( J- |6 ~5 H6 o4 A% U3 E
“芙兒？” 8 ~3 G" d& M5 N- S* n8 ] “唐竹，就是這裡，十一樓。110號。”0 W7 U8 @- E0 p0 X9 ^0 Q
爬樓爬的很累。我依舊沒有在樓道看見任何人，每一家也是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最奇怪的是，這裡每一樓都有三戶，唯有十一樓只有一戶。4 a! N+ b2 i* |3 A* z" z/ q
芙兒在我前面打開了房門，我跟著進去。 $ P' e9 C n) ^+ G6 u" _ “天！”我從來沒有來過芙兒的家，在這之前我猜想過無數次她的閨房會是什麼情景，但是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樣子。 ( N8 A( n$ o9 F. H 房間裡堆滿了琳琅滿目的藝術品！！！！全是美侖美奐的雕塑：銅的，鍍金的，陶瓷的，大小不一，姿態各異，而且各個栩栩如生。其中最精美的是女性塑像，全裸，半裸的，美不勝收。有幾尊雕塑甚至完全按照真人身材製作，姿勢柔美，表情安詳，真是難得的佳品。天啊，芙兒到底隱瞞了我什麼？她怎麼會有錢收集這樣的藝術極品的？而且，數量這麼多！! + F! Z& J) b; p) U1 w 我疑惑的看著芙兒，她倚著門苦笑著。“很豐富的收藏，不是嗎？”1 Z) J# o2 r5 V( e. Z# [7 X5 D h
“芙兒，你到底……” " C2 Y* [& E/ `; X) a+ b1 w$ z" U “待會再說吧。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下樓去給你買些吃的回來 。”. C! ?" ?$ n7 I5 i$ i( h0 ]6 w
芙兒下去了，而我仍舊沉浸在震驚裡沒有恢復過來。這些雕塑，太美麗太逼真了，尤其一尊真人大小的陶瓷女塑像：釉質光潤如玉，透著晶瑩的光彩，形體健美，表情更是刻畫的極為精緻；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塑像似有眼波流轉，想要開口說話。我細細打量著這雕像，的確，只能用美的令人讚嘆這樣的話來評價。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什麼地方呢？我腦袋裡隱隱的有個影子，可是怎麼也抓不住實在的頭緒。3 B7 D$ g0 X; z$ F O6 {
我放棄繼續想下去的打算，打量起芙兒的房間來。第十一層樓就她一戶，這個房子完整的算下來面積不會小於200坪，這絕對不是工薪階級可以負擔的起的。那麼芙兒她到底……3 h! |: ^8 s' N3 Z& z
芙兒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我呢?7 M" Z9 z6 v& O) y# |9 _
霎時間，各種各樣的念頭潮水一般涌入我的大腦。 ( F. Q) }% `8 I: G8 n) w5 E0 y 我快要想的頭昏腦脹，只希望芙兒趕快買完東西回來向我解釋這一切。信步走到客廳的左邊，我隨便打開了一扇虛掩的門，打開燈，發現這間房居然是個工作室。房間中央擺著一個雕塑的石膏粗胚，雖然只是個粗胚，但已隱約能看出一點靈韻來了，又是尊女雕。四周則是散亂的放著鎬一類的工具，還有一個速寫本。我拿起速寫本來翻看，居然整整的一本全是芙兒! 8 u9 J5 T; a& N9 |$ W+ V 真的是芙兒。 + d: q1 P$ A/ b }- t$ R$ T 躺著的，站著的素描，臉部的細緻描寫，各種表情，甚至……還有裸體的素描。那幅素描是側身的，芙兒表情淡漠地擺了個貓一樣的姿態，很是誘人。 ; [1 D: [6 s" K% e6 u4 [9 T0 S0 q9 o 我的血一下子涌到臉上來了。$ b) x2 P- d* D$ i7 P' }
這是我從沒看到過的。! A( Z* W3 q% f% K- k2 D, \: `% a8 J" P
我的思緒越來越混亂，謎團也越來越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站在工作室的中央，手裡拿著速寫本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 _; m* t6 p; h' x+ m
小職員芙兒，我的女朋友。3 I( [9 O- ?/ b' T
整整一層樓的大房子。 2 h, R! v% v) p 價值昂貴的塑像。 3 i, Q: _) i/ t- |/ \ k 芙兒的裸體素描……- E2 ~5 n- [9 Z. t2 n1 Q
忽然間，我想起什麼，抓著速寫本衝到另外那個虛掩著門的房間去。我猛的把門推開，燈亮了，果然。果然，這房間證實了我的猜想，打開這裡的門，這裡是另外一間工作室，是用來澆注石膏的，工作室的一角甚至還有個用來燒制的容器。整整一層樓的大房子，居然，沒有一個臥室，連床都沒有。這意味著什麼? % H4 L; g# o# v& M. P 這意味著芙兒根本就不在這裡住，我其實根本就沒送芙兒到家過！!+ W9 |7 ^4 O2 M. n. V) n {. N1 k
忽然間我覺得全身冰冷。我顫顫巍巍地走到墻角那個容器旁，握住爐門的把手，把手冰涼的，我的手心裡全是冷汗。% @1 ~4 T& S$ h# ]* Y3 U7 _
“咯吱”一聲，爐門被打開了。 2 m( N' m- Y1 X( G) _* e, Z) ?) w 裡面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4 a9 u% k8 l8 @- s0 V- i
我舒了一口氣。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種聲音猛的響了起來，“咯吱…骨碌…轟隆隆隆……”我猛地跳了起來，那聲音很巨大，簡直像是呻吟，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被震的動盪起來，而聲音的發源，正是對面的衛生間。* o- L3 ~* t1 l, v p8 G% P
我想起今天來的緣由，正是這個。芙兒抖抖的在燈下和我說，下水道堵了，發出呻吟。我當時還笑她，是聲音不是呻吟，而現在我明白了。那聲音，聽上去的確是一種呻吟啊！! . `2 _# R+ u* S; r! m 我在客廳裡拾了一根鐵絲，彎了彎，走到衛生間去。 2 x5 b8 i. P4 z& _3 k* h: v 我討厭衛生間的燈，映著雪白的瓷磚，總有一種慘白的感覺。而正巧，這裡衛生間所有的瓷磚全是白的，而且白的發藍，瓷磚的間隙之中還有一些髒髒的污垢，是種看上去另人不快的暗紅色。更另人奇怪的是這個衛生間的地面整整比外面客廳的地高出近半米，而且居然有一整面墻是鏡子，一面大鏡子，像舞蹈教室裡的那種。從鏡子裡望去有種錯覺仿佛這衛生間成了連體的兩個，只不過一個暗一些，一個亮一些罷了。 6 Z: R6 l5 Q+ w n" e+ o+ A& B 那聲音仍在響個不絕，是衛生間的便池發出來的，聽上去毛骨悚然，象是魔鬼在哭訴。我打開便池的衝水開關，水轟隆隆的衝下去，然而很快我就發現水漫上來了，下水道真的堵了，而且看水消失的速度，堵的還很厲害。我於是輓起袖子，拿鐵絲撈了起來。 ( S4 z0 u; _, O5 T: a 鐵絲伸下去，馬上感覺有東西在水底纏上了。我使勁的撈出來，黑糊糊的，帶著腐臭難聞的氣味，看上去象一些腐爛的布條，我把它扔到廢紙簍裡，繼續撈。然而撈著撈著，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頭昏腦漲，越來越不安。總覺得周圍陰氣很重，而且有種陰冷的視線——不知道在那裡，死死地盯著我，我的脊背上不停往外冒著冷汗。電燈這時候忽然猛然的亮了一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接著它開始如鬼火一般的閃動起來，半明半暗。便池散髮著令人作嘔的氣息，不停的發出巨大的呻吟聲，而且，裡面居然塞滿了各式各樣古怪的東西：我已經撈出了皮鞋的碎片，女人用的連褲絲襪，裙子的花邊，破碎的內衣，便池的口看起來很正常，可是撈出來的東西尺寸是不可能被完整塞進去的，我幾乎已經失去了繼續思考下去的力量，只是憑著不知那裡來的慣性一直繼續撈著不曾停下。 & ~( S) a6 w9 g( J 乾的正累，忽然看見身邊的鏡子裡閃過一個影子，我沒看清，只見一抹紅色，“芙兒？”我高聲問到，然而聲音迴盪著卻聽不見任何的回答。我的脊背上開始有冷汗冒出來，轉頭回去看那便池，卻發現便池正在往外溢東西，暗紅色，咕嘟咕嘟冒著大小不一的泡，臭不可聞的甜膩腥氣，看上去象是血漿，我呆在那裡，喉間不自主的發出凄厲的慘叫!. z& u+ q: j s* x* H0 W
“啊啊啊啊啊啊啊！！！！” 3 e. l/ L7 o) N8 ~ 隨著我的叫聲，那逸出血漿的速度快了許多，霎時間我的腳下已經鋪滿了薄薄的一層，便池口現在多了一個圓鼓鼓的東西，因為堵住了不能出來，血漿便象火山爆發一樣，撲哧哧的變成許\多股細小的噴射流直射到衛生間雪白的瓷磚上。我完完全全被這種怪異的現象驚呆了，連一步都移動不了，只在喉際發出“咯咯”的聲音。眼見著堵在便池口的那個東西被一點一點的往外擠，我的神經已經緊張的不能控制。隨著巨大的一聲“砰！”，那堵在便池口的東西被噴了出來，骨碌骨碌滾到我的腳邊，我不由自主的去看那東西，黑糊糊一大團，看起來卻有足球大，表面一根根虯結著發團似的東西，還有一塊暗褐色的毛巾包著。我想起我手上還拿著那根鉤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暗褐色的毛巾挑開，挑來挑去，發現居然是一條女式圍巾，毛巾的兩端還有細長的流蘇。毛巾裡面滿是黑黑的污垢和虯結成一片一片的發團，我把發團也撥開，頓時一股黑氣夾雜著腐臭的味道衝入鼻孔，接下來我的眼珠便盯在發團裡的東西再也挪不開——那是我一生之中見過的最恐怖的東西。; g8 [1 d; G2 m: _6 c" H+ C% h
那是芙兒的臉。 + G& M3 C/ _& v( \! {5 I 斑污的臉，破損的額頭上一個烏黑黑的大洞，留著臭水，血污，和一條條類似蛆蟲的東西，額頭已經半腐爛，眼睛一隻微張，一隻沒有了上眼瞼，掉出裡面白刺刺的眼球，好象瞪著我，烏黑的舌頭從破碎的嘴脣裡伸出來，舔在地上。 3 k l' X8 D3 T# C6 u) }1 g 。9 u& d. }6 w6 h& ]
這時我並沒有看見鏡子裡有一個男人。1 _) f5 n( S! v2 H# l
我的眼睛完完全全在我現時的所見中定了格。 5 W4 W) y' ?) K6 Q: L( c 然而身後的鏡子忽然發出了聲音，喀嚓，喀嚓，喀嚓。 " C7 l; L+ n6 {& a 我僵硬的把脖子轉過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k* H: b2 F9 j2 f
一個臉部表情被極度扭曲的男人。" U- S0 \! T- G) g
就站在我的背後。 ! \5 l3 h9 e p/ ~ 那男人慘白的臉和極度驚恐的表情透過鏡子傳達給我。恐懼緊緊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發聲。) G& t! l/ f3 I8 N0 i" r( b
我手裡的鉤子“咣鐺”的一聲，掉到地上。 0 o+ W5 Q K; s* e 我暈死過去 。 2 t6 x% U& j. Q+ H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朦朦朧朧的醒過來，只見周身一片濃濃的白霧，摸出去什麼也沒有，空寂寂的，甚至連聲音也聽不見，頭腦裡翁翁作響。摸摸身上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我爬起來，摸不清東南西北的走，只希望有個出口讓我出去，好逃離這個鬼地方。7 L9 o1 u4 t# O
不停的走，已經累的沒有力氣，我幾乎是拖著自己的身體在挪動，差一點就要掉下淚來，手機完全和外面聯絡不上，連時間也停止了。; D& N6 I% q5 [" f. J
忽然見看見前面隱隱有一點光亮，我喜極而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那處光亮奔去，奔到近了，卻大大的失望起來，原來那只是一面鏡子。用盡了身上最後一點力氣，我再也沒有力量，也沒有信心爬起來，就靠在鏡子上，沉沉的睡去。: ?' I( L2 ]" R* O9 |! x9 }
我做了一個夢。 + ^% K% l7 O0 D: _2 F 我漂浮在半空中，象一隻魂，一陣風，沒有人看的見我，我發現我在第十一樓，110號房間。房間裡很整潔，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尊塑像，一個30多歲的男人正在給模特寫生。' T5 p4 B7 i% e6 T% G1 x+ h! E
男人扎著辮子，那辮子是卷曲的，對面的女模特眼裡有著羞澀，她披一匹白色的布，黑色的長髮波浪一般批灑在玉脂一般的肩膀上。看的出，女模特喜歡那畫家，畫家很專注，但是他筆下的那幅畫卻缺乏了一種生氣。他揉皺了畫，重新起筆再畫，然而反反覆復卻沒有一幅滿意的。0 f- D1 B r9 L& o
這時候那男人站了起來，面朝向我，我吃驚我居然認識他——應該說這個市裡面有文化的人都應該認識他，是非常著名的美術新秀，擅長石膏塑像和雕刻，作品動不動就上百萬。 7 c6 \0 q4 }4 Z9 y+ h 但是我記得他成名不久就死掉了，死的很離奇，在浴室裡昏死過去，成了植物人，過不了一年就下葬了，很多名人蔘加他的葬禮。 # ~+ w8 I$ U) C( h4 C8 A' u* ]3 ?, C 男人對著我的面孔顯得很痛苦，他仿佛因為自己做不出滿意的作品而失望之極，女模特眼底裡閃過一絲憐惜，她喃喃的說了些什麼，走到畫家跟前，然後把身上的布掀去了。0 D3 ~$ X: Y s- L @# m
然後是快的無法看清的鏡頭，重新正常時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窗外飄飄的雪花。女模特憔悴了很多，腹部有不易察覺的微微隆起，他們在吵架。女模特落淚了，她哭的很傷心，然後衝到浴室裡嘔吐起來，邊吐邊哭，很可憐的樣子。男人點起煙，一根又一根狠狠的抽著，很快煙灰缸就滿了。他站起來，走到女模特的身後，把手放到她的後頸上，輕輕的撫摩她，然後他蹲下來，和她講話。 4 z. P5 i$ B8 l9 Y# S; h( f; ~' K 我無法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女模特漸漸停止了哭泣，男人起身拿了一杯水給她，她慢慢的喝下去了，然後她慢慢的倒在他的懷裡。2 u3 C' e$ N) u/ T$ R
他低著頭，我無法看見他的眼睛，他那樣摟著女模特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下來。他站起身，女模特就躺在地上了，青白色的皮膚，看起來象瓷。畫家把她從地上拖起來，然後放在一張大的桌子上，開始往上麵糊石膏。( v4 E4 A: \9 W0 H+ U
我竟是呆了。 8 T' l+ U& E9 I 看著男人把那石膏注好，直到整個的成為一件藝術品，時間又過了一個月。這期間我看見了芙兒。她是悄悄的來這裡的，一個人，穿著白風衣，系著紅圍巾。來的時候沒看見畫家，又回去了。1 z6 C& {. w/ \/ h
男人把那女模特的像擺在畫室的正中，午後的陽光照射在上面，女像肌膚柔膩似雪，表情溫柔，他雖然不在這裡住卻常來這畫室一坐就坐上一天，什麼也不幹，只是靜靜的欣賞那塑像。不久他開始塑造出徐徐如生的石膏像來，從那以後男人成為知名藝術家。! c* s. z8 f6 m6 t5 B5 a
芙兒又來了幾次，成為藝術新貴的男人在家裡接待她，芙兒看上去象個記者，她說好聽的話，拍照，然後，順帶著做做他的模特。後來芙兒自己來了幾次，趁那男人不在的時候。她在房子裡也象那男人一樣，常望著裹著女模特屍體的塑像發呆，但是奇怪的，她常常望著望著就留下淚來。; I x# v7 T3 ^. ~7 ]
有一天芙兒趁那男人不在的時候又來了，她把她的白風衣和紅圍巾隨意的放在塑像旁的工作台上，然後坐下來，靜靜的看那塑像。她和塑像講話。然後她站起身來。很不湊巧，女像的手指部位不知什麼時候碰破了一塊兒，裡面露出一點芝麻大的黑色，這引起了芙兒的注意，芙兒小心翼翼的蹲下去查看，然而霎時她就明白過來了，那黑色一定源源不斷的發出臭味，芙兒捂著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淚流滿面。她沒看見身後剛回來的男人。) l, l9 z' t0 T* {" e9 C. [2 c, ]
…… 1 H8 |' E+ G) f' K) b' c5 t 男人緊緊握住手裡的紅圍巾。紅圍巾漂亮的打了個結，結的正中間是芙兒那張漂亮臉蛋，然而臉蛋已經變成了醬紫色，舌頭也長長的掉出來，頭髮凌亂的批撒開來。男人一鬆手，芙兒就軟軟的躺下去了。男人抹抹頭上的汗，拿起鎬，怒氣未消地狠狠朝芙兒的額頭鑿去……然而他中途住了手，勒住芙兒脖上的紅圍巾，把芙兒往衛生間拖去。 $ J* Z+ L/ x1 ~2 o( l9 K. |1 G6 C 男人很快地在衛生間的地上和墻上粘了一層塑料薄膜，在薄膜的上面用透明膠貼了無數張素描紙，直到厚厚的蓋滿浴室每一寸地方。男人把芙兒脖間的紅圍巾取下來，包住芙兒的頭，面無表情的舉起稿，一下，一下，向著芙兒的脖子鑿去……血飛濺起來，打在男人的臉上，嘴脣上，打在浴室裡慘白的素描紙上，然後順著墻的走式流下來，凝固，新的血跡再濺上去，流下來，凝固…… * S5 U: e3 g N% p5 c" C5 Z4 t* n) Z 我哭了。" i6 p8 t# u( R/ [% n! N) L
那男人把芙兒的頭鑿了下來，歇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肢解芙兒的四肢，衛生間暗紅的墻壁已經凝固，再鑿時也不見血液飛濺了，男人不做聲的鑿著，重複一而再，再而三的單一動作，芙兒就這樣被他拆的七零八落。 ' h4 n4 S, @( W/ F 一天后，男人買回來水泥石灰，就在芙兒被肢解的屍體上築了個台子，衛生間的地成了芙兒的水泥棺材。/ _5 G# }* l, u: s; O- Q! j |8 j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轉過頭，卻發現自己的身後浮著另一個魂兒。 9 D* V* X3 T" m2 z" D; q& O8 h; d& p 是芙兒。 % I2 X* S0 C/ H! {9 N0 p* U. j “你……”# O8 d+ n$ `# {! J9 s
“我是鬼，沒錯。”芙兒冷冷的說。! }# }7 Z" D3 i" e% G! R0 F3 ^
“怕我，對嗎？”芙兒不懷好意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她仰頭長笑，喀嚓一聲，頭滴溜溜的滾下來，浮在半空。( {# I1 X$ [6 \( e' b. S
“你……”- y' D# H' n* }
“為什麼要找上你，是吧？”芙兒的頭對我眨眨眼睛，“這裡的樓要爆破拉，在那之前不能把我頭上的紅圍巾取下來，我就一輩子不能轉世，一輩子都是個鬼，所以，要找個倒霉的人來當我的替死鬼啊。”她把舌頭伸出來，滴滴往下流著爛污的血水，“嘖嘖，你真倒霉哦。”) Z A% B) Z' t
“芙兒，你受苦了！”我再也忍不住，一把衝過去，抱住了芙兒破碎的頭，淚水滴滴嗒嗒的流下來，怎麼也止不住。我這個成了鬼的男人禁不住大放悲聲，一輩子也沒有象這樣的悲痛，心痛的沒有感覺。& ~! p" A* R' x2 y2 {
“芙兒，你受苦了……”我翻來覆去的就這一句話，再也找不著其他的話來安慰她，只覺肺腑都掏空了般的疼。“芙兒，我，我，不怨，你，你實在，太慘了呀……我願意，替你的，只要，你來世，活，的幸福……我，實，實在不能，看，看你成為厲鬼呀……你，很溫柔的，也，很漂亮，是……是個好女孩……”我實在說不下去了，直哭到泣不成聲。 ' V. H, M6 _7 n/ T 過了很久很久，我已經哭的沒有知覺，只是咧著嘴，眼淚和鼻涕一起混著流下去，我也沒想到去擦，直到我感覺自己的手心是濕潤起來。. T4 |$ @' @ z) n* \, F* s6 U
我腫著眼睛去看手裡的芙兒，不知什麼時候淚水已經洗靜了她血污的臉頰和頭髮，她正在閉著眼睛哭泣，模樣卻象生時一般娟秀了，全無可怕之樣。 5 N! ^2 Y' F2 B5 u7 Y. e; H H) T2 v “唐竹。”芙兒說。: Z" _* }: F5 E6 h5 e2 U" }2 x* D
“唐竹，你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她睜開哭紅的眼睛看著我：“謝謝，謝謝……聽我講一個故事吧，然後我們就該分別了。” : Z0 P: ~; x* Y- h “知道嗎？那個女模特是我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她和那個畫家，有過一段情。後來她懷孕了，她告訴我，滿臉幸福的說，他們要結婚了。然而此後她卻忽然失蹤。我報了警，可是警方根本沒有去調查，因為那個女孩是孤單的一個人，她沒有父母，孤兒院長大的。我不能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不和我說一聲就悄悄的走了，我的知覺告訴我，她一定出了事。於是我就來自己調查。我是記者，可以很方便的接近那個畫家，可是我怎麼也找不著頭緒，只看見她的塑像就忍不住掉淚。” % f& s( z9 S+ B$ z( K/ y “後來當我發現事實真相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已經成了一個孤魂。因為死的很慘，鬼界不放我去投生，因為即使喝了孟婆茶，我強烈的怨念也會殘留著沒辦法去的掉。而我也不想這麼快就去輪迴，我不想放過那個男人，我要玩死他。” : h9 ~$ A0 P. }# y “怨鬼的靈力是很強的，我花了一年才能夠隨意的運用這些靈力，然後我開始實施我的報復。那男人自從殺死了我以後，我每晚都在他的夢中，向他索命，他開始精神緊張，特別怕進浴室，於是他在浴室裡面裝上鏡子，這樣他可以看見他自己，就不會害怕。”8 Y$ W# l0 q" a
“哼……他真是愚蠢，鏡子是兩個世界聯繫的窗戶，他沒有料到。於是在一個十五月圓之夜，我現身在鏡子裡勾他的魂，他看見我的那一剎那，整個的表情真是有趣那！完全扭曲了，認不出來。你也見過的，在你家裡，還有十一樓的浴室裡，鏡子裡那個扭曲的臉就是他的魂呀！哈哈哈哈哈……”( x! c! v: o* j) L2 m* K
“我勾了他的魂進鏡子裡，他的身體雖然不死，卻也沒有了生氣，比鬼魂都不如，後來我在醫院裡把他的輸氧管拔掉了，他的肉身就死了，這樣個死法，永世不得超生的，我總算是報仇血恨了，然後，就遇見你。” R* t' U: M3 S4 Z6 o9 Y# D 芙兒說到這裡，微微笑了笑。 , }. v+ _6 j8 O4 F: B “其實你不是路痴，因為我用了鬼打墻，所以你才總記不住這個地方，因為不能讓你發現的，其實這裡早就沒有人住了。”3 p: u% R( Q% s2 i5 F) C) z
“唐竹，你真的是個好人。如果你在我引誘你時侵犯了我，那麼你永遠不會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了。如果你不是真心愛我的，我的靈魂就不會得到救贖，那麼你必須替我去死。所以說，在人世的時候，我沒有碰見你，是多麼遺憾的事情啊……”說罷，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6 U4 w1 `- V- y “謝謝你，唐竹。” & [* j( X( V3 ^# v0 [( d “再見了。午時將到，我不能再留戀了……” ) N. s8 D' K3 n* D1 X 說罷，她漸漸在我懷中化成一團細細的霧，消失不見。: M+ t% {# d1 Q8 n
。 * s' H& I8 M+ ]9 o% x( ?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廢棄的工地裡，泥濕的臉上淚流滿面。 8 s1 J4 t- o5 ~; S& _# G 我很快的找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很多話，他說“昨天那裡那裡爆破了一棟樓啊嘖嘖你猜裡面有什麼人骨頭啊還是被肢解的嘖嘖真慘那你說這世道怎麼得了啊我們開夜車……”我的心又一次痛了起來，芙兒，微笑的芙兒，微微哭泣的芙兒，帶著紅圍巾在風裡飄揚的芙兒，一個一個在眼前走馬燈般的換來換去。恍惚間聽到嚼舌司機說“客人到了下車吧，三十六圓三毛四，分前就不找了吧角子錢也免了您不會用我們掙錢不容易啊今天真冷……”回到家時爸爸媽媽正在抱頭痛哭，看見我，他們轉悲為喜，媽媽伸開手臂把我一把摟在懷裡，又是揉又是捏，邊哭邊笑的說道：“兒啊！你去哪裡了啊，失蹤了整整三天，把你老娘我急死了呀！”我答不上話來，只覺得好累。媽媽趕忙給我放了洗澡水，然後鑼鼓喧天的跑去鋪被子，我一腳跨進洗腳水，忽然瞥見墻上的鏡子裡，閃過一隻熟悉的臉。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0 PM 標題: 這是誰的愛情魚
在夢裡，有個面目不清的女子用一把軍刀刺入馮植的大腿，馮植痛得慘叫一聲醒來。陽光明晃晃的浸滿每個角落，他第一眼看到的東西，是床頭櫃上的高腳水晶杯，杯中應該游動著兩條錦鯉魚的，可是這兩條魚現在一動不動―――它們已經死了。地面凌亂的灑著一些玫瑰的殘骸，這些枯萎了的嬌艷中擺\著一把璀璨的金屬物：就是在夢中刺入馮植大腿的軍刀。8 }3 ~: k. r& \0 G0 M N' @
馮植的大腿現在還好好的，他一絲不掛，全身現在都好好的。只是他的大腦現在有發木的感覺，發木的部分就是他想不起來的部分，是什麼呢？灰灰？他皺著眉頭進衛生間衝淋浴，打開熱水器的時候他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是手機的蜂鳴。 8 M" ?2 G; Z: A& w 手機中的嗓音嬌嬌柔柔，是遠在北京的楚楚，問馮植這個情人節過得可好？有沒有艷遇發生？楚楚說：你都不給我來個電話，什麼叫重色輕友？這就是了。 & _3 y& _6 I% U; b9 l+ H 馮植感覺這一覺睡了很久似的，他答非所問的咕噥一聲：抱抱。就丟了手機。# _. C6 u$ N: z/ |) p5 I
。 & ~) {# H& B- D 那夜，是情人節的前一天吧，馮植睡意闌柵中聽到有人在笑。笑聲很開心很純淨。而且有人蜷縮在他的懷中，並把腿壓在他的身上。馮植開燈，於是看到了穿著黑色真絲睡衣的灰灰，他雖然沒有太給嚇一跳，可是也難以確定是在做夢還是清醒了。& E5 ^2 p4 Z' h
灰灰是他的前妻，是一個比他小七歲的嬌嬈女子，他們已經在一年以前離異。她現在怎麼可能在他的床上?$ P7 `/ c9 v; p- U2 q
灰灰的膚色很白，所以她喜歡穿黑色的衣服，哪怕是貼身的內衣和睡衣。燈光下這個女子裸露出來的腿，也是光滑如乳脂般的嬌嫩，灰灰下身最漂亮的部分，是她纖巧圓柔的腳腕，這個女子的腳腕，也是同樣的精緻可人。/ x1 r3 B- P- ~0 o, g2 S: C
你是誰啊？馮植還是忍不住的在心裡問了一聲。但他內心這個聲音居然讓灰灰給聽到了。我是灰灰啊，她說，是閉著眼睛說的，嘴角還在笑。 & L6 y J% U% r6 F- b" ^ b% t 那你笑什麼啊，馮植也笑了。; m& @8 | `' W" A: Z- o
魚啊，我夢到好多好多的魚，是錦色的那種鯉魚。灰灰說，她這回睜開了眼睛，亮亮的，無限溫柔。 G2 Q7 z" f/ Y8 H 你知道那叫什麼魚嗎？馮植? , T4 h) Y$ f/ n/ L4 p 不知道，馮植說。仿佛在哪兒見過這雙眼睛，但不是灰灰的，灰灰雖然有時也會風情萬種，但她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小女子。她的眼睛中經常是那種指氣使的神色。" l5 |" @( ^* L
愛情魚。灰灰溫柔的笑了：睡吧，明天是情人節。) k7 Z: \" O9 d2 e+ ~0 G+ `) l
子夜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零點過後馮植還和楚楚在一起，楚楚是那種什麼話都可以說，馮植出什麼樣的糗事楚楚也不會笑他的人。但楚楚不是馮植的情人。那天馮植和楚楚在外面酒巴喝了很多的酒，又拎了不少酒回去，想在馮植租住的公寓接著喝。進屋以後楚楚讓馮植給抱住了，嘴也讓馮植給吻住。楚楚任他吻，他們有這一層親密的關係，但似乎永遠不會更進一層。但那天楚楚覺得要把握不了自己了，可她真的不想突破這一層。她躲開馮植的親吻突然冒了一句：馮植，我們請碟仙吧。 C) p; f# y% F/ U 碟仙？馮植愣了一下，你相信這個? " h, y7 {7 h/ j& r f8 H: x; ? 相信。楚楚說，我上大學的時候宿舍裡總玩。你沒有玩過嗎？很靈的。: m7 x: a8 s _. t: y% x. v/ k9 a
馮植的眼睛在發亮，楚楚感覺到他對她身體的熱情在消退，而集中在這件事上來。馮植哼了一聲：不過，我才不信，你就自己嚇自己吧。! \7 `) \! D4 N$ ~! x* i
楚楚在馮植家裡找了一張大口徑的圓盤，和一把不鏽鋼圓匙。又讓馮植找了幾根臘燭來。楚楚用簽名筆在盤子的四邊寫上，是，不是，答應，不答應。然後把匙子放在圓盤中間。又叫馮植把燈關掉，在盤子四周點上臘燭，兩人盤腿坐下，室內便平生出一種詭異迷離的氣氛。 - W7 L, I6 U' T; @+ E4 W: b! F" P 楚楚的表情游離而漂浮，她伸出右手，放在盤子上方約十公分的地方。又讓馮植也如此照辦。楚楚眯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碟仙碟仙請出來，碟仙碟仙請出來! ( A) a% @, L. o. w; k' m 馮植的酒勁上衝，他正在覺得好笑，不鏽鋼匙突然在圓盤中轉動起來，足足轉了一圈。馮植的酒勁生生給壓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寒意。楚楚又問：碟仙碟仙你來了嗎? / B+ `( I6 O, M0 E 匙子又轉動起來，最後停下來，匙柄衝著“是”字的方向。 ! f. T% e6 i4 D) \ 燭光下，楚楚的面容詭異而迷茫：馮植，現在，你想讓碟仙幫你做什麼呢?$ p0 }( d& Z; v/ U
馮植怔了一下：楚楚，它能幫我做到所有的事嗎?7 S; M: P; `8 `2 @ h, s
楚楚的口氣不容置疑：能，不過，它不會答應你所有的事。4 l/ w% E- l `# t: r
馮植脫口而出：灰灰，我想讓灰灰回來。% [ ]5 F7 O) C0 P2 Y- T3 t
馮植沒有注意到，這一剎那的，楚楚面色煞白。室內重複著她單調的，有金屬般質感的聲音：碟仙碟仙你答應嗎，碟仙碟仙你答應嗎?8 F, f$ W1 Z8 B, D' N, C
碟仙碟仙你答應嗎? # C. G5 L( P7 L 匙子在盤中狂轉不已，但就是不停下來。馮植並不知道碟仙是否答應了他，因為他哭了，然後就失去了所有對世界的知覺。+ k3 `; G% i1 h& U: r% ~6 [
後來，馮植就在下半夜發現灰灰蜷縮在自己的懷抱，楚楚已經不見。灰灰笑著對他說，她夢到了很多很多的魚，愛情魚。 1 h2 Q( Z+ g# W6 J- T) a) m! f" X 馮植又沉沉睡去，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情人節的上午9點。很奇怪的，他是一個人，四周並沒有絲毫有關灰灰的氣息。手機中有三條消息，全是楚楚的。第一條：祝他情人節快樂。第二條：楚楚去北京公務。第三條：那個碟仙並沒有送走，楚楚要他小心。& b( r4 T5 }$ _, Q
馮植的腦海中恍惚閃過了昨夜醉中請碟仙的畫面，不過是否請來，他又記不得了。好象灰灰的出現就和碟仙有關？馮植下意識的調出了灰灰的手機號碼，但並沒有按下去，他忘不了離婚手續辦完那一刻，灰灰由愛生恨而變形的表情：馮植，我永遠不想再見你！別給我打電話! : H4 v3 h9 {) h 早春二月，在這個北方小城，下午五點鐘夜幕就降臨了。馮植掛在網上，有點百無聊賴的在聯眾拱豬。這時鼠標墊旁邊突然多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是灰灰。馮植有幾分驚奇，他不知道灰灰是如何出現的，但不想問。不過更讓他驚奇的是：以前的灰灰看到他上網打遊戲，是不會有這樣的微笑的，不大發一通小姐脾氣才怪。( Z9 [. I D+ t# Z2 u) Y7 b6 d0 |
今天是情人節。灰灰說。( O. L8 N) [& h) U
我們出去？馮植說。 ( @! T( F1 a9 f6 I$ u5 T; A 走。灰灰笑。9 X- m% t& q9 F* M, k# r! B
傍晚的街頭已經變成一個玫瑰的世界。女孩子們都打扮得非常漂亮，或者說，漂亮的女孩子在今天象脫閘的河水一樣四處流溢。她們全是一臉幸福的表情，手中或多或少的拿著開到正嬌艷的玫瑰花。女孩子身邊，當然是打扮得同樣精神的男孩子，臉上是一付當仁不讓的表情。& Z" ~1 F/ ]% J y! B8 @
灰灰輓著馮植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身邊走，就象他們曾經的日子。灰灰的微笑一直漾在嘴角，突然她叫了起來：魚！魚！這麼多的魚啊！馮植打個機靈，這才發現除了玫瑰以外，街上很多的女孩子手裡還拎著一隻塑料袋，袋中有水，游著一對活潑的錦鯉魚。 # b, y1 z, o9 U 這一對一對的，就是愛情魚吧？馮植也笑了。 $ T8 O, ~; \" V 這些魚是麥當勞快餐店贈送的禮品。今天，只要在麥當勞點一份66元的情侶套餐，就可以獲贈這一對漂亮的錦鯉魚。灰灰的手中後來也有了這對漂亮的錦鯉魚，她吵吵著要給魚兒買一隻水晶瓶。他們進了金都購物廣場，灰灰在工藝品櫃檯挑選水晶瓶時，馮植卻在首飾櫃檯停了下來。 ( f/ D6 D8 J4 f4 T% ~1 V 他無意中看到櫃檯裡擺著漂亮的白金腳鏈，他想起灰灰纖巧圓柔的腳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溫情。馮植挑了一件標價680元的，打七折，是476元。這天，金都購物廣場每購物80元送一朵玫瑰，優惠馮植送了6朵玫瑰。他請小姐包裝好，並送到灰灰身邊。 ) B" U! P2 E& j1 z6 M" B 這一切都是在十分鐘之內完成的，灰灰還在為挑選哪只水晶瓶猶豫不定。 7 }2 [+ a2 T' }) L& J$ M2 k: V 聽說是腳鏈，灰灰的哇嗚的叫了一聲，光潔的額頭都因興奮而瑩然生輝。她所有的飾品中就缺腳鏈了，長這麼大，她還從未體會過戴腳鏈的那種風情。很多年前灰灰就求馮植給買，但馮植沒有答應，他不認為那是正經人家女子戴的東西。0 a0 P, g4 o! @; r5 ?$ c4 x
灰灰最後選中的水晶瓶，是和高腳酒杯一樣的造型，當然要比酒杯大得多，可以讓兩條魚在裡面游動的。馮植笑：灰灰，你怎麼選了這個樣的，是要用來喝酒嗎？灰灰說：對，親愛的，咱們今天用這個喝酒! % N& p: U+ e9 k% P$ T" ^7 p$ s9 q 回到馮植的住處，他們已經大包小包的買了很多東西。還有很多罐的啤酒。灰灰把啤酒一罐一罐的倒入水晶杯中。馮植說：這是魚兒的家啊，你怎麼可以往裡面注酒呢？灰灰說，也是咱們的家啊，咱們先住到裡面不好嗎？馮植說好啊。灰灰又揉碎了一朵玫瑰，把花瓣丟入酒中，水晶杯已經沉得要兩個人互相捧著才能喝。7 I9 C @5 `7 l
他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灰灰說：馮植，你走後我做什麼都沒勁了，也不想找男人。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喜歡接男人的電話嗎？就是為了看你的表情，看你那又酸又苦的表情。你憑什麼可以在外面有人而不是我？馮植說：我離開你的時候，你可以求我留下來的，只要你說一聲不讓我走，就沒有今天的結局了。灰灰笑：我為什麼要求，本小姐從小就沒有這個習慣的，你愛走不走。馮植也笑：我發現我今生最大的願望，不過是讓你聽話，讓你做一個乖乖女。/ v6 i) T7 n$ D8 s" K. A- {
灰灰大叫：你做夢！就撲過去咬他，疼得馮植直叫，玫瑰花本來是隨便放在茶几上的，現在更是給碰落一地。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滾成一絲不掛，身上還有很多花瓣沾著，他們的身體交合在一起，換了無數種姿式，卻一直沒有分開，未了，馮植把灰灰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顛，在室內繞了一圈，卻一直繞到陽台上去，灰灰驚叫了一聲。 0 u5 F4 b& X8 _5 V1 z( y) S3 P 明天是元霄節，所以情人節的月亮很亮，外面萬家燈火，對面的樓群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人影。這令他們有了一種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癲狂感。灰灰的雪膚玉肌在陽台四面散進來的光茫中帶有一種難言的魅惑，馮植在一種極度亢奮中迅速崩潰。他最後的感覺是灰灰化在了她的身上。4 ]7 h/ h/ Q+ ^/ K/ b" t! n
。 ) [6 m" g A+ g1 ]0 w" @8 x 馮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是在床上，灰灰騎坐在他的胸部，他們還是不著寸縷。灰灰的手中多了一把軍刀，那是她自己去內蒙旅遊時買回來的紀念品。此刻，這把軍刀的刃尖頂著馮植的咽喉。, ~" _, H9 R! _: Z$ L
馮植一驚之下，臉都變白了。灰灰說：聽著，親愛的，你不許再找別的女人，不然――我就這把刀殺了你。 K y2 Y' N8 H, S+ \
可是，你好象有別的男人，馮植說。9 t3 D3 N2 N R: R4 Z' i' `
這叫只許灰灰放火，不許\馮植點燈，沒條件好講，你答不答應？灰灰說這話的時候，刀尖已經微微刺進馮植的肌膚，她的眼睛和濕潤的嘴脣，卻做出一種誘惑的表情來。$ u( y, _+ |4 `
馮植囁嚅著答應，也無法不答應。那把軍刀移開他的喉部，卻又到了他下身的敏感部位，灰灰擰著身子騎在他身上，似笑非笑的。馮植努力做出一個滑稽的表情：灰灰，你不是想讓我成為太監吧?$ K& d- D2 H: i$ Q6 ]6 P' f$ ~
不是啊，灰灰的聲音是很膩很濕的樣子，我在看，用這把刀能不能讓你興奮啊。說著，她開始用刀背輕輕刮馮植的東西。/ x( E1 `' V! G
如果不行呢？馮植的呼吸又變粗了。2 Y8 H- ^9 b1 j6 v U! n
那我就割了它！灰灰大叫。( s. w! v4 v6 w/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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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植在衛生間也大叫一聲，就象那把軍刀真的割了他一樣。他頭痛欲裂，身子也沒有擦就濕淋淋的回到房間。他無法確定他想起來的那些畫面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在夢中。但是，那些玫瑰花的殘骸，還有那把軍刀，以及高腳水晶杯，杯中的兩條死魚，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 q5 b/ o0 F4 S( T# |& `9 m 唯一不存在的，就是灰灰的氣息，他們曾一起生活過很多年，那種氣息實在是太熟悉了。% [# g2 P0 g0 F( e, n
馮植拿過手機，順手拔通了電話，這回拔通的是楚楚。馮植問楚楚什麼時候能回來。 8 m4 U# a; [( @9 V5 s* r) x 你有什麼事嗎，楚楚問，女孩的聲音嬌嬌柔柔，他可以想象到楚楚溫柔的樣子。還有那眼睛。眼睛？馮植突然想到，原來他在灰灰身上看到的眼睛，和楚楚很相似的，這怎麼可能呢?% F, e6 U% S4 l2 ^; x+ a. c/ ~, ^4 Q
沒事，馮植說：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F. V8 f/ ` s$ a
好呀，楚楚溫柔的笑，那你開門吧。 ( v, l- e1 B! Q: e* h1 A) h 開門？你什麼意思?4 J; F' j4 [7 f0 g
你開開就知道了，楚楚說。 0 g. q! \' K% h- N# Z4 B( p 馮植在下身圍好浴巾，滿腹狐疑的打開門。 - M" T6 o% o7 @; u% d 楚楚就站在門口 馮植一時不知所措：楚楚，你不是去北京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 E* R# d& o/ j4 l3 ]/ b 楚楚微笑：這個問題很重要嗎？馮植，你不是想和我談談嗎?9 Q; H1 ~5 J$ ^$ G
楚楚陪著馮植又去了麥當勞，馮植試圖從那裡能想明白些什麼。很奇怪的，今天是元霄節，麥當勞居然還在賣情人節的情侶套餐。當然，照樣還贈一對錦鯉魚。楚楚去買套的時候，馮植若有所思的把玩著他自己的手機，然後隨意按下了一個鍵。 ! a5 X. J/ Z0 ]& ~' }, ~ 這個鍵是“A”，實際上就是拔通灰灰的手機。6 F# p0 I2 N- A T
對方居然立刻就接通了，不過馮植沒有聽到灰灰對他說話。灰灰在和一個男人調笑，那男人在講一個黃色笑話。馮植的情緒一落千丈，有了想當場把手機砸在地上的想法。楚楚這時過來了，把買了的套餐放在桌上。馮植突然有了個想法。他沒有摔手機，更沒有掛斷。 + f) d- |1 M% a y0 C, U 楚楚沒有灰灰漂亮，但是楚楚的聲音非常好聽。 ; x" G+ ^ C( S! ?6 C 馮植趁人不注意，在楚楚身上做了個什麼動作。楚楚給嚇了一大跳，推開他：馮植你不要亂來啊！楚楚並沒有生氣，不生氣的這種抗議就有了撒嬌的意味。馮植又故意弄出一些聲響和曖昧的話來。他的手機一直開著。& o- ^7 { f+ s) P! v) u
他們後來又去了金都購物廣場，馮植這時已經平靜下來。手機當然早已斷線，他也懶得管灰灰聽到沒有。這回是楚楚的手中拎著一袋愛情魚。馮植對楚楚說：真是搞不明白，那個灰灰，好象只能在晚上出現。 . b( X9 ]$ }5 [3 L 話音剛落，馮植卻愕然的停住腳步。7 M4 i0 D1 ]! x# F1 p- b' b
他看到了灰灰，穿一身黑色緊身皮衣皮裙的灰灰就站在那裡，她的臉還是那樣細白，但這個時間並不是夜裡，室外陽光強烈。/ f: g* z, C8 {1 h. n7 X5 Y
灰灰慢慢的向他走來，她的表情是僵化而有點變形的。 ' W; l+ T9 z( E) d q 灰灰突然出手，馮植感到自己的大腿象是讓什麼給刺了一下，但是並不太疼。他驚訝的向下看，灰灰正把軍刀從他的腿中抽出。灰灰正要刺第二刀的時候，楚楚把手中的那袋魚砸在了灰灰臉上。 ( ` m: l& O5 k' ~5 b6 D) m, p 商場中一片混亂，保安迅速衝上來了扭住了灰灰。馮植竟是一種很奇怪的，與自己無關的感覺。楚楚關切的問馮植有沒有要緊？馮植低頭去看，牛仔褲上只是一個小小的刀口，並沒有血洇出來。但是很快，一陣劇烈的疼痛就擊垮了馮植，他再也站不住了，鮮血洶涌而出，迅速洇透了整條褲腿。 2 Z9 f( o. F" H8 U/ O0 A+ { 馮植哭了，並不是因為痛，也不是因為傷心，而是這一剎那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他衝著周圍的人大叫：你們放開她，讓她走！她傷的是我不是你們，我讓她走，不關你們事!) @# \7 P8 A3 \: H3 C9 k, t8 R
他掙扎著想衝到灰灰身邊，但是他根本站不起來，血從他褲管中還在往外流。他繼續大叫：灰灰我愛你，可是，你不能再回來了啊，你回去吧，永遠不要再來找我！馮植大哭。他伏在地上不斷的喃喃，灰灰，你走了嗎？你走了沒有啊? ( @2 j$ [; J6 B7 G c' b- y* }- o 四周的混亂在繼續著，已經有人在叫救護車。馮植的眼前，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一張不鏽鋼圓碟，上面還有一隻不鏽鋼的圓匙在狂轉，那轉速好象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N% v ]+ R% m2 U
馮植怔了一下，用身下的血在碟子旁邊的地面寫了一個“是”字。 ) D4 k" Y' z; m' w 只有一個是，別無選擇。0 O/ Y& S+ ^- E, E3 q* z
匙子停下來了，匙柄衝著那個“是”字。& B/ Z0 F @3 U% H* o4 i
灰灰走了。 , o3 J( O# K" d 商場的保安永遠也想不明白，被他們扭住的行凶女子怎麼就這樣消失了。% X+ j0 E) Q3 Z) D( ^% \$ G2 ^
一個月後，馮植請楚楚來看他新買下的房子。在六層，上面有一個23平方米的露台。馮植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好，一拐一拐的。, [! o" f' K1 u5 o
兩人在露台上憑欄遠眺，好半天竟是無語。& x1 P0 [/ U. m; W( \2 k+ k
兩人在露台上接吻，也不顧忌有人看見。然後他們轉到室內去，平靜的突破了交往一年來也沒有突破過的界線。9 t1 E0 H# H2 U- u# B; |3 k A
馮植沒有注意到，楚楚的腳腕其實也挺漂亮，上面也有一條白金腳鏈。和馮植曾買下的那一條一模一樣。 ; A- ]$ ~; \. f 新房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件東西，高腳水晶杯。裡面游動著兩條錦鯉魚。+ R+ D4 }, f& m- j! t( m7 v) q
愛情魚。 : H7 G* E) c, o% @: t 馮植事後因為疲倦睡著了，楚楚披衣起來，若有所思的站在水晶杯前。6 U$ Q$ N% G1 n) O7 G( ^
不過，誰是誰的愛情魚呢？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1 PM 標題: 美 容 師
阿貞是香港美容院的頭牌美容師，曾到法國進修過，尤其在有損皮膚的恢復課題上頗有造詣。 : t' G5 h" F0 \' }2 Y
在積攢了些資金後，阿貞和化妝師虹莉共同投資的香江美容院正式營業了。在美容業奮鬥了幾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店，她們倆人都很興奮，立下雄心要打出品牌，做成一流的店鋪。 4 ^* a6 y8 d0 j1 a
然而萬事開頭難，開張後的生意並不理想，往往一天也沒有幾位顧客光顧。但阿貞毫不氣餒，她堅信自己出色的手藝一定會被大家賞識並得以推廣的。 2 Y9 G' O6 ?8 x+ t4 i5 U' F 這天如往常一樣，美容院的生意慘淡，到了晚上都還沒有顧客上門。阿貞和虹莉無聊地守在店裡，彼此調侃著：“一天不開張，今天的房租都賺不出來了。” " h; O7 K: }% Z0 n8 `
“是呀，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T: S- k6 f. o$ J4 \
“白浪費了你的手藝，如果有給遺體化妝的活你幹不幹？”阿貞隨口問著。 ) N, C5 O' W3 y! E, S
“去你的！要死啦！我才不幹呢，想著就噁心。”虹莉皺皺眉回應。 2 s; D7 u' p$ Z5 b( @, T “唉！現在的生意這麼差，別說給死人化妝，就是給鬼美容都要做啦！”阿貞苦笑著。 w/ P+ b& ]- F. k/ p
正說著，風鈴響起來，有客人進店了，倆人起身迎上去。來人是一位年輕英俊的先生，舉止彬彬有禮，看上去是個有教養有身份的人。 # y5 N* B& y" I0 Z3 a. D
“請問先生有什麼事？”虹莉問。 ; r! P, s2 f, x( u “是這樣的，我太太的左臉燒傷了，聽說磨皮可以復原，是這樣的嗎？”來人神情凝重地詢問著。 0 }2 w( g0 ?+ f* R+ c2 I 阿貞向後望望，沒看到他身後有別人，便接過話茬：“怎麼你太太不來呢？這是要根據皮膚的受損情況而定的。” % `0 @- @; w5 ^" W3 z0 ]5 N
“我太太不方便外出，我希望你到我家去為她治療。”來人說，“請問要多長時間會有效？下星期是我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 ; ~2 ^* M, S% m4 c
“她的臉是什麼時候受傷的呢？” / J. c3 s! ]) U; E3 \
“大約半年前。” 3 `, r5 X& z- N8 G% z1 |, { “哦，我想問題不大，做整個療程會更有效。” ' @3 ?- [4 T! R$ h4 p+ G “那太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馬上開始！” & e' ~$ E6 z" s2 M
“磨皮一個療程是很貴的……。” 9 v- _ d, c! J; u( ~0 T9 I 來人搶著說：“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治好，多少錢都無所謂！” 5 f# w% v) W! c, I; a+ T* d. M 阿貞心裡歡呼著，這可是一筆大生意，一個療程至少要八千元。她得意地偷看一眼虹莉，虹莉也笑盈盈地衝她做了個“真棒”的手勢。 + H) J2 G' I; r& I; \9 ] “那好吧，我去拿化妝箱，現在就去為您太太美容。” * Z5 n/ S5 J) q% m# K! j' @$ D 路程不是很遠，但那個地方比較偏僻，阿貞以前沒來過。出租車在一所豪華的別墅前停下來，白色的鐵門上寫著“鄭府”。門開了，有個老太太面無表情地看著阿貞，得到鄭先生的暗示後，側身讓她進了屋。鄭先生解釋著：“這是我家的傭人，得了場病後就不會說話了，正好我太太受傷後怕吵，就留她在家伺候著。” 7 O. a( v$ X' ?8 \; t i8 Y
屋子很大很漂亮，只是空盪蕩地沒有人氣，雖是盛夏卻涼嗖嗖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阿貞隨著鄭先生來到他和他太太的房間，房間中間有張華麗的大床，上面背對著他們坐著一個長髮垂肩的女子，穿著吊帶裙，裸露出潔白而光滑的臂膀，全身散髮著優雅的韻味。 $ k9 A" r$ s t! n" A “你怎麼帶生人回來了？”女子背對著她們，卻敏感地覺察到有外人的存在，不高興地問。 ! R( {) [% b5 B4 q0 P
“這位貞小姐是知名的美容師，我請她回家為你做美容。”看來鄭先生是極愛他太太的，對她說話的語氣充滿憐愛。 $ d8 i4 d) \! U; _ “鄭太太您好！”阿貞也禮貌地向她打招呼。8 k( a: }; O w) g7 H. ?
床上的女子聞聽此言慢慢轉過身來，如花似玉的臉蛋我見猶憐。她把垂在臉上的長髮撥到耳後，果然左臉上露出半個巴掌大的傷痕。 ; [5 y* Q' m8 D. |# }* z 阿貞走近她，仔細觀察那塊傷疤。傷疤呈深紅色，沿著縫過線的痕跡漲出皮膚的平面，凸出的部分如一塊腐肉，蓋住臉頰。阿貞曾服務過不少燒傷的顧客，所以並不吃驚。她一邊用手摸著傷疤判斷成熟度，一邊用專業的口吻安慰著鄭太太，“不是很嚴重，你的傷痕是由於你不忌飲食而造成的，我給你吃一些藥，再加上磨皮美容，一個療程下來保證恢復正常。” . [( _8 M; l1 v% O) p
鄭太太憂鬱的大眼睛亮了起來，鄭先生也疼愛地拍著太太的肩頭給予鼓勵，對阿貞說：“謝謝你，只是以前那些美容師有的請他們治過後，反而更嚴重了，有的乾脆收了我的錢，來過一次以後就不來了……” - | U/ F' l% j9 H$ Q7 C 阿貞知道他在想什麼，忙說：“我用的都是進口藥，和國產的效果當然不一樣。而且我們是正規的美容院，不會放棄顧客不管的，您放心吧！” 0 \- J# x0 G9 Q8 f4 p, P! C( H; G+ w 阿貞招呼鄭太太吃過藥，讓她平躺在一張太師椅上，手法嫻熟的開始為她磨皮。等到把蓋在鄭太太臉上的面膜撕下來時，鄭先生驚喜地發現太太臉上的傷疤雖然顏色還是較深，但已經平復得和周圍皮膚一樣高度了。鄭太太也很興奮，和鄭先生一起對著鏡子照個沒完沒了，誇獎著阿貞的手藝神乎其技。 # A) h: K6 N& r2 T) B 鄭先生送阿貞到門口，掏出一沓錢遞給她，“這是一萬元，謝謝你，我只希望能趕在我們結婚紀念日前恢復她的臉。”阿貞拿著比預想還要多的錢，仗義地說：“沒問題沒問題！鄭先生你放心吧，記著把難題交給我準沒錯！” # ~1 ^$ d0 |, h+ `: b 隨後的五個晚上，阿貞都準時出現在鄭府裡，鄭太太的臉也恢復得很好，只是阿貞覺得越來越累，頭也暈暈的，如果不是看在鄭先生每天晚上送她出門時，都會塞個一萬元的紅包，阿貞真想在家休息幾天。 5 N n$ K# n c" g. r: E) B$ H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白天阿貞在美容院裡昏昏沉沉地打瞌睡，進來二位年輕女孩做美容，阿貞勉強打起精神招呼她們。一個女孩看到阿貞隨手放在款台上的鄭先生的名片，不由驚呼“這不是鄭老闆的名片嗎？”那個女孩也湊過來細看，“真是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4 {' b6 w" o! Y+ B' X# b) L
阿貞聽到她們的對話，不明白她們為什麼這麼激動，就隨口答道：“他太太是我的顧客。” 6 k. l$ x: c- s1 C “啊？他太太非常年輕，皮膚很好，從不做美容的，怎麼會是你的顧客？” # K1 E H8 H; o; [, V) J
“哦，她也是這幾天剛開始來做的。”阿貞覺得很奇怪，人家做不做美容關她們什麼事。 + k) o6 r* k3 {, C* R, g! e$ n% _
“更不可能了，鄭先生夫婦半年前就死於一場火災了！”女孩認真地說。 3 `, m" g6 |( {" X
“我們以前就在鄭老闆公司工作，他們夫婦死後公司關閉了，我們才出來的。”另外那個女孩看出阿貞的不相信，補充道。 s8 l* v% M" q" }5 l2 i
阿貞聽得目瞪口呆，聽她們把鄭先生夫婦的樣子描述一番，確信是他們夫婦二人。 8 _; V1 Q5 p) {0 w/ x0 Y; P4 c “聽說當時死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傭人，灼傷了氣管沒能搶救過來。” 8 P7 t! m- y0 ~4 B1 t- i; F$ q3 n “是啊，還聽說鄭太太被燒壞了左臉……” : D# Q' Z1 |2 k, t2 }7 M( ?. n' _ 阿貞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f# S$ H" E' R+ @+ L' E+ D* ?5 ^
“好些了嗎？”看到阿貞醒過來，守在她床前的虹莉關切地問。阿貞默默點點頭，把眼光投到款台，虹莉剛才一直在旁邊，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明白她現在是想看看這幾天在鄭家收到的工錢。 ! K/ }) \$ \2 L$ s% I6 `# d 虹莉打開保險櫃，取出這幾天的營業收入，裡面加著幾沓與人民幣顏色不對的鈔票，抽出來一看，果然是冥幣。阿貞的臉色更暗了，閉上眼睛嘆口氣，二股清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 E. x: k* d( v$ x
“今天晚上別去了？”虹莉小心翼翼地問。 ) Z' W( j4 \' | q0 a# ]) j& `
阿貞搖搖頭，“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他們不會饒了我的。” ' r% v& X& L% w; C7 ` “你乖乖地休息，等我回來！”虹莉猛地想起了什麼，跑了出去。 - f: _ t& M! }3 v: F 虹莉早聽說白雲觀有個陰陽先生，大家都傳說他是真正的高人，她現在正是要去找他。看看天色，馬上要黑了，她跑得更急了，希望能趕回來。 , D6 Z: ?. m1 ~: {, j6 p 陰陽先生坐在阿貞面前，觀察了半天依然不動聲色。虹莉不由著急起來，眼看時間快要到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呢？ * x" C5 c( A! `6 t X0 o
“這位小姐雖然陰氣纏身，但卻沒有凶相，只是陽氣損耗太多。”陰陽先生終於開了口，“你是否答應了人傢什麼？” ( `; B1 l$ U5 B5 k
阿貞努力回想，想起第一晚在鄭府門口，她曾說過：“沒問題沒問題！鄭先生你放心吧，記著把難題交給我準沒錯！” / J* b: [2 o, M% L6 ]; r
“原來如此！”陰陽先生沉吟片刻，“雖然我可以和你同去收了這對鬼夫婦，但這有違天理。” ! s- M7 F X% Q4 r8 O
“人做事要講理，對鬼也要講理，否則說到哪裡都是你理虧。既然你答應了人家，就要做到，我想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的。” 0 M1 P, `$ n# W4 z3 U$ t “記住你今晚到了那裡，不管他們讓你做什麼事，你都要照著去做。時辰已到，你上路吧！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陰陽先生叮囑著阿貞。 + [6 B/ ^6 \% @8 G: S% g: m% G# \& Q 前幾晚因為不知情，阿貞想到有一萬元可拿，都是喜滋滋地到鄭府的。今天知道了真相，她的心裡象打鼓一樣敲個不停。越接近鄭府，她的腿越沉，幾次想轉身逃跑，但想到陰陽先生的話還是乖乖地向前走去。 1 y2 E. S7 i X 她顫抖著手按響門鈴，門很快開了，竟然是鄭先生親自來開門。阿貞看見他不禁尖叫一聲，鄭先生好象已清楚阿貞知道了真相，對她的尖叫不置可否，轉身漠然地先上樓了，阿貞提心吊膽地跟在後面。 2 X5 t9 \6 j) h( F
鄭太太看見驚惶失措的阿貞，放聲大笑起來，叫她走近自己身邊。阿貞想著還是別得罪他們吧，乖乖地蹭到她面前。按照老習慣，鄭太太平躺在椅上，阿貞打著顫伸手在她臉上按摩著，“今天你怎麼不說話啦？”鄭太太忍住笑問她。 " D: T6 T% I6 L' Z6 `6 }* T9 ]' z “哦…。哦………鄭太太………的皮膚越來………越來越好了。”阿貞勉強說出一句話。 1 y+ b- \# q7 Y( j; \ 阿貞的手藝確實不錯，鄭太太的臉已經恢復得非常好了，根本看不出受過傷，今天再做個鞏固成效的面膜就全部完工了。 % Y0 @9 L6 W* M# w% f; O2 E8 l 終於把全套美容做完了，鄭太太突然站起來，對阿貞說：“以前都是你為我服務，今天我也給你按摩一下。” 3 y* F2 j0 F7 r 阿貞嚇得魂都要飛了，連忙擺手往後退。鄭先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後，堵住她的去路，“難得我太太心情這麼好，想給你做個美容，你就成全她的心思吧。”這番話聽著象是勸說，實則是警告，阿貞想起陰陽先生說過‘不管他們要她做什麼事都要服從’，只好硬著頭皮同意了。 e4 Z# \0 w" w% e 鄭太太站在阿貞的身後，一邊按摩她的臉，一邊說：“如果不是你，我從不知道按摩臉部還包括脖子的。”說著，冰冷的手就滑向阿貞的後脖子，阿貞緊張地低叫起來，鄭太太得意地笑著，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突然變成燒成焦碳樣的爪子，黑乎乎的蜷著，在阿貞的臉上、脖子上抓撓著，帶來刺痛的感覺…… $ W* \5 U9 o9 g- L3 H0 L; s “小麗別鬧了！”鄭先生一直在旁邊笑吟呤地欣賞著愛妻的惡作劇，看到可憐的阿貞要嚇暈了，才出聲阻攔，然後拉著太太的手雙雙從空氣中消失了，只留下倆人的笑聲迴盪在房間。: I3 t* F) V3 l' j* h
阿貞忙從椅子上起來，眼前漂亮的別墅突然就無影無蹤了，只剩下一片空地。她驚魂未定地站在路邊，還不能馬上從這些變故中驚醒過來。耳邊突然響起鄭先生的聲音：“貞小姐，謝謝你治好了我太太的臉，這些天來你辛苦了。這是二萬元真錢，你拿去吧。” / R& R) u4 K4 o 這時一沓錢在空中漂浮著，阿貞看見鄭先生夫婦就在前方對她微笑，她突然之間不害怕了，因為不會有人會害怕幸福的人的。 5 |8 s% X* U3 Q( o& K* H 阿貞衝著他們大聲說：“不用了，我知道你們在路上也要用錢的。我祝願你們永遠幸福、恩愛！” ( T2 {% C( X0 \- H 鄭先生夫婦很感動，一起說道：“謝謝！以後我們會一直保佑你的！”然後倆人的笑臉淡去，慢慢消失在她眼前阿貞目送他們離去，感嘆著倆個相愛的人死在一起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 `4 v5 R4 O9 c; b0 m% c 1 i5 F+ c3 S6 J& {/ Y d) j( k 從這兒以後，阿貞的美容院生意一下就好起來了，每天上門的顧客多得讓她忙不過來，阿貞如願以償成了美容界的NO.1，很快又開了好幾家分店，都是生意興隆。而關於她給鬼美容的故事也被廣為流傳，成了家喻戶曉的典故。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2 PM 標題: 怯 春 閣
叮叮咚，叮叮咚~~~~ ' h4 W; v' W8 u' R “乾，鈴聲都這麼難聽”我朦朧懵懂,隔夜火的確能讓一個溫存的人暴走,"花飛蝶舞,進結界晶球,有客人了" 我大吼，抬手看了一下表，6點.雖然拉上了厚大的窗簾，但依稀，陽光熹微。 , l& d( c4 D5 s; y “又要進晶球，難道我這麼見不得人啊~~~”一襲身白衣的花飛蝶舞，悠怨的瞪著我。一雙連我有時都會悸動的雙眸有些透明流動。 ( x# ]. ^0 d; B
“怎麼說呢”，我邊穿衣服邊道，“如果美貌可比做一元錢的話，你有著八分姿色的面貌，可打70分，環瘦玲瓏的身材，80分，聖妖級的修為打100分我都臉紅，但是，你走路基本以飄為主，600歲的高齡,雖然看上去只有16,知道嗎,嚇死人,你是不對了,況且又是我的主顧,...轉身,轉身,你這樣的眼光,我很難穿上褲子."我跳下了床,幾分鐘前的睡意朦朧已和我講BYEBYE,一躍而下,我裝作看不見蝶舞楚楚可憐的明眸正哭訴著她高挑的嬌軀在晶球空間中是如何的侷促,以她的怡人笑意和一塵不染的走姿會嚇死人的說法是多麼的荒誕! 我直奔窗簾而去~~~~~ ; k8 ]4 L+ h5 w
我叫任伶,怯春閣任家老七. 7 z/ d, f& @0 k7 Y- l' E- g "怯春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說的是現世兩大驅妖世家,蓬蒿居都是朱姓女子,殺意驅魔,而怯春閣任家用的卻是雅意逐妖. 7 R0 K/ J; z' ] U
花飛蝶舞是我三哥任憑在惟解一戰後帶回來的姑奶奶,600年修為,她是冥界中功力僅次於鬼魅和魑魅魍魎的聖妖級高手,據說她生前是前代一戶聲名顯赫家族的七少奶奶,受盡榮耀,恩愛,但紅顏薄命,夫君澇病而死,不久她也杜娟啼淚,哭死了,惟解戰後,她欣賞三哥的剪惡妖,同善類的雅意,跟隨來了,之後,我信筆二句,"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惹得她泫然淚下,伏在我肩上哭的一塌胡塗,還把鼻涕擦我新衣服上,更過分的是說我掌紋異像,是她生前夫君七世後投胎,她弄髒我新衣服沒關係,說我是澇病鬼投胎,還是積七世澇病於一身的大澇病鬼,我就實在不能接受了.三哥卻說蝶舞確於我前世有些關緣,況且最重要的是,有蝶舞聖妖級的功力傍在我旁,他就可以放心雲遊驅妖了! + I# d) b% y; s1 N: | "什麼話,有我在你旁邊,你就不能放心驅妖了嗎" 9 T; K1 x7 ^! b, w9 ^4 ?1 A "唉,老七”三哥認真的看著我，他的眼光有些灼傷了我，“有你在我旁邊,只要是鬼,就能用把腰挺的最直的那種自傲對我說,'就因為你旁邊多了個任七,所以我就比你高一點點'" - `' N* _% m+ q2 E- p
“你”，我聽的泫然淚下,伏在蝶舞肩上哭的一塌胡塗,還把鼻涕擦她的舊衣服上! 1 k& I, D4 W* K6 _ 第一章 詭異 ! Y: W6 Z) U6 ^1 n. b8 A "有任七先生去，真的萬事無恙了?" "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老李,怯春閣這句名訣其實就是任家兄弟百無一失之意啊." * z0 v" M: @6 `6 u
三哥不在,有驅魔的事務我本應推卸,但老李的一句話讓我變了初衷. : Z. |7 y$ J) _+ o2 h; a "三爺不在,我去扶秀路看看." + C9 U& T, }0 l ----扶秀路 蓬蒿朱霄 : i' e0 [$ s& s& G+ w5 ?( S+ ^ 綺羅路,在D市可是顯赫人物的居住群,非富既貴,李氏集團的百億資產足以使李瑞在綺羅路都可以隨地大小便,但連續五天的噩夢,使平時冷哼多於交談的李家總管李忠,謙遜恭維的坐在了我的真皮沙上. : B. g( e3 \+ k: h, f
"先是夫人的愛犬灰灰,..,只剩白骨...七爺...你知道,是吞噬的那種,白骨好似事後清洗過一般,一絲血肉無存,然後幾天內,夜晚天天有人走動,爭吵,當然不是家裡人,但這些事故和昨天半夜主人房中發生的事比較起來,就好像孩子玩角片那般輕鬆......"李忠大汗淋漓,現在正值初冬. $ M# S9 }3 V0 n2 J% H! p
"老李,一杯垂珠雞尾會讓你安定些,喝完再說吧."我背對老李倒酒,但,就在我拿起銀杯,要轉身時,我發現銀杯中老李的倒影竟是在笑. 7 m# d' _9 }+ b3 n# s/ _
右嘴脣上翹,右眼臁下拉,整張臉只有右面是扭曲蠕動的,左面鐵一般紋絲不動,形成了一抹詭異之極的詭笑,我後頸大血動脈抽動,霍然轉身,我可不想背對著一個會這樣詭笑的老李,老李依然疲憊的半垂著頭,臉上茫然,恐懼,驚悸衰老,但就是沒有笑意,仿佛他這一生從未笑過一般. 6 Z- B* c7 d- f. d: l "昨晚,我很早就睡了"李忠喝完垂珠雞尾,臉上也有了些血紅,"半夜,我被一聲輕響驚醒,您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我好幾晚都睡的不踏實,那聲輕響好像是什麼金屬的落地聲,然後就是悉悉的噬嚼聲,樓上,是的,樓上主人的房間,主人就住在我頂上三樓,一聲慘叫聲使我確定了一定有可怕的事發生了,那是夫人的叫聲,您聽過無望的嘶叫嗎!當一個人發現自已腦袋能被自已隨意捧在手上玩弄,但她卻還能感覺出脖頸深入骨髓的疼痛時,就一定能發出這種慘叫" ! }* c) n+ Z6 e% C2 B8 K 李忠把臉深深埋入了雙手,抽泣著,在這一瞬間,我仿佛覺的老李好像也捧著自已的頭,在看著自已掌心的眼淚. / V, U6 b3 x+ ]! V- y k: V
"我顧不得穿衣服,光著腚衝出了房門,出門住右20步就是上三樓的樓梯,主人,夫人,小姐都住在三樓,二樓就我一個住,雖然二樓面有5間房,但四件都是空著的,我發瘋似的疾衝向樓梯,就在我經過樓梯邊地字一號房時,驀的,門縫下竟現出一片血紅色,不是燈光,那是腥暗的血紅色,月光照在血泊上折射出的血紅色,那屋裡要有多少血啊!"老李呻吟了一聲"我嚇呆了,恐懼感遠遠戰勝了生存感,我寸步難移,門開了,暗腥的血紅竟讓我有種刺目感,視野中除了紅,我看不見另一種顏色,不,還有白色,一雙白色的鞋突然穿入了我的眼中,鞋的主人已與赤紅融為一體,我看不見他的形體,只有那雙白色的鞋,慢慢的向我走來." & m. d# e" X: z* [& ?+ d' a
"然後呢?"我不禁深呼吸,緊緊的握住結界晶球,晶球在我掌心呈一種奇異的顫動,那是蝶舞在晶球裡時和我特異的對話方式,"小伶,三哥回來前,不要接這宗事務啊,如果李忠的經歷不假,那他家中的孽物不是你能應付的,推給朱霄吧"我中指輕敲水晶,"不行,任家聲譽不能墜,三哥不在,我背水一戰,又何必勢在必行,我去,你不想600年後的轉世夫君再次香消玉損(為了任家,我已淪落到出賣性別的境地,我暗中流淚)就用你聖妖的功力,助我降妖除孽!" / A5 M/ T% t+ A4 F
水晶一陣短促的顫動. & t, S& n3 B d; T7 j) K ----嘆息! 5 s7 Y! B5 ]& K/ @* W A "然後...,我聽到樓梯上有輕微的腳步聲,我看到了主人,我昏厥了..." ' O$ ~- C. k# v3 p3 b, B5 {; ~
"你主人讓你嚇昏過去還是門裡出來的人?"我追問. 6 F7 e5 y0 V$ z0 v0 c8 d2 k "都不是,是第三個人" "還有第三個人"我明顯覺的蝶舞和我一樣,同時輕輕一震. 5 R( l1 E8 J& c' g( y/ M& ~ U
"在主人下樓時,三樓的樓道燈把主人的影子投射在旁邊的墻上,我看到了二個影子,後面的影子緊貼著主人,但在現實形體上,除了詭怖的主人,我看不到第三個人." & _. _; N& Y& {. j( Z; z
"詭怖?" "因為他看著我在笑,是那種只有右臉劇烈蠕動的笑"李忠大吼一聲,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面容也更扭曲,我知道,基本上李忠是拒絕再回憶昨晚的事了. ' m3 `4 o7 u; |
"夫人死在了床上,血浸透了整張床單,雙手捧著自已的頭顱,同床的主人嘶聲沙啞的慘叫聲,聞聲而來,然後深陷恐懼的小姐的慟哭聲,終於弄醒了我,我發現自已睡在二樓的樓梯口,地字一號房門緊鎖,沒有血腥紅色,只有曦陽的光縷,我大叫一聲,昨晚的事清晰絕倫的回到了我的記憶中,我大叫一聲,衝上了三樓,看著光著腚的我,主人蒼白的說了一句話,'任憑,朱霄,無論如何今天要給我請一個來.'" # r! ~0 y4 _2 u, N
我給了李忠一張護身的靈犀紫符,告訴他天黑前我定趕到,看著他佝僂的背影,我真懷疑他是不是能走回家. 7 f! B/ x7 W. M$ S1 U' P
第二章 地字一號房 0 P: C! f+ E( o0 a) x 生煙符袋,這裡面裝著是我目前所有會用的防禦和攻擊紫符,背上我的天意,晚晴二把短劍,這是我父親任意,在我出門前給我的攻擊法器,二把劍各有"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五個金字,每個金字都是一個攻擊劍符,父親說,把這十個劍符都修練成性,加上天意,晚晴本身的攻擊靈力,就算是冥界的聖妖,都很難逃脫再做一次鬼的噩運,但是,聰明和修練是截然不同的二回事,所以我現在只會用天意和人間四道劍符. 3 ]& n1 P& W s0 X6 I. V
綺羅路12號,李家府詆,諾大的四個金字,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夕陽無限好,只是進黃昏",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出門前我燒了一張"暮寒"的報危紫符給三哥,若如蝶舞所說,那我今晚此行危機重重. 2 z8 K% Y* p/ U+ o Q- K "七爺,這邊請",李忠看到我,忙不迭的引我進屋,我明顯感到他的手有些顫抖! $ c- }% i' K" V6 m6 M 李瑞,這位著名的億萬富翁很明顯已被自已所不能抵敵的恐懼和危脅擊倒了,雙脣上下嗑碰,卻許久發不出聲音,當然,我一身圓領體恤配蘋果牛仔褲的超現代法師裝飾也讓他再平添一份沉重的絕望. 3 @8 U1 }) Z9 ]) @8 C
李然,19歲的少女,薄姿的面容加上豐盈身段,真是絕配,除了面帶凄色外,她應該是能讓人賞心悅目的女孩了. / z$ [" l2 s! @& U. x4 b
"任七先生,今夜一切就有勞你了,至於內子的遭遇,我想李忠已經都告訴你了,晚飯後,你可以任意選房間安住施法,我就不多陪了."李瑞疲憊的站起身,走向了樓梯,但在樓梯口,他仿佛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上去. ' u4 F: T9 H2 F h: Y! J; C% t! x9 A "媽就是他害死的,30年的枕邊人他都下的了手...裝神弄鬼..."李然輕輕自語著,但音量正巧妙控制在剛好讓我聽得到的程度,然後她禮貌對我欠了下身,也走上樓梯. - @* r/ V; o& E( x& N& s
"父女感情不怎麼樣啊!"我苦笑一聲,正想和身邊的李忠說話,卻意外發現他正聚神的目注著李然背影的離去,眼神中不自禁的流露著些微傷感. 8 J4 N! _% J1 Y! n. A4 b
當李忠問我要那件房時,我不加思慮,"地字一號房!" / ]: c# E5 T' H) V$ ^+ e% I
諾大的房間,高級日用傢具一應俱全,真是有錢人啊,正在我嘆息富人紙醉金迷的生活時,蝶舞卻在房間四周飄蕩,"我看李忠才是裝神弄鬼!"我推開屋裡惟一一窗窗戶,月光皎潔,又是個月明之夜,"這屋外四周都有便衣耶",畢竟李瑞是D市舉足輕重的人物,家裡死了女主人,李瑞嫌疑很大,但沒有充實的證據,警察實不敢妄動. / @6 n; l( g# _) k "蝶舞,你怎麼看這家人?"沒有回聲,我訝疑的回頭,卻發現蝶舞正注視著前面廁所的門,我順著她的眼光望去,我的瞳孔在這瞬間驀然收縮. + ]2 E9 _; f% C/ J, J
廁所的門是緊閉的,但,這時門縫下卻泄露著門內的恐怖. " g4 n6 i$ s+ q* F# P$ x) A% S% b8 d
----紅,腥紅,就像鮮血要從門內擠出一般,門口1米範圍內都是令人作嘔的腥紅色. 9 t5 E6 E/ m' c' \
"墳頭妖孽出,怯春梳骨寒"我念動紫符靈咒, 生煙符袋中的靈符作勞燕紛飛狀,點,點,點,我迅捷的手點了三張懸空的忍放,虛隨,淺草三張紫符,紫符疾風般滲過木門而入,門內隱隱傳出了刺耳的凄凄慘叫,慢慢的紅光褪去,門外一片幽暗,就好似從不曾有過紅光. * L- |7 {# k) O g5 H" l6 V+ l 廁所內與平時並無不同,若不是剛才邪異的紅光,我不會在毫無小便的慾望下在廁所內待那麼久. # t6 s5 A/ {$ D
"潺溪"紫符還在四周搜尋著妖氣,蝶舞不語,眼中卻有深深的憂色,在廁所略靠頂部的墻上,"潺溪"不動了,好似有什麼力量不讓它過去,"看,蝶舞,有反應了!"我指著墻上,卻發現蝶舞眼中有透明的液體流動,"拼了我600年的元神,今晚我都要保你平安"蝶舞幾乎是泣不成聲的說完了這句話. * g' d; R- B; R
"這間房間的廁所內,已經被紅魅打通了冥界和人界的生門,剛才紅魅的隱遁不是你紫符如何了得,是她發現房中有靈界術士存在,凌晨1點後,是她妖力鼎盛時期,那時,她定會出來與你做個了斷,而你的小命到那時也就真的了斷了." $ d% O+ Y3 ~* E: [7 Q1 k "我現在要進生門了,在紅魅妖力並非處於巔峰時,我去碰碰她,用所有防禦紫符封鎖生門,我要出生天時,會感應給你,記住,在我沒回來時,切不可隨意進入生門,萬一我回不來,......" "你回不來怎麼辦?"我幾乎是用吼的,"給我進晶球去,乾,紅魅我一人應付,生門內是紅魅的結界,你討不到好,況,鬼魅比聖妖還高上一籌,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我覺的眼角滲出了些什麼,然後,嘴邊感到了一絲鹹味. 5 e( t; x+ X4 |- C8 ] 蝶舞還是進了生門,"小伶,你莫忘了,600年前,你對我說過,從今以後,你說一,我絕不說二,若我回不來,三哥會知道我在哪裡." : R2 H2 h$ f" ?6 v5 p
我呆呆的望著毫無感情的生門,在蝶舞隱入生門的一瞬間,我也縱身躍起,但,我重重的撞在了墻壁上,落下時,仿佛聽到了蝶舞的一聲驚呼! 8 ?9 {' x2 n/ b! |% b
我動用了所有的防禦紫符,封在了生門墻上,然後悄悄的掩門下樓去了. ) b: y, _5 l. }( z" B8 Y+ M 因為,在我第四次從墻上撞落時,我聽到了外面樓梯上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2 PM
第三章 蓬蒿朱霄 9 x. |! t# H% u* D$ F' Q4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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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音很輕，走的也很小心，二十七格樓梯這人走了6分鐘，我緊貼在門後，握著“天意”的掌心有些潮濕。 & K) h }3 F' } 腳步聲徑自走下了樓。 # S0 y2 [- \- J) T# X3 X. c
我看了眼貼滿紫符的生門，那一小塊墻就像撲克中的王牌小鬼，醜陋卻又倍惹注目。 . v; q Q- z5 Y$ x; _6 Y
我把在生門旁發現在二片東西塞進了口袋，輕輕打開門，走廊盡頭是李忠的房間，堅固的花梨門幽黑，森冷，吞噬著房內所有聲息，只有門縫下漏泄的燈光顯示著李忠還沒睡。 - H/ t- M n# o( V5 O “吱”，小心的躡足者終於推開了樓下的大門。 9 L- ^% Z& A& z 飛檐走壁，御劍飛行離我們的故事很遠，所以我也躡手躡\腳的走下了樓，走前我回眸望了一眼李忠緊閉的梨木門時，我覺得他門下漏泄的燈光好似也是紅的。 ) A! L2 P2 b1 @; l "末夜倚窗前，寒梅著花未？” " g; l) b; `: I2 P" z) y 李然並沒倚窗，她在梅花中。 / @ d6 j% M% m
月光青森，梅花莆中的李然正低頭，用心的把玩著手中蘭色的梅花。 + N7 D+ B' R0 \0 b2 s C* s 梅花是鐵鑄的，但卻流光四溢。 9 m9 J: e) @# D% w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 ' g; R8 r. k) l( P% i
李然霍然轉身，瞬間的狠戾，刺痛了我的眼睛。 6 u2 s, }0 P$ v5 l$ I- O “朱五姑姑”我期期艾艾，在這裡遇上蓬蒿朱家矯楚者朱霄，我很侷促。 1 j( ` Y6 a* e. _7 C) [& H* k “呵，任老七，怎麼知道是我”。 3 F# }: f$ o( |' N& d7 v “見到‘寒梅著花’，還認不出朱霄，五姑你以為我這麼有意思。” ' t. { j6 n, e& y: X “李然二天前就已死了，翌日，李瑞就請我來除孽，本以為是些略有氣候的流魂，莫料想竟會是冥界第三級數的厲妖紅鬼魅，昨晚我和她有過手，在她的紅袖結界中。” 9 x: Y, P' e0 G0 k: ]% G
“姑姑，你勝不了他？”我的聲音有些傷人。 " ?0 ~! n* v/ y
“沒有法器，只用”殺意“符，我能從紅袖中全身而退，就算任憑在，也不過如此。”朱霄瞪著我，我眼睛又開始痛了。 & i$ q# W; y, E8 Q% u1 M5 V* R “是，是，五姑你用卓絕的功力退出紅袖，開門後，遇上了李忠。” ; Q2 T, O5 m G6 l" D# j 我望著朱霄白色的雲鞋，無疑和昨晚李忠看到的是同一雙。 7 J( [ [- e8 P c3 | 但為什麼李忠昨晚看不到朱霄的形體？李夫人死時，紅魅應正是與朱霄纏鬥的緊要時刻，畢竟朱霄是蓬蒿的一流術士，縱使花飛蝶舞都俱怕她三分。李夫人又是誰殺的。？ + i, i6 \1 t/ t& ]9 m- L
李忠昏過去是因為看到有二個影子的李瑞，那昏厥後，李瑞朱霄又有什麼衝突。？紅魅為什麼會在這裡破生門而出。？ 2 L! n# W6 n; D$ S% B8 H( ^
現在我除眼睛，頭又開始痛了。 ' Q9 a2 z7 Y8 c( s! t
“什麼李忠？”朱霄的回答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3 Y* z8 ^8 C7 D) k2 ^; ]" d$ O
“五姑你沒看到李忠？那二個影子的李瑞呢？” ! l5 z- r' I" ]' k 朱霄奇怪的看著我，那神色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痴，“小鬼，你知道我為什麼用 李然的身份出現。” ; P9 I6 }* D H. F, \) @
“為了不讓這裡的一個人知道你是蓬蒿朱霄。”我呻吟了一聲。 & U8 U6 ^! t5 L
朱霄欣慰的笑了笑，是那種突然發現自已白痴兒子竟能說出一加一等於三這麼接近二的答案時的欣慰! 4 ]( ~- [4 c6 r& w, e “人界和冥界之間有很強的氤氳結界，縱使冥界絕頂羅剎都不能僅憑自身力量打開生門，紅魅能在李府造出紅袖,惟一的理由就是有人替她拉開了門閂，這道理就好像管家為凶手打開家門，夥同殺戮一樣簡單。” ) H9 Y+ F/ s: q7 V' x) Y+ k “那人為什麼不是李瑞。”我仍不能洞悉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 3 x; I* c, N- j" K, h3 Y1 c( L
“因為二天前，李瑞就是個死人。” ; g( x- y1 f) K “李忠為什麼這麼做。”我疲憊之極。 : d! F# I2 m( |9 d2 t
“李瑞在業界是個巨擎，但在房事上他只能靠手！”朱霄的臉仿佛有些紅。 , e# [9 ]' h0 W7 |7 J& P, `- n3 J “朱霄是不是處女？”這時我還有這種綺想，我哭笑不得。 " [, E2 q9 A! F5 L+ R
“碰巧李忠又是個能勃起的人。”我接道。 m: L# W2 R8 u( K0 C7 t
“又碰巧李忠還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朱霄語。“女兒可以替人生，億萬資產當然也能替人花。”這是結論。“所以人界的鬼魅遠比冥界的鬼魅可怕的多。”這也是結論。 3 s" d4 j& v' l' } “那現在李瑞是什麼東西？” * r% A, K$ ]& z2 W4 I0 {* h! U “紅傀魅。” 5 ^- A0 p4 j$ n! Q0 @
"砰"，不是很響的一聲，但在這窒息的黑夜裡卻無蒂重鈞落地。 " V. [5 q; S0 [9 x/ U6 K 聲響來自三樓李瑞的窗台。 g* p' I9 W, T, s' z 漆黑的幕色中，三樓窗台內卻有一團白色的事物，那是一張緊貼在玻璃上的臉，貼的很緊，仿佛後面有人拼命摁著似的 。 * ~0 m. L& _9 X1 Q0 C3 @3 ^
李瑞擠在窗子上的臉是變形的！ 1 N4 S$ w2 Z+ w$ [9 h# [2 H; h
他一直用他那詭異的姿勢俯瞰著窗外! ' \8 Y8 H& ^1 \/ s; D: B “來了，生門有二個，一個在地字1號，一個卻在李瑞房間。”朱霄輕叱了一聲，“寒梅著花”流光轉動的更快了。 @$ ]' G6 R& Z) ^! B& b1 W* K- l “五姑，如果朱二姑姑的‘銅雀深鎖’錐在就好了，那是專門打散妖力高深的孽物布下的結界的法器。” 0 k* i* ~, u7 x2 g0 B- o
“廢話，二姐若在，莫說紅魅，就算魑魅魍魎來了又怎麼樣，小心了，我們要進結界。” ( b& s& \5 r5 e “嗯。”我應了一聲，拔出背後的“天意”，一劍斬下了朱霄的右臂。 * T9 g0 J5 @& u i9 _! Q6 X; c
第四章 紅魅 4 l2 q ]2 |' [3 X4 w# n) U4 l
“你......”朱霄驚詫，痛苦，後悔，暴戾的臉色比“寒梅著花”的流光更為奪目。 % b+ ?* b8 n4 X5 R R1 _
“‘銅雀深鎖’是怯春閣任玄任四的法器，它不是錐，是環。紅魅”我用手比了個圓，從圓中看著紅魅。 7 j1 ]1 m$ \: T/ y 紅魅的臉痛苦的扭曲著，使得李然原本平滑的臉頰多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每道皺紋裡又劃刻了無數深深的後悔。 : |' l6 f, M$ N: g* H) ^
“以你的修為，你本連碰都碰不到我。”紅魅有些佝僂。 4 r' I2 q p$ R0 M& {2 h% y6 i9 A
“以你的智力，就算你是羅剎，‘天意’劍也同樣會落在你的右臂上的。”我看著她，臉上滿是譏誚。 ; q' r" i1 N- G7 I. Q! Q, R 雖是李然的軀身，但卻是紅魅的元神。 # z, Q) j2 Z! z 她傷的很重。 ) M0 D b: w6 ~" R' \ X
“怎麼知道的？” # H b8 ^2 Y& J( o' E) N
“朱霄告訴我的。”我不理紅魅臉上閃過的一絲驚異，攤開了左掌。 ( e7 o* F& G1 ?# p* w& k 掌心赫然是二片鐵鑄的梅瓣，在二樓1號生門旁找到的，應該是朱霄昨晚進入 紅袖時發現裡面的髒東西很強所以遺留示警的，如果她真的能 全身而退，應該拾回梅瓣，因為那是“寒梅著花”上的。” 3 _& C+ l0 m+ ~3 _2 g8 T( z/ f9 N
在地上猶握在斷臂手中的“寒梅著花”的下莖處果然缺了二片。 , i4 D e. a4 g0 D, C
“還有，我從不叫蓬蒿朱家任何人姑姑。” # P, @* j) z2 L% p
“昨晚，李忠在門外看到沒有形體的人就是你，從三樓下來的李瑞，也就是為你開啟冥界生門的人中鬼魅。” : v1 w: c& D5 N4 T “可惜我殺不了你，你護體結界很強，越接近要害就越深厚，我只能斬斷你的右臂。” 我知道，握著“天意”的右手虎口一定還在流血。 7 I2 i0 H$ P7 G' E+ A: Z& M: u3 Y0 U* c “還有，李瑞真的是你說的那種和雙手有很深友誼的人，你知道我的意思。” 1 J5 K( [- T! Y- j7 }6 X- {+ ]/ |
紅魅狠狠的看著我，但還是回答了我，“說慌要人信，那十句中至少要有七句是真話。”我突然發現紅魅生前生前絕不是一個低智的人。 + C- A7 A$ ^6 I) l" J% c8 L1 w
說謊的人，十句話，十句都是謊言，那這個一定是白痴。 ) A, @6 i- J5 M6 r. L/ n
“李瑞是個在任何地方都不允許別人超越他的人，可就在他身旁，枕邊，本屬於他自已王國的女人，被人任意馳騁，他對妻子，李忠，雜種女兒都有著深入骨髓的痛恨， $ m0 w p' g; n1 k6 x" d4 q 但他不能殺人，他是巨擎，不是凶手，如果他這點都不太懂，那麼現在乞丐和死囚的地位比較適合他，他也不想有醜聞，所以每天人除了一個人嘔吐外，他必須拿出滿充恨意的寬容。” ' O2 y' {: J; y7 W
“數十年的怨念終於感應了我，我要有形的血肉元神，特別是你這種靈界人士，我教了李瑞開啟生門的咒術，也許諾了他數十年的夙願，無形殺人。” 5 M4 k& Z. m5 d( _9 {% b) h) j 魔由心生，被人讀的爛熟的這句話，又有多少人讀懂過。 1 W! U+ {4 ~% E R% v' q4 W “最後一個問題，以你修為功力，對付我，其實用一隻地上的右手就夠，為什麼要費周章？” ; V' }! O. }2 {8 k. t6 C' B+ _8 m
紅魅淡淡的看著我，眼中仿佛有很奇怪的感情。 7 q( z; ?( M/ {# E) M9 J
“你運氣很好，現在我才知道，聖妖和鬼魅的功力差距竟是這麼小。” # R8 K0 [& G C* E “花飛蝶舞？”我嘶聲吼道！ 0 V# ?. `/ \6 B# [$ R; L
窗口的李瑞仍舊以那種詭怖，蒼白的姿勢緊貼著玻璃，但他的瞳孔中，分明已無半分活意。 ' h' y+ x& O0 i5 K5 C
或許，在他決定開啟生門時，他就不曾活過。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3 PM
第五章 非人間 ' _7 l) R8 |. n3 ?# X: T( [" e: D( x2 g$ d$ Q2 v
“若不是那個賤人破了我的‘滿襟紅袖’，一把‘天意’破劍又能怎麼樣。”紅魅赤紅的雙目中，仿佛正在炙燒。 % F4 \2 f a* E3 X- V
“墳頭妖孽出,怯春梳骨寒。” 7 D8 ^- b3 P9 p- t+ R' g2 ~ “相隨”，“素秋”，“折竹”，“流螢”，四張紫符懸空走馬燈似的環繞在我周圍。 D% {$ M8 H( G
我知道紅魅並不是個可以善意交涉的對象。 $ t) Y' E# d5 y1 L/ U, g “蝶舞在哪，紅魅，我好像快控制不了我的手了。”我用手指虛點“折竹”，長形的紫符驀然從中間折起，仿佛猛獸攻擊前的蓄勢待發。 3 r. e! Y1 u: B$ A; f- r/ [2 H
“犧牲了元神，擊碎我的紅袖，她很出色，很久沒有聖妖能這樣重創我了。” 3 `0 g- `7 z# J. [7 y: H
“你吞了蝶舞。”我的眼晴開始赤紅。 ' _7 O/ @# L6 v. s% y0 r “還有朱霄，她很高明，但奈何不了我。”紅魅桀桀怪笑，笑聲中滿充著殘忍的快意。 / `1 |) h" d4 E4 _! A5 u# R" k
李忠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大門前，白堊般日臉上奇異扭曲，如果那是笑，一定是非人類的。 " j. V" E- m# M) h 三樓的李瑞也加入了魔鬼的共鳴。 ' u. _% m+ q; X! C2 m+ J 在這瞬間，人類這個詞，是陌生，遙遠的。 8 B% R2 \1 M" r/ ?/ d1 r% g 遙遠到連夢中都夢不到的地方。 ! m& z! g5 ?1 ^! ^/ m 潘多拉的寶盒永遠都誘惑著貪婪，仇恨的人。 [2 y: v6 o+ ]; |$ u
寶盒中沒有希望，但卻有失望，絕望，和無望。 1 u4 N7 @( }+ z N8 A
“我吃了她的元神。”紅魅的殘忍猶縈繞腦中，我感到虛弱。 # w9 w0 W$ N; P2 K0 w, E) P
奪去一個人的生命遠比剝奪他的希望要仁慈的多。 * k0 x1 R+ |$ z, h) P* y- Q/ G “你們都是狗娘養的。” - U0 _. O% G' `" i7 g# b
對著這夢魘般的永夜，我揮出了“天意”。 $ `! I4 e! C/ n; M1 J3 z0 \ 李瑞和李忠的幽寒白骨糾纏在一起，如果沒有“折竹”，“素秋”，他們的十指會整齊的插在我的咽喉。 6 ^, _4 D5 T% R8 ^) P, ?! K& B “下輩子投胎記的要做好人。”我無力，悲哀的說，但卻看著紅魅。 j1 d. Y' D( z( p% I# ^ “是說我嗎！”紅魅有些瘋狂，“你認錯人了，你知道我前世是什麼？” # `6 G, z* w' c. I, D& Q 我深默，蝶舞的消失，使我麻木，但內心卻早已嚎啕大哭。 * h1 P- n2 W! H* P& I 如果心中的淚水可以傾泄，這裡會多一汪池塘。 4 i, t" L0 T* z6 _ h7 J
“我前世是個被父母溺死的嬰兒，做好人，我有過選擇嗎，我第一口吃到是又臭又苦的江水，你們人類都不得好死。”紅魅嘶聲！ 3 W5 S: U5 [5 ]5 V+ A5 W' ]& K) d* b 我突然覺得紅魅也很痛苦，她有著讓自已痙攣的前世。 ) L; b7 R; n3 Z+ N2 k: [1 E
但這隻能使人側隱，使人竭力避免同樣的悲劇的發生。 + g7 n" g# t9 u) Q
“但這絕不是可以殺人的理由。”我舉起了“天意”，“紅魅，一切因緣際會，只要能了斷，無憂也無怖，記住了，來世要做個好人。” & R" q8 w; F) R5 f3 v3 t H P
“天意”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第二劍。 2 Z0 f6 _: _4 P
第六章 花飛蝶舞 3 q, P8 G) K0 Q “天”，“意”，本在劍身上的二個金字，抖然彈出，在空中劃行出二道不可思議的軌跡，二個字化做二個四周有尖銳齒牙的金輪，疾轉著飛向紅魅。 6 [( P* y, ~2 ]$ M2 A {- q
“滿襟紅袖”，紅魅身前竟起了一股如同衣襟般不斷波動的有形紅霧，金輪不斷在紅霧上磨擦，碾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 ; q- I1 J e5 d$ N1 t" J" G3 P& o
“怎麼會？”倏然彈回的金輪，使我等不及得到答案了。 & e: R" f: g' ~
來勢比去勢快了何止二倍，“天意”反噬了我。 $ I: H9 b/ v5 H3 m! B
從我瞳孔中可以看到“天”“意”的齒輪狀越來越清晰，直至充滿了我整個眼眸，我知道，穿胸而過的話，能有一秒的苛延殘喘，也是天大的奢望。 + K F3 o% H% l; F4 p% @/ A# \
----如果沒有“人”，“間”的話。 , v; R" B. Q/ u
“天意” 劍主攻，“晚晴”主御。 ( @5 G) _4 N( R1 J! S- V3 b
在我胸前七寸，四個金輪飛快的糾纏，絞動，迸發的火星，幾乎炙傷了我。 # e2 C; A% O9 _4 b. q6 [
頹然回到各自劍身的四個金字顯得陳舊，黯然，“意”字甚至殘缺不全。 ' h! q" F' O0 z1 O- Y- w2 `' m “殺不了我，那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我回結界了”紅魅譏誚的眼光漸漸變的狠毒，“恢復元神後，我吞了你。” + t- h G a+ F& l
望著越走越遠的背影，我覺得自已是如此沉重而又渺小，終於我跪在了地上，“對不起，蝶舞，我實在殺不了她。”涌迸的淚水，讓我覺的嘴裡好苦澀。 + _# p! g* a2 ?% J
我用衣袖狠狠的擦拭著眼睛，讓自已能從淚眼模糊中變的清淅。 1 Y( v$ N+ N* v- c0 W
沒有看錯，本已快跑進大門中的紅魅竟停了下來，仿佛空氣中有雙無形的手扼著她，她的頭幾乎轉了180度，望著我，但跨在半空中的右腿卻不停的顫動不已。 # W% [# D# G2 Z9 _4 f: l8 q; F
“小伶，不要猶豫了，殺。” ! B* b/ I: }+ T8 V 我從未這樣懷疑自已的視力，聽覺。 * H1 p8 D8 q" r “蝶舞。”我很小心的說，害怕剛才的聲音只是我稍縱既逝的幻覺。 $ v& T; o; E" y, m6 k3 W
“小伶，我和朱霄的元神支撐不了多久了，600年前，你答應過我，我說一，你絕不會說二，殺，讓紅魅回到結界，就算你父親任意來，都只能暫時封住生門入口而已，紅魅已得了我和朱霄元神，不用多久她就會凌駕魑魅魍魎，到那時人界就沒有誰制的住她了。” - V2 z, x' y+ P" G' D( j" }- [; c
作為靈界術士，我知道眼前的紅魅是該我殺一萬刀的異類，但她的體內卻有著我600年的邂逅，我的視線義無反顧的又模糊了，我終於知道，原來自已這麼軟弱。 ! Z3 W# d# _! c) r “小伶，用法器殺我，我仍能殘留一魂一魄，若逼迫我和紅魅僵持到天亮，在陽光下，那就萬念俱灰了。” " A/ _% Z8 E+ i3 M% E# O
“不要，....我....殺。”我的聲音好像不是自已的，“我們還能見面嗎？” ) T6 q9 A" c) m/ Y “小伶，記得我說過眼淚的事嗎，600年了，我從你的眼中嘗到的眼淚還是那麼鹹苦，有人喜歡畫眉，我卻喜歡眼淚\，只要淚水永遠都是鹹苦的，600年後，我們一定能再見。” : E- Q5 q9 q, H9 |: v n* H+ E9 Q
“你不會騙我，也不能騙我。” 4 w! Z( ?5 J R5 H( D' D
“我何必騙自已，殺吧，我的元神已經很弱了......。” 8 b8 W: {! z) G O, ?+ F* ^
我望著“天意”劍上倒映的我，凄傷中還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 , P. A) ?; ?* z/ [: f 我震碎了“天意”“晚晴”，寶劍如心碎般破碎，於是，滿地的碎劍裡又倒映著千百個蒼白的我。 $ p g5 g+ ~ f, g; e2 M3 z 天意即已不憐幽草，人間也不會再有晚晴。 r, _! R" ~9 e- V 我拾起朱霄的寒梅著花，凝視著身前的蝶舞，流光四溢梅花，仿佛也低泣著咫尺天涯的哀傷。 " V5 D; x b0 h# u" W! A) ^
“殺......” $ ?9 r4 C2 ^& E& G- \- K 尾聲 4 J( W- i* a6 E# h “暮寒”紫符回來了，三哥原來被陷在橋霜村的“屍毒”事件中。 - L5 [& R! G/ B9 N: R
“小憐，600年後才能再聽到你的‘春心訣’，唉，真寂寞啊......” ; L2 t4 L1 I4 Z% s) O8 a
在去往橋霜村的語響大道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一個落寞的少年再哼著一首更落寞的歌。 0 C9 p( W& x8 ?) @! I2 ?9 b 我一直在唱，因為我知道，蝶舞她,聽的見...... * \ a$ M. ]8 }* ?9 ~2 ? 4 \ @- m |) J1 Y
“來時空言去絕蹤， 日斜樓上五更鐘。 & ^& S8 F* d/ r- {( x 夢為遠別啼難喚， 書被催成淚始乾。 ! C$ q4 B% {2 C
任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一萬重。 q) Z1 m/ D+ P6 Y 春心莫共花爭發， 一寸相思一寸灰。” / o1 U. J k* v K% C
（完）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3 PM 標題: 咒 怨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生物，我們人類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自私自大，目中無人。在科技的庇護下，他們覺得自己很強大。於是，所有所有，一切一切，不該發生和不可避免的都發生了：無辜的動物和植物受到了傷害，人類說：“這是科技文明的犧牲品。”可是，除了人類，其他的生物真的是如此逆來順受嗎？ + G) p; a, J7 F4 } 2003年，一個剛剛展開的新世紀，人類正沉浸在科技文明越來越發達的喜悅中，報復悄然襲來…… # R& q9 B# E# W5 {' X 剛果，一個非洲部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所有人都不知所蹤，當地政府在三個月後宣布：搜尋卡卡其亞部落行動結束。當地人都議論紛紛，有人認為他們被邪靈襲擊了。因為在他們消失的同時，一個意大利偷獵者被人找到時只剩下骨架，意大利政府只是聲稱他被獵豹襲擊。但是，一個土著卻因為看到了事情經過而精神失常了，在他語無倫次的話語中，人們只聽到反覆一句：“我沒殺生，我沒殺生…….”土著和野生動物是鄰居，他怎麼會被獵豹嚇成這樣？可是，一個部落的消失，人類是不會在意的，更不會關心瘋了的土著，他們畢竟不是美國。如果它消失了那才叫恐慌，因為它是人類文明的先鋒。人類，就是如此的現實。 2 Y/ n' s" q% k" G2 P" T9 j 西班牙，馬德裡班雲達斯鬥牛場，一頭強壯的公牛刨著土，煩躁地喘著氣，正向不斷搖晃的紅布衝去。它不明白人類為什麼那麼興奮，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生氣，只是覺得眼前的紅色很不安。當它以為撞上紅布的時候，紅布不見了，但紅色還是鋪天蓋地地涌來，公牛被鬥牛士插中頭部，鮮血在蔓延……它好憤怒，更加煩躁地撞向紅布，結果又是一場空，只換來又一種紅，反反覆復，公牛倒下了，鬥牛士贏得觀眾的掌聲。歡呼聲中沒有人看一眼死不瞑目的公牛，沒有人聽一聽它最後不尋常的慘叫聲，那是它充滿怨恨的詛咒。在狂歡的人群中，一個黑影落下了仇恨的眼淚\。第二天，鬥牛士在回家的路上，在沒有公牛的地方，被發現是遭牛角頂穿而死，他身上所有的傷口和昨天被他殺死的公牛基本一致。 ; }6 o6 u5 U- U! j8 e
米蘭，國際時裝周，各地的名模正在爭先恐後地展示設計師的得意作。不過，本場的焦點是年輕的設計師Vincent lok.他的皮草系列輕易地擊敗了所有對手。從精彩的舞台退回，Vincent遇到導師HOMMER，“親愛的孩子，你不可以這樣任性，的確，華麗的皮草能更好地展現你的才華，但是，孩子，請你不要忘了一個設計師最基本的要求：用熱情和愛心去創造人們需要的時尚。用動物的生命換來的時尚是非常冷酷的，穿上它連你自己也會顫抖。”“是的，老師，我非常尊重您的意見，請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反省的。”送走了HOMMER，Vincent得意地捧著他的作品，“連老師都妒忌我的才華，我真不愧是個天才啊，哈哈~~”他眯著眼睛欣賞燈光下的白狐大衣，這樣的一件大衣至少要殺死好幾萬隻狐狸，因為非洲沒有白狐，那是採集狐狸尾部的白毛做成的。雪白的狐毛在燈光下閃著寒光……“Vincent，你在嗎？”Jessica推開門，房間裡一片漆黑，噁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Vincent？…”這讓她感到不安，開了燈，“啊`~~~~~~~~~~~” 她看到Vincent穿著他的白狐大衣，不，是沒有皮膚的Vincent穿著血紅的大衣躺在地上，鮮血正從他身上涌出來，浸透了大衣，布滿血管的臉還在痛苦地抽噎著，像扭動的蟲子，手上的肌肉組織在顫抖，詭異而恐怖，Jessica癱坐在地上，趕來的人們驚呆了，更令人驚駭的是，Vincent掛滿得意之作的衣架上，現在正掛著他自己血淋淋的皮，一片讓人窒息的詭異。 ) ?3 X- w# V4 s* F9 k
瑪淇娜是愛護動物協會的發燒友，她已經在非洲生活了5年，對於所有的動物和土著了如指掌。同時，瑪淇娜也是個超級網蟲，因為在網上可以獲得很多信息，對於自己的工作也很有幫助。因此，她也注意到這些發生在不同國家的怪事，當然，發生在剛果的更讓她感興趣，可是工作忙，瑪淇娜也沒時間去滿足好奇心了，忙完一天，瑪淇娜躺下休息。忽然，閃進一道黑影，瑪淇娜嚇了一跳，但想到非洲這地方，動物比人還多，就從容地開了燈，出乎意料的是黑影是一個小女孩，瑪淇娜很驚訝，因為她不是土著，而是一個很白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歲，很可愛，但罩著詭異。瑪淇娜想坐起來，剛動，小女孩就躍出了窗口，瑪淇娜驚奇地看到她瞬間轉移一樣消失在草原的地平線。直到天亮，瑪淇娜還在為昨夜的事情耿耿於懷。時間還早，她想到網上逛逛，打開手提電腦，馬上收到網友的消息：意大利的警方通緝一名白人小女孩，因為服裝設計師遇害時閉路電視拍到的凶手居然是一名小女孩。放大的相片上就是昨晚的小女孩，瑪淇娜呆住了，但一個小女孩為什麼一下子跑那麼多國家，還如此殘忍地殺人，唯一的答案是小女孩根本不是人！瑪淇娜覺得這件事情已經和自己拉上了關係，她很清楚小女孩對自己沒有敵意，把所有的事情聯想起來，瑪淇娜找到了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曾經殘忍地殺害動物，死法居然都和被他們殺害的動物一樣。這麼說，小女孩是來報仇的？哪裡需要她，她就去哪裡，也就是說哪裡有動物的怨恨，哪裡就有她，自己是非常愛護動物的人，所以她沒有敵意。0 W8 c8 O- S8 G% Y. W" p
“砰砰~~~~”外面響起的槍聲打斷了瑪淇娜的思緒。她馬上衝出去，糟糕！是偷獵者！他們在襲擊大象！剛想阻止，偷獵者已開車離去，只留下被挖去象牙的大象屍體，瑪淇娜好心痛，它是這裡最年老的大象啊，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淚水滴在屍體上，大象的眼睛瞪得好大，射著仇恨的光，瑪淇娜怎樣努力都合不上它的眼睛，好可怕的眼神！瑪淇娜害怕得發抖。糟糕！那樣偷獵者會有危險，雖然他們罪有應得，但是瑪淇娜還是不忍心看到這麼血腥的報復，不行，自己得去救他們，也許\小女孩並不壞，她還小，應該會聽話的。由於她了解這片地區，很快就找到了偷獵者，“先生們，我是在這裡工作的，對於你們種種暴行我感到非常的恥辱！但是我請你們立刻離開這裡，因為這裡很危險。”“什麼？離開這裡？開什麼玩笑？錢還沒賺夠呢。”“那麼請問閣下的性命重要還是金錢重要呢？” 瑪淇娜對這種人渣真是忍無可忍，“你口口聲聲說有危險，我們擁有最先進的獵殺武器，危險的恐怕不是我們吧？哈哈`~~”一個高個子哈哈大笑。“你們真是無可救藥！難道非要和動物們過不去嗎？”“住口！聰明的就滾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幾個男人圍了上來，瑪淇娜慌了神，不知所措。“嘰嘰嘰```”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笑聲從背後傳來，“誰？？你……的同黨嗎？”高個子問瑪淇娜，她聽見他的聲音在發抖。灌木叢裡出現了一個穿得很奇異的小女孩，詭異的臉，陰險地笑，可怕的聲音，長長的卷髮隨著她的笑在發抖。瑪淇娜認得是卡卡其亞的裝飾！是她！沒錯，是昨晚的小女孩，“什麼東西？去死吧！”偷獵者開了槍，只在一瞬間，小女孩的傷口很快地恢復了，天哪！像野獸般的恢復能力。野獸！對，她現在的樣子就像野獸，小女孩的瞳孔發著紫色的光，身上冒出了黑毛，嘶叫著用長著利爪的手活生生地把偷獵者的牙齒整齊地挖了出來，“該死的東西！”高個子拿起槍，“不！”瑪淇娜推開了高個子，子彈打在了地上，小女孩轉過身來，一揮手，鑽在土地裡的子彈飛出來，再一揮手，子彈已經打在高個子身上，瑪淇娜呆了的瞬間，小女孩已閃到眼前，她吼叫著挖出高個子的牙齒，瑪淇娜知道大象受的痛苦此時正在重演，只是對象是偷獵者。“請不要這樣，我求求你停手，這樣的仇恨是永遠也報不完的，人類和動物也可以和平相處啊，像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世界上還有許多我這樣的人啊，不要再錯下去了。”小女孩看著她，沒有說話，但是已經恢復了可愛的樣子，朝瑪淇娜笑笑，消失了。瑪淇娜決心不管到哪都要找到她。 2 ?& `# d7 S6 ]1 Q; U. G: u; Y 第二天，瑪淇娜就動身去了剛果，非洲對她來說就像自己的家，剛果早就不陌生了。她一路打聽，得知附近的人家常有丟蔬菜的事情，大家都以為是被動物吃了，瑪淇娜直覺卻告訴自己不是這樣，把附近幾家丟東西的人家聯繫在一起，她發現小偷就住在這裡的森林，而且只偷蔬菜，對肉類一點也不感興趣，這更像小女孩所為，她是不會吃動物的肉的。晚上，她迫不及待地進入了森林。一踏進森林，瑪淇娜就覺得好舒服，一點也不害怕，明亮的月光照耀著整片森林，替草地上的野花罩上一層柔和的光，它們散髮著讓人安靜的清香，微風拂過，掀起一陣花雨，真的好懈意！偶爾有幾隻小動物在花叢裡露出來，好奇地注視著她，就連掛在樹上手臂粗的大蟎蛇都很和善，它只抬頭看看瑪淇娜就繼續睡它的覺了。瑪淇娜明白這裡就是小女孩的家，動物們在她的保護下都很快樂。再往前走，是一片飄著濃霧的空地，月光只能朦朧地瞧著它，瑪淇娜一點也不害怕，她朝著濃霧游去，過了好久她才到空地的中央，奇怪的是這裡沒有霧，甚至沒有聲音，瑪淇娜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但是滿地的鮮花令人著迷，哦！前面有發光的東西，瑪淇娜好奇地跑過去，一瞬間，她仿佛停止了呼吸，月光籠罩著一個睡美人，可是她卻很詭異，一片白森森的死人骨頭竟然是她的床，在月光下散髮著陰冷的光芒，鮮花在骨頭的縫隙鑽出來，美麗和恐怖共存。睡著的小女孩沒有動靜，冷酷地像一尊雕相，長長的睫毛閃著透骨的冰冷。很忽然地，她張開了眼睛，毫無表情地看著瑪淇娜，瑪淇娜嚇得跌坐在地上，“不用怕，她不會傷害你的。” 瑪淇娜看到一個土著女人向她走來，從她身上的圖騰和裝飾瑪淇娜知道她就是卡卡其亞部落的，“你是？你們不是失蹤了嗎？她也是卡卡其亞人嗎？這些白骨又是誰？”“別著急，既然你來了，而且小哀也沒傷害你，我就告訴你一切吧，我也好久沒和人談話了。”女人拉著瑪淇娜在花叢裡坐下，小哀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們，“我是小哀的母親，從她出生就是個悲劇，她不會說話，不能好好和人相處，更因為她膚色和別人不一樣，大家就排斥她，多麼悲哀啊，我就叫她小哀了，但是小哀能和動物溝通，大家說她是異類。”女人的眼淚滴在花朵上，打個滾落在花的深處，“可是她是我的孩子啊，祭神的時候，小哀不忍心看著動物們死去，只是打了祭司一下，誰知他就死了，原來小哀生氣起來就像野獸，他們就要燒死小哀，我不讓，就被抓起來說要殺死怪物的母親，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小哀瘋了一般把所有人都殺了，她把他們像祭神的動物那樣……”女人悲傷地望著小哀，眼淚\隨著心痛和無奈流下來，“現在我明白了，小哀是怨恨的化身，她痛恨殺害動物的人類，可我知道她是好孩子啊，她每天都會找東西給我吃，雖然她沒對我說過話，但我知道她是愛我的，正像我愛她一樣。”“這麼說小哀是隨動物的詛咒而來到這個世界，她是為仇恨而生？但你不覺得這樣對小哀來說不公平嗎？她還那麼小，就要背負這樣沉重的包袱。”“這就是我每天都心痛的原因啊，我怎麼會忍心看她這樣？”月光下的小哀，可愛的卷髮泛著詭異的光，“小哀，有些事情不是報仇就能解決的啊，人類和動物衝突有些是無可避免的，這是自然的定律，人類有時是很可惡，可是他們當中也有好人啊，難道那些被你殺死的人就沒有怨恨嗎？請你冷靜下來，和你媽媽一起生活吧。”小哀沒有動靜，依舊冷冷地看著她，過了好久，她抬起手，一具骨架騰空而起，她抬起頭，瞪著紫色的眼睛看了骨架一眼，骨架便粉碎了，化成輕輕的灰灑在花朵上。小哀以另一種方式回答了瑪淇娜，然後，她不捨地看了看土著女人，飛快地消失在霧裡。“她走了，小哀走了，回來啊，孩子，媽媽需要你。”女人泣不成聲。“小哀去哪了？她還會回來對吧？”“事實上，我已經失去了小哀，我很了解她，她知道你會照顧我，她就安心地報仇去了。” 瑪淇娜看著悲哀的女人，實在不知怎麼安慰她。 6 B: z! `6 s! U/ ?1 `
就這樣，小哀不見了，只有每天都在盼望她回來的母親，可是瑪淇娜知道小哀不會罷休，只要有怨恨的地方，她就會出現，以亡靈的咒怨去報復。 2 x- I6 M8 ^6 {5 M l* l* B
到這裡故事就完了，可是這些事情也並不是毫無根據，寫這篇故事的時候我的心確實在顫抖，只要大家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知道我們人類在很多時候真的對動物做出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也許，可怕的不是小哀，而是我們，人類。請大家記得善待動物們，就是善待人類，別忘了小哀總是在這個世界徘徊，等待復仇的召喚……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5 PM 標題: 夜 話
幾個少年少女忙著把茶几和矮桌拼在一起，擺上水果、零食，又從冰箱裡取出下午就冰好的啤酒，七嘴八舌地嚷嚷著：“好了，關燈，點蠟燭。”其中一個少年把幾支白蠟燭點燃，立在桌上倒扣的茶杯上，另一個人跳起來把燈熄滅，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幾分神秘了。少年少女們在圍成一圈的沙發上坐下來，其中一個興奮地清一下嗓子問：“那麼開始了，誰先講？”3 d% z9 \& }6 Q, [
“我！”一個看起來最興奮的少年搶著舉起了手，“我先講……”他故作神秘地環視一圈，確定同伴們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在自己身上後，說道：“我講一個我親身經歷的故事。很嚇人的故事，但是先聲明，信不信由你們啊。” b4 A7 Q; E/ f" \8 r: d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D* `6 v" b3 U# @1 ^
那天晚上我像今天一樣溜出宿捨去參加個聚會，那是在一個同學家裡舉辦的，大家玩得很瘋，結果我想起時間來的時候已經11：30了，當時有兩個選擇，一是在同學那裡住一夜，二是冒著被逮住的危險回宿捨去。想到自己明天一早還有課，我就決定趕回去。 5 l1 V1 s3 R9 F9 R, V' G 我一個人告辭出來，發現外面不知什麼時候陰了天，空氣也濕呼呼的，仿佛隨時都會下場大雨，所以我扔下我的自行車，伸手叫住了一輛出租車。我還記得，那是一輛紅色的出租車，當它從黑暗中緩緩向我駛來時，不知為什麼，一股微微的寒意從我的脖子後襲來，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感到了不安，事後回想，當時大概是我的第六感在警告我，不要坐上那輛車吧。可是當時我卻沒有想那麼多，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_1 ?& H. b0 O: o5 B v7 a
我坐上車的一瞬間，就見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幾聲悶雷就象在耳後一樣響起……" `# a+ j$ i3 L7 x
像配合他的講述一樣，房間裡突然亮了起來，光芒一下打在他們臉上，幾個女孩子一下子驚叫起來，還誇張地相互抱在一起，幾名少年則驚訝地跳起來，四下觀望。等他們穩住了神才發現，這隻不過是這時房間裡的燈被打開了而已。; z) e7 e+ @( p0 w9 r
站在電燈開關前的是一名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正一臉不快地看著屋子裡的人。' `$ T) q: A4 ?
“小睿……”這次聚會的發起人林立文看清楚是自己的表弟林睿後，撫著胸口呼出一口氣，“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 ) r+ \4 t- z# e “幹什麼？”男孩子撇撇嘴，“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你們在我家裡幹嗎？” 4 K$ x E8 |5 ?1 Z, r( r “挺無聊的，找同學來聚聚嘛，哈哈。”林立文摸著頭，打著哈哈說。 + _9 h( {/ @2 s V2 C1 i 林睿抱著手臂，一副大人的模樣說：“我記得我媽媽找你來，是為了讓你在她出差的時候‘照顧’我的，現在你在做什麼？還關了燈妨礙我學習。” , v' a- U ^+ m0 i “哈哈哈哈……”不知怎麼的，林立文總覺得自己這個小表弟年紀雖然小，卻十分難對付，忙賠著笑臉哄他：“來，這裡有水果和點心，吃一點嘛，別總學習，會把腦子學壞了的。” " \8 J3 L, I" S+ F 林睿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食品，目光停在啤酒罐上說：“你們還在喝酒？” " d8 Q# ?% }9 c1 k5 ?" U 屋子裡的少男少女們面面相覷，心中都在想這次難得的聚會要毀在這個孩子手裡了…… # _! X1 C, \- X& b4 w8 s- S) i “來，來，小弟弟，這裡還有巧克力、餅乾、牛肉乾喔。”6 G ?( p* C- _% m* ]/ K* J7 G
“還有可樂，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S6 r1 n0 M5 e4 U/ ~7 y5 g( h5 q
“我給你這個掌上遊戲機玩好不好？” * p1 P, ^. F. n! I 大家開始一起討好林睿，一個少女取出一包食品說：“我還買了漢堡和薯條、炸雞喔，你吃不吃？”8 _& V' a1 a; Q0 A2 \1 p9 B# S' w. F
“炸雞……”本來一副堅決不受誘惑樣子的林睿聞到炸雞的香氣，忍不住斜著眼看過去。6 x+ Z% L+ A5 `
他的樣子立刻被那個少女發現了，急忙把他拉過去，把一包炸雞都放在他手上，又幫他開了一桶可樂：“來，姐姐請你吃啊。” ' Y( u0 L7 r0 k s “好吧。”林睿一下子換上一副天真可愛的笑容，“謝謝姐姐，那我就不客氣了。”& G! c* n; Z# a& Y6 n! Z' k
少年少女們不由都松了一口氣，他們又把電燈關上，重新圍坐下來，培養那種神秘的氣氛。 ' x7 I# I9 D, x7 F, y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林睿邊吃邊問。! K" F7 P0 D' T& d9 x+ U' G: S
一個少年把臉貼近他，充滿陰森地說：“我們在講鬼故事喔，很……嚇…… , _! H/ L* ?; T3 w 人……的……鬼……故……事……喔……”+ h: p$ J9 {) X6 ~' ]9 C
“哼！”林睿不屑地笑，“世界上根本沒有鬼。”5 K# d Q. m$ G' J4 Z' N8 @0 `- |
“我們見過鬼的喔，宋剛他還見過妖怪，你想不想聽我們的親身經歷啊。” # _$ l9 Y) F3 X, V) y! E “你想嚇壞小孩子啊！”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打了他一下。 6 m7 i |0 W4 \ 林立文也瞪他：“別嚇唬我弟弟！”他拍著林睿的頭說：“小睿，吃完了東西就回房間睡覺吧，我們待會兒要講的故事真得很嚇人的，你聽了一定會睡不著覺的。”4 D Y3 ]7 ]/ b9 U* P! ]( r0 f
“我不怕。”林睿咪著眼睛笑著說，“因為媽媽和老師都說世界上沒有鬼和妖怪。” ( p5 S ?2 R1 P& t “喂，立文，”一個少年扯扯林立文的衣角問，“你這個弟弟是優等生吧？” ) B. c; \6 O/ I" l" j2 Z3 A 林立文聳聳肩：“而且是很‘優’的那種，年年考第一。”" \+ t+ L8 d5 I2 P( I( z
大家一起點頭，那個少年又說：“那就難怪了，所以才把老師和家長的話當真理啊，就讓他聽聽我們的故事，改變一下那錯誤的人生觀怎麼樣？” 6 J6 W7 a5 G! T6 ]8 g 大家一起哄起來，林立文雖然很反對，但是他的聲音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林睿自己更是一點都沒有走的打算，一邊吃雞眼睛一邊盯著魚乾。7 Z, g% c i3 D6 v
於是少男少女們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讓林睿加入了他們的“鬼故事”會，而吃得眉開眼笑的林睿同樣懷著不可告人目的，繼續留下來聽聽他們到底講什麼故事。 : `* @! [: I4 r1 x “好了，好了，現在單龍繼續講。”" \7 F# M( }3 I. Z% X3 M4 F
那個叫單龍的少年清一下喉嚨，繼續講起了剛才被打斷的故事： ……悶雷響過，雨立刻飄潑般地下了起來，我當時什麼都沒想，一下子跳到了車上。對司機說出了學校的地址後，車子立刻開動了。其實我雖然聽過文新街的傳聞，也知道那裡是去學校的必經之路，但是我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要是知道自己竟然會遇到的話，我死也不回學校去…… $ k" I" d' z: q E 這時一個少女插嘴問：“文新街的傳聞？什麼傳聞啊？” 0 {# W R$ e" F z2 j9 c, q; N “你沒聽過？”單龍驚詫地問，“鬼車的傳說啊。”0 ]/ `2 @" M1 t$ X( m( p0 X( X5 Z1 S
“鬼車？”林睿目光一閃。（注：林睿在這裡誤以為單龍所說的“鬼車”是一種名叫鬼車的妖怪，那種妖怪又名姑荻鳥，又叫九頭鳥或天帝少女，白天隱藏晚上飛行。白天脫下羽毛化作女人，晚上披上羽毛又成為飛鳥，那是一種很強大的妖怪。）7 ]9 r `! Q, T3 E
“就是鬼車啊，”單龍丟下自己的故事，先講鬼車的事，“有一個男人，是個公共汽車司機，他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願意和他交往，但是她也愛另一個男人，於是就一直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後來有一件事讓她下定了決心，就是她愛的另一個男人得到了一大筆財產。本來在她心目中不相伯仲的兩個男人這一下子就分出了上下，於是她毫不留戀地把那個司機一腳踹開，跟另一個男人一起生活去了。+ X5 V' N) p! M$ |7 v
那個司機因此耿耿於懷，一直想要報復。有一天，他駕車走在固定的工作線路上，正好看見了他愛的女人和那個奪走她的男人開著一輛車行駛在傍邊，十分親熱地邊開車邊嬉戲，他一時怒火中燒，開著公交車向那輛車撞過去。 - F$ ~8 _$ M' x* r1 Q( R 兩輛車相撞後，那對男女開的車被撞得滾了一周，摔到了路邊的溝裡，但是那對男女竟奇跡般的撿了一條命。而那輛公共汽車則一直衝進了路邊的加油站……”他停了一下，看著大家又說，“大爆炸，那輛公車的司機，十三名乘客和四名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全部死亡。” $ L/ c0 C3 r! D “啊……”不論是聽過的還是沒聽過的人都發出了嘆息，只有林睿還在大口大口地吃東西。# T8 N' O& ]3 x l6 i" n+ p5 O! u- y
單龍接著說：“從那以後，每當有紅色的轎車——那對男女當時開的車是紅色的——在夜裡經過那場悲劇發生的地點時，那個司機就會開著那輛炸得不成樣子的公交車出現，追逐它、擠撞它，直到對方車毀人亡為止。”他向前傾著身子說，“那天晚上我一時不慎上了那輛紅色的桑塔納出租車，又走了那條路，結果就遇見那輛鬼車了。” E- s3 m! D5 ` “啊……”一片驚叫聲響起來。 7 S/ O% R' f" f7 K8 [6 J “喔，鬼車。”林睿還在繼續吃。7 }* F, w6 I% Z0 k( d+ {
“當時雨下得很大，車窗外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悶雷一個接一個的打，閃電亂舞，我對那個鬼車的故事只是聽說過，那時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個故事就是一直浮現在心裡，加上那個司機又不說話，也不開車上的音響，安靜得像不存在似的，所以我心裡更覺得發毛了。 ' L/ G% B) T# I+ L2 \, z" d, ~1 n 當車行駛到那個加油站的舊址附近，迎面忽然有輛車亮起了大燈駛來，燈光一時刺得人睜不開眼。當時我就咕噥了一句‘怎麼這麼沒有公德心，也不為對面的車想想！’載我的那個出租車司機看起來倒是個好脾氣的人，什麼也沒說，反而把車往右側讓了讓。 0 X3 c( K+ T- v1 R4 \- t 那一時我也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可是當兩輛車會車的時候，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是一輛已經變形了的公交車，車身上的鐵皮都扭曲了，熏得漆黑，而且開車的那個人渾身血淋淋的，只剩下半個頭，右臂僅有一塊皮肉連著身體——他就用那樣的手握著方向盤，和我坐的車擦身而過，我忍不住慘叫了起來：“鬼車！’9 x' d, B) B2 E0 N0 X
誰知道那名出租車司機卻什麼反應都沒有，一邊開車一邊看了我一眼說：“你做惡夢了嗎？’; @4 l, V4 c. A/ a; h; v
我回頭一看，剛才開過去的鬼車已經掉轉了車頭，向我們這輛車追上來了。6 O) G8 ]- u+ h2 y/ a& n4 S5 c
我慌忙抓住司機的手臂，‘快逃，鬼車追上來了！’ c$ `4 g' o+ P( [9 O( o1 ^3 j ‘什麼鬼車？’司機卻用看神經病的眼光看我。 " {) _1 j5 m. f w5 M5 [3 O( z 這時鬼車已經從後面撞了過來，但是因為剛好那裡有一個小轉彎，出租車向裡讓了一下，鬼車從旁邊衝了過去，又沒撞上我們的車。* P4 U: a1 L# J9 K' R
——這一次我看得更清楚了，那輛鬼車上不只有那個司機，車上還有很多人。他們有的渾身是血，有的肌體不全，有的燒得焦黑，一起在拼命地拍打那輛鬼車上現在已經不存在了的玻璃窗，哭喊著‘救命啊！’‘讓我們下車！’ & G( h% H$ N+ q ‘救命！’我也忍不住這樣哭叫出來，因為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鬼車又轉過車頭，再次衝過來。& W% B" k1 s* M
迎面撞過來的鬼車越來越近，這一次我甚至看得見那個鬼車的司機半邊頭上不住淌下來的血和白色的腦漿……”' i7 y9 n' Y' C' c y
“唔……好可怕！” 7 E* U0 F/ F* @, c! E7 \ “好噁心……”1 |6 ~& |5 L! b
“後來怎麼樣了？” , n* [" x7 d$ F) t0 q$ \ 聽故事的人再次叫起來。 % X6 W- Q- G# y9 c4 D9 P “喔，腦漿啊……”林睿在腦海里自動描繪成豆腐腦，因此拿起奶油冰淇淋吃了一口，“好久沒有吃人了啊，都怪媽媽有那麼多規定，作好孩子犧牲真大啊。”他在心裡感嘆著。0 K0 r6 d/ g% _" W
“……這一次鬼車迎面撞上了我們，當那龐大的車頭向出租車壓下來的時候，我不由得閉上了眼，心想這下子完了，誰知道等了一會，竟然什麼也沒發生，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出租車還是老樣子往前開著，而那輛鬼車卻越過我們，又到了後面，正在掉轉車頭再次追上來。 ( k+ [1 n% c* V+ ^2 h 我再看看那個出租車司機，還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這時路上又駛過了幾輛車，其中一輛還和那輛鬼車擦肩而過，可是他們也都沒有什麼反應——這時我有點明白了，原來只有我看得見那輛鬼車。! T; i- |' R9 }: R1 R4 _
鬼車跟在我坐的出租車旁邊，來來去去的幾個過往（這時我的膽子也大些了），因為發現這輛鬼車雖然在追逐我們，但是並不能傷害到我們，我在鬼車一次次地接近中更加仔細地看了它一下，那真是越看越可怕—— 那輛車明明已經炸飛了三個輪子，偏偏還能跑得飛快。那個鬼司機半片臉已經沒了，另外半邊上的一隻眼珠垂在眼眶外面晃悠著，卻又在骨碌碌地轉動……那真是要多瘮人有多瘮人，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w; j( g7 Z7 {$ W; b g- x( k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有餘悸地繼續說：“即使它不會傷害到我們，總這麼來來去去地看見他的樣子，又聽見後面車廂裡那些鬼魂拼命地敲打聲、抓撓玻璃聲、呼救聲、哀叫聲……任誰也會受不了，我覺得自己都快發瘋了，不住地在車上叫著‘救命！救命！媽媽……’喂！你們別笑我，換成你們不怕嗎？只怕你們比我還沒出息！”他指著竊竊地取笑他的朋友叫起來。9 Z& ~& i' ~0 b8 L; C, T
“行了，行了，快說下面，你後來怎麼樣了？那輛鬼車怎麼樣了？”急著聽下文的人催促著。 2 W8 [( G6 F7 W! _/ H' C+ t* s/ r “怎麼樣了？”林睿自言自語地嘀咕，“結果還不是火兒一直抱怨，鬼魂這種東西一點都不好吃……” 0 n: c9 B5 r4 ^5 n6 A: o4 j. b “什麼？” ' m) c0 g! x( V- a$ u, j3 d: c" I “沒事。”林睿甜甜地向問他的少女笑，“姐姐，我可以再吃一塊嗎？” 0 M7 X' f' R [* O. R: x+ d) i: Y “別客氣啊，你吃吧！”* g: N- w& U2 k, b! T1 B
“謝謝姐姐。”繼續向雞塊進攻。 ; `. t; J0 ]( U. t “……我嚇得驚叫著，甚至想推開車門逃下車去，幸虧那個司機很冷靜，他一邊開車一邊抓著我，把我按在座位上。而我就不停地大喊大叫，並且掙扎著，每一次鬼車撞過來之時我都試圖拉開車門跳下車去。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像個瘋子，那位出租車司機用安全帶捆住我，不停地加著油門。0 x) j. [/ N9 ~( F
當那輛鬼車又一次衝上來，我大叫著閉上眼，過了一陣子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眼前一片燈火通明。我們的車終於離開文新街，來到了繁華的華興路上。那位司機見我安靜下來了，一邊開車一問：“現在我們去哪裡？’ * [( Q$ Q1 M2 z# j, m! y 我知道他心裡一定以為自己遇見神經病了，連忙說：“還是去學校，去學校。’一面回頭看，文新街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依舊是亮著昏暗的街燈，風雨後黑鴉鴉的樹影像藏了什麼東西，偶爾才會有輛車經過，但是那輛鬼車已經不見了。 ( j" Y* u3 V8 ~6 S2 Z8 ^ 幸虧那位出租車司機沒有多管閒事，依照我的話把我送回了學校，而不是精神病醫院。 7 F: i9 B/ t; T8 h% | 我下了車之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回了宿舍，連宿舍管理員責問我為什麼這麼晚回來我都沒有理他，跌跌撞撞地衝進了自己住的屋裡，打開了所有的燈，吵醒了所有的同住人，撲到床上用被子矇著頭髮抖，誰叫我也不答應。只要一閉上眼，那輛車和那個不似人形的司機就出現在面前，所以一整夜沒有閤眼。5 ~! o8 o8 x. S2 g: j" w2 r# j7 k
第二天我就發起了高燒，一連五天都躺在病床上，那個學期的考試也一塌糊塗。事後我分析，那輛鬼車雖然樣子可怖，但是沒有實體，是不能傷害我們的。以前那些因為遇見鬼車而出事了的司機，可能是因為看見鬼車可怖的樣子，慌亂躲閃的時候出了車禍。 ! {& M& }: z( i0 T& o g; u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是再也不敢過文新街了，如果坐出租車，我也是寧願多付車錢讓司機繞路。”他用一連串的嘆息，結束了這個故事。 9 [1 M% |% ?5 F) ~ “你運氣不錯。”林睿忍不住評價說。 9 p" f" Z2 r4 u0 Q$ J' `$ e “這樣還運氣不錯？”單龍大叫大嚷著說，“活見鬼！大病一場！還連帶的考試考砸了！這樣還叫運氣不錯？”+ W- e. m1 w, N& j
“你幸虧坐上那輛車，不然連命都沒了，這就叫運氣好啊。”林睿撇著嘴說。5 f2 E+ l4 z) @, E2 [
“小睿說的也是！”林立之插嘴說，“幸虧你坐的那輛車司機看不見那些東西，要是他也看得見，和你一樣嚇得驚慌失措，那還不車毀人亡！你的確算是撿了條命！” ( ^2 s& R/ L! W# b ^ 頓時大家議論紛紛，有說他倒霉的，有說他運氣好的，總之品評了一陣子後，大家又推出了另一個大眼睛的女孩子開始講她的故事。3 x. M9 A4 \3 m- }
“前一陣子我患病住院的事你們還記得嗎？”這個名叫蔣鳳的女孩問大家。2 {0 N4 F n3 U$ S5 }
“記得，不就是孫倩倩生日那天請自助餐你吃得太多，結果犯了急性胃炎，就住進了醫院那回嗎。”另一個女孩笑著說，大家一起笑起來。8 y: [' L9 R+ I; C
蔣鳳抓起瓜子丟她，“你也不用說的這麼清楚吧！” I' f2 I g2 W; t2 _; T; G6 ] “哈哈哈！”大家還是笑，可見那次的自助餐會上，蔣鳳吃得還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大家記憶由新。" u2 l$ L9 I$ @! [& V' P. ?: b
“人家可是住院的時候遇見了鬼！你們還笑！”$ p0 o! r+ L0 ~0 _! m
“遇見鬼？” ( g6 Z3 g+ j, J1 g% W6 B- G, f “真的！” 2 H+ b" h. m4 g/ V6 K* @" z4 \ “這是醫院裡的鬼故事吧！”) ?6 Y9 R- ` }" \. i) j
“快講，快講！” 0 r* U: ]% g0 Z" ] 大家的注意力總算又回到了鬼的主題上面。. w4 X* z O( g. |2 ?* c
“住院的第二天夜裡，我的胃又開始疼，那時有半夜11：00了吧，我也不好意思叫值班的護士，只好自己強忍著，看能不能忍過去。因為疼痛當然睡不著，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大約過了一兩個小時，疼痛漸漸減弱了，於是我也就開始迷迷糊糊地入睡，這時，我聽到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l H# Z; n7 D* \
“什麼？”8 Z% N9 P! g3 c5 o
“鬼，一定是……”" J. i5 P% \! b1 b# t% u& n4 R& C
“鬼怎麼會有腳步聲。”9 a: w8 x1 |" c% K) q% H
少年少女們議論起來。林睿嘴裡塞著東西，抬頭問：“哪家醫院？”" K% ?1 f" [0 l% w# t! p
蔣鳳不解地反問：“什麼？市立醫院，你問這個幹嗎？” - k- x& a& D, A% m C “因為我媽媽也在那裡住過院，我認得那家醫院喔。”林睿甜甜地笑著說。( {% Z) }+ N& e. N+ z1 U
“鬧鬼不分是哪家醫院的，快講是什麼鬼？”男孩子不著邊際的發問雖然短暫地打亂了鬼故事會的氣氛，但是執著的少男少女們很快又利落地把話題引導了回去。+ S, u2 d+ z9 A$ {) U9 C5 l7 Q7 R- \
蔣鳳接著說：“腳步聲是從走廊的西頭傳來的，越走越近，雖然我半睡半醒的，但我還是聽見聲音停在了我的病房門口，又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進了門，向床邊走來……” 2 O6 |7 O: |1 Z+ J0 O* @8 Y. i# t: ^ 少男少女們都睜大了眼，緊張地看著她。1 o% K% ^6 I. U* }2 f
“……又過了一會兒──我好像睡著了，不確定過了多久──病房的燈被打開了，我這一下子完全醒了過來，睜開眼一看，是一位姓南的醫生走了進來，她站在門口向我笑著點點頭，又向房間中看了看，便關燈閉門出去了。‘原來是巡房。’我心裡這麼想，也就睡著了……” . @" D8 y" \5 Z% V$ ] “這算什麼鬼故事啊！”* u9 H* O0 B; o+ e
“鬼在什麼地方？你到底知不知道鬼故事的定義？” * C% T8 I5 `) t& W3 A “你真是白住了一回院了！” 1 y* R' g5 B' b 原本滿懷期待的大家七嘴八舌地叫起來，紛紛指責蔣鳳的故事濫竽充數。. o( Y6 U4 o) B" }3 o
“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蔣鳳不滿地掃視大家，“你們還想不想聽下去呀？” : Z3 j- p" a, d6 Z- I0 @2 T7 J “講吧，講吧，好聽再說。”大家一起不抱信心地說。- c- P7 H. f* C1 O
“一點兒耐心都沒有，還想聽好故事？”蔣鳳先埋怨了一句才開始接著講，“第二天早上我醒了回憶起晚上的事，才開始覺得有點兒奇怪，我當時明明聽見腳步聲到了床邊的，可是開燈的時候南醫生是在門口──燈的開關也在門口，難道她是先悄悄走進來在我床邊站了一陣子又到門口去開燈的嗎？以前醫生巡房可不是這樣的啊。. [3 ^' p. s, R8 o( m/ ^
等到了上午的醫生巡房時間，南醫生又來了，她是個很盡責的醫生，對每一個病人都很好，我看到她有些疲倦的樣子就忍不住說：“南醫生，昨天剛值了夜班今天又上早班，很累吧？你要注意休息啊。’3 a# _! `* x- K/ v
南醫生有點奇怪地看著我說：“我昨天晚上沒有值夜班啊。’ 1 l8 F1 Y+ d& F6 z# ]7 |6 t 過了好半天，巡房的醫生護士都走了我才回過神來，我昨晚確實看見南醫生了，她站在門邊打開了燈看著屋裡，手扶在門上，頭髮不像平時那樣盤著而是有一半放下來了，垂在肩膀上，發覺我在看她就對我微笑一下，然後她關上燈輕輕關上門走開……/ T1 ]. x. s; }' o) x8 m
這一切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怎麼會變成了她昨天沒有值夜班呢，雖然當時心裡十分驚詫，但是心想也許是自己做了個夢，胡思亂想了一陣子就把這件事放下了，誰知道到了晚上，怪事又發生了。” # ?: k f# W0 V: W$ b( h 這時大家都被她的故事吸引住了，屋裡燭光搖曳，只聽見大家的呼吸聲和林睿嚼東西的聲音，講到興頭上的蔣鳳看了這個忙著大嚼的孩子一眼，覺得他實在是破壞了氣氛。) g9 Z2 P* ]7 \) o
林睿卻滿不在乎，放下雞塊拿起瓜子繼續吃，“咔嚓”“咔嚓”的咂瓜子聲更努力的破壞著鬼故事會的氛圍。（明明在聽詭的鬼故事，這個小孩偏偏一點兒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反而滿臉興高采烈，在燭光下，少年少女們緊張、神秘的神情襯托下，他看起來才比較古怪。） & }$ k4 F- f3 N. T( P “你繼續講，後來怎麼樣了？”# l/ b, C2 T7 O+ I% n; f" R
“晚上鬼出來了吧？” `& S' H l8 o& Q9 ?
“女鬼？” 6 h Y+ u# w' A 大家索性盡力忽略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 I) L( l! B! J, N& t 蔣鳳接著講：“……那天晚上我的病情已經好了許多，所以睡得很熟，可是到了半夜裡卻不知怎麼又醒了，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在走動，有了前一天的事，我的心裡已經有了疑惑，很想去看個明白，可是因為睡得很舒服，一時醒不來，耳朵裡聽著那個腳步聲徘徊了一會兒，來到了我的病房門前，接著又進了了屋子裡──這次我聽得很清楚，根本沒有開門的聲音，腳步聲是直接進到屋裡來的──這下子我可完全醒過來了，緊緊閉著眼，別說去看是什麼‘東西’，就是大氣都不敢出。 ) H- e' ^) j1 t2 N' Z 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到我的床邊站了一會兒，又走開了，我聽到它在我旁邊的病床邊停下來，當時那間病房中只有我一個人住，另一張病床空著，那個‘東西’就在空的病床邊走了一陣子，我的心嚇得怦怦直跳，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y: A* J1 W6 E& [
這時我聽到了開門聲，然後燈亮了，我一下子坐起來，看見巡房的一位護士走了進來，她和我說了幾句話，問我怎麼不睡，然後便走了。我求她給我亮著燈，並且藉著燈光看看旁邊的病床那裡，當然什麼都沒有，那一夜我一直坐在床上，再也沒睡著。# Q/ I3 s+ q, P1 |
天亮之後，我把這件事跟來看我的母親說，她當然是認為我做了個夢，只安慰我幾句就走了。: a3 V. J$ t: M& Z$ C4 M
到了下午，我隔壁的病床上住進了一個病人。這是位三十多歲姓張的婦女，她行了很重的胃病，人又黃又瘦，躺在床上很消沉，也不怎麼說話。論理說屋裡有了病友我應當安心一點，但是看著這個人，我總覺得讓我心裡更加不安，覺得她是個難以相處的人。. u+ h) ]1 U4 k8 s9 d" X7 g
到了晚上，我還是不由害怕起來，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裡，也不敢睡著，就等著那件事再發生。時間一點兒一點兒熬過去，我終於還是撐不住打起了瞌睡。 1 O: I* ?+ \* V: b/ ^+ S 在半睡半醒的時候，腳步聲果然又響了起來，先是在走廊上徘徊，然後走到門口，最後在病房內響了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像前一個晚上一樣，但這次沒再在臨床邊上停留，而是一直走到了我身邊，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動不動地躺著，腳步聲停下，我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在看著我，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摸上了我的臉……” ! q4 i4 B: h# }: c3 x7 c: J- F# u “啊……”隨著蔣鳳陰森地敘述，一個少女驚叫起來，桌子上的蠟燭連連晃動，人影搖曳，連男孩子們也不由得心裡發毛，屋裡充滿了緊張的呼吸聲，鬼故事會的氣氛終於漸入佳境。 $ v# f( n0 f* m# W: C6 ~4 j& \ “吱啦。”林睿用力扯開一包牛肉乾，客氣地向大家問：“誰吃？……都不要我自己吃了。” ; P4 _: F" l% B+ a. ~/ `( `. f 大家這下可氣極了，一起向林立文使眼色，要他把林睿弄走。林立文躊躇了一會兒，在大家目光的逼迫下不得不向林睿說：“小睿，十點了，該睡覺了吧？” + H" l( S+ l( U/ \) @( J/ g/ d “我打電話給大舅（林立文的父親）。”林睿馬上伸手去抓電話。6 u* y0 N1 p; a
“不要啊……”林立文連忙阻止他，哄勸道，“不告狀有好處，一頓肯德基。”! n6 I6 p4 G1 a' r: k' L
林睿看著他，伸出五個指頭。 $ H6 v( `& g1 { “兩頓。” . d( w8 A/ F, k6 b. Q1 H* b% r 林睿伸出十個指頭。 $ I [6 a( z9 `: G( ? “三頓，再也不漲了，不然你打電話吧！” 5 e7 g& @: A! g3 x# }8 c, Z+ m “成交！”林睿一拍手，爬回沙發上繼續吃東西。9 k& g8 }4 K! G; f( O- _
大家面面相覷，眼看林立文不但趕不走他反而被他敲詐了三頓肯德基，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了，只好任由他在那裡繼續吃大家買來的零食，而鬼故事會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氛圍經這麼一折騰後，當然也破壞得一干二淨了。% r4 H' @& D3 T7 w4 b; Y& i1 ]
※※※ 遠離那個鬼故事會的街道上，紅色的桑塔納出租車正奔馳著，周影聽到後座上的響動回頭看了一眼，見火兒正抓著一大袋牛肉乾往嘴裡丟，它看周影回頭便說：“小狐狸給我送來的，他說待會還有更好吃得的。” " e8 m0 {# K8 Q5 K- [ 周影搖搖頭，猜不透火兒又和林睿在搗什麼鬼，路邊有人在招手，他便把注意力放回了工作上。 ) h6 z! f# C5 n1 N ※※※ “……那隻手又冷又滑，在我臉上來回動著……”蔣鳳好不容易又開始順著故事講下去，“我都快嚇死了，正想拼命大叫隔床的人救命，這時卻聽到一個聲音叫道：“姐姐，姐姐……’‘誰？’我大著膽子睜開眼去看，床邊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影，雖然沒有開燈，但是藉著走廊上透進來的光還是足以看清楚這是個小女孩。 . s1 h- y- y2 i0 ~8 E ‘姐姐……’她又開口叫了一聲，這次我便聽出來了，這是住在隔壁病房的孩子，我曾經和她說過幾次話，記得她叫‘佳佳’，是個乖巧討人喜歡的孩子（說到這裡她有意地掃了林睿一眼，林睿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看佳佳臉上掛著淚珠，忙起來問她：“佳佳怎麼了？’‘我回不去……姐姐……嗚嗚……’佳佳啜泣著拽住我的衣角。: d5 o% @, I: J
‘回不去？’我琢磨一下，心想她大慨去洗手間回來，忘了自己住在哪一間病房吧，見她還在不停地哭，便安慰她：“佳佳不哭了，乖，你就住在隔壁，來，姐姐送你回來。’我穿上鞋，準備把佳佳送回去，剛牽著她走了兩步，旁邊病床上的那個病人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我嚇得大叫了一聲，扭頭看見那個病人坐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我，指著佳佳說：“別理那個孩子。’‘你說佳佳啊？’我有點生氣她這樣嚇唬人，但是還是心平氣和地跟她說，‘她走迷路了，我送她過去，就在隔壁。’‘你答應要送她回去了？’‘是啊。’張阿姨顯得很害怕，連忙說：“你快回床上去躺下睡覺，別管她，別管她！’我也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了，同時也感到佳佳抓住我手指的手又冷又滑，而且她那麼用力，一點也不像是小孩子的力量。我連連想掙開她的手，卻怎麼也掙不開，佳佳一個勁地哭著，口中一再要我帶她回去，用很大的力氣拉著我往外走，而病床上的張阿姨就拉住我另一隻手，不讓我走。 , D. m/ L o! V2 J1 P, B$ N% m/ z 佳佳的力氣大得出奇，我身不由己地被她拉出了好幾步，因為張阿姨不肯放開我，也被拉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向前傾著身體。我心裡越來越怕，用力甩著手向佳佳說：“佳佳，你就住在隔壁，自己回去吧！你自己回去啊！’‘姐姐帶我回去！’佳佳大聲哭了起來，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拉我，這時她一直盯著我的臉，那神色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我喜歡的那個小女孩，而是泛著凶狠。 4 {% G, o/ W( \) } ‘放開我！我不去！我不去！’我嚇壞了，拼命向後退，但是佳佳力氣那麼大，加上張阿姨我們兩個人都拉不過她，張阿姨雙手拉住我左臂，佳佳雙手拉住我右臂，我們三個就這麼拔起了河。" B# }, q. v. |) h8 o
‘不好好休息，你們半夜在幹什麼啊！’我聽到呵斥聲一回頭，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接著燈也亮了，南醫生站在站口，皺著眉頭看著我們。0 }% Q0 r" H' [
‘南醫生……’佳佳哇的一聲又哭起來，‘我回不去，姐姐不肯送我……’ ( }8 x, O( F9 v 她放開了我的手向南醫生跑去，委屈地叫著，‘我很害怕……’‘別怕，來，我送你回去。’南醫生輕輕抱起佳佳，向門外走去。7 y8 n% m5 N$ w# G. K) d/ I. H
‘南醫生！’我忙叫她，想把今天佳佳的奇怪之處告訴她，可是張阿姨又用力握我的手，向我拼命搖頭。我把話咽了下去，眼看著南醫生牽著佳佳走了，臨走前她還向我們囑咐‘早點休息，你們是病人，知道嗎。’‘好險啊……’她們離開後，張阿姨長出了口氣，無力地躺回床上。( q. |8 H5 r3 ~
我雖然心裡很害怕，可還是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於是坐下連連詢問，張阿姨喘了一會兒氣才說：“你有沒有聽說過鬼找替身？’我點點頭。8 c7 N0 l) H1 C
‘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找替身？’張阿姨看著屋頂說，‘因為死後靈魂想要去那個世界，而那個世界的門只為一個人打開一次，有些人死後意識不到自己死了或者不願意就此死了的話，往往會錯過開門的時間，門一關上，死人就不得不在這個世上徘徊，無法得到解脫和安寧了。所以有些鬼魂為了去那個世界就千方百計地害死活著的人，然後趁著門開的時候跑在新死的這個人前面進去……’‘你是說剛才的佳佳是……壞了，南醫生她……’我一下子著急起來。2 H) U3 @8 H( [9 O) _1 v
‘剛才那個叫佳佳的女孩怎麼走的？’張阿姨抓著我的手問。 3 e1 k5 P2 S% m7 _+ } { ‘南醫生把她領走的啊，您沒看見嗎？’張阿姨搖搖頭：“我本來就很奇怪燈怎麼突然開了，你又在和誰說話──我看見的是那個小女孩自己走了出去，那裡一個人也沒有。’我當時便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問下去了，爬回床上用被子矇住頭一直發抖到天明。9 ~& _; u6 T! e. L
第二天，我悄悄向護士打聽昨晚南醫生有沒有值班，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南醫生那天不值夜班，也不可能到醫院裡來，我又打聽佳佳的消息，本來以為她一定是出事了，結果護士卻說佳佳好好的，而且她的切片做出來了，是良性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她今天早上哭得很厲害，說是晚上做了個很可怕的夢。7 t9 c& \3 I. b& u
下午我又跟張阿姨說起這件事，張阿姨卻很不解地一直搖頭，並且說她像是吃了安眠藥入睡的，半夜裡根本不會醒，而且她是無神論者，更不可能對我說那些話。1 a3 v3 u) b% ?* X$ O* i. F: Q
我完全糊塗了，不知道自己經歷的到底是什麼，後來我又住了一個多星期才出院，也沒有再發生什麼怪事，出院時佳佳的病已經好了，張阿姨也有了好轉，南醫生依舊每天很盡責的為人治病，只是那個很像南醫生，一連幫了我兩次的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過我心裡一直很感激她。”- S! S; x j0 }* q% \8 W
蔣鳳的故事講完了，大家討論了一陣子，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事來，都覺得用蔣鳳做了奇怪的夢來解釋反而更說的過去，這讓她大為不高興。' m/ a4 ?- p# ]( n
“我講一個別人的故事，”現在輪到一個大眼睛的女孩兒講故事，“這個故事是我鄰居的姐姐講給我聽的，是發生在她同學身上的一件事。” & l5 V) a* T. t- X7 w% p “鄰居的同學的故事？扯這麼遠，許琳，你能保證故事的真實性嗎？”蔣鳳剛才受了懷疑，現在忍不住這麼說。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5 PM
林睿撇撇嘴：“鬼故事還有真實性？” ) H x1 E" ^6 d( M8 W 許琳受了刺激似的叫起來：“我當然可以保證故事的真實性！琴姐姐不會騙我的！”7 r% [& S5 f4 v9 {. n6 D
“好了，講出來聽聽就知道了。”別人忙出來打圓場。" o# G+ I+ p. A' R2 `: i% I
許琳又撅了半天嘴才開始講： “故事裡的主角叫張倩，她和琴姐是同學，她是個作家，曾經出過一本散文集，筆名叫‘孩子’──什麼？你們不知道她！”平日喜歡舞文弄墨的許琳因為朋友們的無知又生了一陣子氣，可是最後終於還是開始講了下去。 - p% G5 p9 J) n: |! w _2 x( T “張倩和我琴姐一樣是H大學的學生，而且她們還住在同一間宿舍裡。可是從去年開始，張倩忽然變得很奇怪，她開始常常看著宿舍裡的一個空床鋪發呆，並且對別人問：“薛瞳去哪裡了？’, ^0 `5 Z; [5 _/ f {7 l
當別人問她‘薛瞳是誰？’時，她自己會皺著眉頭說：“薛瞳？應該沒有這個人啊。’ 3 [1 T ^' W3 _* q. U 這樣反覆了好多次，最後琴姐終於忍不住悄悄問她，她才說出來，原來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在潛意識中覺得自己身邊應該有個名叫薛瞳的同學，而且這個女孩還該是她的好朋友，就住在這個宿舍裡。可是她自己又很清楚這個人並不存在，無論宿舍裡、學校裡，還是她認識的人中也都沒有這樣一個人，所以她常常感到很迷惑。$ R1 v4 d# c1 m: \3 s% Y
當時琴姐還覺得好笑，認為像她那樣的作家太喜歡幻想了，連虛構的人物都能造得當真了。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才讓人真的懷疑，這個薛瞳究竟存不存在了。”2 u0 ?$ ^- Y, B$ ^% N y% V
“張倩？薛瞳？薛瞳？”林睿用手拍拍自己的頭，“這兩個名字我絕對聽說過，可是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p0 ]( Y+ Y( [/ X( Y
許琳正接著問大家：“去年九月份那次大樓倒塌事件你們總該都知道吧？” 9 r# [3 Q2 S/ x+ v" k, l/ |- X 少年少女們一起點頭。7 _' @; v2 k$ `( N
去年九月份，立新市一棟樓房因為質量原因忽然倒塌，造成了十七人死亡六十多人受傷，也把十多名不法奸商和政府官員送上了刑場，只要是立新市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忘掉這場事故呢?) V! v# K v1 N8 m4 a
“當時張倩也在那棟樓中，”許琳說，“她是事故後從廢墟中被搶救出的倖存者之一，也是在地下被埋得最久的一個。張倩事後說，她在地底下遇上了薛瞳。”1 b w. \( n! n2 ^
“怎麼可能？”- L* r1 g, K5 }/ [/ [, t' e
“那個人不是原本不存在嗎？” 9 E% o" S _; r/ C0 h' [ 少年少女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 D0 E) g5 f5 X$ x, R, c- s; [ “所以才叫鬼故事啊！如果是兩個朋友因為大樓倒塌被困在地下而重聚，那就叫奇遇故事了！”許琳因為朋友們的理解能力而生氣地擰著手。9 t0 H, M2 ^: o3 @2 P) [8 V- h2 Z+ \
“也對，也對，你接著講。”朋友們都知道她的個性，一起向她說。% U5 z/ P4 i9 h, ^% S8 F/ p4 q2 }
“張倩的簽約出版社就在那座樓上辦公，那一天她正好去和編輯們討論稿子，下樓的時候便發生了那次事故。張倩因為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所以她平時很少坐電梯，那天也是慢慢地走樓梯下去的。7 Q0 w3 T# @6 r' x- ^4 A, g
事情發生時她正走到三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一聲巨響，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時，跟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四處去摸，發現周圍全是磚塊、墻體、水泥，這時她才有點明白可能是樓塌了，自己被困在了廢墟裡面。2 }4 S* t7 Y& x( L% T" Y. H
也許是地震，也許\是爆炸，總之一定有什麼災難發生才會導至了這件不幸──如果她當時知道倒塌的原因是因為樓本身質量問題的話，即使像她這樣斯文有教養的人也會想把那些奸商的祖宗十八輩罵個遍吧── 前面說過了，張倩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被困在那樣的環境中她有多害怕我們外人難以想象，她開始學著書上寫的被困者那樣敲打墻壁，大聲呼救，堅持了一會兒後想到這也許是一次毀滅性的大地震，也許\是發生了戰爭，外面根本沒有人會來救自己的，這樣越想越絕望，終於呼救變成了號淘大哭，就這樣哭累了，睡了過去。8 |: t1 G9 z1 L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朦朦朧朧的，她感到一隻手在溫柔地撫摸自己的臉。 * k1 s3 {! A. B; w5 j3 a ‘得救了！’她這麼想，一下子坐了起來，可是頭撞上了上方的墻壁，她還是被困在那片廢墟中。 0 H9 h3 F3 u& C V5 [ 剛才那隻手的溫暖在冰冷的地下那麼清晰，張倩知道自己決對沒有弄錯，她四處摸索，但是這個廢墟中的小空間僅夠她蜷著身子呆在裡面而已，怎麼也不可能再有一個人。 c" B5 T) D( z4 }
四面觸到的全是斷墻殘磚，張倩快在瘋了，扯著嗓子叫：“誰來救救我！誰在那裡，來救救我啊！’她一邊叫一邊亂敲亂打墻壁，突然一隻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1 p/ p; `9 N2 v N “哇！”聽故事的少年少女們一起驚叫起來，“真的有人在！” 7 |1 l9 F; c" C, v) \3 F2 O$ L “不，一定不是人！” . r2 q+ ~0 g1 S; f “鬼魂，薛瞳的鬼魂！”" U( ]/ w3 A) v" i" b& @
林睿冷笑了一下，咕噥著：“他又沒死，哪來的什麼鬼魂──猜也知道是誰了！”2 ]1 o$ K; K8 ~" Z V! |
“你在嘀咕什麼？” 1 Y$ Q; S3 I: I7 R+ H) ^6 t& ] “沒有什麼，我說世界上不會有鬼魂的──這是老師說的，錯不了！”* |' L, D$ `5 I( G) i
“小睿，我知道你是好學生，可是你在這樣把老師的話當作聖旨的話，你的前途就完了。”林立文不由對表弟的將來大表擔憂。( [. H( U. E9 c# z$ M7 a" T+ K
“我將來要做老師。”林睿笑著說──其實他將來是想吞併德州扒雞、肯德基等企業，自己做老闆。 ; u' Z. T& T8 h “那你的學生沒前途了。”林立文不由感嘆。 + f$ f4 @5 t f( n “你們還聽不聽？”許琳生氣了，往沙發上一靠，“我不講了。”" r/ P' ` I7 D; \4 s6 K- O0 }& z! x, g
“講，講，剛到精彩的地方呢！都怪立文不好，搗什麼亂！”大家不敢指責林睿，紛紛把矛頭對準了無辜的林立文，把他一頓數落，許琳才肯講下去。 ! X9 G; O* R t& b “……那隻手輕輕抓著張倩的手，引導她去輕觸她剛才要砸的地方，張倩發現那裡有一塊碎鋼片夾在磚塊中，如果用手打上去現在自己已經受傷了。 6 `+ _% m& s5 J" I. I ‘你是誰？’張倩伸出另一隻手去摸那隻手的主人，卻也被對方握住了。 % D: Y/ k! Y, f( I; m; J. u9 h6 j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也是被困在這裡的嗎？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對方一聲不出，只是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她安靜下來，靠著墻壁坐下來才想把手縮回去。 x$ {& D* O& ]" m+ N% }1 } 張倩反而一把拉住了那隻手，她摸到了對方手指上戴的一枚鑄成狗形的大戒指，忍不住脫口叫道：‘瞳！’──她記憶中薛瞳手指上就常戴這樣一隻造型奇特的戒指，所以一摸到就不由這麼叫了。 ) B) j7 \7 ]( _" w 對方快速縮回了手，再也沒有聲息。張倩摸索著去找，這個小小的空隙僅夠她容身，哪裡又有旁人。) P# N* ~8 O4 L& T* C" @. l1 _
張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了，又開始哭泣，一面又清楚地記起關於薛瞳的事來，一起上課，一起聊天，一起看書……她現在覺得這些都是發生過的，只是自己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忘記了。她哭一會兒睡一會兒，口渴得要命，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當她想到自己也許要死在這裡時，手裡忽然被塞進一個熱呼呼的東西。4 I6 I6 c( \5 o% w/ }5 ~2 `
‘包子？’張倩有點吃驚，那個包子熱騰騰香噴噴的，像剛出籠，她試著咬了一口，竟然是她最愛吃的狗不理包子。2 L( C- @; v. M g1 Y, c+ \5 q
吃了一個，對方又在她手裡放了一個，還放了一個杯子在她手裡，杯子裡是她最愛的清茶，而且對方泡的茶清香適口，比張倩自己的手藝好多了，對方好像知道張倩的喜好，吃了兩個包子，又給了她一個玉米棒。 j5 N. d% R }( z9 V- V ‘你能弄來吃的，一定可以出去，救我出去吧，求求你！’張倩哭著央求。* k" y. B+ J! Z% E/ k
對方用一條濕手帕給她擦擦臉，然後輕輕敲打起墻壁來，一時敲墻，一時敲鋼板，過了一會兒張倩才聽出來，對方敲的節奏竟然是一首名叫《木蘭小鐵匠》的自己很喜歡的歌曲，雖然在這種時候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8 Y8 T% \+ I- N( F1 ^9 j' m& w) ]
對方的敲打聲停了，張倩卻聽見頭上方傳來‘沙沙’的聲音。‘難道……’2 p, n1 E% W" O6 L: o, s( i; {
她凝神細聽了一會，果然是有極輕的響動傳來，這才明白對方敲打是為了告訴自己救援的人馬上就到了，不用求他救自己了，才敲打的。 1 i: b% C1 j& b, X8 `, |& a' h- L- [" B ‘你是誰？是不是薛瞳？’張倩定下神來問。 . u6 F4 F( v5 S. q" Q 對方不出聲。4 D( |* T) P. U
張倩又追問幾聲，對方突然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裡寫了個‘不’字。5 R6 m# @$ r/ \4 X& ^) w! L* L- v2 _
‘那你是誰？是人還是鬼？為什麼要幫我？怎麼知道我愛吃什麼的？’# ~7 _ G' q% S' U
對方又不出聲了。 . N# U. H- U0 }) R6 p/ }) G ‘你就是薛瞳，我記得那個狗頭戒指，那種東西只有她有，是買不到的！’ . M/ o# ]( ]4 L8 a9 ~ 對方這次抓過她的手寫‘是狼頭！’ ! ^/ m# S! [3 W2 S8 f/ m0 M ‘薛瞳也這麼說，說那不是狗是狼！你一是她！’, z/ R$ l# e% t8 S
對方停了停寫‘沒有這個人’。 8 V* \" o% p3 D$ l ‘那你是誰？是誰？’ 2 d) v) Q9 x7 s. s 對方不動，直到張倩又伸手去摸索，才又在她手心中寫‘我是你的愛慕者。, R% ?8 E! _7 { P) v(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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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張倩這才注意到對方的手掌寬大有力，手指修長，不是一雙女人的手，自己竟然一直把手讓一個男人握著，她慌亂地把手從對方那裡抽了回來。* [2 T8 }+ L5 T" H. a0 B3 D& W3 E
這下不管她再問什麼對方都不回答了。但是她依舊可以感到對方就在自己對面，依然在看著自己。張倩已經摸索過無數遍了，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墻之間的空隙絕對坐不下一個人，可是又明白地感到對方就在那裡。 9 }' S+ }6 I4 X% r) \* D" ? ‘你是鬼魂嗎？可是你的手又是暖的……’張倩反覆這麼問著，慢慢睡了過去。”# n0 K$ y' ^- _, t
“等她再醒過來時已經在救護車上了。”許琳說，“可奇怪的是，她在醫院裡的時候怎麼也想不起在地底下的事，直到出院後一個多月，一天晚上做夢時才突然把那一切想了起來。到現在她還不敢和男性握手，就是怕會一下子握到一雙那樣的手自己會受不了。而薛瞳竟究存不存在？地下的那個幫她的是什麼？她一直都不知道，不過她對琴姐說過，她不打算去追根究底，就讓事情那樣好了。”# p$ W, w5 ^# M( ?" w1 x
“她是個作家，這一切一定是她自己編出來的。”% R. F+ D: P9 L
“就是，一定不是真的。” 7 q- ^- D' n: A# r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個事故是假的，這一下惹惱了許琳，她和大家大吵了起來，一口咬定故事是真的。 / _0 m7 H( ?# J% m8 x. H “真假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故事好聽，”林立文說，“許琳又不是會說謊的人。” 2 H1 o. ~" k* I( c! e3 q 許琳揚著眉頭一笑，道：“當然啊，我要是編故事的話怎麼可能是這麼簡單的故事，更不會讓你們覺得是假的啊。” + h! I) L& E: B, c% b- l. n3 k 大家這才沒有話說了。 % i1 A2 x7 q; X9 M# B* }! S2 ^ 大家一致認為前面兩個故事不夠刺激，於是一個男孩便自告奮勇地要講個刺激的故事。- D" p/ i5 i% g$ @/ G
這個男孩叫袁吉，他嗓門很大，一上來講嚷著：“我先聲明，這件事也不是親身經厲的而是聽來的，但是很嚇人，不敢聽的可以先迴避！”來開鬼故事會的少男少女們想聽的本來就是這種故事，一起叫著好，鼓勵他講下去。 + k( P1 b$ l: ]/ a9 ~( a: Y+ @ “我家開了一間修車廠，廠裡雇了很多工人，其中有一個叫戴有溪的青年，他二十三、四歲，是從我老家山東來的打工者，人很敦厚老實，非常能幹，又有點文化，不象別的工人那麼粗俗，加上大家是老鄉，所以我爸爸特別重用他，因為他孤身在這裡，還常常讓他到我們家裡吃飯，我和他也相處的很好，這個故事就是他為我講的，他親身經歷的故事。0 U' R: u o8 U: M; t8 F
戴有溪最初來立新市打工並不在我家的廠裡，也不是在市區，而是在下面東鄉鎮的一家小型磚廠裡。那磚廠工作十分勞累不說，老闆還很刻薄，扣著他們好幾個月的工資不發放，戴有溪就蒙生了離開的打算，這時有幾個老鄉聽說臨市一家工廠招人，待遇也很豐厚，便拉他一起去應聘，戴有溪心想著試試也好，就和同鄉們一起上路了，誰知道到了那里幾個同鄉都錄用了，唯獨戴有溪因為雙眼視力不好而被拒之門外，他也沒有辦法，只好一個人重頭喪氣地回來。0 k; Z. _7 Y Y; j; b* o# {7 P
回程他乘坐了一輛客車。 0 M9 s: b* p. h% `2 s* z/ A 因為已經很晚了，車上的乘客只有七八個人，全是象他那樣的打工者，大家都在車上閉目養神，戴有溪雖然很沮喪，但是奔波了一天，過了一會也開始隨著車的搖晃打盹。可是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車走了一會兒竟然拋了錨，怎麼也發動不起來了。' b& J1 A# j4 u$ x) G+ k
司機央求大夥幫忙把車推到路邊，然後打電話求助，可是過了一個多小時維修車輛也沒有來，有人等不及了，吵著要司機退錢，並且指著看起來很近了的立新市的燈火說要走過去打出租車進市區。一個人挑頭，大家就都這麼嚷起來，司機只好退了錢，大家就吵吵鬧鬧地下了車，仗著自己年輕，都說要走回去。戴有溪其實並不想走，但想想走回去總比在車上過一夜好，也跟著下了車。: @+ B! U9 y4 Y8 Q0 B6 I
一群人都是外來的打工者，邊走邊聊，很快就相互熟悉起來，步子快的人走到了前面，而戴有溪和一個姓宋的，一個姓周的，一個姓陸的落在了後面，和前面的五個人相距越來越遠。宋、周二人都是南方人，說的方言戴有溪聽不太懂，他就只好和那個姓陸的男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姓陸的青年年紀和戴有溪相仿，話很少，人老實到有些結巴，只說自己也是打工者，在立新市為生計奔波而已。戴有溪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兩人說了一會便沒的說了，默默地走路，只聽那兩個南方人指手劃腳談的高興。“ 原本明明在眼前的立新市的燈火還是在很遠的地方，戴有溪抬手看看表，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怎麼還這麼遠？他在心中嘀咕著。抬頭去看，發現前面走的五個人不見了。“陸哥，他們前面的走的真快啊。”只顧著走路太沉悶了，戴有溪很想找點話來說，姓陸的青年卻不回應，只是低著頭走，過了好半天才說：“我們走快點。”他加快了步子，戴有溪也加快了步子，不一會他們把兩個南方人拉在了後面，可是還是沒有看見前面那五個人的影子。 . Y w3 z& n) ^0 \: u+ U* m. p “你千萬別離我遠了。”姓陸的青年又說了一句。' g& w' S$ f; ~: U4 Q
“什麼？”戴有溪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反問一句。& ]1 m5 E; {6 R$ P/ Z3 I
“兩個人一起走壯膽。”姓陸的青年這麼說。+ j: Z# W* c% Q& |: y4 k, `
“這裡是市郊又不是荒效野外，你怕什麼！”戴有溪忍不住笑起來。雖然是在郊外，但是路兩邊不時有飯館，商鋪和工廠出現，路上的車輛也來往不絕，這是一條比較熱鬧的國道，也不知姓陸的青年怎麼會需要人壯膽。5 p- {' X+ z/ ?
“我膽子小。”姓陸的青年很老實地說。/ o n0 W7 Q' W7 s+ I
“別怕，我一直陪你走到城裡。”戴有溪拍著胸脯擔保。 " v; [# O6 A9 b 又走了大約一個鐘頭，城市的燈火還是在那個地方，一點都沒有變近，戴有溪的腿腳疲勞，有些後悔下車來了，看看姓陸的青年卻還是走的很帶勁。“我們找個小店住一下吧？”戴有溪忍不住提議。 + n# z, N& w* N “不行！”姓陸的青年猛抬起頭大聲拒絕，“繼續走！”- [# e, |+ s( N D
“嚇我一跳，”戴有溪沒料到他突然高聲，不由埋怨了一句，“我隨口說說，你不用這麼大聲吧。” # F; w8 D2 z' Z6 K3 i7 B 姓陸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兩個人又向前走，戴有溪心想也許這個姓陸的青年身上沒有錢住宿，他擔心自己堅持住下的話也許\姓陸的青年會向自己借錢，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兩個人走出幾步，在路邊一拐彎的地方出現了一間燈火通明的小旅店。& m4 }( f. G% }- K! B
這時已接近半夜2點鐘，路邊的店鋪也都關門熄燈了，這家店卻還開著在門，門裡門外的燈都開著，依稀可以看見人影來去。 W2 u! B V8 G1 {& G. ~, B5 U8 \ “都怪你說要住宿。”姓陸的青年氣呼呼地咕噥著。$ ~* |$ q3 _, N& f) o+ B3 V
戴有溪根本沒有把他的話往心裡去，他已經十分累了，不由自主地向那裡走去。姓陸的青年一把拽住他，拉著他向前走。這時小旅店中走出幾個人站在門口向他們揮手，燈光下看的很清楚，正是走在他們前面的那五個人，過了一會那兩南方人也出來了，其中一個向他們揮手叫著，好象是在說一起住下吧，前邊還很遠什麼的。 % f/ t( u' d$ [% ^( _ “我們也住下吧，我請你。”戴有溪下定決心對姓陸的青年說。3 i' c1 p: e6 s) ^/ s3 R F& q& W
“不行！”姓陸的青年聲音堅決而嚴厲，拉著他走的更快了。戴有溪有點生氣了，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象把老虎鉗子一樣緊緊夾在自己手腕上，要本甩不開，他生氣地叫起來：“我走不動了，你自己走吧。”# M O- u- @8 s( s; R) s- ?
“走不動了我背你，總之別停下！”姓陸的青年拉著他幾乎是跑了起來。戴有溪心中詫異極了，又聽這個青年說：“別去看他們，快走！”他們正好經過那個旅店門口，戴有溪還是向那邊看了一眼，他一看過去，那幾個民工叫他們叫的更急了，門裡又走出了兩個妙齡女郎，向他們拋著媚眼。戴有溪這才隱隱覺得這家店不對勁，要拉客也不用這麼賣力，而且從自己這樣的打工者身上又能掙到多少錢？”該不會是黑店吧？”他這麼想著，也就下定了決心不過去，跟著姓陸的青年跑起來。 D& n5 Z0 ^# L) O `5 M; y
“油頭！”0 ~) t2 z0 Y4 J/ q
“啊。”有人在後面叫了戴有溪的小名一聲，他隨口答應著，盡中一面奇怪這裡有誰知道自己的小名，一邊回頭看，後面卻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那家旅店的人還在呼叫他們。 ' U8 [4 g# X8 g “別回答！”姓陸的青年很生氣地踩踩腳，索性撒開腿飛奔，他跑的非常的快，開始幾步戴有溪還能跟上他，再後就完全成姓陸的青年在拖著他跑。一邊跑還一邊叮囑：“千萬別回頭看。”他不這麼說還好些，他這麼一說戴有溪不由自主就向後看過去──也不是戴有溪這個人彆扭，非要和別人擰著乾，而是姓陸的青年說出的話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反而增添了別人的好奇心。 v$ K; w6 l: R3 ]& O1 `6 ~
戴有溪回過頭，看見前面那幾個打工者和兩個南方人還在對喊什麼，而且神情變得很焦急凶狠，他心裡正奇怪自己和姓陸的青年已經跑出這麼遠了，又跑的這麼快，怎麼還看的這麼清楚時，眼睛裡也看清楚了，那些人是在後面用和他們差不多的速度在追過來。“他們為什麼追我們！”戴有溪不解。 ! u" B6 O# H" Z* U: D “沒有他們。” 6 G) U+ V8 ]3 ?' j “什麼？” : }- H+ J. S# n4 |5 j( @ “他們都死了，是屍體在追。” $ s0 m. e( T: Q5 p) A2 A: W9 `$ \8 W" p 開什麼玩笑！戴有溪腦子裡馬上這麼想。可是當他又回頭去看了一眼之後，卻立刻嚇得魂飛魄散：他這次看到那幾個“人”為了追得快些，竟然扔了自己的身體，先是胳膊，然後是腿、軀幹，最後只剩下一個頭在空中飛行，氣勢洶洶地向他們撲來，面目猙獰的已經變形了，露出口中的尖牙。 ! Y5 d. ~2 s; l f “他們，他們原來是鬼……”戴有溪會仗有姓陸的青年拉著才沒有摔倒，但嚇得語不成調了。 8 O7 X2 h# @/ H% n “他們不是鬼，是被妖怪吃了。”姓陸的青年也聲音發抖，“我們一直走不到立新市，就是因為有妖怪在作崇。但是你不說要停下，不答應他們叫你的話他們看不見你，那樣一一直走到天亮，太陽出來就好了。可你一答應他們，他們就不會放棄到口的肉了。”他聽起來怕的比戴有溪還厲害，一邊說話牙齒一邊碰的直響。 : R, B: p$ g* \5 E8 M; g* @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戴有溪不住回頭看，見那些人頭已經越追越近了，忽然想起什麼，顫抖著對姓陸的青年說：“你沒有說要住下，也沒答應他們的話，他們是看不見你的，你快點逃吧，我，我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4 L- t4 q+ G" G4 Z, a0 Y “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這裡了，”姓陸的青年嘆了口氣，“我也快嚇死了，可你都這麼說了，我更不能丟下你不管了，我們家族可沒有不講道義的成員。逃到立新市就有辦法求救了。來，你到我背上來，我背你吧。” $ r( w$ O! x/ x1 V/ E5 _ 戴有溪又氣又急，他再背上一個人還能跑嗎！正要拒絕他，卻感到自己身子騰空而起，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騎在了一匹“馬”背上。這匹馬白色的腦袋，一條紅尾巴，身上盡是老虎一樣的斑紋，四蹄生風，轉眼把那些人頭甩開了。怎麼會多出一匹馬來？戴有溪摸摸了馬，真的是匹活馬。. p) O' ?2 L6 C+ W6 P5 e
“抓住我的鬃毛，他們又追上來了！”姓陸的青年的聲音又響起來。; x D2 C3 m) J7 x+ ?: B
戴有溪驚訝地發現，他的聲音是從那匹馬口中傳來的，他險些從馬背上掉下去，慌亂中抓住馬鬃問：“你，你，你……” 3 d/ F+ G2 N& k& e. b: j “我也是妖怪。”姓陸的青年直率地回答，“這隻妖怪在這條路上吃過往的人已經一年多了，它原本從來不侵害妖怪，所以和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今天看我堅持要救你，又欺負我弱小，它是想要把我一吃了。”他邊說戴有溪邊感到他渾身在發抖，顯然是十分的害怕。 9 \+ E m: @* Q" X4 d- F “那怎麼辦？”他是個妖怪都沒有辦法，自己不就更死定了。 - D( k. V% p: t) a- [ F. V: S4 @- o0 | 姓陸的青年飛奔著，半晌才說：“逃吧，逃到城市裡我就有辦法求救了。”. _4 B% O. a& N. U% Q2 _; S! Q) }
姓陸的青年發力狂奔，戴有溪也不知道他跑的究竟有多快，只知道耳邊風聲呼嘯，如果不俯著身的話就會被風頂的喘不上氣來。而他偷偷往後看時，那些追著他們的人頭已經不見了而變成了一團血紅的光在追逐他們，姓陸的青年跑得快，那光的速度更快，和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9 k: ~ j2 }; H
“救命！救命！“姓陸的青年突然亂喊亂叫起來。戴有溪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進入了立新市的市區，正穿過那道“立新市歡迎您”的標語下面。後的光團更快了，和他們相差了不到十步的距離。 9 J# V8 m9 W0 w0 L% z “救命啊……”姓陸的青年也不知在向誰帶著哭腔求救。: } `) |% L5 a# D. \, D
這短短一瞬間的團光又追上了他們幾步。2 z a, ^! J9 ? C
“快救命啊！一百頭豬就一百頭豬！二百也行！救命啊！”姓陸的青年不知所云地狂叫亂喊著，不知道這是什麼咒語。! l v( x) S F4 t# ]6 o
那團紅光只差一線就碰到戴有溪的後背了，這時前方城市的城市中忽然升起一道金黃色的光茫，迎著他們一眨眼間便到了他們身前，姓陸的青年長長松了口氣，一下子癱在了地上，皮毛上汗水淋淋。戴有溪從他身上滾上來，趴在旁邊的地上喘氣。再抬頭看時，那團紅光在前面逃，金光在後面追，在前面不遠處已經追上，轉瞬間兩團光已經一起消失了。 3 B; ~( o9 B' r; d; A 姓陸的青年喘了半天氣才恢復了人形，他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張了好一會兒嘴都說不出話來，突然舉起手拍了一下戴有溪的頭，戴有溪立即什麼都不知道了。# g+ B8 A3 j- r& k8 B* u1 J. B
等戴有溪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那輛客車上，客車司機睡在離他幾步的座位上，如雷般的打著呼嚕，車廂裡空盪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戴有溪跳起來推醒了司機，急著問其他人呢? " F2 G. K& u1 |# S( X 司機揉揉睡眼：“不是都走著回去了吧？就你不肯退票！”& q. ]8 W2 H; P3 g) l0 U! C2 ]0 I
“我……沒下過車？”戴有溪摸著頭坐起來，原來自己是作了個惡夢。可是一低頭，看見自己手腕上有五個通紅的清楚的指印，那裡正是“夢中”姓陸的青年抓過的地方，然後他又從衣服上拈下一根長長的，不知什麼動物的毛來，不由開始發呆。 % m. |- |6 r" h) r6 _! u 袁吉見大家聽得入神，有幾分得意地說：“然後維修車趕來了，那正好是我家廠的維修車，戴有溪和工人談起來，知道我家廠裡招人，就索性跟著維修車回了廠裡，我爸爸雇了他，他就這麼在我家廠裡待下來了。不過還有一點，他坐的客車拋錨的地方距離市區其實只剩五分鐘車程，步行的話最多二十分鐘！”他講完了，看著大家，似乎在問他的故事怎麼樣。 - J# T! N# a1 Z# M1 q 大家七八舌地議論著，這個說這裡不合理，那個說那裡沒有羅輯，只有林睿什麼也不說，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坐在一邊，呆呆地出神。難得他讓大家安安靜地聽完了一個故事，大家心裡正慶幸著，他卻突然站起來。桌腳邊堆著幾個西瓜，原本是林立文買來給大家吃的，他用手掂掂這個，摸摸那個，挑了一個最重的，一言不發地抱著它走回了自己的臥室，“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 f: i4 r; V4 ]; k+ C, j+ C* }
“他終於想睡覺了吧。”一個少年充滿希望的假設。+ g/ g: R% U/ P( h( ~
“不管怎麼說他走了就好！下一個是誰了，繼續講。” 8 _8 |& b( y. a! g* {6 A “鬼故事會正式開始嘍！”少年少女們興高采烈地叫著，慶幸林睿這個搗蛋鬼終於從眼前消失。誰知道話剛說完林睿就又推開門走了出來，只是手空著，不知他把那個西瓜弄到哪裡去了。他又露出那種天真可愛的笑容向大家問：“下面是什麼故事啊，我還想聽呢。” $ H3 D3 L" J& t l 肉乾、薯片、炸雞、漢堡、蘋果、松籽，正愜意地張著嘴等下一樣，不一會林睿派來的鬼使就扛了一樣很大的東西搖搖晃晃的飛過來，火兒剛要高興地去接，誰知鬼使飛過來後手一揚，重重地把手裡的東西砸在了火兒頭上，然後完成了這麼危險的任務後鬼使箭一樣的逃走了，只剩下火兒勃然大怒，身上的火兒焰呼呼地燃燒起來。( }5 A7 U, u' s
“竟敢拿東西打我，我要吃了它！”它把砸在頭上的西瓜一丟就要去追那隻鬼使，卻一眼瞥見西瓜皮上刻著幾行字： “死火兒： 貪吃！沒義氣！小氣鬼！我什麼都分給你一半，你從鹿蜀那裡弄的一百頭豬卻連豬尾巴都有沒有給我一條，我生氣了！限你半小時之內來給我道歉!: m. [) p W) H! e0 p* a' U
很生氣的狐狸”" |' D0 ]5 `1 s' M; Z
“哇！糟了，他是怎麼知道的！”火兒叫起來。它可沒有獨吞那一百頭豬的打算，只是因為平時敲詐別人的東西太多，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而已，沒想到林睿卻知道了。它匆匆忙忙地飛出車窗，向周影扔下一句：“我去拿豬。”便飛遠了。 ! r4 v" U* K: A+ H 周影搖搖頭，不知道它和林睿又在玩什麼遊戲，“反正不闖大禍就行了。”$ Y, V3 x$ n2 p3 ?
他這麼想著，又開始認真工作。; {% T# J( j% z2 ]
“宋剛，下一個是你，你不是說自己見過妖怪嗎，說來聽聽啊。”少年少女們催促下一個講故事的人。# Y8 c8 ~! l$ X3 h, B
“是啊是啊，他說自己見過狐狸精。”許琳作證說。; ~. e) X: o" B+ L
“什麼狐狸精！”宋剛很不高興地說，“是狐仙！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大仙會生氣的！” " ?# b' J3 o' x “哈！”大家一起笑起來，“什麼年代了還狐仙啊！”只有林睿笑眯眯地看著宋剛，對他真是很有好感。& J! V1 z) K4 I |- j3 ~: G
宋剛這麼說其實只是為了營造氣氛，他對於狐狸精還是狐仙可不是真的計較，於是開始講他的故事：“我奶奶在老家的時候很信奉狐仙，今年因為她的年紀大了，我爸爸把她接來家裡一起住，可是奶奶在鄉下自由慣了，城市的生活令她感到很拘謹不適應，為這個整天唉聲嘆氣，使我爸爸媽媽很擔心，後來我媽媽就幫她買來一隻貓作寵物，讓它和奶奶做做伴。” ( P# Y" ?' d- E/ J5 U2 o/ B$ ~ “貓？”林睿的耳朵豎了起來。+ @% I9 f! g: w9 U$ T
那是一隻很漂亮的波斯貓，雪白的毛，琉璃似的眼睛，而且乖巧聽話，我奶奶很喜歡它，沒事就逗它玩，和它說話。那一陣子我爸爸媽媽出差，我又住校，陪著奶奶的就是這隻叫雪雪的貓。後來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我們才知道，這隻貓可是不一般啊。- M+ b+ C# C4 s; t
“發生了什麼事？”3 u3 E3 L4 t, j9 Y9 B
“這隻貓怎麼了？是妖怪嗎？” & O1 ]8 F4 h" t" u0 D5 s “笨，當然是狐狸變的貓啊，對不對宋剛？” " k, k0 w9 S1 @2 J2 G( _, U. }/ ~( N “狐狸為什麼要變成貓！” U6 a5 T) A; u “行了行了，你們別瞎猜了，聽宋剛講！”" u/ x7 G/ l7 Q( ~1 ?6 j) c
這隻貓是不是成了精我就不知道，但是它確實帶著一隻狐狸來救了我奶奶的命。5 d; M( |- {2 ^1 Q+ `, @5 A
那一陣子我奶奶身體很不好，總是生病，她一病那隻貓也不吃東西了，整天趴在她床頭上。大家都很擔心。我說過的，奶奶在鄉下時很信奉狐仙，她去了好多家醫院病都沒有治好，就不肯再去醫院，開始又是燒香又是磕頭的，求狐仙幫她醫治起來，為了她這樣我媽媽甚至和她吵了起來。; Z' l5 B( u; u* Q$ E/ w0 m
“神經病的老太婆。”林睿低聲嘟噥著，“我被那隻死貓騙了！”4 P; Q3 Z& `+ n1 X7 p5 `6 |
宋剛和其他的少年少女們都沒有留意他在嘟噥什麼，繼續講著故事： 奶奶的病越來越嚴重，我們一家人都急壞了，這時那隻貓卻反常起來，它不但開始努力吃東西，而且不再整天跟著我奶奶了，一出去就三、五天不回來，家裡人都感嘆：“畜生就是畜生，無情無意啊。”再到了後來它甚至開始偷東西吃，我奶奶喜歡喝雞湯，我媽媽常為她準備著雞，可是那時雞老是少，家裡人觀察了一下，發現是那隻貓成人不注意，竟然能拖著那麼大的雞跑，而且它身手敏捷，屢屢得手，三番兩次後，家人把它關起來，它竟然咬斷繩子再跑出去。後來我媽媽忍無可忍了，不讓它回家，它就晚上撕開紗窗進來偷。爸爸氣的要打死它，奶奶卻硬是攔著不讓。 ; O; a; s( L0 `2 H0 J6 ^ 後來奶奶的病情加重，終於住了院，醫生對於她的病不抱希望，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住院後的第三天，奶奶就陷入了昏迷。 / Y2 a2 ~# D- N1 f 少男少女們中很多最近還見過宋剛的奶奶，知道這位老人精神矍鑠，身體健康著呢，但是聽宋剛的講述他們還是緊張起來，宋剛講到這裡，聲音也開始哽咽：奶奶一直最疼愛我，她這麼一病我難過的不知道怎麼好，只好天天到醫院去探望她，那一天去醫院，我遇見了怪事。 ( H1 h( f7 _6 B' B 那天我去的晚了，已經過了醫院探病的時間，我就趁門衛不注意溜了進去。 1 F2 J% v3 \! i! T X' b. ]" r 來到奶奶的病房門口，我怕裡面有巡房的醫生護士，就先在門外偷偷一看，結果你們猜我看到什麼？我看到那隻貓趴在我奶奶的床頭上，就象在家時一樣，她靠著我奶奶的頭，還愜意地晃著尾巴。可是這裡不是我家啊，它是怎麼知道我奶奶在這裡的，又是怎麼進來的？我正在奇怪時，又看到一個奇怪的東西從窗口跳進來——要知道我奶奶的病房可是在十七樓啊——那個東西在地上停下，我看清楚了，那是隻狐狸，而且是隻雪白的，有九條尾巴的狐狸。狐狸一進來貓就爬起來，咪咪地叫著，象是在討好它一樣，那隻狐狸架子很大，看都不看貓一眼徑直走到了我奶奶床前，它跳到床上坐在我奶奶胸口看著我奶奶的臉。我覺得事情太詭異了，又怕它傷害了我奶奶，急忙推開門衝了進去。 6 O! o) Q# F" {" S0 h 等我進去後，狐狸和貓都不見了，我從床底下到窗台上都檢查了一遍，那裡都沒有，正要到走廊上去找，忽然聽見奶奶在叫我：“小剛……” 3 Y1 x/ F) S0 _- i }1 ~/ b! s+ t4 Q 宋剛看著大家說：“就這樣我奶奶的病全好了，她出院了以後那隻貓自己回到了家裡，又變的聽話可愛，再也不偷東西了。我把看見的事告訴家人，雖然大家都半信半疑，但是奶奶從此後更疼愛那隻貓，對狐仙也更虔誠了，她的身體也一直結結實實的，再也沒有生過什麼病。” / j9 Z3 f: n5 M2 ` “不信！”少男少女們一起叫。 " e$ I3 Z- i5 W1 b: b% t “你說那隻貓認識狐仙，那不成了貓精了！不可能啊！”. O H9 f9 F6 Y6 R; `, n5 x
“行了，行了，真的假的都沒關係，故事好聽最重要，”又是林立文出來打圓場。結果大家卻又把目標定在了他身上，一至指責起他來“你身主人，到現在一個故事也沒有講，只會在那裡聽！”“就是！”“你不講點什麼嗎！”/ U+ M- M+ i6 c" `7 R* r$ l
“講什麼呢？”林立文思忖著，“講什麼呢？我想想……”他自己實在沒有什麼可以講的，臨時又編不出來，就乾脆指著林睿說：“我講個我弟弟的故事吧。”$ f" }7 \/ O# S! q3 [. d4 i# s
“這個小傢伙也有故事？” ! u+ P* A4 {, M" `* m7 s “他不是不信鬼怪嗎？怎麼會有那樣的故事？”4 y7 i. h* ]# N; t+ @1 N
林睿斜眼盯著林立文，準備他要是講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故事來就馬上把他打昏。- v. C& [3 g" `5 T1 j& ]
“我弟弟去年得過一場重病，別看他現在生龍活虎的，當時他可是差點死掉，而且醫院也診斷了他是癌症，一度大家都認為他不行了，後來有一天他昏迷了很久，呼吸、心跳都沒有，我二姨認為他死了時他又醒了過來，從那以後他就一天天好了起來，醫院方面也證實了癌的事是誤診，總之他是完全沒事了”他愛憐地拍拍林睿的頭，“不過大家有沒有聽說過，從鬼門關打了個轉回來的人都能看見鬼？”) I& @6 j# j! ?
“對啊，是有這麼一個說法。”大家點頭，都看著林睿問，“難道他能……”* l) T8 _ H" |9 o4 J* f- t2 I
“誰能看見鬼啊！”林睿叫起來，他可不願意和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扯上邊，誰叫他自己就是妖怪呢。 " {" r1 x7 O \# E$ E “我有證據！”林立文說，“去年我們回老家，有一間鬧鬼的房子，住過的人都說夜裡會聽見有人哭，可是他和我二姨住了一晚，什麼事都沒有。”6 w1 q: x) O" i& Z4 c$ S" s5 f+ w2 @
“本來就沒有鬼！”- ?: a# E+ m1 m: e' l" m$ \
“可你為什麼睡前從那屋裡拿出一條繩子丟進水塘裡！我可親眼看見了！大家都說那個屋裡吊死過人，可是上吊用的繩子沒有找到！”6 Z: | Q$ g( C) @$ }
“我沒有！”──怎麼會被他看見？林睿皺眉頭。% y( Z+ K# {' M
“還有上次大姨買飛機票，是你故意把票弄到馬桶裡，結果大姨沒有坐那趟飛機，而那架飛機出了事！”0 `$ I% T9 m1 j! j( H% b( @0 q
“我不是故意弄壞票的！我還挨了媽媽罵！”──看來事後非得給他洗腦不行了。 ' |, p' M6 `2 ^' b" Y “還有……” 5 ^, J* X1 V% c1 O8 @ “行了！”林睿一下子站起來，“再說我的事我可要生氣了，我要把你們趕出去！”他威脅著，“還告訴我媽媽和你們的老師。” * M4 H: n1 Y& c. F c! k' C “你真是不討人喜歡！”林立文動不動就被他威脅，快氣死了。 8 f, C7 s! r3 T “我為什麼要討你喜歡。”林睿對他不屑一顧。 ; v( I6 G# m) f8 j) s' P$ l 大家忙制止這兩兄弟鬥嘴，單龍問：“誰還有故事，繼續啊。”' k- e9 Z( U: V+ @) m% s
出租車上，火兒吃完了林睿給它送來的牛 “我講一個吧。”一直沒有開口的一個少年說，“講個關於鬼故事會的故事。” * Q( o" z% p2 P6 G6 X1 T6 w& @ “方海，不是那個講故事的人都講完了，最後一個人講了一個關於鬼故事會上的人都被鬼吃了的故事，大家不信，然後他就變成鬼把大家吃了的故事吧？是的話你別講了，我們都聽過了。”單龍說。 " ?( n$ v4 o+ T2 N& A “不是，”方海說，“吃人的不是鬼，鬼怎麼會吃人呢，”他抬頭看著大家，雙目炯炯有神，“吃人的是妖怪。”& U# y$ N' b) G- L
“好俗氣的故事了，別講了，日本漫畫上盡是這種東西。”林立文搖著頭。: H$ ^! ]$ v9 H' @* |0 S
方海卻執著的非往下講：“去年，也是有一幫學生在一座廢棄的大樓中講鬼故事，結果他們被恬怪吃了。然後他們的靈魂變成了倀鬼，被那個吃他們的妖怪支使著到處去找和他們一樣的少年少女給妖怪吃。”1 L- n3 ?, k5 D, Z, r. C: n1 f
“哈，”蔣鳳笑起來，“這不合羅輯啊，即然是妖怪，不是應該有的是辦法吃人嗎？為什麼非要吃講鬼故事的人？又為什麼要用倀鬼？倀鬼是被妖怪吃了的人，為什麼反而為吃自己的妖怪服務？根本講不通嗎！”, P$ e" g8 Y) X7 w2 x0 O3 r# L4 y5 H
方海一笑說：“為妖怪服務是沒有辦法的事，死了靈魂還被他束縛著，不聽他的不行啊，所以才叫倀鬼啊。” 0 E. b; X2 `1 C# g3 y7 W7 E “我知道為什麼那個妖怪要利用倀鬼來吃人！”林睿象上課回答問題時一樣舉起了手說，“因為那是一個無能的妖怪，他沒有本事撲食其他妖怪，想吃人吧又所人類反抗，所以挑講鬼故事的孩子來吃，那些沉浸在鬼故事中的孩子腦裡本來就裝滿了怪力亂神的東西了，一看見妖怪出現自然就嚇暈了，也就任由他去吃了，是這樣吧！”他向方海問。 # p3 \- s% f, y 方海冷笑著說：“妖怪為什麼吃人我怎麼知道，我就知道自己運氣不錯，他說我能找九個人給他吃就給我自由，本來還差六個，你們五個開鬼故事會，剛好又有一個小孩子在這裡，給我湊齊了。”, V8 ^. O4 V* Q7 L" _6 ~0 E
“說的跟真的一樣，”袁吉向他擺著手，“表演的好也沒用，你的故事最爛！評一個末等獎！現在發獎品羅。”他從書包裡掏出幾張CD，“講的好的可先選，大家說誰是第一，咦，怎麼少了一張？”他拿出了六張CD，又伸手在書包裡翻找著。 % u- N. C8 {2 C) z. H# F( b" P “CD沒有少，是人多了一個吧。”林睿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 g) |# L" m2 P1 v
“不錯，多了一個人。”方海站起來說，“我可不是你們的同學啊。”屋子裡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陰風，蠟燭都晃動起來，顯得鬼氣森森。方海咯咯地笑起來。 ( u0 U, Y1 L! v9 ~ “對，你不是我們的同學，我根本不認識你！”林立文皺起眉頭說。. `' x$ [1 F- e* N' l
“對，對！我們學校裡沒有這個人！” ; G, F5 Q8 D0 t- K 少年少女們一起醒悟過來，厲害慌張地叫嚷，屋子裡一陣桌翻凳倒的聲音。: p8 b% ^9 ~" `
燭光映在方海臉上，青黑的顏色，毫無生氣，他看著大家冷笑：“有了你們我就自由了，等一下吧，他馬上就來了。”9 h" D, e! D& y1 W o0 f' F
林立文跳過去想打開電燈，燈都怎麼也不亮，風一撲，蠟燭也熄滅了，藉著窗外面透進來的光線勉強可以看見大家擁成一團，女孩子已經哭了起來，只有方海的臉象被一團青光包圍著，在那裡冷笑著。忽然屋裡一下子又亮了起來，一雙黃色的眼睛從空中出現，接著出現了血口，獠牙……幾團鬼火圍繞著他上下飛舞。 0 S' }# p4 D7 J0 X; I5 ?7 Y! l “啊……”少男少女們一起怪叫起來。 ! ^( n! s- p' m “真是的，你看鬼片看多了吧？這麼沒有創意的出場，難怪專門撿鬼故事會下手，因為你的理解能力就只到那個水平吧。”林睿還是坐在那裡，對於這個他等了一晚上出場失望極了。他一彈手指，電燈立刻亮起來，屋子裡那個名叫方海的鬼魂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妖怪和少男少女們以及林睿對恃著，“你們應該感激我，”林睿對少年少女們說，“我不一個勁打亂你們的故事，你們現在腦袋裡裝滿了鬼啊怪啊的話，一見他那些陣式恐怕就嚇暈了──昏倒也會死很多腦細胞的，你們已經夠笨了，再笨的話多可憐。” % C( k; m' {4 ~ “原來你也是……也是……”那個妖怪看清楚林睿後開始惶恐，“你竟然把妖氣藏的這麼好！” $ l w2 O" C5 X* S3 ^7 Q7 M+ n 林睿撇撇嘴：“別拿我和你這樣的低等妖怪比！”他的外形漸漸有了變化，眼睛中射出奇異的光茫，身後九條尾巴舒展開來。 9 _8 q4 v/ K9 c: P “九，九尾狐……” - x; P1 ]- W0 R0 n$ L 林睿一把抓住他防止他逃走，露出可愛的笑容來：“看到那個倀鬼之後我可是等了你半晚上了，你不能讓我白等啊，我還要招待朋友吃宵夜呢。”/ o$ g8 F& n4 L, w
林睿的話音剛落，火兒及時的扛著一個大麻袋衝了進來，它連看周圍有什麼人沒有就忙著把麻袋往桌上一倒說：“來，我把豬尾巴全給你！你不生氣不吧！”麻袋裡一百條豬尾巴滾了出來。' N( o5 d7 C2 X' Z" Y
“必方！”那個妖怪看見火兒，腿一軟跌在地上。林睿一隻腳踩著他，看看那些豬尾巴眯著眼睛笑起來──對他來說吃不吃得到不重要，火兒有這個心就夠了。% |3 l; |9 x6 j) G
“你不生氣了吧？”火兒小心地問。" d+ u' S' i8 I& z
“不生氣，我還請你吃飯呢。”林睿笑著說，他抓住的妖怪照例是由火兒來吃的。* f( j, e) |/ e h9 Z; C3 T) t( d( Z
火兒貪心地掃了屋子裡的生物們一眼問：“這些全是？” + ]( b- [* }- m% v% F( y4 N+ L “只有他。”林睿用腳點點那個妖怪，“人類不行。”' P6 J8 A2 v: R) o" w9 d# T
“狐狸，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火兒給了林睿一個擁抱──用一麻袋豬尾巴換一個妖怪，實在太划算了──它飛上前去，一翅膀把試圖逃走的“宵夜”擊昏。& R0 P: u$ V0 R! A1 @- u* K4 P A
天色大亮，林立文敲著自己的頭從沙發上爬起來，看著亂七八糟的房間發呆，林睿端著一個盛了兩個荷包蛋的盤子從廚房出來，往他眼前一放：“早餐，吃吧。”. ^0 }# V% r6 U1 u: G* y
“他們呢？”林立文想起了朋友們。& n! Z" |& l) U3 N7 v
“我都趕走了啊！”林睿揮揮手。 . q3 r9 x: g* A, n 林立文看著他，昨晚的事慢慢回憶起來，那些鬼故事，實然暗下來的房間，那雙黃色的眼睛、獠牙、血口……他不由驚叫一聲，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 p/ ^& ^* [: g7 E# X* n4 a 林睿撇著嘴說：“這麼大人了還喜歡聽什麼鬼故事，膽子還那麼小，一直大喊大叫的做惡夢。你不知道妖怪這種東西是根本不存在嗎！我要上學去了，房間是你們弄亂的，你最好在我媽媽回來之前收拾好，不然我可不幫你撒謊。”說完拎起書包出門去了。! M4 y" l, o0 z& j* y1 `
“小睿，我送你啊！” / \6 z% x2 y3 n/ T/ Y. f: O 林睿頭也沒回：“我自己認得路！”門嘭的關上，他“噔噔”的跑下樓去了。 + P+ t# m$ V. b; L! S 林立文拍拍頭：“原來是做夢啊……就是嗎，世界上哪來什麼妖怪！”他失笑起來，一邊吃著荷包蛋一邊想，“現在的小孩不得了，連鬼故事都嚇不住他們了──不過他的手藝還真不錯。” % m7 d, S; h0 i( ?6 g' E 明媚的清早陽光下，林立文開心地吃著早餐把自己昨晚的經歷全部歸於夢境。一隻他看不見的必方從他頭上飛過去，因為吃的太飽了打著飽嗝，懶洋洋地飛向自己樓上的家裡，幾條不知什麼野獸的毛被它的翅膀扇動，飄落在地板上……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6 PM 標題: 畫 妖
素手纖毫，輕描淡寫，勾出鬆軟雲鬢似煙羅。 / M3 G, Q* _; E! L9 l5 B 貼花鈿，繪娥眉，修瓊鼻，點絳脣。龍綃輕衣欲飛去，但見冰肌玉骨，佳人如坐雲端，飄渺出塵。鬱金仙裙十二破，裙邊兩朵並蒂蓮，若隱若現。 - q% y! x) @4 | 他揮灑自如，行雲流水潑墨而出。這遺世獨立的畫中人，慢慢有了顏色，骨肉均勻，仿佛要掀開素紙，化鶴飛去。 # X5 v( M' Z; x- Y2 v$ v
只余她一雙秋水寒潭眼，望向空處，欲語還休，竟繪不出。那眼神背後，是怎樣心事？如花自飄零，美到極處，總攜了一絲哀傷迷茫。 2 U9 a/ q# B# I' h) d3 } 觸不到才艷絕。他心裡狠狠一顫，筆失落於無盡遐思。如何才摹得了這星眸燦目？畫過的女子，都是絕色，唯她無從下筆。自知超脫於外，方可繪這天姿國色。然，他放不下男人的眼。 # o6 L/ E1 b; t- i W
初初見時，訝於她的美，遺魂丟魄，錯把墨汁當茶，幾近失態。哪知看得長了，如放久的酒，越發醇香，稍一對望，便醉了。 0 |5 Z' a/ ^' }" p 最後一筆，畫龍點睛，遲遲動不了。記不清是第幾回，總到這一步，前功盡棄。一陣頹喪，他揉爛了將成的驚世之作，瞥她一眼。似嗔似怨似訴似羞似悵似曠。似而又非。他恨手捏不住筆，縱著心意信馬由韁，管不了心，又怎看穿她的心？ 8 m$ Y. i9 h- y
看不透便繪不成。“蜀中國手”的名頭，不要也罷。 3 ]& k, B s8 Q9 h* O8 a% k “先生歇歇吧！”桓員外抹了把汗。誰料得這丹青妙手，畫了十日，仍不成呢？ 8 P8 s9 c& l4 A4 C 一旁的侍女綠屏見狀，端上新摘的雨前。丹泓啜了一口，舌尖微微的苦意，提醒他困境猶存。百美圖上最後一位佳人，畫畢便大功告成，豈料好事總是多磨。又或許\，是他舍不得離此妖嬈，寧願被人看輕，亦想多留一刻罷。 - Q- F5 s N* k, a1 B, v 那畫中的美人，素萱，默然不語。 , l+ o: h5 }7 b8 Z7 L 相對到晚已逾十日，言語亦不過十數。她斂了平素活潑潑的個性，獨於他面前沉默。自然，她不過一幅風景，無須太多說話。唯家中人各個暗自揣測，莫非這妮子也像先前諸多閨秀，為他一改常性？ 4 X" ^. z% |; B6 Q% j
丹泓出道以來，朝野上下均捧為天人，有“丹墨如景”、“減筆出神”諸多贊語，連皇帝也青眼有加，千金求畫。兼得他清俊出塵，作百美圖時，被畫過的絕色佳麗，無不為之顛倒。傳言洛陽豪門某女求其一畫不得，無顏面再留洛陽，羞憤出走。更有想入非非的王孫公子，以求畫為名諸多痴纏，被丹泓掃地出門，傳為笑柄。 0 ~, ^* Y* `! X0 J& H) j 傾倒眾生，不外如是。 1 |7 y8 R0 T9 [$ ]
一時氣氛僵持。丹泓皺眉深思癥結所在，臉上微有一抹紅。桓員外看出尷尬，打了兩句哈哈離去。綠屏伺候完了，呆呆立在兩人間。素萱看她一眼，脣微一動，卻又罷了。 ' n( H; K6 a& {7 r+ z- R; z
“在下稍感腹饑，可否弄些小點？”丹泓終忍不住。 k( ]0 j4 T4 D5 z: N" ?
綠屏點頭，秋波流轉，檀口輕抿，神采飛揚地去了。 . M0 z1 |, i% D3 d2 p
素萱頓感兩人離了只余一寸，仿佛聽見心跳。再看去，分明他踱到窗口，遙看天色。 1 \0 u0 F) t6 _* O1 a' ]' @ 他不敢奢望她開口，仙音繚繞豈是易得？雖然，雲上，全是她身影。 \4 ?* A0 @3 A# g$ M( X2 C8 F* j “先生可否讓素萱一睹過往真跡？”她開口，自己也是一驚。 , ^9 _* o2 O, O7 h" X$ P
丹泓猛然回頭，動作大得驚人，她的心略略一跳，禁不住笑了，雲散霧開，藏匿已久的嬌憨之態令他失神。她又急忙側過臉，垂下頭，暗自在袖中扼腕。 " W$ V/ p- t; g$ v9 h# {
他幾乎是連跑帶跳，喜悅地衝回廂房，歸來時，抱了厚厚數十卷畫軸，恨不得傾其所有。 " p4 M; H3 {) `- t$ o9 a 展開，墨影生動，她眼前一亮，忍不住伸手摸去。 ( B! R h/ q3 {2 O* f- A 眼前這一幅，玉手翻轉巧針線，畫中人皓腕所對，正是一條孔雀妝花雲錦裙。燦如雲霞，深淺分明，素萱恍若親見，不禁入畫。想像身披彩裙，仰首微步，移入廳房，必贏得父母誇嘆，觀者驚羡。噫，怎生得這般妄念？ ( V$ |3 [6 H. v- e& W
按下心事，她笑吟吟贊道：“好畫。卻不知畫中何人？” 8 U* |$ }$ A4 J& V “臨安府越冰柔。”他答得輕描淡寫，神思全在她笑容上，一時迷醉。 0 C/ O5 m; b/ V6 o/ U U 聽說這位織繡山莊當家小姐是臨安府第一美女，一手好針繡。面對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他是否還是一個畫者？素萱側頭遐想，那一邊，丹泓不覺望得痴了。 ( y& ~" e' E, @4 S: f( y# q" c
她敏感一笑，矜持道：“此畫工處極工，難得不失風流，又有放逸之筆。最妙者，當屬佳人回眸一笑，雖是半面，嬌媚盡出，當屬上品。” 8 \& o' Z- a9 p5 f% c5 v) P/ @! ? 丹泓也不謙虛，點點頭，安之若素。此幅畫眼正在回首一瞥間，他卻不知，她看中的，只那雲霞而已。 & n- N; c# z0 | n) F: W s
他內心喜不自勝，忍不住趁起身綻出笑來，特意取了壺，往茶碗裡倒去。 1 E/ q k: {) @- S" s
她隨手又掀開一幅，半晌不言語，許久，輕嘆一口氣，方問道： , S$ Q3 m2 Y0 J9 C8 @ “此幅如仙子凌波，素襪絕塵，不知是哪家閨秀？” 6 a+ m% k* i/ p4 H' a! U2 I1 R1 f
“慧繡宮宮女。”他連名字都忘了。原本要畫什麼江貴妃，可沾了世俗的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眼。那宮女自有一番靈秀，他不顧聖上反對，硬是舍下後宮佳麗，獨繪一個婢女。 2 ]5 C/ r* [0 G7 N8 X. }+ C
“原來是宮裡人，難怪。”她又多看了兩眼，細探畫中技法。 4 b g, O3 u- E0 u
他就此凝視她，不覺神形偕忘，仿佛遠古洪荒時已如此凝望。坐忘成石，仍會痴痴望下去，朝她所在方向。 % k; g: W8 j1 z* U/ B7 F( h, O 她止水心境有如風過，終究撥開一絲漣漪，心頭如貝殼上的細小縠紋密密疊疊蕩開。眼雖觀畫，心已不在。這熾熱眼神，是迎是拒，是喜是憂，怕在這心慌意亂時無從推想。 3 B1 n8 ^5 B7 ?2 C R 他陷在美景中不能自拔。筆，有若千鈞，此時提起，寫下的只是個情字。說到底，能令他失去自控，也唯此字。 2 ]2 B3 X- S5 O* k
她忽地推畫起身，徑自走到門口，門外天光瀉地，照得她周身如羽化登仙，耀眼無匹。一腳跨出門坎，她方回過頭道：“先生累了，改日再畫。” 7 ~8 w4 b4 {6 F2 Q% [. t3 Q) d 一來二去，桓家上下，都猜出了丹泓對她的心意。桓員外不置可否，桓夫人張口丹先生，閉口丹先生，言語親切有如家人。 U. c2 W& q- t8 d3 W 一日清晨早起，素萱懶懶地取了正在繡的鴛鴦帕，發愣。綠屏瞧她的眼神，多了曖昧。素萱看出究竟，轉頭笑罵：“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7 [7 b1 r" {0 {+ G+ \* M: a
綠屏嘻嘻一笑：“小姐以前讀崔玨的詩，綠屏尚記得幾句。” 3 ` r& ] G/ P, Z T9 P; C 素萱知她說那首鴛鴦詩，不由也憶起了當中的句子：“琴上只聞交頸語，窗前空展共飛詩。何如相見長相對，肯羡人間多所思。”詩是好詩，可長相對又是何人？她低頭看那錦帕，易惹相思，難解風流，莫非心已動，人不知？ ' ^( c8 D1 M$ [3 R* y/ i/ D- a% D5 o
綠屏自顧自若有所思，掩嘴笑道：“別人都為丹公子相思，獨獨小姐，是丹公子為你相思！”言語中很替她得意。 + `# B! V8 h& a" R& k 素萱無動於衷，像在聽街巷間的閒談，眉眼間清清淡淡的。綠屏一直與小姐親若姐妹，此時生出不以為然，以為她隱瞞心意。 s( ]% s+ Z" o
“他真是好，我且把你嫁了去。”素萱淡淡地道。 ( q( o+ ^/ B9 b2 k9 r 綠屏方一竊喜，揣摩出小姐語帶奚落，胸中添堵，又不能犟嘴，丟下一句話：“只怕奴婢沒這福氣！”兀自恨恨發呆。 + _4 M7 P. m. M0 K" A* P
素萱終發覺兩人間有了罅隙，而這罅隙源自一個不請自來的男人。他的身影，浮現出來，卻始終模糊。她坐不住，走至書案前，提筆寫了首詩。綠屏也不去看。末了，她看看綠屏，啞了嗓子道：“出去走走罷。” " q& f: x' x$ D7 l! w, W
另一處，丹泓心念忽動，往素萱的香閨走去。早間露重，猶有花瓣沾露的清香隨風飄來，蕩入他鼻端。 $ Y5 m7 ^0 Y0 Y 門開。無人。他猶豫，也只一瞬，毅然進屋。 + W2 g/ O9 k/ n3 n2 M/ r- L( P
案上一紙，墨香猶存，卻是一首《江南好》。他輕輕吟道：“讀春影，淡柳麗花間。先謝東君綿綣意，暫存漠漠五分寒。相伴故梅殘。” # u% {2 y J' N" C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句“先謝東君綿綣意”，一襲微笑侵上眼角。回屋時，心神大定，自覺已能將她入畫。 9 C( D4 I* O, t1 i/ V7 k 可那日，素萱推說不適，沒讓丹泓過來。他擔心，不安地在庭中亂走，直到無意瞥見她一人，穿出桓府後門。 9 X+ h" ]' Z3 c% D
他跟蹤她。或者是被牽引。由一隻命運的手，一根情慾的絲。無形中他成了撲蜜的蜂，追花的蝶。想舍，也舍不去了。 2 m/ j# F1 X% a
一路走至無想寺。 ! ]! _& H, [, d5 p1 ? 她去燒香拜佛？他怕人多眼雜，遠遠立在廟外等候。 : q v2 b, S8 `6 I$ n; Y/ }- Y
不多時，她悄然出寺。越行越偏。眼見得來到一處野花爛漫之地，盛放的鮮花一如她嬌艷年華，刺目誘人。他越看，越覺不可逼視，仍睜大了雙眼凝望。 " b* e$ q) W: k' n6 V$ \- b
她站立花叢，影影綽綽，忽見一道霞光沖天，籠罩四周，寶相莊嚴。他心一緊，躲得愈發隱秘。 ) Q. x, Y, e W* F
她臉上霞氣氤氳，時明時暗，從袖中取出一道紙符，喃喃自語。似經非經，似咒非咒。他聽得頭痛欲裂，猛吸一氣，拼命忍住。驀地，見她咬破中指，一抹嫣紅，他如被點死穴，怔怔望她戳破紙符。 7 L4 l3 K9 l7 s 符一沾血，頓時起火，金蛇亂舞。那火，燒到他心裡去，看到火光下她的臉，妖異如鬼。 I" I4 \6 u8 [3 e
他的汗，涔涔流下，衣衫盡濕。 : _; y. _% j6 V9 E' ?
次日，丹泓走出房門，腳下虛浮，目光空落，仿佛身陷噩夢。臨到要作畫，他甚至不願去碰那筆墨。 : p( G5 ~. _3 p. \3 M3 k8 m4 r( c “先生教我學畫罷。”素萱妙目如水，突然說道。他呆呆一愣，醒過神慌忙點頭。他明白，這方寸大亂時，不執筆是絕佳的逃避。 0 [! s6 }$ g7 h( a( q0 H
她真是性靈，一學便會，如有神助。幾日下來，素萱無論繪物描人，無不肖似，像是生來就執筆作畫。連桓員外夫婦，亦覺驚奇，女兒有此異稟，先前卻未得知。 / V% j- ?; P1 Z- h" C" C* I% L* u8 l! N
丹泓自嘆不如，又想起那不該看到的一幕。生生心痛。 # m( u- {! c: }& m
素萱既已學畫，桓員外夫婦更覺她與丹泓可配合無間，將那百美圖完成。在丹泓停畫半月後，他重新以一個畫者的眼光審視素萱。一樣難以下筆。 : r. y, @, P2 p. n% l" x
她素面朝天，並無鉛紅粉翠修飾，或站或倚，本就成一幅畫。 / M4 N1 E" b: {1 c, T4 I( v( A
“你是妖！”丹泓喃喃地道。 ; }# Z, _! F( t
綠屏“噗嗤”一聲笑出，這國手想是畫傻了，天仙般的小姐怎會是妖。 & M" K. T$ F$ l6 l _- \+ F3 h
畫不成啊。最難描繪是精神，可九十九位女子都已形神俱備，怎就奈何不了這一張容顏？莫非，在心裡放久了，反而難於落筆？那一幕又回到眼前。花間燃符的女子，她究竟是何身份？ ) A/ S% ?, k, \5 H4 J% h. n
“我來畫先生如何？”素萱展顏一笑，又回首對綠屏道，“屏兒，可記得我收在屋裡的鶴脂香？去取了來。” * w; G; Z! H* l 綠屏側頭，不記得放在何處，心疑她是想與丹泓獨處，借機遣開自己，頗為不悅地離去。 h6 o1 D& ?: \: V# v
丹泓心一動，意亂情迷，推敲她此舉深意，卻自痴了。 * Q' g/ `' _+ S& l 她磨墨。墨色青黑，有異香。若在往日，丹泓定會奇怪詢問，此時心已撩亂，直勾勾盯緊了她看。 ' R$ c3 {0 f. \. i1 \
她閉目良久，神遊天外。 / Y1 a5 Q7 f( [0 J$ _
丹泓屏氣凝神，未曾想那美目閉起亦是絕美。或可畫芭蕉葉下，美人倚欄小憩，一地落花。他驀地心顫，寧願化飛花一朵，沾衣不去。 2 r, A5 }, i8 D) h. a. r* y! [7 X
她忽然睜眼，晶瑩透亮，執筆如有神助，落點疾似馬奔狼逐，又似天女散花。時而濃筆重彩，寫意傳神，時而淡毫輕墨，寥寥數筆。幾下裡境界全出。 " E. p5 H, Z; B9 e) V “成了。”她棄筆，傲然昂頭，像大勝歸來的將軍。 1 K0 g. r9 q: j6 J" @! p4 v2 H
丹泓含笑走至案前，凝目一看，怔怔地，呆了。 , d3 I$ X8 [& L7 M/ A' R
一座田間小屋前，丹泓持筆而出，神采飛揚，似是剛一氣呵成畫完一幅絕作，又似胸有成竹，正待落筆作畫。全作酣暢淋漓，卻留有餘地。黃庭堅繪李廣，拉弓引而未發；顧愷之畫裴楷，容儀添毫則勝。所謂遷想妙得，大抵如是。 # g: D2 |% Q: D" Z- _/ D
尤其他那雙眼，氣韻生動，直似真人。 " h3 f V& d! m
丹泓渾身大震，定定抬頭望向她。她冷冷的目光射來，完全穿透了他。 2 v* X: g1 Q8 g( d 那一眼，生離死別。 5 a/ i n' d* c9 M
丹泓明白，他要死了。 ) k6 t0 y, k( s' o, I/ A
他仿佛看到，佛手如山，死死攥緊他的脖子，指縫中絲絲滲出血來。殷紅觸目，恐懼壓得他動彈不得。掙扎中，回想飲毛茹血的往昔。撕殺、爭鬥、求存，他曾活得那般不易。 , F* q }/ h# T) n 可惜了一點一滴累積的修行。 * W' G {, V' A B! n
“我來收你的命！”她朱脣輕啟。 8 W: o& n8 h- Q7 `$ Z) @9 O
丹泓眼前，剎時飄過一張張凄美絕艷的臉。也罷！死在她手上，甘心。親手攫奪了無數個大好年華，他沒什麼好怨。該得的報應，該有的下場。 : ^5 k8 u9 o; \) }
可嘆曾以為她動情。 6 C7 u; v3 D2 \& a2 U
可悲她早知他是妖。 9 q! p+ p9 [$ F6 p
他最後一次望向窗外，碧藍的天，素淨清澈，曾是他夢寐以求的去處。為什麼呵，在流血的黃昏下，天色淤黑如泥，像他曾住過的污濁洞穴。無數扭動的爬蟲慢慢堆積在他眼前，穿過七竅，鑽進五臟，搬運體內精華。嘔出所有奪來的元精，胸腹空虛到被撕裂，他一無所有。 4 y9 J, U5 d1 }& N# ]
終於被打回原形。 # Q6 Z" a" ?7 |! _/ V. | 他一向以為那是前世。不能回憶，不忍回憶。隱約中他早習慣人的身份，舉手投足，他翩然如仙。仙。便是這真誘惑引他出格。集百位處子精魄，藏於畫中，汲為己用，就能羽化成仙。搖身一變，他迷惑眾生，眾生也甘心被他玩弄。 6 Q! `' V8 b& k% B/ n 世人愛的，唯一副臭皮囊而已。他將皮囊修煉得極美，又源源不斷，讓世間女子，以為能留下不滅容顏。年華只得一瞬能讓人戀，而他的筆，鑄就生生世世，焉不使人趨之若騖？ 2 |2 j) [! }# g 可這生生世世，仍是謊言。他黯黯想。輪迴不醒，對他這個永墮畜生道的異類，出路只有不擇手段。 - S- P" G$ Q1 g2 o1 a, C# r( `, Z
偏這生死關頭，遇到命中魔星。他愛上她，偏畫不成她；她不愛他，卻能將他的精氣神，畢肖地落於筆端。這是怎樣的諷刺啊。 $ ~' C; u; a5 O0 s, f “為何你要逼我！”他悲憤一呼。原可聚體內元氣，做最後一擊，但一看到她，所有的不解與怨恨，盡化苦笑。一寸寸地冰，凍到麻木。他便不死，知她有棄他的念頭，已無法活。 - r' ?1 N) b$ [. P8 o 素萱被這一問，問到茫然。為何？那緣由演至此刻局面，業已不再緊要，唯，她停不下來。被執念推動，認定了對錯的她，停不下來。她怔怔地問內心，是否被那生出的不忍攪得不安。又很快壓下這妄念，拼命地告訴自己，他是妖，絕不能心軟。 7 d$ h$ k* X3 s n$ s3 u 有多少眉梢眼角自以為是愛，有多少一顰一笑想當然是情，可一旦眼睜睜看清煙消雲散，丹泓方才悟了。一切令他掙扎的愛戀，不過如他筆下虛幻的皮肉，何處來，何處去，終究成空。 1 ^: p# ]& g+ T I, R7 d% t 魂魄一絲一縷飄渺成煙，輕柔無質，如他虛虛落落的心。無論如何用心，都不能在她心上留下分量。誰會記得隨手拍死的蟲蠅？卑俗到不值一顧。既如此，他去也罷！ 0 F/ p2 G) d1 [
他黯然決然投向畫中。 2 h( U8 b; v0 C8 h7 I- `
那幅畫猶似吞吐煙雲的蚌，一吸一吐之間，已收了丹泓，靜靜地，還原成死水不驚。 2 d& W6 @1 } S# M$ f: n 爭了幾百年，又如何？功虧一簣。終是舍不下凡心，也活該是這宿命。丹泓枯\朽的皮囊，似斷壁頹垣轟然癱倒。多少女子愛慕的皮毛，忽餘下濃血枯骨，不堪一看。 1 E- G8 J+ P: c- J2 I6 w* S
素萱呆呆立著，一瞬間地老天荒。 0 Q0 [3 h: U" z# E9 P: y
她的心被什麼東西，一勺一勺地剜去。轉眼生，轉眼死，一紙畫卷，收攏殘生。她究竟是鋤妖，還是傷生？ ( D9 L/ C+ n% G4 i) `5 o* E
眼前一切，猶如夢境，她伸手，可人已不在。 6 x3 F5 R+ l5 J" y- X& h
持香而回的綠屏睹此慘狀，駭然厥倒。之後悠然轉醒，先是驚怕，魂安魄定後，又噼啪落淚。素萱懶問緣由，卻知她自己，也有淚\欲傾。 / e/ S/ F. o# T' H g2 ] 說不清。 , r+ r; o" ^8 o& _$ N
唯有避開那畫，怕見那相思欲狂的眼，變作刻骨銘心的恨。 2 R2 O/ Z# I: O8 T 當晚，桓家舉家搬遷，遠避他方。老父疑家中仍殘了妖氣，又恐丹泓的同黨尋仇，加之一代國手死得不明不白，自要擇地避禍。素萱想，搬了也好，勝過整日對那庭台樓閣，無處不有他的痕跡。 7 m$ i* L% d* [! f Y
但，躲得了眼，躲不開心。 2 y; C/ ~& n$ i+ N6 I( J: b) V# @ 於三千里外的荒僻小城中，素萱倚窗而望。日墜西山，滿天紅霞，卻似血光，充滿不吉利的意味。恍惚中，又見他的眼，目不轉睛，揣摩她的心意。她一慌，回首，書架上厚厚一疊畫作，刺痛雙目。那是他心愛的百美圖。 " d. S3 P7 H, p' P 閒時，她在那幅繪有丹泓的稿上，淡墨暈染一樹梅花。花繁枝勁，疏影斑斑。起初，偶落三兩點花瓣於泥上，怕他寂寥，又漸添了一汪溪流，花隨流水去，頗有點自傷往事的意味。 0 f# P9 }2 ^/ a1 D 她不禁憶起那首《江南好》，仿佛成讖。如果梅是她精神，兩兩相伴，或他於畫中，仍不寂寞。 , x1 F, k1 f$ f- z6 `
可到底，意難平……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7 PM 標題: 血族系列灰眸
一千年前她就美麗，就嗜血。就被綁在這個深谷裡，唱著歌看兔走烏飛， 草木枯榮，淺灰色的眸子象兩泓籠了薄霧的深湖。$ ^1 E& o' m' _9 N
一千年前他是皇帝的兒子，追蹤著一隻雄鹿來到山谷裡，正聽見她的歌聲。8 R' H3 O% o. t" Y4 z
歌聲柔柔切切，說不上是感傷還是銷魂。他循聲而至，看著裹在一幅輕軟 紅綃裡的蒼白的她，一時就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6 I9 `7 l! e& z; A; d& O3 {" e
她被他帶回京城裡那片美侖美奐的所在，近乎痴迷地寵溺著，他迅速而瘋 狂地愛上了她的一切——除了那嗜血的天性。 # D9 F* o/ B& i2 n/ s k: y “你是我的寶貝，知道麼？如果你不再飲血，就可以成為我的王妃了。”6 n8 T0 Z9 J; h# R" h; N8 p
他第一萬次對她說。 / @6 D8 |( ~, d- B, @% z% u% W 她坐在他的膝上，好奇地把玩著一盒玫色的胭脂，然後用小指挑出些涂了 一脣，孩子氣地衝他笑。 5 E; h$ u x, ?; u: U 他輕嘆，心卻已經柔軟得象她的嘴脣。 * Y. D0 C7 a2 i3 e6 R 她仍然依戀鮮血，就象依戀他的懷抱。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可以吧一 個個生命做成珍饈佳肴，卻不能容忍她簡簡單單地吸血——她問他，他滿是溫 情但有些迷茫地望著她的灰眸，一時無語。 ' i" r# r8 o C, X5 k" g; P% ^ 後來他加入了爭奪王權的鬥爭，這種鬥爭千百年來不斷地在歷朝歷代的宮 廷上演著，似乎事關天下又似乎毫無意義。7 i8 x5 T/ l, j1 ~. r7 ~/ L; A( }* D9 K
再後來他失敗了。4 h- s; H# K9 o2 A4 R0 i
那天晚上滿天月華如水，他抱了她坐在中庭月下，身上仍穿著兵變時冰冷 而堅硬的鎧甲。 0 c g) ^+ c7 _ “仁慈誤了我，寶貝。”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也許我能象你一樣 吸些血，就好了。”/ \+ p6 z0 B8 T# m9 d: ~9 `! A. Q+ s
啟明星升起的時候他靜靜地躺著，咽喉上多了道很深的劍痕，她坐在旁邊 望著他，想哭時才記起自己是沒有眼淚的。 / }8 L. t/ m2 [& G7 { 血仍從他的脖子上涌出來，汩汩的，象眼美麗的小泉，她忍不住伸出手去 蘸了一點，放進口裡輕吮——溫暖的，淡甜而清香——是他的味道。 + }( K% G1 @+ K 五百年後她依然美麗，依然嗜血，依然被綁在這個寒冷的深谷裡。她自己 也不清楚到底是被誰綁住的——幾百年的歲月，實在記不得這許多事情。她只 知道自己在等著，等著和他的再一次邂逅。 # g& B5 V ^6 b8 I 五百年後他浪蕩於江湖，浮萍樣居無定所，一柄長劍凝結了無數敵人的鮮 血，也凝結了他全部的思想和情感，直到有一天，他偶然穿越這深谷時，瞥見 她迷幻如霧的眼瞳——五百年的輪迴，他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此刻卻在這淺 灰色眼瞳的注視下再一次迷失。他沒有家，所以就在山谷落了腳，與她廝守。, o" [* y; K W4 J: _: D# B5 Q
“你是我的寶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他說，“在這個世界上，本來 就有一半的人在吸著另一半人的血——我喜歡看你脣上染了猩紅的樣子。”9 |! R4 I- e) L
情天血海是她的世界，風雪江湖是他的世界，山谷就成了這兩個世界之間 半是玫色半是血色的交集，他從風雪江湖中給她帶回飛禽的走獸的敵人的熱血； 她在情天血海中為他守著千百年不老不死的美麗與溫柔。 ! a4 }9 z+ M5 I y3 n 又一個晚上，月是涼的，風也是涼的，她坐在山巔看他舞劍，唱著那首亙 古以來就一直在唱著的歌，歌聲裡如練的劍光黯淡了星月，遍地落葉在冷冽的 劍氣裡漫空翻卷，象一隻只斷了魂的蝴蝶。2 b5 P, O( M h, L
“明天我去和一個罕見的對手比劍，也許只有殺了他，我才可以真正稱得 上絕世劍客。”他收了劍，輕擁住她說。! I' M/ h0 s1 W2 e8 l/ x2 B
她躲在他黑色的風氅下，慵倦如貓——“絕世劍客”這四個字在她的頭腦 裡沒有任何概念，但他決定做的事，她從不去阻攔。9 K! V+ j5 e9 {; a' F5 I5 {" r
第二天清晨他提著劍走了，說要帶那人的血回來給她。* n6 y+ _, N- _1 h5 F' ^/ P
她站在山頂一株孤獨的梧桐下，從這裡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 b' V9 c$ _& L3 Y/ ^+ f
日落的時候，他沒有回來。 . v. L$ s" d9 b4 X: Z 又一次日出，他也沒有回來。5 }- _" e0 S) s. ]$ V- [5 O
梧桐的葉子由青綠變成淺黃，她知道他不會回來了，也許象多年前那樣靜 靜地躺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也許是被那個叫做“絕世劍客”的東西吸乾了 血。1 J V5 k2 {! |
今生，今日，今時，她被綁在山谷裡又五百年了，身上的鐵索已經是鏽跡 斑斑，鐵索下的她卻依然鮮活而嬌艷。 0 {9 Q2 t/ ]% ]& k2 L 就在剛才，當今世的他拖著一個面貌迥異但同樣沉重的軀體闖進那山谷的 時候，又聽到了她的歌聲。 黑氅 當弦月鉤亮了人間的燈火，夜色便妖嬈得象水榭裡胡姬的舞步，空氣中飄 蕩的不光是絲竹和酒香，還有歡樂悲傷罪惡慾望以及等等等等。- A3 s2 z- T4 m1 W- t
魄站在街角，靜靜地欣賞，身上的大氅比貼了細碎星星的天空還要黑。4 x+ l- j7 c( b$ V `4 T
一個纖弱的身軀伏在他腳下——五分鐘前那還是個鮮活的女孩子，現在卻 變得冰冷了，冰冷的原因是她在片刻之間失去了全身的血液。$ R: _9 r' I% n7 w# C- S1 }
而那些血此刻正在魄的胃裡，溫暖著他的口腔和胸膛。1 n. e, v8 r7 z8 u4 ?- M0 j
（一） 1 C& h# x: i+ Y. s0 |9 D! c$ R) M! { 魄住在一座人跡罕至的山中，山很高，太陽出來之前，雲霧經常在峰巒間 飄成一片海。/ j) e4 G3 W+ n c8 ^% \+ |, F. Q* ~
每個清晨魄回來的時候，總能看見那個叫離離的女孩子，痴痴地坐在山石 上等日出。 # ~# E1 ~. z7 r 魄知道離離是山神的女兒，也知道她的眼睛其實是盲的——根本什麼也看 不見。* L6 I" Q& b( {+ a5 D- C
對此魄一直有些困惑，但從未想過去問，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世 上很多事情就失去了應有的好奇心。更何況他必須要趕在太陽升起之前回到自 己的洞穴去——雖然他不知道對於一個瞎子來說，日出的意義何在，卻知道對 於一個吸血鬼來說，日出就意味著灰飛煙滅。& ~" Z0 R8 T( P( s/ _" B: W2 m& q
暗夜裡往若飄風的遊蕩和人類體內氤氳著淡香的鮮血是魄生命的全部內容， 再沒有什麼其他事情是值得關心的了。 3 d& Z3 K( `5 d+ v8 v 也許……除了惜夕。0 ~6 q( t4 d6 C
每月裡總有幾個晚上他會一改四處漂泊的習性，專程趕往遠山之外某個幽 靜的山谷，惜夕在谷中唯一的小樓上等他。每當聽見黑氅在山風中翻卷的聲音 ，惜夕就輕唱起來，歌聲飛出小樓迴盪在山谷裡，溫柔如月光。3 L) R, i1 ]! \1 m- @* H5 `6 \0 l
魄有一顆心臟，黑水晶的，幽深而剔透——本來吸血鬼是沒有心的，但如 果沒有心，又怎麼能算是活著呢？所以魄就找人訂做了一顆，閒來無事時將它 放進胸膛裡，閉上眼睛，魄能感受得到它在裡面砰嗵砰嗵地跳動，說實話，那 是種奇妙的體驗。0 V% z0 x7 N3 _ F$ W
然而世上終究沒有什麼東西是完美的——這顆心在身體裡久了，就會讓人 覺得很沉重，很疲倦，吸血的時候，它甚至會隱隱作痛。於是魄也並不總是帶 著它，經常隨手放在什麼地方，偶爾忘了，幾天之後又會在某個角落裡翻出來。* V" B8 B4 @0 |- Z, H+ o# B! }
後來魄將它交給了惜夕。( I7 }( Y5 @) T" ~/ P/ o) b0 t: z1 ~! v
剛拿到這顆心的時候惜夕哭了，清幽的籠了水光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惹人愛 憐——當初就是因為瞥見這雙眼睛，魄才打消了吸血的念頭，而將這個美麗的 獵物帶離紅塵。 * d* z; Q6 G+ d( H" q H% U/ A 魄不清楚惜夕為什麼哭，女人哭總是有原因的：憂傷，喜悅，恐懼，感動， 或是別的什麼。但如果誰要去究根問底，那他就是白痴。 " _; c, a8 P7 N6 \+ X! a- [: n7 P 所以魄只是攬了她坐在樓頭看星星，將她裹進自己黑色的風氅，直看到最 後一顆星星也沉下去。 ' ?2 r5 S0 U# `5 o2 N4 _# w# n ——那已經是若干年前的事了。 $ g' n/ O2 A) J# P/ ~ 今夜。% b" A6 V* d1 m `- T- k
惜夕溫順地坐在魄膝上，不著鉛華的容顏依然如他初見她時那樣楚楚動人， 幽閉的空谷使得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淡若虛無，惜夕就象一朵偶然被封在冰雪 中的曇花，寂寞中透著恆久的美麗。相形之下，魄倒是覺得自己有些老了。 % p& R0 k* s7 c' O3 f0 A+ b “魄，你知不知道死的滋味是什麼樣的？”惜夕忽然問。 3 G/ L* [$ ]& H. l& m, U 死的滋味? " t2 S9 r6 e+ O, \3 I 魄的確見過許多瀕於死亡的人，他們伏在他腳下，氣若游絲。有時還會伸 出手來，抓住他黑氅的一角——那手上寫滿了蒼白無力的掙扎，之後就一切歸 於平寂。魄從不曾俯下身去問過他們的感受，因為那無論對於生者還是死者， 都是一種諷刺。 : T8 {& _5 [7 ^ 魄沉吟良久，終於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 P# P" L9 L, H
“那幸福呢？到底怎麼才算是幸福？” & i; v2 G+ B* f# S) o, A. y; \ “……今天你怎麼老是問些希奇古怪的問題？”3 P: M5 B/ ^& [# n% z. Z0 b, U
惜夕笑了，頭靠著他的肩：“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很有趣。”$ y7 T: r) E# P
惜夕一直沒有說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夢，魄也不去追問。曙色初露之前， 他下了小樓。' Y4 ]" X/ H, D& c3 ?( Z" |
將要走出山谷時，魄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小樓上惜夕憑欄而望的身影 單薄得象一團煙。! ?, C; v; b) R ?
魄忽然覺得有些心痛，但隨即想起自己是沒有心的。, D1 u. K2 }5 C, M
沒有心也會心痛麼? ) W! u- Z& Z/ X" j* V4 u- z( ` 山頂上離離空?韉難劬σ廊恢粗?蚕H巴?}弊哦?祤C?汛?鈾??肀咦吖?狾輓H潁?抬頭看了一眼布滿陰霾的天空。* k/ r- S. ?% g* Z1 A
“今天不會有日出了。”魄說。; V6 L9 M1 M, k+ Y
離離搖頭：“太陽每天都會出來。”# l$ [1 ~9 R1 T0 a4 z, _ o+ I
“現在天陰著。”2 O w% N$ R! z9 n8 ^0 J$ V* P9 X
“我是個瞎子。”離離垂下眼瞼，“日出是有聲音的，我聽得見。每天只 要聽見日出的聲音，我就很幸福了。”& N, G- N$ h# T- i8 t! @
“你每天坐在這?s鵲木褪欽飧觶俊?br> “是——你呢？你每晚出去，為的又是什麼？”) }# d @8 M/ x: F3 ^! v
魄沉默了一下：“找些原料和理由讓自己活下去。”' n; M' a! R$ j" B- ?) U) h
於是離離不再說話，魄又繼續走他的路——守侯日出的人和守侯日落的 人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太多的交流。: H4 a7 ~+ G; M6 T/ }; g
（二）- t) B" Y0 d( W, ]5 W+ [' v- A
很多年前開始人類就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這種莫名其妙的自我陶醉究 竟源於何處已經無從考證了——也許，就因為他們能壘起這一座座喧鬧的不夜 之城吧。但實際上再華麗的城池也不過是一種生物的巢穴，在捕獵者眼中，再 自負的獵物也和其他獵物沒什麼分別。 : n; D# X: R; Y: P! C( k* v+ w9 r 魄的黑氅覆上一具具流淌著鮮血的軀體，就象就象秋風吹過草坡一樣簡單 而自然，弱肉強食是這世界永遠的生存法則，和人與人之間的傾軋比起來，要 殘酷一些，卻純潔得多了。4 M- P3 |$ ]6 F* |8 a
魄今天的宵夜是個走馬章台的王孫，他的血液裡有一種很醇厚的波斯紅酒 的味道，再加上迎面吹來的徐徐晚風，魄覺得有些醉了。後來他在一座高樓的 頂上躺下，看星星。" H1 n S3 X. l
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生命是一樣多的，星空中的明明滅滅就是人世間的生 死輪迴，每顆星星上都寄託著一個靈魂。魄能找到屬於惜夕的那一顆，在天的 西北角，那顆小小的淡淡的就是，她遠離了星群呆在一隅，溫柔而微弱地閃著， 似乎是想對魄說點什麼，卻總是猶豫。 $ o1 y7 h s* p1 r! L: s6 E o 魄忽然有了一種想見到她的衝動，在這樣的夜裡，這樣的星空下，那種伴 隨著淡淡感傷滋生的衝動讓魄有些茫然，魄不是人類，否則他就會知道在人類 的詞典上那種感覺被稱做——思念。 " x/ z$ D$ H1 J9 i2 Y 然而惜夕不見了。 * M Z" _6 w3 o( W7 h3 I& i& U 山谷裡一片死寂，沒有燈光，沒有惜夕的歌聲，只有天上孤獨的月亮照著 地上孤獨的小樓，小樓裡甚至還浮動著惜夕身上的淡香，可是淡香的主人卻消 失在空氣裡。5 j$ U3 U- X5 l, v/ n$ L& i3 j" Q
與惜夕一同消失的還有魄那顆裝在檀木盒子裡的心臟，看來是惜夕帶走了 它，但魄卻總感覺是那顆心自覺自願地跟著惜夕去了，就象古往今來許多有靈 氣的珍寶一樣，遇見了它們認為是主人的人，便會隨之而去。9 {* Y, Y; x% n" E+ o+ C* }
也許惜夕已經成了那顆心的主人。 9 ]1 `5 f- A2 ~% s( ~' a* _ 魄感覺不到憤怒，憤怒對於吸血鬼來說是件太高難的事，他們血管中冰冷 的淺碧色血液似乎永遠也達不到那個沸點。但孤獨是真實的，它難以言喻，卻 象空氣般無處不在，帶著一抹深寒滲進魄的每一寸骨髓。7 n- H" t/ W) v4 B
似乎上天給了吸血鬼千萬年的生命，就是為了讓他們有充分的時間去體味 孤獨。& _0 r$ G% D: l% b8 E
魄在小樓裡來回游走，黑色的硬底靴敲擊地面的聲音清晰地響徹長夜，後 來他點燃了一跟蠟燭，再用這根蠟燭去點燃床榻，竹椅，帳幔，以及一切可以 點燃的東西。. ^% _4 Q& y7 N- t {* I
小樓在夜色蒼茫中默默地燒成一朵美麗的花，當沖天火光帶去惜夕留下的 最後一絲痕跡時，魄在谷口望著，臉上有深情的冰涼的微笑浮現。3 ~, L- F5 c; }8 a/ e
“當你在外面的世界感覺到寒冷的時候，惜夕，你又會躲進一幅什麼樣的 風氅之中呢？”; Z6 r+ S" ]& d! e9 x6 |
魄開始了夜復一夜的尋找，有生以來他從沒有刻意地去尋找過任何一個人， 人類在他眼中只是籠統地分為兩類——有些是今天的晚餐，而餘下那些是以後 的。但是現在，當他不得不去仔細辨認他們時，才發現要從夜色中那一張張迎 面而來又擦肩而過的臉龐中找出一張熟悉的臉龐，是件多麼艱難的事。 ; l/ ]. @5 s; r 一夜，兩夜，三夜……9 b3 b, e/ z& ~0 }% W) q
上窮碧落下黃泉。2 E! G& J- z) p0 f, m
有天傍晚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長髮中多了一綹銀白，他拎起那綹銀 白，忽然無法抑制地狂笑，笑聲迴盪在洞穴裡，震落了岩壁上的輕塵。 + a! k% G6 I0 g1 s （三） ( Z% p2 l, Y3 c; t8 L; Q 天黑下來以後魄沒有再象以往那樣行色匆匆。華燈初上時他走過一條花街， 秋很重了，滿街血色的燈光裡漸漸有蕭索的涼意滲透出來，樓頭斜倚欄桿的那 些女孩子的笑臉便顯得格外蒼白。伸出樓外的彩色衣袖揮動出用以謀生的萬種 風情，但人工製造的柔情在這樣的夜裡反倒讓人體味出一絲悲愴。( U+ Q& q( c+ }. w% y4 Z* F
——我們如此不顧一切，只是為了活著，而我們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1 h4 l/ p W R7 w7 o 當一個個游走的靈魂在夜幕中淪落，沒有多少人再去想生命之外的事了， 這個世界究竟離天堂近些還是離地獄近些已經無關緊要，也許天堂與地獄本來 就是一體。 5 Z5 Q. f* {4 ^0 S- ^$ Q( l 歌聲。 ( [6 i4 S3 A! i, s2 N# |% F/ R 熟悉的歌聲繾綣低徊，就象一首古老的詩裡說的那樣，在驀然回首的瞬間， 在燈火闌珊的地方，魄看見了惜夕——那個穿了一襲軟紅站在樓上迎風吟唱的 影子。 Z# H0 N" e9 M! M# U) T5 g8 N! V 魄第一次看見惜夕如此嬌艷的模樣。9 S8 t: t' {8 d, S# U
若干個漫漫長夜中揮之不去的牽掛和怨恨此刻都在魄的黑氅上凝結成一層 寒涼，黑氅悄無聲息地籠住惜夕，就象黑夜悄無聲息地籠住荒原上的一株小樹。8 d" x7 ^- `5 L
惜夕的歌聲停了，卻沒有轉過身來，一切似乎又回到從前——在山谷的小 樓上，魄帶著她一起看星星的日子。# N% I. b6 ?. d: U7 h
然而小樓化成了灰，那段只能存在於暗夜裡的情感早就沒有了可以棲息的 地方。惜夕終究是人類，一個人走進人群一如雨滴落進湖水，誰還能將她原封 不動的離析出來呢?/ M& a0 T- a5 W! ~, {
註定了的無可輓回，也許在惜夕夢見死亡和幸福的那個晚上，一切就已經 萬劫不復。 9 C1 y: }0 D) t/ N, o 所以魄說：“該結束了。” ' }5 M3 d3 \: E1 d4 w 魄低下頭去，輕柔的噬斷惜夕頸上美麗的淡藍色靜脈，有溫暖的血液從他 的嘴角淌下來，清甜中縈繞著很別緻的香——惜夕的一切總是有著與眾不同的 味道。3 ^. ?- W6 X# `
人類有時可以原諒情人的叛離，但吸血鬼不能，因為他們編造不出諸多凄 美的詩歌去慰藉餘生的蒼涼。所以他們往往選擇毀滅。 Z0 |+ j8 b) m F% ~7 l( Q
找到她原來只是為了殺死她。/ F! Q$ ]+ J7 l/ B! U
惜夕痙攣了一下，沒有掙扎，只是輕輕地扳住魄的手，一聲嘆息裡竟有了 些愉悅的意思：“魄，原來有的時候死就是幸福的……”" o+ g6 C' j, Q C3 t5 A5 }
幸福。9 Y0 |5 ] z( m* Q' J
魄無聲而絕望地笑了，為惜夕也為自己——人間永遠充斥著幸福的痛苦和 痛苦的幸福，而山谷的小樓裡卻總是無喜無傷。他可以給惜夕一個世界，但惟 獨沒有幸福，惜夕拿著他的心，但那樣的一顆心到底又有什麼意義呢?0 }/ S. O* | v' K! I: r
秋夜的主題是徹骨的冰冷。 / i1 d1 [2 {; B: r5 a$ n5 c/ b* k7 W" b ——冰冷的天上的月亮和樓外的秋風，冰冷的魄的手指和惜夕的容顏， 冰冷的死亡和幸福。 ( i& W7 u% a/ }/ C …… % B; ^3 ~# ^6 @5 k/ l1 N+ k& s 尾聲 盲了眼睛的離離坐在山石上，等待她深愛著，卻永遠也看不見的太陽。% Y9 `5 }8 Y. y! D1 z" I! h# r6 V! u
魄凝視她的背影，猜想在以前的許多個黑夜裡，惜夕一定也是這樣等他的。0 D0 i& Y# h. C" b5 K7 y& t
陽光是個什麼概念?! \6 s1 u% j0 S& J3 }# h9 N
魄決定留下來弄清楚——在這個世界的陰影裡徘徊了這麼久，總該看看 她的另一番模樣了。; L7 `' Q C. {: g
朝霞出現的時候，黑氅從魄的肩頭無聲地飄落。3 k- a3 l/ N/ H8 T, d
然後就見旭日東升。 # E" v3 H4 [! U" ^8 L2 ^ （完）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8 PM 標題: ？是縱火犯
看到文章的標題有個“？”大家一定很多疑問吧，這裡“？”是指那東西，那為什麼不說成是髒東西或直接說是鬼呢，因為我還沒證實。好吧，看故事吧。 + j$ S0 |; I# K7 H0 ^( q* ~' \& D 2002-4-7日 9 E9 f7 S) o* q1 Z$ P) G% b- r 今天我出去找工作啦，自從沒在TCL維修站作後，我一直就沒工作，每天都在失業中，沒辦法，這麼下去也只能坐吃山空，於是我便去找工作啦。7 l' D" A( g, D6 n2 u+ x1 P
長沙火車站是電腦城集中的地方，這裡有著“合峰”，“國儲”，“朝陽”等八大電腦城，我一直是學電腦的嘛，於是便去火車站碰運氣啦。火車站裡也是公共汽車的集中點，是很多路公車的起始站。 2 C9 @5 s% Y* _5 O$ k3 s 我坐在公共汽車上，想著能不能順利找到工作，想起來就煩，嗯，什麼味道？一會我聞到一股焦臭味，呃，有種想吐的感覺，車箱內騷動起來，看到不止我一人聞到了這該死的味兒，人們都捂著鼻子，皺著眉頭，這時我看到馬路上駛來一輛交通管制車，更有趣的是交通管制車後拖著一輛被燒得烏漆抹黑的車，從車體上來看應該是公交車沒錯。 4 |" |- E5 `7 Y6 X 人們有些笑了起來，有些則發出“嗯，這是怎麼搞的？”的質疑，我朝那車看去，這時我居然看到車內有一女子，為什麼不說女孩子？往下看啊！女子25，6歲的樣子吧，一身白色連衣裙，染著金黃色的頭髮，而且是長碎！！我最喜歡的女孩子髮型，長得不是很漂亮吧，可那飄然的長髮被風一吹也別有一番婀娜多姿的風味，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子手中抱著一個孩子，因為那車被燒得只留下一個匡架，連玻璃都沒了，所以更能看清楚那女子，不過時間是短暫的，10來秒種的時間車便開走了，可惜再看不到那長髮女子了。 7 K- m6 {4 T8 w6 R 突然我想到：那個女子為什麼會在被燒壞的車上呢？笨蛋，應該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呵呵，一陣好笑。。。 & k- K: w. Q2 n* R8 [ 終於到終點站了，不過，我剛下車並沒有使出吃奶的勁去擠開人群，而是被一群圍觀的人吸引住了，好大一群人圍著，我走到近處才發現，人們圍著的是幾十輛公交車，為什麼這麼多人圍著公交車？要上車搶位置？錯！！！ - p# f# Q8 A7 ~, h& k$ m! z 我好不容易擠到人群前才看清楚，那幾十輛車被纖維袋圍了起來，而透過並不是很嚴實的纖維袋可以看到裡面那幾十輛公交車居然都是面目全非，也都跟剛才被拖走的那輛車一樣被燒了！！# Q5 `" a9 L( N/ n+ Q* y: w# ?6 k) Y s
一下子被毀這麼多車恐怕在全省，不，在全國都是第一例吧。“嗚——嗚——”突然警笛長鳴，只聽幾個住在長沙的本地人道：“嘿，那群吃乾飯的來羅，出事這麼久才來，嘿嘿。”“老兄，這次算是快的啦，上次那四人被殺這群傢伙兩天后才到！”暈，我暗自好笑，就算中國警察辦事效力再低也不至於這麼差吧。9 z% L4 `& X' v: |
一會功夫，一群穿著整潔，皮鞋油光光的警察過來了，“走啊走啊，別圍著，沒什麼好看的，啊，該幹嘛的幹嘛吧。”“看看也不行啊？地又不是你們買下的”剛才那位老兄低聲道，“什麼？再說一次？信不信我抓你！！還不走？！”一名警察大聲叱喝，這位老兄也當真好笑，剛才還罵他們，可這群“笨蛋”一句話就嚇得他屁也不敢放一個了。 8 [* t$ o4 {& P9 t2 P0 a “走羅，走羅，沒戲看羅！”圍觀的群眾一哄而散，我見警察也來了，料也沒什麼東西好看了，便也走了。想著那車也真燒得狠啊，一共20多台車，全部被燒得可以看清楚車箱內的動靜，有的連輪胎也燒焦了。誰幹的啊？看這情形一定是有人縱火嘛！. R) b* d _, a: |& u
晚上回到家裡急忙打開電視，想看看公交車被燒毀到底有什麼說法，誰知沒有一個電視台報道這事，唉——我也嘆了口氣，中國就是這樣，硬是要用紙去包火，把這事報出來也沒什麼啊，也不會造成什麼壞影響啊！再說今天目擊此事的也有不少人，相信用不了多久長沙市民都會知道這事，到時候還會說政府虛偽，這種事情就不報道，專報一些好人好事云云。。。 - |8 h& U- l6 F1 u" T) V 晚上1點的時候，家裡電話響了，我正在家玩《武林群俠傳》，“喂，誰呀？”“是。。。是靈媒嗎？”“我就是，您是哪位？”由於把靈異會的熱線（也就是小弟家的電話啦，嘻嘻）公開後，每天有網友打電話來查詢有關靈異的事，“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有個事情如果不說我會。。。我會不安下去，我會瘋啊！”. m" M- W9 w6 e9 E' A$ c
這麼嚴重？“什麼事啊？”“靈媒你也是長沙人吧？”“沒錯啊。”對方調整一下聲音：“那我用長沙話說吧，更好的表達我的意思。”“要得噻！”於是他跟我說起了他前天的經歷。。。- O: s+ N7 \; }: k
（如果用長沙話相信各位不是湖南的朋友一定看不懂，所以還是翻譯過來吧）“我前天晚上看到了，看到了一個女的，穿白衣服啊！！”“穿白衣服的女子很多啊。”“不，不是這回事，就是車被燒的那天啊！”（注，公交車被燒是4月6日晚上的事，而我當時接電話是夜裡1點，也就是4月8日的1點，所以說是“前天晚上”）“呃，你平靜一下，別急啊，好好說說。”“能見你一下嗎？”“現在？”“對，現在！”對方似乎很堅決。' W8 Z( I# F3 B& U3 H3 k
“這樣啊，唔，好吧，一會在北斗星那等我，你到了就打電話我。”“謝謝，謝謝。”卡，電話斷了，本來我極不情願去見他的，夜裡1點多了，明天還有事呢，可我想到看到這種不幹淨的東西的人大多沒人理解他們，以前我就是這樣，所以我要幫他們，再說如果他真看到不幹淨的東西，也是靈異會很好的材料。, Q9 c# b' p# L' k
“鈴——”電話又響了，聲音仍是剛才那個“我已經到了北斗星，你快些來啊，我有點。。。有點怕。。。”“別怕，我教你一句咒語，怕就念幾次，‘阿迪大努思，努思那呀哈。’”“阿迪大努思，努思那呀哈，阿迪。。阿迪大努思，努思那呀哈，好，我記住了，謝謝會長啊。”我笑了笑，“你不是會員，怎麼叫我會長呢？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就來啦。” + F& j/ K. V! k% F% u8 A+ C& N& | 我到北斗星時，有兩個人站在那，到底誰是他啊？不過我看到一個人口裡念念有詞，呵呵，應該是這呆子啦。（其實我根本沒教他什麼咒語，哪來這麼多咒語啊？不過人的心理是很重要的，我教他這幾句他就不會怕了）“我是陳方，請問你是。。。”“阿迪大努思，努思那。。。啊，陳方你來了，你好你好，我就是打電話給你的啊，我就是。”“我知道，我是問如何稱呼呢？”“哦，我叫李英蘭。”“喂，不會吧，女孩子的名字？”“我。。。我怎麼知道，媽的，名字又不是我取的。”他低聲罵了數句。6 {- V- g" A1 S0 A
“好了，別把話問扯遠了，你說是什麼事吧，看我能不能幫你什麼。”“這麼晚了，站在外面不太好吧，我們去那吃點東西吧，邊喝邊談，今天我請。”呵呵，一聽到有酒字我嘴就癢癢，“立刻，立刻啊！” $ R7 N& ?2 q1 r- {2 b 叫了一點東西，邊喝邊聊了起來。 , W) |: q; F l0 T “你知道長沙火車站公交車被燒的事嗎？”“略有所聞，怎麼了，跟這事有關？”“你認為是怎麼燒的？”我想了想，看當時那情景。。。“絕對是有人放火！”因為是昨天的事情，所以到得今天人們已經議論紛紛了，有的說是看到一個人喝多了酒，就發火燒了，有的說是公交車的一個職工，由於對上級不滿，所以惡意報復，更有人說是法輪功痴迷者。。。“對，不是事故，的確是縱火。”“我說了嘛，有人縱火嘛，我估計。。。”李英蘭卻突然打斷我的話：“不，你錯了，沒有人縱火！”“你剛才不也認同了我的看法嗎？怎麼一下子又改口了？” 5 h1 V6 Q+ G/ t7 V1 m( U1 q* z “我是說的確是縱火，但我沒說有人縱火啊。”這不是玩文字遊戲嘛，我有點火了，“喂，沒有人縱火那又怎麼縱火？”“對，的確沒有人縱火。”我越聽越糊塗了，“那。。。”“縱火的那個不是人！！！”李英蘭突然說了一句，嚇得我喝到口裡的酒差點兒就噴了出來，“你是說。。。”我壓低了聲音，“是。。。是不幹淨的東西乾的？”說到不幹淨的東西，我的聲音不知道何時也有點變了，“對，靈異會長果然聰明，一下就猜到了，”“喂，你別開玩笑啊，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兩隻眼睛看到了，今天我叫你來就是想說給你聽，不然我真的會瘋了，我說出來也許會好一點，可我跟最好的朋友說他說我神經病，會長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3 I2 v# v$ z) }, ]; B “呃，這個嘛，我暫時相信你。你倒是說說看怎麼一回事？” - S% L! y+ e/ j “好，昨天晚上我去火車站了，”李英蘭說到這有點不自然，我看了看他，真難相信，他也才20來歲，也許比我還小吧，居然去。。。各位有所有知，長沙市的“紅番區”就在火車站，當他說出來我看他時覺得他有點不自然，我便猜到了九分：“你去。。。叫小姐？”“嗯，”他點了點頭，“其實我不該去的，”媽的，玩完了現在來後悔，“是不是染上了什麼病啊，我不是江湖郎中啊。”想到有可能他染上了。。。我都有點。。。哎呀，好噁心。, a4 T& M4 w/ J+ v4 e% |
“不是的會長，是這樣的，我昨天夜裡作完那事後，喝多了酒嘛，我就想回家睡，我從賓館出來，不知為什麼神差鬼使的走到了汽車站那，然後我看到停著很多車的廣場那有個女子，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黃色碎發，我見她一個人，也就見色起心，想上去占點便宜，可明明就在我眼前十來米的地方，我走過去那女子便不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後來呢？”- g0 Y; ]1 c7 H5 G/ S
“後來我又看到她，呆呆的站在汽車站廣場，背對著我，‘小姐！’我就叫了她一聲，同時也快速跑了過去，等我跑到她面前，我就用手拍了她肩膀，她便慢慢地回過頭來。。。”8 k" c& a9 ~' K5 b* U6 _: D
上回說到那個白衣女子慢慢地回過頭來。。。。' S: b/ S" w! n% P* Z, A$ R9 m" Q7 _
“她慢慢地回過頭來。。。”這時我心玄了起來，不會一回頭就給人一種。。。一時內污血，流膿，骷髏都在我腦海中快速地閃過，“怎麼樣，是不是。。。” 1 ^5 Q3 ^2 I2 C' G0 D7 j4 M “不是的，不像你想的那樣會長。”李英蘭一下子否定了我的想法。 ! q4 l! ~9 G+ _ “她回頭，我一看，哇，是個美女啊，可是。。。可是她懷裡抱了個孩子。”一下子我想起了今天坐在車上看到的那名女子。 : B1 d2 G- ~. r1 @% a* @ “不過，那孩子好像死了，半天也不見聲音，那個女子望了我一眼，又慢慢地回過頭去了，我便叫住她‘小姐，這麼晚一個人不怕啊，我送你回家吧？’”這小子，連個帶孩子的少婦也不放過！！“那個女子又呆呆地看了我一眼，說話了，聲音一字一句的，像是在飄。‘你能。。。救救我的孩子嗎？他才七個月。’我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便向那孩子看去。。。呃！好噁心啊。”說到這李英蘭把喝到口裡的酒都吐了，“那哪是個孩子，只是一團肉，還流了很多血，真的噁心致極！我只看了一眼馬上轉過臉，‘小姐，這孩子怎麼了？’那女子又說‘我到站了，要下車的時候他們讓我快點，我還沒來得及下他們就把我推下去了，孩子就是這樣了，死了，哈哈，死了。’那女子笑起來好可怕，我一下子就想到她可能是。。。” 1 f- N6 U' R1 @2 U “後來呢？”我忙問，李英蘭這時臉色一下子倉白，“後來一下子這女子又不見了，剛剛還在我眼前，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沒錯，不見了。正當我鄂然之時，突然看到那女子在一輛113的公交車上，她在車門口往下走，突然一下子像被人推了一樣，從門口滾了下來，我趕緊去看看有沒有事，那女的臉被跌青了好幾塊，而且下身流血不止，但是她居然。。。居然笑‘就是這樣的，孩子，孩子就死了，哈哈，哈哈！’那笑的樣子你是沒看到，比什麼恐怖片都恐怖，我頭髮都豎起來了，我一看這情形，再笨也知道不是神經病就是那不幹淨的東西啦，還不跑啊！”李英蘭說到這時氣喘吁吁，“我跑著跑著，不時還向後看，看那個女子有沒有追上來，突然！‘你看到我了，你要死了，’一個聲音從我前面傳來，我本來看著後面的，把臉轉過來一看，那個白衣女子突然在我前面啊，我。。。我。。。”李英蘭此刻仍心有餘悸似的，大口大口的出著氣。 # I5 p0 y n E* |$ N' { 他看了我一眼，“會長，你有在聽嗎？”“唔，我當然在聽，後來怎麼樣，對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為什麼那般樣子？”“我怎麼知道？好噁心，想想都吃不下東西。”李英蘭憤憤道，“那是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也就是說只有七個月還沒出生的孩子，不是那樣子是什麼樣子？難道你七個月在你娘肚子裡就是今天這樣子？”“啊！”李英蘭這時恍然大悟。 / ~& k. S4 O; C. d% {% d, X9 V “接著說。”“好，好，”他吃了一口菜，又說到：“我轉過臉一看，果然是那個白衣女子，我當然就嚇得哭了，你別笑我啊，如果你在我敢保證你也會嚇哭！”我笑了笑，不作回答，只是示意他繼續說。“‘喂，你別找我啊，我又沒害你，我還想活啊，嗚——你別找我嘛。。。’那個女的卻狠狠地說‘哼，你們都要死，是你們害了我孩子，後來醫生說只要早點去醫院就沒事，你們這些人不管我，讓我在路邊，你們死，死！’我被這麼一嚇就叫起了我媽媽，‘媽，你來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媽！嗚——’我哭了好久，半天不見有動靜，壯起膽子看了一下，那個女子不知什麼時候走了，我便邊跑邊爬地逃命，大約跑了一些路吧，聽到‘轟！’‘轟’的聲音，我回頭一看，火車站那好像著火了，我自己都嚇傻了，119也沒打就回家睡了，第二天本來不敢去火車站的，後來跟同學硬拖著一起去買碟，這時我才知道昨天晚上公交車被燒了，而且！！而且。。。”- S3 X& B9 ], S0 [6 X$ j
李英蘭說到這情緒很激動，“我跟同學坐在車上的時候看到交通管制車拖走了一輛被燒毀的公交車，我。。。我看到那個白衣服的女子就站在車上，還抱著那個孩子，她眼睛瞪著我看，我趕快轉過臉去，我問同學看到沒有他們卻說‘沒有你那麼好色，抱小孩的也不放過’‘你說點正經的吧，就剛剛那輛被燒毀的公交車？？上面有人？？真好笑！’會長！會長怎麼辦啊？只有我一人看到她了，不可能的啊，明明很顯眼，我同學卻說看不到，是怎麼回事，你要幫我啊，幫我啊！” ( u; F! y; h2 o5 Q( \ 此時我想到前幾天看的報紙：一個孕婦由於下車的時候動作遲緩，被售票員推了一下，結果摔下了車，而車卻揚長而去，路邊的行人也沒人理會這孕婦，等到她艱難的到醫院時，孩子已經流產了，醫生說如果能早點到醫院孩子或許還保得住，聽說那輛公交車上的員工已經停職了，公安部門正在著手這事，最讓人想不到的就是那個孕婦不久前去自殺了。當時我看了報紙很氣憤，如果我在場我一定會幫那個孕婦，唉，現在的人啊。。。少了一點味，什麼味，好像就是人情味吧。。。4 M r4 u& Q" e7 c
此刻，這些毫不相關的事在我腦子漸漸相聯了起來，公交車被燒，孕婦被導致流產，自殺，李英蘭看到了白衣女子，我看到的白衣女子，還有李英蘭看到那個白衣女子從車門口摔下來，臉摔青了，下身流血不止。。。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聯繫起來，相信讀者們心中也把這些事聯繫起來了，那就是： {0 w1 H9 G: o; ~4 G ]
一個孕婦坐車的時候被推下車，由於人們不管，最後孩子沒能保住，這個孕婦也因為愛子心切自殺了，自殺後不能平靜所以成了“流魂”（流魂，由極大冤情所致死，死後不服，流在人間，不久後便煙消雲散，注，跟“游魂”不一樣），出現在火車站，公交車最多的地方，然後就是被李英蘭看到，最後縱火制使20台公交車被燒毀，至於為什麼沒要他英蘭的命，我想應該是李英蘭後來由於害怕大聲叫“媽媽”，引起她的想像，李英蘭之所以後來在被燒的車上看到她是因為“流魂”一但纏上了人就會一直纏下去，直到自己的覆滅。那我又為什麼能看到呢？我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跟李英蘭看到的絕對是同一個！！我為什麼能看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媽的，看到這東西真是晦氣！ 4 t) t/ e) B6 f; B4 H* v& H 李英蘭說完話後顯得更加不能平靜，“會長，你一定要救我啊，我這就加入靈異會，我加入，多少錢一年？50塊錢是吧，我交會費，不就是要錢嘛，命當然比錢重要！我交500好不好，你只要救我。”我笑了笑“喂喂，不是你交了會費我就幫你啊。”李英蘭啊了一聲，我又笑了“也不是你沒交會費我就不幫你啊。” ; R# L9 X: p, o" c& w “那。。。到底怎麼樣啊，現在還開玩笑！真是的！”李英蘭好像很不滿，“是這樣子的，加入靈異會還要靈異會對你了解，並不是交會費就可以，很多人想入會還入不了，還有，會費一年50塊，不滿意一年後退給你80%！！靈異會每月14日一期靈異志的電子雜誌，每年有一次死亡遊戲，還可以學招魂等黑白二術，還。。。”“好了好了，我不想聽啊，你想辦法啊！！”李英蘭大聲道。6 w- h2 y# C( n. l8 @2 S
“嗯，好吧，像你這樣心浮氣躁的靈異會也不會要，還是不跟你說這些了，想活命嘛，當然很容易，把我剛才教你的咒語每天念幾次就可以了。”“啊，咒語，是‘阿迪大努思，努思那呀哈’吧？”“記得就好，別忘了啊，我也不會再說了。”“當然，不會忘，老闆，給我支筆啊，快點啊，笨手笨腳的！！操！”於是他把所謂的“咒語”給記了下來，我暗自好笑。( J4 J7 O( T& k" h( c8 \" x' N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誰真的碰到了這東西有危險我當然不會吝惜那幾句咒語，只是據我所知，如果“流魂”要害你多半是沒命活到第二天，反之，如果讓你活到第二天多半不會再來害你，而我跟李英蘭這麼說吧，他肯定不相信，還會以為因為自己不是會員我才不幫他，所以就讓他每天念幾次吧，這些也不是什麼都沒用的咒語，這只是一部佛經中不完整的句子。; P* g- K8 T; G4 J( y# l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啦，沒啦！為什麼題目會用個“？”而不用不幹淨的東西，髒東西，或是鬼大家都知道了吧，我也不知道那火到底是不是白衣女子放的。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2 12:19 PM 標題: 鬼 降
雖然離開學校以後再也沒有回去過，但是我還是經常想起熙園的落葉，想起燕園的殘荷，想起一堂堂偷著寫笑話的政治課，一次次善意的惡作劇，一個個幻想愛情的女孩，還有那些講恐怖故事的夜晚。我們既幻想過白馬王子的降臨，也幻想過降妖捉怪的驚險。然而這一切竟然就逝去了。謹以次文與陪我共度四年美好大學時光的，現在生活在世界上五個不同國家的，六位室友共勉。* X, V% C i/ C& z+ y
9 `9 Q% g5 x" n# s) C! x' n7 T) @ 從一教回來的路是很幽靜的。多數同學都喜歡人多，離宿捨近的二教和三教，但是我卻喜歡一教。 7 @1 Q: W, j- x3 Y1 Q6 M# x' K 週末的一教幾乎沒有什麼人，也許是關於一教對面的那一片桃樹林的傳說讓人們望而卻步。桃書林裡似乎曾經吊死過幾個人，還有人說他們在樹林裡遇見過鬼，所以桃樹林又叫快活林。 $ o1 V! {" X" h- O( J3 ~! @" J 但是我今天卻向林中走去。週末的校園本就清幽，林中除了我沒有別人。淡淡的月光穿過濃密的書葉，在地上撒下一片片蒼白的影子。沒有風，也沒有聲音，只有我的腳步在輕輕的響。世上有很多人都懼怕黑暗，但是又有幾個人真正知道黑暗後面有什麼？ 9 E/ `5 \! e" X! C, U: }+ G" u( d 我向著桃林深處走，那裡枝濃葉密，月光也漸漸透不進來了。一陣清風拂動樹葉，在一片沙沙聲中，我仿佛聽到一生嘆息。我立住腳，向遠處望去，在離我50米遠的一棵大樹下，立著一個白影，有著窈窕的身材和一卷長髮，在春風裡靜靜的哭泣。是一個傷心的人，還是一個凄苦的魂？無論怎樣，我想我都不應該打攪她。 8 ^, O6 y' j# j5 M. u3 s4 c
於是我站在了原地，默默的看著她。突然，一雙手從背後重重的拍在我肩上，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個老頭。 1 Q9 G0 F, J. \1 q) E
“同學，這麼晚了，還不回宿舍！”他板著臉說。 - S4 s& T+ s3 S5 U 真衰，大概碰上了巡夜或者看園的了，我想。 % v* l ?5 p$ @ ^5 s' U0 g6 {
“我這就回去。”我盡量燦爛的笑著說。 5 V0 E% L7 Q+ `7 H8 b* f “那邊走大路去，女同學，沒聽說過這裡鬧鬼嗎！” ; f" X8 `: t9 S0 I
“是，是，是。”我答應著往大路走，心理卻想：你嚇唬誰？ 2 N9 n" h) g+ [8 E, s
離開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白影站的地方，女孩已經不見了，只留下大樹和他的一根常常的向橫伸展的樹枝--很適於上吊的一根。 2 J* e2 v3 D' b
雖然已經很晚了，宿舍樓已經熄燈了，好在宿舍的大門還沒有關，否則又要給看樓的阿姨罵。回到宿舍，星星已經睡了，青婭還點著蠟燭看書，其他的室友都是本地人，週末回家去了。 # [4 @. h0 U+ l) `, a6 }& N
“週末還這麼用功？”我問青婭。 1 F: D0 z4 c: } D. a0 J$ U
“不用功不行呀，”青婭抬起頭來，用手縷\了縷鬢角的長髮，柔聲回答我說，“不賣力會趕不上的。”燭光映紅了她的臉，她長長睫毛下的那一雙明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 K1 e+ i5 [; l h7 j) w
我笑了笑獨自上床去了，但是看著青婭我卻睡不著。青婭和這裡的多數學生一樣，為進了這所大學驕傲而緊張。能到這裡讀書可能是這裡每一個學生長久以來的夢想，但不是我的。 5 G# e+ L( p$ I; m# X U& I
我兒時的理想理想並非想要讀大學，留在大城市，找一份好工作，因為這一切雖然美麗，但離我的世界卻是那麼的遙遠。我生活在雲南的一個偏僻的村莊，也許對很多人來說，那是一個遙遠而神秘的地方，但那 ) ~8 I9 p8 @& P; a6 n
裡有我的親人和我的夢想。 5 N+ M- I& H1 Y+ {0 [1 ^. r7 O
我的理想是成為成為那裡的女巫，真正的女巫，本來我的理想幾乎都要實現了--作為那個小村落裡的女巫的女二，成為一個女巫是理所當然的事。女巫在那裡是一種神聖而世襲的職業，一個女巫會在適當的年紀生下一個女孩作為自己的繼承人，沒有人會過問誰是小女巫的父親，也或者她根本就沒有父親。所以從我記事起，我就在為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巫而努力。但是在我8歲的時候，媽媽又生了一個女兒，她對我說： $ u. R, A) N5 b8 o “女兒，你不能做女巫了，因為神啟示我你不屬於這裡，遠方在召喚你，我死後，女巫的職位將由你妹妹繼承。” ( p0 P$ W$ e% a, Y 就這樣我失去了做女巫的資格，被送到很遠的地方去讀小學，中學，然後又按照媽媽的意思來這裡讀大學--在我們那裡遵從女巫的話是習慣，也是美德。但是在內心深處我不想讀大學，我還是想做女巫，我羡慕甚至妒忌我妹妹。 1 M5 x0 B+ D/ ~- n4 I# D- y “我們明天去公園划船吧！”為了把自己的思路從多姿多彩的女巫生活中拉回來，我這樣問 ) p, u7 {) B" t$ D; V% Z
青婭。 ; q& Z5 }" `" l/ _) I2 [3 _6 j
“不行呀，明天我答應了張陽去看足球賽。你明天問問星星去不去吧。” 1 S' V7 C# ^1 T) h
“奧，難怪今天這麼用功，原來明天有約會！” ' |! R: x" \' c' }3 y
青婭的臉紅了。燭光下顯得格外美麗，青婭真是個美人，我想，要是能象她這麼漂亮，不當女巫也罷。 : U# u! r5 h) g) S8 Z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在桃樹林邊上碰上張陽和青婭，青婭眼淚汪汪的好象在哭。張陽是我們系研1的學生，到車站去替新生搬行李的時候大家認識的，他見過青婭以後就窮追不捨，跟我們宿舍其他人也都混的挺熟。想著時候不早了，桃樹林一帶不太安全，我就走過去開玩笑說： " r# e8 I, ?: g% I
“張陽你又欺負我們青婭小姐了？” " A' ]+ ]: \4 i$ j3 Q
張陽還沒開口，青婭就說：“不是的。。。” 6 c# h, }( L5 p3 X- c. d
我剛想取笑她，就聽見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張陽背後傳來： 0 c+ v9 W- N1 e# h
“這麼晚了，男男女女聚在這裡幹什麼？這裡是學校，談三角戀愛到別處去！” - H2 q6 t4 ~# R+ ]+ Y$ G# N8 O/ N 我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一抬頭看見是昨天晚上碰見的那個老頭，立刻就想跟他理論，可還沒等我開口，張陽就一把把我拉倒一邊，然後陪著笑臉對那老頭說： 1 }- x: i6 W& H9 Z0 ?2 k. h “大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就走。”說完拉著我們就走。 9 w. ~" M2 Q- {8 S# j 等看不見老頭了，我氣哼哼的問張陽： , \/ f9 ?+ @5 R" P5 ~6 { “幹什麼拉著我？” 0 R& r! N$ T/ ?+ X K5 Q" Z4 ~
張陽說：“你別惹他。他脾氣怪在學校出名。再說他其實也挺可憐的。他原來是東南亞的華僑，回來在咱學校教書，原想為祖國做貢獻的，沒成想碰上文革，受到迫害，他愛人受不了，上吊自殺了，死的時候還懷著5個月的身孕。人死了也就算了，可不知道是什麼人那麼缺德，半夜裡偷著那火烤屍體，聽說送去火葬的時候，屍體都烤乾了。他後來就一直鬱郁的，文革結束後落實政策，給他平反了，讓他教書，他不肯，說脫離崗位時間太長，情願替學校載花種數。這桃樹林裡的樹，還有燕園裡的花，好些都是他栽的。”回到宿舍以後，青婭說： " Q. ^! V3 H8 _6 v
“對不起，今天連累你挨罵。” + e9 I3 p# e2 [8 q5 C
“沒什麼。咱倆誰跟誰呀！你今天跟張陽怎麼了？吵架了？” # Q; A7 U1 M5 x. [+ N& i: m “沒有，聽他講他以前女朋友的事情，聽得有點傷心。” 3 k. K7 N9 b: C, I
“怎麼？” & _; _# H2 }; Q/ Q; t! H
“她大一的時候認識一個女孩叫黃杉，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兩個人感情一直很好。那個女孩成績很好，門門功課都拿A的，可是大二的時候，有一門功課得了B，結果哭得很傷心，張陽哄了哄她，以為她沒事了就走了，誰知她竟然跑到桃樹林裡上吊自殺了。” 4 w. q. {$ v! u2 M1 ~& B
青婭說完嘆了口氣。 $ g# x+ Z- C+ q 我雖然覺得為了這種原因上吊未免可笑，但當著青婭得面，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也嘆了口氣。 , i8 k; |! G, I% A
“他還說，”青婭幽幽地說，“我和黃杉長得很象。” % K1 J- `3 \5 {" I0 G9 g& d
望著青婭纖長的身材，烏黑的長髮，盈盈的淚光，還有微紅的雙頰，我想她一定還有一句話沒對我說，那就是青婭一定比那個女孩漂亮。 0 G: O4 L2 X# @5 [5 e' _. F 星期三的下午上高數，我因為中午到圖書館還書，過期三天，罰款一毛五，我給了圖書館的阿姨兩毛錢，她一時沒零錢找我，我趕著上課，就跟她說別找了，可是她特認真，硬是不讓我走，反箱倒櫃找出了五分錢給我，結果我上課遲到十分鐘。 . Q" w' M5 M: ?+ ~! m% V& }4 S 在樓到裡就聽見人聲鼎沸，一進教師，沒看見老師。青婭臉色蒼白的坐在教師的一角，旁邊我們宿舍的綿羊似乎正在安慰她。另一邊也是我們宿舍的小草正眉飛色舞的講著些什麼，周圍圍了一大堆人在聽。我趕緊跑過去問綿羊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她們三個今天中午很早就出來了，想占一個第一排的座位，到二教樓下的時候綿羊停下來買冰棍，小草和青婭先上樓，她倆一進教室，就看見高數老師仰面倒在講台上，圓睜著眼睛，神情恐怖，面無血色，衣領也好象被撕爛了，地上沒有血跡，青婭嚇得驚聲尖叫，幸虧小草膽子大，趕快去叫了人來，把高數老師抬走了。 5 @! Y P) t; R/ \2 t
下午的課沒上。 . d* o2 K0 o$ {) p, g
晚上聽說高數老師死了。 , ~7 M. Z) U1 ~4 r$ j: R5 t( J
有人說是腦溢血發作死的，有人說是撞見桃樹林裡的鬼嚇死的，也有人說是被吸血僵屍咬死的。 9 T; c/ z! E2 q1 k, d& s. \* M, u
當然，後兩種說法基本沒人信。 3 D) R; e$ R" B v4 @ 不過周五上午的高數課也上不成了是肯定的。周四晚上熄燈後，大家依然圍做在桌邊，不想睡覺點著蠟燭聊天。 ' }9 \; z& z" P" ~" T6 v “你們說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呀？”青婭顯然還沒完全從驚嚇中恢復。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顯然是平日慈祥的高數老師的離去，使大家開始嚴肅思考這一問題。 $ ~$ l% y Y% u' N# h6 D 這個答案我是知道的，不過我還不想說。 , D% k; g y. t# ?" `
“田老師還說讓我放假到她們家去吃餃子呢。”花豬黯然的說。 4 s+ x* S; C% ~2 y) }- b, H
花豬的爸爸也是學校的老師，所以她跟高數老師比較熟。 . U3 I" z9 y6 e$ \ “田老師對學生真好！”小草感慨說，“聽說她命很苦。” ! b* A$ y2 A0 e5 m1 V2 k/ k
“是啊，”花豬接過話頭，“她先生很早就過失了，她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女兒帶大，結 ( ~5 }# N" e9 |' o3 `' X2 Q( ] 果四年前她女兒就因為一門功課沒考好，上吊自殺了，沒想到她自己也。。。”聽到她女兒的事，我心中一動，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青婭，青婭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麼，衝我點點頭。 & {% ]; B* P+ `0 o
“不如我們請碟仙吧！”綿羊提議。 : e- H7 V0 b4 M$ U* j' r “好啊，這樣就能弄清田老師是怎麼離開我們的了！”一向和田老師感情很好的花豬說。 2 _6 e$ n$ X4 m1 n3 N) a- ? “你們別鬧了，萬一請上來的不是田老師，是厲鬼怎麼辦？”我反對說。一方面我認為請到田老師的概率幾乎為零，令一方面我的知覺告訴我，探究田老師之死，可能會帶來災禍 6 b% B, e G+ G( @ 。 8 o% {4 C4 L [) M0 E" r4 u2 h
但是其他人熱情都很高，就連星星也舉雙手贊成。 + B6 w r8 H4 I6 s/ e: o
綿羊對請碟仙顯然是個外行，以至於從焚香到開壇整整搞了1個多小時。等大家每人伸出手指放在碟子上已是午夜。我偷眼看了一下窗外，今夜沒有月亮，屋裡只點了一隻蠟燭， / |2 p4 v: @* X 那種氣氛說不出的詭異，我好象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8 g2 K. N6 F2 G 碟子突突突地跳了起來，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請碟仙，我能感覺到有些人的心也在跟著突突突的跳。 % H L3 S3 n$ d! B9 q- A- t “你，你是田老師嗎？”綿羊小心翼翼的問。 4 e4 ` d% T0 \0 S7 g
碟子噌的一下劃到了“不”字上。雖然請碟仙在我們那裡並不流行，我還是感覺這個碟仙有點兒怪。 - c: D" w! v, w% P! [" ~: [ 聽說請到的不是田老師，大家有點兒失望，同時也松了口氣。綿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問什麼。為了不讓她問出什麼招災引難的問題，我開口說： 9 U9 C- u5 D1 k5 a
“請問碟仙，綿羊今年是不是會遇上白馬王子？” / k8 Z( T' {- d. Q+ ^+ c! H5 Y 碟子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不”字上。 3 ^% A) w$ s+ o4 L. j( _ 其他幾個女孩已經忍不住笑，綿羊瞪了我一眼，問： # {- f8 a, j3 W% R9 W4 H+ G
“請問碟仙，鶴影什麼時候出嫁？” 0 D% d6 J3 E! P- Y9 a2 |$ F: L6 O3 Z 碟子又轉了起來，這次轉的很慢，好象在猶豫什麼，我心中默念：“不許說！不許\說！” 9 U- f/ X& }; d2 g+ k
果然，碟子指了“不知道”三個字，我很得意地看著綿羊，綿羊很失望，隨口又問： ! X$ K( v, r8 z, M; z/ D1 n
“那請問青婭今年地運勢如何？” % {( E( H/ W9 S$ F( ^
碟子飛快地轉了起來，轉了不知道多久，搞地我都有點煩了。忽然，我看到正對著我的那面墻上漸漸出現了一個白影，燭光下白影越來越清晰，慢慢的從墻裡突出來，然後那一席白裙和一偷長法向我飄來。 ) k* M' q* |5 Y. y" W
她停在青婭身邊，伸出一隻手指，放在碟子上，她的手指是那樣的修長，白皙，沒有血色。 : ^2 x5 [1 T9 ~
我感覺到一股力量，她的力量，拖動著碟子，然後碟子支出了四個字：“禍不單行”。 / {. \2 e0 H* l8 W# S4 @
我倒吸一口涼氣，抬頭看她，那一瞬間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那是一張怎樣蒼白而美麗的臉呀！但是這張臉上卻寫滿幽怨，她的眼裡滿含淚水，仿佛承受這無邊的痛苦與憂傷。 . u& ^" s$ t1 O- J$ E* j$ @: o
“那我的運氣如何呢？”花豬忍不住問。 7 R2 ^* x9 _: s/ X) [* e) ^ 她搖了搖頭，好象在輕輕的嘆息，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中劃落，我的目光順著那一滴眼淚\落下去，卻看到碟子又指出了四個字：“死於非命”。 n* I& Y+ W$ z 我驚訝地看著她，她那張美麗地臉陡然變形，眼睛滾圓，突出眼眶，幾乎就要掉下來，嘴張地老大，幾乎占了半張臉，嘴裡一顆顆都是獠牙，難以形容地恐怖。她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但我聽不道一點聲音。她的牙齒一顆顆脫落下來，原來長牙齒的地方流出綠色的黏液，看的我想吐。 8 Q* m( L& l: c6 {1 d( j
我終於忍受不了，抓起碟子向她扔去。 4 M/ T( c5 `9 l6 z7 l
“走開！”我喊。 % z4 n% ]8 I- t7 n& R 碟子撞在墻上，嘩啦一聲碎了。她消失了。 ; z" X) T" U: J& R. D
“你怎麼了？”青婭很小心的問，從她的眼神裡我感覺到自己的臉色一定很可怕。 * m2 \9 @2 ~1 Z1 C$ M
“我看見她了。”我徒然的說。 " i) \2 R$ d# _% s “誰？” 9 Z" X9 H* m6 Y, g b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是黃杉。” - @3 W$ s# x. C3 j9 L, ~% p
沉默，良久的沉默。然後青婭說： , `2 `, [0 z8 Y8 I) J# k8 k: |5 F
“不會吧？我怎麼沒看見？” * T! q6 g) m1 B* ] “我想，她並沒有顯形。”我很真誠也很無奈地看著她們，“我能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3 j6 R; y- F0 T6 k 她們又看了我半晌，似乎漸漸相信了，一個個無助地坐了下來。 g: z2 E% M/ [8 n$ e* H “那麼，我真的會死於非命嗎？”花豬忐忑地問。 7 T- @( E! I! E8 a) c" s7 y 睡夢中我仿佛聽見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在我耳邊輕喚： 5 H' x1 A& Z0 t
“喂，醒醒，大姐姐你醒醒呀！” 4 n: B- ]) Q m2 r9 l* \ 我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向周圍掃了一圈，沒人，於是蒙上被子接著睡，可是那個聲音卻又重新響起： 7 U9 V0 w9 t8 e0 Q+ T# f “醒醒，你醒醒呀！” / z7 a% E' v! Z! w5 Z [" w2 p
我猛然驚覺，聽到這個聲音的不是我的耳朵，而是我的心靈。我頓時睡意全無，試著用心靈和他交流： 1 O" o. a/ Q& X
“你在叫我嗎？” ! N6 n. a8 N, F
“當然啦！我知道你是有法術的！” ' J! ?# z/ L0 }& `, F$ e% b “你是誰？” / K4 Q, W$ G* M( ^/ M) l; [" _ “我是貝貝。” 2 W1 C( J* \# ]
“你在這裡幹什麼？” ( w3 S ^0 F7 O" H! ^. b, Z
“是你們把我請來的呀！” * W) q, O1 ?, d9 d 我一想，糟了，昨天請了碟仙忘了送。不過聽他的聲音，應該還是個小孩。 % C: K( s; p& P1 o
“你多大了？” : L# ^# w4 m! A) ?
“5歲。” / g( t" T$ B$ C5 t8 K6 _
還好是個小鬼，多半不會做法為難她們。 5 n* ^5 L/ T z4 z, ]4 P+ W% R “你難道自己不能回去嗎？” ( o& ~0 a2 ^: U1 `8 X) P) m “我找不到去陰間的路了，我昨天轉了一晚上，發辦法，只好回來找你。” : e3 j5 |0 t6 u. U' [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 ! a' w/ E* ?) T& O! c; V. k “碟子打了，我也不知道怎麼送你回去，不如這樣暑假你跟我會家，我媽媽一定有辦法幫你。” " m2 [1 E$ g4 \
“你家在哪裡？” * Q3 k) G2 j5 d/ W9 v4 m8 w3 z “雲南。” 6 K* f0 b# y5 V, O+ H% d “好啊，又有的玩了！” * v* {$ x' w7 B, |6 v# m8 C
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我松了口氣。然後提醒他說： ' {, V9 M6 q2 k1 H “但是在這以前你可要乖乖的，這學校附近有很多壞人壞鬼，你可不要招惹他們。” ' U, ? q: x+ o. x4 I
“知道了。” 5 A& [. Y" e2 a0 G: e' }2 I. X$ Y; q 他答應的很愉快，我恐怕這個小孩子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 R# k, X7 p4 i* Y' O( ?' U6 h 自從請過碟仙以後，星星就迷上了巫術。她從圖書館以及舊書灘上搞了一堆諸如《巫術大全》，《占星術入門》，《歐洲巫術史》之類的書來在寢室裡研讀，並且時不時的按書上寫的操練，把寢室裡搞的鬼氣森森的。讓我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1 M, ]0 f; x# _2 K# G
圖書館的阿姨死了。 $ D6 q, ~0 f) A* N
星期一的早上桃樹林中樹的老伯發現阿姨吊死在桃樹林裡。聽說樣子很恐怖。 $ t' W& e9 L' b 阿姨天天早上都去小樹林裡晨練，那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也和往常一樣，但是她卻在也不會回家了。 0 a3 u5 c5 l: ]! D3 B2 J 校園裡又散布著各種謠言，有人說阿姨是和老伴拌了嘴，一時想不開；有人說阿姨是跟校領導慪氣；還有人說阿姨是練氣功走火入魔了。 & Z- ]+ F9 {7 Q, N7 E5 J 但是我覺得阿姨的死一定與田老師的死有某種聯繫。至少，向阿姨這樣嚴肅，認真，甚至有點刻薄的人是不那麼容易尋短見的。 # n( Z% ~5 B$ v7 U& f3 n
但是到日語系三年級的楊同學意外死亡的時候，可能所有的人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了。那時在圖書館阿姨出事的一個星期以後，楊和同寢室的趙在圖書館自修完了準備回去，他們準備把各自拿的書放會書架，楊因為拿的書在書架上的位置比較高，所以辦了個梯子，爬上去。而趙到另一個書架去放書，然後就聽到梯子倒塌的聲音--僅僅是梯子倒塌的聲音，過去看的時候，楊已經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瞪大了眼睛，充滿驚愕，斷氣了。 # b4 j3 \* D7 b! c" W$ h 厲鬼和吸血僵屍的傳說開始在校園裡傳播，幾乎沒有人敢單獨去上自習，同學們要麼流在寢室裡，要麼三三兩兩的結伴出門。 2 a- ?2 R: P7 U% I5 T, b
星星是這一傳說的忠實信奉者和傳播者。 & x. K. o5 f" r) L “1537年在英國的威爾士，先後有十三人無聲無息的死去，具<黑巫術在歐洲的消亡>記載 ，這其實是一個僵屍所為，這僵屍後來被一個教士除掉了。根據書上的描述，我認為跟楊的情景很想。 $ q0 i- M) j( [4 x' o1 M
“另外在1903年的比利時。。。” # V, {0 Y/ ?2 Y F& w- d6 Q
“誰知道你從小灘上買來的書裡說的是真是假？”我打斷星星，“在說被吸血僵屍咬了也應該有傷口吧？” $ h) _9 F/ d; V2 l; h8 ~) h. _5 g* ?
“你又沒見過屍體，焉知沒有傷口？再或者傷口很隱蔽？就算沒有傷口，你又怎麼知道不是被鬼弄死的？上次請碟仙的時候你不也看見鬼了麼？你又怎麼知道我們周圍是不是潛伏這許許\多多的鬼，伺機向我們發動進攻？”星星振振有辭。 / H( A2 v% {* z4 ]* v
其實從上次請碟仙之後，我就開始注意黃杉了，我悄悄搞來了她的生辰八字，畫了幾道符貼在桃樹林裡，這樣她要是有什麼不軌的行動，我就應該有所知覺，但是她這一段時間好象從校園裡消失了。因此我排除了黃杉作祟的可能。星星的話提醒了我，說不定校園裡還有其他的鬼。於是我有暗中作了些布置，希望對校園裡的鬼況做一個全面的了解。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我什麼也沒發現。 ) I+ l' I4 D$ f# _! J5 r f
我覺得這學校裡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麼僵屍厲鬼，如果有什麼，也一定是更可怕的東西。 5 B' ?5 ?, c" D: ^* c d. r& [, _5 A4 H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並沒有什麼不幸的事發生--如果不算青婭同學的半顆門牙被三食堂的包子咯掉了的話。 1 b0 M/ \% k3 D' r 校園裡的氣氛也漸漸緩和，同學們也開始在晚間走動。 " h2 V. g* r# ]4 U 貝貝每天晚上都會和我說會兒話，我也漸漸和這個小淘氣混熟了，他跟我耍賴，撒嬌，聽我講故事的同時，也幫我留心著學校裡的異動。這個五歲的小孩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當然，我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如果發現了什麼的話，要趕緊告訴我。可惜的是，他什麼也沒發現。* w0 f8 ]! Y' s) \: Y& g8 u m5 E
一天上完自習回來，有點餓，想到東區門口去買點吃的，剛好碰見張陽推著自行車跟青婭走在一塊。張陽買了兩塊烤白薯，一塊遞給青婭，一塊準備自己吃，我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嬉皮笑臉的衝張陽說： 4 t1 X9 K) Q. g. `. x& Q7 [ “張陽，請客吃白薯啊？” , R( T- X0 l8 h B$ ?
張陽知道今天這塊白薯是要光榮犧牲了，沒轍，只好乖乖繳械。於是我跟青婭一人一塊，大吃。 / o& b! \; L! e' ?* [. j
張陽可能覺得眼吧吧的看我們倆吃，挺無聊，於是跨上自行車，說： 5 Z# F' x1 h& E1 ?; @1 S “你們倆一起會宿舍吧，我先走了。” 3 |3 F; ], {4 p1 V8 T$ H 我剛想跟他到別，卻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從黑暗中猛然閃現出來，依然是那樣的幽怨，淚痕滿面。是黃杉。她似乎向我訴說著什麼，但我聽不見。 2 k) H; {9 S- S' y8 ] 張陽已經騎上車走了，黃杉忽然一縱身，白衣飄飄，飄上了張陽的自行車後坐，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背上。 , {9 J4 ^3 m0 P! u
張陽似乎毫無知覺，一路哼著小曲。在他們拐彎的時候，我看見黃杉臉上一個幸福而陶醉的表情。 ) r7 [- a% g$ W, `, T x# X& F6 ~
四年了，黃杉依然深愛著張陽。難道四年以前，僅僅為了一個B，她就捨得放棄含辛茹苦撫養她長大的母親，和山盟海誓朝夕相伴的情人嗎？ 6 t0 m( z5 A! |8 R9 _& h6 C4 d 我還在出神的時候，貝貝輕輕的叫我： l$ i' t7 D9 i: D, W, y
“大姐姐，剛才那個鬼姐姐好象說‘下一個，再下一個是花豬。’” 2 q7 t) e8 g- `6 _ 看到花豬把我的護身符掛在脖子上，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要知道我的護身符不是一般的護身符，通常情況下厲鬼僵屍之類的靠近立毖。花豬雖然覺得這個護身符不好看，但是對與“死於非命”的預言仍然心有餘悸，所以也就掛上了。 4 t8 i @% c& W+ |7 O) w5 Z7 M
這一陣子天氣已經變熱了，天黑的也晚了，同學們也慢慢淡忘了那幾起死亡事件，開始頻頻活動。綿羊加入了攝影協會，晚上經常要活動，小草提戴安芬推銷內衣賺錢，忙得不亦樂乎。星星自從迷上了巫術，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花豬聽了我的勸告，幾乎天天晚上都留在寢室裡自習，好在有青婭陪她，到也不寂寞。 1 G. [/ z+ v+ S8 T, J0 G4 V3 K" T 青婭同學這幾天沒精打采的，因為平常學習刻苦，經常開夜車，有一天自習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盹，結果被一隻花腿意大利毒蚊子在美麗的雙眼皮上親吻了一下，現在整個左眼都腫的睜不開了。從右邊看還是從前的大美人，從左邊看跟動物園的熊貓似的。因此也不好意思出門，樂得呆在宿舍裡。 7 O" O1 L# d' A2 B
而我幾乎天天都去圖書館和桃樹林。我希望能在碰見黃杉，我的知覺告訴我，我能從黃杉那裡得到更多校園的秘密。 + V% D( l! P5 g4 J, X 校園裡死去的人很多，但鬼卻似乎只有黃杉一個，也就是說其他的鬼都應該進入了輪迴，為什麼黃杉沒有呢？難道她有什麼未了之事，或者她受到了什麼阻撓？我百思不得其解， - \* A4 f& _ c. u/ h# V1 [& b
只能指望找機會和黃杉交流。 ' C, @: b3 o& C; C' x/ E 然而一個月過去了，我什麼線索都沒有，也再沒見過黃杉。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貝貝有一天晚上突然對我說： ! j/ j3 [, j9 f% S N “大姐姐，今天我在學校門口看到鬼姐姐，她跟我說，讓你明天下課後到桃樹林去見她。還讓我也去。” u' S1 E3 Z+ K, o# y' J 我想黃杉讓貝貝去是讓他當翻譯。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我聽不到黃杉的聲音--我是可以和鬼交流的。 9 ?% K$ x4 j- |( C
我的知覺告訴我黃杉沒有惡意，雖然請碟仙那晚她恐怖的樣子還不時驚嚇我於噩夢裡，我還是覺得她不是一個惡鬼--回想她坐在張陽後車架上的那一個甜美的笑容，我始終認為一顆懂得體會幸福的心靈是不危害他人的。更何況明天下課的時候天還沒全黑，鬼在亮處既不能顯形，也不能做法，她肯定不會是想害我。 5 X3 u0 M- U7 m/ ~1 Y
不管怎樣，明天見到黃杉，心中的很多疑問就可以解決了。 . E" H6 q8 z$ N- H* r- i
如果不是因為‘禍不單行’的青婭同學，我也許就可以阻止另一幕慘劇的發生。但是事情總是不如想象中順利，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都會發生，在項目管理學裡，人們將之稱為‘risk'. 9 s" g% _9 d& b3 j1 K1 w$ F8 T 約了黃杉的那天下午最後一堂是政治課。凡讀過大學的人大概都知道大學裡的政治課幾乎沒有人聽，逃課的也不在少數。但是逃課被捉住是要被當掉的，所以逃課的同學都會找好替身，幫自己點名及回答問題。 $ j, M+ [8 B/ r 那天因為一上課我就走神，心裡想著黃杉的事。小草忽然輕輕拍了我一下，說： & F0 B# S; u; @
“喂，點你名呢！” # L! s, [6 k0 ^7 y 我聞言立刻聲音洪亮，信心十足地答了一聲“到！”與此同時我聽見教室第一排一個柔柔地聲音也答了一聲“到”。教室四處傳來切切地笑聲，我愣愣地看著坐在第一排地青婭， $ o; C' z3 D; w" `# G) v+ k1 L
青婭也紅著臉瞪了我一眼。小草已經捂著嘴笑地趴在桌子上起不來，我這才意識到老師其實點地是青婭。 ! P! j6 w3 s. I0 D- i 政治老師很不滿地瞪了青婭一眼，開始上課。 8 \$ F% S2 [+ J1 ?# o; g6 y. W, D7 A
講到一半，老師顯然還對開始上課時的事耿耿於懷，於是提了個問題，然後說： ' ]: v% x/ ?5 m$ k6 j
“這個問題請沈青婭同學回答一下。” ; j+ u8 U3 p1 U; v$ j: N+ v
青婭很幽雅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果說班上還有一個人在聽政治課的話，這個人一定就是青婭。要知道青婭在那個年代的座右銘可是“思近而問切，志篤而學博”。 ! D9 r& Q! `3 U5 u9 i3 [ 青婭剛要說話，不知是哪個惡作劇的傢伙喊了一聲： * p) V+ w7 e! X( J( @! D “老師，她不是沈青婭！” 7 O( P( `; K1 b: R
這下班裡可炸了鍋，有很多同學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 U y4 j8 i: k- q# v6 Y+ n4 ^
政治老師如獲珍寶，以終於抓住了一個批判對象的心態，大踏步走到青婭面前： 7 d3 }8 d2 ^8 H4 [" j “這位同學，你很講意氣嘛，替別人點名，替別人回答問題，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行為。。。”緊接著政治老師侃侃而談，從學校的現狀，到國際形式，從父母的期望到黨和人民的信任，說得青婭大氣也不敢出。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老師才做總結陳詞： ) M% @- F7 v$ P) a7 _; F4 H “總之你和沈青婭同學這學期的成績都是不及格。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 {; d" Z$ _* o' U$ _( J' k
“我真的是沈青婭，”青婭很無辜的說，“您要是不信，您看我的學生證。” * y! Q& J4 S2 g, O7 f
青婭說著把學生證遞上去。 . h" @+ k3 Z1 ~. G8 R 老師拿過學生證，盯著上面的照片看了足足有五分鐘，又抬頭盯著青婭看了有五分鐘。青婭努力把她還沒完全消腫的左眼睜大，並擠出一個很純真的笑容，使自己和照片上看起來盡量象。我終於明白古人為什麼說笑不露齒是美了，因為那樣即使你少了半顆門牙別人也看不出來。 6 l9 L/ f+ b! [. t6 R8 c) m5 W “照片上的不是你！” % C7 ~( p {( M4 _- j3 x2 F
政治老師此言一出，全班笑翻。 , U1 ] _8 m7 _ ^& B, U* Y 後來又有無數人出面證明青婭就是青婭，折騰了近一個小時。一直到我們班主任出面，前來為青婭同學驗明正身，政治老師才算罷休。這件事最後以青婭同學下周交一份1500字的檢查結束。 . p1 H3 v4 v8 i) d; R* ]- I 下課後，我拎起書包就往桃樹林跑，結果黃杉早已經不在了。 3 N0 X* E: D- D" q* y 會到宿舍的時候已經7點多了，我餓得路都走不動了。上了樓，在樓道裡遠遠的就看見星星站在寢室門口，彎著腰盯著鎖眼，嘴裡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直起腰，推推門，門鎖著，推不開，她於是又彎下腰，繼續念念有詞。 & p. i. X7 L! _# e3 C
“星星你幹嘛呢？沒帶鑰匙？”我一邊說一邊拿出鑰匙開門。 . Y$ O5 _ P* b1 ?# I' G" L
“我今天從《巫術初學者指南》力學了個開鎖咒，怎麼不靈呢?” ( J6 r3 v% _2 |. U1 f# l 星星很困惑的說，然後又彎下腰，認真念咒。 6 S% T Q5 ~7 O$ _9 y4 a6 E* d: Y
“行了，行了，”我打開門，一把把星星拉進屋裡，“知道的人以為你在念咒，不知道的拿你當小偷抓起來。” 6 B9 ?$ p! H- ?7 [" I" r2 b/ v
星星進了屋，很沮喪的皺著眉頭，坐下來繼續研究她的《巫術初學者指南》。我也不招惹她，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麵當晚飯。 0 d& A* R. j$ O 我剛吃了一口，就聽見走廊的盡頭傳來一聲慘叫，我和星星不約而同的丟下手裡的工作，衝出門去。. i6 F, }! ]" a! R _
世經系的宿舍裡，王姝倒在地上，遠睜著眼睛，齜牙咧嘴，臉色慘白，在斷氣之前顯然受到了驚嚇。身上沒有血跡，地上也沒有，總不成是嚇死的吧？我看不出所以。& u4 s/ }' X- m Q
剛才發出慘叫的是王姝同宿舍的一個女孩。王姝今天不舒服，沒有吃晚飯，等她的室友從食堂吃完飯回來的時候，王姝已經出事了。 ( y5 R4 `* a" M; t+ j$ r
世經系的寢室門口聚滿了人，不過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沉默著，大概是被王姝恐怖的死狀嚇壞了。 6 ?- z2 t7 q% ]7 v
“姐姐，姐姐，好--好--好可怕呀！” " o" ^; d: l1 u, m7 W, N: B# f* l( f 是貝貝的聲音。 5 ~' }1 c O% h2 \- t9 I
“你看見什麼？”我趕緊問。 2 c/ L) T; s. v) n5 p' j: I
“很--很可怕的！紅--紅色的。。。” / s* A- g3 E: }( `
從貝貝抖抖索索的話裡，我除了他的恐懼，我聽不出別的。 5 g) r6 i _" K# ]
“別怕，貝貝，慢慢講，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6 [5 F7 \* }: F. ?2 `3 B2 m3 X
“不--不知道。你--你但她的脖子。” + N/ l3 C8 Y$ s, ]: T" n 我低下頭去看死者的頸，我發現了一個很小的牙印在動脈上。我想到了天老師的衣領，和其他死者一張張慘白的臉，他們都應該是死於這樣的牙印吧？而且應該是一種吸血的東西。 6 ?( \' A9 V7 X! y5 o 是什麼呢？蝙蝠？毒蛇？老鼠？不對，這些東西殘忍且貪婪，如果有這樣的東西在學校裡，那麼被弄死的就不會只有這麼幾個人。那麼，難道是。。。 % m$ k5 u$ [) h, G# Z 想到這裡，我不寒而慄。 ' t) }- b% s8 Q4 [: x; E4 O8 R* \ 回到宿舍，我立刻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把這一段發生的種種，以及我的女巫出身給大家講了一遍。大家個個目瞪口呆，只有星星，聽說我差一點成為真正的女巫，還粗通巫術，興奮的心花怒放，對我的景仰之情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當然，最後問題的焦點還是回到了花豬的安危上，因為根據黃杉的說法，下一個死於非命的就應該是花豬了。 5 z8 F t4 j; E/ _3 I1 l1 { “你怎麼知道這一切不是黃杉搗的鬼呢？”小草問。 ' C# X" }' z& t5 i4 @8 A “我總覺得她是想幫我們，不是想害我們。”我說。 % y; @1 |) _7 w% D
“這可不見得。她畢竟是個鬼。鬼要是不害人，也就不能叫做鬼了。”星星一副‘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的嘴臉。緊接著就聽見“咣鐺”一聲，本來上半身斜靠在床上，兩條椅子腿著地晃呀晃呀的星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O2 A5 f! ]/ {( F4 F3 i
要不是因為花豬愁容滿面，氣氛緊張，我一定會笑出聲來。我知道一定是貝貝嫌她說鬼的壞話，搗的亂。於是我明著對星星說，實則安慰貝貝： : X0 J* T9 l8 X3 }/ b+ c' g “人和鬼都一樣，人是人他媽生的，鬼是鬼他媽生的，只要有一顆仁慈的心，鬼就不在是鬼，而是--好鬼。” & z$ g9 E+ s7 Y" t2 J; k “好了，好了，大家別爭了，鶴影你覺得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學校裡作亂？”綿羊把大家拉會了正題。 * c7 f# t2 F8 m/ p" j “我想，”我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說出我的猜測，“是鬼降。” 9 K& L- [) u3 e; m5 g6 s
“鬼降？”大家似乎對這個詞很陌生。 1 `8 }2 r# f8 z/ g “鬼降是在東南亞盛行的降頭術中最厲害的一種，也是降頭術中最難練的一種，需要道行很高的降頭師花二三十年的時間才能練成。練降頭首先要找一具胎死腹中的女屍，在午夜的時候用一種特殊的蠟燭烤女屍，然後用一種施過法的容器盛屍油，同時不停的念咒，等到屍油流乾了，胎兒的靈魂也就到了降頭師手裡。這一過程一定要在午夜進行，中間不能被打斷，否則女屍醒了，會要奪會孩子，要降頭師的命。這種法術極其殘忍，因為小孩的靈魂將不能輪迴，終生為降頭師服務，直到在戰鬥中遇到高手，魂飛魄散。所以練鬼降的巫師，多為同行所不齒。 ) E* p7 e' [5 \ 得到小鬼的靈魂只是練鬼降的第一步。這時的小鬼沒什麼法力，降頭師可以很輕易的用法術收復他。然後需要不斷的用人血喂養他，並施以很複雜的法術，一共需要二三十年的時間才能練成。小鬼的法力越高，降頭師其實也越危險，因為小鬼被降頭師從母親的環抱裡奪走，失去了輪迴的機會，心裡把降頭師看成自己最大的仇人，只是迫於降頭師的咒符，才為降頭師工作。一旦有一天，他擺脫了降頭師的控制，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幹掉降頭師。因此練鬼降的人通常都不得好死。也只有懷有深仇大恨，或者野心勃勃的降頭師才會鋌而走險。 1 {8 O; T6 {" K! i1 I# X8 A i
練成後的小鬼是血紅色的，勇不可擋，行動如電，奉降頭師的命令殺人，一擊斃命，被殺的人往往連喊的時間都沒有。” $ z( `1 s9 [5 Z; S$ ~: b8 p
“姐姐，我那天看到的小鬼是血紅色的。”貝貝突然開口說。 - _& } |* H2 z3 X7 z3 ^! b9 p 別人聽不見貝貝說話，只看到我臉色有異，急忙詢問，我只好把貝貝的話跟他們說了。大家聽後都沉默了，看著我，其實我也沒什麼把握，只得說： ) V( h8 c- G2 @; |& d Y- E “看來小鬼已經很猛，每放出來一次功力都會增加，降頭師把他收回去以後，一定需要一段時間給他施法，免得他擺\脫控制。我們可以乘機作點準備。” . g( v2 }: U- [4 M- d
於是我列了一張單子，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在此還要特別感謝小草同學，因為她把兩個月來推銷戴安芬的繼續都捐了出來。 7 M. ^5 \: r" X; t! [ 週末的時候，小草，綿羊以及張陽都到各處籌集我要的東西，而星星，青婭，我和花豬則留下來在宿舍裡忙著疊招魂鈴。花豬現在和我寸步不離，找了個藉口說快期末考試了，週末也不回家。 1 I# e, O$ t. [: U “你有沒有想到過到底誰是那個降頭師呢？”青婭一邊疊一邊問。 6 x6 t, m8 W. }5 _
“想了很久了，沒有線索。我也沒辦法去查那些死者的詳細背景資料，看不出他們有什麼聯繫。” & N3 i' {& B, ]3 N* g! \+ @
“我覺得有點兒奇怪，，好象死的都和學校有點關係。田老師是學校的老師，圖書館的阿姨是學校的老師，楊的爺爺以前是學校的校長，黃杉是田老師的女兒，花豬的爸爸也是學校的老師。就是不知道王姝和學校有沒有關係。”青婭說。 2 h4 V( E: Q! Q9 q, h- } “王姝的媽媽以前是學校附中的學生，讀書的時候很能出風頭，聽我爸爸說她當紅衛兵的時候可出名了，從附中到大學，沒有不知道她的。不過後來好象就到工廠裡工作了，不大聽說了。”花豬說。 ) Y' o* {+ c1 a$ u- J: n4 B 我腦海里涌現出一條條線索，似乎看到了什麼，卻又抓不住。 ' t( S( p0 U b “管他呢，先把小鬼捉住，量那個傢伙也不是我們的對手。”我說。 5 B2 E0 c! `! D% `: d
晚上我們四個人一共疊了有一百來個招魂鈴，用紅線穿好，先在寢室各處掛上一些，然後再到學校裡掛。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反正想的到的地方都掛，而且為了防止被不知情的人摘了，還要掛的隱蔽，且多留幾個備分。 & M; w1 K5 C, Z 青婭把張陽也叫來幫忙，說晚上有個男孩兒能壯膽。我到不覺得張陽在能狀膽，不過覺得他人高馬大，身輕體健，爬高上低的方便，也就樂得多一個勞力。 5 ~6 S* q# D( z' F# g u/ g( d$ [$ i
等到我們開始往桃樹林裡掛招魂鈴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週末宿舍樓十二點關門，我們不得不加快動作。忙著忙著，張陽突然不見了，我們急忙回頭去找，卻發現他正站在一棵大樹下發呆。 ! j- |8 R- k* f; u6 U* k N “怎麼了？”青婭問。 $ N: {# i }( T9 N7 X4 J0 U
“這就是黃杉吊死的那棵樹。”張陽幽幽的說。 & B2 T; y8 F: |- l! j1 _& F 我一看，就是我第一次見到黃杉的那棵樹。 5 G* g! ~5 L9 i% O" D( I5 {/ e1 d “我看黃杉未必是自殺的，她現在還沒有進入輪迴，一定承受著痛苦，只要我們有機會，一定幫她超度。”我說著遞給張陽一串招魂鈴，示意他掛上去。 6 q. G$ n- n7 p9 B7 D; d. P3 l 張陽爬上樹，伸手準備把招魂鈴掛上去，也許因為樹太高，也許\因為他心不在焉，也許因為這已經是他今天爬得第108棵樹了，總之張陽就那麼頭朝下掉了下來。 / t, w8 K; w- J/ d4 X7 { 大家同時驚叫起來，然而救災張陽即將落地之前的那一瞬間，一個白影突然從地下冒出來，輕輕把張陽脫起，又慢慢地放在地上。張陽驚喜的喊出：“黃杉！”隨即伸手去拉她。 9 B! H, O, i0 r+ E# U% S 但黃杉白影一晃，就已到了十米之外。她的雙眼依然淚光瑩瑩，看也不看張陽一眼，只是對著我伸出左手做了一個“六”的手勢，又用左右手時指交叉，做了一個“十”的手勢， 9 D: w9 Q! g, ?! K+ y4 n; \& X. i 然後就不見了。 ' t8 W, R! Q- e3 `" t
我想她大概是要告訴我小鬼會在六月初十找花豬。 # ~. v7 d1 r6 i* S! a 張陽久久地坐在地上，眼睛望著黃杉消失地地方，一直到星星和花豬去拉他起來。我回頭看青婭，青婭正舉頭向月，眼角好象有一絲淚光。 7 M# `; p' N7 o1 r/ d6 U 期末考試就這麼緊張又無聊地過去了一門又一門。等到就剩下一門政治考試的時候，其他寢室的同學都開始了乏味而漫長的背誦工作，只有我們寢室除外，因為那一天是六月初十。 $ A/ i; \. ^1 |3 @7 D
小草和綿羊已經搞來了一大桶狗血和n張鹿胎。我先燒了符化在狗血裡，然後大家一起用刷子把寢室的墻上，窗戶上都刷上了狗血，然後我把桶裡剩下的每人身上涂一些，最後的迎頭倒在花豬身上，又把花豬的幾件衣服施了法披在一個事先扎好的布娃娃身上，又給布娃娃臉上蒙上鹿胎。 9 q7 ]" P( ^1 S7 y% x “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別動，也別出聲，花豬藏在桌子底下。小鬼會從窗戶進來，貝貝埋伏在窗外，小鬼一進來，貝貝就關窗，這樣四周圍都是血光，小鬼迷了眼，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也看不見我們，會把布娃娃當成花豬，撲上去咬。因為布娃娃蒙了鹿胎，小鬼是胎死腹中的小孩，自然依附胎盤，遇到鹿胎會暫時變得溫順，一時間會被粘住，這時候大家一起上，用剩下的鹿胎把小鬼包住，裝進已經施了發的柳條箱，把他關起來。現在大家每人那幾張鹿胎，各就各位。” : j8 e3 t1 R8 P: `( h' U/ h+ Y 我說完，大家就分頭取了鹿胎，藏在懷裡，然後坐下來，安安靜靜等待小鬼。 - q+ W# E# F+ Z1 y" j1 ]' m) H 夜已經深了，窗外一陣涼風吹來，我不僅打了個寒戰，都已經六月天了，怎麼還會這麼冷？ 8 f8 n" M* {1 m9 k; Q) h! Y% i4 X0 a
屋裡人人都屏著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互相用眼神鼓勵，但心跳的聲音咚咚咚的，格外的急。 $ ^2 c/ v5 I* U% }# U ~5 m “要是小鬼發現我在桌子下面怎麼辦？”花豬終於忍不住開口。 ! u0 U/ G+ p% t$ i/ K “那你就死定了。”我很同情的說。 6 X: q/ e. Q$ D! q
然後是沉默，死一樣的沉默。這樣的沉默不知繼續了多久，花豬又忍不住開口： s# D" c+ k6 Y7 |4 e) H8 E- U “那我這樣死了，算不算烈士啊？” ' \; L# s6 w3 O: u) R3 z& T1 n
這個傢伙，這年月了還惦記著當烈士。 ) d" D4 i6 ~# x" B' N
“閉嘴！”我說，狠不得找塊膠布把她的嘴貼上。 $ } K: {" U4 b4 j u0 [* D+ I
突然一陳勁風吹來，冷得我寒毛倒豎，窗戶當的一聲關上了--還是貝貝機靈--屋裡已經多了一個紅影。 $ ]5 q! v, ~+ U& P. g, y) ?- H! a 大家都沒有動，坐在我旁邊的星星伸了一隻手過來，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倒她的手直顫。 ( h- C6 ^2 Z! J4 @6 c8 u
小鬼似乎發覺形式不對，發出可怕的咕嚕聲，在布娃娃的頭頂打轉，終於下定決心俯衝下去，但是在就要碰到布娃娃的時候停住了。氣氛一下子緊張之極，人人都不敢動，在心裡祈禱著小鬼能去咬布娃娃。 ( }, ?% P- @1 D" _; I9 B9 D+ M) H 我們五個人看著小鬼，桌子底下的花豬看不見，半晌沒有動靜，這個傢伙又陳不住氣了，小聲問： . Q4 \/ m' e& h “搞定了嗎？” : \: I) s U4 i0 e7 k" c( ^ 她這一問，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 0 I n) `' z$ b9 @0 z 小鬼顯然也聽到了，他轉動了他醜陋的頭，憂鬱了一下，就要往桌子下面衝。說時遲，那時快，坐在布娃娃旁邊的青婭突然大叫一聲，舉起鹿胎，就向小鬼罩去。青婭一動，布娃娃另一邊的小草也馬上高舉著鹿胎撲上去。桌子另一邊的綿羊，星星和我，也跟著跳上桌子，撲了過去。 7 ]2 a1 J! o' v! A# d- S 幾秒鐘之內不知有多少張鹿胎蒙到了小鬼身上，小鬼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時間好象在那一瞬間好象停止了。青婭站在桌邊按著小鬼的頭，小草蹲在地上抓著他的腳，綿羊和星星 : u; U5 }. R+ u) B/ `
躺在桌子上一個按腿，一個按手，我跪在桌子上按著他的肚子，花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桌子底下竄出來掐著小鬼的脖子。從這一場惡鬥中我認識到女人的力量有多大。因此奉勸大家千萬不要和女人作對，特別是六個女人。 " ^8 o9 O- c% q3 W2 d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降伏小鬼，為我所用。這個過程很複雜，一句兩句講不清，另一方面考慮大家很少有機會能抓得到小鬼，可能對此也不大感興趣，因此恕不祥述。 ' b \7 U" G# l: J' A% X+ @
小鬼已經降伏，看來養鬼的降頭師也不再那麼可怕，我們六個經過一夜的惡戰，早已累的不行了，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三點才起，早飯中飯全免了。雖然第二天要考政治，我們卻沒一個想看書。恰巧那一天是綿羊十九歲生日，我們決定先慶祝一番再說。 / Q8 h7 S$ C* o9 k7 f/ R) ] 綿羊去準備晚上的食物，其他的人也都各自籌備禮物。 3 N; b3 Y. ]% T. L
青婭昨天在抓小鬼的時候受了點傷，手腕被小鬼抓破了，當時也沒在意，就睡了。下午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傷口腫了，又癢又疼，我趕緊幫她找燒了咒符和了糯米湯敷上，折騰完了 ' F9 k+ Z2 J, c 天已經天黑了，來不及出去買東西，就在屋裡用上次疊招魂鈴剩的紙給綿羊疊了十九隻紙 4 [2 h; y# \$ w
鶴和一百顆幸運星。 0 J( ^/ j5 R, c! Q7 Y, h; S
晚上大家都回來了，綿羊為大家準備了蛋糕和豐盛的食物。花豬送給綿羊一個會唱歌的布娃娃，小草送給她一套戴安芬新款，青婭拿出我們的紙鶴和星星。經過昨夜的共同戰鬥， 3 _3 Y# U, d2 R. d& o, A$ h 我覺得和大家的感情更深了，更何況大家也都知道了我的來歷，我決定趁今天給大家露一手。 , d+ c& w- |/ `& I# k6 K
我關上燈，走到桌前，捧起幸運星，默念了幾句咒語，然後把幸運星撒向天空，小星星們 * |' H1 l C, Z3 G) q; T 沒有掉下來，正相反它們向屋頂飛去，一顆顆閃閃著光芒，紅的，藍的，綠的，黃的。“哇！”女孩們排著手叫起來。我再把紙鶴一隻只扔向半空，紙鶴們也閃著銀光在寢室裡飛翔。最後一隻最大的飛起來，停在綿羊頭上，輕輕扇著翅膀，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 , c! {% O) j; G' r% y% Y$ ^
。” 3 Y% g% u: n0 Z! u4 c V
“鶴影你真是太棒了，”星星笑著說，“現在看我的。”星星說著拿出一把長把的大掃帚，雙手捧著遞給綿羊：“這是我施過法的掃帚，騎上去，說‘飛’，它就可以帶著你飛到你想去的地方。” 5 t# Z2 `( f4 U2 K1 m# \5 J/ r5 Q 綿羊接過掃帚，將信將疑，星星用眼神鼓勵她騎上去，我見狀趕緊去把窗戶關上，免得綿羊一不小心飛出寢室把別人嚇著。 & j/ |- E. @) u( r2 s 綿羊小心的起上掃帚，說“飛”，沒動靜。 0 D7 a( E0 N: a6 Z “飛！飛！飛！。。。”還是沒動靜。 2 d% S0 B* @/ Q4 { 青婭和我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8 C: V/ G! C( [/ I “星星，我早就讓你把那本《巫術大全》賣了，你就是不聽，看現在。。。”青婭嘲笑她說。星星一言不發，從綿羊那裡拿過掃帚，認真研究了半天，最後說：“可能是綿羊太重了。 1 g% _7 [4 [+ P5 Z& d& {
”要不是看著星星沮喪的表情，我一定又要大笑了，要知道綿羊當時是我們寢室最輕的一個，連獻血的標準都不夠。但是綿羊還是很鄭重把星星的掃帚收了起來。在後來的很多年裡，綿羊都沒捨得用它來掃 ( c: d+ e& n5 X9 A2 D6 k 地，即使是她後來移民到新加坡也帶著這把掃帚一起。 ; @1 c8 ?* _0 @# r' u* X2 v" Q
“說不定將來我女兒可以騎著它飛呢！”綿羊如是說。. T3 k4 W& |9 |# R; I: |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生日party，我趕緊把飛著的星星和紙鶴都收下來，裝成和正常的生活一樣。綿羊打開門，是隔壁寢室的李櫻送信來。 3 G- V0 R, Q* |) E! {; r 信是給我的，上面沒貼郵票，顯然是直接塞進班級信箱的。我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行字 ： - B& f+ _9 ?% `( j- O6 O
“今晚子夜桃樹林，小鬼換真相。” ; L* d& g' l; o; R& a
趕在宿舍樓關門之前，我們六個稍做準備，帶上小鬼，悄悄溜了出去。青婭的傷口還沒好，沒精打采的，我們勸她留下，可是她一定要和大家在一起。我們叫上張陽，一起往桃樹林走去。 ; `7 g o- d9 ^ 在進入桃樹林之前，星星叫住我們，從口袋裡掏出七顆紫色的，葡萄珠大小的圓球，遞給我們，說： # ?# ~3 Z3 V/ Y- c2 G+ ]9 g
“這是我按照《巫術大全》上面說的作成的‘魔法炸彈’，大家每人拿一個，以防不測吧 ！” 0 P9 G5 z @5 B" u 然而經過昨晚的掃帚事件，大家對星星的巫術都失去了信心，因此都委婉的拒絕了。星星很無奈，只好把她的七顆葡萄又放回了口袋裡。 2 I( i7 U }0 K1 N4 ?' j4 R) M6 N( W 午夜已經過去，可是樹林裡除了我們和桃樹，什麼也沒有。我們漫無目的的在桃樹林裡走來走去，突然風中夾雜著一陣痛苦的呻吟，轉入我們的耳朵。我們尋聲走去，只看見桃樹林裡種樹的那個老頭被吊在那棵大桃樹上，身子還在抖動，似乎在掙扎。我還在猶豫，張陽已經衝了出去。 , a0 F# v4 ?, C4 \
“老伯，我們來幫你。” 3 s9 Y! X3 Y+ n+ E8 n; x$ j
我沒辦法只的跟著張陽跑過去。 . Y6 c0 |7 L9 q “你們別動，在這裡等我們。”我對其他的女孩說。 ( G1 B3 B) r4 i% u7 Y 我其實已經很小心了，雖然我從小受巫術的耳濡目染，但畢竟缺乏臨敵經驗。正跑著，就聽見張陽大叫一聲“不好”，我剛想聽步，卻一腳踏空，身子向下直墮，緊接著飛來一道白光，直刺我咽喉，我避無可避，只好閉上眼睛，心想完了，再也沒機會為祖國做貢獻了。 9 r* L: \ ?, X3 [
“小心！”一聲清脆的大叫，我覺得又一股力量，先把我向上拉，又猛的向邊上推。我摔倒在地，渾身酸痛，我旁邊多了一個小小的白影--是貝貝，正疼的滿地打滾。我向張陽那邊瞥了一眼，張陽也倒在地上，旁邊也又一個白影，自然是黃杉。我還沒來得急詢問它們有沒有受傷，吊在樹上的那個老頭的雙臂突然伸長，一隻向我，一隻向張陽，猛的抓來。 " m5 j9 N# X$ Q. g7 ~ 我身上的疼痛尚未消失，一時間竟然動探不得，危急間只得衝著花豬大喊： ! a% Z* G8 X4 z, o4 z “花豬，快扔我的護身符！” " U# v- N8 [0 w9 y- _; o7 U0 q 兩道金光向樹上的老頭飛去。第一道是我的護身符，打在老頭的胸口，老頭疼的大叫，縮回手去；第二道，準確的說不是“一道”而是“一團”，是星星情急中把她的七顆“魔法 2 K3 f. |! ~6 s5 N1 U/ S: t: `
炸彈”一股腦扔了出來，可惜準頭不夠，打在樹上，只聽一陣劈劈啪啪的巨響，大桃樹應聲而倒，粗大的樹幹壓住了老頭的腿，老頭掙扎了兩下，沒爬出來。半晌，我忍著疼，爬起來，走到老頭面前說： ) [6 E/ l6 V/ M2 f3 [( \
“你夠狠啊，居然用自己的兒子練鬼降。” / b+ c' f1 N! T+ I! J
“我狠？”老頭冷笑著說，“當年我從東南亞回來，一心一意的想要教書育人，可是他們又是怎麼對待我的！他們把我趕下講台，又逼死了我的妻子，還有我未出世的孩子！”老頭說到這裡，突然開始大笑起來，他陰冷的笑聲在夜空中迴盪，令人心悸。“圖書館的那個變態女人寫信污衊我是間諜，姓楊的的爺爺把我趕下講台，王姝的媽媽領著一群半大的小孩批鬥我。我要讓他們死！讓他們的孩子死！讓他們和我一樣孤苦伶仃！和我一樣痛苦！” + x+ T# G. M7 p5 K' \' i4 |
“那你為什麼要殺黃杉，殺田老師？她們一直都對你很好！”張陽憤怒的問。 # {% K) o3 @/ P& I/ e1 p, D “她們是對我很好，”老頭安靜下來，似乎陷入了回憶，“她們一直都很照顧我們，我妻子懷孕的時候，田老師還開玩笑說將來她也有了孩子，大家做親家。田老師有那麼出色的一個女兒，可是我的兒子卻被我連了鬼降，勇士不得超生，所以我把黃杉拉下來陪他，免得他寂寞。”老頭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1 F! e# ?/ C% F2 i* G3 k
“簡直是胡說八道！被練成鬼降的小鬼早就失去了人性，心裡只有仇恨！你別為自己狡辯！”我也憤怒了。 0 S. `) J9 ]+ e y! a7 ^
“不錯黃杉是無辜的，可是難道我不是無辜的嗎？”老頭的神色又開始變得嚴厲，“我本來也不想為難黃杉，可是這個臭丫頭不聽話，竟然乘我不注意，把我得事告訴她媽媽，沒辦法我只好殺了田老師滅口。然後施法讓黃杉不能和人說話，可是她還是三番五次給你們通風報信，我早晚要讓她魂飛魄散。 + W3 J* `% `9 O4 ?. I3 Y- L “還有你！”，老頭突然轉向花豬，嚇得花豬一機靈，“你爸爸原來和我在一個教研室， + B% ~5 n2 N. @! [ 處處都不如我，如今居然也當上了教授，有老婆有孩子，日子過得挺美，每次看見我都笑容滿面，我早晚要弄死你，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5 @" t4 ]1 D, D( [- Y- m+ X “夠了！”張陽已經怒發衝冠，“不錯，你當年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可是那是一個時代的錯誤，你根本就不能把它怪在某個人身上，更何況你還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我看你根本就是的變態，惡魔，殺人狂！” ) r1 ]# x8 _( v& }6 J
“還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說，“今天你被我們抓住，明天天一亮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相信法律會還黃杉，田老師還有其他被你害死的人一個公道！” + D& c* J: K y# @# [) @* e# P4 N( k& R “嘿嘿嘿，”老頭不屑的笑著，眼裡閃爍著狡黠的綠光，“小丫頭，你別高興的太早，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 ^% N7 n. T% m& E) [ 老頭的話音未落，他的頭就離開了脖子，張牙舞爪--應該說是張牙舞耳的向我飛來。天！這傢伙不僅練了鬼降，還練了飛降（飛降也是一種流行於東南亞的巫術，即人的頭可以離開身體）。我再無猶豫，一把拉開背包，放出小鬼。 9 I- [5 w' X% \
頭還沒到，小鬼已經當在我面前，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脫離了老頭控制的小鬼，此刻狠不得把老頭撕碎。只聽一聲怪叫，頭飛了開去，再看時頭的臉上已經多了兩道血印。 5 a8 k8 w5 t. J. c) @' X/ v
小鬼對頭齜牙咧嘴，咿呀怪叫，顯然是在宣泄他的不滿，猛的張開兩爪向頭撲去，頭也不甘示弱，張開大嘴露出白牙，咬向小鬼的手，小鬼怪叫一聲，也向頭咬去。 5 G0 N0 Z: m8 F6 R 小鬼和頭在空中打的難分難解，頭的力氣大，小鬼的動作快。 0 N) @% s8 {, M) c4 k8 N
再分開的時候，小鬼少了一根手指，紅色的黏液從傷口留下來，頭被咬掉了一隻耳朵，嘴裡還咬著小鬼的一根手指。 5 ?: p7 C/ f( T3 ]. C 兩邊暫時都不敢貿然出手，對峙著，小鬼上下蹦跳，躍躍欲試。頭因為沒有手只能靠牙，吃了虧，也不敢妄動，。 ( m+ t/ \; Q, T% Q! Y" N
突然頭開始咯吱咯吱的咀嚼起小鬼的手指，大概是為了恐嚇小鬼。我噁心的想吐。小鬼果然受不了了，開始煩躁起來，啊啊亂叫。 ' s9 D3 v. \% J6 _) G% D 糟了，小鬼要輸，我心想。突然看見地上被樹壓著的那具沒有頭的“屍體”，想起傳說中練飛降的人最怕就是有人在他頭顱離開身體的時候弄壞他的身體，那樣頭不能歸位，也會死。 ! N# O) [+ D- B “小鬼，達他身體！”我命令。 ) g3 e( g( I- H 小鬼得令，猛得轉身，向頭的身體飛去，頭急得哇哇大叫，也跟著衝過去保護身體。頭的動作快，小鬼的動作更快。只聽嘶啦一聲，小鬼把身體撕成兩半，頭也咣當一口，咬斷了小鬼的脖子。 2 h$ V5 S: u4 r H3 {0 [2 I
它們都倒在地上，化為血水和膿汁。: L* w9 @$ v: h
等我會過神來的時候，東方已經發白。張陽正看著黃杉，黃杉也看著張陽，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 v2 }# m' g6 v" r) Q" m “黃杉，天要亮了，快走吧！”我說。 8 F+ v0 E5 f- X1 M5 i 黃杉點了點頭，慢慢轉過身去。 1 z1 \+ M- ?' [9 v( {# I “黃杉！”張陽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然而黃杉白衣一晃，又到了十米開外。 2 a. Z. G9 g! D* y6 H4 B “人鬼殊途，今日永別，你好自為之吧！”老頭已死，他加在黃杉身上的咒也解了，我們可以聽得到黃杉說話了。 : g! r/ O1 j1 Q! |& ? “黃杉，你聽我說一句話！”張陽喊。 7 w) \) j# Y/ [9 p$ o
“你要對我說的話何止一句？你少說這一句又何妨？我明日即入輪迴，現在又何苦眷戀紅塵？我勸你珍惜擁有的，忘記失去的。” % y1 Y, M0 x" J$ ~
黃杉回過頭去，慢慢的離去，走了兩步，又轉過頭對貝貝說： * W# ]* F1 r' o( M
“你要和我一起走嗎？我可以帶你回陰間去。” 7 f& ~( o& s& g8 r. q, c7 J 貝貝衝我擺擺\手，走過去牽著黃杉。黃杉又立了一會兒，似乎想再找點什麼話說，但終於沒找出來，還是轉過身去走了，走得很慢很慢，但最後還是從我們的視野裡消失了。 1 A9 D+ h. L: ?1 Y0 m: B% x, D
多少年來，她白衣長髮的背影一直留在我腦海里，也許她在回過頭去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淚\流滿面，只是我們看不見。 " i7 M' W: Y- }1 q, ]# ~. D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是凌晨，敲開宿舍樓門還被阿姨罵了一頓，最糟的是早晨九點還要考政治。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第一次違反了不用巫術作弊的原則，讓大家每人把答案抄在一張紙上，然後在紙上涂了一種藥，又給每人的眼睛涂\了一種藥。 - e# w+ H r6 e& @0 S6 J
“現在我們都能看見紙上的字，其他的人看到的只是一張白紙。不過藥效只有24小時，24小時後人人都能看見紙上的字，大家考完後記得把紙處理掉。” , @0 l f, ^* G' }, F6 c' a0 A
考試進行的很順利沒有人發現我們的秘密。考完試後，我就回家了。我發覺我已經不象以前那樣厭惡大學生活，正相反我覺得能和這麼一群朋友生活在一起是件很幸福的事。我利用假期的時間向媽媽學習了更多的巫術知識，不知道星星的巫術在假期裡是不是也有進步。 + `% h0 @; `; U. y 聽說花豬在假期減肥有奇效--她利用她爸爸在學校工作之便，假期偷偷溜回寢室當了一個月的粉刷匠，把我們涂滿了狗血的墻重新刷成了白色，從而瘦了10斤。她苗條的身材一直保持到後來東渡日本。 5 m. X8 p) y) X, Z. G) G" y 我的政治得了A，這是我大學四年在政治上得的唯一個A，其他的人也都不錯，只有青婭被當掉了。原因是，青婭同學有生以來第一次作弊，既興奮又緊張，加之當時小鬼抓的傷還沒有好，頭腦不太清醒，居然把寫著答案的那張紙夾在試卷裡一起交上去了。政治老師大怒，認為這是對他師道尊嚴的極大侮辱，揚言要把青婭送交教務處處理。後來多虧張陽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動老師，最後只是讓她開學補考。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19 10:30 PM 標題: 中國鬼怪知多少
1.鑊身餓鬼: # g- P+ S+ p' I9 j身貌黑如炭，喜近衰敗之家，常崇懶惰婦女，不為炊事，以便棲身於冷灶之內; Y% E: W* d% o0 R
9 V- w3 t) X0 B3 p5 X" {& U2.針口餓鬼: / l! o1 _( v% d K6 g 6 B' B) h8 k+ ]7 V# ?' n0 t3 j肚大喉細，口如針孔，遇飲食不能食咽，肌火中燒，痛心疾首# Q0 d, s3 [$ D6 s
3 {9 {6 x3 q7 b }+ _9 T( F* B3.食吐鬼:. N; R/ R2 [2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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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與飲酒之人親近，在酩酊大醉之時，伺其嘔吐物，飽食其惡氣 - p: _( D+ h2 J6 e, p 3 H9 \4 s1 p) H) {; `* e4.食屎鬼: l: ~- t1 _; ?2 z# t+ Z t7 c3 M ; e8 e- G2 S: S, q9 ~7 I常於堆屎黑暗處，以屎氣為食 B! R4 c8 m2 w
4 }! n [# v& A6 T; _' W2 X5.無食鬼:0 F9 i+ n* O+ a)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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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著所吸食之物，被受饑苦 s3 i7 Y& Z; u3 V, q!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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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食氣鬼: 3 y( W2 i/ d+ Y+ k/ c: ^ . S" g% ?8 k! e+ ^. Z: K% U體弱病重之人，應有人守護，因此種人陰盛陽衰，這種鬼伺機侵入，吸其氣，既而亡 K' y! T X4 v- ?9 D& h6 e) \7 b( b6 |; W2 c6 n
7.食法鬼: $ z4 |; y9 a0 y# A% k& |, @1 z" f [1 m; G6 r
常於勸善之處，聞說善法，而感溫飽，不覺饑渴1 C$ ^9 {" W) {2 O. n9 D
1 i7 i2 w$ k* `+ ^ L$ e5 Y8.食水鬼: # D$ v$ p- X. Q+ C7 ?5 e; N) s& @
處陰溝水邊，以水為食，望勿讓幼小孩童，於此嬉戲，免生意外6 m9 a( E' M& u7 L. Y; B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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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希望鬼: - p0 W3 W" S7 o W1 o7 y8 V1 K- b' e7 ~' R
希望世人皆為惡人，此種鬼在精神上即得滿足8 B2 {, ?% |' A, c
" a/ a2 {8 i) d10.食唾鬼:' B( [9 K4 @+ C. T9 m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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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或夜晚，此鬼最喜歡親近有吐痰習慣之人，若聞咳嗽及痰喘之聲，即生歡心，伺其唾痰食之，又名肺癆鬼0 D8 n) X5 v5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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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食髮鬼: 8 t% K$ ]0 k e8 o1 z. B5 V# J3 Z9 R2 F1 u5 Z
喜食嬰兒胎髮與此嬰兒結鬼緣，故地一次胎髮，不可亂丟，即使是成直人，亦應妥為料理，尤未婚女子秀髮，此鬼最喜，應置於室內，以火焚化，免被鬼食，結下不善鬼緣: H; R8 u, i2 d2 f
! H% J. i# V' x% t* R0 r12.吸血鬼: 2 f: W, T* i2 M* b/ B: N5 D$ A3 } i: K! T* f4 T* t" g
潛伏屠宰場，或殺雞鴨蛇等一切殺生之處，或畜肉市場暗處，以血為食，並最喜歡食人鮮血又喜親近愚痴瞋惡之人祟其行兇，並對婦女天癸深感興趣，故婦女之秋水，應善為處理，不可亂丟，免結鬼緣 9 s+ S+ f$ n. P T4 g; `. N; m- k: @0 P' m5 c k
13.食肉鬼: ]/ V5 p6 Y$ \" K % E# _. _* M% l6 D9 n專吃腐爛死屍，傳染病菌，若見死屍，應當收埋，不應拋於垃圾桶或水溝中，更不可吊樹上或丟髒亂處，免遭鬼食 . W G x) e: B8 ^ $ z" J: Z% m$ M14.食香鬼:6 W2 @% r& A4 T6 n$ [1 T
! }! W# S ~. \. y專門追逐身上抹有香氣的女人，隨風送其香味而食，更喜接近多做邪惡之事的女人 $ U6 I j* e# U( q! y- V9 r* Y6 {
15.疾行鬼: $ b$ t4 E7 a& E0 d/ h1 y 7 _5 }: C7 \/ m/ c# q" ]於夜間以身靠牆而橫行，足不著地，飛行快速) p+ C4 F4 c- v/ w H( a
很多東西，別以為我們看不到及沒見過就等於沒有，如果你有這種想法，你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坦白告訴你，其實在我們的身邊，有很多的東西一直圍繞著我們，只是他們活在屬於他們自己的空間，而我們也活在我們的空間。 7 v+ ], ?+ A6 r2 W& O( V7 x4 _; `7 b9 z' v- n7 e, A- o9 L
我們無法和他們相遇相見，只是因為緣份未到，因果不合，但當緣份到來的時候，就算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東西，都會碰在一起，發展出一段奇異的故事…… ' ] B$ h8 h% |,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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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期的真人鬼事是發生在十多年前，當時18歲的阿強從家鄉出來吉隆坡工作，同時也在吉隆坡找到了一個十分要好的女朋友，而他的女朋友，就住在安邦新村。 ! f: y* x. C- y+ I6 m6 U : |0 N6 N% Y- s# J7 ~去過新村的人都知道，新村的路並不好走，同時路燈也沒有多少盞，那些新村的路又小又歪歪斜斜，要去一個地方，一定要繞過許多的小路及小巷，才可到達目的地。在這些小路上走，一定要特別小心，除了暗之外，這些土地也凹凸不平，同時更要小心野狗的攻擊。新村如今的情形都不會好到那裡去，那十多年前更不用說了。 + O* R/ {$ |0 D' E+ W$ k- L, P H# a/ C
還記得時發當天，阿強如常的去女朋友的家找她，當時的時間是晚上7點鐘左右，天色剛剛要轉暗，整個天都被一片灰暗籠罩著，如同一股很強大的壓力，壓在身上，再加上沒有風吹，四周的一切忽然靜了下，這股壓力按在胸口上，阿強開始感到呼吸不是很順暢，他大聲的喘氣聲一直在身邊不停的響著，這時的阿強有一股十分強烈的不安感覺，他隱隱約約中知道，仿佛將會有事發生，但他又不知甚麼事會發生…… % |! i4 w: g- Z4 b+ a1 m
W4 S, D& u# N, J3 Z' Z. X8 r; _他不理睬，一心想快一點到女朋友的家，他就加快腳步在小巷中往女朋友的家走去，但這時的天色暗得很快。很快的…阿強就開始發現很難看到前路了，前路開始變的迷糊，隱隱約約看到又像看不到，在沒有法子之下，他唯有照著記憶中的記憶，往女朋友的家走去。 . s ]" }% Y9 X" J% V9 e
0 [1 ]9 G- i! C( R“那麼，我有個三表舅，他是在浦種工作，而且他也聽到這個消息，當晚也跑了過來，他回來的時候，我的弟弟剛好發作，我們要把他的手拉開，他就剛好到門口，他一看到不對勁就從身上拿出一張大符，貼在他的頭上，我的三表舅有符是因為他本身是一名童身，他是關帝爺的童身。他有這張大符，他一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了，他馬上拿出大靈符貼在他的天靈蓋，“啊！”一聲，它就跑開了，然後他就醒了，我弟弟就醒了。它有“啊”了一聲，是女孩子聲來的。” 6 i9 b. P( l6 z. ~8 q
原來，阿強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真的是那種東西在搞鬼，同時又是一名女鬼。但無冤無仇，為甚麼她要如此弄阿強呢？有因就有果，阿強會發生這種事，一定是有他的因的，但有時我們卻無法知道它的因，這樣阿強的因又是甚麼呢？. |) i6 [9 D* T9 t3 I V
, K8 q& G4 ~3 G- w7 ?一個小孩子同住一屋。此外，這戶吳姓人家的全家人都信奉「三太2 Z7 t' F- q: t- z' T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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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並在家裡供奉「三太子」的神像。 - Y/ [4 U0 q9 E0 p; P/ i. z" v7 A6 Y5 o
今年二月底，由於吳家的小女兒突然起乩對家人說，「三太子」指 . E, j/ X4 k9 @ " Y3 ]- m2 E& v# x* X& J示說她的姊姊會有血光之災，因此其家人即向在台北工作的大女兒 ; K" U# H5 W( w% T/ n( ]' x* S- G* i) Q/ S
告知此事，並要她趕快回家請「三太子」幫忙化解。 & o5 s, c* i& l( _0 Z; N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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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吳女回到家裡以後，竟發生一連串的離奇事件，即是吳女全家 0 l. ]: b" B% O+ C/ V# x+ K1 {3 o# W3 b$ B: t2 I3 T' }
人像是被鬼神附身一樣，全都中邪又起乩做法，不但彼此以棍棒互 # ^/ G, Y& @4 |, n6 {( w: y: `; U% X! ]
相毆打的方法來「驅邪」，甚至起乩以後還整夜不睡覺，並在起乩+ @1 j& x: ~: |0 h% S/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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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幾天期間都不進食米飯，而是以吃屎、吃尿來裹腹。離奇的是 " }. x! M; n0 F' a: r9 p4 C/ n3 N& V- O5 f3 Z
，吳家這種全家人都中邪起乩的狀況，直到趕回家「避禍」的吳女 : R' ]7 d$ k9 g % ] a: K4 K% ^' g1 ^! `; D在家裡突然暴斃以後，其家人才恢復「退駕」的正常情形。 ) M9 S' b& c) p" U* L7 M/ B) B. _$ _* ^+ B0 K4 _/ E) l W, K: L2 M
吳女是於本月九日在家裡先起乩後再突然暴斃，但家人卻不認為她% z/ c& S( d$ Y. Q+ ?% L
( N6 O- C9 J* {' ]% _, ]8 M& U& g. k已經死亡，並一直對她施法與進行人工呼吸等急救，直到十一日確 3 Z# ^- K E# t: `: V: H& Y , r* e+ ~" S1 O# W9 z+ S& q定她已無法起死回生才將她送往高醫。 - ? p. P! K! y1 o7 \ ) E4 x! @6 P" Z& t' N: s之後，高醫因吳女早已死亡，加上在事隔兩天後都沒有人出面認領! z. Q9 Q- |( l- z5 t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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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遺體，於是只好向吳女居住地警轄區鼓山分局內惟派出所報案，' ~9 Q2 t; Q3 `: V, K
: n/ M5 M: d3 U並由警方查出死者身份與其家人住處後，才由吳家的街坊鄰居在議) F5 C( U$ Z; V. ^* O* \) h(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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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紛紛之餘，則道出吳家全家人都中邪起乩的這起靈異傳說。 ; L Z- I3 E% h. K! d' Y
% v+ i- `$ G1 R' t對於吳女的離奇死亡一事，有人說，那是他們家人太過信奉神明才/ F" B. M, o" h5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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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走火入魔。另有人說，由於吳女家人信奉不同的神明，並在家裡7 Q$ d& m. l$ L, x6 Y- d& [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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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祖先的神主牌以外，也同時供奉多尊不同的神像，因此才會讓 % Q, I2 ?6 F% c- t* |) R8 n( s. n) T4 |
較為邪門的神明在爭搶信奉香火的情形之下，不但像是「乞丐趕廟0 ]1 J1 {# D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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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將吳家供奉祖先牌位的「公媽」給掃地出門，甚至還作怪招來+ m. n D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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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附身在吳家全家人的身上，所以才會出現吳家全家人都起乩做 " Z+ Q+ D+ Q8 O4 P& d 7 T. @! F9 U& a) W+ ?法的靈異事件。 8 C# h' q+ }' f" k' x
1 m3 D; o( @ k; z7 X- y8 G* D除此，鄰居也說吳家曾經請過「高人」到家裡看風水，結果該名高6 w# s. {7 U5 m) h4 z6 o) E0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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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進門就對吳家人表示，他看到屋子裡面全都是妖魔鬼怪，由此 . s4 u% B, ^/ |9 n4 C5 z5 @, j4 r 8 q' ?* y" K, h% u& |可見吳家是「卡到陰的」，因此才會發生這種鬧出人命的靈異憾事 / k) c4 s- k! P4 P, b 8 I8 V u8 B& I% m) O。 # w2 ?& i3 p3 Q# s$ F% C
( g* l4 A5 \, O( W但講求科學辦案的警方卻不認同這種繪聲繪影的靈異說法。根據偵8 K: x: i. \4 |+ L {" o
+ g3 d! O! K' _$ f辦這起命案的鼓山分局刑事組偵查員表示，死者吳女的身體上佈滿 A3 z! n# V7 X! _7 h2 I
4 A" i" i6 D, x7 Q4 F. e: d瘀傷，以及被香與香菸燙到的疤痕，經法醫相驗後指出她是因為連 . I2 ^+ K2 d( C+ A4 u4 {7 O* Z. ^
續多日未進食又睡眠不足，所以才會造成體內多部分器官衰竭致死 - x' u2 p$ r* q8 ?5 S/ `. g7 P' U( x & @1 S D5 g+ ^' V，且一旦多日沒有進食又睡眠不足，當然會讓人出現精神錯亂或幻 * l) A3 {" _) u& Y9 E6 l8 R' ^+ w% [6 K8 ?/ B
想情形，這應該與中邪或被鬼魂附身無關。 : P" e* g, T- e. `3 [% z+ b 9 K9 i2 l B# x* C不過，由於死者身上的瘀傷不足以致命，使得警方也不得不承認這3 _% C/ Y3 r1 X; e3 L7 L$ p) V"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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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命案確實很詭異，並不禁懷疑難道真是中邪造成的命案。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20 01:40 AM 標題: 七號教學樓
) E9 d5 E- ~7 h7 j. ]6 Y7 [ : B. D* P6 |& D+ o$ [其中一名學妹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忘在學姊家，於是匆忙趕回學姊家。到了學姊家門口，按了好幾次電鈴卻沒有應答，「學姊大概是睡了吧...」正當學妹準備打道回府時，卻發現學姊家門沒鎖，於是學妹就逕自進入... 6 k' |, N p; p: A$ D: |' T) A6 B: M) n. a1 H
. M) a4 W- l2 ?4 N& ]8 I學姊家裡一片漆黑...「學姊果然是睡了...」怕吵醒學姊，學妹只好摸黑尋找自己的手機。摸尋了一會，學妹總算找到自己的手機，於是她悄悄地再度摸黑離開學姊家... ( q8 O( `( ]# f) @5 { O+ A' j. o, E2 f( x0 _+ B4 A: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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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學妹經過學姊家時卻發現四周圍起了封鎖線，而且有一群警察在學姊家進進出出，一問之下，才知道學姊已經在昨晚被人殺害，房間被翻得一團混亂，推測是小偷行竊時被發現所以才殺人滅口...: {3 T! A: M `/ h) E" m7 Q3 |
, X* A/ i: V D; E9 N+ S( \3 {; G 3 ~9 d; h) y1 [, `% v「如果昨天我打開燈，把學姊叫起來關好窗、鎖好門就好了...」學妹忍不住自責起來...這時，其中一名警察突然拿著一張小紙條走了過來.... c1 x/ t/ _% T;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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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的女人 9 a9 {% T. C; p& H6 V9 _1 e$ r# {+ e5 F0 ^3 s \2 S1 N7 V% d4 x
5 H- a6 A, \2 A# Y b; Q每次經過這裡抬頭一看那棟公寓，總是會發現4樓的窗口有名白皙清秀的少女似是微笑地凝視著自己...自己也總是不經意地回以微笑...# T$ ^( t& i*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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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某天決定提起勇氣去認識那名少女...難掩著期待又緊張的心情，一步步走向4樓，到達4樓時卻發現門是半開著的...「難不成她對我也有意思?」於是興奮地把門一開，卻發現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遠遠地還傳來嘎嘰嘎嘰的怪聲......抬頭一看...竟然有一具已經腐爛的上吊屍體正背對著自己!!!!!!吊著屍體晃動著的繩子還不斷發出嘎嘰嘎嘰聲......; c4 {" `, r% x, |'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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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報...我得趕緊報警...正當我準備轉身奪門而出時...卻發現屍體慢慢地...慢慢地朝向我這邊......是...竟然是那名少女!!!白皙的臉上...不!應該是慘白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微笑面對著我......& b" H, p& j/ n*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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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門關上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20 01:41 AM
跟蹤狂* q; j9 J$ u- H! y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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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回家一打開留言電話，總是塞滿了一名變態男子的留言... ; G& X& @4 z$ v @/ c- O& k9 ~" E! ?% f&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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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剪頭髮了吧?』『不可以和其他男人說話喔...我會生氣的...』『不論妳在哪...我都會默默守護著妳...』 3 i* w' A- q& Z, J% f# P/ w" ^$ W; _; |: [/ ?5 Z
! j! }! E$ T7 g% W每天每天...留言總不間斷，這名變態男子好像24小時都在監視著自己。有一天她終於受不了，連夜搬了家...總算沒有再收到變態男子的留言。可是才過了1個禮拜，變態男子的留言又塞爆了電話...每天每天...不斷持續著...眼看她就快崩潰了......' {; s" e p- r; S/ H2 I8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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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幾小時前...她尚未回到家時...在某條街上的電話亭裡...那名變態男子正打著騷擾電話...『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最喜歡妳了...』變態男子正在她的電話裡留言...仔細一看，竟然就是「她」!!!3 W* z" ~5 x% l# A6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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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從嘴裡發出低沉的男性聲音，繼續留言...『這個世上就只有我，會一輩子陪伴在妳身邊，對不對?』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20 01:42 AM
恐嚇信: ~1 O0 N( t) R6 [0 O7 G, ])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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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沙就快要和男友結婚了，每天都很幸福的她，最近卻不斷收到叫她不准結婚的恐嚇信，而且信件內容漸趨恐怖，例如詛咒妳、去死之類的，還會附上一些碎玻璃或動物屍塊，讓美沙極度不安，好在男友都會陪在她身旁安慰她... 1 p' `, [0 ?7 K2 T5 ^+ J2 j2 r7 ?- |7 S3 I8 `+ v
& n! y8 j$ p' R4 z# W就在結婚的前一天，美沙又收到了恐嚇信...這次竟然寫著「妳已經忘記妳幹過的那些事了嗎?像妳這種人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只要妳結婚，將會有地獄等著妳!!!明天...我會在婚禮會場的某處...詛咒著妳!!!」這時候美沙終於想起...這名恐嚇犯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國中同學!那名在國中時被自己和朋友欺負得很慘的女同學!當年無知且幼稚的美沙帶頭欺負她，不只在她的室內鞋放圖釘，更曾強壓著那名女同學的頭到馬桶裡...等惡劣行為美沙都做過，現在回想起來，美沙十分後悔...... # k; w0 B4 f0 A ' O& K" A* o" P& p, O, t' a$ f: v* U- U
隔天美沙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步入禮堂，在婚禮進行中她不斷注意著四周有無可疑人物，戰戰兢兢提防著，最後婚禮總算平安完成...* O4 W5 W1 ^& \) p- d#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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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原來是我想太多了」回到飯店房間，美沙放下心中一塊大石，依偎在夫婿懷裡。 9 ?. S# I- A7 f9 w/ i2 b, e# _1 P& G& A) r7 Y
9 Q0 s/ n) [5 f% K9 X# z6 f0 x1 v6 K『總覺得好幸福~』美沙在剛成為老公的"前"男友懷中撒嬌磨蹭著。 , q( M' g" d2 N% l1 L# P3 B4 @( j5 G3 b# C T7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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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似曾相識...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嗎?』美沙嬌羞地笑著對老公說，老公也微笑著回答『當然啦...畢竟我們國中時就見過面了...』 & a5 G4 Y$ y2 J' T. x: G) h$ z% L$ Z3 K0 d3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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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美沙愣住時，只見下一秒，美沙老公的聲音、突然變成美沙熟悉的女生聲音...沒錯!正是那個被欺負的少女的聲音!!!!!!$ q3 B) p* I$ h3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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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警告過妳不要結婚了嗎?我會讓妳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的...呼呼呼...』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20 01:42 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