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經歷對嚴霜來說，就象一場惡夢，不，比任何惡夢都更可怕。& I9 {) X; e/ @' X5 P8 D
) e1 g: Y6 e4 L4 Y; y6 e 序章 * v1 }: V/ @" Y. v9 ~: G6 B! k) ?1 K; `! y! V7 f2 V
從山裡回來後，嚴霜就處於半昏迷狀態，發高燒，說胡話，目光鬆散無神，靈魂出竅一般，好幾天，家人都擔心她會熬不住，就這麼走了。不過，在病房躺了三天后，她的眼 5 ]% v% [& { Q+ F中終於出現了生氣。 $ O0 `& z( o% D8 A4 j 3 J) I# I4 |# E7 v# D 接著，公安局的人來了，問她一系列問題，沒完沒了地做筆錄，等到他們不再來打擾時，嚴霜已出院一個星期。. U! y# x2 P* L5 K-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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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診斷是——她的精神受到極度驚嚇。4 O, Y. V) u7 L, O1 m
* v3 q/ J: X) e8 B4 t D6 ] 嚴霜常常在夜裡驚醒，每次醒來，她的身上都汗津津的。一閉上眼，她的腦子裡就出現那些可怕的情景，她知道，那些景象已在她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一生都無法磨滅。6 F% X3 F. l# P2 I6 p$ u9 b3 O
& g7 w3 D+ |) C4 D 嚴霜住在郊區，門前有一條短短的黃泥小道，連著寬闊的公路，小道旁是廢棄已久的田地，雜草叢生。0 e0 D9 |8 K& P/ e2 I8 k$ I
6 M& i. H* o( q 她站在窗口，望著遠方暮藹中隱隱約約的群山，朋友們的音容笑貌緩緩浮現，曉丹、袁虹、葉衡……，當然，裡頭最清晰，最刻骨銘心的是鐘石。公路上彌漫的白霧似乎一點點聚攏過來，拼湊成鐘石的臉，他陽光般的笑容，還有…… ; T' t4 W" m' x# Y; P' Z5 ^0 s( j' J8 u
淚水模糊了嚴霜的視線。- B. |7 a8 Y& @5 u
; q' J3 S9 P2 w% @# X 小道上走來一個年輕男子，由於霧的關係，他好象一下子從虛無中出現。嚴霜望著他，心裡感覺，這個男人到這裡是為了找她。& E0 C: O( E, E$ Q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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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人敲響她的家門時，嚴霜證實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她下樓打開門，那個不速之客對著她笑了笑，問：“你是嚴霜小姐嗎？”他的笑容很具親和力，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錯。嚴霜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男人隨即亮出一個證件。+ Z( N8 z7 v0 ]5 R4 l# q& z( H9 E
$ ~ ~# }: t s0 E' h5 k/ j$ Y 嚴霜醒悟過來，又是公安局的人，這些天，她對這些便衣警察已產生強烈的反感，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了嗎？為什麼他們不能讓她安靜地生活？ ( m6 i- w! _2 s+ l& d# k7 @0 ]; B; h% B; i* S: p1 @% t: Y$ ?
不過她馬上發現自己錯了，對方手裡拿著的是記者證。9 |( S# y) y. `/ |6 L* D' L6 M
) F% y& B+ u% L8 _* B* M: ` “你好，我是星野雜誌社的記者。可以打擾你一下嗎？”嚴霜看見他記者證上的名字——許斌。 2 J& _4 L; r# z/ k. o2 m2 z ! C/ P+ p8 w i$ ? “你有什麼事？”嚴霜占據著門口，沒有放他入內的意思。先是警察，然後是記者，接下來還會有什麼？8 @& ?+ J5 ~+ [, O
) b3 q7 T8 x- n! t9 H. y/ g) W& l “咳，聽說你是積鼓山事件唯一的倖存者，我想多了解一點詳細情況。”他誠懇地看著她，臉上滿是希冀的神色。 + m' E/ o! E& \ I% a1 K 7 N/ ?& P r |/ |2 f2 q2 C 嚴霜幾乎就要下逐客令了，但不知怎的，她並沒有那樣做。或許是他眼中的真誠打動了她，或許是她也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她讓開一步，讓記者進屋。 a& `3 N s# z6 W% C& b1 e$ {* T9 w
記者環視著室內，稱讚她的客廳布置得雅致，嚴霜沒心情聽他的誇獎，在沙發上坐下，盯著他說：“有什麼話，快說吧。”記者看出她情緒不佳，不敢再講廢話，便直奔主題，“積鼓山事件在本市，乃至全省都引起了很大轟動，我打算針對這一事件，寫一篇翔實的報道。但警方不願透露其中的細節，我只好來尋求你的幫助。我想這件事一定帶給你很大痛苦，首先請原諒我的迫不得已。” 2 m! e2 ]* l. S ; ?! f* ]6 `2 l% F 嚴霜嘴角抽搐了一下，是的，痛苦，她痛苦得恨不能死去。她從前面的茶几上拿起一支煙，記者趕緊掏出打火機，替她點上。她向他點一下頭，表示感謝。0 I) R; V) b6 A$ c) F
' o0 K& q* V5 G 她以前不抽煙的，也不喝酒，但現在她不僅學會了吸煙，而且好幾次喝得爛醉。她需要麻醉，只有神智不那麼清醒的時候，痛苦才好象稍稍緩解一些。如果手邊有毒品的話，她可能也會嘗試一下。 1 w3 `" O! S9 H- Z$ w0 X 8 X. _5 k! g/ X' E. {* N 是那座山，改變了她的生活，不，沒那麼簡單，它毀了她。 " H) k0 [$ |! x* R* Q2 q9 Z) T: F9 F/ e n# }; [
嚴霜吸著煙，一言不發。記者默默地在一旁看著她，有點坐立不安。他怕嚴霜會臨時變卦，拒絕他的採訪。 7 Y5 h: H8 z% [! |) h5 n* w: h . h# h G3 |. e 嚴霜猛吸一口氣，把手裡燃了一半的煙摁滅。既然說不說都一樣痛苦，她決定說出來。 4 c$ l# B9 a. f# I. l) _# ^3 I; _4 g$ p* O: g
“我們是一個月前去的積鼓山……”" G" G5 d& f0 D$ X" E7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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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上，天氣晴朗，一輛汽車載著七個青年男女，在高速公路上飛馳。 , u9 m4 Q% V& Y2 M) T3 |' x$ i3 ] u$ C! d
“嘿，李立，把音響開大點聲。”葉衡雙手跟著舞曲節拍不停地拍打身前的座椅背墊，腦袋也在搖來晃去。, Q; ]5 S- H* ]" h; R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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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駕駛座上的李立回頭看了一眼，叫起來：“喂喂，我的座椅可不是沙包，你溫柔點行嗎？”車內三個女孩都笑起來。5 i0 B& E4 ?* ]! b
: O4 J, u( G2 \& w3 v* J 嚴霜依偎在鐘石的身上，問：“李立，還要多久啊？”李立斜掃了她一眼說：“快啦快啦。你看，前面那座山就是。”眾人向前望去，原先模糊的山體變得清晰起來，積鼓山露出了雄健的輪廓，山坡上的樹木鬱郁蔥蔥，象無數燃燒著的青色火苗。 6 R, J- p* R$ T+ i0 L; g$ s- s W( F/ n4 N, V! p3 Z
袁虹張大了嘴說：“好高啊，李立，我們真的要爬上去嗎？有沒有纜車什麼的？”後座的兩個男人大笑起來，“有沒有搞錯，咱們可是來活動筋骨的，你以為是來療養嗎？”葉衡拍了拍胸脯說：“你放心好了，要是走不動的話，我背你上去。”袁虹柳眉一豎，哼了一聲，“你敢小看本小姐？咱們走著瞧！” 4 O% P- p' c: Q/ J# c8 ^: B8 H/ Y7 q, Q# a. d+ K/ H) C0 |
一直不做聲的向誠毅突然插話：“你們知道嗎？今天是陰曆七月半，鬼門關。”他語氣陰森地說：“忌出遊。”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林曉丹呀了一聲，問：“真的嗎？”向誠毅眼珠子滴溜溜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當然是真的，地底下的孤魂野鬼今天都會冒出來，魔鬼總動員！”林曉丹明顯有點害怕了，“不……不會吧？”她是信佛的，對鬼神之說相信幾分。 _9 N) r, U/ o- `' A0 a5 C ~ 4 D" Y7 Q2 I* t! z4 s* m0 g 袁虹在向誠毅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別嚇唬人好不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向誠毅哧牙咧嘴的捂著肩頭，“袁女俠，手下留情啊，別動不動就使七傷拳嘛！”嚴霜拍掌說：“活該，誰叫你亂講話。”向誠毅嘆了口氣，“連言論自由都沒有，專制啊，太專制了，鐘石，有沒有創可貼？我把嘴巴封起來好了。”鐘石笑了，“你小子，真是烏鴉嘴，出來玩，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8 a: n5 L- @3 h, ^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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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車子在一塊標著“積鼓山旅遊區”的石碑前停住。向誠毅第一個下車，嚷嚷著：“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要買門票！”前方不遠的山腳，有一排平房，其中一個窗口掛著塊木牌，寫著“售票處”三個大字。 # S) A4 ^% |' k5 Z ^, f 3 q9 @6 s9 I; y: m; g9 I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鐘石走上前去，見售票處坐著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門票倒是不貴，五元一張，鐘石掏出張五十元的鈔票。“車子能停這兒嗎？”他問中年婦女。 4 r) N" V, m: t8 Z/ l6 V; t. }/ r0 w# W% N
中年婦女抬起厚腫的眼皮，瞥了他一眼，沒精打采地說：“停一天十塊。”8 ~! H0 _0 B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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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山上住一夜，明天下來。”/ J6 O+ C) r: G! W- s" r: A; z
- W: B H g) [' A5 e+ V' y “二十。”中年婦女惜字如金，頭也不抬地說。: u3 `( r1 {* w#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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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又拿出五塊錢，和剛才找回的十五塊錢，一併遞給她。 % }; O1 ~' u3 p- U# p ) } f9 |4 i# }+ E7 y S 李立把車子停好，和嚴霜她們說說笑笑地過來了。他們帶了很多食物和礦泉水，分別放在幾個旅行袋裡，攜帶的重任理所當然落在男士們的身上。: I6 L( u+ d* X o
9 x2 w8 ^4 x5 W, M8 B- z. q) H 順著石板鋪成的小道登山，起初的一段倒是很愜意的，路旁的樹蔭宛如一柄柄天然大傘，遮住了頭頂的烈日，令人如置身開著空調的房間一樣，十分陰涼。葉衡跟袁虹打趣：“喂，你行不行呀？走不動別硬撐，我可以背你的。”袁虹瞪了他一眼，加快腳步，一個人走到最前面去了。葉衡壞壞地笑起來，“別逞能，路還長著呢。”袁虹充耳不聞，走得更快了。 0 j/ i% q1 o# v0 s; A5 E7 J& m. f; |* F
鐘石不時回頭，伸手去拉嚴霜，其實嚴霜在大學讀書時是校排球隊成員，體力並不成問題，但她還是把手交給鐘石，她喜歡被鐘石牽住手的感覺，他的掌心，讓她覺得溫暖。% {# n4 V1 y4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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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和葉衡並肩而行，他們談論著李立的別墅。 % O; y/ L8 m# ] , S$ J6 S0 a3 V+ o7 } “你多久來一次？” 1 R* P' G0 x( [! |8 ~. Z8 E( i! n$ s j! {; j8 _' B3 ^
“不一定，有時幾個月來一次，有時一個月就來好幾次，看心情。”! i- G5 {" b$ R: Q"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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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說：“我看不是看心情，是看你有沒有交新的女朋友。” 6 y) F3 `0 _9 s0 B( g& e ) z# b3 E7 Y" A9 M b/ g5 N) l 李立急忙說：“去你的！”他回頭瞟一眼嚴霜。 1 z+ r7 Z0 W; t6 a1 }; v! z _0 w) F$ d' m: C
嚴霜笑著說：“這可是典型的深山藏嬌。怎麼樣，李寨主，你的壓寨夫人找到了嗎？” & e8 T# q. P- N# }* d8 I) `4 I: d" V& s" U+ y
李立臉一紅，“我哪有那麼風流？”他在葉衡背上拍了一掌，向前方袁虹的背影使個眼色說：“你還不跟緊點？小心她跑了！”; d+ W1 U2 j; Q- c9 ]
3 Q. \& k% D; g$ U 葉衡苦笑一下，“追得太緊，倒真怕她跑了。”他對袁虹有意思，早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袁虹是那種讓人見了眼前一亮的女孩，追求者甚眾，她對葉衡的態度一直不即不離的，兩人的關係比普通朋友好象親密一點，卻又遠遠沒達到情人的標準，對此葉衡表面上顯得無所謂，其實內心卻很苦惱。0 l! `$ F) U" P# d& n# W% g
' z' w% m" m9 ^# M 鐘石看著嚴霜，眼裡滿是笑意。相對於葉衡為情所困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 a6 K/ _1 k8 H! ^0 B+ I$ _, |& k4 m! G0 E+ U
嚴霜今天穿一條黑色短褲，露出修長結實的雙腿，腳上穿著網球鞋，走起路來姿勢輕盈。她長得不算太漂亮，但渾身散髮著逼人的青春活力，鐘石感覺她就象一縷陽光，在相遇的那一天起，照亮了他的世界。 * ]1 [4 c0 h5 l3 c% N( g# j2 }& ?+ g! m3 O
嚴霜讀懂了鐘石眸中的意味，不禁微微一笑，抓緊了他的手掌。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之間無須太多的語言，只要一個簡單的眼神，就能領會彼此的心思，鐘石覺得這真是奇妙得很。; T- v8 M* {2 e# w+ s u
0 B; p [) G# @# n9 s 相比之下，林曉丹是三位女孩中最不起眼的一位，她待人處事的方式也象本人的容貌一樣低調，說話總是細聲細氣的，似乎從來不會發脾氣。這也是向誠毅喜歡找她說話的原因，在她面前，他可以隨心所欲地開玩笑，她不高興了，也頂多臉紅一紅，說聲“討厭”了事，不會象袁虹和嚴霜一樣，伶牙利齒地還擊。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3 PM
二 2 A- m6 B/ u9 h ) p5 N8 F' v4 j- l' S+ d8 d/ R 山路在一塊兩人高的大石處向右彎折，袁虹俏麗的身影繞過大石，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K3 ~1 n; `# y
9 U8 T0 m) c& Z8 _ 袁虹早就聽見水流的聲音，繞過大石頭後，水聲一下子變洪亮了。右上方的崖頂有塊突出的岩石，象只振翅欲飛的蒼鷹，一道瀑布從鷹背垂掛下來，如深山中竄出的白蟒，在山壁上扭動著身軀，一頭鑽進底下的水潭裡。她欣喜地向前跑了幾步，想看清瀑布的全貌。突然，她象碰到一面無形的墻，停住了腳步，臉上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 G1 m, `* i& N. R : g/ n9 [7 ?6 N' \/ v7 w4 p D 碧藍的水潭中央有一塊巨石，巨石上此時正躺著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女，蛇一樣糾纏在一起。 4 f. n E2 S+ w2 H K e- Y1 M; `& T 從袁虹的角度看下去，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在目。袁虹羞得滿面通紅，想退避已來不及，壓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突然抬起頭，正遇上袁虹的視線。看見袁虹，他不但一點也不慌張，還對著袁虹咧開嘴，笑了。 3 Y/ h0 y& A# `% I- o2 [8 v1 d6 b, f1 [8 T% j- j4 B7 g! |
袁虹嚇了一跳，這個男人怎麼會這樣厚顏無恥？ # |. L5 V+ u5 w) x- `: d! ~" O' H$ S' T+ E ^4 I
男人依舊趴在女人身上，不停地聳動著，一雙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袁虹，臉上掛著下流且詭異的笑容。( I G% t$ r8 Y i4 H
3 K4 J$ h8 Y* H; O0 { _3 O5 O 一股寒意悄悄爬上袁虹的脊梁。 : H6 s: M1 f( X1 B' e / ?8 [, @0 w( I' U “怎麼不走了？”聽見葉衡的話聲，袁虹象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回過頭說：“你快來看！” 5 h% u3 {: o- J& W$ g: H/ \9 T7 t2 t7 f- P9 J" }1 V
“什麼事？”葉衡快步走來，順著袁虹手指的方向望去。 $ K8 Z7 q9 s, B" `& T8 N8 ]5 S# t- N3 Q. q3 R/ D9 c7 B9 U
袁虹的手，指著瀑布下方的一個水潭，水潭中立著塊光禿禿的巨石。 4 l# \; x2 O1 k) e; e; B5 s+ W8 P# E/ I
巨石上，什麼都沒有。 5 n& a9 S9 e6 Q; P3 T+ T# E% {( G% c7 h) x
袁虹的手指僵在那裡，她倒吸了口涼氣。一轉眼的工夫，那一對男女，居然不見了！ 8 s# K( I/ d7 ? R0 I8 A9 ]1 L$ ~ ! _) P' z4 q* n) S* }0 L; y 葉衡滿腹狐疑地看著她，“你看到了什麼？”; P' @" i( @: z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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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看見兩個人在這石頭上的，怎麼一下子不見了！” " F9 t+ i+ R8 l' O Z# J% @# v; z# N2 w, y( K+ ?
葉衡探出頭，仔細地觀察了水潭四周，沒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你看花眼了吧，這石頭在水潭中間，游泳過去的話，旁邊至少也該留下衣服鞋子什麼的，現在這裡什麼也沒有。”, V) F( X7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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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的眼睛緊盯著水裡，她在想，那兩個人到哪裡去了？難道說他們潛入了水底？高聳的岩壁在水面投下大片的陰影，陰影中的水體顯得深不可測，似乎隱藏著什麼不可知的怪物。她突然害怕起來。 1 ]8 ]6 U3 e" \' [1 i1 r% d6 {4 d3 |. y! E
鐘石等人走了過來。袁虹走到嚴霜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嚴霜感覺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由奇怪地問：“你怎麼啦？”袁虹遲疑了一下說：“沒……沒什麼。”適才看到的情形過於怪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且當時的情景，她也不好意思詳細描述。女性的敏銳使嚴霜覺得袁虹一定隱瞞了什麼事，但對方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好追問，於是兩人都把各自的疑問暫時埋在了心底。) H3 ^( @6 `- g! l; h. r6 q) I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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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瀑布並行的地方，出現一段長長的石階。走石階當然比平緩的石板路要費勁，瀑布就在身旁嘩嘩地衝刷著山壁，濺起的水星被風吹來，沾在眾人的皮膚上，涼絲絲的。 ; E" g$ g( v: ?( ~/ c9 i; y. o' J p2 |4 O: t) r2 S+ F7 A! A 登上最後一級石階，葉衡眼前一亮，說：“這地方不錯！”原來前方路旁流淌著一條山溪，晶亮透徹的溪水裡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光滑的大石頭，燦爛的陽光在水面跳躍。 % m- s. ^, C. n( f0 C7 D& g5 j: @. K+ c. G$ Q, V# J; J
嚴霜說：“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大家都覺得累了，便一致同意。除了袁虹。- Z7 J. v4 G* ]. r! E' E2 y5 n
) D; ]- i' R$ U% f3 v 嚴霜第一個跑到小溪旁，脫掉鞋襪，赤足踏進水裡。腳剛碰到水，她“哎喲”叫了一聲，鐘石吃了一驚，問：“怎麼啦？”嚴霜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說：“水好冰。”她坐在一塊石頭上，雙腳伸進水裡攪動著。鐘石松了口氣，彎下腰去解鞋帶。 * d* ~, K9 b( o) _- {& f; [' b' G9 }0 S A6 R
不安分的葉衡展開了他的冒險行動。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運動迷，每周上三次健身房，足球、籃球也樣樣在行，身手十分矯健。他邁開大步，從水面的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不一會，就到了懸崖邊上。他往下一看，長嘯一聲：“我是山中之王！”說著伸出兩個指頭，向眾人做了個V字手勢。& `' I- Z& p: f;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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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誠毅不甘落後，快步跟上去，但他低估了在溪水中行走的難度，踩上一塊滑溜溜的石頭，腳一滑，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濕了。葉衡望著他的狼狽樣，哈哈大笑。, n3 W5 i C) W
( U0 C0 e2 H; \$ k1 W2 m7 k 鐘石和嚴霜等人也來了興致，紛紛跋涉過去，只有林曉丹坐著不動，“我不去了，我在這裡看住這些東西。”袁虹說：“這山上鬼影都不見一個，你還怕有人來偷東西？”林曉丹的腦袋搖得象潑浪鼓，“算了，你們去吧，我不敢。”袁虹嘟囔了一句“膽小鬼”，轉身走了。/ W( a( J+ M*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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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看似平靜，實則流速頗急，加上許多石頭在水中浸泡久了，滑不留足，行走起來遠比想象中艱難。嚴霜和袁虹在鐘石李立的幫助下走到葉衡所在的地方時，已是滿頭大汗。" I, `4 u: I/ Y" d6 ?
& P7 ~+ H2 l5 B8 e& E+ h0 ^; q4 H* F! a “你們看，這石頭好象老鷹的一對翅膀。”經嚴霜一說，眾人才發現果然神似。 [7 y( y8 \) q5 q. P' x# x* p- k I ' B1 B; j9 d s7 E! N" Y( c “仔細一看，還真有點像。”' n- @1 |/ I0 p% L* O4 n
' a' _$ p0 W8 b5 v d8 D “哈哈，就給取個名字叫老鷹岩吧。”0 M$ O2 ?; c, C/ N5 R# }4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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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流到這裡，縱身一躍，從懸崖跳下去，就形成了那道白練般的瀑布。眾人的腳底下，正對著那個幽深的水潭。 ( S4 R9 x# _& U5 [& {! G3 \$ I3 I+ s" l$ K! v
袁虹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挪到岩石邊緣，探出半個腦袋，看到了那個水潭。因為距離很遠，水潭看起來比原先小了許多，那塊巨石，也顯得不那麼龐大了。: ^1 d; b) M- j5 D0 b, U/ x. T+ t
. r4 L' v- q8 a K7 L5 S8 s 水潭中，巨石上，還是一個人影沒有。 % M; |" _3 {, {! f* ]9 z * c$ Z5 K; W$ U) F! a- U$ p 那一對男女，蒸發了嗎？ 6 N+ i8 A5 E4 L6 D1 @5 s4 S ' U- U0 F4 ]( {% [4 a 難道看到的一切，僅僅是她的幻覺？2 C8 l) R9 F- L6 |& D/ Q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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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她感到身下的岩石，好象鬆動起來，她的身子也失去了控制，要向深淵滑去…… m* w8 P- @' t+ d# Y! i+ C1 c*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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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袁虹的肩頭，她回過頭，聽見葉衡渾厚的嗓音：“小心點，別掉下去。”袁虹如夢初醒，趕緊從岩石上下來，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險！剛才怎麼會突然頭暈？要不是他及時提醒……袁虹感激地看了葉衡一眼，發現葉衡也正在望著她，她不禁臉一紅，偏開了視線，心跳得更快了。 4 g8 h; W: l4 l/ k; M- H" G; B! E$ E( r: `0 _! h8 x) ~
嚴霜的雙腳浸在水裡，感受著水下傳來的陰涼，她的腳底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噬咬。她好奇地低下頭，看見水底有魚的影子一晃而過。“石頭，水裡有魚。”她輕喚著鐘石的昵稱，伸出手臂，在魚影消失的石頭縫裡摸索。 / ?" _! ?* Z+ H2 ~ 1 ]5 U, A. u0 L4 m. a 她沒找到魚，卻隱約窺見石縫裡有一道銀白色的閃光。她把手指探進去摳啊摳，終於讓她觸到了，她把手從水裡拿出來，驚喜地叫道：“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 $ X- z l9 s& {* M ( p+ P9 f) [2 b# L. L) ~' ]1 \: F 大家的腦袋都圍了過來，只見嚴霜濕淋淋的掌心中，盛著兩枚銀色的戒指。 Z; a2 k0 t/ D* V' ~
, O; N% y/ e, I- `) J8 f/ \. X5 C “誰把戒指丟這兒了？”. O" H, @6 Z0 R7 g6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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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還是對戒呢。”正如鐘石說的，兩枚戒指一大一小，可不是對戒嗎？ . p. Y- Q8 I6 u# U0 a. Y ' l1 U. x& G1 y “如果是白金的，還值幾個錢。”葉衡說：“鐘石，你和嚴霜的結婚戒指，老天爺都給準備好了。” " Y: H( x; [6 b: H z# Q9 z& ~; I: M% R9 S) D b! I; B# i* t
嚴霜嗔怪地瞪了葉衡一眼，心裡頭卻甜絲絲的。2 K' x2 O2 N. I7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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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誠毅突然說：“我知道這戒指是誰留下的。”眾人的目光好奇地轉到他身上。向誠毅四下一看，壓低了聲音說：“這個地方去年死過人。” ; D# R' W% S4 ^3 [2 ?1 o8 A3 l/ c. }; X% r
袁虹緊張起來，盯著他。 2 c+ e) y- _# ] M: v: Z+ l; B 4 V+ k+ q: K$ B( h# b# k. ]7 q 李立不屑一顧地說：“又胡說八道了，我怎麼不知道？” 9 e. p$ S/ A7 h- N) O/ E+ t2 D ' i) L: } U [* _2 M 向誠毅說：“我是從報上看到的。有一對學生情侶，在校園裡相識、相戀，臨近畢業的時候，他們立下誓言，要永遠生活在一起。沒想到男方的父母迷信，把女孩的生辰八字給算命先生看，算命先生說他們八字不合，結婚的話，女的會剋死男的。於是男方父母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最後，那對情侶被逼不過，跑到這裡，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他偷偷地瞥一眼袁虹，又說：“這兩枚戒指，說不定是他們的定情物呢。”0 J( O' ]) z, f* z' l# H
t. i" }$ L" a0 W: ?. m ?; ^ “快扔掉！”眾人聽到一聲凄厲的喊聲，齊齊掉過頭，只見袁虹臉色蒼白，直直地盯著嚴霜手裡的戒指。袁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大，她捂住了胸口，渾身發抖。: ^) E6 |, o$ \; }; x# l
* H. A2 ]' A. t( |. N, M/ W% H 她嚇壞了。 ( U: J4 w' Q6 \- r/ p2 E& l) m9 a& @+ J- j* l n! A
葉衡急忙扶住袁虹，他的目光狠狠地刺向向誠毅。向誠毅慌了，他沒料到自己的話對袁虹產生如此大的影響，趕緊賠不是，“小虹，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根本沒那回事。” - E: z z- _( V % t9 P8 m9 ~. P% r 袁虹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然後猛地睜開眼，凌厲的目光落在向誠毅臉上，“你……我再不跟你說話了！”說完她掉頭就走，葉衡忙跟了上去。: [0 w# {' b& Y% y0 p' K6 S
! b- a8 @7 O0 w: ` 鐘石迷惑不解，抓住向誠毅的肩膀問：“怎麼回事？”他知道袁虹一向豁達，不會為點小事發這麼大的脾氣，其中一定有內情。 * n+ e' m9 v. c% _! {/ n, K: p; l, o4 i$ }
向誠毅搭拉著腦袋，說出了實情。. F4 Q7 q5 z'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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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葉衡壓根不相信袁虹在水潭所見的情形，他把那些當成玩笑話告訴了向誠毅，恰逢嚴霜無意中發現了兩枚戒指，向誠毅想借此嚇唬嚇唬袁虹，便靈機一動，編了那個故事。 , A4 O8 O% ?$ W- y / x' d1 T! V! O5 Q0 ] 嚴霜聽完他的話，吐了吐舌頭說：“我的天，真有這種事？”她手指一松，那兩枚戒指掉在了地上。“戒指我不要了，怪嚇人的。”她輓起鐘石的胳膊，“咱們走吧。” 6 O- R& r7 A) ]' x + u7 f; C; r8 v6 y* \4 G “你也太過份了。”鐘石拍了拍向誠毅的後背，“不過，也別太放心上了，待會跟她道個歉，她氣一消，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向誠毅垂頭喪氣地點點頭。. y1 \: u4 f0 E$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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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下岩石，從原路返回。李立回頭看了一眼，那兩枚戒指靜靜地臥在岩石上，象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睛。他心裡一動，返身將它們撿起來，收進了口袋。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3 PM
四 7 t' n; Z$ y2 e" i* H H % i- X9 x9 m' O& o 袁虹沉著臉，一語不發地往前走，葉衡追上來，說：“別生氣了，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一張嘴沒遮攔，你也不是不知道……” * [/ I0 k0 a U+ M1 h+ u$ M% x+ v/ Y+ o! J% [+ |% Z1 v
袁虹停住腳步，冷冷地說，“這麼說，是我的不對了？”. K: P0 W5 l+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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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H) B# x4 j*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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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什麼意思？” 5 a1 ~" q6 ^- e b. n" a% O; R' F8 z/ i/ ]! l
“我是說……生氣會傷身體的。”葉衡柔聲說。1 C: P) j( k& s!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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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沒想到大大咧咧的葉衡說出這樣的話，她怔了一下，不禁開始重新審視對方。葉衡坦然面對她的目光，“其實，我也有錯。當初，我不相信你的話……” $ v& Z* O1 J% R! t; f- D" X0 ^1 K. V/ ~6 L1 j
“算了，不說這些。”袁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我當時的情緒可能太激動了。” 3 ?0 r3 A: E% i9 [ 5 ?5 b5 c/ ]) O1 o1 U3 s- i 山勢繼續升高，他們象一群不知疲倦的小螞蟻，緩慢爬過了半山腰。這時不知從哪裡聚集了大片烏雲，把好好的太陽捂了個嚴嚴實實，風也大起來，嗚嗚地在山嶺間穿梭。 - {) e' \: p5 S3 x* ^& e2 R' ^8 R2 [) Y; |2 j! z7 _8 N# O
山雨欲來的徵兆已很明顯。 " A4 \1 n8 C- z3 z1 C% i' C5 r0 t5 ^ f$ _; Q" `8 h: K
幾分鐘前還是艷陽高照，怎麼天氣說變就變了？鐘石望了眼天空，那些烏雲壓得很低，一直低到了他們的頭頂。9 W% U7 g( f$ o6 z1 ]( p' A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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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4 ]% |% b+ w% D% l) p7 v ! w9 c. M) m# J6 h; M 雷聲隆隆地碾過群峰，豆大的雨滴便啪啪砸了下來。在大雨將他們的衣服濕透之前，路邊及時出現了一個小石屋。大家一齊躲了進去。1 ]0 f# R. ]8 N6 I, p1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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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這算不上一間完整的石屋，因為它沒有門窗，就象一個五面封閉，一面敞開的石匣子，靠墻砌了兩排水泥凳子，想必是給登山者歇腳用的。3 o" d2 Q9 m/ w# U5 R m
! ~! G+ Q* E9 e3 w 嚴霜說：“這裡好黑，當初建造時為什麼不挖扇窗子？”石屋內黑乎乎的，光線透不進來，所有人的臉看起來都有點模糊。七個人蜷縮在裡頭，可以聽見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7 s7 I4 r3 J5 I" `# [ : F& t5 H. [$ d% ` “你到裡面去，我要坐外面。”林曉丹拉著向誠毅，要跟他換位置，她怕黑。 6 Q( R/ c& V4 s Q, g/ N* v! o ! C. y" U/ n1 H; a3 j “外面會被雨淋到的。”向誠毅好心勸她，但林曉丹堅決地說：“我寧可讓雨淋到，也不坐裡面。”向誠毅吃吃笑起來，“真是個膽小鬼！” 8 q* H% U4 a1 j _' C, {% n6 L1 O; Y1 ]8 A# N/ G( V7 I( j
“都是你害的，鬼話連篇！”袁虹對著向誠毅恨恨地說。向誠毅搔了搔腦門，想辯解幾句，又怕惹惱了她，終究沒敢說什麼。 " X1 A$ U, h3 l/ K8 |" k2 J" P7 T- _5 Q! B$ O3 d* e5 r5 O
“這是什麼玩意？”坐在墻角的葉衡發現墻上有一處凹陷，約摸一尺見方，象個小小的神，他湊近一看，見裡面居然立著一尊雕像。雕像的身體扭曲著，有點象他在一些寺廟裡見過的神怪，它穿著鎧甲，一隻手掌豎在胸口，另一隻手高舉過頂，執著一柄與它的身體不成比例的大斧。, [; v. x6 r0 k; z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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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李立端詳了雕像一會，說：“可能是這裡的山神吧。”( H" s0 j(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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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看起來怪怪的，倒有點象山魈。”嚴霜皺了皺眉頭。, Z% z" r0 N! C g/ t+ Y* }6 R
0 ?3 @) S3 q) b7 u3 v9 b “你見過山魈？”6 h# u: B' C5 V" l; R6 Z
' z' q$ R) Q, o+ |. K “沒見過……不過，這個雕像，看了讓人心裡怪彆扭的，你看，它的笑……”那尊神像雖說高舉斧子姿態猙獰，臉上卻掛著笑容，它那細長的眼睛似閉非閉，似乎在偷偷窺視著他們。- i" {2 J- q9 s2 x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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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的心裡咯登一下。 - O8 l8 k! S) n$ Z5 A" ~ I $ w5 u& r4 t3 r+ } 這神像的笑，跟水潭中那個男人的笑容，有某種相通的東西——邪惡。3 m; O' i: m+ ?! X*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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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感如數不清的毛毛蟲，在袁虹的身上亂爬，甚至鑽進了她的骨髓裡面。 4 {* _8 @% Q! ]& V 7 L* @3 u& D8 q “山神爺呀，保佑這場雨快點停吧。”向誠毅彎下腰，在神像前拜了幾拜。! g" P O( x4 c7 S/ K4 E4 a- ?
1 A; f( G6 C' C" g “你有毛病啊，拜什麼拜？”嚴霜不悅地說。 0 ?$ ]+ L/ ^/ o# X3 n4 j7 D ( g }* N5 ~- l7 q 向誠毅嘿嘿一笑，“罪過罪過，你這樣說要褻瀆神靈的。山神雖小，畢竟也是神啊，逢神必拜嘛。” & ]+ t2 [* y \1 `; D( w% Q1 E2 P* f: v0 }: j
鐘石的心情漸漸沉重，袁虹所見的幻象，黑黝黝的石屋，詭異的神像，這一切看似不相干的事物，卻似散落的珠子，被一根看不見的線串連在一起，形成某種恐怖的必然。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要出事！儘管他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但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 W. V% Y8 }7 [) z5 x8 H& C& o5 p! [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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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這個地方……不大對勁。”袁虹把視線移了開去，不敢觸碰那尊神像。# D- l; }- i& v: Q2 k
& U/ c- ^. \5 ^7 o m “是啊，走吧走吧，反正你的別墅也不遠了。”林曉丹也連聲催促。7 l& {# Y. U& [: b;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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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的別墅確實快到了，抬頭一望，白墻黑瓦已歷歷在目，離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有幾百米遠。" Q! b4 t0 n8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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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並沒有停歇的意思，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李立不再猶豫，說：“好吧，同志們，一起衝上去！”9 b6 R9 c- q' }$ n. f- p
. ~$ D/ @# Z: E0 G 大家發一聲喊，頂著大雨，向山上跑去。' Z) K% u# T& Q" ~9 h" Y, D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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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他們有生以來跑過的最艱難的四百米。到達別墅時，一幫人都象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三個女孩，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臉龐上，活脫脫是《午夜凶鈴》中的貞子形象。" S x& E9 `4 O! V7 A* L! M5 A
5 ?. V+ O( v; r) {+ W; p: I% Y “衣服全濕了！好難受。”林曉丹苦著臉說。 Q W: d& z, Q& u ' l+ S+ u! z3 \- F* y; C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李立掏出鑰匙開門。 0 |& ?8 d: u- J/ q: F7 ]: A7 S/ F' i% P; b. L
嚴霜問：“有熱水嗎？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洗個澡，換身乾衣服。” ! J1 j0 }( {% n9 p; d- r' Y$ T; Y6 c/ C0 U
李立說：“有的，浴室在二樓。” - T, T0 ~& X* `$ g1 y9 J & p; Q0 H- e6 X- Z: J4 L 趁女孩子們去洗澡的時候，幾個男人也脫下濕透的衣服。他們沒帶更換的外衣，幸好李立的別墅裡存著幾件，便被他們瓜分了。 : Y, |1 c, O$ G" z# U3 N! b ( u- u8 c. P2 m5 F 葉衡一屁股陷進沙發裡，伸了個懶腰說：“好舒服啊，回家真好。”他環顧空盪蕩的客廳，“這一層有七八十平方吧。” : V" b! x; U* V2 _ # J! X6 ~6 d9 Y3 l! x8 | “差不多。” ' B% f; o q+ ]& |& Q6 l4 t' b6 \1 h' r. J Y N
“三層就是兩百多平方了，好傢伙，一年才來幾趟，夠奢侈的啊！” : [ {4 Y3 f5 _# ?- P: E( Y( u# C8 a( ], o- a
李立微微一笑，低頭看手錶，時針接近六點了，“你們餓不餓？”* U5 L9 f, o+ O1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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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肚皮都貼脊梁骨去了，再不吃東西，我就死定了。”向誠毅捂著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說：“神啊，救救我吧。”$ h9 w8 x$ R& X* x#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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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的目光轉向鐘石，“老大，催催你的老婆，叫她快點下廚吧。”嚴霜的烹飪技術，是大家公認的。 8 I7 r3 T9 ~5 Y3 J - M7 O. U! h6 D! h4 s. H 話音剛落，嚴霜從樓梯上笑吟吟地走下來，“什麼事這麼緊急？”她換了一件淡紫色的真絲連衣裙，黑亮的長髮盤起來，用一個髮夾夾住，整個人神采煥發。6 I- |- K3 j7 Y. j5 s
9 s4 S, H5 C" O “民以食為天，還有什麼比天更大的事？”向誠毅拍了拍肚皮說。 ! _- I% H7 u# Q" Q" W+ x& O' i; A% {0 c5 O- M, R+ l
爬了半天的山，嚴霜也餓壞了，便跟著李立去了廚房。李立把廚具擺放在灶台上，又擰開小罐煤氣瓶。 & _- N* M; a5 [) R2 O" j0 T - R& m& l' C! c b& G. v4 ?! H) d 嚴霜取出帶上來的食品，忙碌開了。$ ?) |# ^# u1 D% r. Y p! ]
) j: @# r; f' ]6 M) n “我可以幫什麼忙嗎？”李立站在她身後，有點不知所措。嚴霜身上散髮出清新的沐浴液味道，直鑽他的鼻孔。 o0 Q6 m' l. l" b' u) q 7 r3 i, P: T" N! y* J3 m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嚴霜手裡切菜，頭也不回地說。# L6 u2 [1 M8 N1 D/ H
3 f6 T) \/ p! [% ]- }6 M! r$ v8 R 李立盯著她纖細的腰肢，心裡驀地跳出一個淫猥的念頭，他想象自己從身後緊緊抱住嚴霜，兩手繞到她的胸前，抓住那渾圓的部分，使勁地揉著、捏著……$ r% d6 z$ Z/ ?0 q"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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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襠部硬了起來。" c( B! ^1 A N- `0 \7 R# g3 T& N
4 o6 r8 V8 Z& B( w/ l$ n/ |) ^9 L “開工了嗎？”鐘石走進廚房，漫不經心地問。李立一驚，象個被當場抓獲的竊賊，低頭急步走了出去。他害怕鐘石覺察到他那些齷齪的念頭。; e' S) l. C9 E, d2 _* f# J$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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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種擔心純屬多餘。9 C. }. n$ ?. s8 ~0 T
% T+ C8 T: m% \' J1 O' e 鐘石見廚房裡只剩他們倆了，便來到嚴霜身旁，一隻手輕揉著她腦後的秀髮，“你洗完澡的樣子，真好看！”% [5 S0 s7 T: D
* o/ I9 B& K9 [) p! B( L6 s, |) E 嚴霜回眸一笑，笑得很嫵媚，“那其他時間呢，不好看嗎？”1 Q' K q6 ] \
, I6 B# e/ H( e* z “當然不是，任何時候，你在我眼裡都是最美的。”鐘石咬著她的耳朵說。 $ f+ ~6 F, K; j" W% E& X9 t % M% _0 Z) ]0 M; n “油嘴滑舌。”嚴霜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不過，我喜歡聽。”1 k' H- D, C9 o% J( y
7 W5 \3 V& b+ Z# w( H/ D' C 他們不知道，李立一直躲在門外，沒有走開。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3 z8 Q! Z; i7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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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嚴霜竟是他暗戀的對象。# @- A8 ^# T' g8 \: F' h
8 K$ o' @; ]" V2 c& ~, G2 j5 U9 V 兩年前，鐘石把新結識的女友介紹給朋友們，當時李立一見嚴霜，便驚為天人。朋友妻，不可欺，長久以來，他把對嚴霜的愛深藏在心底，藏到誰也發現不了的角落。只有到了夜深人靜時，他才會在腦海里盡情回味她的一顰一笑，並為此輾轉難眠。 / }" E4 e* o A. i ( y, g8 d4 K% \; ~# @0 g% g5 f 朋友間的會面，只要嚴霜在場，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折磨。看著嚴霜和鐘石親熱的樣子，他的心在嫉妒的烈火中煎熬。但是他不得不艱難地克制自己，裝出一付心平氣和的模樣。 Y8 S8 F, \/ p( U2 A1 q/ j9 L& o- X4 s% i: E) o
他不是沒想過向嚴霜表白，他可以豁出一切，哪怕和鐘石反目成仇，哪怕失去所有的朋友！但前提是嚴霜必須接受他。對這一點，他沒有分毫把握。 ' l. s7 O: `8 V) Q. r! u1 T 4 n& I1 `( ?* ^1 R2 D 為了避免一敗塗地，他採取旁敲側擊的方式，比如一個親昵的動作，比如長時間凝視的眼神，他想，除非對方是傻子，否則不可能不懂他的心意。 6 q+ c T) F8 W3 R$ M- D# U$ ]- a3 K b) Z
但嚴霜似乎一點也沒收到他的暗示，對他的態度，跟對待葉衡他們始終沒什麼分別。/ l0 N7 G5 a2 V1 q
2 r, J* M! {8 I) S) Z% p 他知道她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鐘石，一個聰明的女人，懂得如何處理這類問題。9 \" Q! a, r2 i" P. P
7 F9 @0 V6 h- S: S! V6 D 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P( B7 s1 b6 M# f2 y; t+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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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找到了一些排解的方法，比如不停地交女朋友。他老爸是集團公司的老總，經濟上不成問題，這年頭，貪圖享受的女孩子多了去，加上他長得並不難看，所以挺受歡迎。李立的戀情長則一兩月，短則三五天，走馬燈似的，他悲哀地發現，沒有一個女人能替代嚴霜在其心中的位置。" W7 u y- j0 G6 {
# z! O; M; P3 Y) v 不過慢慢的，李立想開了，明知沒結果的事，放棄是唯一的出路，他雖然執著，到底沒有失去理智。 . t: D, I0 k' u 4 s3 M3 I' E$ C/ `. ]) [$ z 如今和嚴霜在一起，偶爾仍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但已不如從前劇烈，他終於從這段感情的泥沼中走出來了。" E6 T- d: M* R* t. r. |8 K$ ^
" V; O! M0 n& n, p+ J 雖然做不了情人，所幸還能成為朋友。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占有她。 * N6 r6 J8 u; @5 a. h3 X1 ]+ O" d+ b7 U2 S1 N% M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 ! f" w) X3 g. ~+ G2 Q" Q0 W5 I! K. J( z
李立幾乎絕望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非但沒有從那片沼澤中走出去，反而越陷越深。. i: h7 u' z+ z" g; H- w
$ K9 g! e+ _; q% V 晚飯吃了兩個鐘頭，席間大家喝了不少酒，所以一吃完飯，幾個醉熏熏的男人便各自回房睡覺了，留下女孩們收拾殘局。 - o8 F, @+ a: S* u1 A8 w0 q1 N4 ~ 3 C; h* z3 a- u( L6 y 袁虹和林曉丹收拾完桌子，把髒的碗筷拿到廚房裡洗，嚴霜則獨自坐在靠近窗口的椅子上，揉著酸痛的雙腿。6 B. }: g: m$ K2 r
( C6 k) b6 I' w; h! h7 B, [" | 雨水被風裹著，打在窗外幾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嘩嘩作響。山上的一石一木，都融入濃重的夜色裡，看出去，只有黑黝黝的一團團，沒有固定的形狀。( f# M3 [5 K p#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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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想起在廚房同鐘石的對話。 ' A7 d( T3 J* Y4 h2 J- h. n$ j* U! m& a! B0 ^6 }
“霜，你有沒有感覺到，將要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5 }. y# m7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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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 y2 f9 ~) f, \, H W7 U( ? d; d" z8 `4 l0 \% _ “我有種預感，我們不該來這座山上，這是一個錯誤。”鐘石若有所思地說。 ( I6 P0 V$ X5 G; m ; m3 M; Z) B* P' Z8 A9 H: M “為什麼？”她驚異地望著鐘石。 ) _ ^: I& t5 [9 B1 ~0 a& b9 d , Y+ J, A7 m* p1 o( V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他見嚴霜憂心忡忡的樣子，忙笑了笑說：“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有時候，人就是會胡思亂想。” # H' ?$ e+ M+ w4 ]$ S: W) z8 l9 Q " t1 ]0 B0 R f 嚴霜覺得他笑得很勉強。) p8 U4 r2 O. i, e$ T1 E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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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袁虹見到的事，如果那是真的…… . ` W$ a- Z0 k ! y4 V( w6 u4 }1 ~' c9 N 恐懼是可以傳染的，你們有沒有發現，幾個人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某個人顯出害怕的情緒，其他人也會隨之緊張起來？或者兩軍對壘時，一位臨戰脫逃的小兵，將極大地打擊全軍的士氣？ ' @" {5 l5 g6 P, O : }7 x @3 H, y! `' A& \ 眼下，嚴霜就受到了其他人的影響。她恍惚覺得，窗外的整座大山，好象一個有生命的活物，而那些辨不清形狀的山石和樹木，統統是它體內的細胞。這些細胞，會殺死任何入侵者。 G/ t. Y+ f6 f. @- \! C0 W9 V" L- H# }* b4 q. Y$ E
現在嚴霜他們，就是一群入侵者！& g" U3 x8 Z. E- ],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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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w: h. H+ L+ g, W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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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不會與袁虹或林曉丹分享她的想法，那樣做只會增加她們的不安。4 E1 k+ y" S: P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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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個夜晚，死神已經降臨。 0 F6 T: }1 l( w! y, X% ~ 5 `9 }; y) S( L 鐘石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曠野裡，夢的曠野。不遠處有個球門，門前站著十來個穿紅色球衣的人，毫無疑問，這是一場足球賽，跟鐘石高中時踢過的無數場球賽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鐘石往身後看了看，後面除了一個孤零零的球門，一個人也沒有。3 _, k: v- j% n;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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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孤身一人。沒有後衛的防守，沒有中場隊友的傳球，甚至沒有守門員！' d! Q2 ^0 Z& u1 u
- x$ _* `( w! M4 @$ a/ U/ L$ M 這是什麼比賽？他一個人挑戰對面的整支球隊？( b8 B; `: Y" I, Z7 `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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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這他媽的不公平！他大聲抗議，但沒人理會，他望向觀眾席，觀眾席上空無一人，四周一片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 t4 y A$ |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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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幹了！他想轉過身瀟灑地走掉，但雙腳卻象被釘在地上，一步也邁不動。由不得他。他明白，踏上這塊土地，他就失去了放棄的權利，除非他死掉。 ) w7 Q2 d+ i p* d! T6 `8 k/ I3 V l3 K n) K/ D& m
死掉？他怎麼會把球賽與死亡聯繫在一起？有那麼嚴重嗎？ ( b1 _7 S: H, |% J- d" `7 Z8 t& S. N* e4 d3 R/ q
對方的球員開始緩慢地向他移動，他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很象木偶人。鐘石的腦中靈光一閃，對方行動遲緩，或許可以利用他的速度，突破他們的防線。 c" k9 j9 B(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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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撥了撥腳下的足球，正準備前進，卻被眼前的一幅景象嚇了個半死。 : i$ @& Z r, g( v& ]+ _9 ?6 x: j
對面走過來的人，全是沒有頭的！他們光禿禿的脖子上血肉模糊，身上的球衣，原來是被鮮血染紅的。6 @. V9 r8 f2 g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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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人呈扇形向鐘石圍過來，遠方飄來一陣哭泣聲，哭泣聲裡飽含著咬牙切齒的惡毒。鐘石的雙腿打擺子一般顫動，他低頭一看，心裡又是一抖。% @5 U1 T6 H! l9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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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下的足球居然變成了一個人頭！人頭面部朝下，後腦勺對著他。他死死盯著這個人頭，一種比死亡更恐怖的感覺包圍了他。 3 C! |6 [! N) s5 X( }$ M$ P9 ]9 ~/ b& r
他踢了地上的人頭一腳，人頭骨碌碌滾了幾圈，翻轉過來。9 Q( u4 l- r! ]4 b. D
' Q( D8 I0 |1 M- g [ 鐘石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自己的頭！. c p; P' _1 i: F! m5 q)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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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一激靈，醒了。他翻身坐起來，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3 F& D7 U0 ^6 B. Z Z: k+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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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房的葉衡被他發出的聲響弄醒了，他揉了揉眼皮，問：“哥們，怎麼啦？”& s) K B; m+ R& m: F: a2 |0 u" [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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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含糊地應了一聲，他依然沉浸在那可怕的夢境中。這個夢要告訴他什麼？ 1 S6 C/ d6 X0 F- ^+ x; e$ g. I3 A8 {
葉衡說：“快睡吧，明天還要爬山呢。”他們明天的計劃，是登上積鼓山頂峰，泡一泡那裡的溫泉。那個溫泉富含礦物質，據說能治療多種皮膚病。$ k( `& M/ h, A
6 v7 C+ K+ l+ i/ L1 j8 Z4 d 鐘石望著窗外，他睡不著了。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但空氣依然很悶熱，天邊偶爾傳來一兩聲悶雷，閃電把樹杈的影子投射在墻上，象一幅X光片。 7 i. ~" J7 w" d4 ?' ~4 C/ U% Z7 Z
這時，他們聽到了一聲尖叫。 ' @. Q. U; l; |* g1 N- U7 S |' l% R. T8 {5 i' r, `1 t7 M
向誠毅是被尿意憋醒的，入睡前飲下的啤酒起了作用。他摸到床邊的電燈開關，按下去，燈光均勻地灑在床頭和地板上。他向李立瞟了一眼，後者熟睡正酣。* M2 D9 k$ [6 w5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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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誠毅走出房間，他找不到外面的電燈開關，只好摸黑從樓梯下去。轉過樓梯拐角時，他聽到樓上傳來輕微的響動，他停下來，豎起耳朵傾聽。沙沙沙，是拖鞋和地板接觸的聲音，有人過來了。; l- r `1 U: a* w; E( ~0 x* h& A N
4 \0 F- u; }$ _# {5 h 向誠毅在猜測來的是誰，由腳步聲分辨，不會是男的，男人的腳步應該重一些。他涌起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站在這裡，等她下來的時候，跳出來嚇她個半死。但他隨即否決了這個念頭，萬一來的是袁虹，那就慘了。於是他在那人接近時，故意咳嗽了一聲，咳嗽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響亮，樓梯上的那個人顯然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叫起來。# z9 f5 |, ?, a)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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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她的話音微微顫抖。向誠毅暗暗笑了，是林曉丹。# s3 k5 J) W- t. b
' r/ @/ C. G* S& `" A- m$ G “該死！”他狠狠往鐵門上踹了一腳，“門被反鎖了，打不開！”2 \2 f; {) t# s/ U! r6 n
8 Z/ f# [" R6 _. ] 嚴霜的心一下子涼透了。' q3 X% r |4 F' l
/ S p8 }4 A) N0 A: s 鐘石跌坐在地上，垂下了腦袋。他們被困在房子裡了。 ) i1 g4 Q$ G; w% l ! Q; p3 `) v$ \/ p 嚴霜看見他眼裡的絕望，不禁一陣心酸，她挨過來，將他的腦袋擁入懷中。“別擔心，我們雖然出不去，至少還是安全的。”她想起葉衡和袁虹，“也許他們會回來救我們……”其實她也清楚，他們就算仍然活著，境遇也可能比她和鐘石更危險，所以她不再往下說了。 1 ^: |- _8 t) [7 h K ) B3 D2 Z" B, c6 ?0 d. z! C 鐘石靠在嚴霜胸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軟弱無力，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你們都將死去！這個聲音清晰無比地在他耳邊迴盪，以至於他抬起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你聽見了嗎？他問。嚴霜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什麼？她沒聽見，只有他一個人聽見了。7 p1 D4 e0 c& L. L5 ]: }* j1 [) o
; t @1 u" f' [( v& n8 E3 g 這一刻，他相信了世間有神的存在，那個聲音，一定是神發出來的。 $ D8 l$ J1 d$ I4 M6 Q: {1 X6 x" K: g' Y; q' V
他在心底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必須死？ # E( V+ h6 \; L) h. W/ z/ f; r7 c5 M- \( a/ C
那個聲音說，因為你們觸犯了這座山。你們當中的某個人，成了山的奴隸，他會遵從山的旨意，將你們趕盡殺絕。 7 q2 c8 [' K4 G; `7 A' q6 q2 q" s' V- [6 R6 {8 a1 w5 _$ Q
您是尊貴的神嗎？: y' U+ a: h% v
